《三国重生之战神吕布》 第一章、汉末英魂 “文优,奉先如何了?”无尽的黑暗中好像射进来一丝光线,虽然微弱却是实实在在,让惊慌的心灵有一丝静谧的安详,这样过了一会儿,虽然还不能够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耳中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来自于身边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大声质问着,然后又是一个略显温顺其中还夹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回应:“岳父且请放心,奉先的病症已经好转,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至于清醒过来,应该也是明日才有的事情。至于如今,咱们还是先下去商量一下如何安抚文远等几位将军。并州军因为这吕奉先之事,隐有乱兆,数次都赖张文远方才平息,然吕奉先之地位不可取代,张文远也只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如今,咱们却可以先出去与他们一个交代了……” 那个粗犷声音的主人,也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光是听着也能够想象那画面,接着他的语气便也柔和了许多,只是配合着那破锣锅似地嗓音,还是刺耳难听,让人感觉到耳鼓膜都好象被震动,一颤一颤的,只听其又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并州军之事嘛……”话到此处,也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好半天都只听到沉吟的气息,然后终于继续开口言说:“张文远倒是一个将才,可这并州军就好生可恶,屡屡乱我军心。亏得是那丁建阳所出,真真不得教化,不识抬举……” 那温顺声音却止住了他的话语,“岳父……虽说是如此,但这并州军也非无用。如今岳父在洛阳正要大展拳脚,那些士族虽可拉拢,却不可倚为臂助,唯有赖我军力优势威慑、镇压,光是西凉军虽然威震天下,但犹显不足。不过这并州军却也是一个隐患……” “嗯,所以文优,我欲整治这并州军,可有什么良策?”被称为“岳父”的男子冷静的语气这样问着,然而那个“文优”听到这话却没有立刻回应,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良久才道:“良策不敢说,却有一些小手段。如今奉先还未苏醒,要恢复到能坐镇大局,也尚需要一些时日,而那文远所能也该到了极限,既然如此,何不先放任自流?” “文优的意思是……” “不知岳父有没有听说过欲擒故纵?” 说的这么明白当然很容易反应过来,更何况后面还有解释:“且先看着,图穷匕见,危急之处见人心,咱们只需要在旁静静观察,待一段时日过后,将那杂碎尽可一网打尽;至于后面的事情,儒还自有定计。” 沉默良久良久,然后那个粗犷声音有些犹豫道:“只是如此可行么?” “可不可行,现在还不敢说,但结果总不至于太差……”这话听起来怎么觉着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让某人感觉有些想笑。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肌肉,他忍不住咧咧嘴——很疼——然而他还没有笑出来呢。 绵长微弱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许多,又听到耳边两个声音都着急忙慌起来,“奉先好像在动?”“奉先醒了?”“奉先、奉先……”“吕奉先……”诸如此类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让自己整个脑子都轰隆隆闹腾的难受。 明明应该是笔直站立着的不屈身体,此时却很显然是躺在某块类似于硬木板一般的上面。 哦,底下这是什么咯得人真难受? 终于所有的一切又归于平静,眼前那丝光明也就此消失,等不及他再去寻找新的希望,大片的黑暗将他席卷吞没,然后意识也开始被拉入了某个深渊,渐渐地沉堕下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可能几个小时,也许数日,甚至上月,反正在这样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日子里,他度过,很平静、很安详,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脱节了一般,但他需要做的远远不止于此,他还需要消化更多的东西。 在这段时日里,最折磨他的还并不是那再也找不到一丝光明的黑暗世界,也不是理不清自己所处以及耳边混杂的人物关系,而是脑子里不断涌进来好像是自己又好像完全没有印象的一大堆记忆,起初还稍微有点顺序,接着便是乱糟糟的一片,只能够模糊的感觉到,这是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完整记忆——的确是很完整,从小时候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一直到某一刻;而他的脑子里还有一个人的记忆,那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然而渐渐两个人、两个记忆混淆在了一起,到最后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他是谁? 我是谁? 一会儿是一个威武高大、头戴紫金冠、意气风发的将军形象,一会儿却又变成了一个身穿睡衣、懒散不羁的宅男,一会儿是在一片尸山血海中,那其中有和自己一样的东方人形象,却也有类似于自己见过的那些少数民族乃至于外国人的形象,但他们都倒在血泊当中,还有一匹匹马的尸体,压着草地都变了色,整个天地间变成血蒙蒙的一片,而其中昂扬挺立的也只有一个身影,那就是他,他高大、他英雄无敌,同时他也可怕,他杀气腾腾,鲜血染红了盔甲,只是为他增加进身之阶,越多的功勋,堆积在越多的人头血肉上;而另一会儿却又换成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场景里,那是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高楼林立间,人们行色匆匆面目模糊,而他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衫,还有休闲裤,然后蹬着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优哉游哉地行走在其中,他搞不懂别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但他很显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突然有些想念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 自己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一个人,可是……到底是哪一个? “啊!”一声呻吟,他突然感觉头好痛,一个名字这时候便闯进了他的脑海:吕布,他是吕布! 吕布,字奉先,东汉五原郡九原县人,桓帝延熹七年(公元164年)生人,今年是东汉中平六年也即公元189年,也就是说他今年已经25岁了。 呃,貌似也是一个大龄青年啊? 等等……他是……吕……吕……吕、布? PS:新书上传,给大家奉送一个高大英武、霸气十足的吕奉先,求收藏点击推荐一切能求的支持!!!~ (2012.3.21.修改完毕) 第二章、侍女简华 窗外是晨曦微光洒,更多的是黑暗幕布的笼罩,将整个世界覆盖得严严实实,似乎不想让人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黎明尚未到来,屋内却在燃烧殆尽的昏黄烛光伴映下,扯出一笼子光明,而让刚刚从好似沉湎的美梦中苏醒过来的人儿,感到一丝刺眼的清明,只穿过眼睑的缝隙,刺痛脆弱的神经。 “呃……啊……”一声呻吟,在闭合的屋内显得那么清晰,然而过后就是久久的安静,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这座宅院里一间普通的客房,大小适中,内部环境清幽,倒是适合休养诊疗的好场所。 “啊!”终于,又一声呻吟,引起了窗外鸣雀的惊觉,惊起半天窸窣,同时也打断了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清梦,一边柔荑支撑着自己半边身体的少女受惊了一般,那纤柔的手跳脱一般离开了桃腮,小脑袋便猛地坠入了地心引力的怀抱。 然而被惊醒了的意识本能,下一刻就主动停止了坠势,然后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瞳眸中水波荡漾,还泛着惺忪未醒的慵懒之色,更为清秀面庞增添了几分女性柔美。 脸上还未长开,却已经能够看得出一些青涩的魅惑,脸蛋因为嗜睡显得有些红扑扑的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小嘴似乎因为不高兴美梦被打扰轻微地撅起嘴,带着孩子气的任性,但总归还能够思考,于是脸色下一刻马上变苦,那变换之快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女性都如此善变。 “将、将军……”面朝床头,一身婢子打扮的少女诚惶诚恐,却连看都不敢看那边一下。 不过终究还是孩子心性,良久没有听到一点儿声响和动静,便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看情况,一边心里还在想着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不过当她刚抬起小脑袋来,先是一愣,然后吓了一跳,险些往后倒去,还好及时撑住了身后的桌子,而面前那张面孔也终于清晰起来,“你是……” “……”摸摸鼻子,吕布的心里很是奇怪,怎么难道这些天不是这少女照顾自己的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那她是在照顾什么? 他哪里知道,对面少女虽然是被安排来照顾他的侍女没错,然而连看他一面都不敢,哪里还能够知道他长得什么样。 没错,站在侍女少女面前的,这个显得英武不凡、只是脸上仍带着某些病态的白而少了些阳刚的吸引力的高大年轻男子,正是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也是这个屋子里,侍女要照顾的那个人,吕布、吕奉先,是他的名字。 从那场不知该说是梦还是什么脑海奇景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然后确认自己还活着,吕布却仍有一种似是而非的不真实感,对自己现在的存在,对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 但总算,还活着就好不是么? 而下一刻,对面那个少女指着他,瞪大了眼睛,那模样让吕布觉得可爱极了,就在吕布等着期待着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满脸星星求签名的时候,却听她道:“这位……呃、小哥儿,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 “……”吕布沉默良久,然后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不认识我?” 侍女看了看他,良久、摇摇头,神态很是认真。 “哦,”吕布点点头,然后突然恶作剧心起,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吕名布,字奉先,乃是大汉骑都尉……” 侍女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过了好久好似才反应过来,捂着小嘴巴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突然吓吕布一大跳地跪到了地上,“婢子斗胆,请将军恕罪、请将军恕罪……” 吕布莫名其妙,不过也知道对方是怕自己,心里因为不适应隐隐有些不舒服,然后说道:“站起来就好了……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叫婢子简华就可以了,简华见过将军……”知道了吕布的身份,侍女又显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闻言也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然后婀娜身形却又委下身子去,虽是为“重新”向吕布行礼以示恭敬,却不知这样更衬得其身体曲线之曼妙,白素的侍女服穿在身上,将她发育初具雏形的身体的朦胧美感都泄露出来,微微弯下身子行礼的时候,却不妨身后丰腴翘臀只更加凸显,让某人看着竟然食指大动,狠狠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因子,旋即心中便是苦笑。 也不过就是数月禁欲,竟然就饥渴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这个侍女本身无论是从身段还是到相貌都有足够的吸引力,但显然还是自己定力变差的缘故,不过作为这副武将的身体,若是归因于其体内血气的旺盛而难免引发更深更频繁的欲望,却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他这一愣神间,却叫那侍女简华心中煎熬不已。 她虽然是自愿来此,但却也早听说过自己要伺候的这个主儿,可不是好招惹的,吕布的脾气是不那么好的,但对异性很多时候还是比较温和的,当然侍女地位比较卑下,所以他的态度会如何也是两可,但简华可是听说过这吕布还有一大爱好,那就是“色”。 这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爱好,如果吕布自己知道了,一定会说果然是“志同道合难怪能够灵魂相融”,而这对于简华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只是因为之前吕布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却突然醒了——她甚至到现在还在责怪自己刚才怎么那么不小心就睡着了,要是万一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那…… 好吧,不得不说少女的想象力不分古今都是惊人的,侍女简华对吕布、或者说对现在这个吕布还不了解,会有这样的想法更多也是来自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也很正常。 当然吕布才不知道现在侍女心里面的忐忑,他走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没想到他上前一步对方却紧跟着退后一步,还显得很紧张,他再上前一步对方再退后一步,再走上前一步对方还是后退一步,然后…… “停下!”吕布有些不高兴了,被人还是一个如此娇俏可爱的侍女当成洪水猛兽实在是令人不爽,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莫非这个吕布不是自己所知道的吕布,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貂蝉一见马上委身相爱的人中吕奉先吗? 侍女简华果然停下来了,吕布却突然感觉头还有些疼,看来这是躺在床上这么久的后遗症,这时候也是口干舌燥,便坐回榻上,也不想多说,吩咐她道:“帮我倒杯茶。” “是。”简华果然是专业侍女,对吕布的要求无有不从,当即帮吕布倒了杯茶,还毕恭毕敬端到了他面前,送到了他手边。 吕布接过来,端起茶杯抿了口,温度刚好适中,他慢慢喝了一口,舒缓了一下干渴的喉咙,头脑和身体的不适也总算是有所减轻了。 将茶杯放在了案几上,吕布这时候才又看向了侍女简华,虽然体态婀娜容貌养眼服侍也贴心,但刚才那一番行为让吕布有些耿耿于怀,实在搞不明白董卓怎么会派这么一个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女孩来服侍自己。 没错,现在的吕布已经投奔了董卓,认了董卓作为义父,之前自然也是成功干掉了前面那个义父丁原,也就是说他已经顺利完成了“三姓家奴”的壮举。 不过此吕布非彼吕布,对这一切自然是不置可否的,虽然前身所干的一切注定了还是要他承担,但未来总是美好的,人总要往前看的嘛,而且在前身那边接收过来的记忆里,董卓对他还是着实不错的。 不过吕布前世虽然只是一个宅男,但当时上网看小说玩游戏查资料,对三国真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又结合今生的记忆,自然是不会那么简单的看问题,自己对董卓有利用价值他就对自己好,若自己不是吕布呢? 而现在的吕布还真有些苦恼这个问题,虽然他的灵魂改变了,但身体还在,只是……他前世毕竟只是一个宅男,贸然变成一个绝世武将,总需要适应时间,别说灵魂和这具身体的契合需要一个过程,就是那一身冠绝的武艺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够“找回来”。 还好他知道现在只是董卓刚刚入主洛阳的中平六年七月份,要发生巨变也就是废黜汉少帝鸠杀何太后扶立陈留王刘协还要在近两个月后,似乎、他还有时间…… (2012.3.21.修改完毕) 第三章、赤兔宝马 上 吕布自己想着,不免就有些入神,也一时忘了侍女简华还在旁边忐忑不安等着他吩咐。 等他回过神来看到那少女瘦弱的身子却仍然维持着端端正正的僵硬姿势,心里不免就有些怜惜,便道:“你先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哪知少女听到这个反而吓了一跳,又一次跪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将军,可是奴婢有哪里做得不好了,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吕布一皱眉头,有些烦躁可又觉得可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就好好回答我。” “将军请问……”侍女简华突然看到希望,喜笑颜开,不过低着头吕布也没有看到。 “你知道赤兔马么?” “那是将军的马……” “你知道?”吕布站起来,有些高兴,人中吕布有了,怎么能够少了马中赤兔呢,不过他这一高兴,一突然跳起来,却触动到了脆弱的神经,显然刚刚清醒的脑袋还不能够承受现在这样的过激情绪。 侍女简华抬起头来看着吕布好像有些痛苦,这回倒是没有吓到,而是担心的喊道:“将军快先躺下休息吧,大人说将军要好还要一段时日呢。” 吕布没去在意简华口中的“大人”,倒是直接躺在了床榻上,这床榻睡的不舒服,和前室的席梦思什么的当然比不得,但他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躺下去就突然一阵倦意袭来,然后就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等到吕布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午后,从凌晨一直睡到现在,却也够久了。 这回吕布精神头好的出奇,当即不再迟疑,让那似乎在吕布沉睡期间也一直久候在旁的侍女简华赶紧带自己去看看自己那期待已久的赤兔宝马。 赤兔马为汗血宝马,史书记载赤兔马最早是董卓的坐骑,后来被董卓用来收买吕布,李肃当初说降吕布,就有过对赤兔马的极力渲染,当然基本上也符合现实情况,因为赤兔马的确是很好很强大,作为人中吕布的坐骑也是无愧其宝马之名,后来吕布死后,赤兔马不知所踪——关于赤兔马被曹操赐给关羽,大致为演义虚构。 而吕布知道的没有那么清楚,但他无比肯定的一点就是,赤兔马是一匹好马,“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多么华丽丽的口号啊。 而且光光是他吕布的坐骑这一条,也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看一看了。 那侍女简华带着吕布离开了这个房间,便继续向东走,也是这时吕布才知道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原来是李儒的房子,实际上也是他暂时的居所,不过一般李儒都跟在董卓身边没在家,而吕布所住的则是第二进院的一间客房。 李儒的这座宅子倒不算大,只是它是属于东西横向的,而原本吕布所住的那里正在最西边,往东边走却也花了好些时间,通过了几个小院子,才来到了一片空地处,而据侍女简华所说这里附近就是李儒宅子的马厩了。 还不等吕布和简华起步继续向前,就有两个下人围上来,当然他们都认识吕布,所以态度也很是毕恭毕敬,问他需要什么啊,有什么他们可以效劳的啊。 吕布只问他们:“某的赤兔马现在是谁在照顾着?”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然而然,倒浑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前世,渐渐融入了现在这个身体,说话风格也好像融入了这里。 吕布知道像这种宝马的照料肯定要细心,而且要有耐心,需要有专人照顾才行,宝马也是有脾气的啊,而对自己这坐骑吕布可是关心得很的。 “是马奴呢。” 吕布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自动理解为“养马的奴隶”了,但两个下人中其中一个高瘦个儿就在旁似乎担心吕布误会什么的解释道:“咱们这些人可都不敢靠近将军的宝马,它性子傲着呢,也就马奴能稍微和它亲近亲近,所以这活儿就落在他头上了……”实际上他说的都是实话,虽说赤兔宝马需要更细心耐心的照顾,但吕布毕竟不是一般人,而照顾宝马也不是本来义务,所以不管是李儒还是吕布到时候都没有不额外奖赏他们的道理,只是人家赤兔马看不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么一来吕布倒是更有心去见见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胯下伙伴了,似乎有趣得很呐。 李儒毕竟是一个文人,虽然算不上正统,而且为人也很少讲究斯文,但终究一辈文流,他家的马厩自然大不到哪里去,大概也就刚好够容纳三到四匹马。 吕布倒是隐约记得听说过这还是因为李儒的那个夫人、也就是董卓的二女儿董媛,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武艺械斗,骑马射箭自然不在话下,这马厩的存在也完全是因为她,里面除了吕布的赤兔马大概就是她的马了。 不过这位奇女子也很少呆在家中,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之前吕布也没有见过,倒是吕布想到印象中董卓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那个模样,这董媛的相貌还着实……令人期待啊。 嗯,不许乱想、不许乱想。 吕布收回思绪,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自那马厩中传来一声怪异的嘶鸣,这嘶鸣中透着些欢喜,吕布也能够感觉得出来,而这嘶鸣声高亢好听,也让吕布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下一刻,面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速度奇快,还不等吕布看清楚它的样子,已经到了身前十步远处。 这时候小侍女简华居然勇敢的站出来到吕布身前阻挡,让吕布差点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只是下一刻眼看着那团黑……不、是红影就要冲上来了,简华简直是跳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到了吕布身后,让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而他这时也看清楚了来的是什么。 这是一匹极具神骏英气的高大红马,双目有神,浑身曲线流畅,奔腾之势更是如龙似虎,奔跑之间好似带着云气,让人看着就惊叹不已;而下一刻它到了吕布跟前,那前冲之势居然突然顿住,那反应能力以及对自己庞大身体的掌控力更是叫人赞叹,当然宝马应该也不能够以常理计。 而后它似乎是吸了吸鼻子,像是狗一样在嗅着什么东西,动作有些滑稽可笑,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嗅到还是马眼看到什么,吕布明显发现那大眼睛其中似乎瞬间闪现了一些莫名的亮光,还未来得及赞叹它的灵性,就见它缓缓踱着步来到了吕布身前甚至亲昵地用大脑袋拱着吕布,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显出了几分依赖。 不用说,吕布也已经十足确定眼前这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那号称“马中赤兔”的赤兔宝马。 当然对于这宝马这样亲昵的靠过来的举动,吕布还稍微有些不适应,想必一时间也很难适应——拜托人家和你还不熟好不好? (2012.3.22.修改完毕) 第四章、赤兔宝马 下 “小红、小红,你到哪里去啊……”这时候一个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吕布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小跑着出现在赤兔马的身后。 这是一个衣着外形邋遢的小男孩,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但口中的呼喊却是显得中气十足,而且语气中也透着几分亲近和欢喜,似乎和那“小红”的关系不一般。 而吕布的眼神下一刻放在赤兔马身上,大概明白他在叫谁了。 赤兔马,顾名思义就是红色的兔头马,他叫“小红”倒也没什么不对。 而赤兔马也不知道是听到他的呼喊还是感觉到他的靠近,突然转过头去,也跟着在他身上蹭了蹭,看上去对他也挺亲近的样子。 也难怪,虽然从吕布昏迷算起过去也没多少天,但赤兔马和这少年朝夕相处,由少年照料着,而且根据那两个下人所说似乎对他比较不那么排斥,现在会有这样的亲近倒也理所当然。 这下吕布倒是看得有些兴趣了,对这小男孩也有些好奇起来。 看赤兔马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儿,那些下人都看不上,怎么独独对他另眼相看呢? 这时候赤兔马又回到了吕布身边,终究吕布才是它的主人,而且这么久不见,也挺想念的吧。 但吕布可就有些微恼,这畜生竟然又来舔自己,那舌头上的津液有些异味,他可不喜欢这种感觉,还觉得有些烦人,就摆摆手,没想到赤兔马居然乖乖的跑到远处去了,让他惊讶愕然一会儿,然后又转头看着那个男孩。 倒是对他身份有些猜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着吕布,目光中透着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身旁两个下人便呵斥他:“将军在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那样子倒是颇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气势,虎自然就是吕布了。 “小的叫马奴……今年十四了……”小男孩果然被吓到了,立刻回答,然后似乎害怕吕布怀疑什么,又加了一句没关的话。 吕布看着他,倒勉强相信了,应该没说谎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育不良的关系,看上去却只有十一二岁仿佛,而且身形也很瘦小,也难怪吕布一开始险些以为是“童工”了——如果过了十四岁在这时基本可以成家立业也算成年了。 “我是问你名字呢。”说到这吕布就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这小子是傻子,还是聋子,问他的话都是答非所问。 “我的名字就叫做马奴。” 身后侍女简华都忍不住窃笑起来,周围两个下人显然也是想笑,只是不敢于是就憋着,面孔扭曲一副憋得很难受的样子,吕布也只剩下满脸的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脸有讪讪,不好再多和这马奴少年交流了,不过两人的交集大概不会到此为止,只是都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自己的马儿更重要,想着便直接撇开了他,向着赤兔马那边走去。 赤兔马倒是和吕布很亲昵,关系应该很好吧,不过这时候远远的看到他走过来,竟然就直接往旁边跑开,跑没多远就回过头看看吕布,见他没有来追又好似故意跑回来一点儿,然后瞪了瞪吕布又突然跑远了,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玩乐嬉闹的孩子,也让吕布稍微一愣随即就想到,大概吕布经常和它玩些这样没品的“游戏”培养感情吧,毕竟就算着宝马有灵,也就小孩子初等的水平,差不多就这种程度的智慧了。 吕布倒是也甘愿没品欢乐一下,哈哈笑着也就干脆追着它跑起来,而赤兔马果然欢喜起来,还真和他开始了追追跑跑的游戏,当然现在的吕布还是没法追上赤兔马的——就算全好了也追不上,让他似乎有些小小的郁闷,不过身体刚刚恢复,剧烈运动能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侍女简华也想要跟着吕布跑,只是吕布的速度很快,而且他人高马大,每一步跨出距离也比较大,每跑一步,侍女简化小小的身影就要小跑几步才能够跟得上他的脚步,到最后气喘吁吁都还没跟上,而她看着他的背影则好像时时刻刻眼中都在冒星星。 那马奴少年倒是也看向了吕布的背影,看着侍女简华追着他,不管是他高大的身影还有身边跟随的小美婢,都是足以令他羡慕嫉妒恨的。 不过没人会在意他的目光和想法,就是那两个下人也没看他一眼,倒是注意着吕布和赤兔马玩归玩,可别将这地方破坏了,毕竟他们还是这李儒府上的家奴,还得为主家考虑着。 李儒家这块空地也不大,这不大是指让赤兔马来奔腾玩乐,空间显然完全不够,而跑着跑着吕布突然停下来,感觉自己刚刚好似想到了什么,只是灵光一闪间,自己也没有抓住,然后就一直盯着赤兔马的马腹那边在发呆,好象那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趁着这个空当,小侍女简华终于跟上来了,这一追跑累得她气喘吁吁,小脸蛋儿红扑扑又变得好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惹得吕布想要咬一口,而且还一边拍着自己那初具规模的胸脯,喘气的时候胸脯就跟着一起一伏,倒是让吕布眼角的余光瞄到眼睛都差点直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吕布心中暗想自己好歹是一个大龄青年,对这个不过十四的小萝莉动心思可是很不对的,只是这小丫头放在后世哪里像是才十四啊,莫非古代姑娘家发育都这么早熟?要知道他前世的时候中学那些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同学们都还只有一个小土丘大概的形状呢。 当然吕布现在身体还没好,想那么多也只是自寻烦恼,至于赤兔马的事情,今天主要还是他想先来看一看,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暂时也没有办法骑着赤兔马到处去跑了,最后和赤兔马依依惜别的场景让吕布还印象深刻,或许没有身处其中,真的很难理解这样人和坐骑之间的那种感情。 回去的路上,吕布依然是在侍女简华的带领下步行,不同的是他的情绪已经不同,不过他还是一路沉默着,因为他一直在思虑一个问题,自己刚刚看到赤兔马的时候那灵光一闪想到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 吕布感觉很重要的样子,所以也不容忽视一定要让自己想出来。 只是有时候就这样,人的大脑就是这么奇怪甚至奇葩,越是想要想出来的东西反而可能越是不好想到。 当然也有吕布的记忆才刚刚理顺没多久,现在头脑的思考能力显然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 一直回到了住的房间里,吕布依然没有头绪,直到喝了一口简华递过来的茶,看着简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脚,他突然再次灵光一闪,这会直接捕捉到了,拍着脑袋便惊喜大叫起来。 对了……双马镫! (2012.3.22.修改完毕) 第五章、方天画戟 双马蹬! 吕布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想到的是什么了——没错,就是那个在汉末三国历史小说中时常会提到的双马蹬。 双马蹬、高桥鞍和马蹄铁,这好像是在自己所看到的某本三国穿小说里面,被称为“马中三宝”还是什么的,当然吕布前世查过资料,知道这三者之间并无必然联系,相反出现先后顺序都不一样,也没有什么所谓“马中三宝”的说法,大概只是那个作者的说法,但他却因为喜欢看的那本小说而对这三者印象深刻记了下来,连带着自己查的资料也记得。 马蹬其实是匈奴人发明的,同时他们的骑兵还穿着长筒靴,再加上马背上的民族似乎天生就有的天赋骑术,配合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骑军冲锋更是如虎添翼。 而有关于马蹬的出现,最早大概是在西晋时候,当然也有说更早在东汉末就有的,起先是单边马蹬,而后才出现双马蹬,大规模广泛使用,则是在唐朝以后,至少是目前这个汉末时代,马蹬就算有那也是稀罕物,也因此吕布刚才才没有在赤兔马身上看到马蹬——他当时一直盯着赤兔马的马腹看,大概也是在考虑这个因素。 其次是马鞍,在东汉末年,其实就有马鞍出现的证据了,而方才吕布也在赤兔马的马背上发现了一个简陋的马鞍,或者也不叫做马鞍,因为这与他所熟知的前后均凸起而中间凹进去正好“容纳”臀部的高桥鞍自然是不能够同日而语的,差不多就是一个简单的稍微有一点儿起伏的肉垫子,但显然古人很早就意识到要在马上坐着防止磨损臀部肌肤就需要这样类似的“座椅”的稳固和缓冲。 要知道,在没有鞍镫的时代,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那个时候上马就不容易,骑马很难,要骑着马奔跑就更难了,很多时候都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们或者是经过专门骑术训练的汉军骑兵才做得到的,当然这也至少是在专门训练骑兵对付匈奴的汉武帝时期或者之后才有地。 实际上吕布在前世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宅男,但因为家庭环境原因,也学过骑马,当然骑地是有双马蹬、高桥鞍的“现代马”,但就是那样子也感觉在奔跑起来的时候臀部一颠一颠地时间一长就有些难受,更难以想象若是没有马鞍的稳定和缓冲,骑在马上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最后一个马蹄铁,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实际上这马蹄铁(也称马掌),说起来还是公元前5世纪西方高卢人发明的,而在华夏大地上,很长一段时间马儿都是在裸脚狂奔的,可想而知这对于马的伤害有多大。 实际上类似于这类奔跑健将型的动物,蹄子都有专门保护的软组织,但问题是再好的肉体保护,也抵不过千锤百炼般的磨砺,甚至秦汉时期一种对付骑兵的好手段,就叫做扎马钉,也就是将尖刺的钉子洒在骑兵经过的路上,当经过的时候,仅靠着表层软组织保护的马蹄自然是经受不了那样的伤害,马要奔跑最重要的就是马蹄,这里受到伤害自然就等于废了,而随之废了的也有这骑兵,这就是对付骑兵的一个经典战例;但若是钉上了马蹄铁就不一样了,可以起到更好的保护,这与其说是在保护战马,更不如说是间接而且实际上的保护骑兵。 当然或许你注意到了,不管是双马蹬、高桥鞍还有马蹄铁,有一个很有趣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由铁制成的,也就是说它们出现的基础,至少也是铁制用具的出现乃至于广泛使用,也就是最早也要在春秋战国以后,然而即便是到了如今汉末时代,或者到后来的三国乃至魏晋时期,铁的使用虽然广泛,但也不是无尽用的,毕竟造铁生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成本,这是生产力发展的代价,当然是一个有力的循环作用——虽然其实比起铁,现在的铜要更稀罕得多,而对于铁的使用自然更为慎重和保守,所以这些的出现有疑问或许和这因素也有那么一些关系。 吕布脑中晃过这些信息的时候,浑然没有发觉自己一碗茶早都喝完了,杯子却还端在手上,而奇怪看着他的侍女简华连着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或许是吕布这半天多来表现的和少女简华想象的很不一样,让她在对他的态度上,从最初简单的敬畏甚至害怕,到现在还带着一些敬仰乃至仰慕,当然对吕布也就多了更多的关注和担心,看到他发呆的样子,虽然感觉这样也好好看好想一直看下去,但还是忍不住要打断,毕竟她可是听别人说起过“失魂”之类的轶闻的,虽然是道听途说,但小女孩纯洁的心里十分里也有着几分相信。 “嗯?”然后吕布终于回过神来,不过不是被简华叫醒的,而是自己突然感觉头疼,心想那该死的“后遗症”又来了,也就自然而然从刚才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回过神来立刻就看到简华小巧精致的脸蛋离自己有些近,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紧张,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忍不住飞快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怎么了这是,看到本将军思春了不成?” “哪有……”简化赶紧缩回了脖子,一双小手还紧张得护住鼻子,好像生怕吕布再来却好像又在诱惑着他再来,一双涟涟泛光的大眼睛警惕看着吕布,好似面前男子从刚才高大英武的将军形象一下子堕落成了危险的纨绔。 ……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的平静,吕布除了修养还是修养,也不去想什么战争、政治问题,就连马中三宝之事也暂时抛到了脑后,闲时逗逗小侍女,这样的日子平淡中倒也让他感到舒心。 期间李儒的夫人也就是董卓的二女儿董媛也来看过吕布,对他表示了亲切的慰问与关怀,然后像个领导一般背着手参观了一番他的卧室起居,最后勉励他好好休养,争取身体好后为主公(她爹)努力效劳。 吕布这才知道原来这董媛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现在他更头疼的是董卓那样的体型容貌,怎么会生出董媛这么清秀的一个女儿的,当然清秀的是外表,这丫头内心却还是蛮狂野的,看她随身带着鞭子就知道——呃,原谅吕布看到鞭子的第一眼就想歪了吧。 至于董卓和李儒这两个本早就应该出现的人物,这段时间却是一面都没有露,于是李儒也是一次家都没有回,也不知道这对翁婿现在在准备什么阴谋诡计。 当然外界的一切现在都和吕布没关系,尽管他也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也只能是难得的暂时,暴风雨很快就会到来,现在是七月,而九月董卓废立之举就别说了,到数个月后,或者是本年年末或者就是第二年年初,那场真正让吕布印象深刻的虎牢关大战,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也可以说是整个乱世大幕的一个小序曲,而接下来无数的悲欢离合、沙场浴血在等待着他,他在这期间要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变强,至少也要恢复到这具身体原本的实力才行。 乱世争霸,实力才是最根本的,而吕布现在还想不到那么远,但要生存下来也要足够自保。 汉少帝光熹元年(也就是中平六年)七月中下旬的某日,吕布接到了一则奇怪的消息,来消息的据说是洛阳某个地方的铁器铺,而消息的内容则是:阁下的方天画戟已经重新打造完毕,请接收…… (2012.3.23.修改完毕) 第六章、方天画戟 续 在洛阳某条不知名的巷内,紧窄的巷口边,凸出来的一块平台上,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铁具,当然多是农具,而作为兵器的刀枪剑等,就不会随便摆出来了,那只会招惹麻烦。 这仿佛只是一个引子,绕过这平台,往里走两三步,抬头就正好能够看到一面布幡,上书“许记铁器”四字做招牌,四字用的是大汉传统的隶书,端正方圆,彰显出某种独特气质。 布幡下,则是一个看去普通的铺面,当然如果不是那个名字以及外面摆出来的铁具,大概也没什么人会想到这地方里面居然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铁器铺子。 周围人过寥寥,这地方这时候看上去有些冷清,不象是适合做生意的地方和时候,而乍眼看过去,那铁器铺面上,也是空无一人,甚至连把像样的铁具都没有,倒是不少应该是铁质的残次品,一看就是被丢弃的“娃儿们”,可怜兮兮的静静躺在铺面阁台上无人问津。 吕布从怀中取出了那方布帕,同时也和自己的记忆中差点被掩埋起来的那部分互相比照,再三确认了地址就是这个地方没错,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当然在前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今生又是英武豪胆的将军人物,就算前面这是龙潭虎穴闯进去也不会有一丝惧怕,看了看左右,点了其中两个亲兵,说道:“你们陪某进去,其他人暂时先守在外面,这期间不许任何人进来和打扰……” “喏。”几个亲兵都是一凛,旋即轰然应诺。 虽然对于方天画戟心中迫切,但这个所谓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就算印象中好像有这么回事儿,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些人,但也让吕布心里隐有不安;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应当要谨慎小心些,所以他让李儒家的下人到军营去送信,要求派遣几个亲兵过来护送自己,当然这些亲兵就是吕布本来的亲兵,也就是现在护送在他周围这些人。 至于侍女简华理所当然留在府里,吕布可不想她跟着自己去冒险,虽然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自己心里总是莫名有些奇怪的负罪感。 而这一次来这里,吕布也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骑上了马,不过不是赤兔马,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亲兵们自然也有各自坐骑,一行人倒是浩浩荡荡而来。 此时看着几个亲兵都听命跟着门神一般警惕站在门口左右,吕布点点头,然后就带着那两个被点名的亲兵龙行虎步走进那铺面里面,刚一进入,顿时就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时候倒似乎才真正有些铁器铺的感觉,里面还隐隐有些铿铿有致敲击金属的声音传来,此外还间或夹杂着一些讨论嬉闹的声音,似乎显得颇为热闹。 从这铺面上到里间,中间用一道帘布隔着,印象中对此处隐隐透露出些许端倪,然而更多的是神秘,吕布也不客气,直接掀开帘布,和两个亲兵相偕进入。 如果说刚开始在外面感受到的还是热量的话,那么到里面来,就如同一下子置身在了火炉之中一般,虽然没有真的那么夸张,但那温度真的高得吓人,如果不是长期习惯此处的,即便是吕布这种体质也会被折磨得够呛。 而里面的空气都是浑浊不堪,视野更是模糊,被一片水蒸气所形成的迷雾所笼罩,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具体都在干些什么,只能够从那嘈杂的声音中判断出里面还有人在,而且应该还是在作业。 “有人么?”吕布中气十足喊了一声,余音回荡,只是被打铁声和嘈杂乱响所覆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吕布又喊了一声,两个亲兵也跟着喊起来,声音渐大,想必也终于能够传到里面去了。 “来了来了……”从蒸腾的水蒸气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没过多久,从那雾气中渐渐走出了一个身影来。 这是一个身材臃肿到吕布除了肥胖想不出其他形容词的男人,大概刚入不惑的年纪,唇上两抹小胡子颇有点儿东瀛人的特色,一对三角眼中透着商人特有的狡诈和唯利是图,但偏偏脸上一堆肥肉又使劲挤出了或许可以称得上圆滑的笑容,而且身材本就不高此时却又微微弓着身子,显出一种处于弱势地位的谦卑。 当然吕布九尺还有余的高大身材,还有身后两个也有八尺身高的亲兵,对他也是一种压力,让他更显谄媚。 吕布隐约认出了又好像没有认出对方,只是现在也懒得理会这家伙如何,只问他:“某的方天画戟呢?” 那胖子眯着眼睛,一对三角眼顿时好像从脸上消失了,只是吕布能够感觉到他恶心的眼神打量在自己身上,似乎好久才认出自己来,然后大笑道:“呵呵,原来是吕将军……哦是方天画戟啊,在呢在呢,当然在啊,现在要是么?呵呵,那就跟咱家来吧……”嘴里不断应承回答,脸上还始终带着谄媚的笑容,最后要吕布等人跟着他,他才微微直起腰,然后转过身去,往另一个方向,拖着沉重的身子就这么走起来。 吕布微一沉吟,便和两个亲兵跟了上去——谅他也不敢作祟。 在里面穿着雾气,绕了几个弯儿,才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间门口,然后四人先后进入里面,这里面却是显得空旷一片,而唯一能够吸引人注意的,大概还是在里面静静躺在那方唯一的桌案上、体表泛着嗜冷光泽的一杆长戟。 方天画戟,又号称画杆方天戟,也叫月牙戟,是顶端作“井”字形的双刃长戟。 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吕布心中连跳了几下,然后缓缓走上前去,两个亲兵便一边看着吕布上前,一边警惕注意着那三角眼胖子。 吕布很快三五步就来到了那方桌前,颤抖着手抚摸过方天画戟那流畅的身形,冰冷的兵器触感带着异样的锋芒好像要刺入人的脑海里,让他也忍不住一阵小哆嗦,然后压住了仰天大笑的冲动,提起了方天画戟。 一入手,那种沉重的感觉便压过来,好像直接压在心头。 吕布知道自己现在身体一恢复,自己的神力自然也差不多了,只是力量有也需要懂得怎么使用,而现在的吕布在这条路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要走和学习的,不过目前应付这一杆方天画戟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杆方天画戟长一丈二,在手上掂了掂,心中衡量了一下,大概有重七十多斤,和吕布印象中的四十多斤不一样显然是在后来加了重量,而比之关羽那冷艳锯的八十二斤略轻——当然也不能够这么比,入手即如沉铁。 戟杆上还有彩绘图案,画的是一只下山猛虎,栩栩如生,尤其那一对吊睛,简直欲噬人一般可怖,然而吕布越看、越把玩却越是欢喜,他甚至感觉也只有这样一杆方天画戟在手,他似乎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热血燃烧,而他的天生神力也才有了用武之地。 这就是自己,吕布的武器,方天画戟! (2012.3.23.修改完毕) 第七章、骑马纵横旷天低,我欲穷碧万里 取方天画戟的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让本来抱着戒备心理有备而来的吕布反而觉得更加怪异,当然没事就是好事,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一定要去惹麻烦。 带着方天画戟,从那个空旷的小房间里出来,沿着原路穿过了朦胧的烟尘和雾气,几人就回到了那铺面上。 然后也无需讲价,问了钱后直接吩咐亲兵付了帐,提着方天画戟告别那让人不舒服的三角眼胖子和那奇怪的铁器铺之后,集合队伍踏上返程。 等他心满意足再次回到暂住李儒的那座宅院里的时候,天色还早,吕布于是兴匆匆就想要去找赤兔马来,想着立刻完成“赤兔画戟吕奉先”的壮举,来到马厩,却听下人说那马奴带着赤兔马去城郊遛马去了。 吕布挠了挠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心头那股迫切的澎湃心绪,便暂时继续骑着刚才那匹普通战马领着也有各自坐骑的亲兵们,一行一路又是这般浩浩荡荡朝城郊而去。 一路过去这等队伍自然是引人注目,但近段时间的洛阳气氛常常笼罩在一片紧张中,却也没有谁有那个闲心来注意到他,吕布更懒得去理会他们。 出了城门,不久便到了城郊,在一片葱绿的原野间,吕布没有费多大力便找到了散漫在郊外草丛间的小男孩马奴和赤红兔头马,此时马奴正拍着赤兔马的大脑袋,对它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而一看到吕布领着亲兵们到来,那马奴就下意识警惕;赤兔马却是截然相反了,这骄傲的畜生一看到吕布就亲昵地挨上来,吕布当时已经下马站在地上,所以它的马脑袋够着吕布的脸,微微摩擦着,那脖颈处的尖毛微硬有些瘙痒也会刺得脸部有些疼,这种热乎劲儿让吕布都差点有些受不了,眼看这马舌头就要伸出来,为了防止它的津液紧随其后贴上来,吕布赶紧跳上马背骑上了它,这过程中手上仍然提着七十余斤的方天画戟,还算轻松,赤兔马也似感觉不到压力,并没有什么不适。 “驾!”吕布看到此处,心中一喜,就想试一试纵赤兔马而奔腾的感觉,只是吕布本身的马术实在是不咋的,还是靠着强大的力气以及平衡感才在上面稳住,偏偏赤兔马可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主人早就和原来不一样了,吕布这才刚一出声,还没来得及做更多平衡准备呢,结果就被它驮着这么一溜烟儿就跑没了。 后面的亲兵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不如侍女简华和吕布接触得多,甚至今日才算是这段时间以来首次接触,自然不知道吕布如今的变化,也和赤兔马差不多没多想,只以为吕布还是那个吕布,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就算是想要跟上赤兔马的速度那也得要有那样的好马才行啊,他们的马也就普通,想跟上这时候早跑远了的赤兔马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也就骑着各自的马优哉游哉在后面慢慢跟着。 至于马奴,众人一来他就没人理会了,他倒也不在意,很自然地将吕布留下的那匹战马牵过来,上了马跟着也驱马追了上去,当然追不追得到是另一回事,反正总不至于走丢就是了。 而此时的吕布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有惊无险了,可是从刚开始的惊慌过渡到现在逐渐适应下来,好像也才花不了多少时间,尤其是在这过程中他也感觉到自己和胯下的赤兔马好似合为一体了,臀部之下的马鞍效果却似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半包裹住臀部那柔软绒质地又缓解了剧烈震荡带来的摩擦痛感,此时简直可谓马上是他、他下是马,二者几乎彼此不分,这种自然而然仿佛本能之下就掌握具备的默契,也难怪会生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种话来,他们简直就是天生登对啊。 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赤兔马速度居然又加快了一些,这下吕布就不是惊慌感到惊险了,而是自己试着去体味那种感觉,沉醉在这大自然的美好以及狂野的奔腾中,不知不觉间好似自己就发生了某种蜕变,原本已经理顺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但这一次也没有让他脑袋有什么负担,相反原来只不过是随意梳理一番的记忆和思想,现在却有了一个更透彻的理解,甚至吕布感觉自己此刻好像都能够感受到身体也在发生着某种潜在的变化。 “啊……啊哦吼……”纵情原野、碧天旷地,白云翻腾、绿草如茵,吕布忍不住引喉高吼,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他的心情也跟着激荡不已。 宅男的世界当然美妙,可是同时也慵懒,有时也单调,可现在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新鲜的,他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着惊喜,偏偏自己有着吕布身体以及继承下来的能力这个超级作弊器,真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只不过要考虑的是自己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全盘接受这一切,不过反正那些就摆在那里,也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那就早晚有一天都是属于自己的,倒也没必要心急强求。 实际上虽然前世是宅男,但吕布也不是没有骑过马,毕竟受到家庭传统影响,马术也是一个必修课,只不过那时候的骑马哪能和现在比啊? 不过好歹其中还是有些东西是能够想通的,结合那些经验,以及那些近似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吕布很快掌握了主动权,至少接下来不是赤兔马想把他带到哪里去就带到哪里去,而是由他来指挥赤兔马去哪里了。 然后,吕布勒马停止行进,不管赤兔马打着响鼻表达不满,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方天画戟。 这一路来骑着赤兔马还夹带着方天画戟,真是感觉自己好不威风,只是这也有代价,那便是右手维持着一个姿势总有些酸疼,吕布这才体会到原来那些雄姿英发的画面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这后面就是代价啊。 当然虽然酸疼,但这一路疾驰过来,吕布竟然是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了现在这种感觉,骑着赤兔马纵横草野间,手提方天画戟挥斥方遒,心中睥睨之气,真是直欲冲天而起。 “骑马纵横旷天低,我欲穷碧万里!”将心中喷薄欲出的畅快一股脑儿的汇聚于这一声仰天长啸中,更伴随着豪气冲天的爽朗笑声,郎朗碧天下,芳芳萋草间,一马、一人、一方天画戟仿佛都是保持着同一个指天顿地、横亘天地间的高傲姿势,这一幕映在远处那些终于赶上来的吕布亲兵们们的眼中、脑海里,永生难忘,那辽阔如歌一般的声音更是久久不绝于耳…… 再回到李儒府上之时,却已是夜深人静,当然入城是早已入了,只是吕布今天心情畅快也不想要那么早回去,于是便骑着赤兔马提着方天画戟领着众亲兵们在四通八达的洛阳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阵,然后才慢吞吞回来。 马奴早已回来,吕布干脆让他把赤兔马牵下去,也让那些亲兵散了,自己则带着方天画戟自去自己住处。 见到了简华自然又是一番言语,然后也没别的什么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吕布便听亲兵请教要不要回并州军军营看看,他们看着自家将军身体恢复,平安无事,当然也想要军营中兄弟们都看看。 吕布心道也好,反正左右无事,现在身上装备赤兔马和方天画戟都齐全了,先去军营看看也没什么,而且对那张辽、曹性等八健将还有陷阵营高顺等,他可都是很好奇和期待的呢。 又问身边的侍女简华道:“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看看?”其实这一问等于白问,吕布自己也清楚但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不要了不要了……”简化果然赶紧摆手摇头,那种匆忙拒绝的样子也挺可爱,让吕布看了不禁又想要刮刮她的琼鼻。 话说这些日子相处两人越发和善亲近,于是吕布动手动脚的次数也就自然越发多了起来,最喜欢的莫过于刮小侍女的琼玉般小鼻子,而侍女眼看着吕布的眼神好像也马上知道了他的打算,赶紧双手提起来护在鼻子前,就好像是护犊的老母鸡眼神也是小心翼翼。 被识破了,呃! 吕布翻了翻白眼,决定不理她的神经质,提了方天画戟,坐上了赤兔宝马。 赤兔马打了个响鼻,继续宣示着它的骄傲,当然更可以理解为向吕布这个主人邀功,吕布笑打了它一下,“顽皮!” 然后驱马,雄赳赳气昂昂前进。 (2012.3.27.修改完毕)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章、并州军,八健将 如今的洛阳,依然还带着昔日繁华的痕迹,街上行人、车马,穿梭交织、来往络绎不绝,走在路上,耳边传来两边道旁商贩的叫卖声,还有一些顾客的讨价还价,眼中看到道路两旁铺面里各色琳琅的货物还有正在进行的买卖,在城门未关、尚未宵禁而平民在外游走的时刻,青天白日底下,洛阳古都的各条街道,形形色色、男男女女,市井之间、真实毕现,都仿佛能够感受得到那热闹氛围,就好像从未受到过这一段时间里那些上层人士们的权力之争的乱象影响一般。 穿过这些街道时,吕布就望着那些仍然带着习惯笑容的商贩、行人们,这些生活在底层最普通的人们,他们大概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或许偶尔还会小有抱怨,但如果知道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可能不久之后会发生何等的灾难,甚至差点儿被付之一炬,不知道他们会做何感想。 看着这座眼底下虽显憔悴却依然不减美丽繁荣的城市,吕布也有些难以想象它的灾难和毁灭,对人尤其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会是什么样一种冲击。 越是美好的事物,在被毁灭的时候就越会让人感到冲击和遗憾,而这份美好本和吕布无关,可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只是被他们幸福平静的情绪所感染,吕布不自禁握紧手中方天画戟,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绪在心头、脑海激荡、起伏。 洛阳以及附近现有的军队,一般来说除了禁卫军能够驻扎在皇城内,其他诸如西凉军、并州军都是驻扎在城外各处,比如西凉军所选择驻扎营地就在洛阳东半里多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实际上如果不是通过何太后掌握了禁卫军也就是原本何进、何苗兄弟手中的力量,董卓说不得也要将西凉铁骑都搬到城内来,那样才能安心;至于并州军则是驻扎在洛阳北三里外,一来这距离不算远可以对洛阳以及周边形成威慑,二来这距离也不近可以防止并州军发生动乱影响波及到城里。 从军队驻扎军营所选地,也可以看出董卓对于并州军仍然是有所保留,而且正如吕布刚醒过来那次懵懂迷糊中听到的那应该是李儒和董卓两人的对话中所提到的一般,这并州军对于董卓似乎也有着一定的抵制。 所以说起来这一切其实也说不清谁对谁错,就如同很多事情一样,有正面就有反面,但反正现在局面已经铸成了,而吕布也没想过要去改变,反而转着另外的念头,当然就算有也要等到出了城门到了并州军军营看过现实情况才知道。 一行人马速度不慢,虽然距离挺远,但还是在一定时间内赶到了,而一看到那驻扎的营寨,一入眼的自然就是整体的规模,还未进入就感觉透出一种浩大豪爽的军营气。 据吕布记忆里,他的“前任义父”丁原手下的并州军,原本分有三大势力,然后分别归张扬、张辽和吕布本人统领,这三大统领说是同归并州军,由丁原统属,但丁原对于这三支军队实际上并没有足够的掌控力。 后来吕布杀了丁原之后,并州军名义上的老大没了,三大势力私底下就不合,自然就发生分裂,而后张扬领着自己所部远离,张辽则因为本来就在一定程度上被划拨到了董卓那边去,然后最终董卓令吕布收拢并州军的时候,就包括他自己原本所部,以及张辽所部还有之前张辽在冀州征募的兵马。 而目前除掉张扬带走的部分兵力,还有本就停留在并州驻地的部分兵马,现在并州军军营里就还剩有兵卒三万多人,分别是骑兵八千人,步兵两万多。 当然步兵中还分出了刀盾手、刀斧手以及步弓手等,骑兵中也有一些马弓手,加起来弓箭手统共有三千多人,都归吕布手下并州军大将郝萌节制,曹性则实际统领所有弓箭手,他本人自然也是一个厉害的弓箭手。 心里流转过这些记忆中的念头,吕布大概有了一些定计,而此时一行距离并州军军营也越来越近了。 吕布高大的身影,配合着掌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可谓是一个路标一般的显眼,更何况并州军无一不识吕奉先,所以在他刚一出现在营寨门口的时候,立即就引起了一片轰乱,大家自然都认出了他,也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从守门士兵、巡逻士兵到斥候,再到里面的所有兵士们,而后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全营寨。 “将军回来了……” “骑都尉回来了!” “将军、将军……” 众人眼中的惊喜、心中的波动,氤氲成了此时军营内外一团热闹沸腾的景象。 并州军将士们,都习惯直接称呼吕布为将军,大概也是因为在并州的时候,吕布领着他们抗击异族,有着“飞将”之称,这一声“将军”没有别的意思,不代表军职只是他们对于吕布发自内心的敬仰和尊重。 而此时赤兔马上显得高高在上的吕布望着他们一张张期待的脸庞,手不由握紧了方天画戟,心中却不免暗自太息。 吕布在并州军之中的地位,的确是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换句话说他已经成为了这支军队的军魂,可越是这样,即便以自己暂时的心境还没有能够完全融入他们,吕布也突然感觉到心头某种滚烫好似叫做责任的东西在跃动。 再想到董卓和李儒的话,突然某个念头渐渐好像要化成了一种决心。 来到这里,吕布自然还是想要见一见一些“熟人”,比如说在历史上,吕布麾下号称有八健将,分别是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八人,其中最厉害也是最有名的一个,当然还是后来归降曹魏并称为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之首的张辽张文远了,这也是吕布刚刚清醒点儿意识的时候模糊听到董卓和李儒讨论的时候经常提到的一个名字。 早在丁原死之前,被丁原派遣归董卓节制,然后又被董卓派去冀州征兵的时候,张辽就和董卓有过交道,说起来和董卓的关系也有些特殊,而后这段时间吕布昏迷,更是不知道张辽和董卓之间又究竟如何了,不过张辽对于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丁原十分敬重,也对勇武过人远胜过他的吕布带着一丝敬仰,这却是毫无疑问的。 不过说是八健将,那大概也是要到下邳温侯吕布时期才有,目前除张辽外第二号人物臧霸还在当他的泰山贼,第五号侯成则是为陈留太守张邈部曲,到后来兖州张邈叛曹投吕,侯成才入吕布帐下。 至于目前在这儿的,一个成廉现在是吕布手下亲兵,张辽,郝萌、魏续和宋宪都算是吕布手下大将,而曹性此时则在郝萌手下,似乎当的是一个从事,算起来是八缺二。 不过吕布在这并州军军营里,却只看到了两个将领装束的男子,对于这两个男子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有了印象,正是那本在八健将之中的魏续和宋宪。 (2012.3.27.修改完毕) 第九章、陷阵营,高顺 魏续,并州五原郡九原县人,和吕布有亲戚关系,虽然在现在的吕布看来那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但在仍然比较注重血缘亲属关系的汉末,此前的吕布对此人显然也有着一些特殊的看重和照顾,而且此人却也有着并州兵勇特有的勇武彪悍,是为一员猛将,倒是颇得曾经的吕布喜爱;宋宪,亦为并州人氏,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和张扬一样是上党人,当然同样也是一员猛将,为丁原所重,现在自然是归吕布,此人与魏续关系不错,算是两个狐朋酒友。 对于这两个家伙,吕布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但初次见面,在脸色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就算他们做了什么那也是“历史”上的事情了,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就无缘无故恶了他们,那也未免太没道理。 但看着这两人面相,他却不得不赞叹或许人不怎么样,但却生就了一副好面孔,和印象中高顺的刚毅正直、张辽的严谨温和之气以及吕布自己的阳刚霸气所不同的是,这两人的相貌中带着些女子的阴柔气,尤其是宋宪更当得上是“俊美”二字。 历史上这两人长得什么样吕布不知道,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确确实实是两个美男子,不过可惜的是在这个时代里,男人长成这副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对于两人来说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将军……” “骑都尉大人……” 这两人如今是并州军吕布麾下大将,一见到吕布,也都是显得恭敬甚至有些小心,即便是魏续,对于吕布这个亲戚,也是又敬又怕的。 虽然吕布刚刚“生过一场大病”(李儒教董卓对外说法),但他在并州军、在这些大将心中的地位和在那些普通士兵眼中一样,都是高高在上如神一般。 吕布前世人情世故并不怎么样,但为人却真是没得说,至少别人对他真诚,他一定会投桃报李,而不是以怨报德。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还懂得宽容,这一点恐怕之前睚眦必较的吕布是拍赤兔马也赶不上的。 作为一个头领、一个主公最需要具备的一些性格条件,曾经的那个吕布除了勇武过人几乎都拿不出手,而现在这个取代者,却有足够的理由说自己行。 所以现在面对这两个自己日后的“仇人”,现在的吕布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内心深处想要把他们大卸八块以儆效尤的想法,因为那不叫热血叫愚蠢,只是心里面对这二人自然会多了几分小心和疏离。 现在自然是感觉不出来,还是和往常一般,吕布朝他们微笑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来到军营,吕布不是抱着一个普通参观者的心态,也没办法抱着无聊纯粹路过参观的心态,因为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原本那个纯粹的宅男了,虽然其灵魂占据了主宰,但仍然会受到原本一些残留的影响,或许对于这个时代,对于这一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物,他有着自己的观感同时却又觉得他们还是不真实离自己太过遥远,那么那些记忆、那些印象那些画面足够让他在心里深化他们每一个人的形象。 魏续、宋宪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暂时没见到的郝萌的鬼眼多、曹性的忠诚可靠、成廉的诡诈多谋,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武力不俗,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并州军、吕布手下站稳脚跟,所谓八健将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历史和演义或许在描述的时候都会选择性忽略这一点,因为品德在已成定局的时候实在是论功过是非最好的利器,成王便一俊遮百丑,败寇就是一句任由后人分说,但吕布所幸现在还能够亲眼去看、亲自去体会感受这些人这些事。 至于那素以刚直著称的高顺和五子良将的张辽,吕布很期待。 可惜有些不巧,今日两人都不在营中,张辽是被李儒叫去的,而高顺领着陷阵营则不知去哪里操练去了。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这“八健将”和高顺中除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臧霸和侯成,吕布目前所见也只有魏续、宋宪二人,据他们说是因为采用轮换制,今日正好轮到他们值班,其他人虽然也会来军营里,但毕竟不会长时间驻扎。 不过看他们的脸色,再嗅一嗅空气中虽淡却逃不过吕布灵敏耳朵的味道,吕布便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又饮酒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自然是因为,在吕布的记忆里,这两人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并州军军纪颇严,尤其是丁原治军,就以一个严字著称,到了吕布虽然因为吕布自幼习胡人风俗并不是太在意这个,但这传统却是留了下来,稍微有些松懈但在一些关键地方就是吕布也是严格要求的。 这军队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军中不能够饮酒,吕布对这二人本来就因为原本的成见而印象不好了,如今这一看更差了,语气不悦,眼神也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两人惶惶低头,嗫嚅着却久说不出一个字来,实在也是无话可说,更知道在吕布面前狡辩等于加深罪行,就是没想到今天吕布会突然跑到军营来,不是说他身体还在修养中没完全好么? 吕布正想着要怎么训斥两人,就听到军营外传出如雷呐喊,跟着还有紧凑却有节奏的脚步声,铿锵有力、震动人心,即便只是用耳朵听,也仿佛能够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坚韧不屈和一往无前。 这声音,也算救了魏续和宋宪一回,他们就都怀着感激的心情往军营门口望去,吕布还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却早就明了,在并州军中目前能够造成这么大震动的,除了那个人,不会有谁了。 继而,直观的视觉冲击取代了耳边震动的轰鸣,即便仍然隔着一段距离,却能够看清楚渐渐汇集在了并州军军营门口的黑流,原本是横面的方块,却在一下子成了一字长龙,阵型变化之快令人视线都捕捉不及,兵员之间配合默契十足更是令人惊叹。 每一排都有四名兵卒,纵列下去,则有二十多排,粗略估计有近千人,每个人都穿着黑盔黑甲,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冰冷的铠甲穿在身上,也好似更加刺激他们的热血和心肺,全军仪容不必言表,那股气势却是扑面而来,也如同统一的着装一般,无形中形成一股黑色的暗流席卷过来,波及到面前每个人的眼中、心间。 “陷阵、陷阵!”即便是这种似乎只能算是平常的操练,这样的口号仍然喊得无比嘹亮,更带着无比的自信。 陷阵营之陷阵,果然不同凡响! 无意遇兵,窥一管而知全豹,吕布并没有当时站出来,也阻止了宋宪等人的点破,反而饶有兴致看着这一支注定要闯下赫赫威名的精锐,进入军营之中,只是本应该做主指挥的高顺,却不知道在哪里。 “末将高顺,拜见将军!”一声通秉,如同钢铁之音,铿铿有质、绰绰有力。 吕布望过去,就看到在陷阵营全军千人队进入并州军军营停驻妥贴之后,在队伍最末,走出来一人,一张国字脸,面容倒是与他的性格一般刚毅,五官、身体都给人一种端端正正、庄严肃穆的感觉,眼睛看着吕布,口中通报,脸上却仍是不苟言笑。 这正是吕布麾下,并州军精锐八百陷阵营的最高统帅,高顺。 (2012.3.27.修改完毕) 第十章、张辽 张辽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榻上良久,安静着、沉默着,心中满不是滋味,昏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更是明灭不定,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心情。 张辽身长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也算是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然而相貌从来不是他所重,他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生平所愿就是如那曾经威震西域、封狼居胥的大汉冠军侯霍去病一般,驱逐边戎、报效朝廷,为边民解忧、也为振国扩疆奉献力量。 然则如今之时局不由人,张辽身在并州军中,而丁原死后吕布便是并州军最高统帅,纠结于主臣之小义以及国家百姓之大义之间的张辽矛盾万分,他现在明显是选择了前者,然而对于后者同样念念不忘。 可惜可叹! 张辽又不禁想到了那吕布,如今并州军统帅,自己的直属上司。 他本不属吕布领导,和那张扬一般在丁原手下和吕布三人鼎立,只是因缘际会,让他归了吕布帐下,当然他和吕布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 但吕布此人的性子,有的时候会让人很受不了,说好听点叫做性情中人,说白了其实就是根本不会做人,历史上他的八健将中八叛其五,剩下的也两个投降、一个战死,可以说只要不是如同曹性、高顺那样的死忠党,就是张辽如此忠义之人最终也放弃了全主臣之义、忠属之节,可想而知吕布到底做到何种程度。 但就在刚才,自己刚刚从李儒那儿回来到了军营的时候碰上了高顺高叔服,而据他所说,似乎他所见到现在清醒过来的吕布变得不一样了。 吕布在来过一次巡营之后,就先回去了,但听说晚上还要再来,张辽猜想他大概就是专门为了来找自己的。 张辽知道数日前吕布就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这段时间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去看,而且恐怕这也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但同时,他也当然不相信一个人昏迷过去一阵子再清醒过来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或许没有亲眼看过,仅凭着高顺所述,就算高顺再是实诚,张辽也一时难以接受,这不好接受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吕布现在的突然变化,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可否认,张辽的心曾经有过摇摆不定的时候,甚至现在也还没有定下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从前都是在压制着自己,但当某个时刻,比如知道吕布倒下昏迷不醒的那时候起,张辽感觉自己好像卸掉了某种心理上的束缚一般,有些轻松也有些蠢蠢欲动。 张辽对吕布当然也有着一定的忠诚,但更多时候他感觉就象吕布的影子一般,而吕布存在的一天就好像时时刻刻压在他心头肩上的一座大山,不可逾越不可复制,更要紧的是自己还无法脱离。 或许因为誓言,或许因为其他,张辽感觉自己活得很累,凭他的本事,就算真地去到西凉军中想必董卓他们也会欢喜,虽说如今并州军、西凉军都属于董卓麾下,但亲疏有别其中之差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张辽始终迈不过自己心头那道坎儿。 或许对于丁原的忠心更多也更真实,而且丁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公,很符合张辽内心所描绘的形象,可惜的是丁原被吕布刺死,不过张辽无法对吕布恨起来,于是只能够怪罪董卓,所以他对董卓是很有些怨言的,只是却也清楚这种事情本就说不清楚或者说无所谓谁对谁错,他不是那种不明智之人。 如果说高顺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那么张辽是一个谨言慎行之人,不是胆小也不是趋利避害,只是知轻重能拿起放下,有大丈夫之风。 但如今吕布的苏醒、方才高顺对自己说的话,此外还有这几日那李儒对自己所说,总是在脑海盘旋不散,张辽坐在那儿却坐立难安,久久都无法释然。 直到最后一刻,他突然长身而起,然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穿戴整齐,便准备向着军营方向而去。 张辽目前并没有住在军营里,而是在军营附近的洛阳北郊外一处宅院,院落很大、也很空旷,这也是董卓最初对吕布的赏赐之一,只是后来董卓为了拢住吕布又赏给吕布一处新的在洛阳城里的宅子,目前尚在建,而吕布前段时间因为身体问题被接到了李儒处好由通岐黄之术的李儒照料,这宅院目前便是张辽和魏续、宋宪、郝萌等这些并州将领所居。 当然照例每晚会有几个将领巡营,今夜就是魏续、宋宪二人,而张辽、郝萌、成廉乃至曹性几人则是后几日,实则曹性算是郝萌部将,但因为其弓射出色,当初颇得吕布赏识,地位也特殊一些,而成廉则是吕布亲兵队长,目前算是闲置了。 至于高顺那家伙,独自领着并州军的“特种部队”陷阵营,每天都要操练一阵,而且常常是带到军营外面去各处实地演练,虽然方法奇特但效果奇好,可惜不适合推广使用。 在目前并州军中,张辽也就和曹性、高顺二人关系不错,和其他几人虽然有交情,但不过点头之交,魏续等人或许看不惯他,尤其是他和董卓那边走得很近,更是让他们一直以来心怀不满,但张辽又何尝看得起他们了? 但是吕布对自己到底会怎么想呢?张辽不相信吕布会不知道自己最近的一些行踪,尤其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李儒关系不错,现在又会怎么看?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也是最让他感到担心的地方,但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么就不需要再过多的犹豫,他的性子很沉稳、很谨慎,但不代表他没有勇气,只是他是一个严谨主义者,做事不会贸然,但一旦下定决心也必然果断。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文远?” 面前之人,面如冠玉、眸若星辰,身长九尺、虎步凛然、英勇不凡,正是他要去找的吕布。 吕布看到他先是一愣,继而展颜笑道:“文远,布正要去找你呢,想想你现在应该在这里……子矜正在外面候着,却没想到一进来就遇上了,真是好巧。” 是啊,确实“好巧”啊!张辽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心中苦笑,不知怎么在对方面前还有那眼神注视下竟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将军……辽……”平复心情,张辽向他拜了一礼正待说什么,吕布却已经抢先一步扶起他来,然后嘴角挂着神秘笑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文远不必如此……此处人多耳杂,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布有事找你商讨……” (2012.3.28.修改完毕) 第十一章、并州军和西凉军的那点破事儿 (感谢书友“我是克雷斯波”的评价票) 偌大的房间里面,只被昏黄的烛光映照出其中的一角,不知不觉夜已至,吕布心中倒是感叹今日所见一切,如果排除掉脑海那源于前身残留的记忆以及这具身体偶尔会不自觉被引动热血的感觉,那对自己造成的冲击力从视觉到听觉无疑都是无与伦比的。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吕布了,但这么一天感觉下来,却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适合于这样的生活,前世那个惫懒的自己,现在却连自己看着都觉有点难以想象。 无论未来怎么样,是艰险磨难还是风光无限,至少现在的吕布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抱着极大的期待,这或许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虽然现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样一个状态,那暂时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强大实力,究竟有没有办法完全恢复。 而在这样的昏暗空间里面,长久没有言语打破的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空气中都仿佛透着那一种烛火点燃哔哔吥吥响起来的急促和紧张感,压抑着人心。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张辽面对着此刻的吕布,心里面竟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感。 “奉先……”张辽看着吕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吕布目光灼灼的望着张辽,让他渐渐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只是始终没有主动开口。 吕布却突然笑了,看了张辽很久,他才突然笑道:“文远,某相信你……”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其中包含的意思,两人想必都是心知肚明,也完全不必要说的那么清晰。 张辽一愣,盯着吕布的眼睛看了很久,他看到的只有真实和真诚,还有……信任,顿时心中一暖,虽然心里还在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所认识的吕布,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不清怎样但反正和今天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他还不至于怀疑到如今的吕布,已经不是原来的吕布了,只是会觉得有些奇怪——难怪连高叔服都说,如今的吕布变了,或许也只能够这么解释了。 高顺的性子最大的特点便是很淡,不是冷淡、也不是淡漠,就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而他为人之忠义,就是张辽自认都要低他一头,而偏偏在吕布醒来并且有所改变这件事情上,高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当时就让张辽好奇不已,如今却才知道,果然高叔服是最不会骗人的了。 吕布并不知道就这么一下子张辽心中起这么大的变化,他刚才那一番话也是出自真心,他更不可能知道张辽曾经心里真的有过纠结矛盾和动摇,但在他刚才那一番或有意或无意的话语中顷刻瓦解,原来也就如此简单。 吕布对张辽的印象,显然还是停留在了自己脑子里的简单印象,看过历史和有关资料的记载以及前身记忆中的形象所叠加而形成的评价,结论就是忠诚可靠。 而他今天要对张辽说的话,也是只能够对忠诚可靠之人说的……密谋。 “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吕布幽幽说了一句,这倒是心里话。 张辽知道他说的是最近这段时日里因为吕布昏迷并州军无龙头坐镇以至于引发骚乱的问题,以及几乎由来已久并州军与西凉军之间的矛盾也在这时期不断激化,而自己在这其中辛苦维持局面;他更知道这些事情在某些人看来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要不然就是乐得见到这种局面,要不然就是无所谓,若不然,就是还另有图谋。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并州军与西凉军目前在大义上终归是共同分属太尉董卓所领,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然而和西凉军不一样,也和现在同样掌握在董卓手中的皇城里的禁卫军不一样的是,并州军还有一个实际上的领导,那就是吕布,并州军也只是因为吕布的关系才靠拢在董卓这一边。 毫无疑问,对于一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主公来说,对于自己不能够掌控的事物总会有着一定的忌惮,并州军和西凉军之所以会爆发矛盾,大概也是在于此。 并州军有他们自己的骄傲,在飞将吕布领导下的并州军,更带着一中先天上的自信,而他们崇拜的是吕布本人而非奉命于董卓,这也才是和西凉军矛盾爆发的根本原因,因为几乎就没有共同话题了,再加上之前丁原和董卓之间的纠葛恩怨让两军也结下了不少的公私仇隙,更使得这几乎成了一个死结,无法解开。 偏偏董卓对于两军并没有显出明显的偏向来,而张辽和吕布都非常清楚,这没有偏向就是最大的偏向,因为不管是吕布在还是张辽在,正常情况下来说,并州军都不会主动去招惹西凉军,而西凉军招惹并州军,董卓又不会管,这不是偏向是什么? 这时却见吕布脸色郑重,向张辽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张辽正了正心神,没有迟疑就缓缓凑过耳朵去,心中却在想着要说些什么,吕布便在他耳边如此这般那般说了一通。 最后张辽瞪大眼睛,面色古怪望着平静的吕布,惊异道:“是真的……这样也行?” “当然是真的。还有……怎么不行?”吕布揉揉发酸的眼睛,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暂时没法适应这个世界昏暗的灯光,睁着眼睛稍微久一些就不免发酸,然后对着张辽摊了摊手道:“除此之外,布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若文远有其他方法,也可以听你的。” 张辽苦笑,“辽只不过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况且奉先能肯定可行么?”当然不可思议,不管是方法手段,还是之前的事实。 “可不可行现在还不知道,”吕布揉了揉鼻子,眼神冷静认真而坚决,“但总要试一试才行,更何况顺便也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当然文远也要帮我把好关才行。” “这是自然。”说到正事张辽也不敢轻心,然后看着吕布眼神中透露的神色,欲言又止,终究知道以对方如今决心自己也没法再劝,只是想想还是古怪,或者更多还是震惊和不敢想吧。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的坚决之外,张辽好似还看到了一些叫做自信的东西,或许他真能够做得到?只是那情景,该是多么的酣畅。 “奉先,我这就下去做好准备……”张辽说着,又问道:“对了,这寻衅总需要一个由头,难道咱们还主动去挑事?” “倒也不必着急!”吕布眯起眼睛,突然露出了令张辽感到有些陌生的狡黠,那是狐狸眼睛的感觉,而且还是老狐狸,“既然要挑事,咱们自己主动去挑,怎么有被动反击来得有趣?更何况这种事情最好是占着理同时又能够打人脸,这才是最快人心的。并州军和西凉军这两军的矛盾这么久了,总该要爆发了,而一旦爆发出来,必须以雷霆手段清理干净,不想要清理自己的兄弟,那就只能去搅和别人的兄弟了。” 张辽一怔,“奉先是说……”虽然吕布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但他自然清楚意思,旋即心中苦笑,没想到如今吕奉先的确是变了,变的自己有些不认识,但不得不说变得更加厉害更加可怕了。 一头猛虎或许可怕,但空有猛虎之力又如何? 但是一头有着狐狸狡黠、老虎勇猛的野兽,又当如何? (2012.3.31.修改完毕) 第十二章、并州军和西凉军的那点破事儿 续 与张辽一起共商完毕,实际上根本没花到什么时间,也就是吕布将他的主意告诉张辽,然后张辽听从,就这么简单。 一般到这种时候,正事谈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闲聊,闲聊自然就少不得酒了。 并州军的规矩是军营之中不许饮酒,这规矩到了这里放在这时候自然无效了,虽然并州军军营就在旁边。 酒是好酒,但只是这个时代的好酒,吕布前世虽然是一个宅男,但却是一个一打(就是十二瓶啤酒)难一醉的宅男,对这个被张辽奉为好喝好烈好酒的“酒水”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 实际上倒也没有那么差,更多是吕布心理作用吧,或者还有这具身体的原因,反正也说不清楚,就知道自己喝起来并不尽兴,只是一杯一杯灌着张辽,到最后竟然将对方灌倒了,直接趴在了桌上。 最后吕布看着那张趴在桌上被挤得变形了的脸,看着那个八尺多的大汉身体曲成一大团在眼前,脑海翻腾良久才冒出一句话来:“原来这厮不会喝酒啊,难怪以前喝酒的时候老是装出一副严肃小心的样子,还说什么要时刻警惕防外敌?” 这番嘀咕抱怨,张辽自然听不到了,吕布也懒得动他,甚感无趣便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处地方,也没有再回去并州军军营,吕布骑着赤兔马转回了城门,然后在城门守将恭敬的眼神中开了一次特殊的“后门”才回到了城里,接着便一路转悠,等到再一次回到李儒府,夜更深了几分。 一进门却才知道自己刚来,恰逢李儒前脚就离开了,其中幸或不幸实在不好说,但吕布现在的确暂时也没有心思去见这个董卓帐下第一谋臣,何况与张辽所谋之事说起来还带着点算计别人的心思,怎好现在去见。 穿过院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正百无聊赖等待着的侍女简华一看到他的身影进来眼中便是光芒一亮,旋即迅速隐藏下去,如果不是吕布刚好注意到也不会发现,心中却在想自己这些日子和小侍女相处的不错,对她也挺喜欢的,不过她终究是李儒家的侍女,吕布在想着到时候离开这里去向李儒提起一下,将这个小侍女也一并带走。 “将军,怎么了?”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在吕布的目光注视下,简华气势微弱,语气也压得极低。 但经过这么多日相处,吕布哪里会被这点表面所迷惑,知道这丫头其实胆子不小,偏偏喜欢作出一副弱势样儿,倒也不是做作,或者这就是她的个性吧,也是吕布喜欢的地方。 而吕布也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原来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呢,而且那个看的方向么…… 看着简华双手交叉挡在自己的胸脯前,在对那初具规模之处以及这特别姿势的引导下稍感诱惑之外,吕布更多是觉得好笑,好像在这小侍女眼中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时时警惕时时自卫着,其实多数时候是她自己想多了,吕布真想问一句你累不累啊。 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简华有没有想过跟某一起走?” “啊?”少女蓦地一愣,干脆连动作也不继续了,完全被吕布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所震动呆住了。 吕布微微一笑,心想既然说出来干脆就先定下好了,当然总得要问问对方意见,到时候也才好对李儒言说,道:“我是说,你愿不愿意跟着某?” …… 大汉光熹元年(中平六年)七月末的一天,大变前的一天。 这一天天气晴朗,夏日正当中的日子里,这样的晴朗带来更多的是闷热和烦躁,连人的心情也直接受到影响,火爆更加火爆、焦躁更加焦躁。 “知了、知了……” 野树篱笆、酷叶蝉鸣,而在军营之中,操练的士兵仍然热火朝天。 当朝太尉董卓麾下直属部队,西凉军的军营,就驻扎在洛阳东城外半里外。 这里距离洛阳城是无比的近,按照军队正常行进速度来说,用不了几刻钟就到了,而在这里一有防范外敌、二也有时刻支援城内防止变故的考虑,这当然还是来自于李儒的手笔。 其实更好的应该是干脆进驻洛阳城去,既能够保证对于城内的绝对控制,也更利于防守外敌,可惜董卓虽然不需要考虑那些朝臣的感受,却不得不考虑到自己行事有没有立于大义,而他的大义就是勤王,总不能够将自己部队给拉进去,那就不叫勤王叫逼王,而自己也会受到天下群起攻之。 还有就是洛阳城里那些世家大族的态度,董卓也一向很看重,这也与他本人的世家情节有关,尽管李儒有过劝谏,但面对着一意孤行的董卓,他也唯有尽力从旁协助和警惕,而在此处扎营,已经算是到了极限了。 西凉军的军营虽然驻扎在此处,但并非全部的西凉军都留在这里,毕竟董卓要同时保持对周围地区的控制,还有现在直接间接属于他掌控的并凉二州,乃至河内、河东地区,都必须要有自己的人镇守才能够放心,所以董卓手下带兵大将李傕、郭汜等人都是驻扎在外地,而目前在这里的只有如华雄、李肃、胡轸以及樊稠、徐荣等武将,其中自然是以董卓帐下第三大将华雄为首。 军队之中的生活,在没有战争的时候,每天还要操练无疑是显得无比枯燥无聊的,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没有事情都会想着要惹是生非一般,更何况对于现在的西凉兵以及这些西凉军将领们来说,练军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异趣,比如说去“挑逗”并州军。 此时是夏日里几近最热的时候,而西凉军军营里驻守的那些将领们,便是在这热天里,赤着膀子、无聊之间互相插科打诨一番,说的话题无外乎就是那些,洛阳城里哪家的酒好、哪家的姑娘好,然后说着说着又引到了并州军身上去。 “要我说啊,那并州军都是一群废物,便是那吕奉先又如何?嘿嘿,听说他是从马上摔下来受重伤昏迷的,被军师施以妙手救活了,可这人分明傻了……” “倒也不能够这样说,那吕布既然能够得主公看重,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是不是严正?那吕布与你关系不浅,也是由你负责招揽过来,可清楚他有什么长处?” “哼,今日那并州军只希望不要回去哭的抹鼻子,引来并州军的软蛋们自取羞辱才好。” “嘿,我倒是觉得把那些软蛋们都引来了更好,叫他们好好见识见识爷爷手段。” “只怕他们没那个胆量,啊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军营里面,周围有听到的西凉军士卒脸上也是带着对他们话题中人物的戏谑,颇有点儿将兵一心的味道。 突然帐中一人皱了皱眉,问道:“我刚才依稀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 “哪有什么声音啊……” 其他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但这虬髯大汉显然是个实干派,非得要亲眼看到才能确认,一边穿衣一边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帐外,掀开军帐眯起眼睛看着军营门口。 那里风卷烟尘,沙浪熏飞,依稀一个声音远远传过来、一个黑点突兀闪现。 “西凉竖子安敢……欺人太甚……”那话远远传来,人未至而声先到,声先到便已经震动人心,给人可以想象的撼动,继而眼前被一片黑暗所充斥,叫人感觉头顶好像被一片黑压压的怒云所侵袭,虽然面前只是出现一个黑点。 黑点逐渐显现出了全貌,变成了一个光彩灿灿的人物,也只有一个人物,但就是这一个人物,还骑着一匹宝马,朝着这个方向冲刺过来,就给人视觉上冲击如同滚滚洪流汹涌席卷过来。 这时候帐内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都穿好衣服走到了帐外,望着那个方向,已经有人认出来了,那马、是赤兔宝马,那人、是一个男人……没错,是一个男人! 就见马上那男人,相貌堂堂,头上紫金冠,身穿金阊扭狮子铠甲,腰间亮银扭狮子束带,脚蹬镶金边的长筒靴,掌中一杆方天画戟,目中两轮耀如日月,端得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如今跨马踏飞烟而行,更恍如一尊战神降世。 来者何人?并州军统领、大汉骑都尉,吕布吕奉先是也! (2012.4.2.修改完毕) 第十三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挑衅 便说说,这吕布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喊出那一句挑衅般的话语的呢? 这话说来也不长,事情的起因其实也很简单。 西凉军和并州军之间的矛盾,可谓是由来已久,之前丁原尚在时双方算是死敌,但后来因为吕布杀了丁原,收拢了并州军成为新的领袖,然后吕布又投靠了董卓,于是并州军便也等于跟了董卓成了其手下军队,然而之前两军因董、丁二位主帅之故结下不少仇怨可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再加上吕布仍然直接统领并州军,并州军并没有归于董卓的自觉,在董卓手下也就显得有些脱离,而矛盾也就在种种因素下渐趋激化,直到现在。 这段时间以来,两军小摩擦不断,但却都还是默契地保证在一个度里面,即便是西凉军的这些将军们,口头上类似这样的插科打诨不少,互相调侃什么的却也都放在私底下说,很少摆到台面上来的,但今天这情况却有些特殊。 起因本是一件小事,也就大概在早一些时候,一伙西凉军士兵与一伙并州军士兵在洛阳街头相遇了,这本应该只是一次普通的相遇,然而那不知是积郁已久一朝爆发还是怎么回事的并州军士兵居然冲撞了西凉军士兵,西凉军可不是好惹的,尤其还是被这死敌惹到,于是就要开始动手,从言语上挑衅到肉体上碰撞,这矛盾可就一下子升级了,而且偏偏这么一算起来还是西凉军将士挑起的,这些家伙也有些惴惴,哪知道并州军那些人和他们一打起来就好像完全不要命了一样,那架势谁能够受得了? 结果也很简单,洛阳城毕竟是西凉军的地盘,说起来这西凉军军营和并州军军营一样是驻扎在城外,但从距离还有位置上也可以看出点什么,西凉军将士们是洛阳城的常客,所以很正常这一队西凉军人正起冲突的时候,又有西凉军的路过了,一看到这架势,好家伙大家扭打作了一团,但还是能够清晰辨认出是西凉军的还是并州军的,一看到自己等一向瞧不起的并州军居然敢动自己军中的人,这些老兵油子哪里还能够受得了,纷纷涌上前去。 最后的结果更简单了,这些并州军士兵哪里是这一拥而上的西凉军士兵们的对手,偏偏他们在被教训的同时一点儿认错悔改之心都没有,教人好不舒服,于是这些并州军士兵就出现在了东城门西凉军军营里面,就在西凉军这几位将军的面前。 这还倒罢了,这几位将军平素对于那并州军吕布就极不服气,最近听说昏迷的吕布苏醒了,然而刚一苏醒,他的手下就来找麻烦,这也未免欺负人——从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哪能够容得别人来欺负自己? 所以对于那些并州军的小兵哥们,自然就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做了一些羞辱人的事情……呃,真地只是一些而已。 对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要知道就算是以前吕布没昏迷前对于并州军和西凉军的摩擦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而今天这个他们自认为做的当然并不过分。 然而有人不这么认为,所以这个人现在找上门来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打上门来了。 并州军吕奉先打上门来了,这还了得? 这个消息一下子震惊了整个西凉军军营,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如何议论且不去说,西凉铁骑纵横塞北,西凉军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当所有人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军营门口,还有的是直接看到的,但大家的目的都一致、目标都相同,视线更一样都是去看那堵在了西凉军军营门口微风不可一世的马上将军。 将军身材样貌同样出众,气势威慑具是一流,然而对于这些普通兵员们来说,他们更加在意的是这将军来的目的。 说是将军打上门来了,但其实现在对方还在军营门口,被紧闭的军营大门堵在外面了更被守门士兵拦阻了。 只是他会那么简单就甘心乖乖停在外面么? 当然不会,而且对方还是来了个先礼后兵。 如果说刚开始在将军身到之前已经先传入大家耳朵的话语,算是一个名帖大方表明目的的话,那么接下来对方说的话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只见吕布英气的脸上挂着冷笑,显得不可靠近又不可抗拒,让人平白生出几分压力感,然后他说道:“西凉军的人听着,我并州军的人,就算有错有罪,自然也有某吕布自行管着,何时又轮到你们做主来教训了?更遑论羞辱兵卒,岂是大丈夫、军中男子汉所为?” 有些人听着便已经明了,有些人则还是茫然不知所措,但门口两个杂兵心里很清楚,因为他们也曾经是那一幕的旁观者。 看上去是来者不善,只是西凉军军营又岂是说闯就闯的? 两个把门杂兵对视一眼,然后欺身而上拦阻在了吕布身前,他们职责在身,不可能任由对方不经任何通报就擅闯进入,更何况还有着西凉军的骄傲。 但吕布今天还偏偏就要擅闯了,那劳什子骄傲,不就是来让自己踩的么? 既然决心已定,吕布又岂会被这小小阻拦所难住,刚开始和他们讲那么久,只是想让自己伪装得更加正义一些,或者说更加义愤填膺一下,虽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真心的,那大多是来自于之前吕布某些残留的影响。 而现在目的已经算达到了,就见吕布冷笑一声,双腿猛然一夹胯下赤兔马马腹,赤兔马原本还静静站在原地让人感觉好似一尊雕塑不动一般,这一下子却又好似从静变活了,一刹那的嘶鸣震得周围离得近的那几个西凉军士兵都感觉刺耳难耐,捂着耳朵喘着粗气,赤兔马却已经骄傲的抬起了一双健硕有力的前蹄,向前猛地一抬,前身微微扬起,然后一双后腿又猛然向后一蹬,整个庞大的身体居然就这么一跃而起,而且跃起距离地面的高度,令人看了都是乍舌不已的。 看这副架势,既然这大门闭着,旁边还有围栏,那他干脆也不走正门就想要驱马直接从旁边的木栏上跨过去。 这些木栏并不高,实际上也就是作为象征性的抵挡,并没有多少实际用途,毕竟在这地方没谁能够对西凉军动什么,赤兔马这一跃的高度,完全足够跨过去了。 但两名守门杂兵不会让吕布就那么如意,他们动手了,手中统一制式的大刀飞掷出去,朝着的不是吕布,而是赤兔马。 就算真能够伤得了吕布,他们也不敢,更何况那似乎不太现实,于是不能对人只能攻击马。 吕布不在意,或者说很随意地提着方天画戟只是左右两边微微摆了一摆,那两道来势凶猛的“飞刀”就被拨到了一边去,两名杂兵还想上前拦阻,他已经转动手中方天画戟,戟尖变成戟柄,钝口一端直接敲打在了两人胸口,让他们倒飞了出去,也无法再干扰自己和赤兔马。 然后赤兔马一越过去,再着地已经到了木围栏里,那些西凉军士兵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过多反应,就只看着、任由着吕布这么一路纵马奔驰,无有能阻其一步者,就这样竟然直接到了西凉军军营内的校场之上…… (2012.4.2.修改完毕) 第十四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胡轸 校场乃是军营每日军队练兵之所,吕布一来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所以他驱着赤兔马径直来到了这里,没有丝毫犹豫迟疑和考虑。 而在这里原本还有一批正在操练的西凉军,一见他来立刻停止了训练,然后保持警惕望着他。 西凉军中认识吕布的其实并不多,但目前领军操练的那个军侯就是一个,他还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以自己等人的身份不管对方是否来者不善,现在都没有资格站出来,还是要等待能够主事的军中那几位头头来,只是对于吕布的来意知道一些的他,心中有些紧张气愤也是正常。 吕布没有理会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他,他高傲地仰着头,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让他低下头的存在,现场冷场到了极点。 而外面原本围在营门口的那些已经反应过来的西凉军将士们,有些犹自还在自怨自艾,更多的是义愤填膺。 这厮好大的胆量,更是好嚣张好张狂,我西凉军军营,岂是能够随便擅闯的?偏偏这家伙不仅擅闯了,而且几乎视众人为无物,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于是整个军营都轰动了起来,大家集结着队伍浩浩荡荡向着校场围拢而去,口中叫嚣、呐喊不一而足,而除了那些一路紧随而来的西凉军士兵门,还有原本该在帐中喝酒聊天嗝屁的西凉军的诸位将军。 华雄、樊稠、李肃、徐荣,还有胡轸,董卓手下西凉军有不少大将,但目前驻扎在这个军营中的,就只有这五位。 李傕、郭汜和张济被派到陈留、颍川去劫掠就不用说了,董卓的二女婿、中郎将牛辅镇守董卓老本营河东(董卓曾经做过河东太守经营河东)及至于身后大本营西凉,段煨在长安,李蒙、王方两个西凉军老将则守弘农、潼关两地,算是扼守洛阳北部两道门户;杨奉、董璜镇守荥阳,把手东边门户;校尉杨定守虎牢,为南边门户,这样几乎团团拱卫洛阳,其实也算是将洛阳团团包围住。 而目前在军营之中的,以董卓手下第三大猛将华雄为首,樊稠、徐荣和胡轸三大校尉,以及一个原属西凉军现在入皇城禁卫军为虎贲中郎将的李肃。 吕布来到校场的目的很简单,大家也都看得出来,他是来挑衅的,现在当然也是要到这里来挑战,方天画戟在手,胯下赤兔宝马,浑身更好似放着太阳一般灼热的光辉,吕布纵马在校场之上,就好似在自家后花园里闲庭信步一般,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顿时激怒了西凉军中将士们,换句话说他引起了公愤。 但吕布毫不在乎,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挑衅来的,莫非还要嬉皮笑脸说着好话? “吕奉先,你擅闯我西凉军营,真是好大的胆量,但如此视人为无物,更视军法为儿戏,直闯入我军营校场,简直是欺人太甚,莫非当我西凉军中无人?”于是在那西凉军将领行列中,一彪壮汉子出列义正辞严愤愤然抨击,言语间怒色彰显,神态间更是怒发冲冠、好不彪悍,显出西凉雄风来。 “哼!”吕布不甘示弱,冷笑连连,说道:“要说到欺人太甚,我如何比得过你们西凉军?我只问,晨间我并州军中士卒,在洛阳城里时无意冒犯西凉军,在街头被群殴也就罢了,还被架到这西凉军军营里,忍受尔等百般羞辱,你们可不是将军法当儿戏?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士可杀不可辱,更况乎我铿铿并州男儿,尔等如此作为,为人不齿,我吕布,今日就要好好讨教一番西凉军所谓的军法了!” 好声势,好勇气,然而他此话说完,西凉军将领中便响起一声嗤笑,然后刚刚还被他一番言论惊住的西凉军不分将兵,轰然大笑起来,这笑是嘲笑,含着轻蔑嘲讽不屑,也是一种自信的笑,对于自己这方的自信。 “哈哈哈,听到了吗?他说要挑战咱们的军法……” “看这架势,莫非要单挑咱们西凉军?” “难道他想要一个单挑咱们一群?” “真是笑话……” “哈哈,真是可笑,又可恶,真当我西凉军无人了?” …… 吕布置身于这片笑声浪潮中,似乎突然显得渺小而无力,但实际上他就如同是那海洋中最坚固最结实的礁石,任那海风暴雨、任那沧海桑田,却不动如山、静如止水。 笑声逐渐消去了,也不知道是笑够了,还是觉得笑无可笑,甚至有人还觉得自己方才那笑才叫好笑,因为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好笑的,吕布脸上冷冽,没有笑,西凉军那几个打头的大将也没有笑,某种不可明知的对峙早在悄悄展开,然后一下子突然爆发。 “谁先上来受死?”吕布虎目环视校场,目中冷芒大盛,让被视线触及之人,莫不感觉那一瞬间如芒刺在背,好不舒服,下意识就要避开他的目光,却已经先弱了气势。 当然也有并不畏惧,坦然受之,甚至破口大骂的,那几名西凉军军中大将都是冷冷看着他,毫不畏惧直直对视,即便是在他的气势面前,看起来似乎也不弱下风。 但这个不弱下风也只是看起来,吕布知道自己因为体内灵魂的变化,还有灵魂与这具身体之间契合度的关系,就算他想要做到原本吕布那样目光如电眼睛似乎都能够杀死人的压势,也不太可能,所以不是他们能够做到和自己比肩,而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恢复原来的水平。 一名穿着清凉蓝衣的西凉大将更是冷笑道:“吕奉先,莫要激我等,我等岂会怕你?若非你干出那人神共愤弑夺义父的事情来,且收拢有并州军残部,主公帐下又何有你一席之地……” “敢死不敢死?”吕布懒得和他争辩,一句话便直接将他下面的话完全堵死了,那大将一通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看起来是久有怨言,如今一朝爆发,可后半句话直接卡在喉咙里被吕布一句话哽得再也说不出来。 而看现场其他西凉军将领,大概其实和他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吕布又岂会怕他们,再一次扫视而过,嘴角带着嘲讽不屑乃至于高山仰止般的轻笑,嘴里吐出来的话,依然是让他们一个个要气得发狂的张狂:“原来西凉军所谓百战之师、骁勇强骑,所谓猛虎大将,不过都是一群只会做缩头乌龟的鼠辈而已!” 这话不可谓不毒,更不可谓不刺激,有的西凉军大将还在犹豫,穿着蓝色衣服的那员西凉大将却是再也忍耐不住,提起趁手兵器,跳上军中战马,驱马越众而出,口中则是不屈宣告:“某家胡轸,便要上来讨教你并州吕奉先的厉害!” (2012.4.3.修改完毕) 第十五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一招 胡轸,字文才,“曾经”和吕布一起讨伐孙坚,因与吕布不和而起争执,导致兵败,后来其丧身于孙坚部将程普之手。 算起来,胡轸不是什么名将,武力值也不算太高,但是对这个家伙,吕布并不感到陌生,不感到陌生不是因为历史上的那件他根本没记得而且暂时也还没发生的关于此人的“事迹”,而是因为早在之前吕布投靠董卓的时候,这胡轸便是西凉军中几个对他最为敌视的人之一,而敌视的理由也很简单,不是因为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可能真的是因为鄙视吕布干出那种弑父投贼的事情来,只是因为嫉妒,嫉妒吕布得到董卓的看重,更嫉妒吕布得到了太多他没办法得到的东西,权势、地位,还有风光。 胡轸是个男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男人,然而他的小肚鸡肠却远胜于那些小女人。 这胡轸在董卓西凉军中也属一员猛将,在董卓任司隶校尉的时候每战必先登,其悍勇在西凉军中也是出了名的,不过为人上来看,显然就成反比了。 现在的胡轸和那樊稠两人一样都是华雄部将,而华雄作为目前驻守西凉军军营中的最强者,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出马,这不是矜持是规矩,一般这种斗将也就是先弱后强,更何况这种代表着一军荣誉的战斗也不能够在一开始弱了气势,而这胡轸出来并且算是得到了其他人的默认,想来也是因为胡轸在这些人中武力最低。 刚才对吕布叫嚣的最厉害的也是他,现在第一个上来送死的也是他,吕布嘴角噙着冷笑,对他的到来既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虽然现在自己的实力不到巅峰,但对付这样的阿猫阿狗完全不在话下,要是连他们都对付不了,那自己都不用顶着吕布这个名头活了。 胡轸胯下的,就是在西凉军中也属比较上乘的战马,看起来他是随便拉上一匹马就出来,但实际上这就是他自己的坐骑,身为西凉军大将,坐骑自然不能够寒碜,这战马的品级放在宝马面前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骑兵来说却是很高的了。 胡轸也一直因为其战马而骄傲,因为就是华雄这些人的战马也和他的差不多,他似乎有理由骄傲,但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是吕布,他的坐骑直接面对的就是赤兔宝马。 胡轸当然知道赤兔宝马,这根本就是原本董卓的坐骑,西凉军诸将对这匹宝马都不会感到陌生,人人艳羡,胡轸更是因此开始嫉妒吕布。 可是在他看来,宝马良驹固然重要,但拥有者本身的实力才是关键,这吕布看似得到董卓看重一向也表现得目中无人好似真的有多牛掰,但胡轸只相信亲眼所见,而他从未亲自见过吕布动手,因为嫉妒的情绪,再加上自己喜欢胡乱猜测,于是在他心目中,吕布自然而然被臆想描绘成了一个银枪蜡头一般的人物,只是靠着并州军在董卓手下“混口饭吃”。 胡轸并不是没脑子,相反他很聪明,但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被自己所误,胡轸对待吕布的心理和态度就明显有些趋向于病态了。 “呔!”口中夹着生猛之力的叫喝,胡轸骑着马、手中是一杆红缨枪,夹着生风之势,如奔雷般冲向了吕布。 校场边此时早已经是围满了人,当然全都是西凉军将士,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场斗将,单人匹马跑到他们军营来挑衅,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都是莫大的耻辱,当然希望能够通过狠狠打压来洗刷这种耻辱。 而那本在操练的士兵们在军侯率领下也退到了场边,留有了足够的空地让他们驰骋发挥。 场边安静,场内也显得有些诡异的静寂,胡轸的咆哮声好似被某种奇妙的气场压制着,而他连人带马前冲而去,此时终于到了吕布面前。 原本静如大山的吕布终于动了,他一动,赤兔马也动了,明明应该是食草动物,却偏偏带着肉食动物的暴虐,冲着对面来的那坐骑一声嘶鸣,胡轸胯下马前冲之势就不由一滞,然而他也不理会,因为距离吕布已经足够近,近到长枪一扫,就足以让其人头落地。 胡轸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好像看到下一刻吕布血溅当场。 但他注定看不到,因为吕布同时也在动,而且他没有躲闪,也不需要躲闪,手中早有准备的方天画戟已经出手。 胡轸的红缨枪看着来势汹汹,直刺对方心胸,但吕布的方天画戟去势更快,明明起的比胡轸要晚,但却先一步到了胡轸那长枪前,然后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般地精准,吕布方天画戟直直捅过去,胡轸的红缨枪枪头便穿入了方天画戟的顶头之中。 这绝对不是示弱,这是吕布故意的。 戟在更早的时候,并不是用来做兵器的,因为其本身特性的关系,并不适合,而是用来作为在某些正式场合或者大的仪式上充当阵仗撑门面。 但能够用戟类兵器地,莫不是强人,如西楚霸王项羽,如现在的吕布,如水浒里的吕方。 戟一般分成两种,一种是单刃,另一种自然就是双刃,而毫无疑问后一种的难度又更要高上一筹,毕竟本来放在一边的分到了两边,即便只是为了要维持平衡,也需要更多的技巧和精力。 吕布掌中的方天画戟,就是属于双刃戟中的一种,使用技巧当然更高,而现在吕布脑海里就有原来的那些招式,但那些精巧到甚至能够在双刃间自由转换的招式,哪里是现在吕布的半桶水能够掌握的?所以他选择了取巧,或者说是驱力。 就见吕布将胡轸伸过来的长枪直接卡在了方天画戟两刃中间,然后以势压人,凭借着自己的神力竟然直接压得胡轸的长枪连着他整个人整个身体都有往下倾斜的趋势。 吕布清楚现在的自己除了天生神力一项是这具身体最有把握完全继承过来地之外,在一些需要动用到招式的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或许凭着记忆和理解还有力量能够将方天画戟舞得像模似样,但那未免太过勉强,倒不如用上一力降十慧,简单的招式中却含着乾坤,吕布有自信仅凭着这一招,就能够叫对方俯首。 因为他还有一个优势,那便是方才对于对方的那番激怒,已经足够影响到了他一时的心智和判断力,更何况这胡轸一向对自己不屑,带着这股轻视到战场上,更可以为自己所利用,就象是现在这样。 有神力相助,胯下赤兔宝马亦是不甘示弱,骄傲地呼哧哧打着响鼻,比吕布显得更加牛掰地是它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动脚凭着那种天然优于一等的气势就压得胡轸胯下马整个马背也不断地佝偻下去,然后就任由着胡轸的身体被逐渐压下去。 而吕布的方天画戟再是一转,将胡轸涨红了脸终于憋出来的一股力卸去,生生让对方憋着难受不禁,然后他的方天画戟再迅速一提。 这一提毫无预兆,让胡轸一下子不知所措,而他本来就在与吕布的角力中被差点崩坏了的虎口早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哪里还忍受得了,虎口一开,手腕一抖,那红缨枪便被吕布方天画戟朝天一挑,飞了出去,以抛物线掉落到了一旁地上。 咝! 全场响起了抽冷气的声音——好强! (2012.4.3.修改完毕) 第十六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困虎 一招! 仅仅只是一招,刚才叫嚣得厉害的西凉军大将胡轸,就败在了吕布手下。 武器离手即为输,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没有几个武将干得出那种空手夺白刃的事情,所以两将对峙没有兵器的天然就处于劣势,更何况刚才有兵器都斗不过人家,难道还能够指望现在丢了武器之后反而大发神威? 胡轸显然做不到,就算做得到也来不及了,因为吕布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机会,在将他的红缨枪挑开的同时,吕布的方天画戟余势未减,继续朝着胡轸直刺过去,然后在到他脖颈几乎只差毫厘的地方堪堪收住了势头,这份对于力量和兵器的掌控力度叫众人又是惊叹,但他们显然不知道这还不是现在的吕布能够做到的,他完全就是运气,其实之前就已经想收手了,毕竟就算胡轸真和他有仇,也不能够在这种时候伺机打击报复,但却根本来不及,只是他也没有随意放弃,结果终于幸运而又险之又险在这个时候收住了去势,不知不觉也让自己在旁观众人心目中的评价更上一层楼,这就不是他所能够预料到的了。 对于胡轸这种角色他并没有杀意,如果真想要让对方死有其他各种手段,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斗将就是斗将,但这种内部的斗将如果上升到了杀人的地步,那不只是并州军和西凉军会彻底交恶,董卓也会因此不喜,至少现在的他还没办法和董卓对抗,那种结果还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胡轸额头冷汗如大豆一般一颗一颗滴落下来,到眼睛、到脸颊、到鼻子、到嘴唇,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汗,而头上的汗就好像瀑布一样遮蔽了自己的整张脸,他的视线也有些模糊,精神更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置信。 他,就这么败了,败在那个他之前百般嘲讽瞧不起的吕布的手里?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即便胡轸再怎么无法接受,他还能够感觉到握枪的手虎口的剧痛,虽然没有流血但伤害显然不小,而自己胯下马此时整个身子前倾下去,头部都几乎要着地了,这模样就好像是胡轸正对着吕布在跪拜行礼,更让他感到脸红一阵白一阵,有羞愧、有恼怒,更多的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但他现在不敢动,虽说刚才吕布及时收手了,但谁知道自己现在妄动一下,对方会不会突然就也来那么一下,距离那么近,自己的速度可没有快到能够躲避。 但出乎胡轸、更出乎绝大多数西凉将士们预料的是,吕布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那方天画戟停在胡轸的脖子处,只是一会儿,他就将其收了回去,依然高高坐在赤兔马之上,依然是高傲地仿佛眼中再没有其他人,但这一回谁也不敢再嘲笑、小瞧于他了。 因为他方才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一切,就算他再嚣张再张狂再骄傲,但他有那个资格。 胡轸脸上红白难辨,到如今这地步,真是羞愤欲死,他狠狠瞪着吕布,好像还祈望用这种方式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但吕布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那一个字:“滚!” 滚! 一字既出,让胡轸脸色愈发白,心中更加添了几分羞恼和怒气,但他绝对不会不接受,可当他要驱动胯下马儿调头回去的时候,那马儿却毫无回应,眼看着是在赤兔马面前完全被压制的死死的,当然肯定也有他这个主人不给力的原因。 胡轸咬牙,干脆跳下马去,愤愤然狼狈回到了场边,来时气势汹汹、有枪有马,回时孑身一人,周围那些将士们看自己的目光中,胡轸不自觉就主动为他们戴上了各种情绪和有色眼镜。 心中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可气、越恼怒,而这一切都是吕布带给他的。 等到走到快场边的时候,他突然转身一跳,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他似乎是觉得现在这个距离应该足够安全,顿时挺直了腰杆指着对面十几米外的吕布哈哈大笑道:“吕布,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若是以我为质,你或许还有机会离开,但现在,呵呵……晚了!”话音一落,他突然大手一挥,顿时一营西凉兵卒从场边围拢上去,挺着军枪、目光警惕而森然,似乎就在等着胡轸的下一步命令,正是胡轸手下队伍。 胡轸眼中泛着阴狠之色,谑笑道:“吕布啊吕布,怪只怪你太过自信,自信过头了便是自负,而自负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便你的实力超群,某就不相信你今天还能够走得出这个军营了……” 听到这番话,吕布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倒是西凉军这边,李肃和徐荣也是没有什么感觉,华雄和樊稠两个猛汉却同时具是皱眉,显出并不赞同之意。 而注意到两位同僚皱眉,胡轸也有些害怕,赶紧解释道:“我等都是西凉军将领,主公麾下,自当为主公分忧。如今并州军乃至这吕布已经隐隐然成为主公心腹之患,就算如今还能够听差,但难保日后如是,必须及早剪除。主公仁义,但我等完全可不必遵守那些道理,便是杀了这吕布搅乱那并州军,为主公添力,就算到时候主公怪罪于我又有何惧哉?”这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华雄和樊稠两人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但两人脑容量显然没胆量那么大,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在胡轸这番话下竟隐隐生出赞同之意。 李肃依然面无变化,甚至没有看吕布那里一眼,而徐荣反倒一挑眉头,看着胡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芒,不过没人注意到这一点,除了吕布。 至于小兵们的感受,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局势会突然这么发展,胡轸却全然没去理会,因为没必要,看到华雄和樊稠两个大汉没再抗拒的意思,他松了一口气,再将视线转移到了吕布脸上,发现对方并没有自己意想中的惊慌失措,甚至看着自己这边的眼神隐带着某种戏弄般的光芒,让他来不及思考,不禁心中大怒喝道:“吕布,今日来此就是你找死,更是你蠢……”见吕布摇头、叹息,不禁一滞,突然一些疑惑的念头闪过,感觉对方不应该这么平静这么冷静的才对,这种感觉很不好,超出了自己掌控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你摇什么头?” “我摇头是因为我想叹息……” “你为何叹息?” “我为何叹息?”吕布抬起头来看着他,面带真诚和某种劝诫的味道,缓缓道:“是因为你太蠢。” 胡轸大怒,从旁一小兵处拔刀愤然而起,然而方行出数步,便已惊觉,彼此间差距实在是太大,方才那一回合打斗不得不说在他心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阴影让他此时在吕布面前几乎连出手都不敢,反而代之以嘲笑道:“吕布你莫激我,我胡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反正你今日已是瓮中之鳖,便由得你再张狂,反正你也张狂不了多长时间了,哈哈哈……”那话语、那语气那神情,就好像智珠在握一切都成定局了一般。 李肃、徐荣、樊稠和华雄四人在旁不言不语,但似乎和他所想也无甚差别,至于周遭那些胡轸帐下的西凉军士兵早就跃跃欲试。 但生活早就告诉我们,人的想法可以左右很多现实,但却左右不了超越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现实,就比如说现在—— “西凉鼠辈,休想伤我家将军!” (2012.4.4.修改完毕) 第十七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张辽 “西凉鼠辈,休想伤我家将军!” 这一声来的毫无预兆,就如同晴天一霹雳炸在西凉将兵们的耳畔。 头脑转得飞快、马上意识到什么的那几位西凉军将领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而胡轸则干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间连刚拿在手上的刀也直接掉到了地上,这一刻简直是丑态毕露。 至于西凉军那些士兵们,有些还被胡轸刚才搅出来的突然变故弄得头脑发愣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这一声喊就更是不明所以了。 吕布端坐在赤兔马上,冷冷看着校场两边,不言不语嘴角却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显现出了一种十分安然稳操胜券的姿态,对于这一切更好似早有预料,这般冷静沉稳成竹在胸当真叫西凉那几位将军暗自惊叹不已。 说起来,这吕布素有勇名,就算对于他到底有多少实力抱有怀疑,但能够在戍居戎边的并州军中居高位且能够服众,头脑清醒一点儿的都能够知道这绝对是一员悍将,只是耳闻终究不如见面,而这一次见面、刚才更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直接战了一场,也算是直接让他们明晰了对方的实力,虽然可能只是一点。 而现在看起来,这吕布如今这副样子,竟然好似对这一切心中都早有算计,因为不管是面对之前胡轸的挑衅,还是现在那并州军来援的到来,他一点儿没有意外的表情,就好像看似莽撞地闯入进来成为瓮中之鳖,其实是胸有成竹连一切后续手段早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光光从这里表现出来的,可以说不管是对于时机还是对于人心的把握,都是到了极致。 至于胡轸怎么想的,现在谁还会去理他,注意力都到了那吕布的来援身上了。 那大喊声音传来,初始听起来还有些遥远,但并不是只有那一次、只那一声,到最后几声显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仿佛都能够感受到那声音主人此时的心情。 声先至,人后到,还伴着马蹄声,“笃笃笃笃”…… 透过军营的木质围栏中间的缝隙,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骑士,一人一马的经典组合,马是并州好马,人是三十上下高大男子,相貌普通、浓眉大眼,脸色黝黑带着一股子沧桑的风沙味道,身上穿的则是并州军的军服。 其实是并州军还是西凉军或是其他军队的服装很好辨认,西凉铁骑尚黑,并州军则不知道是因为之前丁原的关系还是什么缘故,用的是土黄色。 吕布对土黄色不喜,有过换的想法,但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但这仅仅是开胃小菜,这骑士身上穿着看来应该是一个军侯级别的人物,但看起来又更像是来打前哨的,因为就在他身后没有间隔超过十步远,紧随而来又有一列军容齐整、气势严谨无端端也有锐气外放直击到众人的眼眸的骑兵。 这支似乎是由那个军侯领过来的并州骑兵,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而且和这里面的校场仅只一墙之隔,中间只有那被坚实钉入了泥土里的一排木质围栏隔开来,几乎就是面对面的对立着。 这支军队竟然不是通过军营大门,而是直接来到这里,反而好像早知道他们现在就在校场这边一样,直奔这里而来。 至于之间的阻隔,别看有着那道木质围栏,但实则要去除并不难,实质性阻挡作用并不大。 吕布看到那个打头的并州军军侯,是个陌生面孔,以前自己从未见过,不由心生疑惑问道:“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这倒不是吕布心怀警惕,只是照例问问。 吕布在校场中央,与那边距离也有数十步远,隔着这么远声音传过去,竟是视周围那些西凉军将士们如若无物,这一番气度直令人心折,当然也有西凉军将士感到屈辱,胡轸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现在想说什么却也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 局面已经远非他所能掌控的了! 那并州军军侯远远望到了昂扬坐于马背之上的高大身影,听到问话,哪里还不知道此人是谁,此时脸憋得通红,似乎显得很是激动,言辞也有些混乱:“将军,属下、属下乃张辽将军手下参将,姓季名昭,表字君穆,也是那并州人氏,不过也常去幽州,在这两地常行那游侠之事……” 吕布满脸黑线,心想我只问你是谁,你回答这么多,搞得好像人口普查一样,又问道:“那张辽将军呢?” “将军,辽在此。”一声认真稳重的声音居然突然在这西凉军的军营内部响起来,接着就见一个高大身影手提大刀,胯下宝马良驹,正往校场这中央方向疾驰而来。 那道身影快如闪电,身后却传来一窝蜂的喊杀和围捕声,看样子这家伙竟然是直接闯营进来,难免会遭到抵制,可更关键的还是他现在已经直闯进来了,然后就如同方才吕布做的一样纵马到了校场,直接驱马向吕布而去,围在边上的西凉军将士们一时惊呆,竟然忘了阻拦,甚至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让他过去。 张辽和吕布,两人在校场里终于会合。 并州军两位将军的相貌都是出类拔萃,相比之下西凉军诸将就颇有些边戎风格了,那几位被拱卫在中央应该是地位较高的将领,长得体型彪悍、脸型同样也彪悍。 不管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相貌好的人总比较容易讨人喜欢,而且吕布、张辽还是那种很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观的阳刚英气。 季昭见张辽到来,赶紧行礼,张辽只是冲他遥遥点点头示意,然后说道:“你且在那儿留守,这边就由某助将军一臂之力。” 季昭想说我也要去,但再想想这里也需要有人留守,并州军中出动的军侯以上人物仅张辽和他两人,他肯定是不能够和张辽抢的,而且中间隔着木质围栏虽然不难解除但也是个麻烦,留在这里威慑的作用也更大一些,于是有些苦着脸应下了。 这时张辽又冲他喊道:“君穆不是言崇慕将军已久么?此次却是一个好机会,若能入得将军之眼,也不枉了……”这般说着,也不管旁边吕布满脑门子的黑线直挂。 那边厢季昭听到张辽这么一说,又看了吕布一眼,心想有理这才转忧为喜,但他是个外冷内热之人,情绪激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攥紧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回过头冲着部下随同前来的并州军将士们大声喊道:“将军威武,若有人敢对将军不利,我等待怎样?” “绝不饶恕!” “死战不息!” “杀、杀、杀……” 群情汹涌,虽然仅只数百人,但看起来却有着数千人都没有的气势,更让西凉军军营里面的那数万西凉军听得不禁人人变色。 而此时西凉军营校场里,张辽的突然到来为场上带来了新的变化,至少现在吕布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了帮手,只是这个帮手似乎并没有和他一起动手的意思,更多的只是带来另一种威慑。 只见他纵马挺刀,横在吕布左右,目光冰冷毫不留情,环视过那方才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对付吕布的胡轸手下士卒,厉声道:“若再敢上前一步,面对的便不是某的刀柄,而是刀刃!” 众人知道,他这话绝对不是恐吓,那冰冷的刀锋在阳光掩映下,散发着灼人刺目的寒光,令人心寒畏惧,甚至几乎要比刚才吕布带来的威慑更甚,而且现在局势已经变得让人无法捉摸,哪里还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2012.4.5.修改完毕) 第十八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震慑 张辽的性子很谨慎,但不代表他没有勇气,只是他是一个严谨主义者,做事不会贸然,但偶尔像现在这样和吕布一起疯狂放肆一回又何如? 所以在那天晚上吕布告诉了他自己完整的计划之后,他虽然也有提出疑问,但最后还是答应帮他一起完成,而今天也如约出现,还是以这样从未有过的生猛形象。 而吕布看到张辽来到,心才算完全定了下来。 要说这一次他玩这一手,原因有很多,如果真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那无疑是一石数鸟的好事情。 但世事毕竟不是完全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所以就算有把握但未到那时刻,心中难免忐忑。 其实,所谓挑衅西凉军,最主要的目的更可以说是为自己找一些磨刀石,这个想法不止是冒险和疯狂,甚至还不确定,因为谁也不能够保证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如他所料的那般,通过这种方式刺激自己的身体从而让他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最有效地恢复到原本的实力去,更何况对于自己实力本身的不确定因素,也可能引发一些麻烦后果。 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行性,更何况吕布还有这么多手准备,也是他之所以才能够胸有成竹而来的原因。 对于许多人来说,西凉军军营或许是龙潭虎穴,因为这里有董卓麾下几大猛将,更有数万西凉精兵驻扎,但吕布并不感到害怕,因为他有自信、有准备,更何况关键时刻董卓还能够被他扯出来当虎旗,当然这更多也有受到前身的影响的关系,毕竟若是换做了前世那个宅男,是肯定做不到这么豪气地。 至于在张辽率领下此时来到此处的那营外数百并州军虽然并非是最精锐的陷阵营,因为根本就不需要,陷阵营只应该存在于属于它的铁血战场上,这种只起威慑作用的场合,让吕布都觉得会有些玷污那威名,但眼前这支骑兵,却好歹也是原本吕布训练出来护卫丁原的亲兵,现在则是成了吕布的亲兵,也可以说是除了陷阵营之外并州军中最为骁勇的部队。 在吕布看来,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而来到西凉军挑衅,还远不值得用上陷阵营,但用普通的又不保险,所以便将这支队伍拉了出来。 现在场上情况可谓是一瞬多变,让西凉军里那些普通士兵们根本无从反应,等到反应过来,所看到的更是远远出乎了他们大部分人能够理解的范围,而且张辽的到来带来了更多新的问题,也让西凉军那些将领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待吕布的态度了。 如果说方才是被胡轸说服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显然就没有办法了。 若是在这里的只有吕布一个人,胡轸刚才所说的还有可行之处,但现在不仅是并州军二号人物张辽来了,还带来了手下并州军,这让他们心中不觉就有些忌惮,而这一切的来源,还是因为共同的主公董卓。 董卓偏重于西凉军,这是很明显的,就是他自己也没有过多的掩饰,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无限制的纵容;另一方面董卓对于并州军的“不听话”感到不满,但有关于这种事情就更不是他们可以擅专的了,作为董卓嫡系部队西凉军中的元老级别的这几位将领,不会不知道董卓的脾性,所以现在也更清楚这种事情被董卓发现的话,究竟会引来何等可怕的后果,那绝对不是他们、甚至不是西凉军所能够承受的。 此时再想到方才胡轸那想法和说法时,不知觉就觉得愚蠢可笑,也不知道该说是天真还是混账,但他们显然都在心里将已经完全愣住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的胡轸骂个百遍千遍了。 而直到这时候,眼见着局势回归了自己主控,吕布才再次转过身来,先是看着胡轸,然后看着胡轸背后那些脸色变幻莫测的西凉军将领们,脸上带着令他们面热的嘲讽,然后只听他幽幽叹道:“若是在他们冲进来之前,你们能够将我砍了,那我也没话说。”这话说得淡然,但其中谁都听得出里面蕴含的强大自信。 听他这话的意思说得是好听,要自己等人砍了他,可实际上,自己等人没被他砍就不错了!看过刚才他和胡轸之斗现在犹自觉得倒吸冷气牙酸不已的西凉军将士们,对吕布这番话心中真是腹诽不已。 而且营外看起来只有数百人,但那生猛劲儿谁愿意随意去招惹? 不过没人注意到他身边的张辽虽然依旧严阵以待,但听到这句话似乎隐约可以看到手抖了抖,斜睨着吕布的眼神中好像含着某种幽怨。 “哼!”胡轸不屑冷笑,但终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而其他几个西凉军将领面上都不露声色,并没有就此事发表再多的意见。 “那么……下一个,”于是吕布的目光,便在那其他几位和胡轸站在一起看衣着也明显是西凉军中高层的汉子身上梭巡而过,考虑了一下什么,才嘴里轻吐道:“是谁?” …… 洛阳大将军府,本是原国舅爷、前大将军何进的府邸,但在董卓入主洛阳、收拾因为宦官和外戚之争而陷入混乱的局面而后又趁机将所有权力一把抓到自己手中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他的府邸。 对此宫里面的那位皇太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更何况此时董卓已经是自封太尉,领大司马之职,统管天下兵马,实质上至少在军事的权力这一块儿和大将军职位也差不了多少了。 近来大将军府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气氛之中,与洛阳表面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而这里现在的主人董卓也似乎一改进入洛阳之后的高调,转而常常闭门不出。 大汉的朝会并非每天都有,所以董卓除了朝会时候还会出现在文武朝臣们面前、现在这样深居简出似也不奇怪,但这却不符合他的风格,至少在那些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此人的人们看来是如此。 他们不会知道这府里面发生的一切,每一日有过多少商议和定计,又发生了多少可能转变局面的谈话,然后好似不知不觉,大家都按照着某人所拍版的剧本走,直到最后醒悟后悔或许都来不及了。 不过今天更似只是往常的一天,董卓和女婿也是他最为倚重的谋主李儒正席地对坐,中间一张案几隔开,上面放着乳白色的酒瓮,还有两只三足酒杯,里面有着晕黄的液体,大概就是这个时代名为“酒”的东西。 他们本来在对饮,但现在却被下人打断,便各自放下酒杯,侧头看向那边。 董卓有些不悦皱皱眉头,似乎正要训斥什么,李儒抢先问道:“何事打扰?” “骑都尉吕布,于东城门西凉军军营处闯营,现在……怕是已经打起来了……” (2012.4.6.修改完毕) 第十九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徐荣 “我来……”西凉军军营校场,在吕布的目光第二次从西凉诸将身上梭巡而过的时候,终于再有一人挺身而出。 这是一个英武与粗莽并兼于一体的汉子,看年龄在三十上下,生得虎头瞋目,隐隐然有一种豪气或说煞气流露于外,“西凉军,徐荣。”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抿着唇并没有显出多大在意的吕布目光突然一凝,他就是徐荣? 徐荣,字永光,辽东襄平人士,汉末军阀辽东太守、“辽东王”公孙度的同乡,也是为董卓举荐公孙度出任辽东太守之人。 对于徐荣吕布并不感到陌生,如果说在历史印象里,有哪一个董卓手下的部将让他感觉印象稍微好一些,这徐荣绝对算是一个。 徐荣其实也算是一个被演义偏离了的悲剧人物,实际上历史上他的悲剧性也够呛,甚至有过和吕布“同病相怜”之苦,只是结局更加悲惨。 徐荣曾经先后在军事上败过曹操和孙坚两人,虽说当时的曹操因为某些原因其个人的军事理论还未系统成熟,但徐荣于兵法上造诣可见一斑,而且从这两次战役前后其卓越的军事眼光和智慧也彰显无遗,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但偏偏后来被曾经害得吕布兵败的胡轸所害,在与李傕、郭汜的凉州军交锋时兵败被杀,那一战胡轸最后投降了。 眼看着刚刚走了一个“仇人”,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天涯沦落人”,吕布心中颇觉有趣,感叹命运无奇,让人捉摸不定,却也不可能因此收手,毕竟今日之一切,既已成定局,那便唯有继续进行下去。 而对于徐荣来说,他或许是在场西凉诸将当中,最不愿意和吕布交手的了,这倒不是说他比其他人更了解吕布的武力或者因为刚才吕布和胡轸那一战就此怕了吕布,而是他的头脑要更加清醒和理智,也更能够认清楚如今这事并不好,至少对于主公董卓而言很不好。 董卓肯定是不会乐意见到手下这些大将自己斗来斗去的,都是自己麾下,偶尔切磋切磋武艺共同进步不要紧,但这样的矛盾却要不得,团结共同对外才是真。 但另一方面,作为西凉军将领,就是为了维护这个集体的尊严和荣耀,他也不可能在那里坐视不管,任由吕布放肆,即便在战斗之前,在出场之前,他已经能够料到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了。 徐荣所擅长的地方,终究是领兵而非单打独斗的斗将,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之才,却不是什么猛将,武力值不是很高,当然也不太弱。 “喝!”双方眼神碰撞,在空中擦出激烈火花,然后话不多说、再不犹豫,都是拍马迎着对方上去,一人掌中方天画戟,另一人持截面大刀。 初一交锋,当徐荣手上大刀碰上了吕布手上的方天画戟,当两人骑马身形交错,就一回合过去之后,吕布对于这徐荣的实力,内心便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勉强能够跻身一流武将,单论武力来说当然还是垫底的,这就是目前这个徐荣的实力水平。 别看说到了三国武将好似动不动就是一流超一流,但实际上能够上这个层次的还真没有多少,徐荣已经算是比较出色的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吕布,即便只是还未恢复、或者说未掌控属于这具躯体原有实力的吕布。 随即两人掉转马头再来,彼此都冲着对方猛然发起冲锋,这一次吕布胯下赤兔马并没有散发着它所谓马儿的“王八之气”,因而徐荣那匹并不比胡轸好多少的坐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也就能够使吕布更加畅快凭借自己实力和徐荣你来我往交锋起来。 铿铿铿连续的金属碰击声响起来,眨眼间双方眼看就已经交战了不下十数回合,场上两人交战激烈,周围人也看得目不转睛。 即便是在军营之中,这种将军级别的斗将在平常也不常见,而且许多人误区里三国好似崇尚斗将,每每战斗双方全军冲锋之前好像都要来那么一两次,但实际上斗将在这时候出现的情况有是有却并没有那么多,毕竟一场战斗并不是一场斗将就能够决定的,而战争这种很严肃的事情,显然没有人愿意在上面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排兵布阵、你冲我挡才是正常。 再回到西凉军军营校场之上,又是十数回合过去,那些看得过瘾的小兵们没有感觉,不少西凉军将士还会为徐荣将军喝彩呐喊助威,但还有不少人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首当其冲就是当事人徐荣,当再一次将吕布攻击挡住之后,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困惑,这吕布看起来除了力气奇大,让人实在是吃不住,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也的确如自己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从一开始自己就始终被打压得处于下风,虽然奋力反抗却毫无效果,眼看着再下去也该败了,然而徐荣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在武艺上,竟然从这个将自己死死压制住的吕布身上看出了明显的生涩。 若要吕布自己来形容的话,用现代点儿的话说,那就是好像时日久了而又没加润滑油以至于运作不灵的机器。 武艺高超者,招式间自然有起承转合,能够做到行云流水,一招连着一式,就如同写字、绘画一般都是要顺畅到底才会好看那样,出招也要有连绵统一性才具实际效果,然而这吕布看起来生猛,那些招式用起来单独出来还看得过去,但在转接处就看得出其明显的僵硬生涩感,只是因为他力量太大、速度又超过徐荣以至于他很多时候就算是发现破绽也是徒之奈何——但这吕布看起来武艺不精却又是事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吕布才刚刚习武? 这当然不可能,如果那样还被打压,即便他有神力,徐荣也完全有理由羞愧到去自杀。 而且方才分明一招就败了胡轸,光光是力量显然没那么容易做到,还要高超的技巧和灵敏的反应,经验可也不能少,那么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徐荣想不明白,同样一个人,差距咋那么大呢。 而旁边仍然担当吕布“门卫”的张辽也是看到这里,才真正相信吕布所说不假,现在的他和自己印象中的吕布恐怕变化的不只是自己那日已经察觉到的性格上的某些改变,更要紧地就是这身武艺,几乎看不到甚至都可以说没什么之前的痕迹,显得有些笨拙、有些生疏。 不只是徐荣和他看出来了,场边的那些西凉将领中,有些眼色的也觉得奇怪了,尤其是终于恢复了正常智力水平的胡轸,就感觉到心中困惑不已。 从这吕布方才一招败了胡轸,到现在和只略胜胡轸一筹的徐荣居然也缠斗了这么久,原本已经对吕布报以极高评价的“现场观众”们也难怪会心中踟躇,不明所以了。 (2012.4.6.修改完毕) 第二十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第三个 (多谢书友“我是克雷斯波”的打赏) 吕布才不管周围人想些什么,他们的疑惑他不去看他们脸色,也大概能够猜得到,他现在只是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充盈全身。 从来没觉得,原来打架也能够这么畅快的,虽然这名为斗将,也可以叫做切磋,但在吕布这个俗人看来,就是打架,只不过带着兵器,而刀剑无眼彼此交错更容易受伤罢了。 尤其是,能够一直压着对手打,这种感觉才是真的爽,至于自己的招式是不是不好看、是不是不连贯、是不是显得很菜鸟没点儿高手样子,他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蒙蒙中,自己脑中好像有一层面纱要被揭开,那面纱后面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心里面的那股强烈而迫切要一睹的感觉,让他隐隐觉得兴奋,或许这才是自己追求的? 会有如今的斗将发生,都是他所希望和需要的,甚至可以算是他安排过来的,而现在一切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则好似又出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曙光。 好像只要往前稍微再踏前一步,就能够窥探到某项重大的隐秘,能够满足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那小小的一步距离咫尺即可触及。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缕朦朦胧胧的念头,好不容易快要抓住的模糊东西却又从指间溜走,而同时在现实中却是吕布一个失神险些叫徐荣自斜面而来斩向他脸的一刀得手,匆忙间只能够架起方天画戟去挡,虽然挡住了虎口却因为匆忙没掌握好着力点以至于被震得微微发麻,微微松了松手,心中暗骂了一句后却再不敢再轻心大意了。 “咦?” “中了、中了……唉……” “可惜了啊!” “徐荣将军好不容易快要得手一次,真是好不遗憾!” “这并州的将军果然好厉害啊!” …… 四周就响起了一阵阵议论声音,还有一些赞叹和抽冷气声,大多都是来自于周围那些西凉军小兵们,对于自己军中的徐荣将军当然都不会陌生,倒是前来“捣乱”的吕布有不少人现在还不清楚身份,只知道是来自于并州军,而且前面徐荣一直被压制就算他们没到那个层次也都能够看出点儿端倪来,刚才好不容易吕布一个走神徐荣一击差点就要奏效了,结果还是被阻挡成了无用功,也无怪乎大多数人会嗟叹了,这其中又以胡轸感受最为严重。 他是多么希望徐荣能够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吕布啊,但现在却是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了,这一次破绽没有抓住,大家都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后面再想要有同样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地。 吕布显然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跌进两次,虽然心里迫切想要揭开那朦朦胧胧的面纱,但他更不喜欢接受那种因为走神儿造成的失败,所以还是先将眼前对手、这场斗将解决了吧。 而在另一边,本来以为刚才的一个机会可以抓住却最终还是失败了的徐荣现在几乎只是凭着本能在战斗,也不再抱着能够获胜的希望只是想就这样拖下去越久越好,心里则未免还有着至少维持一个不败的奢望,但现实是不允许的,吕布更是不会允许的。 方天画戟在半空中突然激舞起来,原本还能够跟得上的攻击节奏渐渐加快,虽然力量还是一样的力量,但跟不上那速度却叫徐荣阻挡防御起来是那般的艰难。 吕布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好像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得渐渐得心应手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吕布也感觉现在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里,和方才不一样,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却突然间觉得自己收获了许多,最大的收获自然就是…… “呀!”突然地一声叫喊就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彻底搅乱了徐荣的内心,心一乱,手上纷乱的招式被逼得更显凌乱,更无力反抗,终于在二十多回合后的某一次,吕布方天画戟“铿铿”几下重重击打在了徐荣横起阻拦的截面大刀上,七十斤的重量更夹着吕布首次全部力量爆发,那种巨大恐怖的压力哪里是徐荣能够轻易承受的,整个身子竟然直接被压下去矮了半截,更影响到了胯下马儿。 而这个时候的赤兔马好似能够感受到主人心中欣喜情绪,也跟着嘶鸣一声,方才在胡轸坐骑身上出现的情形,再次在徐荣胯下坐骑身上重现了,整个庞大的马身竟然不自觉佝偻下去,也使得徐荣连阻挡都没得再阻挡一下,就被狠狠地压下去、压下去,虎口巨震之下,截面大刀半边脱手,而吕布方天画戟却仍挟着余威,毫无阻隔向下,直到架在了徐荣脖子上才停住,冰冷的刃锋,只数尺之遥。 及至此时,胜负已分,西凉徐荣,败! 校场周围突然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静默,张辽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喜有些不确定,西凉军诸将脸色沉重,胡轸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但看看外面的并州骑兵,看看吕布身边时刻神色警惕不减的张辽,终究还是压制住内心疯狂的蠢蠢欲动。 而在那一墙之隔的木栅栏外,那数百严阵以待专门来镇场子的并州骑兵,经历了方才吕布和徐荣纠缠的耐心等待,吕布失神刹那险些被徐荣有机可趁时候的揪心难耐,到现在尘埃落定,终于具是松了口气,他们也很简单,没有去想太多,只是在那个满脸激动之色、名叫季昭的军侯带领下再次喊起了“将军威武”、“将军威武”的口号,如此这般更好似在西凉军脸上不断地打脸,而且是越来越响亮,这边的静寂,与那边的喧哗就这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恍如,是在两个世界。 吕布的征程,却似乎才刚刚开始! 败军之将徐荣牵着受了惊变得有些暴戾不安的大马黯然退场,而吕布已经不再去理会,也没法去理会,他甚至都来不及去细细感受自己方才所感应到的身体变化和那种奇妙感觉,因为他直觉得,只要自己还在战斗,这一切就会维持,而自己的目的也似乎快要达到了。 “接下来,第三个……是谁?”心里面还在盘算着,于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吕布甚至没有看西凉军诸将一眼,然而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最大的挑衅,是装逼。 看他那副样子,就好象恨不能够告诉整个西凉军:没错,我就是来砸你们的场子的,连看都懒得看你们一下,怎么滴了? (2012.4.7.修改完毕) 第二十一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李肃 吕布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让人很不爽,感觉很欠扁,就连一边的张辽都暗自为他捏一把冷汗,但西凉军上到将领、下到杂兵,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够选择性无视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是没有办法。 在极短的时间内,吕布连败西凉两位出战大将,第一次仅用了一招,第二次支撑长久了一些也只用了数十招,虽然不管是胡轸和徐荣在西凉军中算是猛将但其实武力值都还排不上位,但对于众人心中冲击却是可想而知。 他们更无从去考虑为什么刚才和徐荣打斗刚开始的时候吕布的动作会显得有些笨拙甚至可笑,虽然很快改过来但想必早拿出最后那一两招的实力,徐荣还撑不过那么久;他们只知道,西凉军再次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生生接受了这又一次屈辱,而且似乎还将继续,因为吕布的目光再次转到了西凉军将领那一列,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得不应战。 “奉先,久未见,别来无恙否?” 这一次站出来的,马还是一样的马,马上男子却明显和之前两位不太一样,少了威武汉子的粗莽,多了几分文士的柔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方的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脸上也似是友好,但是吕布一眼看到这家伙,就感觉到浑身一阵不舒服,不可能是害怕什么的,而是某种冥冥中就觉得对方很讨厌很可恶的情绪。 吕布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方,因为对方是一个男人,一个可能是目前的西凉军中自己唯一比较熟悉的男人。 大汉中平六年五六月份,那是洛阳夏天刚开始的阶段,吕布却做了一件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心冷的事情——弑父,而所为,不过是富贵权势,以及那让他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的嘶风赤兔宝马。 而他所弑的这个“父”,正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并对他寄予厚望的义父,并州刺史丁原。 现在的吕布可不是当初那人,但他继承过来的记忆,却将当初那一幕幕都完整记录了下来,所以他和前身完全不同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因此而受到一段摆脱不掉的精神折磨,即便那根本不是他干的甚至某种程度上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所以此时面对着这个人,吕布的眼中第一眼闪过的就是冷芒,只因为对方姓李。 姓李名肃,名叫李肃! 李肃,字严正,并州九原郡五原县人,是吕布的老乡。 然而现在的吕布一说到李肃此人,就只是感觉十二分的不齿。 这不齿反而不是来自于他当时帮助董卓拉拢“自己”,即便他和自己是老乡,干出这种事情来却也可以解释;而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说白了就是权势欲强烈,最开始的时候董卓想要摆平并州丁原,他便为立功出班献计招揽吕布,后来又为了再攀高位,而和吕布、王允一起密谋搞掉老上司董卓,最后竟然又和吕布干起来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反复无常、两面三刀。 但现在的吕布,又已经不再是早前那一个喜怒易形于色的莽汉了,他的性格变得内向,同时也沉稳了许多,甚至变得有了城府有了心机,所以关于那些情绪自然就要深埋,所以此时他面对着李肃,能够装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下一刻是否立刻就想着如何找个好机会置他于死地那就是后话了。 不过现在吕布首先要将他当成是一个对手来看待,是对手而不是敌人,所以也注定他不能够在这时候随意下杀手,不然后面自己的安排实现的话,岂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乱世生存,不管要干什么最起码首先得要保住自己的命,就一个李肃根本不值得自己花那么大力气,他也干脆就不去想。 李肃目前乃是虎贲中郎将,也是洛阳城里皇宫禁卫军的一个校尉,因为是董卓嫡系自然无形中地位更高、权力似乎也更大,但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他还是心怀不满,或许如胡轸一般他也对吕布嫉妒,只是胡轸是直接表现出来,而他更象是一条藏于暗处阴狠的毒蛇一般,什么情感轻易不会表现出来。 不过此时的李肃也能够感受到吕布投过来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完全不似之前与自己相见时候的那股亲热劲儿,虽然里面没有仇恨没有怨憎,但过分的平静就是反常,他心中隐隐觉得怪异,事情好像出乎自己意料了。 李肃的武力不赖,勇武自然有,不然也没有办法在以实力为尊的西凉军中立足,更不可能入得了董卓之眼,但他关注的重心更多却在于如何钻营上,或许能够比其他人爬得更高,但一旦摔下来也会比别人更惨,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李肃显然还没有那样的觉悟。 当然现在的李肃还是在西凉军中,更多时候也是为西凉军整体利益考虑,虽然实际上也是为了自己,但身为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的利益和董卓、和西凉军利益休戚相关,所以暂时他不会做出什么冒险举动,而对于董卓如今的大红人吕布,他一向也是奉行拉拢之策的。 但现在看起来情况不知不觉好像起了微妙变化,让习惯了察言观色而后行的李肃心中动摇、翻腾、犹豫,实在是复杂难明。 既然难明,吕布也懒得叫他明,微微攥紧了方天画戟,轻轻沉口气,呼吸吐纳之后,看着李肃的眼神中便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 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渐渐和他养成了默契的赤兔马意随他心动,打了个响鼻,一只前蹄在校场的土地上刨着刨着,然后在某一刻,突然一双后蹄往后猛地一蹬,身体前倾在半空中一跃而起,留下一地烟尘之后再次着地然后骤然加速冲刺起来。 李肃目光一凝,不敢小瞧,那一团红影冲过来竟给他一种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冲击感,是视觉上同时也是心理上的。 他胯下的马儿和胡轸、徐荣的坐骑品级相同,自也不愿意和吕布那恐怖的赤兔马硬拼,于是也干脆没有冲,而是勒紧缰绳随时准备好转向避开,手中的武器乃是和胡轸一样的红缨枪,但在他带着文人风格的穿戴配合起来非但没有觉得不适或者怪异反倒有一种另类的和谐美感。 而就是这时候,那团红影、那浑身如太阳一般绽放光芒的身影终于冲到了他跟前,李肃开始挺枪,防御—— 砰! 两人终于撞在了一起…… (2012.4.7.修改完毕) 第二十二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折辱 “子健,你有没有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校场边,在那西凉诸将最尊首位,站着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身长约为九尺,面色有些黝黑,长得粗犷孔武,他是如今这西凉军营中最强的一位将领,也是董卓手下第三大将,华雄华子健。 说话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八尺大汉,光从身材看起来比华雄还要显得健壮,当然实力并不一定和身体成正比的,这大汉正是他手下参将。 而听到了他的话,华雄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闪烁的光芒,证明他认同了对方的观点。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吕布厉害是厉害,但在方才与我交战之时,除了最后那几处突然使出奇怪的妙招,刚开始更多是以力破巧,采的是一力降十慧;而现在再想想,与文先那一战恐怕他也是如此,只是咱们下意识都否定了往那个方向去考虑……”一边徐荣也说道,刚刚被吕布所败,现在他在认真看着吕布和李肃的比试。 其实按照常理来想,李肃未必能够胜过他多少,多数时候两人是分不出胜负的,所以他们都猜测这一次吕布还是会赢,尤其是这一次双方刚交手上吕布一开始就是用出了如同和徐荣交斗最后那几招,对李肃一阵一阵都是雷霆打击。 “我说的不是这个……”哪知道对方却反驳了他,然后很认真说道:“我的意思是,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吕奉先是从方才和永光你一战后面开始,就有些不一样了么?” 徐荣一怔,他也并非笨蛋,而且作为曾经的当事人,当然很快就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吕布,好像手上的招式变得越来越娴熟,方天画戟舞起来也越来越熟练,让人感觉就好像是亲眼目睹了一位高手的成长历程,只不过这速度加快了不知多少倍。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因为在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打斗别说他自己作为当事人感受最深了,周围旁观的人中就有不少看出端倪,当时的吕布招式虽然有序,但实际上上下承接十分僵硬,就象是一个初触武艺之人,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娴熟,他们虽不如张辽那样清楚地知道在吕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触类旁通之下各自也有所猜测,和实际情况倒也是八九不离十。 反观现在,吕布虽然有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僵硬甚至笨拙,但至少渐渐有了一种历经沙场的武将的风范,方天画戟翻天飞舞间,打出的一阵阵无形的花浪此起彼伏连绵不停凑成了一连串的攻击,不仅连贯性得到加强威力上也更显锋锐,使得现场李肃的处境比之刚才徐荣要恶劣得多。 徐荣不知道吕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不会是开始的时候故意扮猪吃老虎,因为那完全没有必要,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疑问纠缠着华雄、徐荣几人,同时也纠缠着现在的李肃。 为什么要这么狠呐? 这是李肃心中的咆哮,此时他的眼睛一直瞪着吕布,试图从他脸上表情变化看出什么来,可最终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因为吕布始终面无表情,或者说是一直冷着脸。 李肃心里面一面盘算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突然得罪了对方,以至于原本和胡轸、徐荣打的时候都显得“温和”多了的吕布竟然对自己这么狠。 他却不知道,吕布之前并不是故意的温和,而现在也并不能说是刻意的凶狠,只能说他运气比较糟糕,正好撞上了现在的吕布。 比之刚才与徐荣一战之时,现在的吕布无疑才开始显现了其可怕之处,虽然同样是被压制着,但是此刻的李肃是根本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不是没有而是全然无用,刚提起一口气就直接被狠狠打压下去,然后那口气又直接憋着出不来,甚至有几次吕布没和他比力气,纯粹用技巧将他爆发出来的力道生生的逼回去,更让他要气得吐血。 红缨枪从战斗一开始,就好像成了风中不断漂浮的蒲公英,完全没有着力点,吕布的方天画戟却变成了一条缠绕着他、折磨着他的彩带,并不是真的变成了弯的曲的,只是吕布出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变成了一连串缭绕眼前的残影,但实际上每一个又是真实存在,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 终于在无力抵抗加上不小心之下李肃在无比艰难坚持了二十多回合之后,身体出现了第一个伤口,那是被方天画戟直接在他腹部扎出来的一个伤口,鲜血涌出来瞬间染红了李肃的半边衣服,而且吕布刚扎进去就立刻拔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孰不知这样却给李肃造成了最大程度的痛苦和伤害,就在那一瞬间甚至让他差点痛晕过去,咬着舌头逼得自己回复清醒,才总算是没有从马上摔下去,然而手上红缨枪却已经很难抓稳了。 而这还只是吕布的一个开始,也不知道是突然大发慈悲还是怎么地,吕布接下来明明有机会有能力,却并没有再在李肃身上造出什么伤口了,反而开始刺破他的衣服,然后又挑飞那些破碎了的衣服碎片或者衣带。 如此一来,本来勉强算是风度翩翩的李肃顿时变成了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还在被围追堵截的可怜虫。 “奉先,且住手、且住手啊,吾认输了、吾认输了可否?”看李肃此时的神情,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武器红缨枪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身上还披挂着一条条破碎的衣带,本来的衣袍已经极度不完整,吕布这一番完全可以说是故意在羞辱于他,让他终于受不了要求饶了。 然而吕布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方天画戟在手,胯下赤兔马咆哮一般嘶鸣一声,对面李肃的马就像是草民碰上了天子,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动作,而李肃在这一刻简直要绝望了一般。 “吕布将军,西凉樊稠在此……”那华雄手下大将樊稠,生就一副边塞特色的风霜沧桑脸,额头微宽,脸型也有些类似于战马,身上披带尽数从简,却正是方才那个与华雄说到吕布不对劲之处的八尺大汉、也是其手下参将,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驱马赶到了李肃和吕布之间,拦住了吕布下一轮的攻击,或者说折辱,带着客气说道:“李严正既然已经认输,便放过他又何如?” 吕布似笑非笑看着躲到那樊稠身后的李肃,李肃心虚的避开眼去,心中自然十足怨恨,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心中怨愤不满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只是心中记下了有朝一日有机会肯定会报复回来,不过吕布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当然就算要对他做什么,那也不是现在,放过他也无不可,反正就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同时也是想要逼逼他,不然那种温和态度实在令人生厌。 不过吕布也知道适可而止,实际上即便是心里面已经下了决心可方才他看到李肃那副样子心里竟也在顷刻间产生了杀意,但既然现在樊稠已经出手阻拦,而且李肃也已经不要脸皮地直接认输求饶了,就算不理会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理由,但也不能够不正视干出这种冲动事情来可能引来董卓的愤怒。 反正今日之李肃丢了脸面,似他这种人最爱脸皮,恐怕这一次会令他永生印象深刻吧,倒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接着吕布便不再去理会狼狈丢脸的李肃,而是转向了樊稠。 对于樊稠吕布倒还保有一丝对武将的尊重,所以他没有大意,而是调整自身,深吸口气,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已调息完毕,胯下赤兔马一阵愉悦的兽类的嘶叫,手中方天画戟一抖,“来吧……” (2012.4.8.修改完毕) 第二十三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樊稠 樊稠,字子煦,凉州金城人,乃是西凉军董卓麾下第三猛将华雄部将,领校尉之职。 樊稠也堪称董卓麾下一员悍将,悍将悍将,这个“悍”字用得好,没有说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只是让人觉得此人很有铁血军人风范,战场之上不畏生死、彪悍勇猛,逢战必先锋,每战必先登。 历史上樊稠与李傕、郭汜一丘之貉,最终却因为与韩遂“友好罢兵”遭到李傕猜忌被杀。 还有人说起西凉诸将,便要提到什么所谓“四天王”,这樊稠便是被归于其中之一。 吕布对樊稠谈不上什么恶感,毕竟不管是印象中的有关记载,还是自己继承的记忆里面,这樊稠虽不是大忠大善之人,但也谈不上大奸大恶,比起胡轸之流也明显要好得多,而且就凭他在李肃狼狈、吕布气势正盛之际,却依然无惧无畏,提起兵器上马就直接驱马迎难而来,面对着吕布也没有丝毫动摇,这显然不是因为他真的没头脑或者说他自认为就能够胜过吕布,而是心中一股悍勇之气至上,主宰了他的行为,这份豪胆也足够让吕布对他保持一定尊重。 其实他这性情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样的人,容易被情绪主宰思维,做前锋乃至于将军都可以,但独领一军甚至坐镇一方显然都有所欠缺,不过现在比试斗将,比的只是纯粹的武艺,倒也无需考虑那么多。 抛去马的因素不谈,樊稠的兵器也是一个重型兵器,是一柄看起来颇重的大刀,也彰显着主人也是一个力量型的武将。 吕布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力量型的武将,对于自己的天生神力他很有自信,力量上不会输,再因为方才那连番三场斗将之后隐约触摸到了自己体内或者说身体与灵魂链接的壁障,在速度和技巧上都有了提高,自然也就占据了这些优势,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想不赢都难。 似乎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毫无悬念,倒是围栏外面的季昭领着并州骑兵们一个劲地高呼着“将军威武”显然是因为看到方才吕布将李肃打得落荒而逃、狼狈求饶让他们觉得这么久被西凉军“欺压”的气终于得到了发泄,叫声更大情绪更激动也显得更疯狂,竟然让人有一种他们下一刻就要冲进来的压迫感。 在围栏周边的那些西凉军士兵感受最深,都忍不住移开了一些,倒让他们视线前没了阻碍能够直接看到校场中央情况,那季昭便也嗷嗷叫得更加凶了。 张辽无奈的看着他们,似乎习以为常,既然如此吕布也懒得去管他们,就当是被憋久了发泄一次吧。 “吕将军请了!”这樊稠倒也有几分风度,或者说与外表的粗犷并不相符合的谨慎,并没有想着吕布历经三战应该疲惫可能有机可趁就立刻拍马冲上来,虽说是在请,但又何尝不是一次言语的试探? 只是这种小心眼耍得实在没有技术含量,平白让吕布耻笑,也干脆不给他多余反应的时机,驱着赤兔马直接向着他冲过去,右手单手拖着方天画戟,一丈二的戟身对他却没有丝毫的负担,一路行去那顶头井字形双刃在泥土地上划出了两条均匀的痕迹,显示着这一路过去吕布和赤兔马默契地配合、稳当的冲刺,既稳却又不失速度,可谓毫无心理压力。 “呀喝……”而在他对面,与之前的李肃所不同的是,樊稠在之前已经明知道吕布的厉害以及赤兔马的凶猛、也眼看着吕布骑着赤兔马裹着风势而来,却依然不管不顾驱着胯下马儿也同时开始了正好面对面的冲刺,然后下一刻二人针锋相对就好像是两股冷流夹着呼啸的风轰然相撞在一起,场中气氛也被瞬间点燃。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这是并州军将士们,在为他们的军魂骑都尉吕布呐喊助威。 “樊将军,干翻他……樊将军必胜……”这是西凉军将士好似无病呻吟一般的叫喊,也不知道是在为樊稠鼓励,还是给自己多点信心。 “咣当!”而场中央,那直接面对的两匹马冲的速度都飞快,赤兔马起步较早、步力也更健,在两匹马终于迎上的时候明显其所挟之势更盛,而两匹马上的两人,此时接触之后,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各自的武器、杀招也已经抛洒出去,一方天画戟、一大刀,在空中激烈相撞,好似扭曲了那片段的时空,激烈火花从摩擦接触处哔啵闪烁开来。 第一回合,只这第一下相撞,本来抱着试一试对方深浅的樊稠就感觉到当自己的大刀与吕布方天画戟接触碰撞的一刹那,一股大力从大刀的每一处部位都倾压过来,让他虎口巨震,险些下意识就要脱手,然后马儿后退几步才终于止住颓势。 本来想要用单纯的力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彼此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他当然不知道吕布当时也差点被震了一震,没有他这么厉害,心里面却也惊讶于这樊稠的力气。 可两人显然都不是会轻易容易服输的主儿,第一次交锋之后反而都打出了战意和火气,而后接下来碰撞一次紧接着一次,好像没有停歇的两台机器超速运转着,让场边那些杂兵差点连他们的动作都无法捕捉,就看到一红一黑两匹马以及马上两个影子交错,戟影、刀影翻飞,叫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真假错对。 眨眼之间,十几回合过去,两人看上去纠缠不清、不相上下,但看看吕布仍然显得轻松,樊稠却已经是气喘如牛,也可以判断出一二。 而樊稠此时心中,已经完全被震惊和恼怒充斥了。 吕布的厉害,刚才光光是用眼睛看的,怎么也不如现在亲身经历感受那么强烈,当然感受最深的还是那力量,吕布的天生神力,简直不是普通人累能够轻易阻挡的可怕。 方才好几次樊稠费尽了力气的一击,吕布都是轻而易举挡住,然而吕布可能随意一挥舞方天画戟,如果说刚开始还能够承受阻挡得了,那么接下来随着时间自己的力量和精力消耗,而且吕布的力量和速度似乎还在诡异地不断缓慢增长着,他要防御都越来越艰难,更别说抵抗甚至反击了。 局面对他极端不利,但他又岂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西凉军中若论冲锋在前,一向是他认第二,无人认第一的,就是华雄也要稍逊一筹,说他傻也好愣也好,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喘着气稍微平息了些,樊稠提刀就要再战,就在此时那西凉军诸将领中一个身影踏前一步、出列。 “子煦,退下我来……” 出班的正乃樊稠上司、西凉军董卓帐下第三大猛将,华雄华子健是也。 (2012.4.9.修改完毕) 第二十四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华雄 华雄是个三十上下的彪悍男子,其人身长九尺,体形显得很大,但不是董卓的那种臃肿,而是一种寸寸都是肌肉的结实感,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身体的曲线更似有着爆炸似的巨大能量,性情里也似乎天生有着豪气,这时候站出来居然也是光着膀子,完全没有丝毫顾及地将那一身肌肉暴露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汗液浸湿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混着水的光膀子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金属一般的光泽,更有某种特殊的力量美感。 华雄乃是董卓西凉军帐下第三大猛将,前面两个是李傕和郭汜,但如果单以武力计,他还犹在那二人之上。 此时那两人和董卓手下另一骁将张济被董卓派到颍川一带劫掠,而此时留在这西凉军军营里的这些武将当中,便隐隐以华雄为首,他目前任为骁骑校尉,手下有马步军五万,其中三万多驻守在洛阳附近县乡,拱卫洛阳城,而在这西凉军营中,仅有一万五千余人随他留守此处,而那西凉诸将中的胡轸和樊稠,便都是他手下部将。 此时大概是看出了樊稠硬撑不住,作为樊稠背后的男人,他理所应当也必须在此时及时挺身而出。 “子煦,你且退下吧!这吕布,你不是对手……” 樊稠却急道:“将军,稠怎能让你轻易动手?” 在西凉军中,樊稠好歹也是名冠一时的大将,自认自己的武力西凉军中仅在有数几人之下,除了那有名的三位西凉骁将,李傕、郭汜和这华雄,还有那因其叔父张济而投奔董卓的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他亦自认不是对手;但对于胡轸之流他却根本不会看在眼里,至于徐荣本不擅长武艺,可以忽略不计,李肃则是和徐荣差不多,也没有可比性,然而现在碰上了吕布,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都在坐井观天了。 天下之大,英雄何止数人? 以力量、以武力见长者,并不是没有而是自己眼界太过狭隘,还只是拘泥于这西凉军一军之中,又怎么能看得清楚自己的短处? 只是就算明知道不是对手,但也不能够随便让华雄出手,所谓主辱臣死,樊稠有着那种觉悟,这也是他和胡轸最大的不同,当然如果是华雄和主公董卓产生冲突,他还是会选择站在后者那边地。 吕布自然无法理解樊稠的这种心思,但不妨碍他冷嘲热讽:“你们二人若真是这般推来让去,倒不如干脆一起上来,我吕布就是一并解决了又如何?”这话说的是豪气十足,只有他自己肯定对方肯定不会同意这种“意见”,当然他心里面是不是也在期待那种一人独斗双将的场面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听到了他的话,樊稠和华雄二人非但没有丝毫欣喜情绪,反而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即便是已经被压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樊稠也愤怒咆哮道:“啊呀吕布,欺我太甚!” 华雄没有咆哮,他甚至没有说话,但转到吕布身上的目光隐含着仿佛能够寒彻骨髓的冰冷,就好像无形中一道道刀子向着吕布飞刺而来,让即便是吕布,被这样盯着也不禁感到好一阵不舒服。 这华雄,会是一个有力对手! “子煦,你在我手下一日,便一日要听我之命。某便以骁骑都尉之命,命你速速退下去……怎么你还想反驳?”说话的口气倒是显得平静,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好像动了真火,如果说刚刚要出来还是为了部下的颜面和安全,现在就加上了自己的尊严——被吕布几乎无视践踏的尊严。 樊稠似乎仍有所不甘,但终究识得大体,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的确没法再支撑下去了,与其如此不如先体面下去,且看看将军如何教训于他。 少顷,校场之上就只剩下了吕布和华雄两人,两个人都端坐于战马之上,遥遥对立、剑拔弩张。 周围不管是西凉军将士还是并州军将士却都没了声息,都清楚这一战,将会是今日的告幕之战,而究竟是华雄厉害还是吕布更胜一筹,在此分出结果,无形中却也升华成了代表着西凉军与并州军的碰撞,孰优孰劣尽源于此。 华雄的武器乃是重达四十五斤的大刀,但在他手中舞起来,那点重量却好像是不值一提,可见这华雄力量也绝对不弱。 不过……吕布冷笑,手中七十斤的方天画戟翻舞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于他。 以前的方天画戟不过四十斤,才是关公冷艳据的一半,天生神力的吕布虽然觉得趁手,但终归重量不够,有时候还是会吃亏一些,要知道兵器对于武将发挥的影响可不小,不管是兵器的长短还是重量,有时候甚至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一杆四十斤的方天画戟和一杆七十斤的方天画戟,在吕布的力量完全足够掌控的情况下,当然是后者更加有利。 “呀喝!” 纵马、冲刺、近身,挺刀(出戟),只听“咣啷”一声,两个人两把武器撞在了一起,然后一触即分,结果却是华雄仍然站着,而吕布退后、或者说是赤兔马退后了一小步,这一幕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是为之一怔,继而西凉军将士和并州军将士各自发出不同的情绪,前者是兴奋呐喊、后者则疑惑沮丧叹气。 虽然只是一小步,但这可以说是吕布挑战西凉诸将以来,首次退后,可谓意义深远,更何况还是在华雄并没有丝毫退却的前提下,这就显得尤为珍贵。 两边西凉军将士都成了喝彩的海洋,既然同为军营中人,那么不可避免都带着这个军营的烙印,军营之中人最重团结以及集团的荣誉;而另一边张辽方才差点就要上前去帮助吕布,但吕布立刻挥手止住了他。 “好!”吕布大叫了一声,即便是被击退,却是今日第一次感觉这般畅快,让他心中的热血似乎也同时被激发了出来。 这华雄的确是厉害,方才那一击看似飞快而过,而且两人好像都是夹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彼此,但只有吕布才能够看清或者说感受到,华雄刚才并没有真地和自己斗力,反而是在兵器接触的刹那,使了一个巧劲,吕布虽然力量很大,但在技巧上在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的情况下仍然是菜鸟一枚,再加上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措手不及之下,自然就吃了亏。 可这个亏吃得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吕布也相信这对自己的恢复会更有帮助。 而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吕布的性格里面都有着一种越挫越勇的倔强,怎么会被这一点小困难打倒? 所以说如果刚开始还只是为了打斗而打斗,为了恢复实力而斗将,那么现在却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那就是身为一个武将的尊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吕布心里头涌出来的是这个在他前世完全没有的念头,或许是前身残留的影响,或许是每一个新世纪男儿、即便是宅男也同样在内心潜藏着几分这样爆发的狂野。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爆发来得更猛烈些又如何? 于是在场所有人,不管是西凉军将士还是并州军将士,还是张辽或者华雄,都奇怪的发现吕布好似并没有因为方才那一失利、那一退而有丝毫沮丧或者愤怒,反而有所兴奋气势更再次隐有攀升,然后他就在此时,却做了一个让周围人都疑惑不解的动作——只见他提起方天画戟,在戟尖对准了赤兔马周遭,就这样在赤兔马身周划出了一道圆圈的痕迹,因为是泥土地,那印子倒也分明,然后吕布对华雄说道: “我就以这个圆圈为界,你可以随意来攻击,若我从这里跨出去一步、不,是赤兔马从这里跨出去半步,那这场斗将,就算是我输如何?” (2012.4.9.修改完毕) 第二十五章、吕布戟挑西凉群英之画地为牢 (感谢书友“我是克雷斯波”的更新票) “我就以这个圆圈为界,你可以随意来攻击,若我从这里跨出去一步、不,是赤兔马从这里跨出去半步,那这场斗将,就算是我输如何?” “咝!”当一听到吕布这番宣言,周围莫不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当事人华雄更是在瞬间恼羞成怒。 这厮,真是好生瞧不起人! 如果吕布真地是说只他自己在这圆圈之中,若踏出一步就算输,那么众人说不得还只会认为他太有自信,华雄心理上也还能够接受,但若说到赤兔马…… 这个圆圈不算小了,半径在一丈左右,而赤兔马身长从头到尾算起来也有两米多了,这样就是要在这空间中挪转腾移都不容易,更别说还要迎接来自于华雄的压力。 而且刚刚一次交锋,华雄可是第一次迫得吕布倒退了小半步,气势上已经有了上升,而吕布气势肯定会有削弱,但如今他反而还要为自己如此束手束脚、让自己施展不开,他是太过自信还是头脑烧坏,难道他还真以为自己这样依然能够面对来自于华雄的打击? 不可否认,吕布的确是一员猛将,先前连战西凉四将,已经是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厉害,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嚣张狂傲。 西凉军众将士冷笑,这家伙托大了,倒正好叫华雄将军好好教训他,告诉他什么才是傲、什么才是狂,没有资本最好不要出来乱说话。 至于胡轸简直就要笑岔气了,这吕布莫不是刚才被华雄震退弄坏了脑子,居然主动提出了这种……呃,他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徐荣、樊稠亦是面面相觑,至于李肃眼角一丝冷芒划过,但余光注意到吕布身边的张辽,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心头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思。 张辽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吕布这样有些托大,他是这里最清楚从前吕布的实力的,他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而那华雄还比不过自己,自然不在话下,如果是从前的吕布,倒真是有资格作出今天这事,但现在么…… 他到底是真的有信心,还是如他自己所说,“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张辽表示自己有些看不懂,木栅栏外围着的季昭和数百并州骑兵却完全兴奋沸腾起来了,在他们心中吕布那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也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吕布早已经不是从前他们心中仰视的那个,在他们心中华雄怎么会是吕布的对手? 至于刚才吕布被华雄击退,那是纯粹的意外,季昭本来就是慕吕布之名而来,现在能够亲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激动不能自已,于是再也控制不住大喊出声:“飞将,威武!” “飞将……威武……” 数百并州骑兵再次展现了他们惊人的喉咙,这一声似乎震得那木栅栏都有些微的晃动。 飞将,乃是吕布在并州纵横时那些边境异族对他的称呼,曾经大汉有飞将军李广,守雁门关阻击匈奴,而今并州有飞将吕布,也叫那些异族人不得进大汉疆土一步。 男儿当如是,将军当如是!就连张辽想到了,也不禁有些热血沸腾。 华雄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冷哼了一声,以示自己非常不满、很不高兴,结果前世不通人情世故不善察言观色的宅男、这一世也是不擅长这些的吕布,还以为对方是嫌这圈太大,让他感到压力了,于是乎…… “那不然,这个圈再小一点?”问这句话的时候,吕布显得有些小心,只是因为一来他不想输了这一阵,要知道这可是立威之战,不管是对于西凉军还是并州军,在并州军面前震慑西凉军,怎么能够输呢?所以小心谨慎些是必要的;更关键的还是,他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下来这身体的力量更没有融会贯通之前吕布的武艺,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把身体恢复好并且适应这副躯体到目前这个地步就已经不错了,而方才他也是权衡了一番彼此的实力才会划出那个感觉适合的圈的。 吕布清楚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能够压制华雄,这不是虚无缥缈的直觉,而是武者所特有,方才华雄那一击看似逼退自己,但更多是意外,而且吕布被方才那一退刺激得脑中又是隐有所悟,现在正是检验的时候。 根据吕布的估计,这华雄有一流近巅峰武将实力,而他自己虽然武艺暂时还未纯熟但因为天生神力辅助现在应该也有一流巅峰武将实力了,而若真的想要“画地为牢”然后和华雄打,终究还是有些风险的,因为他还需要时间,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若能够就此一举恢复,岂不是更好? 所以说真要再缩小圈子,他也并不太介意,反正都是冒险了不是。 然而这话听在华雄耳中,那可就是无比的刺耳了。 好家伙,就算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激怒自己的,华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站着干什么,管你三七二十一,我华雄来也! “啊呀,气死我也,给我看刀!”华雄彻底愤怒了,这暴躁愤怒的宣示刚落,立即便驱马,对面不过数步远的吕布就感到声到、人到、刀到,甚至刀比人先到。 那刀锋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未接触到,仿佛就能够感觉到那挤压空气迫出来的风刃刮过脸颊。 然而吕布对此视而不见,他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后退的人,所以现在也是迎难而上,对着那势大力沉一击,方天画戟自左向右、自后向前,横扫过去。 咚! 两相撞击,第二回合仍然是一触即分,而这一次,华雄被逼退,胯下马竟然生生退了三步,才终于止住,而吕布却是岿然不动,坐在赤兔马高大马背上,矗立在当场,威风凛凛如同不世战神。 “咝!”现场一片抽冷气声,刚刚仿佛才看到某些希望的西凉军诸将士包括胡轸、李肃都震惊了,而并州军则继续沸腾中。 然而他们并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正如吕布自己所料,他既然穿过来,继承了这个身体,自然也继承了那天生神力,这华雄实力不如他也就不必说了,本身的力量放在普通人中堪称恐怖,但在他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在吕布继承过来的记忆里,他可是在八岁时候就干过和狮虎搏斗这种事情,虽然最后结局有些惨,但同时也干掉了对方而自己活下来了,这样一个猛人力量如何自不必言说,更何况那还只是八岁的孩子,而现在他已经二十五岁,几乎就是一个武将一生最巅峰时期。 华雄如果再像刚才那般取巧,用武艺来缠斗,他虽然因为这次有了准备也不会惧怕,但终归有些麻烦,也没有现在这么震动的效果,然而这华雄偏偏好似方才真被激怒了脑袋也一时没转过来,竟然直接和自己拼力气。 找死!对此,吕布只有这么一个评价。 至于华雄的吃惊就不用言说了,那僵硬的笑容令他看起来有些傻气,脸上抽搐一般的笑,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2012.4.10.修改完毕) 第二十六章、惊艳一戟 刚刚华雄在第一次应对吕布的时候为了打压一下他的气势所以没有直接和他以力对力,反而耍了一个巧手段,在关键时候施了巧劲,才获得了那一次对阵的胜利。 正如吕布所知,说起来他那样其实算是取巧了,而吕布仓促迎击,失了先手又弱了下风,但即便是如此他那一下也仅是让吕布退后小半步,优势并不明显,也正是因此吕布才会作出他不如自己的判断,然后刚才才会干出要画地为牢这种听起来危险颇高的事情。 然而现在这一次华雄直接正面抗击吕布,他才发现自己就算从徐荣、樊稠那里知道了吕布力量很大,甚至可以说恐怖,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仍然有些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大到这个地步,这是神力耶? 这厮简直是太恐怖了,而且华雄看得出来他还没有使出全力——汗那个,吕布是还没有完全适应使用方天画戟,结果舞得随意了一些就被他认为是没有使出全力了,这误会可是当真要得。 而这一下子,华雄心中的轻视之心或者说刚刚因吕布轻视自己导致头脑有些发热的怒气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对着超级强敌才有的警惕。 他没有想到,吕布经历了之前和那几员西凉大将的交战,尤其徐荣和樊稠都纠缠了挺久,居然现在还有这么十足的气力来应对自己,当然更不会想到他和这一众西凉军将领们对于吕布来说不过就如同实验小老鼠一般,分明就是拿他们做自己的磨刀石,当然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还伴有风险,而吕布如此更像是在打赌,只是现在的结果算算他赌赢了而已。 但虽然这一击让华雄深深认识到吕布的可怕,他却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而且既然力量这一路走不通,那干脆就走技巧、武艺一路,从刚才的两次交锋中,华雄自然也察觉到了些什么,第一次击退或许真有些偶然,但肯定也有某些原因,华雄不是笨蛋自然很快想到了关键。 于是接下来,吕布就惊讶却又有些理所当然地发现这华雄变招了,或者说是变换了应对自己的方式,不再是以力对力,而是像最开始那样和自己周旋起来。 说起来从前的吕布武艺自然高超,一杆方天画戟翻舞起来,甚至会让敌人感觉仿佛置身在某个戟阵中央一般,那种恐怖不身临其境是无法清楚感受到地;但现在这个吕布就是十窍中有九窍通了——一窍不通,幸好他还有反应力,还有速度甚至还有脑海里时不时自动翻腾出来的有关记忆可以弥补,华雄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和吕布打斗,而是在一步步挖掘出吕布的“潜力”出来,进而让对手越来越强,反而他自己随着时间越久耐力耗尽渐渐地没了信心手上也自然弱了下去。 吕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本来两个人差距就不是太大,吕布还没有完全恢复暂时也就只能靠着身体的天赋与对方周旋,但华雄气势一弱下去,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手中方天画戟立即大开大合,但隐隐中又好像暗合了某种规律,就和他现在脑海中在无数次操演着那一套现在已经渐渐熟悉起来的戟法的身影的奇妙动作一般。 看到这里,西凉军将士心已经渐渐陷入了低谷,眼看着华雄也被吕布压制,他们知道现在连最后一个希望也快破灭了,今天被并州军这一顿打脸是注定无法讨回来了,而且还特别地响令人永生难忘;而并州军将士则是恰恰相反,随着吕布越来越明显地压制住了华雄,他们也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好像跟着吕布手中方天画戟的变化在不断加快速度,体内热血逐渐灌顶、沸腾。 激动、却又不安,这是此时张辽心中的感受,他感觉原来那个吕布好像渐渐回来了,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华雄交战的这个吕布,正在无时不刻地透露着一种曾经熟悉的那人特有的霸气以及强大——显然吕布这一次赌对了,想到这点他自然也为吕布感到欣喜。 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会去理会刚才吕布所说的“画地为牢”之类的承诺,但徐荣却注意到了,吕布在和华雄交战的这整个过程中数十回合下来,他竟然真地没有出那个自己所画的圆圈半步,赤兔马也只是在圆圈里面打着转,反观华雄从这一边转到了那一边,走马灯一般,而吕布驱动方天画戟的转身也全是因为他。 然则华雄本是力量型武将,这方面偏偏被吕布压制,而速度又跟不上他,胯下马更在赤兔马因为被主人不断掉头而显得有些烦躁时不时地嘶鸣咆哮下显得战战兢兢,除了凭借着自己浸淫的武艺还能够纠缠到现在,几乎已经无反抗之力了。 说几乎,是因为徐荣了解华雄,他知道华雄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以为他已经尽了全力的时候,还潜藏着一份力,别人都看他的外观、他的性格就以为他只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莽汉,但其实他心中也自有着几分细腻,让人不知不觉着了道,当然西凉军中几乎没有谁能够让华雄做出这样的选择,除了今日的吕布。 而下一刻,也仿佛印证了徐荣的猜测一般,华雄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那是吕布的疏忽,让华雄竟然有机会纵马到了他的身后去,而因为“画地为牢”的承诺,吕布这个时候又不能够驱马奔逃开去,想要闪避也来不及,那样赤兔马就很容易会跨出那个圆圈去,也就破坏了自己承诺。 或许别人对这个所谓承诺不在乎甚至不记得,但他内心恪守着,对他来说如果这种事情都办不到,那还谈什么恢复巅峰实力,纵横来日虎牢?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反击,然而对手在背后,攻击也来自背后,他背后又没有生眼睛,哪里看得到又哪里能够应对得了? 当然可以……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因为我是吕布! 就见到吕布原本拖在左手的方天画戟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从斜里从低向高射向了自己的背后,这个角度十分刁钻,以至于背后正忙着挥动大刀劈向吕布的华雄都根本没有注意到,等到眼角瞟到的时候,那个黑点已经在眼前成了标志性的井字形戟尖,双刃夹带锋芒、冷冽寒刺,向着自己面门袭来,而大刀因为起势更早所以先一步快要斩到了吕布后背,这一刀下去怎么也是重伤。 华雄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真的斩下去,但他也只能犹豫这么一下子,因为下一刻发现自己双手握住的刀柄突然被什么控制了再也斩不下去,一看却是吕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左手的方天画戟换到了右手,持柄提戟竟然只用柄端生生隔挡住了刀刃,而那双刃戟尖却一点不死心还在朝着自己刺过来。 局势一瞬间转换! 这一刺显得那么朴实无华,但在众人眼中看来,却又是显得那般惊艳,好似天上的太阳顷刻间夺走了周围所有的光芒,汇聚于其上。 而华雄感觉更深,当那一戟刺来,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有意,吕布方天画戟柄上所绘的那只吊睛猛虎,那栩栩如生的画面便好似真地在一瞬间活过来了一般,那虎目更好似画龙点睛神彩瞬间飞扬,虎目中放射出无尽狩猎之王的煞气与冰寒,让华雄都险些不敢直视。 (2012.4.10.修改完毕) 第二十七章、董卓 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突然停住了,因为下一刻那只“吊睛猛虎”就停在了华雄的脖颈前,离着仅有两三寸距离,却再也没有前进半分,并非是被什么阻隔,而是被扯住了,只是因为有人手下留情。 就在眼皮子底下,那只猛虎恍若还在嘶吼、不满,嗜血的气息扑鼻而来,华雄则感觉自己首次离死亡如此之近,而额头一滴冷汗,不知何时滴下,才让他蓦然发觉险死还生。 对面,吕布还是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方天画戟也保持着那同一个姿势,一边以戟柄挡着他的大刀,另一边却又以戟尖威胁着他的生命,但华雄却仿佛能够感觉到对方那冷冷目光的注视,那种可以随意操控自己生死的高傲。 不止他,周围所有西凉军将士们,脸上都或带着敬畏、或带着惊叹、或带着依然不服却又无力反驳只是强撑出来的不屑,看着场中那个男人,但无一例外都慑于吕布此时之威势,无法再对他提出什么质疑了。 开玩笑,一个能够一人连败西凉军中各大猛将的怪物,谁能又谁敢小瞧? 今天这一场,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那简直就等于是西凉军诸将在变着法儿车轮战吕布,偏偏还一个个都先后落败下来了这才是最关键地。 丢不丢人啊? 不过他们要是知道此时吕布心中还在叹息可惜没让自己发挥出全部实力来——这华雄相比原本的吕布毕竟还是太弱了些,自然也没法完全激发他身体的战斗因子,这些常以华雄将军武勇为傲的西凉兵卒们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吐血晕倒。 而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一阵叫好声传来:“哈哈哈……好、好、好,奉先果然好武艺,便是某家今天也是长了见识啊!”这声音显得刺耳难听,但现场所有的人,听到这番话都是感觉浑身一震,只因为这声音的熟悉,以及它的主人。 西凉军当之无愧的大佬、如今入主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当朝太尉董卓。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那声音来源之处,就在校场边沿西凉军士兵身后,随着那些围拢将士的散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里,正站着数人,其中两人在前,而更前面那一人,一下子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和中心,他就是董卓。 一行人渐渐穿过那散开来的通道,走入了校场,走到了校场中心,一直到吕布、华雄等人身前,而此时场中吕布、华雄和张辽三人早已都下马而来。 近前了,吕布才算完全看清楚董卓的长相,虽然继承过来的记忆里就有,但还是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和……冲击。 董卓身体生得太过臃肿,肥头大耳、面目丑陋,当然还远达不到可憎乃至人神共愤的地步,反倒这时冲吕布笑起来,带着点慈祥的味道让人看着莫明心暖,而不管怎么样他身体最明显的特征还是那完全看不出腰的腰和完全看不出臀的臀,因为从胸部以下一直到双腿处基本都是一样的粗细,吕布倒是估计以自己的臂长也未必能够环抱得住,而双腿更像是两根短柱子支撑着董卓的站立和行走。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前世通过网络深明此言大意的吕布自然不会自蔽于眼前,对这个如今搅动汉末风云却长得未免有些奇形怪状的人物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小看。 更况且他们关系自是不同,他也没有犹豫当即上前一步拱一拱手然后朗声道:“义父……” 虽然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吕布并没有显得过分拘谨还是什么,向对方恭敬行礼,董卓却赶紧拦住他,肥大的双手透过宽袖一把将他扶起来,看着他却是满脸的开怀之色,笑道:“奉先一醒,某近日来之晦气真是一扫而空啊!” “叫义父担心了,实在是布之罪过。”好话谁都会说,如今的吕布更是张口就来,这倒不是他虚伪,而是几分真心实意,参杂着几分认清形势。 董卓笑得更是开怀,显然对于吕布这样很是受用。 以前的吕布就算敬他,但有时也会让他感到担忧。 董卓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和曹操不同,曹操虽然疑心病很重,但对于自己亲近的人很多时候却是深信不疑的,而董卓却是连自己亲信之人都会怀疑,其实说白了也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在一步步逐渐登上了权力极巅的同时,却也不啻于将自己放在火上烤一般,受到压力太大,加上本来性格就有缺陷,此时更被无限放大,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心情焦虑便容易变得疑神疑鬼,对于什么都可能多想,想多了便怀疑,于是隔阂也就此产生。 所以别看之前董卓对吕布很好,可是那一是看中他的实力和能力,对他有所看重和倚助,二来也是董卓需要以此来表现自己作为上位者,对于属下好,以博得属下死命以效之——当然实际上这完全就是他的臆想,因为想法美好的时候现实往往很骨感,大概也是因此,才会有历史上这位大枭雄的悲剧,被自己的义子刺死。 而现在吕布变了,容貌没变身材没变实力和能力也没变,但在性情上却显得更加沉稳,显然这样的吕布也是他更乐意看到的,毕竟有本事桀骜点没关系,但太过桀骜的手下做主公的没几个人受得了,即便吕布是他名义上的义子。 “主公……”另一边华雄却是看到董卓来,脸色就是一变,叫了一声,心里面则是惨叫,毕竟明面上吕布是董卓的义子,而华雄不过是手下一个将军,这样算起来吕布目前也算是他的“少主公”,而他方才那样的行为等于是以下犯上了,虽然最后结果是吕布获胜了,但万一这一次是另外一个结果呢? 华雄又不禁侥幸还好吕布是由几分真本事的,否则的话自己若是让他有个好歹,那么主公董卓这边也是不好交代的;而相比之下那吕布被自己险些逼入死角,然后反转局面,却又在关键一刻对自己收起杀手,这份气度就非自己所能有,想到这对于之前自己还故意想给并州军难看真是感觉又羞又愧。 别说是华雄了,另一边徐荣、樊稠、胡轸这些人也一个个面如肝色,他们都不是笨蛋,相反脑筋转得比华雄还快,自然不会想不到华雄所忧虑的,只是现在还能怎么办?似乎也只能够期望吕布对这一切并不放在心上而且主公董卓也能够大度宽容一回了。 对于华雄这些人,董卓对他们今天这一切行为其实心知肚明,如果对于自己属下都没有一个了解,那董卓这主公也白当了,也正因此,他才更会觉得气愤。 淡淡扫了几人一眼,那一眼光芒如有实质,好像要完全刺穿他们的外衣,这些在西凉军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将军们一个个刹那冷汗直流,正如吕布如今在并州军中的威望,董卓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也是无与伦比地,对于这些大将更是有着足够的震慑。 (2012.4.11.修改完毕) 第二十八章、“鬼狐”李儒 时间倒回到董卓和李儒翁婿还在将军府对饮的时候,当董卓和李儒听到那个传信亲兵一五一十道来这一次事件原委的时候,董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这愤怒自然不是对吕布,而是华雄等人。 没错,西凉军和并州军的矛盾冲突,有大半的原因是在于董卓对于西凉军的纵容,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些西凉将领就可以明目张胆干出欺侮并州军的事情,这样一来事件就变了性质。 董卓当初听从李儒的建议任由矛盾发展致使并州军积压怨气最好主动暴乱,然后将那些不服从有异心者一次性全部暴露出来,继而一网打尽,最终所想也是希望能够趁机一举收服了并州军得了得力臂助同时又扫清了隐患,这样就算到时候吕布出现也没有办法了,却没想到那边并州军还没主动怎么着,反而是西凉军这边主动挑衅了,而吕布也提前介入了。 今日这番事情,看起来似乎是吕布领着人主动来西凉军军营挑衅,但对于董卓来说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在这洛阳及其周围,他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地不多,所以也就知道了华雄等人刻意挑衅还侮辱并州军,这才导致吕布震怒然后直接打上门来——当然其中更深的乾坤他没有想到也没有去想,这是一个思维盲点,也正是吕布可以利用的点。 所以华雄等人才会以为这算起来还是自己等人的错,是自己等人主动挑衅在先,现在被打脸也是活该,反倒没想到去怪吕布;而董卓似乎也能够容忍吕布这所谓的胆大妄为。 倒都没有注意到,从董卓等人一出现开始,旁边张辽看着吕布的眼光有多么的怪异。 奉先他,可真的是变了,怎么能够将这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想到那天晚上吕布和自己所说的一切,如今正是一件一件一一实现,实在想不通的是很少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东西的吕布这回怎么突然变成这般。 吕布自然不知道张辽的那些想法,心中也并没有多少沾沾自喜,在之前他甚至多有避着董卓不见的想法,这当然很不现实,但他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直到今日避无可避,而且这一面也算是他自己造就的。 此外吕布可能真正更怕的,还是董卓身边的那个阴狠不下于毒士的李儒吧? 也是这时候,吕布才看向了亦步亦趋跟随在董卓身边,却又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那个文士服男子身上。 男子大概刚过而立的年纪,相貌只是清秀,但清秀中却又有种毒蛇一般时刻潜伏的阴狠与危险,若是只因为其外貌的清秀和文士服就认为其柔弱可欺,那显然要吃大亏——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李儒了! “奉先今日真好风采,儒见识了。不过听说奉先那并州军属下有受辱者,但不知此时如何,又可有安排解决?” 这话可说的是意味深长了,虽然李儒的脸色和眼神都很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吕布心中却不由一动,突然感觉这李儒莫不是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他说的这样模棱两可,吕布也不能够确定。 不过李儒没有在这时候点明,吕布相信他就算知道,也只是想要趁机点醒一下自己。 说来也可笑,自己今天这出戏可以说是一石多鸟、一箭多雕之计,最主要的当然是想借机赌一赌刺激自己恢复实力,但想要趁机提点提点董卓和李儒让他们不要偏心太明显、让并州军太吃亏自然也是其中一个想法,在吕布看来,并州军是他吕布的并州军,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就要有资本,而现在的数万并州军就是他的资本,自然不容许别人染指,即便是董卓也是一样,人有底线、有逆鳞,即是如此,却没有想到现在李儒又想要来提点自己。 至于董卓的想法,吕布倒不是太担心,而且也正如他想的,自己还没有解释,董卓倒先替他解释起来了:“奉先待属下一向甚好,那几个杂兵今日或许是因祸得福了。” 李儒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但那微笑的眼中透出的意味深长却叫吕布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吕布这下确定李儒肯定看出什么来了,心想看来自己和这种真正智谋之士差距还是不小,以后还是少耍这种聪明的好。 “奉先能够这么快恢复,说起来文优可是功不可没啊!”这时候董卓又说了一句,让吕布心中一动,下意识想到了自己从重生那日开始这一段时间就没有停止过简华每日都要给自己喝的茶,听简华说这就是李儒的手笔,便问道:“可是那些茶?” “奉先也知道茶?”董卓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呵呵,不过那可不是普通的茶,乃是文优特别为奉先你炮制的,里面加了那什么什么……” 李儒在旁边接口道:“回草、决明子、生地等……” “啊,对对就是这几种,总之对安神静养有着极大的帮助,如今看来果不为虚啊!” 董卓这样解释了一通,吕布才了然,心道难怪自己每次喝完那茶就想睡而且很快睡着,原来是类似于安眠镇定的药物,虽然不知道那几种配合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他毕竟不通这一道,但想想可能里面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当然应该都是中草药,至于味道吕布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感觉是有些淡淡的苦涩。 不过吕布随即又想到,这家伙要是在自己茶里面放的是毒药,那自己还能够活着吗? 想着背部就冷飕飕的,不过随即却又释然,盖因李儒这家伙不可能做那自毁长城之事,而吕布也不可能真的那么不小心,不过现在想到这个问题,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虽然或许有些杞人忧天。 又聊了会儿,三人之间气氛倒显得挺融洽,张辽和华雄一个是不想、另一个却是不敢插进话来,直到最后李儒提醒了董卓一下,他才笑道:“放心,今日之事必给奉先一个交代,奉先且先回去吧……哦、还有文远也是……” 吕布和张辽自然拱手应命,反正接下来这里也确实没有吕布什么事情了,董卓既然已经来了,就算是要对西凉军怎么样那也全是他的事情了,吕布也不想要再在这里惹麻烦讨人嫌,董卓主动这样说自然最好。 “啊,对了文优……”吕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叫住了跟着董卓要走的李儒,在董卓和对方回转头疑惑的目光中,微涩说道:“文优府上服侍我的那个婢子,布很喜欢,想让她跟着我……” “哈哈哈,奉先果真是风流啊!”一听是这种事情,董卓虽然笑着,却也没了兴趣让吕布和李儒自己去说。 “啊?啊,哦……原来只是这种小事。”李儒倒是一愣,继而不介意地笑笑,摆摆手道:“奉先你去和夫人说就好了,这些事儿儒可管不着,想必她也不会为难。” 吕布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李儒说的夫人就是他老婆、董卓二女儿董媛,那个喜欢骑马、喜欢拿鞭子的女子。 这李儒不会是妻管严吧?听到李儒这番话吕布心里第一个升起这种念头,而许是感觉到了吕布眼神的异样,李儒轻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掩饰还是辩解道:“咳咳,儒主外,夫人主内有什么问题么?” 要是没问题你解释干什么?这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吕布不由撇撇嘴,却也懒得拆穿他,倒是想着去告诉简华这个消息她会怎么样呢? (2012.4.11.修改完毕) 第二十九章、连挑张绣徐晃,吕布骁武冠诸军 (汗,不小心睡着了,刚醒,马上写马上发的。 求点击推荐,没收藏的赶紧收藏了,至于冲榜,本周就不必了,看沐大来势凶猛啊,不敢和他碰,除非大家一起给力哈,可能么?你们说呢……) 董卓和李儒显然还是忽略了吕布这一次表现出来的锋锐,或者说,就连李儒都没能够看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当第二日有兵来报,说骑都尉吕奉先到校尉张济家挑衅大战两百合之后将碰巧从外面回洛阳一夜休整的张济侄子张绣、与其早先从北地带回来的仆从副将胡车儿双双击败,大将军府中本还在商讨西凉军华雄等人这一次事件处置的两人只是面面相觑,良久发不出一句言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吕布已经带着简华和马奴,骑着赤兔马带着方天画戟三人轻装简从来到了已经建成落第的吕布在洛阳的新宅子。 这处新宅子,乃是后来董卓才赏赐给吕布的,而且还是新建而成,位置就坐落在毓秀街东向侧边,占地面积倒是颇大,新落成的宅子也有一种新鲜气儿,一切都是崭新的,走进里面假山池水、亭台楼阁倒是应有尽有,之前李儒那家小宅子(其实也只是李儒多处宅子其中之一,只是李儒并不是一个骄奢淫逸之人,而且也经常就住在董卓的大将军府,倒也没什么所谓)不算,吕布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风浓厚的宅子。 而且,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家”,自然意义非凡,不过却也不急着看,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虽然“原本”的想法是等到将并州的夫人一并接了过来,再一起跟着住进去,但吕布也非原本那个吕布,自然没有必要一定要遵从他的意思,倒是想到了那个至今还没有来的“自己”所谓的夫人严氏,和原先那个吕布感情还很好,而且人家竟然还已经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吕布现在头疼的是等到到时候她来了可实在是不知道要对人家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为好了,更别说说不定会被她这个吕布曾经的枕边人发现自己什么破绽。 当然暂时这些问题还不需要他去考虑,而今日的吕布无疑显得非常疲惫,这种疲惫是发自真心地,他今天确实太累了。 虽然只是和张绣、胡车儿这一对主仆组合进行了一番较量,但却让他感觉比之前去西凉军那里挑衅连战那诸位将军还要让他感到累。 张绣比华雄要强,这点吕布已经用亲身经历验证了毫无疑问,而最让他纠结的还是张绣的那仆从胡车儿。 胡车儿并不是汉人,至于张绣怎么收服他的不清楚,而最令吕布印象深刻的,还莫过于胡车儿使的那一手狼牙棒,棒如风、刺如锥,上面每一根都透着锋芒泛着寒光,光是瞧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当被其击中扎在身上的感觉,那可真是难以想象。 吕布也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胡车儿的挥棒,可以说最后能赢多少还有些运气成分,因为这胡车儿虽然力大如牛,估计不在吕布之下甚至可能还略有超过,但其对于力量的掌握显然不如吕布这样的武将,所以很多次厉害的挥棒可不只是砸向吕布,连正要趁机对吕布出枪的张绣也在攻击的覆盖范围之内,那一下连张绣也不敢轻易承受,自然就只能够退避,也就自然失去了一次战胜吕布的机会,如此多次之后张绣自己都恼了,差点就要让胡车儿下场,而吕布却是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真如自己所想那样再一次“爆发”,原本巅峰实力更进一层,已经半只脚迈入了“突破”阶段。 也因此,虽然今日身体疲惫不堪,但吕布的精神却显得很好。 在这个新府宅粗略安排妥当,除了吕布这三个“外来人口”,宅子里本来李儒就有安排配备了一应的奴婢小厮,清扫什么的自然是由他们去做,吕布只让马奴牵着赤兔马先去休息一番,与张绣、胡车儿那一战想必它也累得够呛,然后在房间里由简华伺候自己更衣。 一边忙活,吕布也一边和简华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就说到了今天吕布去李儒那府上找董媛的事情。 简华突然娇笑道:“将军对夫人说的那番话,婢子现在可都还记得呢。” 吕布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者却越发笑得厉害,让吕布也不禁又想起来自己之前按照李儒所说真地去向董媛讨要简华的时候,那位二小姐的作派。 想着就有些好笑,搞得倒好像她是盼着女儿出嫁的丈母娘一样,而且一下子看吕布的阳光就不对了,好似平白吕布比她“低”了一个辈分是让她多么得意的事情一样,结果吕布最后直接说了一句“小妮该叫我叔”,瞬间冷场,那董媛的表情现在想想还好笑。 小妮,只是个快八岁的小女孩儿而已,之所以把她拉出来,是因为她就是李儒和董媛奋斗三年之后爱的结晶,是目前董卓唯一的隔代孙女,也是个粉雕玉琢、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要捏她小脸的的小女娃儿。 至于马奴,把他带过来只是为了让他照顾照顾赤兔马,这傲娇的家伙总不能够自己不在的时候就没有人能够碰它伺候它了吧? 当然另一方面,吕布也是根本闲不下来的,尤其是在之前几次都尝到甜头之后,对于这种通过战斗来恢复实力的做法他可谓是屡试不爽了,所以这一次,他也只是打算先在家匆匆的收拾了一番,更衣过后,接着就是稍事休息一番,但心中也已有了定计—— “午后某就去寻那徐公明!” …… 徐晃,字公明,董卓手下西凉军校尉杨奉麾下大将。 于是,当晚一份消息再次传到了董卓和李儒的耳朵中:骑都尉吕布带着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一人一骑一夜百里到杨奉部将徐晃那儿,与徐晃大战百多回合,然后击败其人。 此战虽然再次成就吕布威名,但不得不说能够与吕布战上百回合的徐晃,从刚开始几近于默默无闻,也开始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因为能够连败西凉军群英的吕布早就被称为怪物,而一个人能够和这怪物比拼这么久,这徐晃的厉害也可见一斑。 倒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翁婿两人,默默无言良久,然后相视、苦笑。 “这奉先,是非得要将诸军还有洛阳搅得天翻地覆不可啊!” “不过这奉先也确实厉害啊,我西凉军中竟然无一是其对手……” 第三十章、访蔡 时间逝水、光阴如梭,平静生活中,转瞬间便一月过去。 大汉光熹元年(中平六年)八月末,皇帝刘辩在臣下进谏下,改年号为昭宁,同年为昭宁元年,而后便是风云突变的昭宁元年九月眼看即将到来。 是时,太尉董卓报汉帝启用名士蔡邕,加封其为侍御史,其中隐有强迫之意。 但蔡邕却又好似并没有特别反对,反而有些感其恩德,虽然知道董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与之为伍,但或许他更希望的还是自己能够在如今的朝堂之上,为朝廷为汉室为天下尽自己一份心一份力。 至于实际是为什么,倒也不算秘密,据称蔡邕最近正欲编修《汉史》,而如今能够决定这项事宜的无疑就只有董卓,蔡邕为纂文之事向董卓低头,虽然士人为之不耻,但也有些人对其持赞赏态度,这其中就有吕布。 而这一次奉命到蔡府宣布旨意的,正是骑都尉吕布。 这一次倒不是吕布自己刻意,而是董卓不知道想的什么心思,委派他过来和蔡邕接触接触,不过吕布自己估计这大概和李儒有些关系。 就是没想到自己先前不过才冒了那么一次头,就被这李儒给惦记上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感觉,吕布宁愿没有才是。 虽然来这蔡府宣读旨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正如临走时董卓对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看中蔡邕的名声想要他为自己所用,但又听说这蔡邕的性子,虽然暂时屈服恐有变故,所以让自己最好能够趁机提点他。 提点蔡邕?吕布可没有那么大的心,只是他也清楚蔡邕和董卓关系也就那样,要真的融洽起来根本不可能,除非董卓不是董卓蔡邕不是蔡邕,即便后来董卓死后蔡邕在司徒王允府门前坐,为董卓哭,但那不过是君子所为,没有其他意思。 吕布感到稍稍为难,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等到真地到了这蔡府之上,吕布便不由自主起了心思。 前世身为宅男,对于三国这个时代却不缺少兴趣,经常接触电脑,自然有关的一些讯息资料都有过浏览阅读,有关于蔡邕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但最让吕布印象深刻的还是蔡邕的那个才女女儿蔡琰蔡文姬。 蔡琰一生历经三嫁,第一次嫁给了河东卫氏卫仲道,但这卫仲道体弱多病,不到一年就咯血病死,蔡琰则因河东卫氏族人排挤愤而归家。 东汉末年是一个十分混乱的年代,而在北方这些地方更是混乱不堪,就是长安一带也极不平稳,内有李傕等人作乱,外又时常受到异族劫掠,而蔡琰也最终在一次劫掠中被,几经辗转成了匈奴左贤王妃,还生下了两个儿子;至于第三次婚姻则是在“文姬归汉”之后被曹操做主嫁给了屯田都尉董祀。 实际上蔡琰的一生悲苦居多,不管是第一次婚姻的不幸,还是后来被胡人掳掠又后来归汉时却不得不与其子女分离,即便是被曹操迎回中原以后过得也并不幸福,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在曹操所命下一人默写出了当初其父蔡邕四千多藏书其中的数百篇,时人誉为“蔡大家”。 对于这样一个女子,吕布是抱着既怜且敬的感情的,当然有机会能够见上一见最好。 不过也仅是这么一点儿心思,随即吕布就收敛了去,哪能够真的事事顺心呢?而且在蔡邕这样的大家面前,最好放尊重一些。 递上名刺之后,吕布在蔡家门子引领下进入洛阳蔡府。 蔡家好歹也算陈留大族,不过家业大多都用在了蔡邕购置书籍之类,他那四千多卷藏书基本由此而来,所以蔡邕在这洛阳置的这处宅子自然就不怎么样了,比李儒那个小宅子还要简单。 当然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里面无一处不透露出一种娇小玲珑的雅致,譬如那假山,比人家小一些的尺寸,但看着却就有另一种不同味道,当然亭台楼阁规模是不变的,否则都没有办法让人呆在里面了,而最引起吕布注意的恐怕还要数那随处可见的“飞白体”。 “飞白体”是蔡邕所创一种书体,说起来其欣赏价值远大于其文学价值,它的笔画有的部分呈枯丝平行,转折处笔画突出,在书写中产生力度,使枯笔产生“飞白”,与浓墨、涨墨产生对比,以加强作品的韵律感和节奏感。 这里面这一幅幅字可都是艺术啊! 即便是不懂欣赏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一路看过去看得吕布都不禁心中感叹,而等到见到了蔡邕本人之后,吕布这种感慨就更浓厚了,只不过情绪也转变了,更多的是叹息。 在吕布面前的这个蔡邕,面色苍老而憔悴,浑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其实他现在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两眼还带着浑浊涣散没有焦距的黯淡,看起来因为“投靠”董卓受到士林和士族的排挤打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蔡邕是在中堂接见了吕布地,毕竟吕布这一次来是代表董卓的正式拜会,蔡邕就算不喜欢董卓也不至于在这些方面失了礼数。 “蔡师安好!”吕布显得毕恭毕敬,对于这个老人油然升起一股敬意,毕竟他变成这样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修《汉史》这种大事情,精神受到的打击可是远胜于肉体伤害的。 蔡邕对吕布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来二人没什么交情,二来自然也是因为吕布身后的董卓,不过还是冲着吕布应了一句:“将军,不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布受陛下之命,来宣读旨意。” 蔡邕点点头,却没有什么动作,双目无神好似发呆更好似失魂了一般。 吕布看着更觉叹息,正要说些什么,“父亲,谁来了?”一个如同黄莺婉转的动听女声突然传入吕布耳畔,吕布就觉心中某根弦莫名一动,回首望去,就见到出来一个娇小身影,从中堂犄角小门内出来,轻移莲步、渐趋行近,便也渐渐能够看清对方相貌。 柳弯眉,凤目潋滟,琼玉鼻,点绛唇,肤若凝脂、面赛桃花,蓓蕾初开,粉黛无色。 身穿素白仕女缎服,圆领束腰,褶皱的裙角微微遮蔽住那一双若隐若现包裹小脚的袜鞋。 方才微微躬起身子,便见身体成曼妙弓字曲线,仕女服包裹得挺巧圆臀更加紧绷凸显。 看到吕布目光放到了那女子身上,蔡邕原本呆滞的神色不禁缓过来,而且几经数变,直到吕布问他:“此何所人?” 蔡邕正要说,那女子却已经对吕布盈盈一拜,福礼俱全,黄莺儿般婉转动听的嗓音再次响起:“小女子,蔡琰……” 第三十一章、蔡家女,思乡情 蔡琰……这就是蔡琰? 吕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心中微动,这次更加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女子。 只见女子脸上只微施粉黛,却依然透出傲人丽色,身上素白服装,但丝毫不减其风采;最主要的是,看着总觉得有一股秀丽的书卷气扑面而来,蔡文姬果然是名不虚传。 蔡邕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对那女子说道:“此骑都尉吕布将军。”简单的介绍吕布,在言语间却没什么好气,还冲着那女子使了几个眼色,似乎想要提醒什么。 但那女子却似没有看懂,又是对吕布颔首拜道:“蔡琰,见过将军……”又一次,弯身瞬间那侍女服包裹着娇躯流露出丝丝动人曲线,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呵呵,吕将军,这就是小女……”这时候,蔡邕则开始为吕布介绍女子的身份。 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这个女儿很满意,所以在向外人介绍的时候,也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即便是面对着吕布这个本来没什么好气的外人,脸上笑意似乎也真诚了许多,甚至让吕布怀疑和刚才那个清冷的老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略一思忖他就反应过来了,蔡邕会这样有两点原因,一是蔡琰的确让他很开怀,虽然也有着蔡琰是个女儿身无法继承家业的淡淡可惜,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现在最主要的,恐怕也就是掩饰自己的失落和现在的处境不想要让女儿担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叫吕布不得不感叹,不觉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一世,只不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自己的父母又该要如何?所幸父母育有两子两女,他只是老三,而前面的兄长和姐姐都已经独立各自成家立业,尤其是大哥表现很是不俗,完全能够照顾父母,让他虽然遗憾却也不至于太过担心,只是自己突然离开对于父母想必也是一个打击吧? 平常看着可能恨铁不成钢的父母,或许只有在那种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才会真情流露,可惜自己看不到也没办法去向他们说声抱歉了。 吕布这边一时想得有些入神,却没有听到蔡邕已经连续叫了他好几声,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蔡邕微微有些不悦的表情,说不定因此对自己印象更差了,一怔然后赶紧开口抱歉:“蔡师见怪了,布只是看到蔡师和蔡小姐父女濡沫,想到自己父母心有戚戚焉,才有所失神。” 听到这个解释蔡邕顿时释然,对于吕布倒是也知道一些,吕布虽然不算是孤儿但现在父母都去了,亲戚基本也不存在,所以基本算是个孤家寡人,同时他怎会听不出吕布话中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说已经看出了他目前所为就是自己这个女儿。 对此蔡邕倒是颇觉共鸣,对于吕布的观感不知不觉也就上升了几层,至少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接下来主动请吕布入座就是明证。 要知道历朝以来,“孝”向来倍为各朝推崇,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儒家学说中对于孝道也是摆在极高的位置的,蔡邕名士风流,对于孝道自然也极为推崇,听着吕布这番话觉得此人心怀父母有孝道自然也就会对他有所改观。 吕布自不知道自己一句实在话,会引来这样的效果,但他看得出蔡邕似乎心情好了些,待二人隔着案几都跪坐在了席榻两边,蔡琰也在一边弯身跪坐下来,虽然还不很适应这种坐法,但吕布心中情急,便趁机道:“今日布来此之事想必蔡师也早已心中有数……实而言之,相国对蔡师颇为看重,并不是单纯想要用蔡师之文名,来为相国作添,更是敬重蔡师。想蔡师之高才,先帝时却不受重用,而今相国看重蔡师,亦是为朝廷所虑,不想有才不能尽其用……” 说到这吕布又顿了顿,自然是注意到了,蔡邕虽然一直在听着自己说话,而且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偶尔还好似赞同似地点点头,但他到底听没听进去还真是不可知;倒是一旁蔡琰,蔡邕既然没有避讳,自然吕布也不好支开她,而小女子此时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却是在认真听着他讲话,眼睛还在转着不知想些什么。 不过他没功夫去想蔡琰的心思,看到蔡邕这样敷衍,他心中微觉苦涩,心想和这种文人打交道还真不是自己擅长的,董卓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好差事。 不过总不至于放着任由冷场,想着蔡邕会对什么感兴趣,转口便问道:“布听闻蔡师欲编修《汉史》?” 蔡邕点头,总算是有些反应,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要知道他从灵帝时期就开始有这个想法了,只可惜那个时候始终得不到别人的支持,刘宏更是不会管他;直到后来董卓出现,虽然征辟他的时候可能多有威胁之言语,但也表示了会帮助支持他的意思,虽然真算不上多大恩德,但对蔡邕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对于董卓蔡邕的感情或许很复杂吧,有一定感激,更多却是对于所谓“国贼”痛恨,可又没有办法。 “不知道布能否帮上什么忙?”吕布尽量谨慎的说出了这句话,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帮忙,也就客套一下而已。 没想到蔡邕瞥了他一眼,表情突然又变得有些冷淡起来,这冷淡有些明显,连话语也变得干干的,“将军纵横沙场,这种事情还是让吾这种文人来做吧。” “呃……”吕布感觉自己直接被哽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这蔡邕的脾气还真不是盖地,不过被他这样看似客气说白了就是瞧不起人的眼光和口气对待吕布脾气也上来了,不由自主开口说道:“听蔡师所言,似是瞧不起武人。但蔡师可知昔日大汉之荣光、泱泱华夏浩瀚国威,皆武人所创。我大汉武人,仰无愧于天地,行而为大丈夫,便是舞文弄墨不通,难道便能因此贬低?”说着说着,吕布也不觉挺直脊梁、支起了上身来。 蔡邕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吕布反应会突然这么剧烈,下意识道:“那自然不是。” 吕布便直起上身向着蔡邕再次一拱手,“既然如此,蔡师何以说将军就该在沙场,文人的事情就干不了呢?” 蔡邕哑然,看了吕布半晌,突然笑道:“没想到将军也是一个雅人。” 吕布也不管他是讽刺还是真心,反正听着顺耳,直接受用了,长笑道:“雅人有俗,俗人亦有雅,所谓雅俗之辩,本就是拘泥小节,何足言道?” 蔡邕浅笑,这一下吕布倒是看出他这笑多少有些真心实意,赶紧再次朝着他一拱手道:“布多言,胸中不过点文着墨,却是在蔡师面前献丑了。” 蔡邕笑道:“这点文着墨好啊,至于献丑之言就休提了。邕只是没想到似将军这般人物,却未免小觑天下人尔。”吕布听得出来,蔡邕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渐渐变了许多,显然现在对自己的感觉,和刚开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第三十二章、吕布动心 (正在酝酿一个关键情节,大概就在下一章开始,所以比较慢了,求收藏推荐!~) 吕布心情不禁大好,看起来这蔡邕也是性情中人,看得顺眼了自然就好,不顺眼的话什么在他眼中也都是不好的,而对你的态度也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现下他对自己无疑算是顺眼的,而这对吕布来说就算是一个好的信号。 而在吕布心情舒畅间,耳边有人道:“将军说得好,家父只是无心之言,并非故意冒犯。且让小女子为将军弹奏一曲,忝作赔罪。” 这声音温婉如玉,恍若沁入心脾,女子动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却好似打破了自己面前的一个世界。 吕布微微侧头就看到蔡琰,她跪坐在一旁,仰起脸,依然是笑得恬淡、温柔,即便是刚刚说出那句话,现在给人的感觉也是很文静很安静,吕布在这目光中却不由心道惭愧,在这里说着说着,居然差点将蔡小姐当成空气了,真是罪过罪过。 不过蔡琰那始终温婉如饴的笑容却如暖阳照在心头,也驱散了心头那些乱糟糟的思绪。 “也好,且让小女为将军弹奏一曲……小女之曲,倒不是老朽自夸,铮铮然有傲骨,琴艺间真情自然流露。”对吕布顺眼了,蔡邕的顾虑和忌讳也少了许多,这时候抚着颔下短须,却是毫不掩饰自己言语的赞叹,而这显然不只是因为蔡琰是他女儿。 蔡邕此人,可以为纂文之事,屈从于董卓淫威,但他对于文艺、音律等的态度却是素来以严谨而闻名,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会刻意的贬低或者浮夸,当然这也都是基于他自己的看法。 吕布看向了蔡琰,倒被蔡邕说得颇有些心思,不是因为他说的什么琴曲如何如何,不管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吕布,都实在在这方面没什么鉴赏功力,管他好不好只要觉得好听不会污染耳朵就行,而真正引起吕布兴趣的是蔡琰弹的琴。 美女抚琴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让人给予加分,这是人性或者说男性本能使然,倒也不是吕布特意贪恋美色——虽然确实有那么点。 蔡琰微微一笑,注意到吕布的目光也转过来,就不禁有些羞涩,脸微微晕红,那一刹那少女风情毕露,让吕布看着也有少顷呆滞。 说起来今年的蔡琰才不过十二岁,但古代少女十五及笄某种意义上就算成人了,甚至不少女孩十三四就嫁人的,倒也不算稀奇,而蔡琰才十二岁身段就已经初具雏形再加上那清丽脱俗的脸蛋,让吕布心中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而吕布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蔡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了一张琴至于身前那张青木矩形案几上,向着这边欠了欠身子,然后正襟危坐下来,脸色变得庄严肃穆,在吕布眼中就带着那么些圣洁的味道。 吕布正自啧啧赞叹,就听到“铮、铮、铮……” 陡然,琴音响起,蔡琰一双白净素手,脱出微宽衣袖,拨弄起琴弦,十指如玉般晶莹剔透,配合着那丝丝琴弦,弹奏着靡靡之音。 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前奏,当到了某一刻,手势一变,变得越来越疾,虽然蔡琰整个人还是显得文静安详,但却给人一种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的感觉,更可以从她新剥鸡蛋般葱翠的粉嫩额头上沁出几粒汗珠,看出她现在并不轻松。 但这并不是负累,而是一种沉醉,沉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沉醉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一人一琴,却有无数音符,飘荡飞扬、引吭高歌。 铮铮铮…… 手势又是一变,如风雨初歇,云开见日暖、雾散现月明,而后就感觉喉间、心头恍若一泓清畅流水如同温柔的玉手偏偏流过、划过,有些瘙痒有些难耐,更有些莫名的舒服,叫人陶醉叫人喜欢。 自起伏而起,自恬淡而收。 良久,当“铮”最后一个音符飞起,素手停、琴音歇,然则那音律、那丝不可捉摸的感觉却萦绕在耳畔久久不绝。 吕布也好似从那迷醉状态中突然清醒过来,却不禁想到一句话: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想着想着再看着蔡琰清淡脱俗模样,便不自禁吟道:“洛城鼓琴日纷纷,半入皇檐半入云。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蔡邕一愣,旋即抚掌大笑:“好字句,好言喻、好形容……” 三个好字,却说得吕布面有微赦,蔡琰更是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因为吕布的诗句赞赏,还是为父亲蔡邕这般朗笑失态。 蔡邕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他是一个大文豪,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大文豪,于棋艺、琴艺都颇有钻研,尤其是在琴艺之上,有“蔡邕听琴”、“蔡邕救琴”这些脍炙人口的意趣故事,说的就是蔡邕与琴艺术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蔡邕为人喜好音乐,对于音律也十分擅长,焦尾琴的诞生就来自于他。 这样一个爱琴护琴之人,对于同样对于琴律赞赏之人总是抱有好感的,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人是真的赞赏还是滥竽充数亦或者……只是因为是美眉弹奏出来的。 不可否认,蔡琰给吕布留下的这一个初印象异常深刻,深刻到他下一刻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动心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动心。 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他前世本来的年纪,也都是到了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夫人,但毕竟只是前任留下来的债,虽然不至于不负责任地放手,但心里确实不多在意,而现在碰到这个蔡琰,会喜欢上是正常的。 或许男人在本性里,对于温顺柔弱的女子就有着天然的被吸引力,而如果这个女子还很多才多艺,那更会加分,吕布觉得现在自己对蔡琰就是这样。 不过就算真的动心,暂时也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毕竟蔡邕书香世家,而吕布武夫出身,总会有些忌讳,更何况吕布现在还无法去考虑这些事情。 不过这一番蔡府之行至此也算是收获不浅了,后面蔡邕请人上酒二人推杯换盏间,吕布渐渐也去了拘束,两人酒间闲聊,吕布自然显露出让蔡邕为之惊讶的学识。 或许对于蔡邕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但也要看是发自何人之口,毕竟前一刻吕布还是一个让他鄙薄的武夫。 然则蔡邕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其中也可见吕布虽从军从武但并未放弃过读书明理,而蔡邕自然最欣赏这等人,对于吕布观感不知不觉间,就又改善了许多。 直到最后酒干肴尽、宾主尽欢,可谓是皆大欢喜,就是中途蔡琰都被蔡邕唤来陪着饮了一杯——这也不是什么忌讳,吕布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最后蔡邕看着醉了,也似乎开始胡言乱语了,吕布在蔡琰幽怨的目光中败退才只好告辞。 第三十三章、癸酉之宴 (接下来这一段情节个人觉得安排得不错——虽然取材于演义段落,但自己也有所改编,写的也很用心,所以……来点推荐票怎么样? 另:四百多的收藏,难道没一个人喜欢这本书,没一个人愿意用打赏、催更啥的让我看到你们的支持么? 评价票神马的浪费钱,也没必要,但是打赏偶很稀饭的啊,不是贪财,只是书评区本来就冷冷清清,再这样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关注这本书、喜欢这本书了——当然要是你觉得本书写的不好,就当我这话没说,只希望真心喜欢这本书又有能力的,给点物质动力吧。 哭求支持啊!~) 吕布走后,蔡府中堂陷入了一片沉寂中,父女两人面对面,却都是没有半句言语。 良久脸因为喝酒而微红的蔡邕才叹了口气,道:“昭姬这又是何必?”听他说话语气、看他眼睛神态,此时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不清醒,分明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蔡琰始终低着头,即便是这时候回话也没有抬起来,说道:“父亲的心意昭姬明了,昭姬也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为父亲做一些事情。” 蔡邕扯了扯嘴角,微觉苦涩,最后颇有些意兴阑珊、随风而去地说道:“也罢也罢,你爱如何就如何吧,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不必这样说,”蔡琰又回了一句,缓缓抬起头来,那张俏丽容颜之上,已经挂上了两道泪痕,“这也算昭姬,最后能为父亲所做的了吧……” 那声音中,含着不舍、含着些微的抗拒,最后却都化作屈从于现实的无奈,与蔡邕的连连叹息交织在一起,在傍晚的蔡府中堂绕梁许久,久久不绝…… 而另一边,当吕布再回到自家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洛阳暮夏的夜,带着一丝清凉、一丝忧愁,就好像是此时洛阳夜里的诡异静寂,还有吕布此时的心情。 邂逅了佳人、听了好曲,总归都是人生乐事。 而且虽只今日首次,也只是那一面、数言、琴曲一奏,但那张容颜却无时不刻不在他眼前晃动、脑海浮现,那节乐曲更绕耳久久不绝。 吕布知道自己心里面已经留下了这个印记,或许随着时间会慢慢消除,再没了当时的感觉,但也更可能变成醇香的浓酒,越品越有味道,也或者若是过段时间再有交集,历久而弥新更加深刻也说不定。 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适合去考虑这些儿女情长,九月那一场真正的风波就要开始,准确说起来也没有几天,也几乎可以说这一场风波直接引爆了被压抑太久的天下局势,而在那一场最大的考验来临之前,自己最关键的还是将实力恢复上去乃至于能够更上一层楼。 吕布最近已经开始找张辽练手,而西凉军华雄那里也偶尔会去找找,如今两人关系倒是渐渐熟络,或许也正应了那一句不打不相识;张绣后来离开了洛阳回他叔父张济那儿去,而至于徐晃那边……吕布至今想到徐晃使着双刃斧发疯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倒不是真的怕,但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概就是如此了,所以没事平常切磋自然没必要去招惹。 不过也正是因为徐晃那次那样一番疯狂,让吕布也差点疯狂起来,最后虽然没有真疯狂,但对于他的好处却很明显——无疑,在经过了徐晃一战之后,他又一次“突破”了,而那一次之后是直接迈入了超一流武将的门槛后,稍微压过徐晃一些。 如果要算最快突破,恐怕真少有人能够比得上吕布,当然他的情况本就特殊,这一身实力本来也就是他的,如今不过是恢复到了自己七八成实力,倒也没什么好奇怪。 然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那一次蔡府邂逅、微微动心之后,似乎刚刚才起一丝波澜的生活,便又复归于平静之中,一切好像就要这样安然平稳的一直度过去,如果昭宁元年九月或者说中平六年九月永远也不到来的话。 八月终究还是消散了它的所有,费尽了暮夏里太阳的最后一分光热,洛阳的气候渐渐开始正式迈步进了初秋。 那些枫叶或许是最早感受到秋意地红了脸,知了早已不知踪迹,而人最直观的感受,恐怕还是那渐渐夹带着凉意的天气。 洛阳的这一个秋天,却注定了会不平静,而其实这一年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怎么平静过。 四月汉灵帝刘宏驾崩,**两大太后何太后与董太后为继承人问题多番交锋,最后董太后被大将军何进鸠杀,何太后子刘辩登基为帝。 而后是宫廷宦官外戚乱斗,国舅何进被诛杀,张让等中常侍紧跟着也覆没了,袁绍等人冲进宫中却发现换来一个更加混乱的皇宫和朝廷,而后董卓入洛阳。 这个“内战外行外战内行”的西凉太守以勤王之名,入皇城之后却大改之前那副大汉忠臣的嘴脸,大肆收拢何进死后留下来的洛阳军中势力,上瞒何太后,下欺文武臣,不以臣子之恭而行权臣之事。 而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小节,那么到了这么一天,这一切好似郁积已久突然爆发的火山一样达到了顶峰。 大汉昭宁元年(中平六年)九月,癸酉,吕布“期待”已久的董卓大会百寮终于拉开序幕。 宴会就在董卓如今占据的大将军府举行,其时朝廷文武大臣都收到了请柬,来不来似乎看他们意思,但以如今董卓在洛阳的威势,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不给面子不来会带来的后果。 在这种场合,吕布自然是被董卓当作震慑的一面旗帜,虽然现在这些朝臣中真正认识吕布知道他威风的基本没有,但相信他们不会想要知道。 而一早,李儒就领着吕布来到了这里,府内外、周围都安排好了护卫,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尤其是想到今天将会发生的事情、以及将以此引发的风波,在这里防守周密自然是必须。 董卓作为主人,本应该在门口迎接,但身份地位乃至于权势却足以凌驾于朝臣们之上,自然这项任务就落到了李儒这个女婿和吕布这个义子肩上了。 少顷,便见逐渐有朝臣赴宴,一个来了还有第二个,第二个来了又接着有第三个,陆陆续续让空旷的大门前也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从门庭清静到到人声鼎沸再到人满为患,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不是因为董卓的这宴会有什么好事情,纯粹是大部分人畏惧于董卓如今的声势,说白了就是怕他事后报复,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就此屈从于他,否则李儒也不需要担心今日宴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而这样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担负门口迎接任务的李儒和吕布忙得焦头烂额。 对于和人打交道,吕布理论可以说的一套一套,但毕竟没有太多经验,而李儒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切还是以他为主,迎来送往、客套周旋,在旁的吕布就算只是听,也感觉李儒的口才的确很好,更有急智,对于气氛的掌控更可谓此道能手,让这些来人都能够笑着进入其中。 不过他自己也并没有闲着,至少也要在旁做出一副欢迎光临的姿态吧,更何况如今府上的护卫今日全都归吕布统管,他也要时刻关注着情况,一旦有人传来异样也需要去看一下,所幸董卓的威名或者说凶名如今在洛阳太盛,这种情况下还真没什么异常发生。 第三十四章、袁氏俊杰 (中午发了一通牢骚,大家勿怪,现在想想我安安静静写书,大家安安静静看书,若偶尔欢喜了出来在书评区冒个泡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既然不能强求,那也就不去强求了吧——怎么听起来像是心灰意冷?呵呵不过推荐票这是免费的不要钱的,所以大家给力点吧!~) “那是谁?”时间渐渐过去,日头开始向西偏过去,眼看天色由明转暗,宾客也是渐渐多了,不过都聚集到了府内宴客的院子里去,门口便渐渐清静稀疏,从门庭若市又变成了可罗雀一般地最初清静,吕布正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一个方向问身旁的李儒。 李儒便向那边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道:“还能有谁,袁氏俊杰,袁绍袁本初啊。” “可是那四世三公之家的袁绍?” “哦,你也知道?”李儒似乎有些惊讶,看着吕布。 吕布有些无语,自己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但似乎还真应该奇怪,要知道以前的吕布真的颇有点儿目中无人的意思,尤其是对于那些高处庙堂之上的文人和世家,什么四世三公袁氏俊杰,他才不会理会呢,就算听说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李儒会那么想似乎也正常。 更主要的是在李儒的印象里,即便因为之前大闹西凉军营的事情让他对吕布稍微有些改观了,可更多地感觉,大概还是之前那个很少用脑的武夫吧。 被人鄙视心里不爽那就自然要努力拿出行动让别人刮目相看,于是吕布接着道:“袁氏如今半退隐,上一辈中袁逢卸司空任赋闲在家,袁隗为太傅不过一个虚名,只是袁氏大家族底蕴深厚,即便三公不再但其名号和影响力犹在,那袁绍乃是这四世三公之家的新代出色人物,本人亦是颇通兵略政务,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也是洛阳年轻俊杰……”其实这些他都是通过张辽了解到的,最近自然有聊到洛阳有关的一些情况,袁氏以及袁绍大概也是脱不了的话题,不过不同的是吕布其实还知道这袁绍的“结局”,当然这不可能说出来。 李儒这下真的对吕布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没想到吕布对袁绍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他随即皱眉道:“这袁绍历来对岳父不甚恭敬,袁氏家族也一直颇为排斥岳父在洛阳所为,以往岳父亦有过设宴,这袁绍都不曾来过,仅那太傅袁隗来过几次,也多以抱病缺席。今日方才袁隗已经进去,现在这袁绍居然也来此,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吕布问道:“难道不能是畏惧太尉声势,所以不敢不来?” 李儒摇头,笑道:“世家有世家的骄傲,若是处于庙堂之外,根本不会因此事受要挟。而且就算是方才进去的那些,更多恐怕还是为了来看看岳父过去半月多沉寂、而今突然宴请究竟所为目的是何。” 吕布能够明白李儒的意思,再看着远处的眼神中,就带着几分警惕。 远远望去,只见遥遥一来人,那人大概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腰际佩长剑、身上衣袍随风而飘更显英气勃发,叫人忍不住抚掌而赞:好一个翩翩君子风采! 当然,如果吕布不是知道这厮本来面目的话。 说起来袁绍此人确实堪为一时人杰,如果他不是碰到了曹操,后来北方说不得是要被他一统了,当然因为性情关系,失败似乎也是偶然中夹杂的必然。 吕布前世对这袁绍的失败还真的好生惋惜了一阵,心想若换做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够做得比他更好,但无疑袁绍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才,有背景有能力,而且有胆气,只是或许还是缺了些成功的运气。 不过在这里袁绍不会是主角,吕布也不是,这是董卓的地盘,主角自然也只有董卓一个。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吕布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所以命令那些护卫们都要尽心警戒,不过有一些东西却并没有去触碰,比如说那袁绍腰间的佩剑,吕布干脆就视而不见,不是他不想去找他麻烦,而是李儒刚刚就嘱咐过他,今日最好不要主动生事,要也是由董卓来做,毕竟今日之事太过重要,谁也不敢轻心大意,吕布也不敢不听。 所以直到袁绍走近,吕布也只是在旁做出一个迎客的姿势,而李儒则笑着上前去打招呼。 那笑脸透着真诚,让吕布简直难以想象这家伙方才和自己说起这袁绍还是满脸不屑冷笑,看来自己的无耻和对方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计啊。 那袁绍对李儒的热情不置可否,显现出他大家族特有的骄傲,在吕布看来就显得特别装逼,心中不屑脸上却也没有必要表现出来,不过也没有去看他,而是看着另一边,而那里,此时空无一人。 袁绍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正在最后被李儒“送”进去的时候若有深意瞥了吕布一眼,然后继续骄傲昂着头往里前进。 李儒也笑着看了吕布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空旷的大门口,然后道:“看来没人会再来了,咱们也进去吧……” 宴会的中心,是在整座大将军府最大的一个院子展开,院子侧畔有假山亭台、小桥流水,优雅的氛围,自自然然令文臣们陶醉、武将们也感心旷神怡。 当董卓终于现身,立在主席位上,而后宾主入座。 此次宴会参与阵容可谓空前强大,大概自有汉以来也很少有大臣开宴能够达到这种规模和声势,上至三公九卿,司空杨彪(替董卓位)、司徒黄琬以及自封为太尉的董卓本人,以及朝臣京官、西凉诸将、骑都尉吕布、奉义大夫李儒等人齐聚此处,如果不是这大将军府因当初何进贪恋豪奢建的广大,恐怕还不一定能够容纳。 尤其是此时大家聚集的院子里,除了主席位,纵深下去长长的一条廊道,如今却成了宴会场所,而两边一路下去次序摆放着一张张桌案,旁边自然还有坐榻,案几上面自然就是佳肴美酒,一一上宴,与宴的文武群臣也各自按位次分两边而坐。 不过吕布和李儒到了这里,并没有坐到那主席位之下两边的桌案里,而是走到旁边的角落,在一张桌案旁两人席地而坐,一边对饮起来,一边默默观察场上状况。 这时候主席位上大马金刀坐着的董卓笑道:“诸位能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见吾今日举办这宴会,实在让我欣喜,卓无甚感谢,便唯有敬酒一碗。”说着,手举碗、仰首、倒酒,一饮而尽,而后倒提酒碗,里面竟无一滴液体流出。 在座诸位哪里见过这样草莽的喝法,就算见过也难免鄙夷,不过对董卓心里想的却不敢表现出来,纷纷端起酒杯敬道:“太尉多礼了……” “太尉好酒量……” “今日在此大宴诸位,大家便放开心胸、敞开心怀,放心大胆喝酒吃肉,无所谓顾忌。”董卓又这样说道,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口中推拒会儿却自然不可能真地如他所说,那岂不是有辱斯文风度? 不过董卓才不会和他们说什么斯文风度,而且今日就是要打破他们的斯文风度,看着下面众人,董卓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容,又端起了刚被倒满酒的那碗。 下面现场顿时一阵热烈气氛…… 第三十五章、废帝之争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因为写到了一个小高*潮的地方,感觉自己兴奋有点收不住所以干脆一直写下去——吾给力了,汝等是不是应该更给力一些啊?那些推荐票收藏点击啥的都不要藏着掖着啦哈哈~) 宴过三巡,酒至酣处,也不知道是酒壮人胆,还是早有定计,董卓铿锵一声将那酒碗重重置于方桌上,发出异响一下子震住了热闹嘈杂的宴会场,吸引过在座诸位注意力,待全场目光和关注焦点都放到了他身上,口中便沉声说道:“如今天下乱象,非大能力者不可定乾坤,然当今天子少不更事,不足以奉宗庙、镇社稷,卓不才,却思慕前贤,仰伊尹、霍光故事,观陈留王协聪慧晓事、机敏过人,卓欲更立陈留王,诸位大人以为何如?”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是吕布明知道会是这件事,听到这里还是不禁佩服这董卓的胆量。 什么叫搬弄是非?这就叫搬弄是非;什么叫大逆不道?这就叫大逆不道,这董卓也可谓想人所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为了。 这个时代里,皇权无疑是最为震慑人心的,皇帝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便是再懦弱无能的皇帝,其地位和权势,也不应该是一个臣子所能够撼动的,然而他居然如此平静说出自己想要换一个皇帝这样的话来,不知该说他好胆还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愚蠢,因为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当然了,董卓所说的那伊尹、霍光是确有其事,但那情况和现在怎么能够相同呢? 所以和大家震惊同样意料之中的是,这件事情注定不会那么平静,朝臣文武们经过了初始的震惊、困惑和疑惧等之后,纷纷反应过来,这才知道今天董卓之所以宴请满朝文武,原来还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伊尹、霍光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又是干了什么样的事情,今日这董卓所言,说什么要学行那二人之事,岂不就是说他要以一个外臣身份擅行废立之事? 当今天子,乃是先帝汉灵帝刘宏长子亦是嫡长子刘辩,五月才登基,如今不过在位才四个月的时间,说起来如今天下不稳,却不是小皇帝之过错,乃是前面就有的遗留,当然先帝已不再,也不好追究什么责任,难道就该将这一切强加在小皇帝头上? 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作为表率作用刘辩年纪还小,但平常却没有什么德行的亏损,更可以说是平待群臣,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在刘辩还小,虽然十五岁也算半成年了,但在治国之道上显然还是会以学习和吸收为主,这样对于那些有志于重振社稷的大臣们来说正好是可以发挥的余地,就像是一张白纸,尽可以在上面挥洒自己笔墨,塑造出一个千古明君也未尝不可,尽管这未免有些所思甚大,但就是这样一个小皇帝,怎么能够任由董卓说废就废? 而且如今天下本来就动荡未安,这种时候朝廷更应该以稳守为主,贸然行百年难一遇的废立之事,会将矛盾推之可怕的激化地步,到时候又应该怎么收场? 所有这些疑问都必须得到答案和解决,而现在既然董卓说出来了,那么自然必须接受质疑。 于是,终于有第一个人同样意料之中地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昔年,商帝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王刘贺罪过千馀,故才有伊尹、霍光废立之事。今上方正登基而富于春秋,且行无失德,非前事可比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当年那伊尹和霍光擅行废立之事,都是有其原因的,这里面也有两个典故,一个就是商汤的孙子太甲即位,因为不遵守商汤定下来的规矩、横行无道,于是辅佐大臣伊尹将其流放到了桐宫,令其悔过和重新学习汤的法令,三年后才迎回太甲复位;另一个则是说西汉时候辅政大臣霍光因为眼见当时任皇帝的昌邑王刘贺不行为君之道、不识礼数不遵祖制是为昏君,所以才将其废黜,而后迎回了汉武帝曾孙、戾太子刘据之孙刘病已,是为汉宣帝刘询。 然后又说道如今天子也就是刘辩才刚即位,正值年少春秋鼎盛,日子长着光阴多着呢,而且这刘辩虽不似陈留王刘协那么聪慧,但至少人家没犯什么大错,一般这种即位皇帝只要没有犯大错那就是最大的功劳,这怎么是以前伊尹、霍光的事情可以比的呢? 言者何人?乃是先帝平黄巾时北中郎将、如今之尚书卢植卢子干。 董卓一看此人,一听此人言论,当即大怒,立刻命人撤掉他的座位。 没有了座位,卢植却也毫不在意,甚至不惧无畏,还依然继续说道:“董太尉不过一介武夫,更乃外臣,却非议君主、妄言废立之事,其心可诛!” “真以为某不敢杀汝?”董卓胸中之火熊熊燃烧,已经被卢植这番言语催发到了极致,此话脱口便出,话到最后语气森然,杀意怦然而出,若是一般文臣恐怕早已不能站在他面前了。 然而卢植虽然算是个文臣,却不是一个一般的文臣,黄巾之乱时从戎为北中郎将与皇甫嵩在冀州平乱,也可谓久经战阵,怎么会被董卓这样就吓倒? 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微妙起来,李儒倒是一派泰然,好似对这一切全不在意,实则应该也是在他预料和掌握之中,但吕布就算明知道某些事情在这种时候却也无法保持绝对沉静。 当然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够暂时作壁上观。 “太尉不可啊,卢子干乃朝廷肱骨之臣,一心忠于汉室、忠于朝廷,言论虽有激烈之处,但其心可悯,太尉万不可毁国之栋梁啊!”卢植不怕,也不说话,有人就说话了,这出列劝谏的,正是近些日子才新被敕封、颇受董卓看重抬举的左中郎将蔡邕。 而另一边也出一人,乃为议郎,名彭伯,他也说道:“蔡伯喈所言甚是,太尉这卢子干乃是天下大儒,于士子中声望极高,杀之不祥,恐怕会引起天下震动、儒子恐慌。且请太尉大人收回成命……” “请太尉大人收回成命……”左右文武皆出班进劝,唯李儒、西凉军将领以及骑都尉吕布依然无动于衷,李儒冷眼旁观这一幕,嘴角露出讥讽冷笑,西凉军中将领们望着主公威风莫不大快,而吕布则是面色平静,心里却不平静。 董卓如今这样,看似霸道快意,但同时也是在一步步将这些人的忍耐推到极限,或者说现在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了,刚才是卢植,然后是下一个,而且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董卓,国贼也!太平之乱初平,黄巾余孽犹在,坐拥铁骑雄兵,不思报效朝廷,讨逆建功安抚百姓,却在这朝堂之上,对君不敬、对臣不贤,一介匹夫,更安敢妄议国政,行那废立社稷之事,董卓你莫非想谋位作反?” 此时出列放言的,何人?正是当朝虎贲中郎将、忠汉名士孔融孔文举是也。 第三十六章、先帝遗诏 上 (第二更,求~) 才去一个卢植,众臣纷纷为他求情,虽然董卓还未开口说话,但显然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一意孤行所以眼看着就要暂时饶过卢植一命,却又有一个出头鸟生生撞到了枪口之上,正是孔融。 孔融(153-208),字文举,东汉鲁国(治今山东曲阜)人,汉末文学家,乃是三曹七子中“建安七子”之首,其家学渊源,是春秋孔仲尼的二十世孙,太山都尉孔宙之子、豫州从事孔褒之弟。 孔融少有异才,勤奋好学,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并称俊秀,其后于灵帝时“辟司徒杨赐府”,正式开始步入仕途,负责弹劾贪污官僚,此后履迁为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等职。 如今的孔融年方三十六岁,年近不惑,但其性子却全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加而有所收敛,反而因为汉末风雨飘摇,灵帝死后更是先后有阉党之患、外戚之乱以及现在的董卓权臣作乱,让一向自命为国为民、心系社稷的孔融痛心不已,今日宴会直指董卓之爆发,其实堪称是连月来郁结在心头的所有怒气、郁气一股脑儿全都释放了出来。 而他此言方出,宴会上下皆惊,勿论是董卓、李儒还是杨彪、黄琬、卢植等人,都好像重新认识他了一般,不、不应该说是重新认识,而是都没有想到孔融真有这个勇气。 反观当朝三公,太尉董卓,虎目雄视群臣,眼泛凶光剑含银霜,摆明了嚣张气焰;司空杨彪坐于一旁,孑然独饮,不理外事;司徒黄琬,面上惊愕、苦涩、伤神不一而足,但就是始终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而其他大臣大多就算心中愤怒脸上变色,但身体的动作却没有,更别说发诸于口外了。 只有在卢植站出来之后,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众人一起站出来为其求情,但关于方才董卓所提却似都选择性遗忘规避了一般,就是这个时候孔融站出来。 杨彪睁目、黄琬皱眉、卢植赞赏,群臣纷退,至于董卓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面对孔融如此直接的质疑,董卓竟然没有如刚才那样动怒,反而是饮了一口酒,然后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物事。 那物事,看起来确实一道绢帛,此时被卷起来,而看得出其用底竟然还是明黄色。 明黄色是什么颜色?那是皇家的颜色,而这种绢帛更可以说是天下独一人专用那就是皇帝,皇帝用明黄色做底,颁布圣旨圣谕,而今董卓取出这个,莫非…… “尔等可知,这是何物?”众臣正在纷纷猜测,董卓已经开口,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毕竟大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也是确实不知道他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有些人已经看出来那东西的样式,心里也有着隐约地猜测,然而也不敢在这种关头贸然出头,以免受到殃及,没看刚才面对卢植董卓都敢直接拔剑而起么。 “此乃先帝遗诏!”董卓没有在意大家的沉默,他突然长身而起,右手高举着那封诏书,瞋目圆睁望着座下诸人,不怒自威。 只听他缓缓说道:“先帝小黄门蹇硕临死之前,以命相保,终于才没能够被人发现。里面记载的,便是先帝弥留之际,诏曰传位于皇子刘协书。” 群臣再次震惊,一震而再震,虽已不如先前那般,但还是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 然后宴会场便轰然一声,议论声纷纷,但真正直面质疑董卓的,却没有……呃,也不是,有是有,这种时候自然有人站出来,不屑冷笑道:“既然都说直到蹇硕临死前都没被人发现,那不知道太尉大人又是如何找到的?这种借口,未免也编得太过粗糙。” 董卓注意到说话那人与自己遥遥对立,乃是中军校尉袁绍,四世三公袁氏子弟,先帝刘宏“西园八校尉”之一,颇有人望,被视为洛阳年轻一代杰出才俊,此时坐在众位大臣下下列,毕竟不论是按照资历还是官职地位来说,与在座诸位老前辈他都确实还差的太远。 蹇硕的名头搬出来,似乎并没有取得相应效果,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十常侍之乱在这些朝臣当中印象太深刻了,不管是谁都不会对那些宦官抱有好感,不过董卓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对他自己有利的,用用又何妨。 而董卓知道这袁绍就是当初谏议大将军何进诛杀十常侍的那些所谓将军府幕僚其中之一,对于蹇硕自然也早有忌讳,再加上他董卓在洛阳这帮子人眼中估计就不是什么善信之辈,会被怀疑实属正常。 可偏偏他这一次既没有说谎,也没有伪造,而是确有事实。 吕布也通过李儒知道了,汉灵帝刘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居然在弥留之际真地留下了一份遗诏交给了自己最贴身和信任的小黄门蹇硕,而那蹇硕和张让等人一丘之貉,当初何进入宫要灭除的宦官中,就包括他,结果谁也没有想到这蹇硕一直到死都没有将遗诏拿出来,后来也是因缘际会之下才落入了董卓之手。 也是这董卓有时不请自来出入宫廷,要来干什么自然不需多说,李儒给了吕布一个“你我都是男人应该都懂”的眼色,吕布点头表示明白,李儒便轻声继续道:“岳父会得到这份遗诏纯属意外,谁也没有想到那蹇硕居然会将如此重要之物直接丢在了陈留王殿内,而且还是在陈留王床榻案几之下……” 听到这吕布明白了,床榻上的案几平常还真少听说有人藏东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死角,只是很容易让人陷入思维的盲区,这蹇硕倒有几分机智,估计是知道自己斗不过何进等人,所以干脆留给了刘协,却没想到机灵的小刘协没有发现,反倒是让董卓无意中发现,自然也就自取过来了,想到这吕布也不禁有些感慨。 而董卓既然心有把握,自然不会被袁绍那区区之言吓倒,冷笑道:“便请蔡飞白来认刻一二又如何?” 却又有人说道:“蔡飞白徒有虚名,与太尉你不过一丘之貉尔,他来认,那何人能信又何人能服?”他这话直接说的堂上蔡邕面色愠怒,便是泥人亦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他本就是直接之人,对这种无故诋毁自然不能接受。 但不等他反驳,董卓又开口了:“那不然依御史中丞之意,何人可当此任?”听得出来,他此时也在强压着怒气。 方才说话的正是御史中丞韩馥,只见他不紧不慢,笑着回道:“若依某之见,此事自然做不得数。蹇硕误国之贼也,他之言尽不能信,他能接触到传国玉玺,又深了先帝笔迹,便是伪造一份所谓遗诏也并不是难事。不过即便如此,也总会有所破绽,太尉既然要一辨真假,便请太史令如何?” “太史令安在?”董卓强压怒气,韩馥却笑道:“太史令秉笔言史,可比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强上不止一倍,其人风范更是吾辈楷模,不必怀疑会有藏奸之举,尽可服人。” 一旁蔡邕的脸色更加难看,而在这说话间,自然有人下去请太史令来。 第三十七章、先帝遗诏 下 (感谢书友“cerryleeon”+三更完成,大胆求~) 太史令乃是一朝秉史笔之人,也就是一朝史官,如著名的《史记》作者司马迁便是汉武帝时太史令。 所谓史官,自然当客观公正,不管是对史还是对人,若无一颗秉直公正之心,那所书历史也无法令人信服,如那司马迁便曾经因为大将李陵投降导致连累家族之事而与汉武帝当面顶牛,即便为此付出了宫刑的代价,依然“不思悔改”。 而且太史令善执笔之事,能辨认字迹,同时对于皇家了解不少,与皇帝也有过相处对于皇帝字迹、刻印等自然也熟悉,因此在这时候将这太史令搬出来,倒也能够服众。 不过太史令今日并未出席在此处,因为董卓根本没想过要邀请这么一个基本已经游离在了朝廷权力顶端之外的人物。 要去请他来,自然还需要一段时间,要一个等待的过程,而在这过程中,与宴的诸位此时都已经无心吃喝玩乐,每个人的眼神、心思都有几分沉凝。 至于那卢植和孔融之事,此时反被众人自觉抛到了脑后,而两人此时也自然各自退到一旁去,却也是想着静观其变。 就算心里有准备董卓今日或许要掀起什么大风波,却没有想到他会往这个方向,没有谁能够想得到董卓一出手,就是直接拿当朝天子开刀,然而仔细想想的话,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如今洛阳城内,谁都知道董卓势大,对于他的霸道行径众人也早有不满,然而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走出这么一步来。 虽说自光武帝以来,大汉朝已经极少出现能够令所有人都震服的强势君主,然而君皇的权势和那与生俱来的地位足以压得臣民死死地,没有人敢不服,不服也得服。 但是今天,董卓却敢于向皇权、向皇帝发出挑战,尽管现在谁都知道大汉江山不稳、甚至皇帝还只是个少年,但这实在骇人听闻。 而偏偏在质疑声中,董卓又提出了让人惊疑不定地遗诏之事,有关于汉灵帝刘宏在座诸位虽然口头上都不敢说什么不敬,即便那人现在已死,好歹也曾经是皇帝,只要承认自己是汉臣谁敢对他不敬?就是董卓也没那么明目张胆,但大家对那人心中肯定多少有些不满的,或者就是干脆转嫁到了可怜的那十常侍头上去,怨憎有加,但遗诏之事情事关重大,毕竟不是一时感情接不接受能够左右的。 而大家更疑惑的是,这件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在这场宴会上提出,而不是在正规的朝会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是要靠事实说话,不久自有人报太史令带到,便见院落廊道尽头那边走来一人,衣着倒是朴素、头发花白,背脊微微佝偻着,明显就是一个老头子的形象,但那一双眼睛却流露出犀利而睿智的光芒,让人对其也不敢小看。 太史令年纪不小,而且毕竟路途不近又赶得这么快,此时身边倒也有人帮忙搀扶,一路一直行到了韩馥身边,便被董卓那边叫停,而他也瞬间成了在场所有人注意的中心。 随后董卓便在众人目光中将那封诏书教人转递给了那太史令,于是众人对太史令关注更加深一层,所有的目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老人身上,或者同时也在那明黄色绢帛上。 董卓也是死死盯住了太史令,只等他一句话,虽然心中肯定,但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会和他们一起合谋来针对自己,当然就是那样董卓也不怕,但总归有些麻烦。 太史令十分专业地摸了摸那封诏书,又仔仔细细翻来复去打量,然后才开始看那里面的字迹和内容。 他看得很认真,一丝不苟一字一句,乃至于细化到一字的一笔一划,当然大家不知道但也能够猜到,此时场中气氛有些诡异的浓重和安静,大家不管是明着去看的还是暗地里关注的,无疑都将心思注意力放在了这太史令身上,也不管心里做何感想,但都在等着太史令做出的最后评鉴。 “这诏书,是真地。”太史令此言一出,引起在座一阵哗然,就算没敢说出来,但他们大多数和那袁绍还有韩馥心里想的却是一样,这应该是董卓伺机伪造的,所以当时韩馥想到叫太史令来辨认心里还一阵得意,觉得坏了董卓大计,就是袁绍看着董卓没有动怒而是以言而行也只觉得他在强作镇定,但谁也没有想到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真、真地……”身旁韩馥重复了一遍,还有些不太确信,也想去看看那诏书,却始终没敢踏出那一步。 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他揉多少次耳朵,听到的话也不会变成“假”,那太史令便道:“非吾刻意要偏帮谁,实在是以吾之见,此确实乃是陛下所书,且有传国印玺。” “莫非就不可能是那蹇硕伪造?”说到这句话,却也要看一下董卓。 不过董卓在太史令说出那句肯定的话之后,心中就已经大定这时候自然也不会随便动怒,所以听到那韩馥再说出这句话,就不如刚开始那样生气,反倒有种看小丑表演的莫名快意。 这些人百计千方想要针对自己,找出自己破绽,岂知有文优在,自己行事定然缜密考虑,这一些东西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再说了自己这遗诏就算真是伪造,那也绝对是逼真到无论谁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给他们这样的空子去钻。 那袁绍与韩馥看似机智、勇敢,但毕竟年轻经历浅,考虑问题终归是不甚周详,或者说就算他们考虑到了也不在意,殊不知多少事情都是败在了细节处。 董卓有幸有李儒这么一个女婿全心全意帮他,而李儒作为一个超群谋士,最擅长之事无疑就是查缺补漏,将别人所没想到或者忽略掉的东西利用起来,所谓妙计良策,说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妙良,因为有些寻常人也能理解甚至想得到,但却做不到谋士这样,你需要他想出什么样的主意,他就能够择取出最优那一个来。 那边太史令听到了韩馥的话,沉吟良久,又看了看手中那份遗诏,摇摇头认真说道:“即便那蹇硕和先帝朝夕共处,对他字迹了然于胸,但传国玉玺印可以伪造这字迹笔法也能够模仿但其中神韵,蹇硕想必也没有办法做到。”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刘宏虽不是什么圣明君主,估计也没有什么王霸之气,但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在高位呆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那种特殊的上位者的气质和威严,不知觉就会自然流露,都说以字观人,这话虽不能够说一定有效,但很多情况下确实如此,尤其是对于皇帝这样的特殊人物来说,他的字不说好看总带着一种特殊气质,便是此道高手没有那样心境也很难模仿。 而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从廊道偏后方正缓缓不行往前,朝着最终主席位的那个目标,已经走到了这边的韩馥和太史令身边。 然而他还没有停,依然在继续往前走,这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袁绍走出来,目光随之渐渐转到了他身上,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想要干什么,而且是靠着董卓这么近,而且还在接近。 这一走,就是一直走到了董卓身前数步远方才停住,而且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礼敬之举,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分明是故意来挑衅的。 而董卓却拦住了身旁想要拦阻的护卫,只把目光看着袁绍。 那角落里,吕布见此也正要提戟上前去逮了此人,免得他生事,却被李儒拉住,耳听李儒说道:“且看看此人想要干什么,今日既是岳父表明心意,更是立威之时,一切行事,便以岳父为准吧。” 吕布顿了顿,看了那边一眼,点头、回转身,重新在原地坐下,然后问道:“那你……猜他会做什么?” 第三十八章、袁绍拔剑 (汗,终于还是掉下来了,虽然早有预料,毕竟前面三位都是老作者老牌子了,没有失望反而感觉轻松,因为不用想着冲榜了哈哈~当然是假的,今日继续三更,这是第一更,希望大家推我一把,最好稳定在第三位,毕竟和第二差距太大。 另:我知道最近这段情节可能有人会不喜欢,但我用心在写,也是个人认为有用的情节,是推动情节发展的情节,就是这一章写出来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那啥,还是来点推荐票什么的吧,总不至于太难看啊!) 袁绍会做什么?大家很快就都知道了。 此时的宴会场上,一派诡异气氛,而袁绍这时候的突然之举,更为这气氛笼罩上了一层新的不确定因素。 现在的一切,就好像是处在了火山爆发的边缘,只要哪怕一点儿小小的异动,就可能引发轰天大乱。 而且下一刻袁绍也证明,他一出现、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当站在董卓数步远外,袁绍没有再前进,实际上现在也没法再前进了,在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就算是董卓不在乎,但是手下那群护卫却不会允许,拼着被他责怪也要拦阻袁绍继续向前。 袁绍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但他下一刻的动作,却让董卓也不得不在乎起来,只见他对着董卓那一边微微侧过身子,然后刚好是佩剑的那一侧对着董卓,腰间佩剑长十七寸有余,剑身雕有镂空花纹,而袁绍一手已经搭载了剑柄一段,手指董卓:“汝有剑,吾亦有剑,看是汝剑锋,还是吾剑利!” 袁绍这一刻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周围众人莫不为其声势、此刻风度所夺,就连吕布看着也有瞬间失神,旋即回过神来便是苦笑,自己还是定力不够,而且这袁本初也端的是会作秀。 何以言其只是作秀?很简单,看袁绍拔剑姿势,欲拔而不拔、似拔而非拔、虚拔而实不拔,甚至连按在剑柄上的手的姿势都有明显的错误,吕布不相信袁绍这样一个世家子弟、同时亦被誉为洛阳年轻才俊的男儿不会击剑,更不信他会不懂击剑之理,这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在虚张声势作戏而已。 而最令吕布最终确定下来这一点的,却还不是袁绍本人,而是袁绍叔父、当朝太傅袁隗,此时竟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虽然表面上也有露出慌张之色,但从他身体的坐姿到脸上哪怕一点细微的动静表情都能够看得出来,前世吕布虽没有系统学过心理学,但“宅男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对这些也算是有所涉猎,以前没有用过那是觉得没必要,而且或许是因为电脑用多了的缘故前世的他还有些近视,连人影都看得模模糊糊,谈何观察谈何据此揣摩对方心理?但这一世吕布的这具身体却为他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不仅本身十分强悍,而且本来那个吕布就素有“飞将”之名自然除了勇武之外也有其神射之名的原因,眼神又怎么会不犀利看的又怎么会不清楚? 所以现在两人的距离虽然不近,吕布却依然能够清晰看到袁隗表情到身体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并据此做出对方并没有紧张的判断。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也证实了他的判断。 受到袁绍这样明目张胆挑衅的董卓,当然忍受不了,但不等他作怒,原本跪坐在桌案前的袁隗突然长身而起,惶惶然绕过了桌案来到了董卓身前劝道:“太尉息怒、太尉息怒,本初年少气血方刚,方才只是无心之言,太尉切莫怪罪……” 董卓停住将要拔剑的手,指着袁绍冷笑道:“竖子也敢言大义,四世三公之家,果然是出得好男儿!” 这话未免有些刻薄恶毒,不管是袁绍还是袁隗都是面色变了,袁绍更大叫道:“国贼败坏朝纲,乱我大汉社稷,更当诛!” 被几次三分挑衅,现在天皇老子也不能够阻止董卓了,董卓这一下是直接拔剑相向,指着袁绍怒声道:“待吾将你斩来,好教你知道何为礼仪尊卑……” 袁隗一把将袁绍拉到了身后,那剑锋自然指向了他的喉咙,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对董卓恳切求道:“太尉大人物也,大人大量,如何能与这劣子一般见识?回去袁某定当对其好好管教,只请太尉此时饶他一命。” 董卓本已怒极,可他是个好大喜功、且喜怒无常极易变化的人,听到了袁隗这话,看着袁隗那副求饶的卑微模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收起了剑哈哈大笑道:“四世三公,果真是好大的门第,不过尽出一些獐目鼠辈尔!”心里面,却是杀心尽收。 这一幕,看得连吕布都觉得好生奇怪,没想到这董卓说不杀就不杀,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还是李儒在旁为他解答:“此乃儒与岳父早已经议定好的,这袁本初在做戏,岂知岳父依计行事也是在做戏。此次所为威慑,非等一定要杀人才能威慑,这些大臣若一但被逼急,说不得铤而走险。” 吕布自然能够明白一些,不只如此,而且这袁绍若死,会造成董卓与那洛阳世家矛盾更加尖锐,虽说世家大多以利益为重,然则一个能够斩杀世家之人显然会受到他们排斥,到时候董卓想要在洛阳立足又会增加难度,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 董卓看似容易动怒、很冲动很鲁莽,但实际上能够达到今天这个位子,城府又怎么会浅了,更不可能仅仅是依靠着李儒的谋划,毕竟许多时候许多场面还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的。 吕布这算是对董卓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更不敢小看。 而那边,袁隗闻听董卓的话也不动怒,反而拜谢过董卓,回身又要去拉袁绍,哪知道那袁绍却一甩衣袖,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愤然道:“绍不屑与你等毫无胆气的畏缩之辈为伍?”话落连看董卓一眼都欠奉,直接掉头转身,扬长而去。 袁隗不禁有些尴尬,在董卓满含讥讽和看好戏的目光中败退下去。 那边李儒却在这时对吕布低声说道:“那袁本初似有不对头,奉先当遣人去监视其行踪。若一旦有所异动,则杀无赦。” “布也正有此意。”吕布心中一凛,知道袁绍还是惹怒了董卓,已经让他起了杀意,只是碍于与李儒的计划,才暂时忍住,而李儒自然能够体会董卓的心意,所以才有此一言,不过其实不必李儒交代吕布也知道这袁绍不能够轻易放过,早就已经唤过一名亲兵向其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亲兵领命下去,李儒在他身边倒也听得清楚,这时就不由笑道:“奉先好细腻的心思。” 你才是算无遗策!吕布心中暗道,嘴上却谦虚道:“文优过奖了。” 李儒笑笑不再多言,此时再去看宴上那些文武大臣个个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好好一场宴会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此时确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位真真是异常尴尬。 第三十九章、吕布舞戟 上 (第二更~郁闷没上去差距反而拉开了,下周可能还要裸奔——杯具!但是承诺今日三更,就会做到,不管最终能不能够上去……这回是真的不争榜了,更新比不过人家名气,什么都没用了汗~) 董卓犹自在气恼,气恼的自然是那突然离去的袁绍。 此时再去看宴会上怪异气氛,心中就更觉不舒服,即便和李儒说的时候对这一切应该是早有预料,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会有这种心情也是难免的。 不过他毕竟也非是凡人,只是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心情,然后看着在座诸位,沉声道:“事到如今,不知大家还有何疑问?” 众人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袁绍突然离去开始,就是那刚才跳出来信誓旦旦指责董卓的韩馥也早退到了一边去,而那太史令则早被董卓命人带下去,那边卢植和孔融似乎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但最终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事不可违。 为什么不可违?先帝遗诏虽然是一个点,更重要的还是董卓今日早有准备,而且他势力颇大现在更几乎是压着朝臣们,没有谁能够对他造成威胁反而平添踏脚石。 卢植和孔融虽然忠于汉室,但脑袋不是呆瓜,刚才站出来也只是敢为人先,但若开始觉得这一切反而没有意义了,那么自己二人自然也无需再出去找死了。 于是现场就陷入了诡异到了极点的沉寂之中,以至于董卓这话一了,大家面面相觑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董卓嘴角微咧,含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但他并没有借题发挥就此多说,而是突然道:“今日宴会,大家本应畅快饮酒,而今被一竖子小儿打乱,扰了大家的兴致,继而如此,卓有意安排为大家饮酒助兴,不知可否?” 大家自然无有不允,就是不允的也只能够在心里面说说,毕竟谁知道这一回董卓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而董卓也果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他冲着某个方向喊了一声,而后那个地方便见到一个身影出现——是吕布。 董卓叫的是吕布的名字,这有些突然有些出乎吕布意料,就连李儒也似乎有些始料未及,刚开始满脸错愕之色,但只是一会儿似乎就想通了其中关键,然后便是一副笑着看好戏的姿态。 吕布暗自腹诽,但还是站了起来,心里面却在盘算着董卓这样的意思。 他喊自己出去肯定是不怀好意——当然是针对宴会上这些大臣,而若说起来现在还能够让董卓不爽的还是之前已经离去的袁绍,那么现在能够拿来出气的,自然就是和他有关系的太傅袁隗。 当然董卓心中所想肯定还不止于此,但对于卢植、孔融这二人吕布既无仇也无恨,反而有着某些崇敬之意,所以肯定不会把对象对准这两人,至于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也总不能够就随便乱来。 吕布一边苦恼想着,身影却已经从那角落处走出来,来到了光天化日之下,置身于被董卓话语逐渐吸引过来的众人目光中,然后走到了董卓面前那条廊道上,渐渐向着宴会场中心走去。 “此乃吾义子,吕布吕奉先,一手方天画戟,可谓是出神入化!”董卓这样介绍,众人便都看向了此时走到了场中央的吕布。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吕布,无疑显得极其英武不凡,头戴紫金冠,身披亮银扭狮子铠甲,脚蹬金靴,双目如电、龙行虎步,可谓威风凛凛。 而后到了场中央时,吕布回头便看到原来那边李儒正隔着人流向着他这边遥遥使了个眼色,点点头示意明白,心里面却总算是有点儿靠谱了,知道今日自己虽然不是关键,但是在这时候压轴出场,自然有董卓想要的效果,自己刚才也有所猜测,但终究不如此时李儒为自己点明来得安心。 所谓酒酣面热,气氛微沉不过是为他出来舞戟的借口,这年头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够没有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而现在有了借口,他出来顺理成章,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也是心中有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总不会陌生的。 吕布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 这时候,自然有人递来了方天画戟,众人不知道就这么一杆兵器重达七十多斤,但光光是看着那式样,还有那彩绘的猛虎图案,无形中也会给人一种紧迫的压力感。 吕布自然不会顾虑别人想什么,接过了方天画戟,沉铁一入手,便感觉一股透心的冰冷,每一次新的接触,都好像会产生一层更深的玄妙的亲切,而吕布一边抚摸感受着方天画戟的刺激皮肤的冰凉,一边说道:“此乃画杆方天戟,长一丈二,重达七十余斤……”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汉末文人并非像后来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有不少人年轻顽劣时都有过任侠梦想、仗剑行天下,对于这武器以及其有关常识自然颇有几分了解,更何况自汉武开始,儒家独尊,于御射之道也多有涉猎。 所谓武器一般而言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也有“长兵”、“短兵”和近战、远攻之分,如枪、长戟和长矛等便是近战长兵器,弓箭是远程军械,而剑则多是近战短兵,毕竟即便是长剑,也远远未到如枪等一般的长度。 剑以锋利著称,素有“三尺青锋”之称,但在战争中,剑往往不能够发挥其作用,想想看当周围人都是用枪、矛,而只有你用剑,同时出手的时候,他们武器早就已经刺到了你,而你手中的剑离对方还有数尺距离,而这数尺之距遥遥却似乎永不可及,这种情况自然不是人愿意见到的,因此后来剑的作用渐渐转化,由战斗多转为装饰、花哨坐拥,如少年公子的佩剑,如方才那袁绍的佩剑,甚至一些将军的佩剑,更多是追求好看,当然也时常可见在决斗中使用剑。 而吕布这方天画戟无疑就属于近战长兵器,长一丈二,然而这还不是众臣惊讶的真正原因,大家真正关注的是它的重量。 七十余斤,听起来不重,但要以此作为自己的武器,在座的没人敢说自己做得到,因为那需要极大的力气以及极强的耐力,他们虽然不是软弱无力的书生,但要不然就是长久居于庙堂之上忽略了身体锻炼,要不然就是沉溺于酒色之中,不思锻炼,所以七十余斤的武器,是足以压在他们心中大山一般的存在。 吕布却不管他们怎么想,也没想过就自己武器一个重量,居然会引起这么多骚动和想法,他摆开阵势,在场中准备开始他的首次“表演”…… 第四十章、吕布舞戟 下 (三更完毕,明天再见,今日先告退啦!~我会努力把这本书写好,感觉过去平淡了,接下来会加快进度紧凑节奏,谢谢大家支持,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方天画戟顶端,是一个井字形,带着双刃,锋寒异常,本就不是好使用的兵器,七十多斤的方天画戟翻舞起来,更不容易。 然而吕布心里面很平静,因为他很有底气,如果换在了刚重生那会儿,他或许会有些不知所措,但现在他本身已经恢复到了七八成实力,再加上脑子里本来就充满了曾经的招式印象,现在的“表演”就算只是单纯的按照记忆的样子翻版出来,也完全足够了。 唯一比较不好的地方在于,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是全场中心,可也同样是在长廊道上,自然而然那宽窄并不适合太过于大开大合的活动,毕竟两边可都是朝中文武大臣,总不能叫他来舞戟最后却变成来吓人甚至伤人的。 不过吕布也有那个自信,自己能够掌控得好。 就见那沉重的方天画戟,在众人惊异感叹的目光中,在吕布的手中却被随意舞动,带着几分异样的美感,空气中隐隐传来哧哧嗤的破空声音,而方天画戟每一次甩舞,都会带出一大片的戟影,更象是在空气中开出了一片片缤纷的花朵;同时,众人更加惊讶的发现,这吕布看似身体前后左右四方摇摆,身影在视线中也是飘忽不定,身姿更好像是在舞蹈一般,然而他的身体却始终没有超出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这个特定的范围,就是以他所处位置延伸前后一大片的距离,然而在两边的大臣自始至终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自然这个过程中吕布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转身、换手,然而即便是这样看似简单的动作,被他各种花样连串起来却也丝毫不显得单调,反而很好看。 这当然是来自于吕布对自己手中武器的掌控,对自己招式的掌控,这份掌控力令人惊叹,这份实力更令人惊惧,不过更多人眼中看到的,还是觉得美妙。 不过花样和好看从来不是吕布的目的,也不是这些招式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所以峥嵘很快毫不客气展现出来,吕布身体再是一扭,突然毫无预兆双手一错,方天画戟便已经从原本的右手换到了左手,戟尖便在左手一端,众人正不明所以,却也有人发现此时在他左侧的,正是之前直接顶撞了董卓的韩馥。 韩馥正坐在桌案前、坐榻上,品着美酒,饶有兴味看着吕布这戟舞,他家世不差,为人更喜欢附庸风雅,所谓剑舞、戟舞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雅人手段,就算在其中看到某些杀气外露,也并不以为意,更何况方才袁绍那般都没有让董卓怎么样,也让他放下了防备的心思,却没有想到此时情势突变,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局面的时候,眼前便已经被一个黑影所代替了——正是方天画戟。 吕布对着韩馥确实有不满,这不满倒不是因为他刚才站出来反驳董卓,只是对这个人觉得有些不齿,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很简单,讨厌一个人也很简单,因为讨厌而做出一些事情来就更是简单不过了,所以吕布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那方天画戟竟是直接就被吕布左手一甩,就这样一掷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若有似无的长形痕迹,射向了吕布左侧,眼看下一刻就要刺中对面的韩馥。 本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不远,韩馥又正好就在吕布左边,而吕布换手之后立刻甩手出去,这速度根本让人无从反应。 这吕布竟然敢当场杀人! 迅速反应过来的几个大臣看着都是心里发寒,更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董卓的意思,看起来大度实际上不过是让人多活一会儿,而偏偏现在就算有人知道也不好多说,就算说出来也没法阻止,人家要说一个学艺不精一时失手,又能够说什么? 不过大家注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惊讶,因为方天画戟并没有直接刺上韩馥,那戟尖锋锐的寒芒都已经在韩馥眼皮子底下闪烁,却迟迟没有再进半分,当事人的韩馥更是惊骇又无比侥幸的发现,那方天画戟的戟尖其中一边刃锋都已经割到了自己脖子处的皮肤表层,或许还生了红印子,但就是这个时候硬生生停住,没有他意料之中的痛感,反而觉得有些怪异的瘙痒,但他又不敢笑、又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还保持着那样的紧促和安静,好似生怕惊动到对方换来对方的猛烈反应。 没有人发现吕布刚才其实在方天画戟“飞”出去的同时,他也没有停下脚步,而且刚刚转过来的身体竟然迅速侧向了这一边,右手则已经迅速伸向了方天画戟柄端,在方天画戟就要刺入韩馥咽喉的关键时刻直接一把拉住了戟柄,然后顿住,就好象时空在这一刻也停住了。 如果说刚开始大家对于吕布对方天画戟的控制力报以赞叹,那么现在经历这么一次有惊无险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这厉害程度简直超出了他们意料之外。 而吕布看着韩馥瞪大了眼睛好似斗鸡眼一般眼珠都集中到中间看着那方天画戟稳稳的戟尖脸上冷笑不止,更有着几分快意,而这还不是结束,接下来他将方天画戟收回去,倒退、再倒退,身体在原地一转,不知不觉又偏到了另一个方向去,柄端却直接向着在他右侧往上的袁隗直射而去。 “袁公当心!”袁隗正在安静品酒,却没有看吕布的表演,自然有人警醒他,而他也是反应迅速,甚至还没有转头来看,身体就已经是本能一般往右边一躲过去。 但吕布比他反应更快,也更加迅速,方天画戟在原本轨道上却再次一拐,变道之后早就已经封住了他的退路。 然后袁隗便看到眼前出现一个黑点,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更夹带着一股犀利的气势,骇了一跳,根本没有办法还在这个时刻保持着风度和稳定。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只是看那死亡的威胁到底有多深刻。 此刻的袁隗就感觉,死神收割生命的弯刀就仿佛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随地可以叫自己丧命。 他不敢动弹甚至差点不敢呼吸,瞪大一双眼睛眼睁睁看着那画戟出现在自己眼中,然后越放越大,那随着呼啸而来的势头,更宛若化作了实体,比戟尖更显划过自己的脸颊,撩起散乱的鬓发。 紧急时刻袁隗突然叫喊一声:“太尉救我……卢公救我!” “奉先还不快住手!”耳边传来主席位上董卓的叫喊,但声音中却听不出多少焦急,反而更有几分快意。 另一边,卢植早在袁隗喊出声之前,其实就已经出手,而这时候那卢植持剑也已经赶到,卢植的佩剑显然是真有实料,是拿来杀伐之用,剑尖带着淋漓气势直奔吕布而去,却是想要围魏救赵,以攻击吕布本人迫使他放弃方天画戟的进攻。 吕布冷笑,表示不屑,而他也确实有资本不屑,方天画戟就如同螺旋钻一般在他手中莫名旋转起来,自己身体却又是一转,整个身体如同一个盾牌一样直接弹出去,竟是直接撞上了卢植,而卢植直接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 不过他终究是沙场上走下来的,面对这样的情势也没有着急,而是速退,然而这一速退,对于吕布自然无法产生威胁,但吕布刺向袁逢的方天画戟却没有因此而有半丝停顿,只是在袁隗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的方天画戟柄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因为紧张下意识死死按在桌案上的左手上传来的剧烈椎骨的痛感,便让他忍不住凄厉大叫起来:“啊……” 第四十一章、散 (感谢书友“〕「幻想乡」”的打赏,不满足地求更多支持~今晚宿舍有人请客要喝酒,这章写的匆忙来不及可能有错别处,以后有时间再修改,勿怪!) 袁隗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在宴会众人的耳畔,这时不管是刚才就有关注地,还是被这一声吸引过来然后终于看清楚那情景地,莫不感到自己掌心也是一阵阵的发凉。 只见袁隗原本按在桌案上的那只手,此刻却是被捅了个透心凉,而且还是用钝的方天画戟的柄端砸下去刺穿得一个窟窿。 鲜血在那一瞬间喷出来,便染红了袁隗大半张惊恐和痛苦交替的脸,也有一些被飞溅到了方天画戟的柄上。 而亲手造就、亲眼所见这一幕的吕布,却浑似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偏偏在此时,他将那重重砸在了袁隗面前那张桌案上的方天画戟提起来,柄端自然也离开了桌面,更离开了那个露出一个鲜血窟窿的手,而这一下毫无疑问,不啻于在袁隗痛苦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让他又是忍不住一声凄厉惨叫,手被直接带起数寸,而那入肉入骨的一击,所造成的窟窿更被这般扩大了一些。 众人只觉,自己手背好似也被传了个透心凉,那感觉直刺入心扉,异常深刻如同亲身所受。 而吕布直直站在场中央,那凛然身姿,令人炫目,却更觉惊惧有加。 这个时候就连主席位上看着这一幕的董卓都瞪大了双眼,然后哈哈大笑,笑的甚是畅快就仿佛刚才动手的是他自己,“大家见笑了,奉先学艺不精,方有此失误,倒是误伤太傅,奉先终归有错,此乃卓之提议,卓亦有错,便在此自罚三碗以作歉意。”说着真的干了三碗酒,然后还大叫一声:“痛快!” 这一番表态,将吕布的责任推个一干二净,其对袁隗之心冷更令在座浑身寒意。 当然董卓也知道限度,所以还是很快安排人将袁隗送下去,一边作态去请御医,和袁隗一道送回袁府去,然则便是那神医扁鹊,难道还能够有活死人白骨之术?显然不能,袁隗手直接被戳出一个窟窿来,这是根本人力无法挽救的,这一只手算是报废了,甚至往严重了说,或许还会影响到整个人,贵为当朝太傅,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而不过是因为刚才得罪了董卓一次,甚至准确说是他的族人袁绍得罪了董卓。 坐下那些朝臣们那个不是在俗世中地位尊荣,看到同僚受到这般羞辱偏偏还得要忍耐,然则袁隗前车之鉴,就是卢植和孔融都不禁闭上了双眼,以示默哀。 至此,这一场宴会再无趣味可言,甚至令人作呕,众人别说饮酒作乐,就是在这里多坐一刻,都觉得恶心受不了,平常高举庙堂之上,这种血腥场面有些人甚至毕生未见过,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说不得今夜回去还要做噩梦。 而那边韩馥惊惧同时更感侥幸,而如果说刚才望着吕布背影还带着对他刚才威吓自己的愤恨,现在是连恨意都提不起来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连当朝太傅他都敢动手,而其董卓也根本没有责罚他,说他几句不过不痛不痒,但谁又能够说他什么? 接下去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和安静,本是为了为大家饮酒助兴的,反而最终完全败坏了大家的兴致,吕布倒也自觉,在董卓连番“痛斥”下唯唯诺诺退了下去,但他方才逞凶那一幕,注定要一直留在在座诸人心头、脑海久久不散。 这样的宴会到最后,自然也只能够不欢而散,当董卓宣布结束的那一刻,那些文武大臣就如同一个个枯坐了几年一般急不可待纷纷告辞离开,仿佛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是浑身难受得紧。 董卓自然不可能挽留,把他们带过来,本来就只是为了震慑一番,当然也是要向他们正式摊牌,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过最后吕布做出的那一个行动,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因此被吓到,但也确实是出乎意料之中。 而吕布之所为,所造成的效果,却是连李儒也感到满意的。 单纯的震慑显然无用,还是这样直接的视觉冲击、血淋淋的威胁比较奏效,就是卢植和孔融在那之下也瞬间失声,倒不是真的说他们就一定怕了,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无法接受也是一定的。 而让吕布比较郁闷的是,本来算对自己有些好印象的蔡邕,因为今天这件事情,恐怕对自己又回到了原本的恶形象上,看他离开时特意看向这边眼神的变化就知道了,不过这也是必然也很无奈,人世间有所得必有所失,而自己行事不能够再瞻前顾后,该狠时就决不能够心软手下留情,至于董卓有他们的顾虑,自己却没有,不然今天也不会做的那么舒畅那么果决。 当然苦果也要自己来承受,吕布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最后他是与李儒并肩而走行出这里,一边走着他一边说道:“文优,某觉得今夜洛阳怕不平静,尤其是那袁本初,离去的蹊跷,今夜或许……” 李儒看了吕布一眼,眼中带着赞赏和赞同,这其中或许有一些,也是对吕布今日最后在宴会场上的表现,然后他沉吟道:“儒也正在想这件事情……这袁隗与袁绍今日此番做戏,未免太过明显,却也好像不怕被咱们看出来,不知道究竟是有着什么图谋。” 吕布皱眉,却是想到了历史上袁绍好像就是因为这一次宴会得罪了董卓之后便赶紧离开了洛阳城,而跑到了冀州去,韩馥也是一样,而现在自己虽然重生在这里,但终究还没有开始发挥自己蝴蝶的作用,过去一切也是让人觉得何曾相似,莫不是就连这个事情在这里也要重演了? 想着吕布也觉得虽然猜测却也不该掉以轻心,便对李儒道:“文优以为,会不会这袁本初想要趁机离开洛阳城?” 李儒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但随即提出了疑问:“若如此,岂不是更加低调隐蔽更好,反而如此高调吸引咱们注意力,如此想要离开难度更会增加,没这样的道理啊。”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吕布也不禁有些苦恼,李儒却又说道:“不过奉先所言不可不防,咱们马上去那袁府盯着看看再说……” 吕布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带上了一队护卫,李儒又叫过将军府门子在其耳边吩咐几句,大概也是嘱咐托其转告董卓的一些话,然后便冲吕布喊了一声“走”,一行数骑便这样纵马而去。 洛阳的夜透着安详,但不知为什么吕布心里面却隐有不祥,连带着驱动胯下马也赶得焦急,可惜不是赤兔马再怎么赶也就那样的速度。 突然,吕布勒马停住,愕然抬头失声叫道:“那是什么?” 一队人马都停下来,而李儒也抬起头来跟着看过去,这一看脸色就是一变,“不好,是袁府……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洛阳天,那热能即便是距离如此之远,都仿佛能够深切感受得到。 吕布却没有在意李儒所说,眼神一冷,狠狠一夹马腹,胯下马哼鸣一声,这回却仿佛知道他心意一般几乎没有过渡直接以最快速度飞一般绝尘而去。 李儒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吩咐背后众人跟着,拍马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四十二章、袁 (那啥,愚人节快乐——今天一百更——呃,玩笑开太大太明显了哈哈~昨晚喝的不少,现在头脑还昏昏沉沉的,这一章先写了发上来再说吧,话说今天下午要回家,笔记本不会带了,家里台式电脑用不惯,所以更新不会太给力,回学校来再说吧,反正也就明后两天吧,大家见谅!~) 袁府,四世三公之家自有其底蕴,这底蕴不是体现在其规模有多么的宏大、装饰有多么的豪华,实际上对于这些世家来说,那些门面功夫虽然也会有,却从来不是关注的重点,世家最要紧的地方,还是他们一代代传承下去如无意外将永不断绝的家学渊源。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之人那么多,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家族,但为什么世家却只有那么一些,自然是有其特殊之处,不是什么大家族势力都可以称之为世家的,这家学渊源、或者说类似于族训一般一直流传下来的专属于本家的东西,才是关键。 而袁家能够连续四代有人做到三公之位——实际上如果包括后来的袁绍的话应该算是“五代”,自然有其特别的家学渊源。 当然很多东西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所以即便是在这种大家族里面,出现与之相悖的后人也是正常,不过所幸这一代有了袁绍这一个出类拔萃,也算不枉了。 今夜的洛阳不知为什么入睡得特别早,也似乎睡得特别沉,而袁府此时亦是如此。 整个府邸被笼罩在了一片安静沉凝的气氛里,这份静与周围又有所不同,好像多了些刻意和做作,就好像是被人下了手脚一般。 而此时在袁府的大堂内,却并不静,这不静来自于那已经慌乱了心情的徘徊脚步,这里灯火通明,而一个灯下的影子却在不断缩短又变长、变长又缩短,只因为本人在这过程中就在那灯前不断来回晃荡,影子便也跟着变化。 这人八尺身高,身材健壮模样俊俏,腰间一佩剑,镶有银鱼宝石,分外光彩夺目,然而这人脸上带着的表情却夹杂着愤恨、不甘、犹豫与担忧紧张等多重复杂的神色。 这偌大的大堂里,自然不止他一个人,就在前方一处炕席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老人,或者本不算老,只是显出老态更加明显、如同行将就木。 “本初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再走也于事无补啊!”老人这样对年轻者说着,视线却望着自己眼前的地上,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东西,而实际上那上面也确实有,一条黑点、看得仔细些就是一队蚂蚁,排着整齐的队伍,虽然“人数”众多、步伐也十分急快却丝毫不乱。 年轻人正是袁绍,听到老人所言,他一下子顿住脚步,然后回头看着老人道:“叔父,若我当时在畔,隗伯他何至于此?” 听着袁绍话语间的自责,前司空袁逢眉目一挑,哂然一笑道:“就是你在那儿,你能够挡得住那吕奉先?卢子干昔年曾为北中郎将,奉命北伐讨伐黄巾,其虽为文士,但手底击剑功夫不见得比你差,却也被他轻易挡开,你若在场,也不过坐于末尾,连卢子干就靠近大兄身旁都援救不及,你能够做什么?” 袁绍想辩解什么,但终究对方所说有理有据都是事实,只是眼角那抹恨色更浓,“董贼、吕贼,我袁绍与他们势不两立!” 袁逢摆摆手,“时间到了,你也该上路了,叔父送送你……” “叔父,绍欲等隗伯消息……” 袁逢却已经站起来甩甩衣袖,哼道:“他若知你是如此优柔寡断、事临不决之人,想必会很失望。” 袁绍一滞,视线望了望内堂方向,良久叹口气,颓然道:“叔父教训的是,绍这就去打点行装!” “蠢货!”哪知袁逢又是一声怒斥,“时间紧迫,这等时刻,有什么行装比得过你逃过性命鱼龙入海来得重要?” 袁绍被百般教训,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一向对伯叔两位长辈崇敬有加,而且今日也是他一时间被各种情绪充斥心胸头脑也有些乱麻,才如此理不清轻重礼节,这时候被叔父袁逢一下点醒,郑重拜了一礼,然后转身抬脚就要走出大堂,往外走去。 袁逢则是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语,穿过蜿蜒迤逦的廊道,一直到了袁府后门处。 这里现在是一片宁静,有着夜的祥和与特别的诡异阴森,周围没有半个人影,而袁绍在门边停下来,回首望着袁逢。 “这是绍的佩剑……”袁绍说着,将那柄剑递到了袁逢的手中,“叔父,今日绍在那董贼宴会上便是佩戴此剑出席,只需将此剑放在那伪装的尸体边,相信无人能够察觉异常!” “本初,出洛阳、回渤海,以冀州为基,然后务必蛰伏,等到时机一到就反攻洛阳,还我清明之日!”袁逢对袁绍的看重毫无疑问,甚至超过了对他的亲子袁术,这其中固然有袁绍本身能力出众,要胜于袁术,但自然也有一些私密的其他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这一次帮助袁绍出逃,他是以巨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赔上了大半个袁府。 当然虽然不看好袁术,但毕竟是自己亲子,也会关心和担忧,只是袁术早在袁绍之前就已经见机离开,这虽然曾经一度让袁逢不满,但趋利避害本是本能,甚至也算一件本事,现在想来反而有些赞赏。 可惜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没有办法再见他最后一面了!袁逢脑海晃过这样的念头,旋即便坚定念头,这种时候可不能够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袁绍对袁逢的嘱咐自然都是点头回应,此时剑袁逢脸色变化,多少猜到了应该是因为袁术的关系,他并非无情之人,想到叔父对自己以及袁家所做,可他自己的结局,却实在很难说,心中也不免有些发酸。 行大事者,自不该扭扭捏捏,袁绍也只是片刻收拾心情,看着袁逢沉声道:“叔父,来日绍若能得还洛阳,必定重修祖祠、大振袁家门楣,定不叫列祖列宗失望!”说着,他竟然就这么跪在地上,然后朝着袁逢、又朝着袁府叩了几个头,才在袁逢搀扶下起身。 对袁绍如此表现,袁逢报以欣慰点头,实际上如今董卓势大,虽然天下崩坏不是一天两天,这董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谁也不能够保证何时就是一个好时机,袁逢也并不会奢望一蹴而就,只要保得袁氏血脉、袁家重振希望,哪怕再花几代才得以重焕荣光,也是值得的。 袁逢又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本初,时日不早,快些上路……” “叔父保重……”一匹马就被置于这庭院后门外大树下,袁绍拉着缰绳牵过骏马,然后跨上马背,回首向袁逢一拱手。 “本初亦保重!”袁逢说完这句话,一抽袁绍胯下马马臀,那马吃痛之下一甩臀,险些撞上他,然后便纵越离去,眼见得那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袁逢便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前的袁府,这个曾经在洛阳荣极一时的府宅,这个曾经在大**光一时的家族所在,而今却…… “曾经大汉威四海,宇内共推主一人,泱泱邦朝,而今安在,而今安在?” 说完这句话,袁逢惨然一笑,笑中又带着意外地欣慰和解脱,然后迈步走进了袁府大门,跨入进去,大门缓缓合上—— 昭宁元年九月,一把火,烧了洛阳城内四世三公袁氏老宅,一场火,红了洛阳城东南、半边天…… 第四十三章、太后 (厚道人啊,刚起来就赶紧写了发上来,悲催的是新书榜上前面三个都有推荐,就偶裸奔,后面还跟着河马大婶,就是写《调教太平洋》的那个,晕!不过还是请大家给力支持——话说还是家里睡得舒服啊,呵呵~) 洛阳皇宫,**之首长乐宫,乃是当今天子之母何太后所处。 静谧幽森的环境,透着些许清冷,显出难掩的寂寞之色,带着一种深闺怕盼无人识的寥寥。 何太后自刘辩登基之后,便在这深宫中深居简出,她本是出身下贱的屠户家女儿,却没想到有朝一日麻雀也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和刘宏这个皇帝其实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倒也没真的感到什么悲伤,只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儿子刘辩身上。 可以说,在刘辩身上倾注了何太后全部的心血和希望,直到如今刘辩终于顺利登基,而且勉强也算获得了朝堂之上众大臣们的认可,她自觉自己也再没有什么多的牵挂,便整日清修其道,实际上过起了道姑般的生活。 只是她想不问世事,世事却不能够忘了这个在大汉仍然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女人,今日的长乐宫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何太后本有两个哥哥,一为前大将军何进,在十常侍作乱中被叛军杀死,二哥就是这一次特意来宫里求见她的二哥何苗。 三兄妹一母同胞,感情自然也不同,不过对这二哥,何太后向来鄙夷多过敬重,盖因何苗一向不务正业,原本一点发达就鱼肉乡里,后来成了皇亲国戚之后在洛阳城里也是堪称一霸,偏偏靠着自己的关系还有兄长大将军何进的周旋不知怎么就担了车骑将军之责,一跃而仅在三公之下,可谓位极人臣。 后来在十常侍之乱中,何苗因为被何进原部下怀疑与十常侍勾结陷害了何进,因而反被刺杀侥幸逃脱得一命,但也受了不轻的伤,留下了些许后遗症,前一阵子就一直在暗中修养,对外自然宣称已死,其实是怕再遇上刺杀,他那点胆量和身量可承受不住。 不过这一次何苗进宫来,自然是有要事与何太后相商,而当通秉之后见到何太后,何苗开门见山就点明了自己的来意,而后又说了一大通,全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之类的,当然这些话里面脱离不开一个话题一个人物,那就是董卓,以及董卓近来妄行废立之事。 何太后久居深宫中没有接触外面,外臣们没听宣也不敢进来所以宫廷内外交流不畅甚至闭塞才会导致何太后此前对自己一无所知,可是现在就算知道了,但因为是何苗所说,她也不得不表示了自己的适度怀疑——“当真如此?” “正是如此,臣又岂敢欺瞒皇后?这董卓在皇后面前倒是乖巧听话,可在朝堂之上,皇后是没有看到他那副嘴脸。剑履上殿、霸道不恭,根本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啊。”何苗生怕何太后不信,言语间带着从来未有的诚恳。 何太后微皱俏眉,却有些不敢相信:“二哥休要胡言,这董卓乃是本宫唤来救驾地,前日过问,也言道会支持辩儿,况且辩儿已经登大宝,他为臣子,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何苗见妹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顿时急了,干脆连皇后也不称呼了,直呼道:“妹妹,董卓这个匹夫那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怎么还能够信他啊?莫要被其蒙骗,反为其所累啊!” 何太后倒也犹豫了,虽然知道自家这个二哥不成器,但终究是自家人,还是比较可信的,只是对于董卓,那个一向对自己表现得十分恭敬地大汉,自己也很有好感,难道他之前真的只是做给自己看的? 何苗眼见何太后脸露犹豫,知道她开始相信自己了,只是女人性情,难成大器,在这种大事情上也变得犹豫不决,他决定干脆再下一剂猛药:“妹妹可知,这董卓私下是个何等人物?他好大喜功,多疑不决,这也就罢了,他还贪杯好色,我问过那几个宫婢,都说曾见他面见妹妹时暗中趁妹妹不注意都不自觉流露出淫邪之色,妹妹如今正大好年纪,难道不怕自己羊入虎口么?” “哼,这又无处查证,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些话来蒙骗于我?”何太后突然冷笑,对自家二哥说出这种话来颇为失望。 何苗见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却突然恼了,恨恨道:“妹妹你莫要忘了,二哥再怎么不成器终究是你二哥,咱们是一家人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反倒是那董卓,一介外人,妹妹何故对他如此信任?” 这一句话终究是击中了何太后的软肋,让她再不是怀疑何苗,而是一下子对董卓有了疑虑。 无疑,何太后是一个看重家族的人,尽管是自家大哥在她还小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将她送进这宫里面来,整日面对着刘宏那昏聩帝君,还有毫无希望的**生活,直到刘辩出生,也是她真正改变的开始。 女人为了一些事情很多时候可以比男人更狠、更不择手段,但同时对于家里的照顾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所不能够比的,就象是吕后当权时大封吕氏族人、窦太后主政时也大肆扶植娘家人一样,何太后的娘家人,本来应该算是最“成器”的大哥何进却在刘辩登基之前就已经死了,剩下唯一的二哥何苗却又不成器,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事正业,何太后对他失望也就由得他去,对于娘家人也渐渐少了心思,但不代表着对待娘家人就和其他人一样了,终究还是会有些特殊的,而且正如何苗所说,对于自己兄弟说的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对她而言可信度自然要比外人高得多。 于是这回何太后不只是疑惑,而是一定要探究个明白了,虽然这些日子修身养性,但何太后性子里带着一些刁辣的味道,行事也是颇为风风火火,这一刻心里还想着事情,下一刻就站起来一边说着“我去见董卓当面问问他”一边就往宫外走去。 何苗赶紧跟上,还想要再劝,却看到刚走到宫门口的何太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何太后就站在廊道口,何苗就站在她身后,她看着外面的天空,远处一片火焰通红映照入了她的眼睛,她问何苗道:“二哥可知那是何处?” 何苗循着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脸色大变,颤声道:“那儿是……是袁府……” 何太后一怔,“袁府,那不就是太傅的府邸……”跟着也是脸色一变,原本绞在一起的双手十指交错乱弹,显示心中乱到了极点。 何苗跟着颤声道:“是董贼,一定是那董贼对袁府下手了。”他转向了何太后,满脸的失措与纸色,“皇后……妹妹,咱们必须赶紧了,必须要赶紧将这奸贼除去了。否则现在是四世三公,下一步就到咱们皇亲国戚了啊!” 何太后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想得比他还远,可不及她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国舅说的奸贼,不知道是在说谁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何苗便浑身一颤,就好像是动物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敌一般,喉咙也好像卡住了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更是瞬间满头冷汗淋漓,那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何太后一双俏眉,紧紧蹙在了一起…… 这一个夜晚的洛阳城,在一片人心惶惶中度过,除了那袁府大火,还有不少趁机逃跑的,有些被抓自然也有些通过各种途径成功逃出去的。 洛阳城,此时对他们来说更象是一个巨大的监牢,然后下一刻甚至可能还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墓,此时不逃又更待何时? 对此董卓的态度是除恶务尽,抓到一个杀一个,既然逃了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至于为什么要杀他们,他连借口都懒得想了,直接就是意图谋反,反正如今他掌握着话语权,即便是被那些文人大臣诟病又怎么样?随便一封圣旨出去,他们也是不敢不听的。 而也是这一夜,代表着曾经“友好互助”的董卓和何太后正式撕破脸皮,而董卓的狼子野心也终于开始,完全毫无保留地崭露峥嵘…… 第四十四章、废立 (晕死,家里的台式果断用不惯啊,而且回到家没想到比在学校更忙,又要帮家里看店,又要抽空看书,无语了都,所以就这一更了,不过明天就回学校了,希望有机会复更,汗……还是要求支持啊!点击票票你在哪里?) 大汉昭宁元年九月十三,这一日清晨的洛阳,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大雾中,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蒙蔽了一样。 普通老百姓们似乎对此无所感觉,只是觉得秋天到了,天气变得更加凉爽,而甚或对有些人来说,这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只是收获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值得人欣喜的事情了,这难免让人心感不安的天气反而不算什么了;不过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雾起得不是时候,却又好似正是时候。 昨夜间发生的一切,许多人都是直到今天早上才听说,然而即便如此也是会让人感到心底发凉,原本汉灵帝刘宏在的时候,宠信宦官、提拔外戚,对于清流来说那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即便他们曾经推国舅爷何进为首来谋诛十常侍,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到后来十常侍被诛灭,外戚也因为大将军何进之势式微,而本以为已经有了希望的朝廷清流们,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那一般的美好,去了十常侍、走了何进,却又来了一个董卓。 董卓是谁?要问现在洛阳里巷间,或许那些寻常百姓还有人不知道,许多时候就算生活之处看起来距离并不遥远,但彼此却都好像两个世界的人,天下到底是谁统治、洛阳到底由谁掌管,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要问洛阳的士人、官员或者还有将士,但凡身在其中同时又不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之人,都能够知晓这个名字,以及隐约通透一些其所具有的威势和影响。 而昨夜,不过是将这一切更加放大了,一夜之间,洛阳城里有多少人人头落地,有多少人趁乱出逃又有多少人被牵连囚禁,有多少人的命运在一夜间被改变,谁也说不清楚,当那雾还未散去,天空开始下起淅沥沥的雨,就好似要洗刷掉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些流的血、那些痛苦的哀嚎、那些所谓冤屈所谓无辜,然而又怎么可能洗刷得尽? 而此时又一次以雷霆手段让洛阳那些人们重新认识了一次的董卓,此时又在做什么? 他没有在大将军府里,也没有在西凉军军营,今天更不是朝会所以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过他今天却是在皇宫,在陈留王刘协居住的那个宫殿里。 原本既被封为陈留王,理所应当是应该在自己封地陈留国地,不过念刘协年纪尚小,加上刘辩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倒是不浅,两人在一起刘协自然也是住在宫里方便,却没想到有一天两人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转换,而现在的刘协自然也无需再去陈留国了,而且在皇宫中的住处在不久后也将换一个地方。 陈留王刘协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若生在太平盛世,说不得会成长为一代名君,可惜生不逢时,纵使他再是天纵英才,现在也还是只个孩子而已,又因为其身份和利用价值,只能够沦为一干大人的玩物和牺牲品。 现在的大汉有真正的忠臣吗?当然有,袁家虽有私心,但总的来说还是忠于汉室,似荀彧这等人也不少,就是现在的曹操和孙坚大概忠心都会比野心多,可问题是小皇帝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资源,能够接触到的杨彪等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更无半点实力的老匹夫,就算想要帮助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董卓来见刘协,自然也带着李儒和吕布这如今他手底下一文一武两大爱将。 吕布跟在董卓身边,自然也见到刘协了,其实如果刨除了他现在一身的雍容华贵,他只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儿的九岁孩子罢了,本应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但可惜,他生在皇家、生在乱世,偏偏又被董卓所看中。 很多时候悲剧往往就是许多的偶然组合而成的必然,刘协是,刘辩同样也是。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虽然刘辨似乎值得同情,但权位之争本来就不是他这个孩子可以参合进来的游戏,怪只怪他生在皇家。 如今董卓把持朝政,刘辩空据皇帝之位,却无一点儿实权,说白了也就是摆在龙椅之上的傀儡罢了,他说的话没人会听,就算听了也不会去做,而他的一切也是完全受人摆弄。 实际上汉室到了如今这一步,就算而今没有董卓,也会有曹卓孙卓,在乱世偏偏朝廷威严还未完全丧失皇家尊严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是最通常最好用也最有效的手段了。 大汉昭宁元年九月中下,汉帝刘辩于朝堂之上被太尉董卓等数十名大臣胁迫之不得不宣布退位,禅让其弟刘协。 行废立之举,到此为止,前期所有基本已经告结,只剩下那最后一步,便是扶立新帝登基,自然也只有在刘协真正荣登大宝之后,才算真正功成。 行废立之事,程序上似乎很简单,实际上如果不是可能引发的后果和影响太过恐怖,这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至少不像是新帝登位那么复杂,不仅要满朝文武朝拜,还要祭天祭祖,各种规矩自高祖叔孙通始,即便是董卓也不能够轻易违背。 而今日董卓来到这里,就是来接刘协,去进行着最后一步的。 大汉昭宁元年九月下,陈留王持先帝(刘宏)遗诏,在太尉董卓、司空杨彪等三公大臣们推举下登基为新帝,改年号昭宁为永汉,是年即为永汉元年。 新帝即立,当大赦天下,只是却也同样有一些人陷入悲苦境地,那日宴会之上猛烈抨击董卓的虎贲中郎将孔融被贬为议郎,不久后又被迁为北海相,名为令其统领一方,实则让一个文官还是一个名士到北海那偏僻地方去,不管是故意要为难对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显然董卓都达到了目的;另一边,那最先起来反对董卓的尚书卢植更直接被罢官,贬为庶民,虽然仍然顶着汉臣以及名士的名头,但却不敢太过张扬了,而且为防董卓趁机加害于自己,最终也只能悄然离开洛阳。 永汉元年十月中旬,刚刚退位不到一月的“先帝”刘辩,被人发现饮鸠自尽于洛阳王府中,享年一十五岁。 同日,何太后被人发现自缢于皇城**长乐宫中。 亦是同日,本在何进谋诛宦官时宫廷之乱中险些为何进属下吴匡所杀的前车骑将军何苗在回南阳名为返亲祭祖实为避祸的途中,受到黄巾余孽袭击,全军覆没。 至此,汉少帝刘辩以及与其相关何氏族人尽数殁,何氏势力也从此湮没在历史大浪里…… 第四十五章、嫁孙女?娶公主? 上 (阿门!终于回到学校了呵呵,休息一下都没有就赶紧赶工出了这一章来,希望不会觉得晚;而且今天有望恢复两更,主要看晚上会不会开会到很晚,我会尽量在十二点前赶好的~) 永汉元年十月,好似一切的重新开始。 新帝登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其中朝廷从上到下,不知道有过多少变化,而这一切对于吕布来说,却暂时没有什么关系了。 董卓呢,现在则在忙着做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大肆提拔自己的人,当然在这之前,也要将自己的位置提高,而这件事情他和李儒几经讨论,没人知道他们最后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但吕布多少猜到一点儿,或者说是基于自己脑海里的那些“印象”,推测出来的。 而至于对于自己的那些人,到底要怎么样将他们一个个提拔上来,董卓没有随便,而是召集齐了李儒、吕布、西凉军诸将、并州军张辽等乃至于蔡邕等几个朝廷上站在他一边的大臣,如今自然也算是他的幕僚,来讨论商量如何决定。 这种事情其实叫武将来基本没什么用,就算他们能够发言,也说不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来,而稍微有些了解的吕布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轻易开口,所以后面武将的座位基本就是一片沉默,其实就是前面董卓、李儒和蔡邕这几个人说的比较多,而董卓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要多问武将们自己的意思。 吕布对此颇感无聊,却没想到那边话题一转,现场气氛稍微有些变化,正奇怪看过去,就听到董卓轻咳了一阵,才开始说道:“接下来,是伯喈先生提议,某也应允了的,有关于皇帝的婚事问题。” 皇帝的婚事? 吕布大感惊奇,因为他想不出董卓口中的皇帝除了现在那个刘协还会有谁,总不可能是已经死了的刘辩,但是刘协谈婚事,他才九岁啊? “所以……”董卓不知道吕布的想法,但是他吞吞吐吐开了这么一个话头儿,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沉吟良久也说不下去,犹犹豫豫的样子浑不似他往日作风,令在座诸人都是大感惊奇,吕布反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沉默以对的李儒。 “咳咳……”倒是旁边蔡邕轻咳了一声,代替董卓说道:“相国的意思是,新帝登基,理应大庆天下,然则天下多不理解相国,为正名相国欲许外孙女于陛下……”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敢情董卓那犹豫不决是因为女婿和谋主李儒。 董卓女儿不少,但外孙女目前为止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儒与董媛之女小妮。 说起来从河东起家开始,李儒就一直追随董卓,娶他的女儿之后更加深关系,也一直被他倚为左膀右臂,一直以来两人关系亲密,董卓对李儒也一向是信任看重有加,可以说在董卓的这些属下中他最信得过的也依靠最多的就是李儒了。 但如今却想要李儒女儿嫁给小皇帝,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因为谁都想得到那样的后果是什么,就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了。 吕布不由看了蔡邕一眼,心道难道是他? 但自始至终,作为众人关注焦点的李儒却都是一言不发未说任何意见,脸上也一直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在想些什么。 蔡邕这时候又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昔何进以粗鄙之家,何太后入宫后却平步青云,亦在常侍之乱中被朝臣推为砥柱,盖因身份变化不同了,皇家威严自然叫人不得小觑。今相国虽大权在握,在外名声却不太好,正需要洛阳清贵认可,才可能真正立足于此,而与皇家结姻亲就是不二选择。” 众人无言,却觉得此时此事实在是不好自己等发表意见,全看李儒本人会如何对待,还有董卓到底对此事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下定决心。 吕布却越发肯定此计定然是出自于蔡邕,而且也能大概明白他的心思。 蔡邕为董卓所迫暂时来归附于他,但心中汉臣心思不绝,既然无法阻止董卓便开始试着引导董卓,尤其是何太后、弘农王刘辩的死对他震动颇大,再联想到更早时候董太后的死,更不希望看到如今那小皇帝刘协也步了他们的后尘落了个惨遭身死的下场。 不过他就算想要倾尽全力保护但自己都力有未逮,也就只能够从这些旁门左道入手了。 某种程度上,蔡邕说地也未尝不是一个道理,然而其忽略或者说故意忽略了此时刘协与彼时刘宏事后的情况根本不同。 刘宏虽昏聩,但好歹亲政,对于许多事情能够自己做主,即便是那个时候天下四处乱起,其天下共主地位都未改变,不管是宦官、外戚还是清流这汉末三大势力斗得再凶,但也都不敢不把刘宏放在眼里,就因为他是皇帝、九五之尊真正的天下之主;然而现在的刘协呢,他有什么?除了空挂着一个皇帝的名号,什么都没有,说的话也没人听,而就他现在做的那个位子还是在备受争议中被一个权臣推上去的,何其悲剧也。 刘宏娶何太后封何进,这些都是他作为皇帝专属的权力,而刘协若是娶董卓孙女然后董卓也可以象是何进那样位高三公、权倾大汉么?自然不是,因为这一切的背后推手其实都是董卓本人,天下人非笨蛋不会看不到看不清,就算口中服心里也不会服,更何况即便何进当初名正言顺之下却也因为其出身粗鄙多受世人非议。 蔡邕这一计乍看为董卓考虑,其实不过是为小皇帝刘协找一个大靠山,也就是董卓本人,试想一想到时候再怎么样董卓应该也不至于凶残到会对自己唯一的外孙女……的夫婿动手吧?他必须考虑外孙女、女儿和女婿这三人的感受,尤其是女婿李儒,可是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的意见在董卓心中可是占据举足轻重位置的,所以这决定就不是那么容易下的了。 这也是为刘协一个提前的保险,就算到时候董卓再大逆不道想要干些什么,刘协至少能够保住性命,也就保住了皇家这一条血脉,至于其他现在蔡邕也没有能力顾及了。 吕布心道蔡邕倒也是想得好,可就算董卓同意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就因为如同自己那次对董媛说的一样,“小妮叫我叔”。 所以在这种时候,武将们面面相觑——李儒这个西凉军军师在他们心中地位不比董卓差多少,但他们本就不擅长参与这种讨论的事情,现在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其他人包括当事人李儒都是沉默不言,吕布反而站起身来,拱一拱手然后出口便道:“我不同意!” 第四十六章、嫁孙女?娶公主? 下 (两更完毕,求票票!哈哈,久违的感觉啊,原来完成更新感觉也蛮爽的呵,当然有大家的支持我会更爽……明天还要上课呢,准备睡觉去喽~) “我不同意!”吕布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他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但他为的可不是抢关注,所以稍微顿了一顿,继续又说道:“布,不认为将小妮嫁入皇家、嫁给陛下,对相国就是一个好的选择。”在正式场合,对董卓自然也要有一个正式的称呼,实际上吕布心里也不是很愿意称呼董卓为义父,这时候却是随了心意。 小妮性情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不光是作为父母的李儒和董媛对她疼爱异常,就是吕布、张辽这种才见过她几次的,在她一口一个叔父叫唤下,也是从心里的想疼爱这个小精灵,所以吕布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无可厚非。 但在吕布自己看来无可厚非的事情,在其他人看来却总觉得奇怪,毕竟不管是在其他人的印象中,还是在他们认知的所谓常理里,吕布都不应该是那种会被这种小感情所羁绊之人,更别说是在这种会议上直接发表自己的反对意见了。 这其中,或许只有在吕布旁边的张辽能够稍微理解一些,这段日子里他和吕布有过不少切磋,之间相处的时间自然也不少,不管之前的那个吕布如何,至少他知道现在这个吕布虽然还是会自私、还是很霸道,但同时他也更重感情,对他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眼看着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中,多是表达不解,吕布也不理会,而是问董卓道:“相国可疼爱小妮?” 董卓一愣,下意识瞥了李儒一眼,后者依然面无表情,好想现在所说一切都与他无关,董卓最后还是沉声道:“这是自然,小妮毕竟乃我董家目前唯一骨血。” 吕布点点头,又问蔡邕道:“陛下而今年庚几何?” 蔡邕答道:“今年过后便岁九了吧。” “那小妮呢?”这是问董卓的——“七岁。” “即便是天子,未满十岁,就想那成人人伦之事会否太早了?两个都还是懵懂孩子,莫非还要先订亲,皇家讲究这套?” 皇家讲不讲究这套,蔡邕不知道怎么说,但他却隐隐明白吕布的意思了,不禁急道:“此事对相国利大于弊……” “但对于小妮却绝对是弊大于利!”吕布义正辞严反驳完蔡邕,后者顿时哑口无言,没法再说什么了,因为说到那个小姑娘他可真是没有发言权。 吕布又看了一眼李儒,对他稳坐钓鱼台的功夫暗自赞叹又无语,但既然此时自己已经出头,断无退缩回去的道理,只能继续对董卓道:“相国执政掌军,布武天下,有相国这等良臣陛下想必也极是欢喜。陛下早慧,如今年岁尚小,实不应该这时候考虑这些风花雪月男女情事,理应多花时间修治国之道、御天下之策,将来相国才能够放心还政于陛下。” 说到“还政陛下”,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大家都听出了这层意思,都默默无言,蔡邕叹了口气,对吕布倒越发欣赏了,这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啊,可惜的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家伙人虽不错,但怎么偏偏就对汉室毫无感情呢? “这是其一……”而吕布还在继续往下说:“其二,相国只想与皇家联姻的话,何必一定董家女儿外嫁?听闻先帝有一妹妹,如今寡居洛阳,与先帝关系不错,就是陛下见了也要恭敬叫一声皇姑。相国何不干脆与其结为秦晋之好,相国夫人逝去多年,年富力强自该续弦,而那益阳公主也是孤苦无依需一个体己人,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同时,这亦可成全相国与皇家交好,而驸马之身份自然也不同,免了那些闲言碎语,何乐而不为?” “善,大善!”董卓听到最后已经是双眼放光,自然不只是因为吕布这建议真的有多好。 何为色胚?董卓这才是一个典型的名副其实的色胚,在如今皇宫后*宫中不少美丽女子都算和他有过一腿,在废立之事刚过董卓刚开始屡次入皇宫那段时间更是几乎夜夜笙歌,后*宫之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更几乎谈董色变,只是慑于董卓威势以及李儒保密工作做得好还有皇宫本身就具有一定隔绝性所以才没有泄露出去,当然一些有心人要发现还是发现得了的,至于董卓近来不知为什么似乎有所收敛但毕竟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所以他一听说有女人还是个公主露出这样猪哥相却也不足为怪。 而且偏偏吕布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思,最后又道了一句:“布还听说这位益阳公主如今仍不失丽色,看不出年纪沧桑变化,只道她还是二八华年,犹自可人、风韵犹存。” 这话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吕布自己胡编乱造的,估计也就最后一句靠点儿谱,益阳公主确实仍有丽名,但即便保养再好又怎么可能显不出年纪来?据说人家女儿都有二八了,不过应该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吧。 “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在一片静寂里突兀响起,吕布都差点吓了一跳,看着董卓正襟危坐,眼中光芒却大放,哪里还不知道刚才就是他的失态。 蔡邕看着吕布,眼神中却有些责怪有些埋怨,吕布让他颇感纠结,对其观感不错可他为董卓这番所谋也实在是有些…… 实际上就是早先那一场癸酉之宴上,吕布直接做出那种威吓朝臣刺伤太傅袁隗的行径来,他自己以为蔡邕会对他不满,却不知道这蔡邕对那所谓四世三公的袁家可并不感冒。 原先在大将军何进幕下的时候,蔡邕和曹操走得近和那袁绍却很不对付,只是双方都是守礼之人寻常不会表现出来,表面上还是显得很正常;而即便是对于那袁隗本人,蔡邕也是没有多少好感的,皆因当初蔡邕上表请汉灵帝刘宏允许自己编修《汉史》的时候,也有请过这袁隗帮自己,袁隗自然拒绝,而且还是毫不留情,让他倍感折面子,蔡邕就算不是睚眦必较之人,心里面也是会有疙瘩,当时看到袁隗被这吕布整得惨样心中也会感到有些快意。 而今日和那日不同,但吕布那一日所表现出来的武力,以及今日所表现出来完全不逊色的思虑谋划,可以说只让蔡邕觉得越来越欣赏,越欣赏,也就更为他不能够为朝廷、为朝廷效力感到可惜。 而吕布自然不知道蔡邕所想,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毕竟他现在身上已经算是打上了董卓的烙印,若能够保住董卓自然还是要尽力保住,所以他最后总结一句道:“所以,布诚以为,相国如今所想,应是如何下聘那益阳公主……” 第四十七章、李儒的感激 (今日第一更,分量还挺足,目前正在努力恢复中……还有,很快就有一个新的高*潮到来了,呵呵我在尽量构思完善,希望能够给大家惊喜!~) 实际上,话说到这里还会有什么疑问么? 至少董卓放光的双眼、蔡邕的苦笑,还有李儒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的笑容——虽然只是微微一咧嘴,就能够说明问题了。 “好、好、好……”董卓连说了三个好,被吕布说动的意思显露无遗,而他如此兴奋的神色,加上那边李儒也首次露出会心笑意,现场气氛倒是一下子变了一个调儿。 西凉军武将们大多松了口气,不过现在面对吕布的心情无疑也更加复杂,虽然刚才吕布没明说,但是他们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果董卓真地干出了嫁孙女这种事情来,李儒有多么爱护自己的妻女这在西凉军中也是出了名的,就算他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就像刚才始终一言不发好像是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但心里面总会有疙瘩,而这种出现在主下两人间的小缝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被人家趁虚而入,这当然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现在这样却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无形中倒好似都欠了吕布一个人情的感觉。 至于张辽等几个这个并州军将领、以及那些谨言慎行的朝臣,一个个也都松了口气,方才那种气氛可没一个人会喜欢。 反倒是董卓旁边的蔡邕附和也不是,毕竟刚才让董卓嫁孙女那事是他提出现在马上转而来附和,未免显得有些立场不坚定、没有原则,但要他反对这个时候却也清楚自己还真是无从反对,就算是吕布的言语中有漏洞,但他说到了董卓的心坎儿上,很多时候在面对上位者说话的时候,真实性和诚意并不是最主要的,反而更要紧的在于迎合。 最后董卓的决定,却同时也是为未来一段时间内董卓和皇室刘家相处打下一个基调,那就是董主刘从,蔡邕就算无奈也无力改变,只是看着吕布的眼神未免多了几分“幽怨”,让他莫名其妙又满身鸡皮疙瘩不已。 一场讨论到这里,以一个奇怪的结尾结束,基本落得个皆大欢喜,接下来就很轻松了,大家喝喝酒、互相调侃调侃,就是董卓也褪去了主公的威严,和西凉军诸将几乎打成了一片,而对吕布的态度就更是显得和善,这自然也让吕布在众人心中地位蹭蹭再次提高。 吕布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甚在意,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自己最要紧的还是提高实力,否则现在这一切可不是简单能够想得来的。 关于刘协婚事的问题,以及由此而引发的董卓集团内部一次可能隐藏的危机,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了。 实际上刘协今年才不到十岁,根本谈不上娶妻纳妾这些成人之事,但那只是常理来说,现在的大汉朝廷,简直一切都不能够用常理来说了。 况且本来这时候的人就早熟,皇家更是以子嗣为重,所以即便刘协年纪还小,真要说起来也不是真地不可以,但正如吕布所说中一些大家都能够听出来的隐台词,比如说现在刘协小还行,那等到他大了怎么办,莫非真要让他亲政?若是到时候刘协要和董卓对着干,作为和两边都关系亲密的小妮,又该如何自处,李儒和董媛甚至董卓本人又该怎么对待她?这些都是现在就不得不考虑到的问题,也是让蔡邕叹服吕布想得深远的原因,而有如此深远的眼界,就更令他欣赏了,当然也更加可惜。 当最后董卓宣布散场,大家陆续离去,李儒和吕布走在后头,一块儿自然就是有话要说。 李儒只沉默了片刻,等周围没什么人了,才首先道:“奉先,今日真是多谢了……” 吕布沉默片刻,笑道:“文优与我客气什么?不过是同为主公分忧罢了……” 李儒摇摇头,说道:“我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你了。” 吕布微怔,这下笑得有些勉强了,“为什么?” “还记得初见你时,儒对岳父说过,吕奉先此人,面相淡薄,非能全与之信之人。”说到这儿李儒叹口气,然后突然笑了,“可今日奉先所言所为,与往日作风是在大相径庭。” 吕布自然清楚,如果换成以前那个“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对于什么小妮什么地,是全无感觉的,和自己无关他管什么? 李儒又道:“按奉先所说,若岳父真迎娶了那公主,奉先可曾考虑过那益阳公主会如何?说不定她此时的生活还算平静,但却因奉先这一句话而破坏了。” 吕布毫无犹豫,冷笑道:“那又如何?别人家的痛苦我感受不到,我只知道小妮喊我一句叔父,那么我就不能够亏待了他。”说着却突然醒觉,看着李儒道:“倒是文优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悯起来了,还是对那外人?” “你还真是……自私啊。”李儒看着他,良久才叹出这么一句,说的是吕布自私,又何尝不是在说方才提出要嫁小妮的董卓?虽说这应该是蔡邕提出,但若没有董卓首肯,他又怎么能够提出来?看来刚才那件事虽然过去,却也并不是对他毫无影响。 吕布无言,对他们翁婿之间关系却不好擅加评论,不过想到自私,又想到“自己”,心想我现在这还算好的了,之前那个“自己”岂不是更加自私?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说要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有的时候人生就是那么无奈,即便是你明知道历史发展却也无法阻止无法改变,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在自己范围内让自己身边这些人免受痛苦,自私又如何?而今日这小妮,或许就算第一个了。 人对我好我必报之,这就是他为人行事的宗旨,至于那什么益阳公主的幸福什么的,就算没有自己出现她过得也未必好,而且董卓虽说骄奢淫逸,但除了干那事儿的时候,对自己的女人也算不错的,所以还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 告别了李儒,驱马走在洛阳街头,看着这繁华市井,再一想到自己在说起那所谓益阳公主时候表现出来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冷血,吕布只能暗自叹息。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他的确自私,而且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真正亲身置于此时此地的人才能够深切明白所谓要改变历史究竟有多么艰难,光光是面对一个李儒的时候就让自己感觉到压力了,那么还有郭嘉、贾诩、庞统、诸葛亮和周瑜这些人,可都是此时的“明星”,他又该如何面对? 对了! 想到贾诩,吕布突然脑中一醒,贾诩似乎就是在董卓的手下,目前具体干什么、在谁那里是不清楚,但凭他的能量,要找出来也不会太难;不过如果真的大费周章,要是引起李儒甚至董卓的注意就不好了。 贾诩可是自己内定的谋士之一,这无关什么自立不自立的,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论起对历史大势熟悉、对那些“三国明星”知道、还有本身的武力吕布都自认会冠绝天下,但要说到聪明才智,和那些已经经过了时间以及“历史”证明了的谋士们即便以他两世为人还带着后世见识也不敢说能够相比。 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好好谋划谋划了,想着间,吕布驱动赤兔马,渐渐朝着府上行去…… 第四十八章、王允 (两更完毕~哈哈,有没有票票鼓励一下?) 大汉永汉元年十月末,太尉董卓向新帝刘协举荐,河南尹王允入洛阳、拜太仆,不数日又迁尚书令,取卢植空缺之位。 王允入洛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去大将军府拜会了董卓,对于他的到来,董卓表示十分的欢迎,两人促膝长谈,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说话的内容,只知道,自大将军府出后,王允面色平静离开,而后回到府里闭门谢客,而董卓则似乎得了什么喜事十分高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布正在自己家中沐浴。 董卓赏赐给他的这座新宅子规模不小,而这几日闲下来,吕布自然也好好的看了一番,里里外外就好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总的来说他还是感觉满意的,规模就不用说了,吕布前世做得了宅男,自然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人,而且如今他府上人也不算多,他和简华还有马奴,再加上一些护卫、奴仆基本上也不超过二十人,住下来是完全绰绰有余的。 里面的精致布置也是让吕布很喜欢的一点,也可以看得出这处宅子置办得锡欣。 不过吕布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在这里不会住太久,或许是自己体内渴望战争的热血不容许自己太过恋家吧。 而当吕布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简华正在帮他搓背,小侍女滑腻的小手让他感觉有些瘙痒也感觉有些异样由心底升起,平时看着简华不觉得但现在好似才突然发觉这个自己眼中也就上初中的小姑娘在这个时代里可是已经可以嫁夫生子了。 当然现在他心里对于简华的想法还很简单,就是想要一个侍女帮助照顾自己,毕竟在这个时代生活上即便有之前吕布的记忆也很多不习惯,而且原来那吕布也早都习惯了由人照顾。 这个消息却是并州军的亲兵传来,吕布早有命他们收集洛阳最小消息及时报会自己。 此时他的反应也很简单,他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并没有显出什么惊慌或者是其他的情绪来,然而简华却注意到他原本摊开的手掌,不知何时握成了拳,看起来紧紧的因为隐约有见到青筋暴出来。 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简华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刚才看错了,呵呵笑了笑又道:“好了,将军这样就可以了吧?”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简华的粉脸,心中也涌现出一种古代地主一般享受的感觉。 所谓红袖添香夜读书,那自己这算不算素手搽背陪沐浴? 呃,貌似不太雅,而且也不对仗,吕布摇摇头,感觉自己真是有些神经质了。 其实不过也只是一个消息而已,但这个消息对他的震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王允是谁?吕布不会陌生,可以说这是“吕布”一生中最关键的人物之一,或者没有之一,而对于现在的吕布来说,后面很快就会到来的虎牢关,是他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时候,或许就是一个有些凶险的舞台,但王允对吕布来说却是一个绝对要警惕的存在,并不只是因为他所谓的美人计还有那什么貂蝉什么的,就只是因为这家伙是王允,他对自己有威胁。 如果是更早一些,吕布会觉得王允这人不错,毕竟看起来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汉室,这也算没错,但现在吕布终归是站在董卓这一个阵营,就算他对于董卓其实也没有多少归属感,但也知道自己现在以及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兴衰成败是会和董卓息息相关联系在一起的,这种情况下到底要站在什么位置自己很明确。 历史上或者说原本的那个吕布他的优点很明确,武力高强、领兵更是一绝,然而他不懂人心更不懂世事,他是一个会为了短期利益而放弃更多的人,因为他目光短浅、眼界狭隘,看不到后果是什么,只看得到利诱他的人为他画的饼,却没想过这饼自己究竟能不能够消受又能够消受多久,所谓自不量力大概也就是这样。 但现在的吕布,还会像那样容易受到蛊惑、容易头脑发热么?就是吕布自己,也不敢保证,毕竟王允那是老狐狸级别的存在,如果他真要对付自己,自己能够反应过来,并且能够逃过乃至反击么? 这也使得他心里面,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有事请打商量的谋主一样的存在的想法越加的迫切,而贾诩,毫无疑问就是他现在能够想到并且能够接触到的最好选择。 “将军,是不是觉得婢子伺候得不周到?”眼见得吕布神色变幻,简化的小心思便不自觉又转开了,显然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关系,而且吕布也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多么特殊的“宠爱”让她很多时候多少有些患得患失。 “怎么会呢?”回过神来,不禁为侍女的心思觉得好笑,吕布却不想让她误会,于是转而又调笑道:“本将军倒是巴不得简华你伺候得更加周到一点呢……”在“周到”两字上尤其加了重音,显然别有意味。 简华刚开始还有些迷糊,愣愣好一会儿,才算想到那头,立刻就嘟起了小嘴,小模样儿可爱又好笑,似乎有些生气道:“不理你了!” 吕布哑然失笑,心想怎么还是孩子脾气,这么明显难道自己看不出来? 不过女人就这样,不管是成长中的还是成熟的,在男人面前扮没好气、撒娇那就总是需要男人哄的,吕布虽然不会哄她,却知道退让,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道:“好吧好吧,我错了,你伺候得很周到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简华立刻转忧为喜,虽然出身经历使得心性比同龄常人更加成熟,但小女孩的心思里还透着单纯,自然而又可爱。 不过这只是生活中一点小小点缀,简华毕竟只是一个侍女身份,哪怕就算吕布有心收她,本质上身份却不会改变,吕布知道这点简华自己自然也清楚,看起来大孩子一般实际上地位卑微自小也就吃过苦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所以简华虽然撒娇却不会恃宠而骄,否则若惹得吕布真的心烦起来,她便被打回原形。 接下来简华便伺候吕布开始穿衣,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看到吕布精壮身体脸上还是会泛起害羞的晕红,倒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可惜现在的吕布没心思欣赏。 吕布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那下落不明的袁绍、那被烧毁了的袁府,还有本来被派去要监视袁绍行踪的那几个至今下落不明显然已遭不测的护卫,心里便又沉重了几分。 袁家以他们全家葬身火海的代价,来换取袁绍一个人的生存,而在那废墟中一具疑似袁绍的烧焦看不分明面目的尸首,似乎要说明什么,但吕布又怎么可能被这糊弄过去。 实际上李儒和他也是一个想法,但董卓已经无心追究,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如同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毕竟那袁绍“历史”上干过什么事情他很清楚,现在却似乎无力阻止。 自己的实力就算恢复了,但是势力还是太弱了啊! 吕布想到这个问题就不禁暗叹,寄人篱下,终归不如自立……算了算了,暂时这些是不用想了,只能先等待那“虎牢关”到来了。 第四十九章、司徒府密谋 (特殊情况,今天就这一章,不过分量挺足的了,而且本章个人觉得写得不错,呵呵俺可是没看过演义这一段原文,完全自己编的哦,就这个也要奖励一下吧!) 永汉元年十一月(中平六年十一月)上旬,司徒杨彪因提谏刘辩饮鸠自尽一事而触怒董卓遭罢,尚书令王允代之。 没多少时间就接连迁升,一时间曾经几乎要被置于一处被人不闻不顾的王允顿时成了洛阳城里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是日,新任司徒王允于府中设宴庆贺,宴请群臣好友,朝堂之上去者十有其三,时任典军校尉的曹操曹孟德正在其中。 是夜,新任司徒王允于家中大宴,众臣聚首,向其道贺者有之、只为来趁机结交“高层”的也有之,或者更有抱着其他心思目的的,不一而足。 就是董卓,也派了人前来恭贺,虽然这本身就是他的意思,但表面功夫总要做一些。 而王允也是来者不拒,看上去一副升了官就乐坏了的样子。 当然,在这种宴会上就算大家看起来相谈甚欢,也有着明显的圈子,交浅言深者多,真正深交者少。 而对于王允来说,今日之一切,他心中早有安排,真正的目的也是在宴会之后,所以难免不甚尽心,对那无交无识者,也只敷衍应付过去。 不知不觉,时间渐晚,宴会也渐入尾声,佳肴美酒、歌舞作殇,总的来说最后也算是宾主尽欢,而夜色将深前,贺宴便终于散去。 迎来送往之后,外面暮色、里头灯明中,新任司徒府内大堂上此时还列坐着不少朝臣,这些人有老有少、有文官有武将,当然其中文官居多,武将则那典军校尉曹操应算一个。 而这些人现在之所以能够一起坐在这里,倒并不是王允对待他们特殊化或者真的关系和他们一个个就有多亲厚,而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所以如今他们坐在一起。 现场的气氛,从一开始就维持着一种异样的凝重,这些原本在那宴会上欢畅欣喜的朝臣和王允本人此时却都是收敛起了笑脸。 为了这一晚,可以说王允已经准备了很久,从刚入洛阳就开始筹划着这么一天、这么一次机会,而和董卓的关系,不过是一种迷惑人心的手段罢了,当然董卓居然看重了王允并且还对他接连升迁,又恰逢杨彪得罪董卓而他刚好在董卓视线中占据不小的位置顿时被提拔,却也是他自己都不能预料的了,当然无形中却也为此次创造了一次良好的机会。 在座诸位都是忠汉义士,王允自觉也无需再避讳,环顾众人一眼,便直接开口沉声道:“诸位,今日之议众人皆为汉室肱骨之臣,忠心耿耿自不必计较,我等今日之图谋,不管未来成功与否,切不可泄露出去……” 众人自然连连应是,王允又左右环顾一圈,见众人脸上诚恳,满意点头,而后又道:“我汉室朝廷,殊是多难多灾,方经黄巾乱风雨飘摇,而后又是宦官作乱,而今又是国贼董卓弄权朝堂,更妄行废立之事,败坏皇家威严、祖宗荣光,允诚为之不齿,却苦于董贼势大,我等一无兵二无权,在这偌大洛阳城中,却好似坐于囚笼,身无一长可施展。然今夜,吾等当有一定计,董贼势大,但吾辈决心一起,好好筹划,未尝不能成大事。允已有一釜底抽薪之计,只不知在座有何想法?”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陆续道:“司徒请讲……” 王允目光深邃望着前方,好似要穿透时空界限到达某处,他沉声道:“如今董贼势大,然西凉等人,皆是以董卓为首,若能有机会将董卓除去,则他那些属下,都不足为虑。” “司徒所言甚是……”众人一阵应和声中,王允继续道:“那董卓好大喜功,更妄以为对我等施以恩德,就能得投死报效,却不知吾等计划,敌在明吾在暗,此我等优势,正可趁其不备,寻一忠实可靠之士,前往刺董。若能得逞,则汉室复兴有望。不过此行必然凶险,董卓本身便有勇力,而其身边护卫者甚众,即便最终成功,却也是一个九死一生之局……” “司徒,若不计,操愿往!”却听不待王允说完,已经有一个声音起来回应。 王允看过去,面前站出来说这话的,是一个并不高、面色也有些黑的男子,大概而立之年纪,此刻面对自己恭敬拱手脸上则是一片诚意。 正是典军校尉,曹操。 王允对曹操不会陌生,说起来曾经曹操任北部尉时那五色棒可让王允也赞扬有加,称我大汉又有一直臣实乃幸事,不过后来曹操为避蹇硕究责离开洛阳,而后回来时王允却又离开,两人之间一直没有机会正式见面,而今却是第一次。 他看了曹操良久,在场不少人也都盯着曹操,但再没有其他人说出同样的话来,最后王允微微一笑道:“孟德果敢!” 一言既出,令在座其他人未免愧责,王允却似不在意,而后直接清退了其他人,也算摆明车马,接下来的事情,和其他人都没关系了。 待众人避去,王允便领着曹操来到了与这大堂一隔层的内间,亦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当中一张席子,王允当先席地坐下去,曹操也自然紧随。 而后就见王允侧身从旁一个案台上某个暗格捣鼓了会儿,便见里面出现了一张小抽屉,拉开来王允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装饰精美的矩形椟盒。 一边打开王允一边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孟德有此心意,我若再劝未免显得太过虚伪,便唯有从旁道予以孟德一些助力。既是刺杀,当有宝器,此名为七星刀,是吾侥幸所得……”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从中取出了一柄短刃,刀一出,密室中尽洒锋芒,那寒光更令曹操都觉得刺眼,不由提手遮目,口中却情不自禁赞道:“好刀!” 王允将那刀递过去给曹操,见他双手平接过,然后微微一笑道:“有此利器相助,孟德到时再随机应变,相信大事可期。” “今奸臣当道,王道不兴、君主不行,我大汉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孟德肯挺身而出,但是……”不过旋即王允看着曹操,又认真问道:“孟德你当知道此行凶险,我本欲自行去,然则看孟德一心为汉室却苦于无计,才向你这般建议。听不听、去不去亦是由得你,只是这事情不论如何不能够传出一分一毫去,否则别说你我,就是陛下都有危险。” 曹操却没有丝毫犹豫,郑重点头道:“生而为男,乱世当提三尺剑,保家安民;危急存亡之秋亦应挺身而出,就是身受千刀万剐又有何惧哉?” “好!”王允眉眼间倍是赞叹,说道:“我大汉有孟德这等贤良俊杰之才,何愁不得复兴?陛下有如此良臣,何愁有朝一日不能亲政天下?” 面对王允倍加称赞,曹操不骄不躁,更是叫王允心中评价又上升一层,又想到如此可以成为国之栋梁的年轻俊杰将要去干的事情,心中又有些犹豫和担心,不由劝道:“若事不可为,孟德可寻机退出,允再自行其事……” “司徒有武艺在身耶?”曹操没有回答,而是这样反问。 王允被诘问得一滞,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想再劝却没法再开口了,只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曹操以手抚那七星宝刃,就象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口中啧啧赞叹道:“果然是好刀,与那国贼真是殊为可惜!”话头一转,声音冷冽如对一个死人:“不过若能就此斩了国贼的人头要了他的命,却也值了……” 昏黄的烛光明灭不定,映照出他的脸,森冷、暴戾,更兼有一种放手一搏的疯狂。 第五十章、董仲颖指鹿为马 (汗,周末两天都要上培训班,没想到啊没想到,所以今天只有这一章了,还搞得这么晚,实在抱歉~) 大汉新任司徒王允设宴的次日,大汉永汉元年十月初晴,皇宫嘉德殿,大朝会。 这是新帝刘协登基之后,第一次大朝会,也是在刘协自登基大典之后初次亮相在众多文武大臣们眼前,尤其是在之前汉少帝刘辩死于非命之后,自然显得意义非凡。 小皇帝刘协今年才九岁,穿的龙袍都是全新定制的,不仅合身而且崭新,那衣袍之上的真龙图绘更是栩栩如生、威武庄严。 刘协自小聪明伶俐,得汉灵帝刘宏欢心,甚至让其起了立庶立幼的心思,可说到头来终归还是一个孩子,几时见过朝会这种大场面,当时就被吓愣在那里。 即便他几天前才亲自参加过新帝登基的祭天大典,但实际上早在之前刘辩登基的时候便是带着他一起去,也算是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那一次他的表现还算勉勉强强;然而朝堂之上如此严肃庄重之地就是最宠爱他的刘宏也没办法随便把他带来,所以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起来一个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扶着他的是贴身内侍小黄门张荣,经过了十常侍之乱,不管是清流还是外戚都一直对皇宫内侍们十分警惕,也使得他们行事更加小心,或者各有所依附,而刘协这个贴身的内侍,却是一直跟着刘协,从董太后那儿留下来一直照顾他的老奴,也算是难得孑身一人的,对此董卓也并不是太在意,毕竟他在刘协身边安插的人可绝对不少。 那老奴小心地在他耳边安慰着,一边要抚慰少年脆弱的心灵,一边却也不能够让朝臣看到小皇帝的软弱。 实际上刘协并不软弱,相反他的聪慧和伶俐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容易被激发出来,所以下一刻他就好似突然习惯了,开始学着去面对,在内侍的低声解释下,再加上这些日子自己耳边没少声音提点,自然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只是谁也不知道少年小小的心思里面,在那一刻看到龙椅前那个高大的背影眼中闪着光芒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刘协坐上龙椅,而加封相国的董卓则是佩剑军装肃容昂扬站立在他前面数步远处。 对于刘协,董卓的感觉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傀儡,但就算是傀儡也需要一个自己能够看得上眼的,早在洛阳郊外第一次见到刘协的时候,董卓对这个早慧又机敏的少年就很喜爱。 而与之相较,当时一见到董卓便吓得畏畏缩缩的刘辩表现便让他十分不满,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毕竟越是显得软弱可欺应该越好控制,但另外一方面,又正如李儒所考虑的那样,董卓当初是借由前大将军何进以及当今何太后之名义才得以入洛阳并且在何进死后取得皇城内禁卫军掌控权,这就等于为自己留下了一个隐患,虽然无惧何太后,然而却不得不防备其他人假借她名义来行事,到时候总会有些麻烦,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绝除后患,而绝除后患自然就是让其再不占据大义名分,而是自己站在大义上。 所谓大义,就是皇权之威慑,就是君皇之所在,所以董卓要掌控皇帝,挟天子以令不臣,同时却又不能够让天子有反抗机会,在他看来如今无所靠山的刘协远比刘辩合适。 就算再聪明又怎么样,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长大了也只是单独一个人,就算想要反抗拿什么来反抗? 当然,刘协上台,在可预期的以后同样也有可能会培养出新的外戚势力,而且董卓擅行废立之事也会被天下诸侯当成攻击的借口,然而此时意气风发的董卓自然无所畏惧。 此时他站在大殿之上俯视群臣,姿态是高傲而睥睨地,他也完全有那个理由和资格如此。 放眼当今天下,宇内诸侯,谁人能与他一较一二? 四世三公袁家么?不过已成一堆废墟尔,就算那里面那个属于袁绍的尸体如李儒和吕布所猜测的是假的,真的袁绍已经逃脱了,以他如今丧家之犬一般的处境,又能够做得了什么? 三公另外两人么?黄琬和杨彪一样其实是位忠汉老臣,然而在董卓看来也不过就是两个手无寸铁的老匹夫,对他而言又有何惧哉? 至于新任司徒王允……想到那日与王允的会面和谈话,董卓心中轻笑。 此时的他高站在朝堂之上,目光和心思,却好像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去,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而连入朝资格都没有的吕布,就更猜不到了,他只能够在外面等待。 不只是等待现在,也是在等待不久的将来。 大汉永汉元年十月末,太尉董卓加“相国”,自称太师,有监国督政、师于皇家之意,自此其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而在实际上大汉军政权力,至少在这洛阳内已经被董卓独揽怀中。 就在洛阳群臣世家正预备掀起一场反抗声潮之时,却突然又传来一个消息。 董卓向先帝妹、当今天子皇姑益阳公主求婚,益阳公主应允,不日将结秦晋之好,也就是说董卓快要成为驸马加当今天子姑父。 一石激起千层浪,然而这一块“石头”被投下来,却让原本暗潮涌动的洛阳城里顿时平静了许多,如果误以为光光是这样就足以让这些人震住不再捣乱,那显然是太过小看这些站立在大汉权力金字塔边沿甚至顶层的人物们,但他们被这件消息所震动却又是事实,而因为这件事情董卓的身份地位无疑也变得微秒起来。 虽说一般而言一朝驸马应该是不适合接触到更多权力的,然而大汉朝早就有过先例,如汉武帝姊平阳公主驸马卫青就官居大司马,更战功赫赫威名鼎盛,董卓如今以驸马之名、“相国”行摄政之实,在情理上至少要比原来更说得过去。 而后,董卓又大肆封赏其部署,首先是其母,董氏被封“池阳君”;其女婿及谋主李儒被晋封为司空,再加上新任司徒王允和仍职太尉的董卓自己,如此新的三公则成,而原司空黄琬则为御史大夫。 还有西凉军、并州军中将领也一应有所加升,骑都尉吕布拜为中郎将、封都亭侯,领并州刺史,张辽为并州军军司马,郝萌、成廉、魏续、宋宪、曹性以及高顺既为校尉,而吕布的亲兵头子在成廉独立领军之后空出来,便换成了那让吕布颇有好感的游侠儿季昭。 西凉军中,华雄加虎贲中郎将、将军,调入皇宫禁卫军中,成为禁卫军统领,也算是名义上董卓的亲兵头子。 李肃则升为骑都尉,有资格独自统领军队;徐荣、樊稠和胡轸也都各有升迁。 就是远在异地的李傕、郭汜等人也各有封赏,董卓更大肆搞出了一个五大中郎将的头衔,帐下第一大将吕布为左中郎将,为五大中郎将之首,李傕、郭汜为右中郎将、南中郎将,华雄为北中郎将,牛辅本就为中郎将,此次更有假节领西凉刺史之职。 还有张济张绣叔侄、李蒙、王方、杨定、段煨等人都各有升迁。 如此这般,真可算得上是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但同时,恐怕谁也没想到,在这威势空前笼罩洛阳的时候,一片阴霾也正向董卓袭来…… 第五十一章、吕奉先路遇曹操 (呃,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求票票收藏……) 朝会散去,吕布拜别董卓,骑着赤兔马,离开皇宫后,就又在洛阳街头游荡了会儿。 叫卖声、吆喝声、还有一些杂音,置身此情此景,各种市井音律响在耳边,让人心情未免感觉有些烦躁。 实际上他也是百无聊赖,虽然心底知道如今洛阳城里已经是波云诡异,随时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至少目前为止,他这一只“蝴蝶”的参与,究竟为这段历史带来了什么变数,他还不清楚,那么也只能够按照那印象中原本历史的方向去追溯了。 可惜也是毫无头绪,就像他知道袁绍肯定会逃走,却不知道会怎么逃,而现在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他就算能够通过后来人身份把握住这一段历史发展的大方向,但更多细节性的东西,却实在是不如这个时代的那些谋士,如李儒这等人。 而至于因为自己的逐渐参与,自己的命运、董卓的命运乃至于大汉天下的命运,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下去,还真是不好说。 历史历史,说到要改变但是又谈何容易,一个小小的改变、一只小小蝴蝶产生的风暴,其影响深远绝对不是始作俑者所能够想象的,所以吕布才会感到担心,却也更加小心。 或许是因为思虑深入了些,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被赤兔马带着走到了什么地方,而在赤兔马前方,竟然渐渐行过来一个人。 这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似乎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注意到面前已经有一个大家伙渐渐朝自己走来。 赤兔马的骄傲是毫无疑问地,可以说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服的人还真不多,吕布自然算是一个,可面前这男子,如此目中无马,怎能不让赤兔马动怒。 赤兔马动怒了,它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于是在逐渐靠近那男子的时候,它渐渐扬起了自己的两只前蹄,看上去倒是想要直接践踏对方。 而赤兔马身体的震动,自然也波及到了在马背上的吕布,吕布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扯住马缰,“吁!” 赤兔马性子高傲,可以说除了吕布几乎谁的话也不听,既然这时候吕布都让它收住,对于面前这人是死是活它也不在意,反正是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提到赤兔马本身超强的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他那庞大的身体,刚刚扬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压向了对面那人,然而此时那势头一收,竟也十分迅速就象是乌云被打散一样却是直接绕过了对方,而且着力点更是刚刚好就在对方身旁相差大约半步处。 这样精准的控制力就是吕布本人都要惊叹,对如此牛掰的赤兔马自然也更加喜爱。 不过现在显然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他去注意,吕布稳稳坐在赤兔马上,天然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居于高处俯视而下,不自觉一股气势压迫而出,“汝,何人?” 这个时候吕布也看清楚了,对方是一个男子,至少是一个自己面貌陌生的男子。 其实刚才吕布自己也差点吓了一跳,毕竟他可不是什么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就算要冷酷对人命那也是在战场之上面对敌人时候才有,而方才赤兔马差点儿践踏上那个路人,这种事情和吕布的本意可是相违背的。 “在下曹操,字孟德……”男子缓缓回答,没有因为吕布的压迫而有丝毫动摇,更好似对方才的事情全无所谓。 吕布闻此言却是眼前霎那一亮——曹操曹孟德——这就是曹操? 吕布这时候才仔细再次打量了一番对方,只见面前这位自称曹操的男子,他的身高并不是很高,和吕布相比甚至有些矮小,眉目算不得清秀,如果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吸引着吕布的注意力,吕布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身上穿着一身朱红色士人服,头上戴着毡帽,拱手作礼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汗,这是曹操?! 吕布盯着面前这个男子看,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当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之前根本没见过对方,就算有所了解那也是在历史上抽象的文字记载里,而根据那些记载,这曹操倒确实长得不咋样,甚至有些人把他形容成一个黑矮个儿。 而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不算太黑,矮也不过就是相比较而言,毕竟吕布接触到的大多是张辽或者华雄这样的军中将领。 即使如此,现在看着这副模样,也有些太毁形象了啊——毁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啊! 不过吕布还是冲曹操一拱手道:“原来是孟德,孟德此去何往啊?” 曹操眉头一皱,本来他心中因为某些原因有些失神所以没发现骑着赤兔马朝自己而来的吕布,刚才被惊到清醒过来,见到是董卓手下第一大将如今更有左中郎将职衔的吕布,想到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刚刚放下挽回到袖中的手不自禁握紧了紧,但脸上却不显然一丝声色,反而笑道:“操有急事,正要去拜会相国……将军这是……” “哦?”吕布笑了笑,下意识间也没有多想,回道:“某方被相国命去护卫朝堂,现在却是想去军营看看,回来之时,应该也是要去见见相国,若到时孟德还在,咱们饮一杯如何?” “哈哈哈,甚好、甚好不过了!”曹操爽朗的笑声也感染到了吕布,不过吕布心头突然有些疑惑,又问他道:“昨夜孟德去了何处?” 曹操一愣,面色微不可察的一变,脑中思绪陡转,却怎么也猜不到吕布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不,他不可能知道地,此时天知地知我知司徒知,这吕布乃是董贼爪牙,不过一匹夫尔,就算不知什么缘故起了疑心,这也只是试探,自己不能够慌。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明,神情也为之一清,清晰回复道:“将军怎会如此问,除了在家中,操还能去何处?” “哦?”吕布没有看他,眼神不知道瞄向了什么地方,但话语却明显还是在对他说:“某听说,昨日新任司徒王允王大人大宴群臣,莫非孟德,没有去?” 曹操心中一震、目光一凝,差点就要问出“你怎么知道”,旋即反应过来生生止住却也有些后怕,实际上吕布就算是猜也能够猜得到,更何况这些事情董卓肯定都知道吕布知道也不奇怪,若方才真那么问出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 吕布还在目光炯炯望着他,而曹操脑中那些思绪电光石闪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思考完毕,然后不慌不忙说道:“当然去了,操最后还是喝的烂醉,被司徒大人命人从司徒府抬回家的。操酒量不行,还要强撑倒是叫那诸位大人见笑了。” 说着,曹操就不禁笑了,但吕布没有笑,他脸色很严肃,嘴上说话却是一字一句、异常清晰:“一会儿说在家中,一会儿又说去参加了司徒的酒宴,你说我到底该相信哪一句?”他看着曹操的眼睛,看着他神态的变化、嘴角的抽动以及衣袍下隐约可见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然后他突然说了一句:“还有……孟德找相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曹操额角沁出一缕冷汗,缓缓滴落…… 第五十二章、曹操拜会董相国 (二更完毕,高*潮章节也筹备完毕,即将准备开始啦!~还有快下榜了,想最后让大家帮忙冲一下,点击收藏推荐一个不要少啊……) “将军、将军……” 市井间一个声音传来,对曹操而言不啻于救命的福音;而吕布看了曹擦一眼,就往声音传来方向看过去,问道:“君穆,何事?” 那叫唤吕布的,正是吕布新的亲兵头子季昭季君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焦急,领着一队骑兵近了吕布身边才道:“不好了将军,营里打起来了,是那曹性和成廉二人……” 曹性和成廉,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吕布心中疑惑不解,但想到自己这里一个更危险的曹操,就有些犹豫。 “哦,看来将军有要事,操也要赶着去拜会相国,就不和将军久叙了。”这边吕布还在想着,那边曹操却趁机拜别,而且一边说着,这曹操竟是不再给吕布问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季昭看着他就这么随意离开怒声道:“这人好生无礼,将军要不要昭去教训教训他?” 该死! 吕布看着曹操离开心中却是暗骂,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好的挽留或者是试探曹操的好办法,更何况对方简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现在的局势并不稳当,董卓吩咐麾下众将士不得随意招惹是非,尤其是招惹清流的是非,这曹操自然也算在其中;更主要的是,吕布除了心中那似乎可以相信的记载,就没有什么其他证据能够证明了,若是就此拦阻了曹操也完全没有理由。 不过就这么放任他去吕布也不放心,微眯着双眼看着曹操匆匆而去的背影,过了半晌他才突然睁目大声道:“君穆,派人跟着这曹操……” “将军,他不是要去相国府么?”季昭擦了擦冷汗,心想将军这又是犯的什么毛病。 吕布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要去相国府,他还要去见相国,我是要你派人跟紧他,他进相国府,也想办法一起进去务必要看紧了他……只希望今天,不是那时候……” 大将军府,董卓如今身处这里真是心安理得,不过这府邸其实已经换名字了,“大将军府”换成“相国府”,也符合如今董卓的身份,而府邸之所以没有跟着换,不过是董卓喜欢这个地方,或许也有点住习惯了,不想换了。 再说现在的他比之以前,夜宿皇宫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宫廷中更已不知道多少女子与他有过关系,他自加为“太师”之后,便是皇帝见了他也要恭敬对待,随便一个与皇帝讨论问题的借口就可以充当万金油、阻挡一切质疑,偏偏就算别人明知道,还不能够说出一个否字来,因为皇宫不是谁都能进的,那里的消息只要刻意完全可以造成封锁外面的人怎么会听得到,至于所谓皇宫内应的说法,放在这里就实在有些无稽,毕竟十常侍之乱还过去没多久,这个时候那些内监正是最被警惕的时候,没有谁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当口去和他们接触,至于另外的宫女们,那更不可能,换一个私通宫女的罪名就是三公也承受不起。 所以董卓现在很自得,志得意满就难免真情流露,以前很多时候能够忍受地,现在反而不能忍了,实际上不是他变了,只是隐藏的本性爆发了而已。 当然真要说他多坏也不明确,在权力这块上,多数时候是没有办法分清楚正负对错的,成王败寇,就是伦理道德也无法衡量,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弑父杀兄、夺妻溺子的人间惨剧。 在这一点上,董卓还算好的,对李儒他还是如往常那样经常会请教,虽然有时候已经会明显露出不耐烦来;倒是对吕布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而吕布隐约听说他和那益阳公主之间相处似乎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点原因。 当听到外面护卫来报典军校尉曹操求见的时候,董卓正准备午休。 听说是曹操来求见,董卓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人请他进来,毕竟说起来这曹操也算是那清流中一员,当初也和那袁绍、蔡邕一样在何进幕下策划诛灭十常侍就不说了,他老子曹嵩好歹也曾是三公之一,虽然那是用钱从刘宏那儿买来的。 不多久,侍卫将曹操带上来,而董卓看到曹操就是眼前一亮,不禁哈哈笑道:“是孟德啊,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某?” 相比较袁绍,他对于曹操显然更有好感,袁绍为人傲慢自大,虽然有能力但总是一副世家大族的姿态让他很不舒服,而曹操相比就要平和多了,而且在自己面前也总是表现得比较谦卑自然得自己好感。 曹操远远站立着,向董卓拜了一拜,说道:“家父近日来信,称身体感恙,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操深感愧责,今日来亦有向相国辞行之意。” “哦?”董卓一皱眉,眼珠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却赞同道:“孟德有此孝心,真乃令尊之福也。不过孟德也知如今局势,这……” 似乎是见董卓想要劝阻,曹操有些急了,赶紧道:“相国,操也早有心为相国效劳,相国日理万机,为汉室江山不辞辛苦,操一向敬佩不已,可恨有人不识朱玉之心;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操不愿来日悔之晚矣。” “哈哈,孟德之言真是深得吾心啊!”董卓哈哈大笑,指的自然是前半句话,让他显然很是开怀,然后又叹道:“不过孟德所言也没错,本相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既然如此孟德就放心去服侍老父吧。” “谢相国……”曹操就肃立在一旁,态度诚恳而谦卑,他的身高不如董卓,体型更没办法相比,所以在董卓面前看起来有着严重的不协调,就好像站在大人面前乖乖听训的小孩子一般。 但那双眼睛,也是最明显的特征,却仍然能够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色彩来。 他看着大笑的董卓,微微一笑,然后又道:“相国明鉴,操所言皆发自肺腑,今日相国在上,操特来拜会,除来向相国辞行,实是尚还另有目的。” “哦?”刚才让曹操哄的颇为欢喜,这时便也表现出了不一般的兴趣来,董卓瞪大了双眼,道:“倒不知又是何缘故?” 曹操眼睑微垂,藏在衣袖里的右手突然微微一紧,然后蓦地放松,正是听到董卓这句问话的时候。 他不矫情更没有丝毫迟疑,上前一步,发现董卓微微一皱眉,便立即道:“相国,操近日寻得一宝刀,本来殊为喜爱,然想到相国,自古宝刀配英雄,操对此不敢擅专,因此特来拜会相国就是想要将此宝刀献于配得上它之人。” 他来拜会董卓,自然也是要把宝刀献给董卓,而所谓宝刀配英雄,这无声无息的马匹拍得董卓大笑开心不已,身心俱畅,情不自禁道:“呈上来呈上来,倒要看看能叫孟德你如此珍惜的宝刀何等样。” 第五十三章、七星宝刀 (终于下榜了,哎有些惆怅,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呵呵,虽然这本书有些争议,但还是会写下去的,实际上本人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也希望大家多给我点信心,我在努力编好故事的同时,也希望以后能够尽量多避免被大家诟病的漏洞,不过如果影响我本来构思的建议我会听但不会取,我还是会按照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写下去地,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坚持,除非哪天我自己“良心发现”大改大纲,不过正常情况下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哈哈,谢谢鞠躬退场了……最后弱弱的求收藏票票啊,还有点击好不给力啊~) 对于宝物,董卓的态度明显就不同了,此时的他眼中含着期待,看着曹操双手平举起来,手心中似乎捧着一柄什么东西,然后他一步一步缓缓挪移靠近自己,只是当见到彼此距离越来越近,生性多疑的他不自觉就又蹙起了眉头。 曹操始终在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对这一切自然也是尽收眼底,心下了然,当即停下脚步朗声道:“相国若有担心,可使人进来帮忙呈上。” 曹操这么一说,董卓反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说起来他本来还是打算要休息的,一般这个时候除了有数几个人没有人能够来打扰,至于那些护卫……在这相国府自己的地盘里,董卓也有自信自己的安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如今的他意气风发,早没了当初刚入洛阳时候的小心翼翼,所以现在见曹操如此表忠心他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只笑道:“孟德多心了,便自己呈上来就可,速速过来吧……” 董卓既已催促,曹操一副惶恐感恩对方信任的样子,然后捧着那宝刃,又继续前进,只是这一次脚步明显轻快了几分,很快就到了董卓跟前数步远处才停下来,就像是生怕董卓再露出迟疑一般,反倒让董卓内心疑心大减,觉得他坦荡无愧。 曹操是坦荡无愧,但手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此时走到了这一步,心中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害怕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实际上更是害怕自己此时脸上露出的表情会被董卓看出什么来,这可是一只老狐狸。 董卓没看出什么,他甚至根本没看曹操,他的目光现在全都被曹操双手心捧着的那个物事所吸引住了。 那是一柄刀,一柄短刃,只见得刀长仅尺余,上却有七宝嵌饰,寒光四射、锋芒毕露。 曹操再一伸手,董卓毫不客气一把抓起那刀,然后就着光线,他看得仔细、看得分明,所以眼中流露出来的欣喜、赞赏之色就不出意外越来越浓,这宝刀光光是外观,就足够讨喜。 “这刀,当真有那么锋利?”看着眼前这刀,卖相倒是十足不错,很合董卓的胃口,实际上就算没那么锋利也没什么,毕竟如今对董卓来说锋利又不能当饭吃,好看还能够装饰来出风头,所以对于曹操口中夸赞有加董卓持一定怀疑态度,倒也不是多不信任曹操,但那种宝物毕竟难求。 方才董卓速度太快,曹操正为错失一次机会,心中还有些遗憾,但可不敢露出丝毫迟疑,闻言便忙笑道:“相国若是不信,可就近找一片铁块试一试便知。” 董卓眼前一亮,点头赞同,却也不多说突然毫无预兆提起刀来,朝着身侧一块铁制灯台就斩去,只听“咯嘣”一声,那刀竟然直接横切过去,而紧接着便看到那铁制灯台从那切口开始分成两截,上面直接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噔噔作响,在此时董卓耳边,却不啻于是听到了最美妙的音律。 董卓愣了一会儿,才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好刀、宝刀,削铁如泥不是虚言啊。” 董卓显得非常高兴,毕竟他是以武起家,本质里他也算是一个武夫,对于兵器这种自然有着天然的猎奇,而能够遇到一把好武器,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大的惊喜和乐事。 “孟德,所谓礼尚往来,既然你有这孝心献上宝刀,吾也当不亏你。如此,相国府马厩近来新收一批西域宝马,在这中原每一匹都是稀珍罕见,待会儿吾会让人牵一匹来就赠与你了,哈哈哈……” 见董卓没有什么反应,曹操心中稍安,然后那心思便又起来,口中道:“多谢相国……”双手却微微握紧,更像是在为自己鼓励打气。 然后他右手抬起来,对着董卓缓缓伸出,眼看着越来越近,曹操却一边注意着自己的手,一边注意着董卓的动静,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董卓却将视线从那七星宝刀上收回来,抬起头望向了曹操,自然也看到了曹操伸向他的手,于是曹操的手僵持在了半空,距离董卓很近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董卓的目光好像能够定住一切一般。 见董卓心中立刻泛出惊疑之色,曹操心思陡转,却也不急着收回手,而是口中赶紧解释道:“操方才突然想起来,这七星宝刀虽是宝品,然昨夜操于灯下观其形状时,却发现上面似有一处划痕,虽不明显,未免不美,请允许操为相国指出来……”心下庆幸的同时,更有些欣喜于自己这灵机一动,却实在是解了一个难题。 “哦?”董卓眉头一挑,带着某种深意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孟德所言在理,虽无伤大雅……那在何处?”看起来倒似也没有怀疑什么,而后就见他将刀微微递出去,由着曹操为其指出那所谓划痕。 曹操再次近前一步,而且这一次是小心却又克制地跨了一大步,连董卓都没有发现,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曹操再一个欺身就可以直接和他身体相撞的地步,而曹操此时似乎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帮董卓指出那处所谓的划痕所在,身体微微向着董卓侧倾过去,不知不觉竟形成了一个最好控制的攻击距离。 董卓显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更没有发现曹操神色间轻微的变化,似乎显得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忐忑不安。 曹操同样显得有些兴奋,就好像是猎人期待已久的猎物终于近在眼前,然而他五指攥紧了都快发白了,显示他的心情同样很紧张。 越是接近目标,越是快要完成目的,越是到了成功之前的那一刻,就越是显得紧张! 很近了! 曹操心中陡然一紧,眼睛突然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的手,余光则是瞄着董卓脸上神情。 没有变化,他没有察觉,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的心里,也在不断盘算着彼此之间相差的距离,一尺……五寸、四寸…… 当到了三寸的时候,已经距离相当近了,董卓脸色不动,但眼神却微微有些变化,他本就是多疑之人,对于身边人很多时候都无法报以十足信任,更何况这曹操与他并不算多么好的交情,他会有所疑虑也是正常。 于是曹操便干脆停在那里,只是手伸出去、身体保持这样一个前倾姿势难免给人感觉有些怪异,董卓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却突然笑道:“孟德不必在意,吾只是刚巧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说着,还将手中七星宝刀微微伸出去一些,作势递给曹操。 曹操目光陡然一凝,那一刹那几乎是几乎是无所顾忌绽放出其中所有的赤芒。 他在空中停住的手,这时继续前进,而且这一回没有再丝毫的迟疑,于是很快就到了董卓、准确地说是董卓那只手,还有手上的七星宝刀前,然后手往前一探,正好碰到了七星宝刀的刀柄。 第五十四章、狼狈逃窜董相国 (高*潮就要来了哦,求一切支持啊!~) 在手终于再一次握到了那七星宝刀的刀柄的刹那,曹操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差点快要停滞住了,而下一刻,自己的心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剧烈,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要直接从胸口蹿出来,或许在余下的这毕生,他都将记住此时自己内心的感受,不管下面面对的是成功,还是转瞬的失败。 “那么,接下来孟德便说说这宝刃的划痕在何处……”董卓正笑着说着,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见他前一刻脸上还带着招牌式得意的笑容,下一刻眼前被一道寒光晃过,那笑容便就此凝固在了脸上,紧接着便是一声杀猪一般地大叫:“啊!”声音之凄厉令人听了都不禁要毛骨悚然,随即整个肥大的身体便如同被弹簧反弹了一般跳离了坐榻,同时左手还捂着右手臂,而被捂住的那地方,此时却见鲜红的血液腾腾不停的冒出来,隐约可见一条猩红的大口子,那是刚被割开皮肤产生的伤口,血溢出来也瞬间染红了他的左手。 但现在董卓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管不了手臂的疼痛,管不了那好似流不尽的血,因为危险就在眼前还未消除。 是曹操! 他已经抢过了七星宝刀、抓起了七星宝刀,刚才董卓受一创正是来自于他,在间不容发之际直直一刀劈砍在了董卓手臂之上,也幸好是董卓反应及时,千钧一发的时候居然堪堪避开了要害,否则现在对方已经得手而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董卓根本来不及侥幸,因为此时那曹操还正高举着七星宝刀,一击未中他并没有丧气,反而更狞笑着向自己冲过来,挥手又是一刀砍下,这来势凶猛的一刀最终被董卓又是险之又险地避开,几乎是只差毫厘,他肥胖的身体此时发挥了平时简直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反应能力,让曹操几乎必杀的连续砍击却连连落空。 “呼呼……”然而董卓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笨重了,即便他的力气不小,但负担这么巨大一个身体的行动也很费力,所以平素的董卓就显得很慵懒,常常连稍微长途的跋涉都不愿意,曾经围剿黄巾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问题,因为其个人原因,而放着敌人离去没有追击,导致最终无甚战果。 此时亦是如此,他笨重的身体成为了他的拖累,也成为了此时他最重大的致命伤。 曹操抿着唇,脸部展现出坚强的曲线,手中丝毫不留情,一下不成,却也不急,极有耐心地便追着董卓跑起来。 实际上两人速度完全没有可比性,董卓又怎么跑得过曹操,也躲不过他的攻击,唯一能够倚仗的也就是他那一身力气,可惜一只手受伤对他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好不容易跑到了这房间其中一棵大柱子边上,董卓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只救命稻草,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绕到了那圆柱后边,与曹操隔柱而望,艰难喘息道:“曹孟德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如今在做什么?” 难得他现在还能够说出这么完整一句话,曹操抿唇不语,却要绕过柱子去砍他,但董卓这会儿反而灵活了起来,绕着那柱子却正好与曹操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虽然身体笨重但在这极窄的距离里挪转腾移以董卓的实力却也是不在话下。 但曹操怎么会被这小小一个障碍难道,眼珠一动,立刻计上心来,在柱子左侧虚晃一刀,趁着董卓躲到右侧刚好被柱子挡住视线也看不到曹操移动的时候,身体却及时转到了右侧去而后提刀就刺过去。 董卓骇了一跳,赶紧急退,这一下离开了圆柱的屏障,再一次暴露在曹操攻击之下,他只能够再次选择逃跑。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董卓拖着沉重的身体,跑得无比艰难,但没过一会儿就又被曹操追上了。 曹操手持七星宝刀就刺,董卓哪里能够让他如意,死死攥住了曹操的手腕,两人便开始在那里比拼起了腕力。 按照实力来看,董卓应该要比曹操还要胜一筹,灵活性和速度虽然是劣势,但重量以及力量却是毋庸置疑的可怕,他的奋力一击就是吕布或许都要慎重对待,然而方才被曹操一刀割破了右手手臂,如今伤口那里还血流不止,让他右臂显得无力,单独一只手臂显然也没有办法能够轻易抵挡来自于曹操两条手臂拼命一般的压力。 曹操真的是发了狠、拼了命了,本来自以为方才那应当是一击必中的,却没想到还是小瞧了董卓的反应能力,而他在危急关头突然爆发出来的潜力也救了他一命,此后更是屡屡躲过曹操的刀,让他连着攻击落空,就算终于逮住了对方,但董卓的力气却是大得出乎意料,仅仅一只手虽然说很勉强但也是抵住了自己刀锋前进的脚步。 曹操不甘心,曹操很不耐烦,但他没有立刻放弃,他知道只要在被董卓一通乱喊吸引过来的相国府亲兵赶到之前,他还是有机会完成自己所想要做的。 而董卓同样很不甘心,急不可耐,他一遍一遍的呼救,但可惜的是本来对曹操就没有设什么心防,而一向休息时候都不准让那些护卫靠得太近,以免打扰,这是规矩在这时候却让他恨不得立刻破除。 以那些护卫站的离这里最近的距离,他刚才一阵气喘喊出来的声音能够能够传出去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而现在被追之不及,力气也在不断下降,董卓实在是没有更多的气力了,但强烈的求生渴望支撑着他,倒让他有些锲而不舍。 “来人、快来人啊……”肥笨的身体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董卓那一身华服早就被地上的灰尘沾染,更因为挤压变形形成不少的褶皱,变得肮脏而难看,但他现在哪有心思顾及到那么多,就算在地上打滚只要能够活命也无所谓了。 而看着董卓这样狼狈的模样,曹操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情绪,他是一个对目标很执着甚至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偏执的人,但现在这样也让他耐心快要耗到了尽头,哪怕是立刻失败的局面也比这样屡屡眼看着就要接近成功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而差那么一点儿就是不行 而且这董卓现在既然形象大坏干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不只是方才的那圆柱子,就是这周围的桌案、摆设各种可以成为阻隔物地都被他利用起来,危急关头别说这董卓小聪明却是不少,叫曹操一时间也是徒之奈何。 然而另一方面曹操却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最先砍中董卓那一下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那个口子可不小,而董卓又没有做什么止血措施,再加上这一段追逐这么剧烈的运动,此时伤口裂了又裂,鲜血更是不要钱一般往外喷涌,让他整条臂膀连着半边身体都笼罩在一片血污中。 曹操本来因为心急时间紧迫心里面已经产生了退意,但此时想到这董卓眼看再被追击下去就算自己没能够再劈中对方,他没有及时抢救失血过多说不定也要死了,那样自己目的也可以算是达到了,顿时又收敛了立刻逃跑的心思,而是继续不停追逐着。 只是他也知道这不能够维持太久了,只希望能够赶在听到了董卓呼救声的护卫们来之前这董卓就先扛不住了。 但他能够如愿么? 第五十五章、董相国的大嗓门 相国府外,此时却是另外一番情况,原来那吕布命亲兵队长季昭派了三个得力亲兵一路尾随曹操来到这相国府,他们也谨遵吕布之命,来到了这里紧跟着曹操也准备进府去监视,然而却没想到在门口被相国府趾高气扬的门子拦住了。 相国府外没有安排护卫,仅有这么一个老门子看守着,倒也算是奇葩,三个兵油子面面相觑了半天,然后开始轮番上阵想要游说对方让自己等进去。 “我等真是都亭侯亲兵,进府中也有要事,还请兄弟通融一二……” 哪知道那门子斜睨了他们一眼,声音仿佛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一样:“都亭侯?那不就是左中郎将了,证明呢?” 三个亲兵面面相觑,哪里知道这门子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想到整出这么一套来,他们虽然身份是没错,但除了身上那身并州军的军服,哪里有什么还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至于人证除了他们自己现场还有谁能够证明? “我等奉左中郎将之命,要紧跟着那人,耽搁了将军大事,你担得起么?”见那门子油盐不进,这亲兵来了脾气立刻就威胁上来了,哪知道宰相门前三品官,而作为如今权倾朝野的当今相国的门子,那就更是不同凡响了。 “哼,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都亭侯亲来又能够如何?”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心虚,实际上对于那左中郎将吕布他们还是很敬畏地,但这亲兵毕竟不是吕布,扯虎皮做大旗更一向是这些大户人家下人的拿手好戏,又怎么可能被那亲兵简单一个威胁就吓倒,那门子倒也没有显得多么盛气凌人,只是说了这么一番话、摆出那么一副姿态来,三个兵油子几时又碰到过这种场面。 这也算是吕布的失策,让这些亲兵跟着曹操,真要报上吕布的名号再加上一些小手段进府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三个亲兵进入相国府董卓自然也会知道,所以实际上吕布更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提醒董卓曹操有问题;却没有想到自己手底下这三个亲兵护卫打仗或许都是把好手,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实在是弱爆了,甚至足以完爆原本的吕布,这种情形下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什么声音?”在相国府外傻傻呆了半天,其中一个亲兵突然疑惑的皱眉,问旁边的同伴,那门子正要讥讽他们没事找事,下一刻却也呆住了,因为他知道对方没说错,自己也听到了声音,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声音。 “快来人啊、快来人……”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有一副好嗓子是一件绝好的事情,尤其是一个响亮的好嗓子,而那董卓破罗锅的嗓音虽然难听,但是胜在响亮大声同时特点鲜明,不仅是熟悉他的西凉军将士以及这些府上护卫们,就是只听过几次的并州军吕布的亲兵们也同样听得出来而这个声音此时夹杂着不知多少的急切,虽然因为距离远近的关系,即便是再大声传到了他们耳中也显得小了许多,但只要听到也足够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应该有人回应的,而且有心人更在奇怪,这相国怎么今日的声音和平常听起来大不一样,听起来好像里面更多惊恐畏惧的情绪啊。 而如果说刚开始还只是怀疑,那么下一刻就是立刻确定了,因为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内容却变了:“快来人救命啊!” 这一声之凄厉,甚至要直接传出相国府,而连门口在互相扯皮的吕布亲兵和那门子都听得一清二楚,齐齐变了脸色。 更别说那些离董卓本就不算太远的护卫,这时候都知道大事不好,一个个脸色严峻脚下却不敢迟疑,匆匆一个个都往中堂处走去,他们都知道此时董卓就在那里会客。 那三个吕布派来的亲兵这时候也都知道不好了,他们奉吕布之命而来,现在看情况他们可是有误事之嫌地,这个时候哪里还管那门子,眼看直接就要硬闯进去了;哪知道那门子眼珠子一转,他可是个有眼色有头脑的,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这件事情上肯定做的不对了,然而他又不能够轻易承认,而要是放任这三人进去,说不定到后面自己阻拦他们贻误时机的事情就会被捅破,那自己可就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了。 三个亲兵对视一眼,就算他们不知道这老门子的打算,但有吕布的命令在后面压迫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轻易放松,这个时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其中一人直接上前将那门子击晕,然后三人匆匆跨门而入,急急向着相国府内而去了…… 再说到此时的相国府大堂里面,已经变成狼藉一片,曹操和董卓两人的追逐战进行了这么久彼此都显得很累了,当然曹操是累得气喘吁吁,董卓现在却是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身体还能够坚持这么久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董卓一直想要跑到外面去,曹操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意,一面堵住他的出路,一面也逼迫着他继续四处逃蹿,既然已经决定干脆就让董卓把血流干,那么这下子他反而也不急着再去砍董卓了,只是逼迫得他四处逃蹿,结果现在可以说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但是不得不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很多时候都是要靠生死间的压迫才会展现出来——这时候的董卓就是如此,他很明白护卫之所以现在还没来,也是因为自己之前喊的声音不够传到他们耳边,所以到此时快到了极限的时候,董卓反而爆发了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能量,朝着外面嘶声大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 “快来人救命啊!” …… 董卓这几句嘶喊,几乎是要将浑身最后的力量都耗尽了,更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嗓音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说刚开始的呼救声微弱不可闻,那么现在这声音传出去,曹操相信差不多大半个相国府都会听到,又气又急的曹操一脚冲上前把董卓踢倒在地。 然后曹操狞笑着看着倒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的董卓,不想再拖延时间,提刀就要砍过去,哪知道这时候原本喊出那几声看起来已经完全无力的董卓在他靠近的时候居然突然跳起身来,这一下连曹操都差点吓一跳,结果一时间不仅手上七星宝刀没有扎下去,连拦着董卓都反应不过来,就被那肥胖的大身体晃晃悠悠撞到了一边去,然后董卓几乎是连滚带爬,到门外走去,等到曹操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到了门口。 看着董卓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大堂去,曹操心叫不好,董卓本来显然已经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可这个时候如果放他回去,让那些护卫保护他同时更会有御医来为他医治,到时候自己今日做这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他毫不迟疑,紧追几步上前去。 然而曹操刚走到门口,立刻就听到一阵呐喊声传来:“快集合,相国有危险,都到大堂处集合……” 一听到这声音,曹操脸色大变,哪里还不知道董卓期待已久的救兵已经赶到了,显然刚刚最后董卓拼尽全力喊出的那几声足够响亮,也足够传到了这些护卫的耳朵里, 听到脚步声传来,曹操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呆,想了想转身便绕到了侧门而去。 走到半途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必须要赶紧逃,而要逃就需要一匹快马,想到刚才董卓所说赏马的事情,他不敢迟疑便朝着相国府后院马厩走去,对于这相国府也不算陌生——主要是这相国府前身就是何进的大将军府,而当时谋诛十常侍的时候曹操可没少在这里面晃荡过,所以很快找到了马厩所在,然后假传董卓之命,想要一匹马。 然而董卓虽口头有言要给曹操一匹快马,但当时没人在场,这些人和曹操可不熟悉,自然不可能轻易将马给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前院护卫们的喊叫声也传了过来:“相国有命,曹操叛逆不轨,不可放他逃出相国府!” 曹操命运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章、内讧 (鉴于一些书友意见,今日起不再修改前文了,还是恢复每日保底两更,而且情节进度也会加快,真正的高*潮当然也要到来,一天两更是一中午一晚上,这是今天第二更,晚了点,还是希望大家继续多多支持;另外收藏快突破一千了,希望大家给力一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董卓凶险难料,曹操命运未卜,这边吕布却是在季昭招呼下来到了并州军军营,处理“并州大家庭内部矛盾问题”。 自己的前任亲兵头子成廉和看重的并州军弓射营头子曹性起摩擦要干起来了,吕布不被惊动才怪呢。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原因也很简单,吕布这些手下们也并不齐心,当然换在吕布看来就是对他的态度不同,有的完全忠诚于他,有的首鼠两端、墙头草一般,在吕布和“主公的主公”董卓之间摇摆,曹性和成廉两个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了。 曹性和那成廉素来不和,曹性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和高顺比起来,他在为人处事上可就要圆滑许多,再加上又颇为忠诚,也很为吕布看重,特地将他从原本郝萌帐下调出来独立领军;而成廉这人虽然是在“历史”上头生反骨的家伙,但人确实有真本事,论武勇,他不在如今并州军中除吕布张辽之外的任何人之下,论军事,他心中亦有韬略,既不是宋宪、魏续这种花架子,也不似郝萌过分鲁莽,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印象中那些记载所带来的忌讳,吕布还可能会对他更加看重。 那么这里就要说到董卓上位之后,对于这并州军诸将领的封赏问题了。 总的来说,并州军中除了老大吕布,就是张辽虽有进阶,和西凉军比起来却未免差得太多,不过毕竟是嫡系与外系之别,但如果说这个还可以稍微理解,那么在并州军内部比较起来的话,这一次封赏中,进步最明显的,无疑就是曾经还只是并州军校尉郝萌手下的曹性了,不仅独领一军甚至在军中地位火速提升。 所谓人有才时遭人嫉,而这种封赏问题上同样容易惹来嫉妒,毫无疑问从吕布的亲兵头子成为并州军又一名校尉,而且还是统领军队没有曹性多的部分,以郝萌的性格要不感到嫉妒才奇怪了呢。 吕布知道自己的威望是高,但那更多是在普通的并州军士兵,尤其是在投靠了董卓之后,吕布在并州军那些高级将领中的威望,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削弱,董卓毕竟不可能坐视他完全掌控并州军,李儒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们知道没办法依靠西凉军这些外力来搞破坏,那就干脆从内部入手,而并州军内部也的确不是一片和谐的。 说起来吕布和张辽地位实际上都有些超然,这二人都是凌驾于其他并州将领之上的,而且其他人还无话可说,毕竟从丁原时候起,两人就属于并州军中巨头一样的人物,但其他那些大小将领之间因为各种原因有的摩擦就不可避免了。 曹性虽然圆滑,但和成廉早不对付,主要也是成廉本人立场不够坚定,与董卓之间关系比张辽还要暧昧,忠心于吕布的曹性自然对他不满。 成廉这人和宋宪、魏续他们打得火热,曹性和正直的张辽还有高顺自然关系比较好,至于郝萌因为是曹性的老上司,和曹性关系自然不坏,但这家伙是个滑头,关键时刻是不会明确站在哪一边的,所以总的来说这几个并州将领又要分为三派,而曹性和郝萌之间的争斗,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两派之间的摩擦,这才是吕布头疼的真正原因。 什么叫内忧外患?在吕布昏迷在床的期间,并州军就有陷身这种处境的趋势,外患自然是西凉军的欺压,内忧也就是说内部的不团结。 吕布很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董卓在李儒建议下故意在封赏并州军的时候耍了些手段,也是一个主要理由,但同时他对于成廉也是早有不满,不说历史上如何,就说他曾经身为自己的亲兵头子,按理说和自己关系应该很近,但在自己昏迷期间,却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反而与李儒接触颇多——当然这些多是从张辽那儿得知。 当吕布赶到并州军军营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季昭当时描述的还要糟糕,偌大的并州军军营以中间为界,分在两边各有一支队伍,一边是曹性、高顺几人,还有一边自然就是成廉、宋宪他们,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哪里是“快要打起来”,分明是已经明火执仗地互相对峙起来了啊。 而吕布来到并州军军营自然有人通报,然后这消息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军营,吕布的老大地位还是无可动摇的,双方对峙那紧张的氛围倒是有所缓和。 原本夹在其中作为和事佬和稀泥的郝萌这个时候见吕布来到,不禁大喜,赶紧大笑着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吕布,自己趁机退到了他身后去。 吕布也不在意,看着现场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子矜、成仲清,你们二人是想要造反么?” 曹性看到吕布来,吓了一大跳,再听到吕布这番话,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抱拳沉声道:“末将不敢!” “我看你可是敢得很呐,才刚升任校尉,就想要大发威风了?”吕布指着操行冷笑,眼角余光却瞟向了另一边的成廉。 成廉虽然和董卓那边走得近,但吕布积威已久,前段时间吕布单骑挑西凉军营连战数将而不败,也让他的声望在董卓麾下达到了最高,所以成廉也不敢明着违逆吕布,见吕布似在观察自己,赶紧也在另一边拜道:“将军,末将有错,还请将军责罚。” 吕布挥挥手,不理他的虚伪,只道:“不管如何,先叫大家都散去,一个军营被分成两块,而且还内斗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对吕布的话,曹性和成廉都不敢不听,而且两边高顺、宋宪等人见到吕布来,自然也没了再继续闹下去的勇气,所以一场潜在的兵祸就在吕布的威望下消弭于无形。 然而吕布知道,自己不能够因此掉以轻心,因为矛盾被挤压,如果长久得不到释放,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压制下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寻求从根源上解决,而根源上,毫无疑问就是人了。 可是一边是自己信任忠诚新近提拔的曹性,另一边是资历老功劳高在并州军中地位也不低曾经跟“自己”关系还不浅的成廉,要怎么处理好,才是首先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第五十七章、文士 (谢谢书友“永生皇国”的打赏支持,第一更送上;收藏还差几十个就破千了,大家给力啊!~) 并州军军营,帅帐里,吕布坐在首位,脸色铁青,坐下却只有张辽和曹性两个人。 这是吕布和他们二人单独私下见面,当然是为了安慰曹性,毕竟这是一个难得有能力又够忠诚的手下。 至于成廉那边吕布现在还不想去看那个反骨仔,只让郝萌这个同样的反骨仔去糊弄一下。 不过安慰是一回事,今天这件事情向来处事颇为圆滑的曹性竟然也显得很不识得大体地险些引发了兵祸,虽然还不太清楚缘由,但也让吕布感觉不太满意。 曹性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在吕布面前他总是敬畏有加的,尤其是今日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错,心虚之下虽不畏惧,但在吕布不说话的沉闷气氛中,心里也是惶惶。 吕布蹙着眉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曹性,终于开口说道:“现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曹性不敢怠慢,吕布主动问起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开口就好,于是他便说起来。 通过曹性的解释,吕布才知道,趁着这段日子吕布因为董卓在洛阳的各种举措以及做朝堂护卫工作等许多地方都需要用到他而以至于太忙了一直没什么多余的时间所以就很少到并州军军营来的空隙,这成廉今日寻到机会竟然是想要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将并州军里自己部下那些士兵带到董卓的西凉军那里去投效,虽说两军都属于董卓手下,但并州军的军队建制,吕布完全控制着,董卓也插不了手,而大概也有谁向成廉透露过口风,成廉又因为曹性等人升迁压在他头上让他觉得自己在并州军里被挤压了,所以干脆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可惜的是今日在并州军军营里巡营的正好是素来忠于吕布的曹性,见成廉蛊惑士兵本就起疑,再看他带着队伍好似准备离开军营,这可太不合常理了,所以曹性便出马来阻拦,还质问成廉;成廉见事情败露,但因为吕布威势压在心头的关系,所以他干脆抵死不承认,结果双方就这么在军营里对峙起来,直到吕布到来。 明白了原委,吕布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子矜可真是做得好,如此叛徒就该好好教训。”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只能够逞逞口舌之利,现在只是凭着曹性片面之词,那成廉也好歹有些鬼主意,肯定不会留下更多证据,现在就算吕布想要教训也得要思虑一下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张辽也在一旁说道:“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是子矜鲁莽了,那成廉本不是什么好货,子矜何必去和他一般见识?” “好货”这个词,还算是张辽向吕布学来的,曹性也没感到稀奇,只是摊手苦笑道:“我倒是不想要招惹,但我不招惹他,他却故意来招惹我了……”说着说着,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了:“我曹性虽说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但也不是个没脾气的软骨头,怎么能够经得起他几次三番的挑衅?” 张辽虽然无奈,却也知道曹性说的是事实,对于成廉他也看不惯,只是都是并州军中人,同侍一主,平时能忍让还是忍让一些,只要不太过分。 不过这成廉这一次还真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所以就是吕布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气得大骂成廉,但他更关心的还有其他的事情,“成廉还不足为虑,并州军士卒虽然桀骜,但有我在,也能够镇得住他们,问题是成廉背后的人。” 曹性小心道:“将军,会不会是西凉军的军师李儒要他干的?”说着又咬牙道:“他们未免也欺人太甚,手也伸得太长了,若是当初将军昏迷不醒也就罢了,可现在将军已经苏醒,而且重新掌握并州军,他们竟然还干出这种事情来?” 吕布摇摇头,冷笑道:“哼,就算是李儒在成廉背后,但李儒哪里会在这种时候让他做出这种事情,如果是,恐怕也只是成廉那蠢货自己自作聪明,擅作主张地。” 听到说到李儒,张辽却是苦笑,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毕竟曾经他也差点被“蛊惑”了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还是要解决了啊。”吕布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显得颇为烦恼。 这个时候身边没有一个谋士能够给予提点帮助的弊端又显现出来了,以吕布自己的脑袋来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 他要的是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暂时以自己的威望压下这场争斗,否则的话留下隐患迟早会是一个大麻烦。 “若不然干脆釜底抽薪,将成廉给解决了?”吕布自言自语着,旋即又自己否决了:“不行不行,成廉毕竟是并州军的老将,若如此容易让人心寒。子矜所说的成廉要投董卓的事情就算是真地,但毕竟没有事实证据,自己不能够随意对成廉动手,否则连董卓都有借口对此加以干涉了。现在自己虽然掌控了并州军,但更要小心,不然让将士离心,对我不利……” 张辽和曹性在一旁听着吕布自言自语,象是精神错乱一样,却都是爱莫能助,不是说他们笨,只是要说起行军打仗两人都不在话下,但这种耍阴谋诡计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正在吕布头疼的时候,一个亲兵进来的通报却给了他希望,并不是这个亲兵本身多么厉害,也不是他给了吕布什幺灵感,而是他通秉的话:“将军,军营外有一个中年文士求见。” 吕布看了张辽一眼,张辽摇头以示自己也不清楚,吕布便问道:“那他有说什么么?” 吕布本是随口一问,那亲兵回答道:“将军,他说他叫贾诩……” “叫贾布也不见,本将军最讨厌……等等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吕布正烦恼着呢,现在哪里会管什么文士不文士的,尤其是文士这种生物在他心目中实在没和什么好词挂上钩,所以就直接打断了对方,但旋即就反应过来赶紧又叫住了那个亲兵。 那亲兵有些莫名其妙,他差点就打算转身出去赶人了呢,但既然吕布问了,他还是如实重复了一遍,“那文士说他姓贾名诩,乃是中郎将牛辅手下,来拜会将军是有要事……” 不等他说完,吕布已经当先一阵哈哈大笑,搞得张辽和曹性更加莫名其妙,可他哪里理会,一边笑着一边匆匆忙忙往外跑去,全然不顾形象之间嘴里居然还一直在喃喃自语:“居然是贾诩、居然是贾诩,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老天啊你太厚待我了啊!” 第五十八章、解决 (感谢书友“我是克雷斯波”的打赏支持,感谢书友“江南一场梦”的催更票,那么今天两更完毕,求收藏(快破千了给力啊)票票支持!另外感谢书友“Se`ven”提供的读者群,壹玖陆叁肆贰伍捌叁,验证消息就写“深幻《三国重生之战神吕布》”吧,嗯、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加一下~) 贾诩朝吕布恭敬一拜,然后才说道:“牛将军命在下前来,是因为河东发现黄巾余孽郭太踪迹,因为河东镇守兵力不多,牛将军担心无法奈何郭太,特来向相国求援地。至于来寻将军,其实诩早就慕将军威名,有心前来瞻仰;同时也担心洛阳城里人事复杂,在下路上不慎将牛将军交给的信物丢失,担心不好求见相国,正好碰上了并州军士卒,便求他代为引见……” 吕布听着贾诩不卑不亢说着这番话,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心里去,总之他的眼神是一直游离不定,嘴唇轻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诩看着这威武将军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心里还很奇怪,心说自己怎么听说董相国重金宝马收买的可是一员不世猛将,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呆子。 吕布自不知道贾诩此时的想法,他只是眼神乱瞄,实际上却在暗暗打量着眼前的文士。 贾诩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面相偏于柔和,一双眼睛里平静如止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它的波动;身上的文士袍还沾染着风尘,印证着他是匆匆赶路而来。 贾诩出现的时候,本不是一个人,毕竟他一个文士,要从河东跑到这里来,而且还是奉牛辅军令,总需要有人保护,所以还有带着两个西凉兵,不过这种场合自然都被支退下去。 此时营帐里面就这两个人对面而坐,倒是帐门口守着两个得了吕布私下吩咐的亲兵;至于张辽和曹性,这时候早都被吕布支开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并不是说吕布对他们怀疑,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能够让太多人知道,而这一切当然还在于贾诩身上。 听着贾诩说明他的来意,吕布只是点点头,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过了会儿却又转移话题道:“不知贾先生在牛辅帐下,任什么职务?” 被吕布一句“贾先生”弄得受宠若惊的贾诩站起来,谦逊道:“将军高抬在下了,在下不过是河东一介小吏,何来先生之说?” 贾诩在牛辅手下只做一个小小的刀笔吏,记录军中后勤,吕布一边暗骂牛辅狗眼不识人才的同时,却也欣喜于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给自己送来的这个大人才。 当然了,关于他到底有没有才,吕布现在也只是凭着历史的印象和这个名字,他还要亲自考校考校。 “既然如此,那本将干脆称你文和好了。”一句话吕布直接拉近了两人关系,贾诩却有种上了贼船的毛骨悚然感。 但还不等他多想,吕布又问道:“呵呵,那如果本将要将你从牛辅麾下调过来我手下,你意下如何?” “这……”贾诩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任他真地狡诈如狐,现在也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自己明明是回来搬援兵的,怎么好好的就有个将军来招揽自己了。 吕布见他眼神已稍知心意,心说急不来,先一件一件事情慢慢来,便将自己军营中曹性和成廉的事情告诉了贾诩。 吕布这样的“坦诚”却是让贾诩脸上苦涩越来越浓,他最善明哲保身,哪里不知道很多时候懂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而现在吕布看似毫无防备将这些事情都说给他听,但他也没有办法抗拒什么。 而且以他的脑子,当然也渐渐回过味来,也能够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想不到吕布的目的?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和对方才是第一次见面啊,这吕布怎么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样? 想到最后也想不通,他只能笑道:“将军真会说笑,并州军中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如何插得了手?” 吕布道:“我也没有叫你插手,只是想问问,如果贾先生处在我的位置上,会怎么做?” 吕布如此说,贾诩无奈,只好拜道:“若是如此,在下确实有一想法与将军参考。” “哦,快快说来……”贾诩终于要为自己提建议了,吕布自然大喜。 “既然牛将军来请相国援救,将军何不亲自请命?” 贾诩将这两件本不搭边的事情联系到一切,而且对彼此都有好处,他完成了任务,吕布也达到了目的,但吕布却摇摇头,因为他知道董卓不会轻易放自己出去,毕竟郭太之乱对董卓来说只是小麻烦,而自己留在洛阳对他才有大用,他自己心里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剿黄巾这种“小事”上。 贾诩一下子明白了吕布的意思,突然笑了,“在下并非让将军亲自去,而是让将军请命,然后派遣将军口中那曹性和成廉一起去就可以了。” “嗯?”吕布看着贾诩,有些不解。 贾诩解释道:“二人不止可以相互掣肘,将军不是对成廉不满么?而那曹性既然将军信任其也认定其足够忠诚,那正可以趁机给那曹性密令,命他暗中下手将成廉给……”说着他还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吕布却突然有些警惕,因为自己刚才并没有露出对成廉和曹性态度如何的口风,这贾诩居然就可以看出自己对成廉有不满和对曹性的信任,这份辨析能力可真是太可怕了点。 不过回到这个问题上,既然被点破,吕布干脆也不伪装了,恶狠狠笑道:“既然文和也知道,那本将也不隐瞒了,这成廉意图分裂我并州军,我绝对不能够轻饶他,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能够避免被人借口横插一脚同时又能够除掉他的方法。不过今日文和为我所出之策,的确甚合我心意。” 贾诩谦虚笑道:“将军过奖了,诩哪有什么智谋,这也不算什么策,只是小计。” 吕布也笑道:“文和实在是过谦了,文和智谋我岂能不知。” 贾诩被吕布笑得心里发毛,听到这句话更是心中一震,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怀才不遇,到现今为止也就只有一个阎忠欣赏过他,而他一向以明哲保身为处世哲学,自然也不会想过主动出头、毛遂自荐,却没想到如今被吕布一下戳穿。 再结合方才吕布问的那个问题,想到这里的贾诩突然有些担心,自己再留在这里恐怕要出什么事情了,赶紧起身道:“既然消息已经传到,还请将军尽快上报相国,诩就先走了……” 刚走到帐门前,早得了吕布命令在门边把守的两个亲兵却围了上来,正好堵住了贾诩去路。 贾诩一愣,明白过来吕布想法不禁暗暗叫苦,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嘴里却还要义正词严问道:“将军这是为何,怎么不肯让在下离去?” 吕布示意了一下那两个亲兵,他们却靠得贾诩更紧了,但贾诩手无缚鸡之力,此时除了口头辩驳,也无从反抗。 吕布笑道:“文和莫怪,布只是怕文和在这洛阳附近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四处乱跑容易遇到危险,而且文和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我看还是现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再做打算吧。” 贾诩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心中暗骂狡猾,面上却为难道:“在下外面还跟着两个西凉士卒,他们……” 吕布笑着打断他直接道:“文和不必担心,那两个西凉士兵,本将也会命人好好照顾地。” 贾诩还不死心,又道:“在下家有老母需要照料,最近河东天气不妙,诩担心家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想尽早赶回河东,也好照顾老母。” 吕布心道自己才没那么容易相信你这个老滑头的话,这回却笑得有些得意:“文和放心,本将方才已经命人快马赶去河东,准备去照顾先生母亲。” 贾诩这回是真正的傻了眼,只感觉自己简直是碰到了无赖。 PS:哈哈,布布的谋主终于到了,后面更精彩哦!~ 第五十九章、天下通缉曹阿瞒 (汗,郁闷啊,这是肿么了,连续两天才涨不到一百个收藏,结果还差几个破千,大家能给力点么?话说这是今天第一更,果断求支持啊!~) 话分两头,说回到相国府,曹操这边。 被逼无奈打算从后门而走的曹操想到了董卓对自己所说的相国府最近有一批好马的话,便想趁着机会偷溜到相国府后院马厩找一匹快马好加快速度逃离,哪知道到了这里,马厩的相国府奴仆们却根本对他不予理会,偏偏在这时候,前院董卓那些护卫要追捕曹操的声音传来,本就为逃离感到难办的曹操立感雪上加霜。 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接下去的事情,因为面前那几个相国府奴仆和他一样听到了前院的喊叫声,就算不知道面前这个就是正主儿,但也猜得出来。 曹操却不会给他们围攻自己的机会,正好手上的七星宝刀还在,因为沾着血还未干所以刚才掩藏在了袖子里不敢让人看到,这时候既然已经暴露自然也无所顾忌便干脆抽出来,按照征战黄巾历练出来的沙场经验,他的反应速度哪里是这些普通的奴仆可比的,在他们脸上刚显露狰狞或许下一刻就要冲上来的动作还没做出来的时候,曹操的身体已经蹿过去,同时手中七星宝刀出手,“嗤啦”一划,只见离他最近的一个相国府奴仆脖子处一条红线,然后是鲜血喷涌,溅了曹操满身。 曹操也顾不得去擦拭身上血迹,趁着那双目怒睁看上去死得十分不甘的奴仆倒下去给其他几人造成的冲击让他们大脑几乎空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片刻,他身体再次一跳,又到了另一个奴仆身边,同样的招式,同样一刀,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命运,又是脖子被划了一道直接鲜血喷涌而死,两具尸体甚至不差多少时间先后倒下,而现在剩下的三两个奴仆才算是反应过来。 就算他们是相国府的奴仆,就算他们的底子再丰厚,可本质上也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恶奴而已,这个时候见到曹操表现的凶悍,则是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曹操不是为了来杀人的,起到了震慑作用之后,便也干脆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如蒙大赦逃离这里,曹操却是往马厩里飞快挑出一匹看起来健壮彪悍的枣红色大马,骑上去然后掉头就往马厩边不远处的后院后门冲去。 大将军府的构造曹操很清楚,“相国府”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这本身就只是一个名称的改变而已,府里的构造基本没变,所以曹操能够知道就在马厩所在后院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后门可以让他逃脱出去。 不过即便是如此,曹操这一路驱马奔逃,也不是一帆风顺,毕竟相国府里这些护卫们也不是吃素的,接到了追击命令杀气腾腾的护卫中,有几个灵活应变地,自然就知道不能一味从前院追到后院,最好是抄到后院直接去包围,有些速度比较快的甚至已经提前到了后门前,正好阻拦着曹操的去路。 曹操一看急了,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但至少前面仅有几个护卫,闯这里总好比被后面追上包围的强,而且只要一闯过去后门在望,那就有了逃生机会,所以不过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而一边在心里想着却也没让胯下马停下来,反而一直都是保持着速度往前冲击。 这匹马不愧是被董卓收在自家府里马厩的好马,速度快也就罢了性子也十分烈,当然毕竟是已经被驯服的,对马背上的曹操倒没什么,对面前的拦路者可是毫不留情,于是那几个拦在前面的护卫便眼睁睁看着一匹快马载着一人向着自己这边冲刺而来,还没来得及上前准备动手山的刀子,那快马一声嘶鸣,震得他们耳鼓膜都在发颤,而后那马余势不减、速度极快继续朝着他们冲来。 既然是相国府护卫,当然也是西凉军中精锐,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感到害怕,而且他们出身于西凉铁骑中,不止会骑马,也懂得对付快马冲刺的办法,所以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大刀,然后组成一个平行的一字刀阵,正好阻拦在曹操和那快马面前,冷冽的刀锋射出寒芒映入一人一马眼中,那逼人的杀气让人简直不寒而栗,就是曹操胯下的好马也似乎有些畏惧,速度有减慢的趋势。 曹操心中愈感焦急,后面声音越来越响,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而周围也有人想到了要堵在后门,离这里也不远,现在处境可谓是危机四伏,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反而是前面的敌人力量最弱也最好突破,所以他毫不迟疑立刻提起手中七星宝刀,狠狠往身后马屁股上用力一扎。 这一扎下去险些没让那马疯掉,一下子狂暴起来奔腾的速度也自然加快,曹操也差点被一下子颠下马背,赶紧伏下身子正好上半身都贴在马背上,然后就感觉两边的风刃刮得厉害,枣红色大马的速度简直到了极致,让那前面的几个相国府护卫都有些目瞪口呆,原本的阻拦之心在这狂暴冲来的大马面前也被冲得七凌八落,而且那速度奇快的冲刺,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马已经到了跟前,一下子撞开了去,甚至视那几把刀为无物,虽然免不了也要受点伤流点血,但这一撞就将几个护卫的阻拦撞开。 然后他这一骑终于穿过后门,绝尘而去…… “典军校尉曹操欲行刺相国,现在逃匿,相国有令,自即刻起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东城城门口,城门都尉的宣告自然引起了一片骚动,百姓自然有所怨言,不过也最多就是嘴皮子上说说,真要他们去反抗也没有那个勇气。 倒是没人发现的角落,牵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的曹操低声骂道:“该死,没想到消息传递的比我跑出来的速度还快,这下麻烦了。” 的确是麻烦了,就算这城门是严厉搜查,曹操也有信心经过一定的掩饰这些从没见过自己面目的守城军官也会被自己骗过去,然而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曹操连蒙混过关的可能都直接没有了。 本来曹操将马抢过来,只是为了能够加快自己的速度,希望能够在董卓的人反应过来之前,逃出洛阳城去,却没有想到这禁卫军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了让他十足恼恨的地步,却又没什么办法。 不过也算天无绝人之路,曹操还在这里焦心又忧虑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吆喝声:“都让路啦让路啦,撞死人不赔的啊,自己看着点儿自己啊……” 曹操刚一侧身看过去,就见眼中远处一辆马车在一些狗腿子护卫下,向着城门这边而来。 看着那辆马车,曹操嘴角一勾,突然计上心头…… 第六十章、龙入大海虎归山 上 (两更完毕,顺便庆祝六十章,第一卷进行了三分之二多了,求收藏点击推荐打赏催更支持呵呵~) 马车的历史十分悠久,而且一些历史文化遗迹也表明,早在商代晚期,就有了双轮马车的使用,而最开始的时候,马车多用于战争中,春秋战国时期常说的所谓“千乘之国”、“万乘之国”其实指的就是一国战车的数量,以此得出这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显然马车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战斗资源。 不过在汉代,尤其是从西汉武帝时候开始,在对匈奴的战斗中骑兵大量出现并且开始占据主流,马车渐渐退出了战争舞台,仅有少量使用,而更多则被权贵作出行所用,毕竟一辆马车的造价可不菲,而且马车的样式也越加多样化,从最开始的“露天敞篷”,到后来渐渐用车厢取代,这也和权贵人隐私心作祟有关。 而现在出现在曹操和路人眼中的这辆马车,不说周围拱卫的那些精壮男子,就是这辆马车本身,看那拉车的马的精气神,还有那半封闭、仅有前面一道帘子遮挡的车厢外表装饰的华丽,也可见其主人的不凡。 不过这马车队伍行的速度很慢,就好像是一路观光过来一般,自然也惹得不少人不满: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嘘,人家敢这么嚣张肯定势力不小,如今洛阳混乱不堪,什么人都有,而且还是那董卓当政,咱们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不要乱说话……” “说的倒也是,小心无大错,少说话少说话……” …… 而与此同时,躲在城门边一片民居围墙边沿、牵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的曹操,看着那辆渐渐行来、目标明显是向着这边城门来,而且光光从外面看起来装饰就很豪华主人来头应该不小的马车,以及周围嚣张跋扈都写在脸上了的护卫,目光闪烁,心里却还在艰难定计。 在相国府后院时候,曹操在危急关头,通过在马屁股上扎了一刀刺激了那马速度激增,发起狂来连那一字刀阵也不畏惧,拼着受伤流血,终于安然闯过,而后穿过了后门,一出来对曹操而言就等于是狼入平原,剩下就是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从董卓遇刺到对他的追捕命令的发布再到洛阳如临大敌那些禁卫军还有城门守备军开始四处巡逻、搜捕、锁城,可谓百般手段发挥出来居然效率这么高,而等到他骑快马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了自己目的地的东城门准备尽快出城的时候,城门都尉却已经接到了“只准入不准出”的命令,并且立刻开始半封闭城门,让他想要趁机快速出城的盘算直接落空。 现在,就是想要出城都难,然而曹操更清楚留在城里面只会更加危险。 而看到了这辆马车,曹操灵感激发,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心里就有了诸多想法,但想得再多再美好,要实行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尤其还有两点原因让曹操自己委决难下。 第一点自然就是他无法肯定这辆马车的主人就一定能够通得过这城门,毕竟现在是董卓掌控洛阳城,这些军队的力量自然也是以董卓为主,如今董卓遇刺,他们封锁城门肯定是被下了死命令不得放过凶手,所以想要浑水摸鱼都很难,而这辆马车里面坐的主人不知道是谁,看他下人的模样倒是嚣张,车也够豪华排场够大,但若是银枪蜡头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费了功夫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第二点就更重要了,那就是这样做毕竟太过凶险了,虽说是一场赌博,但是若真的去了那就是将自己一只脚直接置于悬崖边上,成则罢,若是被识破了立刻就是性命之忧,曹操可不觉得自己能够解决了相国府几个马厩边的下人,又冲破了相国府后门那几个护卫的阻挡,就同样能够对付得了这些装备精良的守备城门的士兵了。 但这些犹豫也只是一刹那,曹操如果不敢冒险,那他就不叫曹操了,所以在心里闪过这些念头还没一会儿,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怎么也得要尝试一次。 就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那辆慢腾腾行来的马车这时候又近了一些,曹操来不及多考虑,马上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 他首先,在脚下路边随地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眼睛盯着自己正前方某处,深吸口气然后单手将那石块抛掷出去,没一会儿石块就到了路中央停止不动,而曹操的心差点到嗓子眼里去,因为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够掌控的了,还需要那么点儿运气。 索性曹操这次的运气不错,那石块停的位置刚刚好,那豪华马车行来,其中一边车轮子经过的轨迹正好在石块挡住的直线上,然后的结果不出意料,马车缓缓驶过来,却突然停住,自然便是因为那一边轮子被那块石头卡住,拉着马车的只有两匹马,一直过来都是慢悠悠行走大概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阻碍,所以一时间停在那里也不前进了,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只有半边轮子被石块卡住,另半边轮子依然在地面滑动,马车的平衡被打破,大半边车厢居然朝着曹操的这个方向摆尾过来,正好车厢后面对着曹操这边。 然后车厢里面还传来一声怒骂:“该死怎么回事儿啊?哎呦……痛死我啦!” 一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就能够想象到其主人的软骨头,而自己的计划到此算是成功了一小半,曹操不由心中一喜,更觉得这对自己有利,这时候再不迟疑,趁着那些护卫和周围一些行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车厢前面,他人反而牵着马跑到了车厢后头,找到了一个扶手将马缰绳系在上面,然后这时候终于看清楚那车厢构造,心中喜意却更甚,只因为这车厢居然是前后通的,也就是说除了前面有一道帘子隔开,车厢后面居然也是一扇门。 当然这扇门是闭合的,而且锁闭得紧紧的,难怪刚才乍看之下没发现这道门。 曹操感叹自己的运气之余,自然毫不犹豫抽出了七星宝刀,在那中间一条细细的门缝中渐渐插进去,而后用力一扭,刀刃一转,便将那车门直接晃开。 曹操一个鹞子翻身快速冲进了里面,在瞬间已经看清楚里面有一个人影,他也顾不上看对方是谁,一边一手快速带上了身后的车门,一边将七星宝刀刺过去,嘴里也轻喝了一声:“老实呆在那里,别叫也别动,否则小心我刀剑无眼马上要了你小命……” 第六十一章、龙入大海虎归山 中 (汗中午实在太悲剧了,坑爹的网络啊,坑了我一章,这才是今天第一更,稍晚点,说不定过十二点以后才有第二更,所以大家可以不必等,明天再看,最后求各种支持抚慰受伤的小心肝,鞠躬拜退!~) 虽然车厢是封闭的,但车里面却并不显得暗,反而还透着微亮的光,所以曹操能够看清楚车厢里面那个主人,那个主人自然也能够看清他。 而看到车厢里这人曹操的第一反应就是,冤家路窄,因为这人他居然认识,长的是白白胖胖一脸福相,而那张脸曹操自然不会感到陌生,只因为,他就是自己刚才要刺杀的那主儿的亲弟弟,在董卓上位后刚被敕封的鄠侯董旻。 董卓总共有三兄弟,老大董擢早死,只留下一个儿子董璜,由董卓照顾;老二就是董卓,而这董旻,则是老幺。 不过和董卓这个二哥不同,董旻纯粹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货色,或者说他其实就是一个活在董卓保护伞下的温室里的小花朵,所以他接下去的表现就都能够解释。 在车厢后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就见一个人“飞”进来时他便吓了一跳,而后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耳边就听到一句威胁:“老实呆在那里,别叫也别动,否则小心我刀剑无眼要了你小命……” 董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得哭喊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外面却立刻有护卫关心的声音传进来:“二爷你怎么了?”显然声音传到外面去,让他们警觉了。 曹操真恨不得一脚将这没胆的家伙踢死,但绝对不会是现在,他指着董旻威胁道:“和他们说没事,叫他们赶紧开始继续赶路……” 董旻哪里敢不从,只是声音有些发颤,冲着外面喊道:“本侯爷没事,倒是外面怎么了,停了这么久,还不快点走?” “二爷,刚才一边轮子儿被一块石块卡住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现在小的们已经搬开那石块了,所以马上就走……”外面的护卫赶紧答应一声,而后曹操便感觉到自己所处有着稍微的移转,毕竟刚开始因为那块石块阻拦马车偏开了,这时候自然还要拉正。 而后脚下的马车终于缓慢动起来,曹操庆幸自己计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半,接下去恐怕就看运气了,当然把握还是有的,毕竟自己手里这个既可以利用骗出城门去,事不可为时还可以直接拿来当人质。 然后曹操又让董旻叫外面的人加快速度,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干耗,董旻自然是无有不允,而外面的护卫就算疑惑,曹操相信他们也绝对不敢质疑和反对。 果然接下去他就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果然快乐许多,而且一边一只手拿七星宝刀抵在董旻腰际威胁着他,一边曹操还用另一只手撩开了车窗,透过缝隙确定了马车的确是在往前走。 “别动……”回头突然看到坐着的董旻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曹操当即将抵在那董旻腰际的七星宝刀又前进了几分,让他能够真实感到那锋利刀尖的威胁,而曹操言语间也展现一种果决的冷冽,也让董旻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干得出杀人这种事情来。 “不动不动,我不动还不行么?”董旻的语气像是要哭出声来,显然和他的兄长董卓相比,这家伙的胆量恐怕还没有董卓的小拇指大。 看了董旻一眼,曹操又问道:“你出城要去干什么?” 虽然对方被自己制住,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标明自己的身份,并且故意迷惑对方。 曹操虽然见过董旻,但看这家伙这副欺善怕硬的模样,恐怕就算以前见过自己,也不会记得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董旻就象是吓傻了,曹操一问,他立刻什么都回答了:“本侯……啊不,小人在郊外有一处别院,是来安置小人的一个小妾的,因为家里夫人管得比较严,小人才、小人才将她安置在外面……” “原来是金屋藏娇……”曹操用七星宝刀坚韧的刀面拍了拍董旻的肥脸,笑道:“没想到董老二(因为董擢早死了,所以一般称呼董卓便算做老大,董旻也就成了老二)你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啊!” 他的笑容显得很和善,但在此刻的董旻看起来比魔鬼的微笑好不了多少,董旻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安全度过去,让这恶魔赶紧离开自己。 而马车在速度加快之后,没过多久却又停了下来,董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曹操却心知肚明应该是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接下去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在此一举了,他心道。 外面果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喝声:“前面的马车快快停下,吾乃城门都尉,奉相国之命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你们还是折回去吧。” 大概也是看出了这马车的豪华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地,这城门都尉的口气还算客气。 哪知道面对着这严肃的城门都尉,还有那气势凛然的守城官兵,车队里的那些护卫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而且这些人嘴上自然也是不牢的,没过一会儿就一个人哼叫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连董二爷的车你也敢拦。” “董二爷?”虽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这董二爷到底是何许人也,但现在的洛阳正处在敏感时期,而这城门都尉本人也有几分细心,听到董姓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当然不会是董太后的那个董,董太后包括他那个做骠骑将军的弟弟早就被何进一党干掉了,现在洛阳城里能够这么嚣张的董,也就只有董卓这个董了。 是董卓的董,可同时却又不可能是董卓本人,那八成就是董卓的什么亲戚,而这城门都尉偏偏就是知道董卓还有个兄弟也在洛阳城的,心想不会是那位侯爷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职责所在让他也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放人出去,更何况这也只是这些护卫片面之词,他当然又问道:“虽说是如此,但如今有叛贼作乱,连相国都遇刺,若真是董二爷,还请也小心点的好。” 这话表面上是提醒注意安全,实际上就是怀疑董旻的身份,曹操自然听得出来,又威胁董旻道:“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身份,又不让他怀疑的?” 董旻哪里敢不说,甚至现在曹操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赶紧乖乖叫道:“有、有,大哥给了我一块令牌,说是可以自由出入城门,应该有用……”一边说着,一边还讨好邀功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牌子赶紧递给了曹操。 然后外面的城门都尉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见到那马车车厢里突然飞出了一个物事,刚好掉到了自己面前,他捡起来一看,却发现是一块令牌,他自然知道相国董卓特别给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和亲近之人一块能够不经通报自由出入洛阳城的令牌,而且上面还有各自所代表的姓氏,而他把那牌子两面翻转一下,果然发现其中一面上面有一个“董”字。 到这里对方身份哪里还有疑问,可城门都尉又打起了另外的小算盘,为难道:“原来真是董二爷,可是那相国之命不可违,这……” 董旻大喊的声音传出来:“去你的,老子要出去你还敢耽搁了,回头找相国治你们的罪。”这声音中包含着被逼的无奈,可惜更多是畏惧和气愤,对曹操胆大包天行为的气愤还有对着城门都尉婆婆妈妈让自己身陷险境的气愤,当然就是这样听在这城门都尉耳中才觉得正常。 他一咬牙,想了想终于才说道:“好,放董二爷走……” 这城门都尉这么一声令下,自然城下乖乖给董旻队伍放行,那些官兵也不敢阻拦他们。 曹操心中大喜,董旻也似松了口气,倒是那些护卫一个个大呼小叫好似很得意,领着这马车就驶去城门那边。 可这一下子方才被阻挡在城里那些出不了城的人可就不干了,即便明知道这坐车之人非富即贵肯定不是他们可比的,但这么明显的开后门还是众人愤怒。 城门都尉有些头疼,却也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在马车通过城下正要出城而刚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叫道:“等等!” 第六十二章、龙入大海虎归山 下 (刚刚抽空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第五十章有一个失误,李儒代黄琬为司空虽然太过夸张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黄琬应该是任司隶校尉,而不是御史大夫,因为司空本身就是御史大夫,当时可能写得比较急搞错了,呵呵这里说明一下,以后有错漏找出来都会说明一下,大家也可以帮忙找一下,不是为了修改只是为了让以后写到的时候能够别再犯这种错误……好了,答应的说到做到,虽然过了十二点,但这是第二更,然后要去睡觉了;另外群号“一九六三四二五八三”三国重生之战神吕布,欢迎各位有兴趣的朋友加入~) “等等!”外面城门都尉这一叫,让车里面的两个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董旻顿时看向了曹操,自然是担心出什么差池这曹操一怒之下将自己干掉;而曹操也心中微沉下去,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指示董旻道:“该怎么说不必我教你了吧?” 确实不必曹操教,有着性命之危的董旻也算是头一次对得起他董二爷的称号,粗着嗓子问外面:“又怎么了?” 城门都尉听出了董旻的不耐烦,为防误会赶紧道:“没什么,就是侯爷这令牌还请拿回去吧……” 一听是说这个,董旻和曹操同时松了口气,这回董旻不用曹操吩咐,就说道:“把令牌交给董平就行了。”他也清楚,曹操不可能轻易让他动,所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还不容易引人怀疑,毕竟董二爷身份娇贵,懒得和城门都尉这样的武将打交道也情有可原。 董平是董家家奴,也是跟着董旻服侍的那下人中的一个,听到董旻的话他主动向那城门都尉拿回令牌,车里的董旻又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快点走吧,侯爷我急死了……” 城门都尉自然是不明所以,不过那众护卫轰然大笑起来,显然都知道董旻这么心急的原因,至少是他们以为的知道,而后这马车在护卫拱卫下继续前进,那城门都尉也一直看着。 刚开始还没什么,可等到马车走过去之后他才发现马车后面居然还跟着一匹马,而且这匹马缰绳正系在马车后头。 他有些奇怪,甚至心里还有些其他的猜测,但又着实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以他的身份要惹得董旻不高兴了,甚至不用相国董卓点头,董旻自己就足够捏死他。 和吕布的秩比二千石的骑都尉不同,在汉朝的军队编制里,他这个城门都尉属于比较泛滥的中低级军官,实际上大概只相当于一个部都尉的品阶,也就是秩比三百石,归属嘛,则是这洛阳东城守备长官东部尉崔烈。 洛阳主城区有南城、北城之分,两城共分四部,即东南西北四部,每部一个部尉也就是一共四个部尉,而那曹操就曾经任北部尉,设五色棒,“有犯禁者,不避豪强,即击杀之”。 那东部尉崔烈乃是世家子弟,本人也是颇有能力,而且他的东部尉也是黄巾乱时跟着皇甫嵩出征军功换回来的,所以董卓也不能随意调换,但这城门都尉想来崔烈也不会愿意为了他一个小人物与董卓交恶,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出了事都由他担着。 至于董卓所谓的命令,反正有董旻在,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他干脆也不再去管那已经过了城门的马车队伍,回过头去看着不满的城里的人群,一边还指挥着部下们继续拦阻他们出城,也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那匹马的屁股上一个明显的伤口。 再说回到马车里,终于成功出城的曹操按捺住心头逃出生天的侥幸和狂喜,这才发觉自己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要说刚才的情况也是危险到了极点,随时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露出马脚,一旦被发现,立即就会受到来自于那些城门守卫的围攻,而董旻的这些护卫自然也会对付他,就算手里有董旻这个可以作为人质,却也会极凶险,不到万不得已,曹操是不愿意出此下策的,幸好现在带着些侥幸地过关了。 剩下的路,车厢里保持着安静,曹操不发一言,董旻自然也不敢说话。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沉思中的曹操突然睁开眼睛,想到了一件事情,这里是东城城门,而那董卓的嫡系部队西凉军就驻扎在城外不到半里的地方,就算没什么事情,自己也不能够跑去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他也不迟疑,转过头去狞笑着对董旻说道:“你的利用价值没了,我也不必顾及那么多了,在离开前再做最后一件好事吧。” 董旻虽然懦弱,却不是笨蛋,从曹操的话语里,他多少听出来了点话外意,吓得一个劲地哭嚎道:“饶命啊大侠,我不想死啊,我上有八十老母需要赡养,下有一窝子垂髫儿女也要抚养啊,我不能死啊……你、你说你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官?要钱我马上派人去取,要多少有多少;要官我也可以让我大哥赶紧帮你安排,千万不要杀我啊……”当然了,因为一路过来已经被曹操吓得没点儿男子汉气概的董旻,此时即便是哭嚎,却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当然实际上根本没必要,因为这时候马车虽然行在官道上,但车轱辘子转动前进的时候,那杂音完全可以盖过他的哀嚎,没人能够听得到。 面对董旻的哭爹喊娘,曹操冷酷以对,最后只是冷笑道:“若我曹孟德放任你这种败类回去祸害洛阳百姓,那才是真正的无信之人。” 说完,他已再不愿多与董旻说一句话,提刀横划,一道血痕便出现在董旻脖子处,曹操却再也不去看他充满了不甘的脸,然后一脚直接踹开了车厢后门,从还在往前行驶的马车上直接一个翻身跳了下去,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才终于卸掉那惯性作用的力量。 然后他身上沾的灰尘也顾不上拍了,赶紧站起身来然后几步小跑到了一直被马车拉着走的枣红色大马身边,用七星宝刀将系在马车后头的缰绳一下子砍成两段,然后拉起缰绳上马,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最后一勒马首,掉头就往旁边一条小道狂奔起来,身影便渐渐隐匿在其中。 而至始至终,拱卫着马车的那些董家的护卫们,都无动于衷——实际上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马车里渐渐冰冷的董旻尸首,已经和曹操无关。 曹操这一去,就如龙入大海、虎归山,只待不日,便可傲啸天下…… 第六十三章、惊布 (第一更送上,求收藏票票打赏支持,还有作者信息那里有群号,有兴趣的加一下吧哈!~) “什么?”侍卫来到吕府通秉的时候,吕布才刚从并州军军营回府没多久。 因为在并州军军营里处理曹性和郝萌这两员大将的纠纷,吕布可忙了好一会儿,再加上后来又收了一个“毒士”心里面的欣喜自不必言表,这么一来,吕布反倒将曹操的事情给忘记掉了,结果他忘记了曹操,曹操可没有忘记去干他的事情。 而等到到了府上,屁股还没坐热,就从通秉侍卫口中得知了方才董卓在大将军府里遇刺的消息,一口舒心的水还没喝下肚,就直接喷了出来。 而他整个人也直接站起来,一刹那就变得杀气腾腾:“说……是谁?” 他很愤怒,也有些焦急,可以解决并州军内部的矛盾隐患还有收服“毒士”的欣喜一扫而空,不过他头脑还很清醒,知道看这侍卫来通报表现得却并不是很急切,想来董卓就算是受了伤,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暂时不必担心,只是这究竟是谁干的?想到这他脑中刹那莫名晃过了一道今天才看到过的身影,好似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那侍卫被吕布这气势骇了一跳,吕布十一岁不到就开始杀人,后来在并州对阵胡人更是久经沙场,有“并州飞将”之称,身上沾染的怨气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因为灵魂是后来人的关系有所冲淡,但此时真正惊怒起来,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杀气还真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那气势的压迫自然不是他这么一个小侍卫能够承受的,不过相国府侍卫的素质还是不错的,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过会儿他还是反应过来然后立刻应答道:“是今日前来拜会相国的那典军校尉曹操……” “果然是他……”吕布眸中精光闪烁,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难怪自己今日在路上遇到曹操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杀意。 没错,作为一个顶尖武将,吕布的感觉不会有错,而曹操尽管早先也历经黄巾战阵,但又怎么能够和常年在塞北和胡人交锋的吕布相比,尤其是或许因为机会难得,情绪激动之下,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那沸腾的杀意,其中更好几次以为吕布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所以偶有杀意泄露出来然后被吕布所察觉也是正常。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吕布毕竟不像当初那么敏感,所以感觉到了却又说不太清楚,同时来自后世看过一些历史和演义的他脑海里虽然有过曹操刺董这么一段情节,甚至他还知道前一天晚上曹操就和王允见过面,但和他对话的时候曹操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吕布也就没有想出好办法能够对曹操造成阻碍困扰,更别说要对付他,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随便对付他,以曹操的狡猾马上就会占据道义,吕布虽然不在乎但董卓现在对这些可看得很重要,吕布也不想触他的霉头。 当时除了那让他自己当时也说不太清楚的感觉,就几乎没什么不对,吕布就算知道有过这样一段情节,却不代表就可以随便凭此怀疑人,万一自己是错地,反而因为自己的疑心逼迫的本无心之人也有意起来那可就是自己的过错了,那时候更是急切于并州军事务,吩咐季昭派几个亲兵去提醒董卓自觉也应该够了,却没想到终于还是……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不过还好董卓没事,吕布心里叹口气却也没有再多想或是感慨,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董卓再说。 吕府的人并不多,而简华算是少数几个和吕布关系比较亲密地,看到吕布刚一回来没多久立刻就要出去,虽然觉得情有可原,简华还是嘟起了小嘴,那副撒娇般的模样实在让人爱煞。 吕布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府里面暂时只有她一个贴身照顾自己的侍婢,会孤单寂寞是难免地,而自己把她从李儒府要过来却经常陪不了她,心里也微觉不好意思,在她象征式的的抗拒中捏了捏她的小琼鼻,笑道:“放心吧,等此间事了,我一定好好找个机会陪陪你……” “谁、谁要你陪了……”小侍女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也是可爱,让吕布不禁笑了,看着她粉脸通红,还想再逗逗她,却无奈那这边情况紧急,他还分得清轻重缓急,只能对简华抱歉又一次骑着赤兔马飞速离府而去。 吕府和相国府实际上就处在同一条大街上,基本上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而且彼此距离也不算太远,再加上赤兔马马快,吕布跟着那侍卫一路下去没多久就到了。 当他赶到相国府的时候,董卓还躺在房间里榻上休息,不过听说是吕布前来,还是赶紧起来请人快快将他请进屋里。 吕布一进门立刻行了一礼,然后道:“听说义父遇刺,不知现下如何了?” 听到吕布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的情况,董卓心中微喜,对吕布这个表现很是满意,再看着吕布风尘仆仆而来,显然是听说自己遇刺受伤的消息,就着急赶来这里,心中更觉安慰。 方才被那曹操刺杀那种背叛感觉似乎稍稍溶解了一些,不过要回答吕布时便又想起那曹操所为,怒气又上涌,还没开口就一阵咳嗽。 吕布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董卓席榻边沿,见此赶紧拍抚他的胸口为他舒气,少顷董卓感觉稍好,便听他说道:“现在倒是好多了,只是这曹阿瞒,真真是不识好歹,亏得我如此看重于他,他竟然名为献宝刀,实则想要行刺于我,实在是罪不可恕!” 吕布听了立刻明白过来,感情不止刺董,还有这董卓献刀的剧情也发生了,不过这个先献刀后刺董就让他不明白了,毕竟自己脑中的情节,献刀不过是曹操刺董失败的一个浑水摸鱼的借口而已,而且原本是因为吕布威慑还有董卓本人透过铜镜提前发现叫破,所以曹操灵机一动才改提刀要刺杀为献刀,侥幸逃过一命,而这里却是曹操假借献刀来刺杀。 虽不知道具体情节,但如今董卓毕竟受伤了,也可想见当时凶险。 吕布是知道董卓习惯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出人意料的自信,在府里的时候他总是将护卫安排得比较远,这个习惯虽然有些奇葩,但平常却也没什么,就是吕布在没有碰到曹操触发以前的记忆时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大概也没有谁能够通过相国府那重重护卫刺杀成功,如果真有那样的人,就算将护卫安排在身边也没用了,只是今日董卓却得了一个教训,想必以后对于身边的人也会更加防备。 曹操大概就是利用这个,造成了他和董卓的“二人世界”,不过董卓实力也不差,那曹操也不知怎么能够逼得董卓如此狼狈,当然现在看来董卓身上大部分都是些轻伤小伤,也更像是磕磕绊绊出来的,重要的还是他手臂被划出的大口子,流血过多才是他现在如此虚弱的关键。 这时候,李儒也走了进来,他今日本没有在相国府,而是回家去陪夫人董媛去了,听到消息自然立刻赶过来,却是比吕布早到,不过他刚才去和大夫商量董卓伤势和休养的问题,所以吕布才没看到。 此时看到吕布,便叫了一声:“奉先你也来了……” 第六十四章、怒儒 (第二更到,求票票啊,这章算是本书写到这里最长的一章了,而且铺垫过后马上就是第一卷里最后也是最大的高*潮了,是不是也要鼓励一下?) “奉先,岳父身上其他的伤势倒不是大碍,那曹操后面几下都没有伤到要害,然而岳父最开始不慎被曹操砍了一下手臂,当时受伤之后没有及时止血,而且还被曹操追杀,剧烈运动之下失血过多,所以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恐怕要静养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房中,董卓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左右各自坐着他如今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李儒和吕布。 这时候李儒正在为吕布介绍董卓身体状况,实际上吕布虽然不清楚,但猜也能够猜出一二,知道这董卓的病体看似虚弱,但还死不了,这还有赖于董卓身体够强悍,虽说是一身膘肉,但好歹被追得摔来倒去有些缓冲,这种伤势就是要靠养,就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不过吕布也有疑惑,感觉现在“剧情”发展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样了,便问道:“那曹孟德如何有机会,能够刺杀得了义父地?” 历史上的曹操献刀剧情,是说曹操在王允怂恿下,拿了七星宝刀来拜会董卓,趁着董卓背对自己在榻上休息的时候,拔刀准备行刺,却因为吕布在侧威慑而且董卓也从对面的铜镜里看到了曹操的动静,赶紧改为献刀,而后借口开脱骑着董卓赏的宝马逃离洛阳。 在这里面,可没有董卓受伤的情形发生,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吕布本能地对这方面松懈了警惕,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历史的某些轨迹早已发生了改变,原来不可能实现的现在未必不能了。 这时候董卓摆摆手说道:“这就由我来说吧……”然后他开始详细说起来自己被曹操追杀的那一段经历,这可是连李儒都没来得及听地。 而听完了董卓关于那中堂追逐的经过,吕布和李儒都不禁有了冷汗,心想要是万一真让那曹操成功了,那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啊。 李儒更是皱眉道:“岳父,儒早就跟你说过,如今情况不明,即便是在府里,仍然要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岳父休息的时候,不能按老习惯遣开护卫……” 如果说是以前,董卓或许还会对李儒这番话不以为然,但今天事实却证明,他所说的绝非虚言,而是实实在在会发生的事情,今天那一次刺杀,董卓除了感叹自己侥幸,自然也是为这件事情后悔着呢。 吕布见董卓即便是自己亲信面前也是十分难得地露出了这样愧疚的神色,心知他这一次被刺激不浅,便对李儒温言道:“文优也不必责究义父,谁又能够想到那曹孟德竟然包藏祸心,更假借献宝之机,行刺杀之事。” 心里面却不免嘀咕,实际上我倒是想到了,可却错过了这次抓住曹操的机会,现在又怎么敢说出来。 董卓和李儒自不知道此时吕布心里想的什么,李儒又道:“这曹操绝对不能够轻易放过,更不能够放虎归山,否则早晚也是一个心腹之患。” 董卓虽然重视曹操,对李儒这么说却也有些不以为然,“那曹操小儿,能掀得起什么大浪?这一次若非我大意,他也未必能够得逞。” 董卓说的也算不错,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李儒也发现了,董卓地位越高心态也变化了,自己越来越劝不住他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干脆就闭口不说了,省得激怒董卓让他伤口复发。 “义父,文优说得没错,这曹操就算义父不放在心上,但他杀义父之仇不可不报,布请命去追杀他,若能追上,一定提他头来见。”吕布的话一下子让翁婿二人都看过来,李儒没说什么,董卓却蹙眉道:“追杀说的容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吕布豪气大笑道:“小小一个曹孟德,还能够逃到哪儿去?” 董卓还在为吕布担心,李儒却已经笑道:“岳父,看来奉先心中已经有谱了,那儒也就不必多言了。” 董卓被两人的神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吕布道:“那奉先以为曹操此时会在何处?” “曹孟德此时会在何处,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算得?”吕布摇摇头,坦白承认,但看董卓表情更加疑惑,还要问便干脆自己说出来:“不过至少布知道他将要去哪里,只要掌握了他行进的路线,再以快马日夜兼程,肯定能够追得上他的。” 说了那么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李儒见董卓苦恼样子,不由哈哈大笑道:“岳父别怪风险故作神秘,实际上这还是岳父告诉我们的。” “哦,我告诉你们的?”董卓更是一头雾水,李儒便提示道:“岳父不是说曹操是来辞行,要去陪在其父身边服侍的么?” 董卓点头,没错他是这样说的,他也不是笨蛋,提示到这里终于也想明白过来,曹操老爹曹嵩现在就在陈留,曹操说的去找父亲多半是真地,所以曹操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陈留了。 经过这一次刺杀,董卓显然是对那曹操痛恨到了极点,听说吕布要帮他去追击那曹操,大喜之下甚至连身体都顾不得了,硬是要送吕布一程。 他知道吕布的本事,自然也对他报以了好大的希望,只以为此事既然由他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甚至一直挺着身体将吕布送到了大将军府门外。 对此李儒多有抱怨,也跟着一直在吕布耳边唠叨一定要抓到曹操,为董卓报仇。 吕布去追击曹操,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去,他本来这一次来的时候就同时打好了主意,所以也同时派人去并州军军营通知自己的亲兵们火速赶到大将军府门外和自己会合,此时他出来却正好迎上了匆匆赶到的亲兵小队。 临走时,吕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干脆问董卓道:“义父可知布早前去了哪里?” 董卓那时候正在被追杀,保命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和精力管吕布去干嘛了,他回答不了,李儒便替他说道:“儒倒是听说奉先去了并州军营,还险些起一场兵祸,如今情况如何了?” 吕布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炯炯盯着董卓,轻声道:“是成廉故意惹事,不过如今暂且无事,只是布还心有担忧——义父可愿信我?” 成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李儒和董卓对视一眼,脑海都闪过这句骂词,然后董卓当即收拾了一下心情,强笑着说道:“吾当然相信奉先……” 吕布也是点到为止,也懒得管董卓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想到了贾诩的来意,他也不敢怠慢,便又道:“河东的牛辅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被我并州军的斥候无意截获,说是河东黄巾余孽郭太又死灰复燃之迹象,牛辅将军担心河东兵力不足以抵挡,所以特来向义父求援。” 董卓笑道:“小小黄巾贼不足挂齿,随便派我帐下一员大将去就可以了。” 董卓不放在心上,李儒却不敢掉以轻心,看着吕布笑道:“莫非奉先有什么建议?” 吕布道:“建议倒不敢说,我帐下有曹性、成廉二将素来勇猛,可以各领部下并州军出征河东为义父和牛辅将军分忧。” 李儒刚想说什么,董卓却已经大笑道:“好,奉先既有此心,那便允了。”说着他还对李儒使了个眼色,显然吕布话语里的成廉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忌讳。 吕布建议被采纳,自然也欣喜,眼珠子一转,然后好似不肯放过现在这个好说话的机会,第三次道:“布手下武将齐全,但文臣实在稀缺,而处理军务却又少不得,牛辅将军此次派人来送消息,派的却是一个文官,名贾诩,布急切将其收为己用,以补并州军文武不谐,还请义父一并准了。” 董卓看了李儒一眼,看出女婿眼中也是狐疑,显然对吕布突然看中牛辅一个手下奇怪,又觉得里面可能另有隐情。 但董卓犹豫了一下,李儒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只见他点点头,也不问是谁直接道:“好。” 吕布大喜过望,提起方天画戟,飞一般跳上赤兔马背,然后如人中龙风一般挺立于人群视野中,冲着董卓那边喊了一句:“相国……且听某的好消息吧!” 一甩马头,唤了一声“走”,身后亲兵们便迅速跟上,在当头那个束紫金冠的英武骑士的带领下,向着东边方向疾驰而去。 而身后李儒这时候才对董卓苦笑道:“岳父,看来奉先已经不满,咱们暂时得收敛一下了。” 全盘计划因为一个蠢货搞烂,董卓也是苦笑,点点头算是认同。 李儒倒是想到了刚才吕布提到的那个贾诩,心想一定要赶快找机会问一问牛辅,这贾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吕布这么重视,但他却不知道就算牛辅现在要找贾诩也难了。 第六十五章、管城 上 (感谢书友“cerryleeon”、书友“男孩老”的打赏支持,新的一周,求收藏点击推荐~) “将军,自此处以东过去……”茫茫旷野间,一支骑兵队伍飞驰而过,然后又迅速一个个拨马停住动作整齐划一,“如今咱们已经行二百余里,从正午一直到如今傍晚,而今暮色将沉,夜间不利追击,咱们还是尽快找到附近县城暂居一晚。” 身旁一个亲兵皱着眉头,正向吕布陈说自己的看法,而这亲兵,正是之前被吕布派到相国府去的亲兵之一。 其实不只是他,被吕布派去监督曹操的三个亲兵都跟来了。 他们辜负了吕布期望,没能够监督住曹操,害得董卓遇刺——当然这件事情董卓不知道李儒更不知道,当时几人混在护卫中离开相国府,也是担心被疑心牵连到吕布身上,此时吕布要追击曹操他们自然也是蓄满了力气跟随过来,吕布虽然心里并不怪他们,但自然也是同意将他们带上。 虽说是继承了以前那个吕布的大部分记忆,有一些深埋的也在不断被“挖”出来,但在军事以及追踪这些方面吕布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还是虚心向这些有经验的部下们求教。 洛阳城被封锁,却迟迟没有得到曹操的消息,而且相国府后院马厩被盗了一匹马,也同样不见踪迹,早就已经猜测曹操背后肯定有人支持的李儒就已经认定说不定此时曹操已经逃离洛阳,所以就劝说董卓发布海捕文书,以天子名义号令天下缉拿曹操,而吕布请命亲自追击曹操,成为最强有力的追兵,自然正中他下怀。 而且吕布和他一样都很清楚,自洛阳出逃,那曹操的目的地,无外乎就是陈留,因为他老子曹嵩现在就在陈留,而且吕布隐约记得这曹操后来和各路诸侯一起讨伐董卓就是靠在陈留一个卫姓大家资助下才起来的,那么照着洛阳以东而追就是错不了的,唯一比较不能够确定地大概就是此时曹操到了哪里,而他会不会和曹操错过。 吕布猜测,过偃师,经巩县、京县,到管城再到中牟,而后沿黄河支流而下,最后到陈留,这就是曹操大概的路线,毕竟这个年头,作为典型北人的曹操不太可能走水路,而陆路这样算是最近地,也会是曹操赶路最可能走的路线。 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便大致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但具体的却也不好说,如今只能够沿途追下去再说,毕竟别说是他了,就是跟着他的这一队并州骑兵里面,对这里地形不熟的也大有人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好像就是自己的方向感了,当然还有马蹄印,因为不是官道再加上连日的晴天,泥土地上的痕迹十分明显,可也不能够保证就一定是曹操留下地。 追击陷入困局,吕布心知不能急,所以该休息的时候,也并不排斥休息。 他们追击到这里,已经距离洛阳数百里外,而附近没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县城。 管城,乃是洛阳以东地带河南郡一座中等规模的县城。 此时天却已经快黑了,夜幕即将降临,在夜色中追击无疑是很不利的,而且现在除了吕布那如同直觉一般指引前进的一路向东追击,基本上一行人算是漫无目的地,毕竟至今为止也还没有看到他们追击的目标在何处,自然在这管城先休息一晚至天明再循着踪迹追击是更好的选择。 吕布看着赤兔马在郊外跑的欢快,想想它也该累了,而驿站的马厩肯定是住不惯的,还不如让它放出去先自己遛遛,反正现在吕布已经渐渐和赤兔马培养好了默契,不怕它走丢关键时刻想要找它也只需要一个口哨就行了。 夜,静谧的可怕,经过了连日的追击,吕布等一行人也累了,即便是感觉身体铁人一般的吕布,也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非得要好好休息一晚。 管城县丞对吕布很恭敬,却也不稀奇,毕竟吕布身上挂着的是董卓的名号,而董卓自为相国以来对于洛阳以及周边河南、弘农乃至于稍远一些的陈留、颍川的威慑也得到了加强,这管城一个小小县丞自然不敢和吕布作对。 实际上一县正常来说应该是有三位领导人物,就类似乡里的三老一样,县里也有县令、县丞和县尉,县令是名义上的三者之首,县丞管政治、县尉管军事,各司其职。 管城也不是什么小县,给吕布等人安排的驿馆居所自然也不小,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分里外两进式,吕布部下的亲兵们自去住外院的客房,而院内正房自然是吕布去住,房间倒不算大,但摆设什么却很合他心意,当然他也能够看出来这些东西大概都是那县丞临时命令搬出来的,可不是谁都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吕布既没有客气,也没有觉得多少自得,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实力有势力,才会得到人的尊重,否则就会象是那黄巾之乱中无数无辜惨死的平民一样,至死都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和名字。 不过入夜了,他的眼皮子反而突然跳得厉害,吕布心里默念着自己听老人们说的“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自己左眼皮跳个不停,莫非将有什么祸事发生? 吕布毕竟是人不是神,虽然心里面隐有不安,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说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来自于曹操,然而曹操现在是处在被追杀的状态,他恐怕是躲藏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出来捣乱? 既然想不通,吕布干脆也不去想了,而驿馆就在这时候送来了美酒佳肴,虽说行军途中不得饮酒,但对吕布来说这个时代的酒更多却只能算是解渴之物,倒也没有抗拒,而且现在毫无方向和曹操的踪迹,让他颇有些烦恼,倒不如先喝些酒好好休息一晚,养好精神再追。 因为直觉里还是有所警惕,所以吕布只是和衣而卧,而且方天画戟就搁在床头,准备好随时应对异常情况。 到了夜半时分,吕布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觉意识模模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鼻子边也有异样的味道。 吕布迷迷糊糊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感觉头还是有些昏沉,心里有些奇怪,自己的酒量那么点酒根本不至于有影响,不过也只以为是自己一路过来太累睡迷糊了,而更让他奇怪的还是自己四周环境莫名的安静。 这个驿馆小院虽说早有吩咐无人会来打扰,而吕布以及他的一众亲兵部下连日来都是骑马追击累得不轻,所以这个时候大概都睡下了会清静些也是正常,但吕布却觉得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他本来就心怀警惕,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不有所猜测。 当然想来想去吕布也无法猜到事实真相,尤其是现在脑袋有些不清醒,他便干脆自己起身亲自出去外面查看,然而还不等他到门口,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听起来鬼鬼祟祟让人直觉就不是什么好人,吕布心中不禁一凛,又听出对方似乎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而来,赶紧又回到榻边,屏息静心等待。 第六十六章、管城 中 “张六儿,你说大人让咱们来这里到底是来干嘛的呀?” “笨蛋,不都说了要把里面那人绑了抬走么?” “可就咱们两个人……”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听大人说这人被下了药,此时大概早昏迷了,估计就是打旱天雷,也叫不醒他了,咱们就当是搬一头死猪就行了。” …… 听着外面伴着脚步声后传来的对话,吕布在黑暗中的眼神透露着诡异的光色,原本模糊的脑袋为之一清,而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就不自觉攥紧。 而此时房屋外面,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向着这边摸过来,周围暗得可怕,阴森森的让两人也呼吸粗重、情绪紧张。 “老二,我怎么听说里面那人是洛阳来的将军,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六儿你胆也太小了,就算有事也有外面的官爷扛着……”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摸到了这屋子的门前,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伸出手去,话虽然那么说,但行动起来,还是小心着轻轻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可是当门被推开之后,看向里面的两人都是呆了一呆,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房间里的景象很是出人意料,那个料想中此时应该躺在榻上如同死猪一般的人,却是坐着的,而且他右手还支着一杆长武器竖立在那里,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两人能够看到对方的半边脸,线条硬朗,显示着本人性格的强硬,尤其是黑暗里那两颗泛着幽暗诡异光芒的眼睛,让他们望之一眼就不觉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啊!”不知道是那个张六儿还是老二先尖叫了一声,两人突然掉头就跑,可是在吕布面前,他们可能跑得掉么? 吕布一声低不可查的冷笑,坐在榻上的身体直接一跃而起,九尺的身高,立起来就恍若一根微型柱体,而后就看他向前紧迈几步,本身距离门口就不远,很快就到门边,而此时那两人已经逃开了十几步远,而且有前有后,当然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出现那种互相搀扶的情况,生死威胁下不奋力逃跑还能干什么? 吕布却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二话不说将画戟幻化成一道流星一般飞过去,正好命中跑在前面的那个家伙,一戟就直接扎进了他的后背,然后毫无悬念完全贯穿他的身体,黑暗中只传来肉体崩破骨头碎裂的声响,让人听着直觉头皮发麻、喉咙干涩,后面那家伙被这一下子直接吓住了,然后他赶紧转过身来,面对着吕布跪下哭嚎着不断叩头求饶道:“将军饶命啊、饶命,小人是被骗来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啊……” 吕布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这样只是冷笑,又走几步到前面将插在前面那人肉骨里的方天画戟抽出来,然后回首指向那人,厉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老二他说来了有赏钱,小人就跟来了……”这样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回答,显然不是吕布所满意地,但他很快就顾不了这人,因为他看到外面的天空泛出了一片诡异的赤色,好像被燃烧起来一样,更关键的是下面还有一蹿高昂的火焰那不断冒腾出来的火光映照在吕布的脸上,也让他能够看清楚那火源所在——正是自己的亲兵们所住的外院,离这里仅有数十步之遥。 “饶命啊饶命……”旁边那“六儿”还在不断聒噪求饶,吕布心烦意乱,一脚把他踢到一边,拖着方天画戟一路狂奔起来,而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心里默念着这些,当终于赶到外院的时候,吕布才后悔方才怎么没有早点赶过来,外院亲兵们住的客房这里此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而且因为是在院子外围,而吕布在内院,所以实际上也相当于将吕布也围困在里面。 不过若是他真地一直在里面沉睡不醒,不久之后说不定也要就此葬身火海了,但现在提前清醒过来,这火势蔓延虽然迅速却还不算最大,至少吕布还看得到出路,自然无法再对他造成什么危害。 不过整整十数人的亲兵都在这火海里面,吕布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自己跑掉? 他提着方天画戟,想要闯进火海中,一边叫喊着自己记得的几个亲兵的名字,一边想要找着能够进入那些客房的路径。 可惜地是,火焰的燃烧正好是围绕着客房而来,所以周围都是熊熊烈火,吕布百般尝试也不得其门而入,偏偏里面的亲兵们在自己的叫唤下毫无反应。 想到自己刚才一直到现在的轻微的头晕,想到了自己睡前喝的酒,那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里什么缘故,并没有受到影响;而这些亲兵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自己一样变态的体质,但肯定也被那幕后之人“照顾”喝了同样有问题的酒,所以自然任外面多大动静都还是睡得死死的。 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对方准备也十分充分,自己除了眼睁睁看着眼前这片火海蔓延将这人还有房子燃烧殆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啊!到底是谁?”这一刻的吕布出离愤怒了,他感觉这是他自重生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的愤怒也或许是自前世到现在长久时间以来第一次如此愤怒。 虽然始终沉默着,没有哭喊,没有呼救,但那一条条葬身于火海地,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却是无疑的,而本质上宅男灵魂的吕布也无法像是前任一样自私冷酷,对这一切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即便是这些人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更何况这次是吕布将他们带出来,说起来他们是因自己而死。 既然重生在了这样的时代里,那么吕布早就做好了死人乃至于自己亲手杀人的心理准备了,然而若那些死的人是敌人倒没关系,可他们却都是忠诚跟随自己的部下,他们是无论自己到哪里去都义无反顾跟着的亲兵,即便是在这样不熟悉的“场地作战”跟着自己辗转追击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亦是无怨无悔。 然而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一场大火熊熊燃烧,不仅烧死烧伤了自己那些忠心无悔的手下,也彻底烧起了吕布心头的怒火。 他不能够容忍,绝对不能够容忍! 就在这时,吕布眼睛突然瞄到了一个身影,就在那片火海之外,那个身影并不高大,但在他眼中却如同霓虹灯聚焦出那样显眼;还有那张脸,脸上那双没有多么明显的特征、却能够让人一次就完全记住地眼睛。 实际上,这算起来应该是他第二次正式看到那个身影、那张脸,还有那双眼睛,然而仅仅一次凭借武将的记忆力就够他完全把对方记住,因为对方完全有这个资格、也完全值得他如此看重。 因为对方姓曹名操,字孟德…… 第六十七章、管城 下 (感谢书友“奥登大帝”的打赏支持,今日更新完毕,写了这么多很累了,想求大家的票票支持安慰一下~) “曹操!”吕布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叫出了这个名字,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到了曹操,再联系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吕布哪里还不知道此时发生这一切,和其定然脱不开关系,最少也是他参与谋划。 这家伙,此时看起来哪里有一点儿被追击的狼狈样子,或者那根本就只是自己的臆想,而这曹操以及他背后的人,根本就在之前就已经把追兵这一条计算进去,如今自然是将所有算计放到了自己头上。 亏自己还一路追击而来,却根本没想到自己是在一步步接近、然后走入对方所布下的圈套。 这不能怪吕布不当心,一来原本的“历史”上似乎没有这样的剧情,二来他们串通联合得实在太完美了,除了那武者几乎是本能一般的警觉,其他吕布根本没有一点儿察觉,尤其是傍晚对于那个对自己恭敬有加的管城县丞,他说不定就是为了来稳住和迷惑自己等人,当然是为了晚上送酒做准备,而他的表现已经谈不上只是表演。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就算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三个月,而且心里面也算有了心理准备,可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险境,让这个本质上还是后世宅男灵魂的吕布无所适从。 人,总归是要慢慢成长的,即便是继承了吕布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残忍和现实有了足够的认识,但是显然亲身经历永远比那些说教似地经验要来得深刻,而吕布的路,或许还很长,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吕布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开始。 “曹操!”吕布突然的一声大吼,震动人心,更远远直接传到了曹操的耳中;熊熊的火焰、炙热的火光,映照出他的脸,显出恐怖而疯狂的愤怒和狰狞之色。 不过曹操站在那儿,看到了吕布,听到了吕布的声音,抬头看到了吕布的脸,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张来,看起来现在是由他掌握了主动,自然显得胸有成竹。 面对着吕布黑得都快要挤出水来的脸,曹操却是笑得很欢畅。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样很困扰,他也并不是真地如吕布所想一般一早就将一切掌握地,因为最开始他的心里也没底,即便是有人早就提示过他帮他安排好了退路,可现在的他毕竟不是后来那个赤壁战场意气风发的曹丞相,自然也会有紧张之类不安定的心情。 只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能够化不利局面为主动,而今则更是通过这个管城县的某些人的帮助将吕布拖入险境。 当然现在看到了吕布出现,他的心里面也会感到疑惑,为什么吕布会没有受到迷药影响,要知道在前面的火海里面,正如吕布所想那样,那十几个吕布的亲兵也在曹操派去的人各种手段促成下同样喝了那些放了药的酒,可现在在又是烟熏又是火烧的热腾腾的环境里,仍然是无动于衷,正是中招的表现;但如今这吕布不仅没受到影响,看起来仍然生龙活虎,不仅疯狂叫着自己,那副样子更像是要直接飞越火海过来宰了自己一样。 本来自己只需要派去两个人将他绑了抓过来,而自己也那样做了,按理来说那自己的一切危险这样就都解除了,可现在吕布还完好地冲出来,显然不仅迷药失败,那两人也同样失败了,这让局面一下子就有了更多的变数。 不过在外人面前,在吕布面前,曹操还是要做出一副对一切早有预料的表情,不过在下一刻吕布真地冲过火海向自己这里冲过来的时候,曹操心里也多少慌了起来——“快、拦住他!”他赶紧指挥着手下那些官兵,可惜这些人本身素质就不如正规军中人,再加上曹操本来就只是临时从别人那里结果他们的掌控权,而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个突然的命令,许多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结果一时间并没有能够组织起来有效的阻挡,而面前的火势虽然已经足够将本就完全覆盖在火海里的客房完全笼罩,让即便是吕布也再无力回天,但毕竟没有达到最大,所以吕布还是能够找到其中的一条途径冲出来,而且以他的反应和速度,很快就逼近了曹操这边。 曹操看着此时还在忙乱组织的官兵,心里暗骂却没有办法,只能够掉头转身就跑,他可不想要被吕布刺死,更没有反抗他的决心,人在死时能够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和勇气,但他本不是置身险境的,更何况心里多少还有退路,所以也就无所谓临危爆发。 而当那些官兵总算是组织起来准备奉命拦住吕布的时候,吕布一声大喝“让开”,如同虎吼一般的巨大声响震动得这些人一阵慌乱,未必有张飞那样的大嗓门,但配合着此时吕布完全爆发满脸满身杀气沸腾的情况下,他的气势可以说暴涨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又怎么是眼前这些普通官兵可以承受地。 甚至根本没对他形成什么有效的威胁和拦阻,吕布只是将方天画戟往身前一甩,靠着自己的神力配合方天画戟本身的重量,就将这些官兵推到了一边去,自己面前显出空旷通路,吕布毫不迟疑望着前面曹操逃离方向继续追击下去。 虽然没有赤兔马,但吕布的脚程可比曹操要快得多了,即便还有方天画戟的负重,可对吕布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单凭徒步而跑曹操又怎么可能及得上吕布的速度。 “曹孟德,看你哪里逃?”吕布一边奋力追击曹操,一边也在留心周围状况,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被方才的愤怒所充斥,现在只想要抓到曹操,将他杀了给自己那些亲兵们陪葬。 夜色下,一前一后两个逃跑与追逐的身影在月下狂奔,显得尤其显眼,而后面那个身影眼看着渐渐追近了前面那身影,前面那个身影则更加玩命的跑起来。 此时的曹操免不了心中暗骂,心想怎么还没有到,是谁建议的搞这么远…… 而后面紧追不舍得吕布咬紧了牙关,实际上以他本来速度完全可以轻易很快追上曹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那所谓迷药的影响,自己虽然没有就此昏迷,但脑袋还是一直有些浑浑噩噩,每到关键时刻就感觉有些头疼,脚下步子就放慢了,这才让曹操能够屡屡逃过一劫。 吕布现在是把牙关都快要碎了,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前面飞快奔逃的那个身影,终究自己的体力和耐力还是要占据上风地,所以很快吕布已经狞笑着几乎伸把手就要够着了曹操后面飞起来的衣袂。 “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里逃?”吕布因怒火充斥交织而形成有些异样疯狂的大笑,猿臂舒展已经探了出去,下一刻手指都已经能够感觉到了曹操的衣袂。 就在这时曹操突然一声大喊:“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话音一落,吕布前进的脚步突然一滞,感觉自己脚下莫名踩空了,想要收回脚去,却发现后面也没了着力点,他“啊”地惊叫一声,下一刻已经掉入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大坑里面。 第六十八章、山穷水尽疑无路 (第一更到……主角不会被捉的……奋力求票,昨天的推荐好不给力啊,大家多多投票我才能更有动力写得更好看啊!~) 如果这是在后世现代社会里,突然脚下出现一个大坑让自己掉进去,吕布一定会冲着外面破口大骂:“马拉戈壁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挖个坑玩陷阱啊?” 然而在这里在此时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明白过来这个陷阱、还有自己此时跌入里面,都不是偶然,这个坑不是陷阱,曹操也不是陷阱,他是诱饵,而引诱自己来到这里,才是真正的陷阱。 只是一刹那间,刚才还气势汹汹追得曹操仓皇而逃的吕布,反成了瓮中之鳖,待宰羔羊。 不得不说生活很多时候更象是一出出剧目,有时候是喜剧有时候是悲剧,而吕布此刻无疑就显得挺悲剧的。 这个坑挖的其实并不算深,或许是没用心也或许是太赶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但不管怎么样,也过了吕布的脑袋,虽然还不到一丈,从吕布这里甚至还能够稍微看到周围一部分地面上,但吕布此时毕竟是跌入进来,爬上去看起来很轻松,那也要是在没有外界的干扰因素的前提下。 然而外面会没有干扰,曹操会任由吕布这么安然爬出去么? 显然不可能,而下一刻也证实了这一点,吕布竖起方天画戟的警惕并不是枉然,他听到了急促的弓弦声和破空声,一声一声好像直接撞击在他的心头,他心神一紧,摆开的阵势再次一缩,随之眼前就见到了刚才听到那各种声音的延续。 这不算是箭雨,毕竟那射箭的人数应该也不会多,但数目也应该不少,而且目标就是现在吕布身处的这个大坑,很明显这是静止定点,甚至基本不需怎么瞄准,直接射就行了。 然而这些普通射手们射箭之术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这样一番抽射过去,居然只有十数支箭才招呼到了吕布的身上。 其实这也难免,他们射得也是随意,加上吕布在坑里看不到他们,他们远离这里也同样看不到坑里吕布的位置。 “快,上前去……站在这里如何能够瞄准?”外面随即传来命令声,吕布嘴角勾起,心中却立刻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又是一番抽射,这一次大概是距离拉近了的缘故,吕布感觉到箭矢更密集了些,同时招呼到自己身上的也更多,十支里面也有六七支,对他造成威胁也不小,他不得不开始小心应对。 不过有方天画戟在手,这些他还真不怎么怕。 吕布将那些落进坑里的箭矢都踢到脚下,然后从中挑出几支来,这些箭矢质量不差,但在他们这一轮射击之下,自然不可能全部完整保留下来,即便是距离拉近,甚至有些直接就到了能够看到坑里的距离,但有的还是射偏了,甚至没有射到这个坑里,这些人的弓箭技术实在令人汗颜,而还有的则是射到了坑的土壁上,受到破损自然不能再用,但还有不少是完全落空了,失去力量之后就直接落进了里面,而此时吕布则都收集了起来。 虽然身陷陷阱中,但他又岂会这么坐以待毙下去,那可不是他的作风,哪怕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这个坑,但有机会反击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当然他不会盲目,他在等待时机。 当视线里出现第一个敌人的脑袋的时候,吕布眼中光芒一闪,甚至都没有给自己过多反应的时间,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箭矢就已经扔了出去,这一扔自然也有技巧,箭矢脱离他的手飞出去,运行的轨迹却象是离弦的箭一般,而箭头直指那人头颅。 说来缓慢实际上从抛出到飞去在极短时间,甚至在那箭矢飞到了那人的面前他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锋芒自其头颅直穿而过,就见一道血痕从他的脑门中心处流出来,那支箭矢竟就如此轻松完全刺穿而过,贯穿了脑门,而后瞬间失却生机的尸体便轰然倒地,一双眼睛犹自不甘心地睁着,却已毫无意义。 这一下子对周围那些人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尤其是在坑边冒头的这些人,然而在他们畏惧将头收缩回去之前,吕布已经又是连续三箭出手,箭箭都毫不留情招呼到了那些人面门,有些正中额头,有些正中咽喉,总之无一例外都是一箭致命,搞到最后他们都不敢再将头探过来。 “吕布,今日你唯有死路一条,如果投降于某,余见你英勇或可饶你一命!”这时候曹操的声音又传来,只是嘴里这样说着,心里面怎么想的却不足为外人道。 他生性多疑,就算再求贤若渴,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穷途末路的曾经追杀过自己的人? 所以说话是这样说,但吕布结果会怎么样还很不好说,他这样恐怕也不过是为了减免可能因为吕布被逼的狗急跳墙而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毕竟看起来穷途末路,然而方才那么一番轮射都没能够伤到吕布,这大坑可能成为吕布的埋葬,却又何尝不是为其塑造了一个无形的堡垒,尤其是方才吕布反击的那四箭,仅仅是用手丢出来的一箭,竟然就直接刺死了一个靠近的官兵,而连续四箭则正好丢死了四个官兵——这支官兵属于管城县尉,管城县尉也在旁边,此刻的埋伏正是由他主导。 至于曹操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有谋划,实不足为外人道。 吕布的臂力和准头实在令人骇然,更让人胆寒惊惧地想到若再留给他时间和空隙,会不会继续有官兵以这种方式直接死掉。 看现在那些官兵就算射箭也都是与那大坑保持一定距离的,再也不敢轻进,就可见刚才那一阵吕布的反击给他们造成的震慑。 这吕布处于如此困境,却还能够做到这样,就是曹操作为敌人也不得不佩服一下,然而佩服可以欣赏也可以,但接受就是不一样的概念了。 吕布自然懂他的意思,也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与曹操和平共处,这时候更是直接冷笑:“只有战死之吕布,无投降之吕布。想要我的命,也要准备好相应的代价。” 曹操眉头一挑,知道改变不了吕布的心意,莫名叹了口气,也冷笑道:“那某今日倒真是要见识见识你吕奉先的勇武了!” 而后再不多言,但话语没有了,拉弓拨弦箭矢破空声却再一次响起来,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显然曹操也下定了决心。 然而若只是如此,吕布倒还不觉得什么,即便是再没有官兵做出头鸟让他找不到反击目标也只是稍稍感觉遗憾,但下一刻曹操的命令却让他再不能够保持平静。 “快去搬一些大石头来,既然射不死他,那就砸死他,砸不死他也要封死他,不能够让他出这个坑来!” “是!” 听到这儿,吕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第六十九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坐待别人宰割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自然不好受,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吕布除了被动应对,别无选择,尤其是他也尝试过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攀爬出这个大坑出去,然而似乎曹操也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那土坑竟是被凿得异常陡峭,上面更不知撒了什么东西,变得非常平滑,让吕布根本一时都没有着力点,所以虽然这坑看似不深,吕布又没有轻功,要想出去还真不容易。 然后当第一块大石被抛下来的时候,吕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躲避,紧接着陆续又有石块被抛下来。 这些石块大小不一,但顶不住数量多,几乎一下来就填满了这大坑里面不小的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吕布当然只能够寻找机会躲藏,可即便是如此还是免不了被石块碰到,重伤自然是不会,一些小摩擦和轻伤是难免地。 毕竟就是那些官兵扔这些石块的时候,也是毫无规律地,一来他们本身就没有正规军队那些军纪,也没有统一指挥,二来石块毕竟不是弓箭,也很难做到一致,不过却又因为这样,反而更能够对吕布造成威胁。 还好吕布身边还带着方天画戟,有这贴身兵器防御起来也是多了几分把握。 但是若让他们再照这么扔下去,这大坑被大石头填充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吕布要想从中借着石块垒起的高度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那样还更省了力气,然而曹操显然也早有预料到这一点,所以下命令那些弓箭手围成一圈在里面同样一圈的盾牌手后面,受到保护后的弓箭手所能够造成的威胁就更大了,而吕布虽然瞅准机会再次扔箭刺死了几个官兵,但这回非但没有吓退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野性,尤其是在有了经验这些官兵之间配合更加默契之后,吕布的抵挡也开始显出了一丝力不从心来,更叫他们看到了能够击败对方的希望。 吕布虽没有绝望,但心里面也跌落到了低谷,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够指望谁来救自己? 可是他不会轻易认输,否则他也就不是吕布了,所以他还在拼命防御,同时一边防御也一边在小心观察周围,寻找机会反击或是逃出去。 人在险境之下,各种技能似乎都会潜移默化得到提升,而吕布当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时候,他的听觉却变得异常敏感起来,就像是此时,除了外面那些敌人的吆喝,还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之外,吕布还听到了一些异响,这声音初始还很远、还很轻,但慢慢就变得剧烈起来,加上吕布身处这个坑中,对于周遭土地的动静也看得更加清楚,泥土被抖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是什么呢? 很快吕布就听清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在黑夜的旷野间显得异常刺耳,也一下子夺去了吕布和曹操双方的关注,吕布是警惕着,虽然他现在没法看到外面的景象,但还是会也抱着些希望,而且并不是完全没可能;至于曹操那就是完全警惕地了,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能够对他帮手的就只有管城县的这支官兵,而这一支新出现的骑兵肯定不会是自己这方的人,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董卓的人,但无疑又出现的一个变数让他心里感觉焦急起来。 “快,继续给我大力地扔石块,砸死他,砸不死他也堵死他!”因为不敢确定所以曹操也急起来了,赶紧下令速战速决,于是一下子,曹操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上升到了有我无他彻底地不死不休。 而在坑里时刻受到威胁的吕布即便武力超群,此时也不免有些疲惫,再加上本来那些迷药的药效非但没有退去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他感觉头有些晕,或许在下一刻就要站不稳了。 当然他的毅力还是很强大地,所以尽管在曹操指挥下石块的投掷越来越快和激烈,他在下面仍然是防御得几乎滴水不漏,当然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是难免会受到小伤,虽然不要紧但也是拖累身体让人更感觉疲乏困倦的。 而此时那支突然来的骑兵也渐渐揭开它们的神秘面纱,一声大喊响起来,却令吕布顿时惊喜万分,“前面是何人,西凉铁骑奉命追击叛逆曹操,见者让道……” “你们是何人,吾乃骑都尉吕布,也是奉命追击曹操,可惜不慎落入陷阱,还望同道救助一把……”不等曹操他们作何反应,吕布已经抢先叫道。 “啊,是吕将军!”有惊喜的叫声响起来,说起来吕布和西凉军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因为华雄的关系和他们渐渐建立起了另一种友谊,尤其是对于那些西凉军中的普通将士们来说,对他们时常是一副和蔼没架子样子同时却又因为之前那场挑战威名早就已经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吕布,也让他们更加尊敬有加,此时听说吕布在这里,也难怪会这般。 “吕将军莫急,吾等乃是相国派来襄助,西凉军华雄将军帐下……”而大概是此行一个头目这般一说,吕布立刻大声喊道:“那个穿紫袍的便是那脱逃贼人曹孟德,速速擒住他!” “刷刷”外面,平原中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队伍里,数道目光随着这声喊便投注到了另一边官兵拱卫中吕布说的穿紫袍的曹操身上,虽然还有夜色掩映,但他一身衣服实在太过显眼,更何况即便只考虑他现在是那指挥的头目,也能猜出几分来,于是这些骑士看着他的目光中隐隐泄露出来兴奋激动地光芒。 董卓遇刺之后,不只是封锁洛阳,更是在全天下通缉曹操,同时亦在派出去的各路军中进行悬赏捉拿,而对于他亲属的西凉军来说,这悬赏或许会不同,但即便是作为军功对他们这些小兵来说也是莫大的诱惑了。 本来吕布在一旁的话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们都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胆量去争取,但现在眼看着吕布自己也是身陷陷阱之中,那就是他们的机会,至于此时同样在曹操身边严阵以待的那些官兵们,根本没放在他们的眼里。 西凉铁骑纵横西北,即便曾经在黄巾战场之上他们的战绩似乎不咋样,但对于这些县衙里的普通官兵还是有足够的资格和实力瞧不起的。 事实也是如此,一见到这些西凉骑兵过来,曹操便赶紧及时放弃杀吕布的打算,收拢官兵准备防御。 倒是那个头目显然头脑更冷静也更能够认清形势,他吩咐了大部分手下负责曹操那边,而自己领着几个亲近的骑兵来营救吕布。 显然他很清楚,不管吕布现在在什么样的状态,至少他现在没有死,不过他陷身陷阱想必也是没有办法出来只能够靠自己等人营救,而那个时候手下早解决掉那曹操,这份功劳自然到手,就是吕布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就算吕布真的要抢功,让给他也无妨,就当是为此交好于他对自己总有好处的,看过那日西凉军校场吕布与西凉军诸将比武的他很明白吕布的厉害还有他在董卓心中的重要位置,能攀上他远比一颗人头的功劳对他来的要有吸引力。 总之心里面盘算一下怎么样都是救了吕布更划算,这小头目自然不会犹豫,而当他到了吕布陷身那个大坑便道:“吕将军,请且在里面稍等片刻了……”然后吩咐左右,准备开始把吕布拉上来。 另一边,曹操那里此时情势突变对他还有那些官兵们来说无疑冲击很大,他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茬儿,本来下一刻应该已经要解决了吕布的,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支西凉骑兵来。 千算万算,就算是董卓会派出不止一支队伍来也早有心理准备,却料不到居然会是在如此关键时刻出现。 如果说这一支西凉骑兵出现对吕布来说是希望、是救兵,那对曹操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大麻烦,一个绊脚石,甚至看他们这架势,自己这边还未必挡得住。 PS:感谢书友“江南一场梦”的评价票,两更完毕,叹口气,总算将这个低谷过度过去了,我可是顶着压力啊,不过总算挺过来了,所以看到这里有没有感到轻松了能不能够给点票票啊?后面攻守易位,吕布要反击了,你们也要给力哦~ 第七十章、吕屠夫 (感谢书友“奥登大帝”的打赏支持,抱歉睡晚了,刚起这是第一更,吕布要开始反击了,大家票票也要给力!) 在等待救援的那片刻时间里,吕布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眼前逐渐晃过了自己还记得的那已经葬身火海有些甚至自己都还不知道名字的亲兵的脸,他们或是笑着,或是怒号着,或是其他各种情绪。 但唯一比较能够让人感到兴慰地则是,虽然是死,他们至少能够在醉酒的欢乐中死去,而非浴血的疆场、经久的痛苦,尽管这也只能算是吕布自我安慰般的臆想。 吕布感觉愤怒在一刹那远离了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愤怒,但不能够被愤怒冲昏头脑,否则自己会中曹操的第一次陷阱,或许就会中第二次。 哪怕只是为了复仇,自己也要先保持冷静。 “吕将军……”坑外面,那来自于西凉军的声音传来,然后吕布就看到一根绳子被抛下来,又听到上面说道:“吕将军,我们在上面拉着,你抓紧绳子上来吧!” 吕布眸中精光闪了闪,突然低声笑道:“就算是假的又怎么了,难道我吕布还会害怕尝试一次?”说完再不迟疑,抓紧了那救命的绳子,在自己手上缠绕了几圈。 上面又问道:“吕将军可抓紧绳子了?” “拉吧。”吕布的回答很简单,然后他就感觉绳子那一头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吕布自己当然也不会只是干等着别人来救,而是借着这股拉力向上一跃,双脚蹬在这坑的土壁上,上面在拉他下面也在攀爬着,这种时候那平滑的土壁再也没法对他造成什么困扰,没一会儿身体就已经被带出了大坑。 然后吕布纵身一跃,落地时已经离开了大坑,将那绳子甩到一边,眼神一扫四周,就瞥到原来在那坑的两边还有两块浅色的“地皮”,还带着绳子,显然这就是曹操他们专门为防自己而布置的陷阱。 而后吕布再回头,看向了西凉骑兵们和那些官兵对峙的战场。 曹操那一方的官兵占据人数优势,然而战场从来不是拼人数,这些官兵更不可能和西凉铁骑相比,所以此时的情况是毫无悬念,在十数骑西凉骑兵的来回穿插冲锋之下,曹操率领的官兵除了且战且退,连有效的防守都组织不起来。 边上那个西凉骑兵队的头目上前来问道:“将军,这些官兵怎么办?” 吕布冷笑,“还能够怎么样,全杀了!” 这些人虽说是受曹操等人蛊惑,但吕布可没有那种不知者无罪的仁慈,若是刚才自己没得救出来,说不定不久后就要丧身于他们其中一人之手了。 那西凉军将领听得眼前一亮,吕布这话倒是正对他的胃口,眼中嗜血赤芒一闪而过,然后冲着身后跟着一起来营救吕布的西凉骑兵们大叫道:“兄弟们,大家都上,诛杀叛贼者有功有赏……” 西凉士卒轰然应诺,反观曹操那边那些县衙的官兵见到这一幕,再加上刚才被十几个骑兵就轻易冲锋破防,现在早就吓得小脚发抖了,如果不是那县尉平素还算有些威望,还有曹操在背后支撑,他们此时早就已经一哄而散了。 不过此时虽不是亦不远矣,曹操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一点,临兵作战,将士用命士气很重要,而此时己方士气泄了,再想阻止反击已不现实,甚至防守都危险,毕竟西凉铁骑冲锋的厉害是出了名的,而这里地形又处于平坦地带,正适合他们发挥。 但曹操终究是曹操,临危而不乱不惧,怒声对周围这些官兵喝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等?今日既然得罪了董国贼和他的走狗,拼死一击还有出路,否则的话只能够徒被屠戮……”说着他也不理其他人的反应,提起了七星宝刀,居然直接冲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而且提刀就冲着冲过来的一个西凉骑兵杀过去。 见到曹操这副样子,本来也都觉得被逼到了险境的这些官兵感觉到心里面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能量,让他们好象瞬间拥有了平常所没有的力量,曹操的话可谓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而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临死之前,拼死爆发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这些官兵虽然不如西凉骑兵这些百战老兵,可他们也都算是青壮,尤其是那句老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更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官兵此时就是完全不要命地冲上来了,不要命只是为了能够搏出一条命来,而这些都是曹操对他们的影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吕布看到这里也不禁暗赞这曹操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够有此手段,可是越是赞赏,对对方的杀意也就越重。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也是第一个冲到了这些官兵面前,而他迎面正好撞上地,就是那管城县的县尉。 对方口中怒喝提着大刀也冲杀过来,吕布冷笑,眼眸中尽是轻蔑,这轻蔑无疑激怒了对方,但任由他怒气再大又能够如何? 下一刻吕布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怒气满值,不代表就能够绝地反击,方天画戟在手中再一次狂舞起来,吕布这一套戟法如今早已是接近了从前的巅峰状态,轻松一击出去,却又哪里是对方能够挡地,别说这看似简单实际上一出手就已经将他所有出招都算上更封住了退路的厉害招式,就是那一戟含的力量,在传送到那县尉身上时,也够他受的了。 县尉看似勇猛,其实根本非脑充血的吕布一合之敌,吕布一击正好刺中他,方天画戟更贯穿他的肋下,当场就被重击震荡死亡,然后吕布将他的尸首直接挑开。 轻易刺死了那管城县县尉,吕布脚不停步继续向前,这一刻的吕布,就象是一个屠夫,杀人不眨眼、三步必血溅。 杀、杀、杀! 心中从未有过如此深刻剧烈的杀意,而那些被吕布收割的生命,在他眼中却仿佛是不存在的一般,因为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人,一个身影,就在他的正前方,他的视线始终注意到的方向上,那个站在后方冷笑看着他的人。 周围一片喊杀声,这些官兵的命根本就是在被等待收割,即便有曹操鼓舞士气,又哪里是久经百战、更有马上之利的西凉骑兵们的对手? 而那边曹操却在冷笑,看着吕布向着自己冲杀过来,他却没有露出丝毫惧色,但实际上,即便是他此刻心底也有了惧意、退意,只是他不能够露出怯意,他知道现在他站在这些官兵的这边,却等于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尤其是在那个管城县尉袁承已经死去的时候,这些官兵早就已经在无形中就将曹操当成了他们新的领导,他现在更如同他们的标杆、他们的旗帜,如果连他自己都退却、都倒下去了,那么没了主心骨的这些人,很快就会散去,而曹操也绝对有理由相信,那种情况下对自己更为不利,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他现在无从选择,可是天知道就算是这样僵持下去,这些官兵又还能够阻挡吕布几时。 尤其是若是一旦在他们心中吕布的威慑力超过了本身对于生的渴求,一旦他们觉得完全绝望没有可能再活下来,那曹操也就没法再指望他们了。 可是随着战况继续下去,他也不敢再久留了,那些官兵都没有察觉到,曹操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他们的最后面,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匹枣红色大马,他跳上马背,攥紧缰绳,竟然是拨马掉头狂奔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哪里还敢还留在这里;现在的局面完全反转过来,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除了……逃! 第七十一章、吉利,休逃 上 (前面那章结尾有些处理不好,当时赶着去上课,而且刚睡醒头脑昏沉沉地,不过也懒得改了大家知道就好,还望勿怪。最后今日两更完毕,求收藏、点击、推荐票票啊,有木有?) 没错,下一刻曹操选择的,就是赶紧拨马转身逃跑。 就是吕布都没有想到他会逃得这么干脆,直接抛下了这些临时的手下,竟然连一丝迟疑都没有,果然不愧是那个能够说出宁我负天下人的枭雄。 可越是这样,只会越让吕布心中对曹操杀意大盛,若说刚开始还有因为那些亲兵之死以及刚才自己陷身陷阱的仇怨,那么现在更多了一个必杀理由,或者说这本来就一直存在,那就是对方会产生的威胁。 所谓时势造英雄,然而若没有相应手段,再好的时势也无法被利用,说起来人力在某些事情上才更有主导的作用,而吕布心中明白曹操的威胁,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任由他安全成长起来。 所以此时吕布眼看着曹操要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立即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曲放进嘴里吹起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前面已经说过,现在的吕布和赤兔马已经养成了足够的默契,所以就算是赤兔马在郊外,吕布却也不必担心,一来它不会离开太远,二来赤兔马有足够的灵性,肯定会发现驿馆的大火继而发现这里的动静,就算自己不呼唤迟早也会过来。 果然随着吕布的哨声落下,没过多久就是一阵蹬蹬急促的马蹄声,而后夜色下一道赤色的影子撕裂空间一般突然蹿出来,飞一般来到了吕布的面前,而且余势不减,依然在往前奔跑,方向则正是曹操骑马离去方向。 就是吕布也不由暗赞这赤兔马不愧是宝马,就好像能够感知自己的心事一般,当下脚下也不迟疑,就仿佛早就经过了精确计算一般,在赤兔马刚好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只手扯住了被两边风带向后面的缰绳,另一手按住赤兔马马首,然后小跑几步跟上宝马,身子轻盈得如同燕子一般飞跃起来,正好跨上马背,“驾”一声,一骑绝尘而去,后面那些这时候已经解决了官兵、只留下满地尸首和鲜血的西凉骑兵也紧紧追随。 “曹操!” 前面骑乘那匹枣红色西域好马的曹操突然听到来自于背后的呼喊,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来自于吕布,实在是太令他印象深刻了。 即便两人到现在为止,这才算是第二次正式的面对面,但彼此却已经是不死不休,他更是将对方的音容笑貌都刻入了脑海里,恨之深、记之切。 “曹孟德!” 不管后面怎么叫,曹操都不管不问,他现在逃命都还来不及,不过从这声音中,他却还是听出来了,明显对方和自己距离在拉近。 “曹阿瞒!” “曹吉利……” “吉利……哈哈,小吉利……休逃……” 曹操听着后面声音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却只能够咬紧了牙关,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加紧马力,赶快逃跑。 他现在甚至巴不得自己一双脚也长在马身上,最好胯下这宝马能够飞起来。 说起来这些日子,还算是有赖了他从相国府带走的这匹好马,就是现在如果不是这匹宝马,又哪里能够逃得过吕布的赤兔马。 可惜的是,这匹马和赤兔马还是有些差距,再加上本来在相国府那一次就受了伤,这一整日来更是疲于奔命,曹操累,这马其实比他更累,现在可是和他一样都在玩命,只是到底能够支撑多久,就不好说了。 吕布眼见双方距离虽然在拉近,但还是让他等不及,其实吕布哪有那个慢慢耐心等待,盘算了一会儿心里面便又有了主意。 吕布的射箭功夫不错,更少人知道吕布还会马上射箭,虽然这本应该算是从前那个吕布的绝技,但继承了他记忆和武艺经验的现在的吕布自信也不是做不到,更何况早在之前一段时间里吕布一边在恢复武艺,方天画戟招式自然是必不可少地,但诸如射箭这样自己从前的杀招也不可能弃之敝帚,所以也是渐渐拾捡了回来。 有技术还需要武器,赤兔马背上自然就有铁胎弓和箭筒,吕布自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来,在马上仍在疾驰,身体却保持着一个稳稳的姿势,然后平举大弓,搭箭、弯弓、松弦,“嘣”一声便是一支利箭离弦飞驰出去。 咻! 一道破空声远远传到了曹操耳朵里,曹操知道这是箭矢破空声,心中一惊正想着他和后面追兵距离不近,这个距离想必也没有谁能够做得到射中自己,更何况还是在骑马追逐的时候。 然而他忽略了,有一些人本就不应该以常理度之,因为他们似乎天生就是来打破常理地。 曹操只觉突然有两道风刃从自己两侧袖袍刮过,呼呼呼声大作,他突然收起手,然后福至心灵一般将身子微微一提,而后一片衣袂竟然是直接被飞驰而来的箭矢撕裂然后被风刮去。 然后前方落空的箭矢终于失去力量,跌落在地。 好可怕的箭术! 险之又险地避过,甚至还多亏了几分运气,曹操早已吓出一身冷汗,然而他没想到还有第二箭,而且几乎没间隔多少时间,让他根本来不及提前作反应。 咻! 破空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曹操险些要骂娘了,但他现在显然连骂娘的功夫都没有,全副心神都在忙着逃命呢。 可好运气不会两次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而吕布这第二箭本来就是紧随第一箭而来,其实他甚至可以做到真正地一支连着一支,但他没有却也未尝没有算计着万一曹操躲过了那第一箭要怎么办,而如今正如他所想,曹操躲过了第一箭,但这第二箭,他注定躲不过去,因为都在吕布的算计之中。 哧! “啊!”曹操一声惨呼,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中箭了,只感觉自己的背部被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道洞穿,而且这一箭的力道竟然恐怖如斯,直接从他肋下贯穿而过,虽然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伤及要害,但所造成的穿透力还有带来的疼痛感却也是曹操一时都无法禁受地。 然后曹操再也忍受不住,又是“啊”一声惨叫,终于从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之后,他却根本不管不顾,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勉强直起身来,虽然已经颤颤巍巍连站立都很困难,只是回头看着吕布驱马冲过来,他根本不敢在这里停留,咬紧牙关,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竟然就这么又跑了起来。 只是一路晃荡,一路流着血,倔强的身影,看得后面吕布既是暗叹,又是杀意大盛。 “曹孟德,不杀你,必成大患!”吕布干脆也不去追了,就在原地停下,又一次抓起铁胎弓来,弯弓搭箭,瞄准曹操背影——第三箭! 第七十二章、吉利,休逃 下 (感谢书友“男孩老”的更新票,感谢书友“永生皇国”、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今天就这一更,不过也不少了,呵呵~) 从追击开始,吕布已经连射了两箭,第一箭被曹操好运躲过,第二箭直接重创了曹操,可这样还不够,曹操的生机弱下去了,但他的意志还在,吕布要用这第三箭,直接去击穿他的意志,不管他有多么坚强,只见面对死亡,吕布不相信他真还能够坦然面对。 咻! 第三箭夹杂恐怖声势,如狂风急雨一般呼啸而至,从吕布手中发射到迫近曹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吕布仿佛已经能够看到下一刻曹操亡于这一箭之下,一代枭雄就这么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从此以后少了一个敌人,却或许也少了几分精彩。 只是命运的离奇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那个被玩的人是你的敌人,还是你自己。 那一箭眼看要中曹操,而且是直指他的后脑勺,吕布显然是抱着一击直接致命的想法,曹操或许还会想着活捉他,他却从来没想过要曹操这么一个危险的俘虏,只有他死,自己才能够感觉安心。 一击,就要他的命! 然而最终这一箭却还是偏了,箭的轨迹本身没变,变的是作为目标的曹操,本来避无可避的一箭,却因为他的身体突然矮了下去,那一箭落空。 而曹操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他自己主动躲过,他当时也根本无从躲避,只是他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方才吕布的第二箭就几乎将他身体内力气抽空,再跑了一段距离就坚持不住,直接腿软倒下去,而偏偏此时箭到,便竟让他就这么躲了过去。 而他此时倒下的地方,却是一个斜坡,于是就地一滚,整个松软的身体便滚落了下去,而曹操本人则早已痛昏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操缓缓醒来,刚一醒来就忍不住“咝”一声抽着冷气,身体的疼痛折磨着他,让他都不敢多眨一下眼皮。 好痛! 但又必须要强忍着,曹操艰难起身来,刚想好好看一下周围,结果耳边传来一阵吆喝声让他心中一紧,也不多想赶紧往旁边一条小径跑过去,这一跑牵动了伤口,更让他一瞬间头昏眼花,直到他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才让自己脑袋稍微清醒些,脚下步子却根本不敢停,仍然继续向前,虽然速度慢一下。 “快四处看看,一定在这周围,不要放过了!”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让曹操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速度更再是一提,也管不了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够支撑了。 吕布想的确实没错,此时的曹操生机微弱,实际上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支撑到了现在,当然要说他马上就会死却也不准确,毕竟吕布那一箭射穿他肋下,却并没有中要害,还是偏移了一些地,而且曹操本身也是个习武之人,体质自然很好,吕布那一箭虽然重创了他,却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只是现在的他身体很虚弱,别说反抗再战之力了,就是现在这样的小跑都艰难,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而非剧烈运动,可惜他根本没那个时间,吕布显然也不会给他机会。 扶着身边的岩壁艰难喘息着,曹操感觉身体快要到了极限,但这一低头的功夫,却是吓了他一大跳,原来自己胸腔那边被一箭刺穿的伤口此时仍在滴血,再回头看去,就发现身后也带出一条斑斑血迹,这一发现让他既惶恐又庆幸,惶恐的是如果这血迹被后面的追兵发现,肯定能够循着痕迹找到自己,庆幸的则是自己发现得早,追兵还未至自己还有机会。 想着间,他从衣袖下撕出一条衣带来,包住自己的伤口,至少让血不至于再往下滴,然后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是一道悬崖,但对此时的曹操来说却也是一个生机,因为他方才无意中瞥见那悬崖下正有一块突出的大石,上面正好可以承载自己一人。 到了那儿,曹操连盘算都来不及,深吸口气往那儿纵身一跃,虽然伤口再次被碰到,但突然安全下来的感觉却压过了那股疼痛,而后他便蜷缩起身体,在那里静静等待。 “曹孟德,某奉劝一句,束手就擒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过了良久,那熟悉的吕布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耳边,曹操当然不会真听他所说地跑出去束手就擒,那是直接送死,对这吕布他可没有半点好感也没有一点信任,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真的做得到。 虽然现在身体难受,但出去立刻就是死,如何抉择显而易见。 那支箭矢还插在背上,他根本不敢拔出箭来,只怕发生什么意外,而那箭锋直接刺破了他的后背肩胛骨,几乎要穿膛而过。 他还能够坚持到现在简直有些不可想象,但他的确还活着,而且还坚持着,甚至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上下嘴唇被来回咬着,沁出了凄厉的血色,额头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但他不敢稍动一下,只怕一点小小的动静,也可能引起那个恐怖的武将的注意。 他知道吕布暂时还没有发现自己,但他不能够保证这个暂时还能够保持多久,只是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拖下去,哪怕是和他比比两人谁的耐性好,他也一定要获得这最后的胜利,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在拼。 那细碎的马蹄来回踏在同一块土地上的声响,在曹操耳畔嘈杂的响个不停,好像没完没了,让他厌倦、烦闷、心悸,更有些痛恨。 马蹄声还在,证明人还在,只要人还在,他就不能够随便出现。 更有几次马蹄声几乎就在他耳边提醒着他对方也曾经就在他头顶处盘桓过,只是都只是在周围转着,并没有到边沿上来查探。 “咝……”在这个时候,即便是疼的再也忍不住直抽冷气的声音,也被他以莫大的毅力压到了最低,如果不是耳朵就凑在他的耳边听着,几乎不会察觉到。 对方果然也没有丝毫察觉到,而曹操的忍耐最终似乎也取得了效果,外面传来了一些细碎杂乱的讨论声,似乎是那吕布和他的部下们,内容不完整,只隐约听到诸如“此处没有”、“这血迹到这里就止住了”、“该死上当了”、“可是不可能就这么逃掉,应该还在这附近”、“再找找”之类的话,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曹操都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耳朵再次传来了一片密集的马蹄声响,然后又是同样的一阵议论,只是这一次的议论内容令他看到了希望,里面隐约出现了“去别处找找”还有“这里看来真的没了”、“我们走”这些字眼,然后密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来,这一次响得很急促,也很快速忙碌,到最后的趋势就是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呼!”即便是到了这时候,曹操松一口气的声音也是刻意压制着,可以想象他方才紧张到了何等地步。 在死亡的压迫下,人的潜力无疑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掘,但这种发掘也并非是没有极限的,就象是此时的曹操就已经快到了他的极限,只是靠着强大的毅力还在支撑着。 他很清楚越是到这个时候,眼看着离成功就要一步之遥了,就越不能够轻松,因为很难保证这会不会是对方的诱兵之计,万一他们并没有真的就此离去,只是故意做做样子迷惑于他想要让他自动跳出去,又或者他们还有所怀疑所以虽然走远但仍然保持着对这里的监视呢? 不能够保证自己的猜测正确,但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能够确定,就是这一丝不确定,却有足够理由让他仍然坚持下去。 然后也不知道是坚持了一刻钟,还是两刻钟,曹操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他赶紧牙齿紧咬嘴唇,又是几乎要咬出血来,才总算是清醒了些。 心里做出了对方应该不会再回来的判断,曹操慢慢直起身来,正要往上开始攀爬,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虽然刻意压得轻盈但因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反而对周围的蛛丝马迹风吹草动异常敏感的曹操仍然听出来了,他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却是再也不敢动一下,谨而又慎地收回了身体,再次蜷缩起来,直到听到了隐约地“难道真的不在这里”的说话声音传过来,他不禁一阵后怕、一阵侥幸,要是自己刚才真地爬出去了,还真有可能让对方发现,这吕布看来果然是狡诈,竟然来了这么一个回马枪,而且还没有骑马而是直接走路回来,声响自然也能够压得最低,若非是自己幸运晚了片刻才动作,以刚才自己松懈的那会儿,也根本想不到对方会重返回来,若是一旦爬出去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真是殊难预料。 还好不管怎么说,听到这里曹操才感觉能够完全放松下来,虽然从刚才的情况看似乎吕布也不是不可能再一次打回马枪,但这种可能性已经很低了,毕竟吕布也不会是疑心病那么重的人,而一而再再而三回头来却让人没有发现踪迹,人的思维里也容易产生这里不可能再有人的误区,所以在这一回那脚步声终于远去之后,曹操这一次倒是放心地爬上去了。 只是受伤的身体连番各种打击之下,现在是真的到了极限,艰难爬上去之后,身体直直倒在了地上,却是再也动不了一下。 他的脸色此时可怕得苍白如金纸,不管是受的那一箭创伤,还是刚才的忍受,对他的身体无疑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现在精神上的那根弦只稍微放松一下,然后所有被强大的意志暂时压制住的东西都完全爆发出来,一下子将他吞没在无尽的疲惫和痛苦中。 “呃……”曹操只来得及这么一声呻吟,他感觉自己已经再无法支撑下去,于是下一刻眼前的模糊变成彻底的昏花,头脑中也完全陷入了一片浑浑噩噩中,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血腥洛阳再提刀 永汉元年十一月,临近冬季,洛阳已经很难得见到太阳了。 阴沉沉的暮色一般的天光下,呼哧哧的刮骨冷风呼啸而过,带来强烈的冷气,透过兵甲的缝隙、镂空里,钻进了里面,透着风的冰凉压过了人体本身的体温,士兵们直跺脚还不能够抵抗那股哆嗦的劲头儿。 城门外早就已经是萧瑟一片,虽然还没下雪,路面上却已经泛出一层诡异的银霜来,有些混合着泥浆,形状败坏人目。 而此时在洛阳东城城门外两百多米远处,驰道上三个人影在闲荡。 “你说二爷这回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呆在外边?” “以往二爷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这次也确是稀奇……” “呵呵,二爷到现在还没回来,加上二夫人又到相国府上去闹,也难怪相国发怒了。” “咱们这二爷就是贪杯好色,你让他不出来每日对着家里的黄脸婆行么?不过也对,这一次二爷在外面是逗留太久了,二夫人都求见了相国好几次,老夫人也说了几次了,相国这才派咱们出来。” “咦,那不是二爷的马车么?” “啊!”这一发现让三人都惊叫了起来,因为他们看见了一辆马车孤零零停靠在了驰道边。 而且看起来,这辆马车停在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问题的关键是前面两匹拉扯的马,此时居然也已经不见了。 看到这副景象,原本有说有笑的三人都收敛了神色,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赶紧快跑到了马车边,那车厢本来紧闭的后门此时居然也是敞开着的,而透过缝隙三人已经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 可是不看清还好,这一看清之下,其中两个胆小地顿时瘫软在地,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都有些哆嗦:“这、这、这……” 马车里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死不瞑目地睁大着不甘的眼睛,从血迹的干涸程度来看,死亡时间最少在昨天以前。 而本该护卫马车的那些人反而都不见了,显然他们没死,但他们也根本不敢留着,甚至不敢跑回去报告董卓,三人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是换做了他们,发现自己护送的大人物突然死了,他们也会赶紧逃命,董卓可不是一个弟弟死了还会觉得他们只是疏忽大意不予追究的心软之人,更何况这种事情的确就属于护卫不力的责任。 三个被派来的董卓亲兵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头疼,但没办法,他们还是得要回去报信,至少他们不会被处死,只是心里都想着,这回相国恐怕真要雷霆震怒了…… 皇宫议政大殿之内,当朝相国董卓一脸的震怒,望着坐下群臣,几乎是用咆哮着说出了自己心头愤怒:“某不相信他曹孟德一人,能够行此大事,必然有所同谋,若此人自己主动站起来也就罢了,否则日后被某发现,某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其实这些话都是李儒教给他的,但现在由他口中说出来,本来就心有怨气,破锣嗓子更是刺人耳朵,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董卓累积在朝臣们心头的威慑,让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有甚者都已经在心头暗自埋怨那董卓口中同谋之人了。 可惜的是,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时间慢慢过去,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在下方冷眼观望着这些人的李儒皱了皱眉,心头也有些糟糕。 这一次真算是他失算了,万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兵行此险招。 按照李儒以前的想法,董卓算是他们这些西凉军包括并州军在内组成整个西凉董卓集团的核心顶梁柱,同时也是外人最惧怕的存在,所以一方面小心董卓的安全,另一方面他自己却也有些松懈。 但从今天开始,显然内部的保护措施都必须得到加强了,尤其是董卓这个所有人的主心骨的存在,务必竭尽一切手段来保障他的安全…… 相国府里,在嘉德殿上大发雷霆威慑群臣的董卓,回到这里却立即躺回了榻上,此时他满脸的虚弱之色,哪里还有在议政殿上大逞凶威的嚣张狂放? 实际上如果按照李儒的盘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以假说董卓被刺,导致整个西凉集团群龙无首,而这时候难免就会有些人迫不及待跳出来,包括曹操背后的那人,再加上曹操逃了也没人知道现在董卓的真实情况,未必不能够成功骗过外人。 可惜地是之前董卓发怒封锁洛阳城的时候,董卓并没有死的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也是当时董卓考虑到自己若是出问题了会让西凉军、并州军乃至禁卫军产生动荡,而李儒虽然觉得可惜错过一次好机会,但立刻想到了弥补的方法。 既然都已经宣布没事了,那干脆就做个样子,让全部的人都知道董卓不仅没事,而且完好无损,同样地知情的曹操在逃亡,至于相国府的人都可以搞定,而后李儒还会暗中安排人去监察那些大臣,看他们中有谁会有一些异常举动,据此推断谁是曹操幕后之人,就算那人实在是太过狡猾,这样还是藏着不出来,李儒也可以再做逼狗急跳墙的打算,总之只要掌握主动一切都好说。 不过这样可是苦了董卓,他毕竟伤还没好,身体也很虚弱,可在那文武大臣面前都得要做出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以说是费尽心机,而且如果不是李儒及时打眼色让董卓宣布退朝,恐怕下一刻董卓支撑不下去,就要露出破绽了。 而一回来,董卓自然立刻又躺回去,还好时间不长身体损伤不大,不过现在脸色又可见地苍白了几分,显然还是有些影响的。 “如今一切就看文优地了……”经历了这一次刺杀事件,如果要说董卓最大的变化,或者说对他来说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让他稍微清醒过来,至少是恢复到了以前有事就多请教李儒的时候。 李儒沉吟了一会儿,道:“后面的事情,儒都有了定计,如今岳父只需安心静养,等待奉先的消息就可以了。” “奉先当真可以追击到曹操?” 李儒摇摇头,“这儒亦不敢保证,奉先应该是能够追得上曹操,只是究竟能不能够杀了他,就很难说了。” “此言何解?” “从这曹操刺杀岳父一事,如荆轲刺秦图穷而匕现,而其不知如何躲过城内搜查和城门封锁逃出洛阳,就可看出此人机敏果敢,且其背后或许另有他人。敌在暗,奉先在明,若是行军打仗奉先当不在话下,然其虽也有几分急智,应对此种情况经验却不足,儒恐奉先不慎会被曹操所乘。” “那奉先岂不危险?”董卓有些担忧,他可是很看重吕布地。 李儒笑道:“岳父倒不必担心,奉先吉人自有天相,当不会有什么事,而且咱们后面又派出了几路西凉军搜捕下去,也是一个保险。” 董卓自然点头,李儒却在心里道:“希望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吧,否则岳父痛失一臂,大势难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来报:“相国、相国,二爷、二爷他……” 躺在榻上的董卓突然起身,而李儒也已经站起来,他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二爷就是董卓的弟弟,董媛的叔父董旻。 “他怎么了?”董卓的声音带着强撑出来的厚重,但李儒自然听得出来还有颤抖和虚弱,正想要劝他保重身体要紧,那人已经报道:“有人在东城郊外发现了二爷的尸首,二爷他……死了……” 啊! “某要洛阳今日起血流成河……” 说完这一句,一瞬间董卓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血挤压在喉咙间,过了好久才“哇”一口吐出来,而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陷入了昏迷…… 第七十四章、陈宫 中牟县,东接开封,西邻郑州,吕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从洛阳出发追击曹操之后的第三日。 实际上吕布昨晚就已经到了中牟县,因为一路仔细搜查着曹操踪迹却毫无所获,最后便干脆住在县外的驿馆里。 这一次住驿馆他当然多了几分小心,不过没有了曹操的捣乱,一切反而变得顺利而安全,也让吕布的那些小心变得多余起来,至少一路行来大家都很配合,也再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曹操的踪迹始终见不着。 这种情形下若是那西凉骑兵恐怕早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可吕布还是有着执念,而吕布想要留下对付曹操也需要他们帮助,他们也不能够反驳,当然还是留下了协助他。 吕布知道私底下这些西凉兵还是有些怨言的,毕竟在这河南郡这一带这些人并不熟,而且本以为只会是一次轻松的追击,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拖了两天了,他们的耐性显然很不够,当然吕布不理他们的不耐和不满,他们也只敢在私下抱怨一下。 至于这队骑兵的那个头目,姓王名德,字仲明,居然还是一个屯长,为人勇猛豪爽,同时也显得颇为机灵,倒挺得吕布心意。 所谓屯长,自然是一屯之长,是军队里的一种中低级军官官职,而一屯有两个队,每队五十人,也就是说屯长的手下差不多有百人,只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只有这近三十人。 来到中牟县,想要找人吕布当然也想要见一见这里的县令、县丞什么的,借助他们帮忙,不过不等吕布自己去,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拜会了,正是中牟县县令。 只是那县尉不在,县丞病了,而县衙里此时只有县令一人,此时他也只是带着几个衙役一起来,却是听说了吕布的身份也不敢不来。 这县令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脸上自然带有正气之色,倒是让吕布看着心怀好感,而且交流起来他的谈吐亦是不俗。 县令是一县之长,但从品级上来说,也不过就是秩比三百石,与秩比二千石的中郎将吕布根本没有可比性,更何况黄巾以来,汉朝武人地位逐渐上升,吕布这个将军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更别说吕布本身还有亭侯的身份。 所以这县令对吕布颇为恭敬,而吕布有什么问题,他基本也是有问必答。 最后问到曹操,吕布先是形容了一番曹操的外形特征,然后问道:“县官可曾见过此人?” 那县令闻言只是摇头道:“将军勿怪了,在下确实并未见过此人,或许他绕过本县,继续往东去了……” “这样啊……”吕布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好好的怎么可能跟丢了呢? 这曹孟德中了自己一箭,吕布也很确定那一箭的效果,虽然并没有命中致命的要害处,但其力量几乎足以贯穿他的身体,这样带来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也是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当然这曹操不是一般人,但就算毅力再强,他的身体素质总比不上吕布这等人,如何就能够忍受得下来到现在反而没有踪影了呢? 而且那一次追踪失去他的踪迹,想起来也有些离奇,因为当时明明是看到了一道血迹,循着血迹找下去,一直找到了一个一个岩洞十步之外,却再没了痕迹,可人总不至于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吧? 吕布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又很确定,甚至可以说是冥冥中的一种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寻找的方向并没有错,曹操目前就在这里,或者就在这附近。 毕竟他受了伤,而自己当时追逐已经接近了中牟县境外围,即便他还活着、还醒着,但相信他也不会跑远,除非他不想要命了,毕竟这个世界的箭伤可是很难处理地,一不小心就足以致命,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再动手了。 看着面前那县令,不知怎么吕布突然心中一动,眯起眼睛笑着问道:“不知阁下姓名?” “区区无名小卒,不足将军念挂。”那县令隐约觉得不安,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回答,就变了个样儿。 吕布却笑得更加灿烂,“你可是姓陈名宫,字公台?” 县令面色一变,看着吕布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他虽是朝廷命官,而且一向也自诩富有才能,却因为时局和机遇关系,目下只能够逗留在中牟县里,自然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面前这个一看就身份地位不凡的将军,何等人物竟然能够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字,可是自己又很确定,彼此不可能认识,自己此前对此人可从未有过印象,至于自己认识的那些人恐怕也不会有人能够认识这个将军自然也不会将自己名姓传出去,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兀自在那里惊疑不定,不过经过了初始的变色,脸色已经很快恢复平静,让吕布也不由心中赞叹果不愧是顶级谋士级别的人物,这份气度就很不凡,不过刚才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化自然早就被捕捉到,所以他如果说刚开始只是猜测或者试探,现在则是完全肯定了。 这一肯定,吕布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曹操或许真就在陈宫这里,只是这陈宫不承认,他也不能够确定。 实际上吕布也知道演义什么的实在不可信,说什么曹操和陈宫在中牟相遇,而后还有“捉放曹”,然后两人到了成皋,碰上了曹操的一个世伯吕伯奢,但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成皋明明是在荥阳以西,也就是所谓的虎牢之地,可是被老罗这么一忽悠,反而变成了荥阳东边,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当然对演义吕布本就不全信,倒也不觉得会被误导什么,只是现在就多了几分不确定性。 只是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陈宫历史上的确曾经作为曹操的谋士,后来才投了吕布,也就是说他的确适合曹操有关系地。 而陈宫是否曾经是在中牟过,吕布还真不记得有没有过记载,所以开始的时候也就没有想到这点。 “将军如何识得我?”陈宫想了会儿,一边犹疑斟酌着回答。 吕布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的意思,却平添几分神秘。 陈宫便开始拘谨起来,感觉坐在这里在吕布目光下就浑身不自在,一会儿后就拱拱手,“若将军没什么其他的事,衙里还有公务,那宫就先告退了。” 看着他在自己微笑点头后直接转身而去,吕布双眼却突然眯了起来,旁边王德凑过来问道:“将军那曹操真地在这里么?” 吕布想了想,突然笑道:“呵呵,虽然我也不确定那曹操是否真就在这里,但试一试总没有坏处……” 王德虽不知道他说的“试一试”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撇撇嘴,心道被你搞的这么多日辛苦疲惫,到头来什么把握都没有又要叫我们去,可这也只敢在心里面想想,要他当面反驳吕布,他可没这个胆量。 实际上,他这支西凉骑兵小队,现在已经算是被吕布“征用”了。 而吕布心中却在盘算着今晚的事情了,总要抓个现场才比较好吧,说不定还能够顺带收一个顶级谋士呢——倒确实想得美了些。 第七十五章、吕伯奢 上 夜色朦胧中,中牟县县衙的后门,却突然被打开,在昏暗的月色下,两道模糊的身影摸着墙出来。 到门边,两个身影都顿住,然后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些什么,其中一人便停在原地不再动,另一个人却是走了出来,绕到了门外左边一块树荫底下,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再出来时手上却牵着一匹红马,然后他跳上马背,驱马而行。 但还不等他走远,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这伙人都骑在马上,当先一人坐下一匹红兔头大马,昂扬威武、虎视雄哉,却正是吕布领着那西凉数十骑兵一行人。 而在堵住了对方之后,借着月色稍微看清楚对方身影,和自己印象中不符,早就因为之前的经历多了警惕的吕布心中就有了几分怀疑,再一看他在马上一见自己等人来就立刻低下头去,更觉疑惑,便喝道:“抬起头来!” 马上那人惊了一个冷战,不敢有违赶紧抬起头来,而这一看之下,吕布不禁大失所望,却是恰巧中了他自己的怀疑——这马上之人,根本不是他要找、要堵的那个人。 他要找谁?当然是曹操了,可面前这个人长得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根本不是曹操本人。 “不好,我中了陈宫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吕布沉吟一会儿,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在马上不禁抚掌叹息,旁边西凉骑兵那屯长王德不禁问道:“将军所言何解?” 吕布冲他苦笑道:“我本来以为今天白日里发现我在寻找并且有所怀疑,他们一定会警惕,会在今晚趁夜从后门逃走,却没想到他们恐怕早也预料到被怀疑会有人在后门埋伏。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恐怕是兵行险招,干脆从前门而走,而在这后门,就安排了这两个散逃的衙役迷惑我们的视线、拖延时间……” “那咱们现在就去前门……”王德拨马就要走,却被吕布拦住。 看着对方不解目光,吕布只得耐心解释道:“既然他们如此安排,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么他们恐怕早在几刻钟前就已经在前门离开,现在想必已经走远了,现在去前门堵根本见不到人,倒是让咱们白等了这么久。算了,我们也马上上路……” “去哪里?” “陈留……” 话音落下,也不再管原地那个被惊吓了一番的人,数十骑前后紧随纵跃而过,不一会儿影迹便渐行远去,只留下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的一阵哒哒马蹄声…… 正如吕布所想,早在他们等待的早一更时刻前,中牟县衙的正门就已经打开了,而且从里面也走出了两个人,两人身后还各自前者一匹马。 其中一人就是吕布白日所见的中牟县令陈宫,另一人脸色苍白、模样憔悴,却正是吕布此行要找的曹操。 曹操本来身中吕布一箭受到了重创,又经历了一番逃亡之旅,路上颠簸更是几度伤口裂开,身心双重打击之下,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了一种日暮西山的破败之色。 当然这只是表面,不得不说坚强的意志除了能够发掘出人类的潜力,对于身体的恢复却也很有好处,曹操自昏迷之后被碰巧路过的中牟县衙役所救,然后送回县衙被陈宫认出,陈宫又请了县里的郎中来问他治伤,虽然一时好不了却总算是避免了恶化,再加上这样的伤势本就最需要休养,所以经过了一日夜的休养,曹操的气力也有所恢复,身体虽然还有虚弱却也不再是那么不堪。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里,箭伤很多时候是很致命的,不过陈宫也很稀奇地是,当时自己见到曹操的时候,他似乎就被人救护过了,不仅箭被拔出来,伤口似乎也经过了处理,而且处理得很好,也所以中牟县的那个普通郎中只帮其包扎了一下就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曹操自己也不知道是幸运地被谁施以妙手了,当时他可还昏迷着呢,总之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件好事。 此时曹操身后那马,自然还是那匹枣红色马,却是比他恢复的还要快,此时已经是生龙活虎,马臀上除了那伤口结起来的疤,却再也看不出一点伤的影响。 至于那陈宫身后那匹马,却是陈宫要送给曹操准备路上换地,毕竟是在跑路,“交通工具”可是很重要地。 两人张望了一下四周,尽管他们推测吕布他们应该是堵在后门,此时还在那里等着,但毕竟有些赌的性质,如今看来四周静悄悄,却是他们赌赢了,心也算放了下来。 陈宫便将身后的马牵到了身前,对曹操道:“孟德一路小心了!” 曹操向陈宫郑重一拜,正欲离去,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珠一转对陈宫道:“既然公台也有报国之心,反正留在这儿平白惹吕布怀疑,不若……公台与我一起离去吧?” 陈宫一愣,而后却是真地仔细思考起这个提议来。 良久他回头看了看那县衙,才叹道:“也罢,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出路,不若追随孟德,为诛国贼、兴汉室尽一片心力……”或许心里面也早有这样的想法了,不然不会没有多少犹豫。 曹操闻言不禁喜道:“有公台助我,操得天之幸也!” 看着曹操欣喜模样,陈宫也不禁有些欣然,腹间氤氲一股暖意。 虽说曹操此时被追杀很狼狈,但陈宫知道似曹操这等人杰,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完全可以崛起,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自己此时就跟在他身边,等到他崛起之日,也是自己真正开始大展宏图之时。 陈宫心里有着浓厚的忠汉情节,或者说他是一个十分看重公理之人,一个正气之人,而因为刺杀国贼董卓失败而逃亡的曹操却十分符合他心目中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形象。 “只是我要走,那马……” “呵呵……”曹操笑着拍拍身后枣红色马背道:“我有这匹西域骏马就足矣,公台那匹,正好自己骑了。” …… 夜色中的郊外,笼罩在一片浅浅的雾中。 “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鬼天气,要阴不阴要晴不晴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刚过去,一个高大人影从雾中走出来,这是一个不惑望五之年的汉子,身材魁梧彪壮,锦帽缎服,显得英武不凡。 下一刻汉子竖起了耳朵,倾听了一会儿就喃喃自语道:“听着声音像是快马而来,应该不超过三骑,就不知道是谁了……” 说着缓慢,实际上从那声音传过来到对面对方的身影穿破迷雾来到汉子身前也不过一会儿功夫,汉子终于看清楚对方是两匹马、马上各有一个男子。 一直到近汉子身前,那两人才勒马停住。 “吕世伯,许久不见可安好否?”前面一匹枣红色大马上,那个紫袍男子直接跳下马来,然后朝着汉子一拱手,语气透着些亲昵和恭敬。 那汉子见面前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我道是谁,却原来是曹家小子……” 第七十六章、吕伯奢 中 (那啥,今晚有朋自远方来,半个班都被拉出去“陪客”了,喝酒吃饭,玩到刚才才回来,抱歉晚了……很不好意思地求票~囧) 开封城外,吕家庄。 天光大亮之时,客房里却有两个人直直躺在榻上,此时睡得正香。 此时的陈宫和曹操经过了连夜赶路,已经都很累了,尤其是曹操,他此时还是带伤在身,更是需要好好休养地。 不过显然即便是在自己本应该信任的世伯家中,但曹操比起陈宫还要显得警惕,原本熟睡中的他,却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因为吕家庄坐落在开封郊外,附近也无甚人家,显得寂寥而空旷,所以晨光中那声音就显得特别响亮刺耳。 他下意识就要去摸床头的刀,结果这下却将陈宫也惊醒了。 “孟德何不好好休息,怎么又醒过来了?” 曹操没有直接回答,摇摇头说道:“你听听……” “这是什么声音?”侧耳倾听过后,陈宫不禁讶然。 曹操沉声道:“这是磨刀声音……” “磨刀?”陈宫更觉讶然,但旋即失笑道:“看来咱们有口福了,定是你那世伯的吩咐,庄里人在准备杀鸡宰猪招待你我。你那世伯买酒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却可以畅快放松一回。” 曹操却显然没有他那么乐观,蹙着眉头焦虑道:“恐怕公台想错了,这磨刀,可能不是对付猪羊而是我等。” 陈宫一怔,几乎要怀疑曹操是不是伤口又复发坏了脑袋。 曹操却低声道:“操怀疑这吕伯奢恐怕是去报官了,想要拿你我人头做进身之阶……” 陈宫讶然道:“孟德不是说这吕伯奢与你家乃是世交么?怎么……” “世交?”曹操冷笑,低声道:“便是至交好友,亦有分道扬镳,在利益乃至身家性命面前,还妄谈什么交情?” 陈宫沉默不语,然后问道:“那孟德打算如何做?” 曹操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操不愿性命操之于人手,更不愿坐以待毙,所以咱们就这样这样……”说着便在陈宫耳边说道了一番,随着他的说话,陈宫神色渐变,最后大变,颤声道:“岂能如此?” “怎么不能如此?”曹操冷哼道:“他们不仁在先,能怪我们无义?若不斩草除根,到时候丢性命的就是你我。” 陈宫道:“那咱们偷偷离去不就行了?况且……孟德只是猜测,又何故确定就是如此?”他突然想到曹操还没提出什么证据来,光光是耳朵听到的磨刀声音可作不得数。 “你看……”曹操不多解释,只是指着窗口外面,陈宫望过去,就看到在府门边有两个大汉在游走,之间偶有对话,还时不时会看向这边,看上去就象是在监视着他们一般。 虽说心中还有迟疑,但看到这里,陈宫心里已经信了曹操所言七八分,因为这情形确实有些诡异,或许也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先入为主,因为对曹操的信任,所以连带着对他的话也首先就是相信,又听曹操道:“若公台还不信,咱们何不潜至后庄窃听,看是想要干什么再做决定?” 陈宫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人便悄悄离开这客房,然后潜行到了那磨刀声音传出来的后庄一个草堂外边。 后庄这草堂早用木栅栏围起来,两人将耳朵贴在木墙上,悄声竖起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老爷离开的时候吩咐咱们先搞好,要怎么杀?”一边在磨刀,里面一边还有一个声音在问道。 “先去把它们(他们)绑了来再说……”另一个苍老声音这么回答,却让曹操一瞬间杀意大盛,头脑瞬间被杀意充斥,陈宫还迟疑着,想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曹操手中紧握七星宝刀,身躯直直蹿入那草堂里,也不细看、也不管眼前是谁,反正看到人影就劈砍过去,里面的人措手不及之下,加上本就是些老幼弱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根本逃不过曹操这番屠杀,而等到杀完了,曹操才看到远处是一个鸡棚,鸡棚后面则还有猪圈。 “这、这……”陈宫也紧跟着出来,看到曹操动杀手他自然也不会手软,将方才曹操晃过的那几人也都一齐干掉了,只是这时候也一样看到了那边景象,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疑惑来自何方,而曹操的怀疑根本毫无根据,即使刚才看到外面那两个人很可疑,但也仅仅可疑,而眼前景象更仿佛在无声地向他们控诉着他们错了——显然,如果说被杀了的那几个庄里人刚刚对话中的内容是在对着这边说,那就应该是自己两人误会了他们,因为他们针对的对象是那些畜生,而非是他们这两个人。 曹操伤还没完全好,又加上赶路以及刚才一番焦虑心情使得此时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自然此时脸上的黑云也就更加凸显,但他只是眼神闪烁着,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有陈宫看着他,抿着唇叹道:“是咱们误会人家了,却是枉杀了这些人……” 他话还没说完,曹操提刀却已经走了出去,陈宫还在反映,不多久就听到外面又传来惨叫声,陈宫心中一紧,赶紧跑出去果然见到曹操手抓着七星宝刀,而身边却已经躺下了几具尸体,除了外面的几个下人,还有就是方才引起他们疑心的门口那两个护院。 “孟德你这是为何?”陈宫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明知道是自己两人误杀了别人,这样还不够他居然还要对外面不知情的人也是痛下杀手。 曹操冷笑,从旁抓起一块布抹去七星刀上的血迹,然后指着那几具尸体道:“若咱们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被他们发现逃去,然后引来官府,你我恐怕都唯死一途。” 陈宫默然无语,他无从反驳曹操,虽然对方的做法和自己一向的理念背道而驰,但不得不说特殊时期当有特殊手段,而曹操说的理由也过得去,或者他内心里也在下意识说服自己,去相信曹操,去接受他的行为。 当然有一点两人是不需要交流就可以达成一致地,那就是此时这家庄子不能够再呆下去了,毕竟外出去买酒的吕伯奢总有回来的一刻,难道到时候还能够向他解释自己等人是误杀而不是故意地? 所以两人只匆匆收拾一番,就骑上了各自的马,飞快离开了这庄子。 一路疾行,也不知道究竟行了多久行了多远,曹操突然叫了一声停,陈宫便和他勒住马静驻然后仔细侧耳倾听。 “哒哒哒”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自然引得曹操二人警惕,两人都是拨马停住,谨慎望着对面来人。 不过等到穿过雾而来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身影渐渐清晰,然后看清楚对方模样,两人却是同样错愕——正是吕伯奢! 第七十七章、吕伯奢 下 (第一更,下周裸奔,咩咩求票票安慰一下;另外下周事情多会比较忙,只能保证一天有一更,多更的会在第一更通知,还请见谅!~) “贤侄,为何如此匆忙?”看到曹操,吕伯奢显得很是惊讶,那脸上表情不似作假,而且现在他也是孤身一人,手上甚至还提着两壶酒,这番模样还真如他原本所说是出去打酒了,这可是让本来警惕的曹操和陈宫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不免多了几分疑惑。 曹操旋即笑道:“操今已获罪朝廷,被天下通缉,担心拖累世伯,故不敢在此久留。不过还要感谢世伯留宿一夜……” 吕伯奢却显得很遗憾,“贤侄我方才去买酒回来,你就说要走,这真是……” 曹操苦笑道:“世伯见谅,非操矜持,只是不欲连累世伯,若只有一人,凭世伯与我父义气,操也不会担心,大不了咱们一起离去,只是世伯这里还有一大庄子人……” 话说到这里,吕伯奢也知道曹操是打定主意要走了,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即便自己有心,却也不得不考虑到那些人,不过既然留不住人家,那干脆也豪爽地就要把打来的酒送给他路上喝,曹操推辞不得也只好接下,而后与陈宫拨马就要走。 吕伯奢脸上还带着遗憾之色,却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长吁短叹,因此还是要往回走去。 这时候曹操却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只见他拨马掉头,和吕伯奢之间距离才数步,枣红色西域良马一跨更是只需要一步,就到了吕伯奢身边,这时候别说背对他的吕伯奢,就是他身边骑马并驾齐驱的陈宫也来不及反应,而到了吕伯奢身边,曹操却是身体前倾而下,手伸长出去手上七星刀只一挥,刀刃正割到吕伯奢咽喉,留下一道血痕,血液飞溅之时曹操纵马已经走远,而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吕伯奢,下一刻倒地而后身体迅速冰冷,很快成了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曹操这个时候却已经纵马回了陈宫身边,却看到陈宫面色难看,眼角闪现着捉摸不定的光,连他看了也不禁一阵心悸。 曹操正要说什么,陈宫已经沉声道:“孟德你实不应该……方才我等在吕府便已经是犯下大错,误杀那草堂众人还可弥补,后来明知是误会却又杀了外面的人,已经是极不对;如今再遇上这吕伯奢,好歹是你世伯,若担心胡乱解释一通也就过去了,而且方才也算过去,到时就算他回了庄里发现情况要来追我们我二人也早已远离,孟德何故又要杀他?” 曹操紧盯着陈宫一双眼眸,发现其中似闪烁着其他异味的光芒,心中已经警觉,口中还道:“这吕伯奢虽无害我之心,但方才在吕府我二人行凶,已算与他结成不解仇怨,如今那董卓鹰犬吕布正追缉我,若放任这吕伯奢回府,一待他发现府中景象,必然想到我等逞凶,必报官府,等于泄露我等行踪,而且那吕布时刻在追击我们,若让他得到消息岂不是坏事,如此隐患又如何能留得?” 陈宫闭目半晌,终是不忍,脑中却晃过了曹操杀人之时那冷酷模样,心中某根弦好似被触动了,又好似崩裂了一般。 曹操却又在此时冷笑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乱世已至,若总存妇人之心,早晚有一日将成他人刀下之鬼。操欲成大业,岂会拘于这等小节?” 陈宫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良久化成喟然一叹,却是再也没有半字言语。 而曹操自也不再多言,只是二人心思此刻,却已是南辕北辙。 至于身后那尸首,就是陈宫也不会再去管,就留在这里让他慢慢化为腐朽,或许还会被人提早发现? 此后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言,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沉寂的气氛显得好生无趣。 陈宫没再说话,曹操自然也不会开口,而且他心里面下意识已经对陈宫开始有所提防。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到现在两人都还没能够确定摆脱后面的追兵,如陈宫所说,他在离开前安排县衙的官兵去骚扰吕布他们,虽然能够起到滞缓作用,但也同时打草惊蛇,最终结果如何难料。 更何况曹操也明白吕布不好对付,他上过自己一次当,恐怕会对自己更加提防。 只可惜自己伤势还没好,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身边有人护着会比较好一些,当然曹操是很果断的人,如果发现意外或不对头,也绝对不会迟疑。 二人纵马一路行了也不知多久,就见不远处突现一处破败庙宇,也不知祭的是哪路神仙,二人便在此停下,然后将马绑在庙外,便进其中要休息片刻。 此时正是进食之时,两人逃得急,也没有带什么干粮,陈宫便要去附近买些吃地。 曹操看了他会儿倒也没有反对,陈宫出去骑上马片刻就离远了,却没有发现身后曹操也跟了出来,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光芒闪烁异彩涟涟。 陈宫一路驱马急行,对周围的环境他也不是太熟悉,所以只能够一边走一边寻找。 只是显然,此时的他还有些心不在焉,虽说是主动提出要出来买食物,却也未尝没有想要暂时脱离曹操一个人独自走走想想问题的想法。 陈宫虽然正直,却并不迂腐,他也懂得事急从权,也知道看清时势,应急处理,但不意味着他就能够认同之前曹操的做法。 难道是我错了,此人当真是能救汉室之人么? 陈宫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他和王允那类人还不一样,他所谓的救汉室其实只是为了让江山稳固、百姓不再流离失所,每每想到中牟县那些流民,他就愧疚黯然,所以他才会想要找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即便是他来辅佐也没有关系,本以为曹操就是那样的人,谁知道却让他大失所望。 不过仔细想想,这曹操确实是个做大事之人,只能怪自己想得太过理想,却忘了乱世生存就已经是难事,要在这时候迎难而上、舸中击流,更是难上加难,若没有理智清醒、更兼适当时候的冷酷,谈何扶危于倾覆、挽狂澜于既倒? 心中突然下了决定,陈宫顿觉一身轻松,也罢也罢,便是如此又何妨,且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也不迟。 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曹操他突然又想到了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似有不对,又想到什么拨马就像往回走,却立刻意识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心神一紧,一个大胆猜测涌上心头。 然后他掉转马头不敢迟疑就要逃跑,突然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陈公台,你若再跑一步,我吕布箭下可绝不留情!” 第七十八章、暂时收服 (两更完毕,新的一周求推荐票票还有收藏;这周裸奔,而且因为忙所以更新会比较少,一天恐怕只有一更了,没推荐成绩或许也会不好看,只能求大家给力点支持了,拜谢而退!~) 陈宫被负手推到自己身前,吕布便让王德他们暂时先退下去,只留自己和陈宫二人面对面。 “陈公台……”吕布低低唤了一声,见陈宫无动于衷,却是笑道:“你不仅私匿逃犯,还与他勾结一起逃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陈宫扭过头去,根本不想理会他。 吕布倒也不恼,陈宫是个硬骨头这他早有预料了,就如后来曹操攻破下邳打败吕布俘虏陈宫的时候他对曹操非但不降还破口大骂,吕布就是对他这点很欣赏。 那曹操现在在哪里了呢? 没多久去搜寻的西凉兵就回来报告:“距此三里外有一处庙宇……” 吕布旋即带着众人一起往哪里而去,而陈宫则是脸色微变,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恢复了镇静。 没多久一行就到了那所谓庙宇处,从外面看起来,这庙宇破败,规模也不算大,但吕布一声令下,西凉兵们蜂拥上去。将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个遍,愣是没有看到他们要找到的那个人。 当王德将各个手下报告过来的讯息汇总,得出的结论就是曹操根本不在这里。 吕布无奈,却也只能够先叫他收兵,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作势闭目养神的陈宫。 稍微想了会儿,吕布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禁皱眉说道:“看来这曹孟德定是已经对你起疑,担心你会去报官来抓他,所以就趁着你离开也撇下你提前跑了。陈公台,如今看你看中的此人如何?” 说来也是运气,吕布一路追击过来,本打算直接往陈留跑,但在路上却差点迷了路,游荡到了这里之后,又在不知觉情况下跟在了曹操他们的后面,当然也就看到了路边那吕伯奢的尸体,虽然当时不知道那人就是吕伯奢,但看着那还未被完全掩盖的马蹄印,还有那死尸旁边的酒壶和打翻了的液体,再结合自己脑中关于某段情节的印象,自然而然也算将整个事件推得八九不离十了,吕布便一路也追到了这里来,然后正好刚才碰上了陈宫。 陈宫最初之所以会跟着曹操,肯定也是听说了他的“事迹”,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吕伯奢庄中曹操的一切行为,引起了他的反感,虽还不至于立刻就背曹操而去,但心里面已经埋下了种子。 此时吕布对陈宫所说,听起来更似是嘲讽,也隐含疑似劝诫意味,陈宫对此不置可否,但眼底的暗淡色彩显示对曹操的失望并不是对他没有影响、吕布的话也不是没让他动摇。 再看着这不知是谁的庙宇,吕布不禁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自己此时的心境也很奇妙,因为虽然让曹操跑了,但心里除了一点淡淡的遗憾,竟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甚至心里或许还在想着,这样子“三国”才真正有趣。 此外,就算曹操真就在这里让自己给干掉了,那么以后或许统一天下真的会轻松些,但也难保不出现其他的意外,比如说本应该被曹操压制的那些人蹿出来,所以说那些曹操死了天下就会太平很多的庆幸也是很没有道理地。 况且心胸能放能收,才是大丈夫,既已不能改变那么坦然接受这点通达吕布还是做得到的。 倒是看着成为自己俘虏的陈宫,吕布竟生出一些啼笑皆非之感。 这是不是算是历史的惯性,搞来搞去这陈宫还是搞到自己这里来了。 虽然他表现的很强硬,甚至对自己爱理不理,说话也不愿听,但吕布自有那个自信,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是用感化还是其他手段,总能够令他信服而后为自己所用。 毕竟对这个历史上因为择主不明导致身败惨死的陈宫,也算是自己“老部下”,再加上他的不屈性格,吕布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这时候他也将王德和那些西凉兵屏退了下去,此处便只剩下了陈宫和他两个人独处,也方便他开始劝说陈宫,并不一定一下子就要说服他,这种事情可以慢慢来,反正吕布不急但总要先埋下一个种子,而无疑现在这个时候最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不过在吕布开始在言语间分明表露出要招揽他的意思之后,陈宫却是毫不领情,还冷笑道:“吕将军就不必白费力气了,那董卓乃国贼也,我陈宫无论如何也不愿为国贼卖命。” 吕布也不在意,轻笑道:“我何时说过,是要让公台为董卓卖命的?” 这回轮到陈宫疑惑了,这吕布是董卓义子,就算不是天下皆知,但是河内、颍川一代都有耳闻,陈宫自然也清楚,更何况就单单吕布是董卓手下,若自己真的投降了吕布,自然也就等于是投降了董卓,然而听吕布这么一说,却好似另有隐情。 但陈宫不是笨蛋,再看着吕布似笑非笑的神色,脑中思绪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即便是以他也不能够保持平静,瞪大眼睛看着吕布道:“莫非你的意思是……” 吕布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叹口气道:“如今董卓势大,就算没有我助他,他也一样可以崛起,掌权洛阳、权倾天下。而且你看过这曹孟德,也可以想见天下其他那些所谓的诸侯俊杰都是些什么模样,董卓反而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糟。当然,我吕布也非是甘于人下之人,董卓为人多疑善嫉,我不得不多多积蓄实力,若有机会,脱离他而自立也未尝不可。至于汉室朝廷,公台觉得如今刘氏除了空有一个名义,还坐拥什么?想必公台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只是你心性也高,更需要能让自己一施所长用武之地……”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吕布自己都觉得好像是真地一样,但实际上他现在心里面还没有多少要脱离董卓而自立的心思,毕竟时机什么的都不对。 陈宫慢慢低下头去,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吕布的眼神却很是古怪。 吕布疑惑道:“为何这样看我?” 陈宫抿着唇,道:“好吧,宫便应承下来,先随在你左右,若真如你所说,我也……”后面的话不必说,吕布也明白,只是笑眯了眼,“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今日决定的。” 不过心里面也是非常惊讶,毕竟他本来也没想过说几句话就能够让陈宫跟着自己,如今却是大出所料。 虽说已经有了贾诩,但一来贾诩目前还不算自己的谋士,二来贾诩那老狐狸,就算年龄都整整比自己大了一圈,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说不定还多,吕布可不觉得自己就有曹操那样的本事能够死心塌地让他为自己所用,而且对方本就喜欢明哲保身,关键时刻未必指望得了他;相较起来这陈宫在历史上的评价可也不错,论智谋其实未必会比他差多少,只能说可惜的是跟错了主公,人的性格又太过倔强,否则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展示机会。 不过再想一想,吕布又能够稍微明白陈宫此时的心思,本来自己的话就不是对他毫无影响,加上刚经历曹操的事情,曾经的一些理念和观点都受到了挑战,此时却是有些茫然之时,这只能够算是暂时应下。 而且现在陈宫虽然答应了自己,以他的人品也应该不会违背自己说的话,但意外情况却也不得不防,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把握陈宫现在真心归顺自己,可能就只是暂时的顺服,只是既然到了自己手下,吕布还会让他有机会离开么? 第七十九章、陈留收猛将 上 (很累了,气都没喘一口赶紧写了发上来,等会儿还要马上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要上一天的课郁闷啊——今天就这一更,大家都知道了吧?汗那个!昨天的陈宫收的似乎有些突兀,不过说了是暂时收服,我不会乱写,肯定后面有陈宫心理渐变的过程,最终也肯定会真心跟着吕布地,大家不用着急会看到的;另外下面到了猛将时间,大家猜猜这一次收的会是谁呢……) 陈留是一块好地方,也出了不少人物,三国时期的一些诸侯、文臣武将有不少不是出自于此处,就是和此处有所牵连。 而原本刘协就是先被封渤海王、然后七月才被封陈留王,也就是这陈留国的国王,当然现在人家已经是大汉天子了,尽管有名无实年纪又太小,陈留的人也不一定了解这一点。 而吕布和陈宫都预定曹操此去目的地就是这陈留,吕布仍然不肯放弃干掉曹操的最后一个机会,陈宫等人也只能够跟随。 当吕布和陈宫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那之后第二天的下午了。 王德等西凉骑兵现在是唯吕布马首是瞻,其实也没办法,他们到这个地步是吕布一手造成,什么都没有完成就灰溜溜回去见董卓又不甘心,而且也就吕布能够镇得住他们。 至于陈宫,虽然只能说是暂时服从吕布,但帮助他却还是显得尽心尽力,一起帮他追踪曹操帮他查缺补漏,有这样一个谋士在身边当然是一件好事。 而来到了陈留吕布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曹家所在,也就是所谓陈留豪族曹氏。 曹家的根基是在谯县,不过在陈留这里,曹嵩自从太尉位上退下来后就一直呆在此处,也算是经营多年,在当地的人脉声望都是极好的,而且这陈留的张邈和曹操关系也不错,虽说在历史上这家伙也曾背叛过曹操,但现在情况可不相同,尤其是在各地诸侯都隐隐对董卓不满随时一个引子就可能牵出所有人的这种时候,吕布也不敢轻易触碰那根脆弱的神经。 在外面干等着当然是找不到曹操行迹地,至于曹府不能够擅闯只能够去主动拜访。 为一个拜访的理由却也够伤脑筋,最后只好办成外地商人,上门来递名刺拜访。 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普遍不高,这是一个现成的社会现象,不过象是吕布、陈宫这样当然不会对商人有什么歧视,倒是那王德一开始对办成商贩坚决反对,认为简直是羞辱,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他拗不过吕布的坚持,只能无奈服从。 至于曹府,曹嵩原本就算是半个商人,而且他能够将曹家扩充到如今规模,与商人打交道可是不少,更不会表露出什么轻蔑高傲之类地,所以却也不必担心这方面受到刁难。 只是可惜地是不知什么原因,一行人被迎进了曹府,却始终见不到一个真正主事地,在大堂里枯坐了一个下午,最后没什么收获又实在无趣也就只好告辞。 此次一行人还是住进了陈留县的驿馆里,虽说这样很容易暴露身份,但如果宿在其他地方说不定还更麻烦,最终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驿馆里吕布的房间,陈宫和王德此时都在这里和他商议接下去该怎么办,实际上王德就是一个听众,一般不发言。 倒是讲到了今天的情况,王德问道:“这曹操会不会不来陈留了?” 吕布笑道:“曹孟德如今惊惶如丧家之犬,就更不可能轻易改变路线,只不过到了陈留,他如果够谨慎藏匿起来不出现也不是不可能,但曹操老父还有一大家子如今都在陈留,我就不相信他什么都不顾,会不顾自己老父……” 陈宫摇头道:“枭雄者,成大事也。昔年高祖刘邦能坐视项羽烹其父,成就汉三百年大业,以宫观之,那曹孟德亦有枭雄之姿,又岂会因为骨肉亲情而误大事?” 吕布心道曹操对亲情看得还真和别人不一样,历史上他因为父亲被陶谦干掉而在攻下徐州之后屠城,其中肯定就有父亲被杀的愤怒所致,而且曹操对身边人的态度也和刘邦很不一样,要拿他和刘邦比,还真没法比。 刘邦毕竟是个成功者,不管他是靠的运气还是时机,亦或者真有些不为常人所理解的特殊才能,但对此人吕布是很不喜欢地;不过曹操就不一样了,即便现在两人是死敌,却也不妨碍吕布对他的欣赏。 当然陈宫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他对曹操的芥蒂不浅,而吕布也觉得自己想要真正收服他,从这方面入手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毕竟曹操算是陈宫第一个认可之人,若让他对曹操完全排斥起来,自己也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当然他有的是时间,还不急,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曹操的踪迹。 县衙就不必去了,陈留已经算是离开了董卓力量所能够辐射的范围,这里吕布等人只能够靠自己的力量。 就这样又苦等了半日,这期间吕布自然是让王德安排那些西凉兵监视着曹府的一举一动,虽说这种守株待兔的法子太土而且很蠢,却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去实行地,对付曹操那个狡猾的家伙,也说不定反而这种笨方法更有效呢。 当然吕布和陈宫都认为曹操不可能亲自现身,但肯定会想办法找机会和曹府里的人联络,所以把曹府看住,顺藤摸瓜也不是就不可能找到曹操。 整日呆在驿馆也是无聊,吕布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闲不住,恐怕前世的那些人都不会认为他是那个不宅不舒服斯基的“懒兔”(前生绰号),带着被他纠缠的没办法的陈宫和几个西凉兵,吕布走在了陈留的街头,体会着这个时代的逛街。 陈留的商务很发达,虽说和吕布前世那样的繁华是没有可比性的,但街头小贩、街边商铺,还有行人来往如织,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间,也让吕布片刻失神、恍然回到了前尘往事风雨岁月中。 “吕将军,那边有人好像在卖虎皮……”一个西凉兵在吕布耳边的叫唤终于让他再次回到了现实,又愣神片刻,他才收敛心神,往那西凉兵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人摆着一个简陋的摊子,居然真是在卖虎皮,吕布目光尖锐,很容易看清楚,可惜那虎皮显得陈旧而且不完整,也不知道是打猎人的错,还是扯皮人的错,抑或者都有——两兼于一身。 按理说虎皮也算是稀罕物,即便这张虎皮已经不算好,但偏偏这家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光顾。 虽然重生这么久,但这种场景吕布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旁边观察了良久,好奇之下也就来到了这人摊边。 这时候走近了仔细一看,那人的长相更是让他大吃一惊,皮肤泛着一种病态的黄色,一双眼睛就如铜铃一般大小,鼻子高挺、嘴巴也很大,下嘴唇更有些开裂,尤其是两颗虎牙本应该是增添可爱此时却让他显得有些“黄面獠牙”,总之一句话,这人不仅丑,而且丑得可怕。 也难怪这么久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吕布却反而对他更有兴趣,因为对方让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能够吸引到自己。 陈宫等人对吕布来这人这儿显然都不解,实在是这人长相让人心里篸得慌,让他们二人心里都是隐隐地不舒服,更不想要在他身边久待。 吕布却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那人身边放着的一对铁戟,对陈宫笑道:“我知道此人是谁了?” 第八十章、陈留收猛将 中 (好吧,看来这问题没难度,其实还忘了交代吕布现在所在是“陈留己吾”呵呵,那位叫“TheGame”的书友倒是一下就看出来了;今天心情有点激荡,刚才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昨天粉丝榜就满了,感谢书友“奥登大帝”打赏成学徒,感谢书友“骑者潴儿进城”、书友“黑白无锋”、书友“xzhtrn”的打赏支持,很感谢大家,这两天更新不给力很抱歉,不过实在没时间,明天争取多写半章多,那么后天大概就能够两更了,再次感谢~) 那对铁戟是一对短戟,静静躺在那儿,却散发着深色的慑人光泽,好像潜伏的毒蛇。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些捉摸不定,那么当看到那个丑汉身边放着的一对短铁戟时,吕布眼前就是一亮,对身边陈宫兴奋道:“我知道此人是谁了!” “嗯?”陈宫却是疑惑看着他,不明白他兴奋从何而来。 吕布也顾不着与陈宫解释,上前就对那大汉说道:“敢问阁下,可是叫典韦?” 陈留己吾人,长成这副……那啥样儿,再加上身边还带着一对短铁戟做武器,而且隐隐中吕布好像也记得有过打虎桥段的,那虎皮的由来也解释清楚了,这些因素结合起来,三国之中除了那恶来典韦还有何人? 对吕布能够叫出对方名字,不仅是这边的陈宫和那个西凉军屯长王德,就是对面那人也是惊讶万分,他本来对吕布领着一伙人来也没有什么注意,尤其是陈宫和王德这些人都显示出对他的不耐烦——他很清楚那种神色是针对自己的,不过反正这种情况经历得多了,虽然他脾气不好,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也明白了许多,现在都有些不太所谓了,就没有多在意,但此时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面孔、应该是素昧平生的人,却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由不得他不注意了。 只是仔细看了看吕布,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人,他可实在不记得自己认识吕布这么一个人物或是他身边的谁,于是旋即就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吕布,沉声问道:“你等是何人?” 不管是看外相,还是听口音,吕布这一行可都不象是本地人,而自己一直呆在老家这儿从未离开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外面的人认识呢? 吕布看出了他的警惕,眼角余光也瞥见了他蒲扇般的大手已经不自觉摸到了身边那对短铁戟旁,再加上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的某些“据说”,对此既不意外也不恼怒,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和善一些,然后温言道:“某乃是大汉都亭侯、左中郎将吕布,虽是第一次见到壮士,却有一种如在梦中已久见的熟悉和亲切感……” 吕布这完全就是扯的屁话,王德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算是稍微了解这位将军脾性了,闻言只是撇撇嘴;倒是陈宫看着吕布有些古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对面的典韦显然也不是那种被几句胡话就当迷魂汤一样弄晕的人,对于吕布这个陌生人他完全没有信任感,就连吕布自报家门也让他感到怀疑,“都亭侯、左中郎将……” 看典韦看着自己的目光越发警惕,吕布苦笑,知道自己头脑发热想着要有身份来招揽对方,却没想到这典韦却和常人不同,他对于朝廷可没有什么认同感,要知道他之所以会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那该死的朝廷办的好事,听到吕布说来自朝廷,没有立刻提起铁戟砸他已经算好的了,赶紧解释道:“布知道典壮士沦落到今天,与地方县府有关,但如今天下与之前已然不同,新帝登基,相国董卓摄政,莫非典壮士还没有听说?” 典韦瞪大了眼睛,那对铜铃越发凸显,良久才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听说,我今日才刚下山……”转而却又低声愤然道:“就算天下变了,可这陈留的天还是没变,我若非乔装,也不敢在这外界露面。只是如今境遇实在是窘迫,不得已才下山而来,想卖了虎皮筹些钱过日子……” 吕布一怔,却是没想到典韦这副样子居然是乔装,不过乔装成这个样子倒也奇葩了。 典韦又看向吕布,眼睛闪了闪,皱眉道:“抱歉这位将军,方才典某说多了,若是恼了将军还请勿怪。”说着一拱手,将面前虎皮提起来,摊子随意一收,就扛在肩上,右手也抓起那对短铁戟,居然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吕布哪肯轻易放过他,先一步追上去,“壮士留步……”注意到对方手已握紧铁戟,他不退反进,到了和典韦并肩靠近之处,在典韦还愕然他如此放松靠近自己的时候,已经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说道:“其实本将军此次前来,是奉命调查这陈留当地豪强意外被杀之事,壮士难道不想知道那李永被谁所杀?” 也不管典韦脸上微微变色,眼珠子乱转更是心思陡转,吕布又四处望了望,道:“这里多有不便,何不去壮士住处再仔细商讨?” 典韦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种破绽百出的话,不过吕布说道李永的事情,他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典韦住的地方离这里可不近,而且让陈宫、王德等人惊讶地是,最后典韦领着自己众人居然是到了一座山下。 吕布对这一切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他的印象中,本来就有关于典韦为了避祸跑到了山里面去住的说法。 山上有平坡,于密林之间,尚有一处简陋茅屋,就是典韦住所。 典韦也不招待吕布等,只让他们稍等,自己自顾进去,一会儿出来,吕布一看之下额头已经有汗——原来这就是典韦所说的乔装,只见他现在除了那两颗“獠牙”变得稍微收敛了一些,还有肤色也不是那么蜡黄,而是带着古铜色的健康,大概是洗去了什么,脸上还沾着一些水珠,但总体来说和原来的变化不大,只是没有那么可怖了。 当然吕布也不在乎这典韦长什么样,笑着迎上去就想要说什么,冷不防那典韦突然从背后抽出双戟,竟然是朝着吕布劈砍而来。 吕布只一愣神就立刻反应过来,见那铁戟离自己很近,可自己现在手中根本没有什么有利兵器,方天画戟还让王德帮自己扛着呢。 关键时刻,倒是那王德居然不管不顾扛着吕布的方天画戟冲到了吕布身前,挡着那典韦的攻击。 可王德又怎么是典韦的对手,再加上仓促而来,方天画戟更不是他所能用,多方劣势之下,这一下竟被典韦反将他挑飞了出去,跌落到了一旁去。 不过也是他这一下挡住,让吕布能够飞快退开,总算远离了典韦。 而典韦这时却提起一对短戟,指着吕布冷笑道:“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想拿典某的人头去得那悬赏通缉,做梦!你不死典某难以心安……” 第八十一章、陈留收猛将 下 (感谢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榜首了嘿嘿……更新到,求票票!~) 这变故突生,从开始到结束,实际上也就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除了吕布和王德,陈宫和其他几个还在后面的西凉兵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完结,而吕布也已成功全身退回,倒是王德正面迎上了典韦一击伤得不轻,但在救了吕布的同时,也同时将他的武器方天画戟扔给了他,此时自然被西凉兵手下们扶到了一边去。 方天画戟在手,吕布惊魂已定,但更多还是对典韦话的莫名其妙:“什么悬赏通缉?本将军明明是来招揽你的,要你跟我走,你在说什么胡话?” 吕布心下其实也有些恼怒,他很清楚刚才如果不是王德一挡自己现在如何还很难说,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可是真地毫无防备,与典韦距离又近典韦爆发又突然,说不定典韦那一击自己中了就要受重伤,但他又明白典韦不会是蛮不讲理之人,其中定有什么缘由,所以他此时还是将那些想上前杀了典韦的西凉兵拦住,想要先问清楚再说。 而且既然自己现在没事,那么就算典韦有什么心思自己也不怕,这就是他的自信。 典韦还没回答,吕布脑筋却已经在飞快转着,想着刚才典韦口中的话,突然间恍然大悟:敢情这家伙知道自己看破他的身份,怕自己揭穿他是杀那李永之人,似乎现在他还是被通缉地,所以自然就想把自己干掉,而且是仗着自己实力,干脆把自己等人蒙到这里来,一起解决了,却没有想到碰上的是自己这个硬茬,而且他也确实是误会了。 不过典韦可不会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地,听吕布这么说,只嗤地一笑,“说这么多又有何用?不管我相不相信你,只要你能打败我,典某就是任你处置了又如何?”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起来这家伙倒是对自己本事自信的很呐,那样子哪里象是要“任人处置”地? 不过反正正好自己也想要看看现在的自己和这种顶级的武将相比如何,吕布当然微微一笑道:“好,典韦,那就一言为定了。顺便声明一下我可不想处置你什么……”说着他就抓起王德丢过来的方天画戟,二话再也不说就朝典韦冲过去。 典韦眼前一亮,从吕布这番动作就看出对方不俗,本只以为是一个普通强手,现在看来却会是一个劲敌。 但这样唯有让典韦心头更加兴奋,如果说最开始只是想要干掉这几个人,现在却是被激发了心中久抑的战意。 “喝!”口中也叫了一声以壮声势,就见他左右叉手,一对铁戟交叉挥舞起来,呼呼风啸好似空气都被击破,几个大踏步向前也朝着吕布冲过来。 至于陈宫等人,此时自然都自觉退避到了一边去,而那几个西凉兵还隐隐有些兴奋,能够看到一场精彩的决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乐事。 步战并非吕布所长,更别说还是在这山间,但他最擅长的马战在这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更何况他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上赤兔马,只是面对着典韦吕布,却是丝毫不会退让。 而且好在吕布本人除了天生神力之外,速度和技巧同样也是一绝,在经历了前段日子与华雄和张辽的交替切磋过来之后,现在的实力也恢复到了和原本差不多的水平,虽然现在不是他最擅长的马战,但吕布也是丝毫不惧。 这典韦用的是双铁戟,而且还是短戟,按理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他应该是处于劣势的,但当两人真正交手了,吕布才发现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他的灵活性和硕大的身躯简直就是完全成反比的,就是吕布也不禁感到惊讶。 两人初次交手自然都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没有使出全力,而且一触即分,但在吕布刚想要趁着典韦退开他兵器又短的劣势将方天画戟直直刺过去,典韦却好似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不仅以令吕布惊讶的速度和灵敏躲过了那一刺,而且双戟交叉钳住了画戟,让吕布一时都抽之不及,而后原本退后的身体趁机借着这个势头居然沿着方天画戟反而向吕布冲过来,一边两手青筋爆出,双戟顺着方天画戟的柄划过去,自然激起一阵粗糙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甚至隐约还闪烁出一些火花来。 这一切说来缓慢,其实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而这时候吕布也陷入了和方才典韦一样的境地,只不过他是真地无所准备,又正是在攻击一出、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可以说这一趟很是凶险,旁边陈宫他们都为他揪着心。 但看着典韦彪悍的身体如同一颗威力强大的炮弹以恐怖速度撞向自己,吕布脸上却没有多少慌乱的神色,咧嘴一笑,接着只听冷哼一声,吕布却是不退反进,方天画戟被他用力拽回来,而后背手在身后泥土地上拖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当他接近了典韦之时,右手便把方天画戟向上一提,柄端正好挡住了典韦左手挥舞过来的前面一支短戟,然后左手将方天画戟前端一转,迅速横在身前,又挡住了典韦后面右手一戟。 连挡住对方双击,吕布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点儿也不轻松,此时他被逼得俊脸通红,脚下更生生退了三四步才算渐渐稳住,但一时的危机却也总算化解,而此时两人之间的交战,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随着交战,吕布的眼神越来越认真,眼中一种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光芒也越加闪耀,好似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变化在发生;而典韦却是越打越兴奋,手上招式越来越大,他本来就脊力过人,只是这么久以来还真从未碰到过吕布这么一个能够和他打上这么久的对手。 一个是能够生撕猛虎之人,另一个则是八岁就能和狮虎搏斗之人,两人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倒是势均力敌。 连续交战了有近百回合,两人的交战场地也在不断挪移变化着,旁边陈宫等人也在跟着移动,而两人在这本就不大的空间里,自然免不了要对周围造成一些破坏影响,就不说那总是被各种方式飞溅起来的尘土了,靠近一些的树木受到两人兵器的“迫害”,也是变得伤痕累累,甚至有几颗弱小一些的树木,直接被连根拔起,周围场地是一片狼藉,也可想见两人之间胶着战斗的激烈程度。 而两人之间交战越加白热化,但口头上却渐渐话多了起来。 当又一次分开,吕布看着典韦,不禁赞了一声:“好身手!” 典韦咧嘴一笑,“你也不差!”这倒是真心,两人此时颇有点儿惺惺相惜之感,但又都是骄傲自信之人,在未分出胜负之前,恐怕也别想要安静坐下来好好谈话,所以各自提起武器,又重新整装再战。 但这时候,一个众人都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只听“咣啷”一声,这次吕布方天画戟砸下去,典韦提起抵挡的那对铁戟其中一支,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被崩坏了! 第八十二章、曹孟德瞒天过海 上 (今天生日高兴……哈哈昨天多写了半章,今天再多半章,所以今天有两更哦,谢谢大家的支持!现在终于两更了好幸福,这是第一更送上求票~) 这个变故来得突然,比之方才典韦的暴起也毫不逊色。 别说是吕布等人了,就是典韦本人也是一脸错愕,而且现在似乎他还有更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吕布的方天画戟来势凶猛,在击碎了他的短戟之后,却并没有收住攻势,反而是继续向下,而此时典韦的身体也是迎着吕布而来,根本来不及收回去。 却见吕布突然涨红了脸,好似十分难受,但他咬着牙坚持着,而手中的方天画戟眼看着居然突然在半空中停住,距离典韦的头部也仅有数尺之遥、眨眼就到,与此同时典韦额头一滴都大的汗珠滴落。 不管怎么说,再是强悍的人只要他还有知觉、还有感情,那么面临着死亡威胁的时候,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吕布当然不会杀了典韦,所以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终于自动遏制住了自己的攻势,收回了方天画戟,当然也有代价,想要把这如泼出去水一般收回来,他自己也并不轻松。 收起方天画戟,吕布看着典韦半晌,一边也在调整自己的频率和呼吸,至于陈宫他们,眼见此时战斗已经结束,自然都围到了他身边来,没人去关注那典韦,都是看着吕布,“将军没事吧?” 吕布摇摇头,看着典韦在望着自己手中短戟发呆,皱了皱眉。 典韦却似突然回过神来,看到吕布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突然一咬牙,将手中那对已经破坏了的铁戟丢在了地上,俯身拜倒:“典某输了……” 吕布吸口气,感觉自己缓过劲来,看他这样只摇头道:“你只是武器不利,我占着武器优势赢你,胜之也不武,所以算起来我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心中却是叹息,现在的自己顶多只有九成左右原本的实力,若是早遇上典韦,和他打上几架,对自己帮助肯定不小,说不定自己早就完全恢复了,要按照吕布记忆来看,原本那个吕布应该是能够打败典韦地,当然那也要三百回合以后的事,还要在典韦的武器不是这么脆弱的前提下。 典韦却不屑他这样的“怜悯”,昂扬道:“输就是输了,管它是因何而输?况且方才吕将军临时收手,也算是饶我一命,典某怎么能不识好歹?放心,典某说话算话,既然输了那就自然任凭吕将军处置。” 典韦虽然性子直,但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吕布是看中了自己的价值,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方才吕布已经用武力让他服气,说他饶了自己一命也不过分,况且如今吕布肯主动招揽,至少是看重了他,给的他这个机会更是难得,早就过厌了从前这样生活的他完全可以好好把握住。 只是对于吕布的身份,终究还有些疑虑,所以也没说的分明。 吕布虽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也看得出他这番豪言壮语里隐含的犹豫,便干脆敞开了说道:“我知道典兄还有顾虑,只是实而言之,若真想要对你不利,我又何必要花费这么一大番功夫?凭我一人就足以制住你,再加上我这些手下,你觉得你还能够逃得了我的掌心么?” 典韦神色一变,就要发怒,但不得不说吕布正说中他的心,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吕布身边那个文士可以直接无视(陈宫表示不满:我很有用的!),而他身边那些骑兵一看上去就不普通,典韦甚至能够感觉到隐约地煞气。 摇摇头吕布又说道:“而且我还要再说一次,我并不想怎么处置你,我的身份也没有骗你,我要的只是你归服于我。我看重的是你的武力,至少这对我有帮助,我也可以告诉你,跟着我什么官府都不用担心,但是以后是必然要上战场的,你怕不怕?” 只要是个男儿,心里哪能没有一点雄心壮志,尤其是典韦这种身怀绝技之人,对沙场和功名的渴望自然也更强烈,再加上吕布这么明显的刺激,怎么可能说怕? 更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情况再怎么样,恐怕也不会比自己现在更糟,所以考虑之后,典韦终于拱一拱手,“典韦,拜见将军!” 吕布嘴角一勾,典韦终于到手了…… 这么些日子以来曹操一直不曾出现,不过曹府那边吕布可是派人紧盯着呢,也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吕布和陈宫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心大意。 典韦这些日子跟着吕布,总算是告别了以前那样的生活,至于什么通缉令之类地,吕布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谁还管它去死? 而又一次王德带来的消息让面上无动于衷心里都有些焦急的吕布和陈宫都是精神一振:王德派出的西凉兵在曹府大门口处搜不到了一个小厮,从他身上搜出来了一件物品,是一块写了字的绸布。 “哦?”吕布和陈宫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兴奋之色,“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王德答道:“属下是个粗人不识字,不过那块绸布,属下还是给拿来了。”说着从怀里抽出了一块小布条,吕布兴奋接过一看,居然还是一封血书。 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所想差不多,大概就是曹操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哪里哪里,让曹嵩他们马上跟去会合。 这时候陈宫却突然疑虑道:“将军,宫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曹操不是这么不小心之人,他应该不会想不到,咱们也在时刻监视着曹府,若是就这么容易让咱们截获他传递的消息,那也未免太过于小瞧他。” 吕布正想说他现在身上受伤,再加上孤身一人心情焦虑,犯一些错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再想到自己手底下这曹操却能够几度逃脱,还曾经因自己入陷阱让自己差点着了道,这个对手可是绝对不能够小瞧,否则说不定就在关键时刻吃了亏,所以也就从善如流听陈宫言,对王德吩咐道:“继续监视,再加大力度,所有人都一起上,正门后门都要守住,如果有人出来也要紧紧跟上,务必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王德苦着脸领命下去,倒是旁边吃着饭的典韦突然举手道:“将军,既然如此干脆直接闯进去,想要找什么不都找得到了?” 吕布和陈宫瞥了他一眼,直接将他当空气,感觉自己被无视了的典韦继续咽了口饭,觉得还是吃饭比说话好。 这时陈宫又道:“将军,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吕布没好气道:“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了?” 陈宫苦笑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地,虽然咱们一直在监视着曹府,但我总觉得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 陈宫的意见还是不能不听地,吕布也认真考虑了会儿,终于长身而起,拍掌道:“莫不是这曹操将咱们都骗过了?” “瞒天过海!”身边陈宫同样在这个时候这么说道,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内容虽不同但含义却一样,居然是想到了一块儿去。 典韦好奇看着他们,却也不敢再随便说话,被人鄙视甚至无视的滋味还是不好受的。 而陈宫和吕布再对视一眼,都看出不妙,如果真是他们想的那样,那自己等人这段时间可真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卷终章、曹孟德瞒天过海 下 (感谢书友“黑白无锋”打赏成为学徒,今日第二更后求票,这也是第一卷最后一章,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后面会开始新一卷,也应该是最期待的一卷……) 想是那么想,但心里总归含着几分希望,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两人也默契地没有提直接上曹府开门见山去的傻主意——就象是已经被他们鄙视到只能埋头吃饭的典韦一样。 直到晚上王德再次传来消息,这一次是在后门又抓到了一个报信的,而且那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可这回吕布和陈宫二人都没了欣喜,因为他们都发觉他们一开始就错的很严重了,错在了不了解曹操,更没想到他会想得那么深远。 如果如他们所猜的那样,那么恐怕不是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也应该不会赶在他们前面就到了陈留己吾,最有可能的还是曹操一早在逃亡的时候,甚至可能还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和父亲曹嵩有过联系,而让其尽早离开陈留,偏偏却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当然也不定会是想到今日,只是留个后手罢了,后等到吕布他们来到这里,就正好让这个后手起了作用,更有隐藏在暗处的曹操迷惑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相信曹嵩还在这里,而曹操还会来找他,自然而然地耽搁了吕布,也给了自己更多时间。 吕布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和他背后的人也有关系,就象是管城那一次一样,或许也有其他人在帮助他,不然他当初在洛阳并没有多大势力如何那么快联系到陈留这边? “快……我们马上赶去曹府,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了。”不过吕布也来不及想更多,他一边这样吩咐着,事不宜迟王德也不敢怠慢,叫回了还在外面的几个手下,一边吕布就匆匆带着这一行人便从驿馆跑到曹府去。 但这一回来到这里,却是直接吃了闭门羹,那曹府的门子可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了,吕布情急之下哪管那么多,一声令下典韦就已经先暴怒了,这家伙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大家族了,而由他领头,王德等人连“汤”都没剩下,最后就几乎是直接打着进去的,然后吕布又让这群如狼似虎却在刚才没出多少力的西凉兵们在里面开始大肆搜捕,至于那些已经吓傻了的曹府众人,吕布哪里会管他们什么感受,想要上来争辩的几个人也直接被典韦吓走。 吕布却是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成了古代纨绔地主少爷、而典韦就是那狗腿子打手的啼笑皆非感。 可惜这些“专业”劫掠的西凉兵将曹府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搜了个遍——当然顺带干了些什么吕布也只当看不见,结果却正如吕布和陈宫所猜想那样,非但是曹操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陈留曹府当家人、曹嵩老头子也始终没有见着面。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曹嵩,也并不认识他,但这曹府里面的人很少,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谁是主谁是仆,结果就是这些人全部都是些下人,而没有一个主人。 也就是说—— “这么说……曹操、包括他父亲真地早就已经走了……”吕布和王德相顾愕然,吕布倒还在意料之中,虽失落却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心里肯定不舒服;王德却是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敢情大家都白忙活了。 一边陈宫则是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看来是这样没错,曹府一直安稳无事,我们就呆在这里傻等,再加上偶有所谓曹嵩的讯息传来、还有曹操要联络府里的消息迷惑咱们,却不知道曹嵩等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到曹操消息离开陈留,而曹府一切不过就是表象。” 吕布咬牙道:“陈公台,如今看来,咱们是中曹操瞒天过海之计了!” 陈宫闭眸沉思了会儿,然后才长叹一声道:“虽然为曹孟德作为不齿,但宫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手瞒天过海玩得漂亮。明明曹府已经没了什么人,却偏偏造出了假象,其实早在之前那一次咱们来这里拜访就该有所察觉,可那时候只以为是曹嵩识破了我们的来意推脱不见,却没想到人家是根本不在,要如何见?” “是啊,这曹操的确厉害,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够挺过去。”吕布虽然恼恨,但也不能不赞叹,这是对对手的赞叹,因为曹操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如果真让吕布发现曹嵩也早离开陈留了,那么他一定会继续去追击曹操,而以速度来看,曹操还真难保会被他追上,结果曹操就使了这么一个伎俩,却是有意使吕布他们滞留在陈留,而好给自己逃跑的时间,此时他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无论如何自己等人看来是没法追上了。 虽是瞒天过海,却并非是为了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而是为的滞缓他们脚步的目的,谁又能够轻易想到这一点? 出了曹府,一行人都不免沮丧,当然身上明显沉了许多的王德几人脸上沮丧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然后一路回到驿馆,众人都是沉默,吕布和陈宫都没有说话商议的心思,只是在他们要进驿馆之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速度极快响声极大,几乎眨眼功夫已经到了跟前而来,仔细一看却也是一个西凉军装扮的黑汉子。 本在吕布身后的王德看那人过来欣喜叫了一声“黑子”,就迎上前去,那黑汉翻身下马看到王德似乎也有些欣喜,两人私聊了会儿,王德又和黑汉指了指吕布这边。 那黑汉看到吕布,就再没心情去和王德叙旧,赶紧跑过来见过吕布,然后急忙道:“属下西凉军华雄帐下……都亭侯,司空大人说,相国如今昏迷,洛阳恐会生变,还望都亭侯能够尽快赶回洛阳,关键时候以震慑大局。” 吕布一愣、一惊——“相国……相国昏迷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黑汉喘口气,瓮声道:“也就是三五日前,因为二爷在东城郊外被发现被人抛尸了,相国本就伤未恢复,受此打击直接呕了血,属下来时,他还昏迷不醒……” 随着对方所述,吕布脸色一经数变,旁边初次听说董卓消息的陈宫脸色也有变化,就更别说其他听到的西凉兵了,董卓可是他们的主公啊。 只有典韦还懵懂无知,但现在既然跟了吕布,那吕布去哪里,他自然也去哪里,倒也没什么所谓。 陈宫还在看着吕布,看他做出选择,终于吕布叹口气,苦笑道:“看来真地是前功尽弃,反正曹操此时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再追下去也是希望渺茫,看来还是先回去吧……” 不知为什么,一旁陈宫心里也莫名松了口气,这却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 典韦无所谓,而王德等人也不遗憾,谁叫他们在曹府收获不少呢。 虽然曹操的事情还藏着吕布心中,但在李儒派人来这样的催促之下,再加上现在去追击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的曹操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他就算有些无奈还是不得不踏上了回程。 不过在回程启程时刻,他在陈留县城外回头看着某个方向,眼前似乎又闪过一张只明确见过一面的脸,心里暗暗道:“曹贼,等着吧,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到时候再与你真正好好较量一番!” PS:第一卷“赤兔画戟吕奉先”终于结束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第二卷、虎牢战神!~ 卷末总结感言 本书的第一卷,“赤兔画戟吕奉先”,一共八十三章、二十多万字,终于结束! 实际上,写到这里,在我构想中本书的整个故事背景才展开了一个头。 这本书开得其实有些不是时候,主要是今年太忙了,尤其是从现在起一直到十月份,因为要准备司考所以要花很多时间——虽然不容易但终归还是希望能够一次性通过地,所以现在实际上都是花的读书的时间来写书。 当然,我自觉已经很努力,也很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尤其是目前粉丝榜上的那些童鞋们,书友“我是克雷斯波”、“cerryleeon”、“奥登大帝”、“永生皇国”、“江南一场梦”、“黑白无锋”、“男孩老”、“〕「幻想乡」”、“骑者潴儿进城”、“xzhtrn”几位,再次感谢你们的打赏、评价和催更支持,很感谢你们能够喜欢这本书、喜欢我写的故事,还有那些默默投推荐的朋友们,我知道的有书友“綮寤鲱鞅”(老朋友了哈哈)、“苦命人儿”、“吕布迷”(悬赏积分你拿走了很多啊,你继续顶,我继续给,“合作愉快”哈哈)同样也很感谢你们,还有更多收藏默默关注的朋友,真心感谢。 不管如何这本书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不过到五月份之后,因为要更忙起来,所以更新上会慢慢减慢,或许一天只有一章,有特殊情况都会请假,若是再忙点,恐怕更新还要糟糕,毕竟现实生活如果和写书冲突,肯定会屈从于后者,当然肯定不会是现在,至少目前还能够保持这样的速度,而且会尽量存稿,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如果是从三国保镖那本书跟过来的都应该知道,我一旦说了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那就一定会做到,从不食言,前面有本书没敢这么说过,因为担心自己做不到——后来果然TJ了汗哪;而这本书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一定做到,我现在能够说的是,这本书一定会完本,不管后面情况怎么样,除非有实在万不得已的事情——比如俺没了,汗那个——否则一定会把它写完;至于更新到后面虽不敢保证,但有调整都会和大家说明,所以大家也不必担心。 好了,不说这些接着说一说这个故事吧。 这本书怎么说呢?其实算是脱胎于前一本三国保镖地,在那一本里面,本来把吕布设为第二主角,结果因为太晚出现,书又太早结束,他的戏份并不多,所以就有了这一本算是弥补那本这一点遗憾的书出现。 不管大家怎么看,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吕布这个角色的,他或许自私,或许好色贪利,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在三国众星璀璨的的时刻,他却会是最闪耀的其中之一,即便早早就死了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而在我设定里的吕布,也有着缺点,但也弥补了个人觉得原本那个吕布失败的那些缺点,比如说太过刚愎自用不能够听信人言啊,实际上三国有太多的如果,就比如说吕布,如果他能够多听一听手下第一谋士陈宫的话,会不会后来结果也不相同?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但因为有这样美好的愿望,所以有了更多想象,也有了这本书这个故事。 至于吕布后面到底会走什么样的道路,我还不能够告诉大家,那就是剧透了,你们自己猜去吧呵呵。 今天本来不打算更,想要多点时间梳理一下后续情节,不过为了某位童鞋“可耻”的催更票而我恰巧奋斗一些应该能够达到,所以晚上有一更,放心我很厚道地,所以那更本身就不会低于三千字,总之希望开的新卷能让大家喜欢。 欲知后事如何,请大家看下一卷,虎牢战神,也是吕布真正开始名扬天下、打出自己威名的时候了,在这一卷里不管是之前出现过的袁绍、曹操,还是其他几大枭雄,还有更多的历史人物都会逐渐出现,情节也会很精彩,大家且请期待吧! 第一章、完整版赤兔吕布 (今天只有这一更,3000+……初审是通过了,结果刚刚知道复审没通过还是失败,心情不是很好,求票票安慰~) 永汉元年十二月,永汉年号在还未用满三个月便被废用,只是因为董卓讨厌这永汉所象征的含义,而后改回原本的年号中平,是年十二月,也是中平六年十二月,次年则为新年号,称曰初平。 大汉初平元年元月下旬某日,吕布还在府中琢磨自己的戟法还有和需要修改及可以进步之处,就收到了来自于并州军营张辽的消息。 在那次追击曹操失败之后,吕布和陈宫、典韦等人接到了司空李儒派人送去陈留的消息,得知了董卓因受伤未愈加上亲弟身死的身心双重打击之下昏迷不醒,便只能够轻装简从匆匆赶回到洛阳。 而那一段时间洛阳也是处于暗流当中,还好李儒早有安排。 不过当吕布亲自去拜会董卓之后,才发现他虽然脸色苍白的可怕,显然身体比自己之前离开洛阳的时候还要糟糕了一些,显得更加憔悴,原本勉强算得上威武的身体躺在床上就是一个典型十足的病号;但问题是,他并没有昏迷。 而后从李儒那儿,吕布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情由——很简单,当时董卓听说了弟弟董旻死去的消息的确是当场昏迷了,但或许是他的身子骨够坚挺,或许是大夫的好本事,还有李儒的精心照料,所以在第三天就醒了过来,而在这过程中李儒的一系列安排都已经传达了下去,董卓醒来之后李儒却并没有改变安排的打算,正如他对董卓所说,对于洛阳的局面他都在掌控,也准备设一个局处理掉那些渐渐冒出来暗中再藏不住的人物。 如今看来他做的的确很好,因为这段时间洛阳被打压的人不在少数,偏偏每次有人被打压就肯定又有人被扶立上来,有些是董卓集团的人,还有一些洛阳本地世家,打掉一批又不完全打死,提起一批让他们成为既得利益者和自己站在一线,这就是李儒整治洛阳的手段。 不得不说这种手段很有效,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来看,董卓对于洛阳的掌控力度借由这一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而某些人也自然而然被曝露了出来。 当然还有沉得住气地,若不是担心引起真正的混乱李儒说不定还会做得更绝,不过现在这样的局面显然也已经足够了。 当然对于吕布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暂时他还不需要直接和那些世家打交道,而自己目前最要紧的无疑还是加紧增强自己手中的实力,并州军显然是他除了自身武力之外最大的倚仗,所以这段时间在发现即便有了典韦帮忙自己的实力恢复还是很慢他也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对于并州军的调教上来。 首先自然是要竭尽自己一切所能地将他们的装备提上来,而并州军骑兵力量最强,所以自然也是以骑兵为主。 “哦,你说那些东西都造好了?在哪里快领我去看……”这是张辽派的一个并州军传令兵前来通报一则消息,而吕布听到这则没头没脑的消息却显得十分欣喜,不过现在他也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会有很多人关注,即便现在是在家里也要尽量谨言慎行,所以才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于外,但心里的欣喜是不需要掩藏的。 原来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吩咐张辽监督主持双马蹬、高桥鞍和马掌的制造,而早前特意向董卓要来的那些铁材料和铁匠,自然有了用武之地。 而今既然马中三宝已经造好了,那么吕布自然要去看看,而且他也更想要试一下,如果将这三样东西都配备到了赤兔马身上,那么有了三样东西的赤兔马会如何,而坐在马背上的自己又能够如何? 典韦和陈宫就陪在他身边,如今典韦取代了季昭成为了吕布新的亲兵队长。 实际上以吕布自己武力应该是不需要人保护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吕布可不希望自己因为大意而出师未捷身先死;至于季昭,则被吕布下放到并州军自己亲属的一营军队里去当了一个军侯,当然以季昭的本事,后面肯定还是要升上来地。 而陈宫则只是以白身在他身边跟随,一来陈宫本人不愿,二来吕布也不希望引起董卓尤其是李儒的注意力,而且不管身上有没有官职,最终实际上陈宫都是个帮吕布出谋划策的幕僚身份,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倒是算是吕布手下另一个谋士的贾诩,吕布为他求了一个并州军主簿兼武威校尉之职。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贾诩是满脸苦笑以对地,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牛辅随意点名来洛阳送消息,结果从此就回不去了河东。 至于贾诩的老母,正如贾诩所说由于这段时间河东天气多变,加上年老体弱,所以病了,幸好不是什么大病,而吕布派去照顾的人当然尽心尽力,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想要从河东转移到洛阳来,就不行了。 就是贾诩自己也在后悔当初干嘛要将母亲从武威接到河东去,因为贾母的病根似乎就是在那次路上留下的。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总之现在贾诩被吕布收在并州军,也就只能够为他服务了,至于能不能够让他为自己尽心尽力出谋划策,那就看吕布自己的手段了。 张辽如今的官职乃是重号将军,号为平北,属于“四平”之一,品级亦是秩比二千石,不过归属于并州军,自然由吕布这个并州军老大统属。 不过两人之间自然无需分那么清楚上下级关系,交往更似朋友,所以张辽也能够接受吕布这样随意的打招呼。 “将军!”当然在众人面前,张辽还是用了敬称,这里的将军实际上就是并州军所有人对吕布的敬称了,并州军永远只有一个“将军”,也只有一个人在他们心目中配得上这个称号,那就是吕布。 吕布只点了点头,却焦急问道:“东西现在在哪里?” 看他这么急切,张辽也有些好笑,东西明明都是他设计叫自己督促完工地,怎么现在看着这么急切倒象是自己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 他又哪里知道吕布虽然见过这些东西,但那都是在前世的事情了,而且他现在之所以会这么激动这么兴奋,是因为他还想到了张辽也完全没有意识到的这些东西会给整个并州骑兵所带来的改变。 双马蹬、高桥鞍和马掌,这三样东西其实工艺并不复杂,说白了也就不值一提,只是很少人能够望这个方面来想而已,而如今从董卓那里要过来的工匠们也终于在充足的材料供应和吕布特别安排的各种鼓励措施下将吕布的设想变成了现实。 第一批出炉的有双马镫一百对、高桥鞍三十个,还有马掌十八副(马有四掌,所以每副也有四只),吕布便干脆将自己的亲兵拉过来,挑选其中的十七个,让他们首先尝试,当然是在马身上试。 将双马蹬和高桥鞍固定上,比较麻烦的是马掌,也就是马蹄铁,钉马掌这玩意儿吕布也不太懂,其他人也没有经验,最后只好将马奴也叫过来。 可别小看这小子,年纪虽小,但他对于马这种牲畜的了解可是并州军这些马上的军爷们都远远不如地,谁叫人家真正地一天到晚就和那些马打交道呢。 钉马掌可不是随便钉的,虽说马掌脚底下就有一层保护的角质层,就是要将钉子钉入其中,一般来说只要钉子不那么深、不直接触到其中皮肉,那么就不会受伤乃至出血,而对于伤痛马自然会有反应,就要靠马奴这小子来注意,一旦他觉得马儿受不了了赶紧叫停,那就将钉子刚好定在那么深了。 这样一来效率自然很差,不过吕布自然也有办法,叫人在旁边帮忙记录一下,只要知道大概一般到什么程度,等到后面不需要马奴那钉马掌的并州兵自然就有了分寸,也就不需要马奴了,同样进程也加快了很多。 等到十七匹马全都装备完毕,再让这十七个亲兵都坐上去亲自体验一下。 不管吕布设想的怎么好,或者是说得如何好,还是要亲身体会才能够让他们更深刻感受到这带来的便利和好处。 十七人一坐上去,最明显感受到的无疑首先就是屁股下的马鞍了,毕竟与自己身体接触最亲密,而无疑他们的感觉是新奇而又舒服地,尤其是在尝试着驱马小跑起来之后,那种舒适以及安稳的感觉就尤其突出;而这个时候同样另一项好处就显出来了,那就是挎住他们双脚的双边马蹬,有些大胆的亲兵突发奇想尝试着站起身来,却也发现自己能够在马上安稳站立,然后那副得意样子实在是太过欠扁,直接被吕布骂得退到一边去了。 至于马掌,对于他们的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但相信他们胯下的马儿会说话,一定会对“发明”出这东西的吕布又感激又埋怨,感激是因为这样能够有效保护马蹄,跑远路的话也不怕和地面过多摩擦受损,埋怨自然也是因为此,往后骑兵只要马力足够,就不会在乎多少路程地继续追击下去,反正马儿足够承受。 哦对了,刚才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到吕布自己,那么当赤兔马也用上了这些装备,会是什么样一番场景呢? ps:关于其中钉马掌的过程,因为我本人了解其实也不多,查了许多资料但描述的都不够详尽,而且还很容易引起误会,在此特别说明一下,钉马掌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地,但这里为了方便简化了许多,大家不要当真,不过如果有真懂的可以教我一下呵呵~ 第二章、路见不平 (感谢书友“黑白无锋”、书友“最爱吕奉先”的打赏支持,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的催更票支持,感谢书友“cerryleeon”的评价票支持——这玩意儿感觉不太必要呵呵,总之还是要谢谢滴;说一下最近写作感受,新开一卷明显写得比较艰难,速度很慢,所以今天撑到这么晚依旧只有这一更,本来还打算这几天放假多更一些的说,现在泡汤了,再加上昨天心情不好根本没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不过不管怎么样一日一更逼也要把自己逼出来,大概过了几章过渡一下就好了,大家不用担心,我很强大地!) 按照出炉这些装备,因为马掌最少只有十八副,也就只够配备给十八条战马,之前已经配了十七匹战马,也就是吕布挑选出来的那十七个亲兵他们各自的战马,那么剩下最后一份装备自然就是专门为吕布自己的赤兔马所留。 实际上吕布先让他们来尝试,一来是为了让他们亲身体会,从而成为这些装备的最忠实宣传者,当然只能是在并州军内部传播;二来自然也是为了让他们先试一试感觉如何再说,毕竟就是吕布对这些匠人根据自己设想做出来的东西究竟效果如何心里也没底,幸好现在检验效果不错,当然这种心思不能说出来。 十七个亲兵亲身经历了马中三宝所带来的改变,实际上最不明显的马掌,也被他们自动囊括了进去。 高桥鞍只能算是改进,双边马蹬才能说是“发明”,而毫无疑问对此十七人都很喜欢。 而吕布则已经开始命人帮高桥鞍和双马蹬配到赤兔马身上,这些倒都没什么,吕布虽然想着以后给赤兔马配的高桥鞍和双马蹬都要专门定制,最好是好看可以符合“马中赤兔”这个名号,但至少现在这些都算是在试验阶段,毕竟装备这东西实际上一旦发展起来更新换代是很快地,当然现在刚刚出现,吕布要做的就是尽量能够将这些装备保密到足够久,到时候自己立足已稳实力稳固,就算泄密出去也不担心了。 不过在钉马掌的时候,赤兔却是显得极不安分,本质上,它还算是一匹尚未完全野性的马,还是吕布几番安抚才平静下来,不至于踹那两个匠人。 而等到装备完毕,全新的赤兔马就出现在了吕布的面前。 高桥鞍、双马蹬,以及马掌,如今的赤兔马也算得上是“全副武装”,吕布欣然拍了拍它的脑袋,赤兔“呜呜”用马首亲昵与吕布脸部摩擦,那带着些微锐利的毛有些扎人,却也是刺激瘙痒得紧,让吕布直想笑。 然后它还伸出舌头想着趁机跟吕布更加亲近一些,要来舔吕布的脸,两只马眼里居然还流露出了人性化的委屈神色,让人感觉就好像是方才那样对它是在欺负它一样,只是吕布实在是太了解它了,知道它这又是在假死了,说起来经过了十七匹战马的锻炼如今那两个钉马掌的家伙如今也算有了点经验,而且其它战马都能够忍受地,赤兔马又怎么会受不了? 不过吕布也熟悉理解了这家伙有点无赖的性格,和它亲近了会儿,也不加予理会,然后就直接跳上了马背,直接一拍马屁股,赤兔马微一吃痛立刻昂扬奔跑起来。 并州军军营的校场,范围当然足够大,周围此时正有并州军将这里围成了一个圈,挡住外面窥探里面的视线,当然这些并州兵本身也不太清楚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吕布只是让人将这校场封锁起来,如果在还处于试验阶段的时候因为保密不严就将这些东西泄露出去,那可真是悲剧了。 “希律律”驰骋奔腾起来,赤兔马畅快嘶鸣,吕布同样感觉畅快,他现在已经逐渐喜欢上并且适应了骑马,当然以他的骑术和原本的吕布还是有差距,这不是骑马骑多了就能够领悟地,现在的吕布毕竟不一样了,但就是和并州军中那些匈奴、鲜卑兵比起来,已经是不遑多让了。 而他自己也终于亲身体会到了那三样装备所带来的改变,高桥鞍就不用说了,双马蹬对于吕布的帮助很明显,如果说之前吕布的骑术只能和一般的匈奴兵比,那现在有了双马蹬稳定身形,他的马战功力最少上升了一个层次;而马掌对于马蹄的保护,显然也令赤兔马这家伙很是受用,叫得欢快跑得也欢快,完全忘记了方才自己还因此感到“委屈”。 “哈哈哈……哦哦哦……”吕布一边纵马奔腾,一边回过头来看着后方渐渐露出惊色的张辽,笑道:“文远,让他们依次继续加紧赶制,至少在三月之前,某要我并州两万铁骑,最少有三千人能都配备上此等骑兵利器!” 张辽使劲点头,终于露出了不符合平日稳重形象的激动…… 此后过了数日,这一日吕布心血来潮,欲出府游玩,这回却是没有骑赤兔马,只是行走在洛阳街头,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实际上骑马这种事情也不能够天天干,君不见那所谓马背上的民族那些骑士多有罗圈腿?吕布自觉身材腿型还是不错地,就算骑马兜风挺有意思的,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马背上,更何况骑久了也会难受。 再加上赤兔马也是需要休息地,就留在马厩,反正有马奴陪着它,也不孤独,虽然这家伙老是一副很依赖吕布的样子,但又不是没在他身边就活不下去。 吕布本来还打算带着简华一起出来逛逛街地,说来也好笑,在原来那个世界里他是一个地道的宅男,只巴不得什么都呆在家里、呆在卧室里就解决掉,可偏偏来到了这里他就是坐不住,时不时就想要出来走走。 不过简华那小妮子好像有些不舒服,红着脸就跑开了没有理他,他也就没有勉强。 洛阳街头,繁华依旧,叫卖声、吆喝声、吵闹声、喧哗声各样都有,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只是隐隐间,吕布也能够感觉到隐藏的某种暗流仍然不曾消散。 当然路遇不平事,这种情况虽然并不常见,但在洛阳街头鱼龙混杂,自然也会发生,而吕布今日就遇上了。 挡在路前,被不少百姓围观,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纨绔公子哥,和一个身材孔武有力、然而不幸却只有一臂的男子在起争执,看起来是那纨绔公子哥百般刁难那独臂男子,而那独臂男子只是退让,即便是让那纨绔在身体上拳打脚踢也不还手,甚至不还口。 那纨绔却是不得理依旧不饶人,见对方怯懦退却反而越发显得嚣张,周围百姓虽多是看热闹,却也有看不过眼的,只是只要看着那纨绔身上所穿,不是个寻常人物,背地里不平说说可以,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敢去惹? 第三章、史阿 (汗,都糊涂了,怎么更新票还是没拿到?可能是时间搞错了昏头了无语啊,“圣灵飞羽”兄的催更票还是再投一次吧哈哈,虽然无耻了点,这一次保证不会错过了;感谢书友“骑者潴儿进城”的打赏和催更支持,今天还是只有这一更,下周还要继续裸奔,郁闷啊,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身份的差距,很多时候会影响到很多东西,英雄主义不是没有,但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他们可以为英雄喝彩,也可以在梦里见义勇为,但很多时候生活的残酷让他们无法将这些付诸于现实。 所以这些平凡普通的百姓,在这种时候选择了他们最合理也最正常的态度来面对,那就是围观、强势地围观。 但是要出手帮忙?那还是免了吧…… 吕布也在围观,但他同时也在观察,仔细观察那断臂男子。 那断臂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很普通的市井小民布衣汗衫,岁月沧桑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而那断臂更让他透出一种颓废的苍老,不过却不是虚弱,如今任人欺侮,分明是在刻意压制那足以随时暴起的气血;与之相对,明显是在欺负人的纨绔公子哥虽年纪轻轻,但常年的酒色生活让他早告别了那年少英气,而与他能够沾到边的词,似乎都不是那么美好,亦正如他现在所做的事情。 吕布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这种纨绔也不够资格让他感觉怕,只是即便是出手也要值得,也要有个理由,对现在的吕布来说,似乎在这个世界里生存越久,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考虑。 当然,偶尔违背一下也是可以地,尤其是在那断臂男子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一直到背抵在了路边一道梁木上,而那纨绔仍不肯饶人,脸上狰狞神色一闪而过,提起脚狠狠地向断臂男子踹过去,周围有了不好预感的百姓们早就四散逃开,这种事情能躲则躲,眼看着那纨绔一脚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谁还敢在这里? 只有一个身影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穿盔戴甲,只是简单的站立在那儿,昂扬九尺身躯,就如一柄出鞘锋利的剑,眼神一扫,剑刃寒光大方。 而下一刻那纨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自己踹出去的那只脚,不知什么时候被突然蹿过来的吕布提在手里,脚踝如同被巨力的钳子死死卡住,怎么也抽不出来,而维持着这个姿势对他当然难受,吕布却随即又将他的脚一放,蓦然失去了着力点和倚靠,他险些直接往后面跌倒过去,花了毕身的力道,总算是看看稳住身形,再回头看着吕布,已经站在那断臂男子身前,看上去像是突然成了他的保护伞。 “滚!”对他,吕布只有这么一个字。 虽然没有穿着军装甲胄,只是一身锦袍,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而非将军,但吕布本身所具有的那种沙场喋血的气势却不会改变,身后那史阿见此眼前一亮,而那纨绔眼前同样一亮,继而就是一苦。 吕布不知道他,他还能不知道吕布? 如果说刚开始还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在听到这声怒喝之后,心中一醒继而就已经肯定了下来。 这纨绔却也是有些身份,只是他的身份和如今洛阳甚至天下最有权势的相国董卓身边红人吕布比起来,实在还是相差甚远。 面对吕布如此强势,偏偏彼此背后力量差距又是这么悬殊,只要不是笨蛋都会选择逃跑,他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对方最终狼狈鼠蹿的模样,那独臂男子不禁笑了起来,当然没有什么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又不是美女吕布也不是那个啥,倒是看着渐渐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吕布,他满怀感激地单手执拳在胸算是行礼道:“多谢这位将军援手以助,在下感激不尽……” 吕布摆摆手,倒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善心未泯,可不是要逞英雄。 而且好好出来逛逛,就看到喋血街头,总不是什么好事情,阻止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又问道:“就不要叫什么将军了,我名吕布,哦……对了你叫什么?”不管心里在不在意,这算是最起码的礼貌。 那男子倒似没听过吕布的名字,所以也没太大反应,听到吕布问话倒是赶紧应道:“哦,吕将军,在下史阿……” 三国是一个群星璀璨、英雄辈出的时代,不管后人如何看,这些闪耀的人们都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他们各自浓墨重彩的一笔,若不然当然也有些正史没有记载,而是通过其他途径流传甚至是直接由后人编造出来地。 而有一个时常会被提及的名字,那就是王越。 王越并不是什么赫赫威名的将军,也不是什么神鬼莫测的谋士,他甚至没有在历史长河上掀起一场小浪花,如果不是曹丕的自叙中有提及他,还有一些零零杂碎的扯划,恐怕他也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一文不名。 来自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杰出的各种文化也很多元,吕布自然也知道后世多少人对于王越此人的演绎,总归说起来,这是一个好官的侠客,只可惜出身卑贱,即便曾经作为灵帝的武师出现,却最终也只能够碌碌无为,浑不似那些将军在战场大放异彩。 而王越有一弟子史阿,说起来混的可就比他师傅好多了,至少人家是曹丕承认的击剑师傅。 曹丕在他的一篇自叙中,就有提到自己和侍卫邓展的比武,其中对教其剑术的武师史阿、以及史阿之师王越都有所提及,也有说到王越本身也曾为灵帝时的宫廷剑师。 准确地来说,王越是一名剑客,他是秦汉时期游侠一类的典范人物,有不少人甚至觉得,单轮武艺他恐怕比吕布还要厉害。 所谓术业有专攻,王越如果真那么厉害,那是一代武学宗师无疑,不过吕布知道自己最长处就在马战,而且自己的舞台在疆场之上,就这点来说未必就需要怕他。 不过如果有机会,吕布也想要见一见这位,况且这段日子他心里面也有一些疑惑,正需要此等人物来解答,所以当这些念头在脑中闪电般划过之后,吕布突然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洛阳大侠王越弟子?” “咦?”史阿惊讶一声,却是没想到这位突然出现的人物对自己知道不少,毕竟此时史阿尚未闻达,而且因为某些缘故,他成了如今这断臂模样,自以为自己人生已黯淡无光,若不是还有师傅在上需要自己尊奉,恐怕他早就选择自生自灭去了。 而自己的师傅虽然颇有名声,但这么久以来都无人提及也似乎早该被人遗忘了,却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自家师傅,甚至知道自己和师傅的关系。 看着史阿神色,吕布淡淡一笑,道:“某知史阿兄定有疑虑,其实我闻令师名久矣,盼望一见,却不知令师如今在何处?” 第四章、英雄楼,王越 (冲榜……咳咳,其实俺自己也不知道冲什么榜,反正新的一周了,就求点票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英雄楼,坐落于洛阳谷门大街中段,正是繁华地带。 谷门大街自洛阳十二城门之一谷门一直往南,而后遇北宫的北门墙而东折,然后再折向南,全长约2400米,是洛阳南北向五条大街其中之一,也是洛阳第四长的街道。 英雄楼是一座酒楼,因为位置关系生意却也不错,光光吕布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人流量就很不少了。 曾经的帝王身边、宫廷剑客王越,如今就是这座酒楼真正的主人,其大弟子史阿之前是酒楼掌柜,后来在发生了某些意外断了一臂之后,便交回王越手中。 英雄楼在洛阳名声不小,这地方规模也不算小,在这个时代里经营起这样一家酒楼可说是殊为不易。 而实际上,在这样的时代里,洛阳的市井间,一些隐隐有后来雏形的黑色团体就开始有出现的趋势,就如英雄楼所豢养的一批打手,实际上这些人基本都是王越的弟子,大弟子就是史阿,这些人抱起团来,有事情也自然是共进退、共担当,其实就已经有了点儿后来黑帮的模样儿了。 吕布却突然想到,所谓黑色组织,在有些时候或许也会产生大用处,要知道对于底层的一些情报消息,这些市井间人物反而最是容易传播和收集,所谓包打听就如是,吕布自然没有发展三国黑涩会的想法,但若是以此为形式,构建一个情报系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构想,若能成功对于将来不管是做什么都很有帮助,毕竟在这个信息传播十分不发达的时代里,能够第一时间掌握情报信息的重要性,吕布这个来自于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比这个时代里任何人都要清楚。 孙子兵法都有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见情报的作用之大,不管是在乱世征战中,还是在平常,不打仗的时候也要发展,要发展就要看民情,而若能够将之收集起来,无疑也是大有帮助。 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只是终归也都是设想,而且吕布可还清楚记得自己此番来意,自然是不会“喧宾夺主”。 这是吕布第一次来英雄楼,这座三层建筑在这个时代也算惹眼,而吕布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酒吃饭,是以也没有多看看周围,跟着史阿一起穿过了大堂,进到了内院去。 这里平常自然只有“内部工作人员”可以进得来,不过吕布有史阿的带领,自然没有谁会去阻拦他,而且周围那些小厮什么面对史阿之时还带着十分的恭敬,吕布看得出这种恭敬并非做作而是发自内心,不由就有几分疑惑几分讶异。 内院二进,刚开始外面还有的喧闹到了这里便好似完全被一层莫名空气隔去,里面罕见的显出了一种幽静空旷的感觉,实则除了声音的隔绝之外,这个庭院的确显得空旷,既没有人的存在,也没有装饰的花草假山,有的只是一片闲置不知用来作何用处的空地。 不过再看到门边角落的一些划痕,看上去细长锐利,象是剑这一类的兵器所造成地,吕布心里面就有了猜测,下一刻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因为耳边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分外空洞的声音:“大力,回来了?” 或许怀着某种心思,所以一路过来的时候,对于吕布有关王越以及自己与王越关系的问题史阿都回答得很爽快,所以吕布能够知道这个声音口中的“大力”,说的就是史阿,史阿既是王越的大弟子,同时也算是他的养子,大力便是他的乳名,也只有王越会这么叫,后者身份自然也毋庸置疑。 史阿对吕布抱歉一笑,便往那边走过去,混进了一片荆棘木丛后边,过了良久那些树叶的遮挡被拨开,除了史阿再次走出来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 “这就是家师……”史阿走过来,向吕布介绍了一下对面人,紧接着,又向那人介绍起了吕布:“师傅,此乃都亭侯、左中郎将吕布将军。今日徒儿在路上遇刘家狗刁难,弟子担心惹下麻烦所以瑾遵师傅命没有反抗,却没想到险些被其打死,还是吕将军帮我解的围。” 这就是王越?心中想法得到猜测的吕布心中一惊、一动,开始凝目看着对方。 王越是一个身材英挺的中年男子,只是或许是不得志的关系,一种憔悴沧桑的感觉在笑起来时尤为明显,额头、眼角处皱纹都被挤成了一团,眉目间隐有一股煞气,只是偏还要作出一副迎奉圆滑的笑脸,着实惹人可笑;薄唇带着刻薄,颔下短须反添几分英武,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淡青色武士袍,紧致的服装衬托出挺拔的身姿,和流畅线条的身形,比之吕布亦是不遑多让,而且似乎更隐含着恐怖的爆发力量。 而听着史阿的话,他赶紧上前向吕布行了一礼,吕布则虚扶起他来。 从史阿那里略微知道了他的性情,吕布也想好了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王越或许真是一个官迷,可惜至今郁郁不得志,只能委身于这所谓英雄楼,而史阿在街上被那纨绔公子欺负的时候,真是因为他断臂无用么?当然不是,即便只有一只手臂,但史阿要对付那纨绔公子也毫不费功夫,谁叫他有一个巨牛逼的剑客师傅,在王越帮助下他早就习惯了单手用武,一手单手剑也是惊艳,而且本来力气就大,怎会怕那被酒色掏空肚皮的家伙,只是王越交代他们师徒如今在洛阳毫无根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得惹事。 王越算起来毕竟是前辈,还是长辈,所以吕布就算不喜欢他为人处事,却也对他抱以足够尊敬,更何况他之所以会应史阿之邀前来,也是因为想到一些事情,说起来这回还是有求于王越地,他也不想要拐弯抹角,便将自己的思虑与王越说了一通。 很简单,他现在感觉自己实力提升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这并不是说他到了原来水平,而是说他在恢复实力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障,很显然如果不将这些绊脚石铲平,那么这条道路要继续走下去就很难甚至不可行,而王越虽说不是武将,而且其擅长乃是剑法,但一来世间万法总有相通之处,二来王越怎么说在武学上都是宗师一般人物,相较来说吕布虽然厉害却还是只能做其弟子辈。 听到了吕布详细说明了自己所遇到的情况,并诚恳询问,王越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奉先如此说,某家倒是有一个建议。”奉先自然是吕布自己让他这么叫地,王越拗不过加上确实也有些面子问题,自然就接受了下来。 “哦?”吕布一挑眉头,虽然觉得王越厉害,应该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却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一说,他立刻有了想法,立刻洗耳恭听——“请说……” 第五章、并州军 (深更半夜挥霍了一章,现在又写了一章,自觉总算对得起大家;还有那“圣灵飞羽”兄你牛逼,居然直接用五张催更票诱惑我,我承认自己被你诱惑了,所以明日没有意外就是两更,最后新的一周求票票~) 从英雄楼离开之后,吕布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所谓势的养成。 王越确实不愧是武学宗师级人物,对于吕布如今在进境上的困境,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而一番解说下来却也确实令吕布豁然开朗。 据王越所说,武学一途实在太过漫远,路漫漫其修远兮,普通的境界划分很多时候只是一家之言,因为武这种东西,如果只是用单纯的死地境界来硬性规定,显然就失却了它原本灵性的一面。 当然所谓超一流武将、一流武将的划分他没有说,或许也根本没想过这些,但他却知道一般的武将和超标准至顶级的武将之间,一个很明显的差别,就是在于是否具有势,以及所具备的势如何。 势这种东西,颇有点儿气的感觉,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也感觉不到,但它确实存在,而且确实有效。 就好似杀气这种东西,一个人杀的人多了,他的眼中、他的身上,自然就会有一种让人感觉畏惧的气息散发出来,而类似关羽这般的武将,他的势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快刀,所以他能够趁敌不备一刀得手;而张翼德喝断长坂坡,也是差不多的缘故。 势的养成,影响的因素也有许多,譬如个人的自信,譬如当时的状态——这也是造成势的不确定性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有时甚至还要看环境,毕竟擅长场地作战和不擅长场地作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归根结底起来,其实都是要看武将本身,人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再联系到自身,吕布知道王越说得没错,自己虽然从重生开始,知道了自己是吕布之后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武力天下第一的战神,但从本质上来说,自己毕竟还带着前世那宅男的某些性格特点,并不是说怯懦,却终究缺少了原本那个吕布仿佛天然便具有的一些气质,甚或说是那种独一无二的霸气。 如果是原本那个吕布,自然具有自己的势,而且还是霸绝天下、独一无二的强势,可现在的自己显然还是欠缺,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急不来,吕布也只能是放在心上,慢慢再说。 回到府上的时候,简华正从吕布房中出来,想来是刚刚将里面打扫了一遍。 看到吕布归来,侍女眼中明显闪过欣喜神色,只是旋即隐去,向吕布福了一礼,便赶紧转身就要跑。 吕布刚刚吐出一个“简”字,她的名字都还没有叫全,哪想到侍女听到自己在叫她,脚下小碎步更快,眨眼间就走远了。 看着简华显得有些仓皇的背影,吕布摸摸鼻子,实在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心情,之所以会这样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的感觉,所以现在吕布沐浴都会叫上简华来帮自己搓背。 实际上这是很纯洁的主仆关系,搓搓背又不能够搓出小孩来,而且除了自己重生刚醒来那会儿被对方小小诱惑了一下,后来吕布在之前就一直只当还未满十四周岁的小侍女小妹妹一般,他自然没有禽兽到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问题是这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那日也不知道简华是吃错了什么药,行止间居然隐隐有挑逗吕布的意思,而吕布也终于才深刻感觉到这小妮子放在这个世界其实也到了可以吃掉而且不会受到舆论谴责也不需要担心心里背负阴影的年纪,试问那样的想法下,那样的情景下他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应? 若只是这样就还罢了,毕竟身下的反应都被遮掩住了,简华也看不到,可偏偏那时候外面有人来通报消息,吕布一时不觉自然而然就站起身来,这一下可谓是春光大泄,自己下身的景象被侍女完全看了个正着,对于还未经人事甚至可能都没有过这方面调教的小妮子的冲击是可想而知地。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很简单,简华羞恼不已,直接从房中跑了出去,吕布虽然尴尬却也不太当回事,却没想到那天开始侍女每每碰上自己总会想要逃跑,好像生怕自己被吕布吃了的样子,可问题是,吕布如果真要吃她,说真地她还真不好反抗,而且吕布也觉得她可能不会反抗,这是——呃,男人的直觉。 默默念叨了句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吕布摇摇头进了房间,看着被清理的干净的房间又暗赞了一声女人的细心,而后便直接躺倒了榻上,右手枕着头,左手在榻边沿敲打节拍,心理面盘算着一些事情。 而此时天色也将晚,在英雄楼时就已经被王越师徒留下吃过一顿所以也不会觉得饿,不知不觉吕布就这么睡过去了…… 翌日一大清早,吕布又来到了洛阳北城夏门外并州军军营。 如今并州军依然由吕布直接统属,只是吕布手中的权力也在被董卓不断分化。 汉末军制里,以大将军为最高,如拥立灵帝的窦武拜大将军时,权势甚至过于三公,后来外戚何进为大将军,也被清流尊为诛十常侍之首,这同时也说明着,越近了乱世,军队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大将军之后则有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还有四征四镇等重号将军位;而后还有四安、四平这些重号以及一大票子的杂号将军,历史上曹操和孙坚等人都是顶着杂号将军的名头起家;然后是五校尉、常设将军,同样也有一些杂牌将军以及东南西北四大中郎将和一些杂牌中郎将,还有八校尉等乃至于一些杂号校尉。 如今大汉由董卓自领大将军,而并州军中则是左中郎将吕布为首,其下有平北将军张辽,和吕布一样是比两千石高位;而后是步兵校尉高顺,则是秩比一千石;郝萌、魏续、宋宪等皆为比校尉衔,但品阶却不高,多为比六百石,实际上和一曲的军侯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实权更大,统兵更多;而还有成廉领长水校尉、曹性领越骑校尉率并州军部众出征河东,暂时不归吕布调遣,当然吕布吩咐曹性的事情,相信他不会忘记,而且会办的很圆满。 在派人加紧制造高桥鞍、双马蹬和马掌这三样骑兵装备,准备从外力方面增强并州军本身实力的同时,吕布也开始考虑如何从人员本身入手对并州军进行一番整顿。 虽然成廉现在已经走了,但他和曹性的那一次冲突所暴露出来的并州军的问题,让吕布不得不重视。 第六章、整军 (刚从外面回来,和眼皮战斗了大半天,才撑着睡意打开网页把这章发上来,然后祝大家五一快乐,还有感谢书友“黑白无锋”的催更票支持,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求点票吧~) 吕布目光如电,扫视过列队于面前的手下将士。 他刚刚就已经命人颁下严令,让并州军所有将士于营外一块巨大空旷的平原处集合整军。 洛阳地方,周围多山多河,要找到一块儿平原地方还真是不容易,所以说是平原,实际上更象是两条山脉之间的宽阔山谷地带,而此处就地处于洛阳北部邙山与荆紫山衔连之地,附近更有一条瀍河环绕而过。 准确地说起来,这里水源充足、地形易守难攻,更象是一个并州军构筑起来可以利用的堡垒。 不过如今只是为了整军,倒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地方就这个,也没得选择。 吕布的威望显然还是有效果的,这些并州兵可以不认任何人,却不能够也不敢不听吕布的调遣,只是很明显,即便是集合在了一起,这队伍的严整程度,依然是不能够让吕布感到满意地,别说之前就有看过的高顺手下陷阵营精锐的排列,在看多了后世阅兵时候那种典型方块阵型和齐整步伐的吕布眼中,这些并州兵的表现只能令他失望。 以前的吕布不会愿意管,那是因为他本身的理念里,就对这些事情不那么看重。 骨子里吕布也是有一部分胡人血统,也有着天性的自由散漫与桀骜不驯,再加上和胡人战斗多了,也渐渐学会和适应了他们的战斗风格,所以会养成如此军容也不奇怪;但现在这个吕布不同了,而且他也清楚若再不让自己手下这支军队得到质的改变,那么往后自己想要在这个只会越来越乱的世界里生存下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以后他面对更多的会是汉人各地方的军队,而且以后骑兵可以作为尖端战力,但象是陷阵营这样的步兵精锐在往后可以想见会越来越多的攻城战中,才是主流。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并州军战斗力再强,但说白了,现在的吕布能够掌控、能够镇服,靠的还是他的武力威慑和一直以来的声望,所以说现在这些并州兵们并不是跟着自己,而只是归自己管,但他们并不能说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因为他们对作为自己属下、作为并州军这个整体本身就没有多少的认同感,也之所以那一次成廉能够蹿动那么多人跟着他一起走,所以就算为了将并州军真正变成自己的军队,吕布也需要对他们的整治。 说起来,并州军之所以多有桀骜之辈,这和他们的组成也有关系。 并州地处北边,与胡人接壤,如匈奴、鲜卑人经常袭扰劫掠并州,作为大汉帝国的边境并州的局势显然很不平稳,而在这种地方的军队里一个很鲜明的特色无疑就是汉人、鲜卑人甚至匈奴人、羌人各个民族都有,尤其胡人因其出身实力,很多都能成为精锐,就说在那次吕布挑出亲兵中来最先试验三样骑兵装备的那十七个人当中,有三分之一汉人,却有三分之二都是胡人,来自于匈奴、鲜卑、羌、氏等各族。 虽然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些胡人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吕布总不能够因为历史上他们的同胞们犯下的孽行,就把他们也赶尽杀绝了吧? 至于怎么对付胡人,吕布心中有数,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或许是因为常年与胡人打交道,或许是本身受到的风俗和文化影响就和中原传统不太一样,这些士兵中即便是那些汉人,也少有将所谓忠孝礼义廉耻看得比生命和利益更加重要地,在他们看来就是生存保命第一、利益金钱第二,至于女人完全就是附属品,而什么秩序不秩序的,他们可没有这些概念。 吕布很清楚这一点,正因为清楚,所以他心中会忧虑,所以就有了这一次—— “往日如何,既往不咎,从即日起,听我号令,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问,也别想着违抗,否则军法处置。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有人教你们,只需要按照命令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各自归于各个军官管理,校尉管军侯、军侯管屯长、屯长管队率、队率管什长、什长管伍长,伍长分管各士兵,务必各有职司、各有所责,有违抗者,责其上官,一人犯错,连坐受罚……”吕布这样做的想法很简单,充分发挥这些中低级军中将领们的作用,以往的时候这些将领可能是带头劫掠、带头违规违纪,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不太现实,就算能做到也需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而吕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他能够做的就只是合理的引导。 并州军的无序,一定程度上源于他们上下尊卑没有汉代社会那么明晰的界限分割,给人的感觉不象是在军队,而是松散的社会组织,军官并非是没有军官的威严和权势,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表现,使得整支军队的作风军纪混乱不堪。 所以说起来对于吕布来说,如果想要尽快掌握住这整支军队,从那些低级将领们入手是最好的方法,而通过他们引导和影响整支部队,也就能够达到自己所需要的效果。 至于所谓连坐,这是采自于秦朝的练兵方法,老秦兵为什么厉害?不得不说这样的惩罚制度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当然有罚也必须有赏,只是先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所以接下来吕布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当然,若有能者必赏,有功者必赏,赏什么、怎么赏,也会有一个章程,你们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听命、服从……” 合理的赏罚机制,能够在压制士兵潜力同时,充分调动他们积极性,压迫可以严,却不能够一味压迫。 不过命令是这么下地,吕布是个总指挥、决策者,但实际上对于具体怎么训练军队,吕布知道高顺会比自己有经验得多,所以最后实际的操练,吕布都是准备交给高顺来。 虽然并州军从来没有缺少过练兵,但这次对他们而言显然不太一样,吕布也发觉高顺的练兵方法,应该是博采众长,甚至都有了些后世兵营训练的影子。 他不要求这所有的士兵都成为陷阵营那样的存在,而且并州骑兵也不可能用陷阵营的方法来训练,但务求在极短的时间里,最起码的阵列、有序的军容要体现出来,这样的军队未必是最强大最厉害,却绝对能够让统帅者如臂使指。 高顺也确实明白了吕布的心思,训练过程很是让吕布满意,尤其是对于那些作为带头领导作用的低级军官们,他很有一套整治的手段,既不会让人放松,感受到压力却又不至于产生逆反心理形成反作用。 当然吕布也没有奢望并州军在短时间内就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而今时今日这些举措,只是为了树立一个典范,至少也是让他们先适应下来。 在这其中,曾经作为吕布亲兵队长的那个季昭在军侯中表现令吕布尤为满意。 第七章、局势 季昭所部,乃是吕布作为并州军统帅在军中的嫡系两千人马其中的一部,一部即为四百人,季昭为军侯,领这支部队却是都能够达成高顺布置下去的任务,并且在整支部队中的威望也令人惊讶。 从吕布将其下放到其中当军侯到现在,只是短短时间,季昭就能够树立这样的威望,也是殊为不易。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吕布才真正对季昭另眼相看。 说起来之前将季昭提拔成自己的亲兵队长,也不过带着点儿成廉走了先找个人出来顶缸的意思,再后来典韦成为吕布亲兵队长,这季昭下放去做了自己直属部队的军侯,实际上他原本也就是张辽帐下一个军侯,职务并无提升,只不过曾经当过自己亲兵队长的资历显然对他的升迁会有帮助。 但现在吕布却想到,恐怕就算没有自己,给这家伙足够的适合的机会,他也一样能够爬上来地,因为吕布这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墨家机关术。 人都说班门弄斧,是说在工匠鼻祖、造器大师鲁班(也称公输班)面前摆弄大斧,就等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般,可就是公输班,也曾经为墨子所屈。 墨子是谁?春秋战国时期思想争鸣,有诸子百家,墨子以及他所创墨家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据说墨子还有创一墨门,首领为巨子,墨子本人即为第一代巨子。 墨家机关术,即是墨门所有有关于机械匠法一类,季昭师从那人,更是将墨家机关术融汇于行兵打仗的阵法中,季昭虽只学到皮毛,却是大有益助,相比起其他几位军侯,自然显得出类拔萃。 这一次整军的效果自不必提,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在吕布的监督和高顺的主持下,并州军通过训练加上之外的各种奖惩措施,在不知不觉间的变化,让张辽等人都要感到惊讶,对吕布也更加心服,吕布却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期间也有一些小麻烦,毕竟习惯了有些散漫风格的那些老兵油子总会制造些事端,不过总算凭借着吕布自己的威望镇住了大家,度过了最后可能产生波动的一个时期,等到时候一切适应下来,不出意外一切就会照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了,吕布的那些个目的相信最终都会达到。 而最令吕布感到惊喜地,还莫过于因此而发现了并州军许多原本并不突出的人才来。 除了季昭之外,这一次吕布还发现并州军中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名王成,字子昂。 与季昭一样,王成尝为并州游侠,读过书,师从法家,略通兵韬。 其人十七,因恶霸横行,一怒杀人,闻达于乡里,后从军,归于张扬统帅。 只是比较戏剧性地是,这厮在张扬整军离开河内那日,正来吕布所部访友,结果一听说了张扬叛离消息,吕布当即命人将其扣押下来,后来直接收归麾下,只是因为之前身份关系一直不得重用。 而现在吕布能够发现他,还是因为被放下去为军侯的季昭首先推荐,王成此时正在季昭部下任一个什长的职务,手下仅仅管着两伍十个人,然而不得不说季昭的眼光和胆魄,一开始就仅凭着刚收罗的几个亲信之口认定王成不凡,而后开始暗地里观察了一段时间,直到认为时机恰当了,便干脆亲自出马,要为王成求一个队率之职。 而通过此次,吕布也亲自观察了王成一番,至少季昭所言无虚,王成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吕布自然也将其提拔为队率,看似提升不大,但这在并州军中所造成的影响却不言而喻,练个兵而已,居然还能够升迁? 这一举动引发了并州军的一轮热烈练兵潮流,却是吕布也没有想到地了。 吕布的势力发展从并州军开始,算是渐渐步入正轨,而此时洛阳的局势也起了一些变化。 初平元年二月初,大汉太师、自领大将军的董卓迁光禄勋荀爽为司空,原司空李儒调为洛阳令,兼廷尉。 看似贬实则却是董卓将洛阳刑律监察大权都交到了自己女婿手里,同时李儒封为河阳侯,河阳即黄河之北,古以阴称南、阳称北,而今时之河阳实则就是后来的孟州,李儒这个侯可是一个县侯,加上乃是相国董卓女婿、谋主,最为其所倚重,地位更是与日俱增。 而董卓自己的太尉一职,他也分了出去,任御史中丞皇甫嵩为太尉。 皇甫嵩,字义真,中平六年二月其尝为左中郎将,灵帝时黄巾作乱,他与朱儁、卢植等人一起围剿黄巾,于巨鹿大破张角取得平乱胜利,期间与董卓便有摩擦,再加上之前破王国之战时两人就有矛盾,由是间隙加深,董卓对其益加怨恨。 然后中平六年四月灵帝病重而死,洛阳内乱起,董卓矫诏入京,秉政掌权,因对其怀恨在心加上听说皇甫嵩可能与袁绍等人有联络,心下恼怒,便想要趁着征召他为城门校尉之机杀了他,在李儒以皇甫嵩“大汉梁柱不可轻动恐生变故”劝住,只好将其下狱,直到上月才被放出来。 当然皇甫嵩能够被释放出来,和他的儿子皇甫坚寿也有关系,皇甫坚寿与董卓关系很好,在一次相国府宴会上,皇甫坚寿拜访董卓且在众宾客面前责董卓以大义,并叩头落泪,众宾客纷纷为其求情,董卓才派人放出皇甫嵩并将其任为议郎,而后又迁为御史中丞。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现在董卓居然会将皇甫嵩再提为太尉,虽然谁都知道董卓已经自领大将军职,手中掌握洛阳禁卫军以及西凉军、并州军三支洛阳左近的军队力量,可以说他要干什么根本无人可以阻挡,而空有太尉一职手上职权其实早被董卓剥得一分不剩的皇甫嵩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但大家更加注重的,还是这后面所代表的是什么。 牛辅依然是中郎将,并正其为河东太守,而凉州刺史早已是名存实亡,西凉也是韩、马猖獗之地,也干脆不去执念那个名号。 吕布也还是左中郎将、都亭侯,兼并州刺史,只不过实际上还领了洛阳北部尉之职。 董卓手下算是唯一的名士蔡邕的左中郎将名号归了吕布之后,就迁为右将军,此次更升为左将军,并为相国府奏曹掾,主议事,当然同时还有完成他心愿的《汉史》编修之事,可以说董卓对其看重足以让并凉诸将都感到眼红,但却也不奇怪,毕竟蔡邕所代表的士人多多少少给董卓带来了好处,至少也有不少士人对董卓并不那么排斥了。 说到蔡邕,吕布却正好起了去拜访他的心思。 PS:第二更,今日两更完毕;另,这不是武侠小说,所以不会出现秦时里面那样的情节,墨门只是稍微提及,大概也不会真正出现,主要看大家的意思还有以后的情节发展,吼吼求票~ 第八章、幽会? 说起来吕布和蔡邕,两人关系颇有些奇怪,在那次吕布经李儒推荐被董卓派去蔡府宣旨,而后两人一番畅谈痛饮之后,按理说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就要结成忘年之交,可惜世事无常,后来吕布因为癸酉之宴自己舞戟的那件事情以及后来蔡邕建议董卓嫁外孙女想要借此保住刘协却因吕布反对同时建议董卓娶益阳公主而告吹,吕布自觉有些“对不起”蔡邕,所以尽管心中时不时会想起那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容颜、想起那首乐曲、那温婉如玉的嗓音,却总是不太敢来蔡府拜访。 而这一次之所以会想要访蔡府,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需要内政型的人才了,尤其是在经历了高顺铁血训练之后的并州军,许多问题暴露出来,让没有多少经验的吕布和一众武将们处理起来就是焦头烂额。 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反正他目前来说只是要帮并州军找一个好的文官,军队的构造虽说严谨而简单,平常的事情也不多,但不管是手下那些武将,还是贾诩、陈宫两个谋臣,都不是能够妥善处理军中日常事务的人,这一次暴露得更加彻底,然而这对吕布来说还只是他发展的一个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那以后呢?他有些不敢想,反正这对并州军的发展无疑很不利,同时手底下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文臣吕布也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说白了,这一次来吕布就是来求蔡邕,这老头子名气大、声望高、人脉广,虽说因为投靠了董卓,被不少文人不齿,但其在士人中的影响力却并没有太多削弱,而且光光和他有师生之缘的人才就不少,如果能够有他的帮助,那么为自己招揽一个文臣不在话下,而且和蔡邕保持关系也等于是为自己留下了一个良好的人脉资源。 不可否认,除此之外吕布其实还有私心,或者那样的想法在站到了蔡府门前之后还更加强烈一些,那就是那个让他这些日子虽不至于魂牵梦萦却也时不时会想起的可人儿。 当然递上名帖,吕布就收敛了心思,还是不能够让人尤其是蔡邕看出什么来地。 有些出乎吕布意料地是,蔡邕在让管家将他请进了客厅之后,对他表现的很热情,各自落座后,蔡邕完全没有他想象中对他的不满和埋怨之色,这让他深感是不是什么地方自己误会了的同时,也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略略愧疚了会儿,当然仅仅是一会儿。 吕布知道蔡邕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在叙会儿交情之后,他就开门见山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当然说的是义正词严,什么自己身负数万并州军幸福生活,总要担起责任,而没有文官帮忙处理事务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缺憾,而且很容易产生不少问题,虽然这也算是事实。 蔡邕却是没有犹豫就爽朗答应了下来,让吕布感激又佩服,毕竟两人立场其实还是不一样的,但他却这样帮自己……而后两人之间气氛不知不觉就更加融洽了起来。 就在这时吕布眼角却瞄到客厅角落处、廊柱上垂挂的帘幕遮挡之下,一只蓝袜小脚微微露出些端倪,他愣了一下视线向上瞄去,正好看到略探出小脑袋来的清新女子。 服装没变、面容没变,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脸色略显憔悴,眼神中黯淡的异芒也遮掩不住,像是为什么所困扰着一般。 注意到蔡琰看向自己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焦急,吕布虽为佳人蹙眉俏模样心动,却知道此时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否则免不了被蔡邕误会自己到底是到这里来干嘛来地。 虽然蔡琰确实是自己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但这种想法还是尽量憋在心里别说出来吧。 那边蔡琰自然知道轻重,所以虽然脸上神色浓重、俏眉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并没有出来,更别说对吕布说什么;吕布也只好装傻,和蔡邕继续谈天说地。 和上次一样,两人聊着聊着,便开始饮酒,吕布自然是不在话下,而那蔡邕也不知道是醉于酒还是人自醉,渐渐眼神朦胧、而后就醉了过去。 实际上吕布也看得出此次的蔡邕心里也有些不痛快,眉间总还有些驱散不去的阴霾可以隐约看出来,只是大概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也不会表现出来,正心想这父女今日是怎么了,那边蔡琰一见父亲终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立即跑过来,先是对吕布福了一礼,而后缓缓道:“将军……”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仿佛鼓起莫大勇气道:“昭姬有些话说,还请将军移步……” 吕布虽然不会觉得这是蔡琰想要对自己表白——这可能性太小了,但想来想去也搞不懂蔡妍能对自己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听起来还类似于私房话儿,实际上内心里也隐隐有某些不敢奢望的希望吧? 去女子闺房自然是不可能地,吕布跟着蔡琰走了一段,只是从中堂来到了里厅,也算是比较私密的地方了,吕布还来不及打量着里面的环境,那边蔡琰却突然就要跪倒在地上,吕布吓了一跳赶紧扶起女子,迎面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令人神醉,而触手是那轻薄衣衫无法遮掩去的丰腴柔软,女子身躯真恍若水做成的一般,无骨轻柔,让吕布差点想要捏一捏。 蔡琰好似没有察觉,只娇声问道:“将军可听说过河东卫氏?” “河东卫氏?” “嗯……”蔡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绯红的娇羞瞬间浮于脸上。 吕布这才想到自己手还扶着她的两支柔荑,不觉也有些尴尬,立刻放开又未免显得太过做作说不定还让人误会自己是故意的一样,当然不排除心里面隐隐也有些舍不得的情绪。 最后还是蔡琰自己不露痕迹地从吕布手中挣开去,避免了继续尴尬的气氛,尽管脸上的绯红经久不退,更如陈年佳酿醉人诱惑,吕布却已经从刚才的心态中脱离出来,仔细想着蔡琰的话,却突然想到蔡琰在原本历史上,可是要嫁给河东卫氏地,虽说卫仲道那厮实在不是个好货,明明身患重疾,却还要娶蔡琰过去,一年后就撒手人寰直接让才女守了寡, 而蔡琰这时候提到河东卫氏,显然不会是真地为卫氏考虑什么,只能是想到了卫仲道,蔡琰今年才刚十三岁还未及笄吧,难道就可以嫁人了,还是他们现在就已经订亲了么? 若是如此,那蔡琰这次将自己叫过来,不会是为了她的未婚夫的安危吧?毕竟现在河东可不平静,即便是作为河东大族的卫氏,肆虐的黄巾贼可也是不会给半分面子的。 想到这里,吕布皱眉,心中微觉有些失望,本来其实内心隐隐把这一次当成是两个人的幽会地,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让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尴尬苦果,幸好只有自己知道不然可丢死人了。 旋即心中也在暗自哂然:还真把你自己当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了,即便原本的吕布也不敢这么想啊? 第九章、蔡琰的心思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的打赏以及催更票支持,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高*潮即将来临,求票~) 关于河东卫氏的情况,吕布知道确实不算太好。 说起来,实在是这河东卫氏太不会做人,仗着自己世家大族,对董卓一向不甚恭敬,牛辅镇守河东,他们虽没有使绊子,却多有阳奉阴违之举,自然惹得董卓恼怒,对其一向嫉恨不已,若有机会不落井下石是不可能地,又怎么可能在黄巾肆虐的这种时候还会去救援? 也是经蔡琰这么一提,吕布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前根据贾诩的建议将曹性和成廉支派了出去,也就是让他们去辅助牛辅剿灭攻略河东的西河黄巾余孽郭太,算起日程来在年前就已经出发,现在应该已经有过交手,至于真正要剿灭什么地,或许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郭太所部黄巾能生存到现在,自然有其生存之道,若轻易就能被灭反而奇怪,更何况入冬之后突起战事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目前应该是处于僵持的状态,反正没有消息传来那就是还没有搞定,至于反被覆灭那就是考验吕布想象力的一件事情了。 既然郭太等人没那么容易剿灭,那么河东被他们肆虐骚扰一段时间是肯定地了,至于作为当地豪族世家的卫氏会有什么遭遇,虽然想不出来却也能够猜得到,对着无关紧要而且可能还会成为阻碍的世家势力吕布自然无所谓,可是佳人的请求—— 果然,蔡琰紧接着按耐不住道:“将军,昭姬想请将军帮忙解救卫氏之困……” 她并没有说全,显然知道吕布能够理解。 “是因为卫仲道?”吕布确实能够理解,但也正因为如此,心里面不免泛出些酸意,对那至今未见的貂蝉他还不知道什么感觉,但这个蔡琰可算是他这一世第一个有所动心的女子,虽说不一定有多么刻骨铭心,但肯定印象深刻,所以他此时目光灼灼望着蔡琰,心里面也微微有些不好受。 蔡琰一愣,眼珠转了转赶紧点了点头,旋即似乎觉得自己太不矜持,脸上羞红更甚,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神态变化,让吕布心中恶念更胜。 只见他脸色突然变淡,而后摇摇头,沉声道:“不行!” “将军……”蔡琰愕然,仰首、那雪白天鹅般的脖颈展露无遗,而她眼中神色透露心中慌忙却是显然没想到吕布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吕布甩过头去,不可否认他心里是很不爽地,但拒绝蔡琰自然不全是因为自己这点个人感情问题,而是他确实无能为力,或者这么说也不准确,只是因为权衡起来,他没有要为了对于蔡琰的那点儿心动就去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世家,而且还是在不帮明显比较好的情况下。 一瞬间,蔡琰的神色就经历了数种变化,而最终定格的失落与悲伤,让吕布感觉既怜悯又心疼,只是想到她这些情绪反正也不是为了自己,又对自己的多情感到无奈和好笑。 反正这本来也就没什么开始,那就干脆掐断好了,吕布并没有多少心思投注到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去,最终也只能够告辞离开蔡府,也不想再去看蔡琰的脸,只是心里面究竟怎么想地恐怕连他自己也不好把握。 他不知道地是,就在他前脚刚离开蔡府,后脚客厅里趴在桌案上的蔡邕就“酒醒”了,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蔡琰,还有她脸上吕布觉得“失落而悲伤”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了什么,叹息一声说道:“他还是不肯么?” 蔡琰蹙着俏眉,奇怪道:“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蔡邕一阵稀奇,这是什么答案? 蔡琰苦笑道:“这……爹,我还没说开呢,结果他就走了。” “哦,那这是怎么回事?” “昭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刚一说到了河东卫氏,他便很有恶感……”蔡琰摇了摇头,心里一时也没有主意,只是突然想到了吕布方才提到的一个名字,又问蔡邕道:“爹,可知那卫仲道是何人?” 蔡邕听到这个突然的问题不禁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知道卫仲道地?” 卫仲道的能力和才情不见得真有多了不得,但毕竟出自河东卫氏这种老牌世家,而且这卫仲道也曾经向蔡邕请教过学问,在他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年轻读书人。 只是自家女儿和其从来没过什么交往,今天拿河东卫氏说事,其实是要试探吕布,想着能否将他拉过来世家的阵营,实际上也就是汉帝的阵营,因为谁都知道河东卫氏一直以来都是典型坚定的保皇派。 蔡琰茫然摇了摇头,旋即才反应过来,想到刚才吕布说到这个名字,自己愣了一下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而后仔细将刚才画面一串起来,发现并非是自己说的那样,谈到卫氏吕布只是有些错愕,但讲到了卫仲道的时候,吕布的脸色才有变化,态度也变了地,难道…… 蔡琰还在这里猜测什么,蔡邕却自言自语开了,“看来是汉室合该有此一劫,咱们做的努力也只是白费,吕奉先是个人才,可惜却……”他摇了摇头,神情显得颇为无奈,甚至有些苍凉。 “其实……”蔡琰低下了头,开口之后顿了顿,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难道真地要将自己心思都说出来? 其实,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哪个怀春少女心中没有一个美人配英雄的美梦?更何况吕布这个英雄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简直就是梦中情人一般的完美,外表阳光而俊逸,身形魁梧有力,武艺超群,是纵横沙场的将军人物,而且上次他和蔡邕高谈阔论在少女心中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能武能文,才貌双全,吕布所展现出来的,对于异性、尤其是像蔡琰这般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地;至于出身……蔡邕可不是那些腐儒。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父亲编修《汉史》的执念,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所以蔡琰想要“牺牲”一下,也正是因此那第一次吕布来访时她开始表现得有些殷勤,他一离开之后却立刻泪流满面;但到了现在,对于贴近吕布她还真有些心甘情愿了。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上懊恼和一些奇怪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神往神色,蔡邕只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女儿他一向宠溺,而且这女儿的聪慧和才学也颇有自己继承人的意思,所以虽然不是男儿身,但蔡邕也有意培养她,不过此刻的表现实在令人嗟叹。 这些吕布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而错过的某些东西吐血三升。 不过很快,他也再没有心思和精力想这些了,也无所谓知不知道了,因为那场可以说他期待已久的风暴,终于到来了…… 第十章、谯县横出讨董檄,天下会议诛国贼 (感谢书友“cerryleeon”打赏支持,今日两更完毕,这段平淡期快过了,终于要高*潮了,偶也忍不住激动鸟,所以果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大婶打赏支持啊!~) 初平元年二月中旬,自沛国谯县,出一讨董檄文,震惊天下,檄文内容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国贼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一时间,天下震惊。 原来那曹操被吕布一路追击,在陈留使计滞缓了吕布脚步之后,便立即东逃,最后却顺黄河支流而下,回到了老家谯县。 当时的曹操一路过来,还饱受箭伤之苦,实际上在被陈宫救起之前那段昏迷期间某个神秘人的医治是他身体能够一直支撑下来的主要原因,否则以他当时原本中箭重创的身体状况,经历一路颠簸最终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也正因为此,终于顺利安全回到了老家谯县的曹操却因为心情蓦然放松、结果伤势一朝复发而昏迷过去,足足过了月余时间才能够再次下榻,可是身体依旧虚弱,别说是奔忙就是多行几步路也很容易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也因此,原本应该在元月就出来的讨董檄文,硬生生憋到了现在。 也是这曹操经过了数日休养生息之后,就再也无法忍受,他感觉自己胸中有一团火,亟待发泄出来,所以在初平元年二月初,他就开始不顾身体,悍然出行。 因为在陈留的准备因吕布的关系都泡了汤,曹操便干脆在老家谯县竖起义旗,同时去拜会那沛国国王刘曜。 沛国是汉朝郡国并行制的产物,而那刘曜乃是这沛国第七任国王,其父是第六任沛孝王刘琮,在位十九年,于去年驾崩,由其承继王位,同时也报洛阳,自然通过。 沛国治相县,治下还有二十一县,谯县不过其中之一,但曹家乃是谯县大族,而且曹嵩曾经也是位列三公,曹操本人更有着先帝所封西园八校尉之名,即便曹操现下算是全天下通缉,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局势的人,就不敢随意在这个时候开罪于他。 况且只要身为汉室刘家子孙,面对着权臣董卓就算不敢反抗也当积极优待和结盟那些敢于反抗者,所以在接到拜帖之后就是刘曜也没有丝毫怠慢,当天接见,当晚就与曹操夜话畅饮,并承诺虽然无法做出太多实质性帮助,但却可以不对其募兵之事进行丝毫阻挠,有需要还会予以一定方便,让他只管放心做自己地,这些无形的帮助其实对现在的曹操或许更有用。 实际上,陈留此地亦归兖州刺史部所属,兖州牧刘岱自然也收到曹操名帖,曹操抱伤体却也亲自赴远途而登门去拜会,令其感怀之余更生同仇敌忾之心。 刘岱(?-192年),字公山,东莱牟平(今山东福山西北)人,汉室宗亲、兖州刺史,刘舆之子,扬州牧、振武将军刘繇之兄。 他和曹操早年也有些交情,而且刘岱此人虚己宽人,是个难得的君子,对于董卓妄动汉室社稷也早有不满,只是苦于一人势单力薄,而且看不清当前形势,自也不知道董卓之事已经无形中将天下各路豪杰逼到了一起,其时只需要有一人振臂一呼,必能引发群起响应。 而曹操所邀成讨董联盟一事,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岱自是义不容辞,与曹操当下就约定结成同盟,而后各自去准备。 除了陈留、兖州之外,其他地方、遍及天下,曹操那封檄文所造成的影响自不用说;而谯县这边曹操以大义名分,也是吸引来了不少人才俊杰,如阳平卫国人乐进乐文谦、山阳巨鹿人李典李曼成,还有同乡谯县的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曹操同族兄弟曹仁、曹洪,等等人。 初平元年二月下半旬的某一日,这一日,谯县外面艳阳高照,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曹操正在家中按照大夫所说在院子里行走,在侍女的搀扶下,进行着恢复运动,就听到夏侯渊爽朗笑声在院外响起:“主公,渊来为主公贺喜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来,推门而入,而后是一个个身影出现在曹操面前,乐进、李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每一个都是臂大膀圆、魁梧有力,脸上也洋溢着喜色。 夏侯渊脸上还带着笑意,对曹操嬉笑着拜道:“主公,大事可期了……” 夏侯渊性子比较直,说白了有点鲁莽,但却是一员难得的猛将,而且夏侯家和曹操的曹家关系也不浅,所以很得曹操看重,加上曹操对自己人很多时候是很好说话的,所以平素时候夏侯渊等人见到他也不必行礼这些繁文缛节。 而听到这里曹操也不禁有些好奇这喜从何来,夏侯渊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但对他的表达能力曹操实在不敢恭维,所以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夏侯惇身上。 实际上这些大将现在都是新投曹操,而且没有经历过战事,最多纸上谈兵无所谓谁更有能力,所以曹操也谈不上对谁更看重,只是按照亲疏关系来论,显然作为同宗的曹仁、曹洪会更加亲近,夏侯惇、夏侯渊次之,乐进、李典等则再次。 曹洪、乐进两人性子和夏侯渊一样也比较急,曹仁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却不善于表达,李曼成成熟稳重,却是独则穷善其身,不欲过出风头,也就只有夏侯惇头脑清晰,说话表达都还可以,能合曹操的心意。 见曹操看过来夏侯惇就明白他的意思,瞥了讪笑的兄弟一眼,而后洪声道:“主公,吾等今次来确实是报大喜。自主公月中讨董檄文发布,天下闻动,而今已经有十三路势力响应。再不过数日,恐怕还会有更多……而此次,我等是收到了祁乡侯的响应,而且还送来了一封文书,就是这个……”说着取出了一面方巾,递给了曹操。 曹操接过一看,这上面写的却是一篇与曹操那封讨董檄文大致相当的文章,若说不同点,那就是字数更多、文采更激昂,许多描写也更详细,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实际上还是基于曹操讨董檄文的基础上的创作,不过若说文学性,显然这篇文章更佳。 此外,文章里面还明确提出了天下各英杰找一个地方一起会盟、组成联军讨伐董卓,倒算是全文点睛之笔。 不过看完之后,曹操却唯余苦笑,夏侯惇等人不解,他解释叹息道:“这个陈孔璋文采不凡……至于袁本初,他是想抢功啊!” 初平元年三月开始,天下各地异动更加剧烈,诸侯联盟之势彰显无遗,原本接受了董卓以朝廷之名加封的祁乡侯袁绍、冀州牧韩馥等人纷纷响应诛国贼、讨董卓的大浪潮,更传出了诸侯要组建联军进逼洛阳的消息。 至于洛阳的董卓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据说当晚直接被再次气得吐血,本来因为一段时间静养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身体一下子又一次虚弱了下去。 只有吕布心中明白,他所期望又不免有些忐忑以待的虎牢关情节,终于快要到来了…… 第十一章、十八路诸侯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支持,本来今天打算两更地,可是今天俗事缠身啊,下午要上课,晚上要考试,考试完后还要开会,我的个天纳!另外,情节进展到这里,这几章暂时还算是过渡一下,然后马上虎牢关之战就要正式拉开序幕啦,接下去会很爽地,所以想问一下票票呢?召唤票票啊~) 大汉初平元年,二月开始,一股汹涌的波流便自谯县而起,只因一封檄文而席卷天下。 自二月中向天下发讨董檄文,而后曹操便于谯县大本营开始了扩军备战的一切准备工作。 在这里,虽然没有了资助他的卫家,但曹家本身在谯县经营时间更久,底蕴深厚实力不俗,更何况还有关系匪浅的夏侯氏全力相助,说起来一点也不比那陈留卫家差。 前来投奔曹操的武将就不用说了,周边县乡各处亦多有豪绅世家或主动或被动地为其送来各种资源。 总之在极短的时间内,曹操便已经在谯县拉起了一支不小的队伍、成为了讨董联盟最早成形势力之一。 而至初平元年三月,天下因一封檄文的巨变越发明显,除了谯县典军校尉曹操、兖州牧刘岱之外,那陈留张邈、北海孔融、冀州韩馥、渤海袁绍等人纷纷响应,一场席卷天下的反董风暴越刮越大,直到某一日,自渤海太守、祁乡侯袁绍手下名士陈琳的一封《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发表,则正好将这场风暴推至顶峰。 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今江苏宝应)人,汉灵帝中平年间曾任大将军何进主簿,何进纳四方边将入洛阳谋诛宦官之时,陈琳曾劝谏,但不被采纳;后董卓入住洛阳,陈琳因与袁府交好,遂入袁绍幕,在袁绍出逃之前,便已经出洛阳在外为其接应,而后至渤海,继续为袁绍出谋划策,实际上这人才能大多在文笔上,谋略却没多少,之前没多少发挥余地,但在谯县曹操讨董檄文出现之后,却有了他表演的舞台。 袁绍听到了曹操的讨董檄文的消息之后,立刻知道机会到来,干脆便命陈琳同样写了一篇文章,而且直接提出了盟军的想法。 这陈琳别的不行,但其人文才绝佳,一篇《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洋洋洒洒近千字,历数董卓自入洛阳以来,上欺皇族、下压百姓,累累恶行可谓是罄竹难书,简直将董卓描绘成了一个人人恨不能够生食其肉、生吞其骨,恶贯满盈、饿殍千里(呃,这个词貌似不合适)的混账人物。 说起来董卓到底有没有这么多罪行不好说,但文采风流的陈大名士此文一出,立刻让董卓恶人之名传遍天下,不管是认不认识董卓此人、知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情,反正董卓已经和那些罪恶的词语分不开了,这也只能说是这文人笔杆子的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作为枭雄的同盟中曹操之流也会感到心惊——这也是一个人才啊。 初平元年三月下旬,终于筹备完毕的各路诸侯,在曹操讨董檄文为引、陈琳《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将其推向高*潮的当口,于陈留县城汇聚,一时间这座本不算小的县城却是头一遭如此风云际会、群英齐集。 此次会盟的共计有十八路诸侯,个个都是大有来头: 首先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字公路,系四世三公袁家嫡系子弟、洛阳年轻才俊之一,早在董卓入主洛阳之时就已经离开,在曹操谯县讨董檄文横空出世之后,他立即自南阳起兵呼应,不日即募集两万兵马,又得知会盟将在陈留,即速往北赶来。 冀州刺史韩馥,字文节,本为御史中丞,董卓封其为冀州牧,闻曹操讨董檄文,遂慷慨激昂登上点将台,领冀州数万兵马望西扑来。 豫州刺史孔伷,字公续,人言其能“清谈高论,嘘枯吹生”,与韩馥同为董卓所封,最终却同样兴兵过万来会盟攻打董卓,可说颇为讽刺。 兖州刺史刘岱,字公山,乃是汉室宗亲,刘舆之子、刘繇之兄,也算是与曹操一起谋划讨董之事的最早一人,加上汉室宗亲身份,虽本身兵力略逊,仅万余人,却无人敢小觑。 河内太守王匡,字公节,曾为何进的大将军府椽,少有任侠之气,与蔡邕交好,为人不吝财物、热善好施。 陈郡太守张邈,字孟卓,早年与曹操、袁绍多有交往,而此次会盟陈留便是在他的地头上。 东郡太守乔瑁,字符伟,前太尉乔玄族子,曾为兖州刺史。 山阳太守袁遗,字伯业,袁绍从兄。 济北相鲍信,字允诚,灵帝封西园八校尉之一,后军校尉。 北海太守孔融,字文举,从虎贲中郎将转为议郎,再到贫瘠之地北海为相,自然是因为得罪了董卓,不过在其任上却做得不错,时人称其为“孔北海”,算是对其的赞扬。 广陵太守张超,字孟高,张邈之弟。 徐州刺史陶谦,字恭祖,少年时以不羁闻、敖戏无度,后好学,为诸生,仕州郡,举茂才,拜尚书郎,先后出任舒县令、卢县令,其后迁幽州刺史,征拜议郎;其“在官清白,无以纠举”,在那汉末“豺狼当道”的年头实属难得,而且他算是汉末诸侯中第一个在境内推行屯田之策地。 西凉太守马腾,字寿成,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后裔,不过在陈留的诸侯中,却并没有他的身影,因为他在董卓的后方、西凉,也实在是没办法绕过来,仅派了一个代表人物。 北平太守公孙瓒,字伯珪,幽州刺史刘虞手下,当然实际上他和刘虞极不对付,几乎到了水火不容,而没有意外,那如历史一般过几年刘虞就要被他干掉,而幽州也将落入他手。 上党太守张扬,字云里,亦即曾经并州刺史丁原帐下三大部将之一,与吕布、张辽并列,为武猛从事,后吕布投董卓,张辽归吕布,这张扬便分兵出洛阳,据上党郡而望河内。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字文台,兵圣孙武后裔,尝在朝廷平黄巾之时出力颇大,为人刚毅果敢,有大将之风。 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字本初,四世三公袁氏家族所出洛阳年轻俊杰,为汉灵帝“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司隶校尉。 典军校尉曹操,字孟德,算得上是此次联盟“元老”级人物,首先是他发布了讨董檄文,号召天下诸侯联盟讨董,而后对于讨董之事也是积极参与。 这十八路诸侯中,除了西凉马腾之外,其余十七路目前都齐集在了陈留,一时间令此地暗潮涌动、风云际会,可谓一时天下之焦点。 初平元年三月下,大汉朝轰轰烈烈的第一次联盟讨董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二章、英雄楼吕布书飞白 (感谢书友“男孩老”的催更票支持,虽然下周可能还是裸奔没推荐,但今天还是两更,这是第一更~) 当保镖还是当将军?呃,这是一个问题。 不是吕布要自找麻烦,而是他现在就切实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曹操曹孟德。 他当初那一次刺杀对于董卓的影响是巨大地,本来董卓人就惯多疑,有时候说好听点可以叫做谨慎,但在用人和对自己安全考虑的方面,董卓显然有些神经质了,在经历了上次那样的刺杀事件之后,董卓就变得颇有点儿惊弓之鸟的意思,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说小心无大错,但过分的紧张很多时候却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至少对于吕布来说,董卓越是紧张那么对于他的依赖就会越重,而对他依赖越重,对他的发展也越不利。 至于说为什么依赖?很明显,吕布乃是董卓手下第一猛将,也是他最能够信得过有那个实力能够保障自己安全的将领,未必是说他对吕布信任就比李儒他们要多,只是吕布的厉害就是能够给人这种安全感和信心。 本来按理说来吕布应该感到高兴,可惜不得不说地是,对于战场的渴望,显然要比一天到晚跟随在一个大肥仔身边更有吸引力。 当然,吕布甚至还想过将典韦推出去给董卓当护卫的想法,但想想现在典韦本身对自己认同度就不算太高,如果将他推出去,以后这员猛将自己要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吕布总也要想到自己的退路的。 吕布也和董卓提过几次,自己要出去带兵,尤其是随着讨董檄文出世,天下局势一度变得十分紧张,眼看着洛阳、河内就是山雨欲来,十八路诸侯联盟的消息也隐有传来,虎牢关大战眼看在即,自己的舞台即将到来,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是现在的局面和历史上明显有所不同,董卓的心理自然也变化了,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也看得更加重,原本可能放吕布出去,现在这机率却小了许多,对于吕布的请求,自然也是坚决地拒绝了。 吕布虽然不爽却也没办法,谁叫他现在不是能够完全自己做主的“主公”呢?更何况董卓的要求说起来并不过分,反而自己如果一定要反对,其心可疑。 想不到脱身办法的吕布不免有些苦恼,郁郁地从相国府出来之后也懒得回府去,干脆跑到英雄楼喝点酒解解愁吧。 最近跑英雄楼有些勤了,这里的服务本就算不错,菜色也颇合吕布胃口,可不是家里厨子能比地,加上和王越的关系,让他在这里每每感觉宾至如归,当然他自是不知道有人在他门外总是对着苍天默默感慨这丫实在是太能吃了,再这么下去酒楼还要不要办了之类地。 借酒消愁愁更愁,所以说解愁什么的都是借口,喝酒才是真,现在吕布也算习惯下来这个时代的酒了,虽然浑浊,虽然某种程度上比不得后世,尤其是那些烈酒,但想想更多人想喝还喝不上,更别说像自己这么畅饮,也就释然。 反正要他发明酒什么地那是不会地,既然如此只能习惯这里的了。 实际上吕布现在还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犯愁,因为蔡琰走了,当听说了十八路诸侯组成了讨董联军向着洛阳逼近而来,洛阳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一大堆的达官显贵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路,再不济也要给自己留条退路,而蔡邕毕竟是前将军,虽然董卓没怎么给他实权,却也不会让他随便跑了,所以蔡邕干脆就先将自己最不放心的女儿蔡琰“打包送走”,暂离了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蔡琰离开的时候吕布没去,他不知道少女在离开之前还念念不忘某个家伙,望着这座都城感慨之下作了一首优美的诗歌,只是想到了蔡琰这一离开,彼此分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实际上再见也没差别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初恋”就这么不疾而终,他难免有些郁郁。 “吕将军,师傅和大师兄让我来问问将军有何要求……”一个小厮敲响了吕布包间的门,吕布“嗯”了一声,那小厮便推门而入,恭敬进来询问。 那小厮实际却是王越的一个弟子,当然身材是肯定不“小”地,更可以说是英雄楼的一个金牌打手,只是在吕布这个师傅王越都特别吩咐要重点照顾的贵客面前,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吕布正要摆手让他推下去,也不知道是酒兴上涌、心血来潮,还是纯粹为了发泄,他突然起了留下自己墨宝的想法,便命那小厮取来毛笔和砚台,让其在旁伺候研磨而自己却提笔开始沉吟起来。 毛笔字吕布可不是第一次写了,其实前世的时候他就有练过毛笔字,以颜柳为师,有时候师古欧阳,或者玩玩狂草,当然后者是玩不转地,只是此时吕布来了兴致,突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有空会临摹一下的蔡邕的飞白体,干脆就以这种字体来写,也不需要纸了,直接就在这包间内那粉刷一新的灰白墙体上洋洋洒洒一番。 未几,便成诗一首,诗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人未还。但使五原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诚可谓,吕布此时心情之最佳典范。 …… 不久之后,相国府上,当朝太师、大将军董卓显得很是心烦意乱地在自己榻上翻滚来去,夜色将深,如今算是休息时间,然而他辗转反侧却未能成眠。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没在皇宫没有温香暖被睡不下去,而是心情不爽。 吕布自己没有办法求得董卓放其出去,偏偏张辽、华雄等人都约好了一般来为吕布求情,董卓知道这种事情就算不是吕布指使他也肯定知道,总之和他脱不了关系。 实际上在自己心里面,董卓也清楚吕布这样的大将、猛将将他放出去的作用更大更明显,而且听说最近并州军被吕布收拢整合得越发严整,虽然心中警惕但董卓也没法说什么,他又不能够公然向并州军伸手,但显然若在这过程中能够借机将吕布打发出去同时控制其和并州军直接联系,也不失为一个手段。 可是自己的安全呢?越是到了如今的高位,董卓越是关心这一点、担心这一点,这不是胆小,而是谨慎、是警惕。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廷尉李儒拜访,实际上李儒进相国府是不需要通报的,只是现在董卓休息时间,为防打扰还是要先通知一声,董卓自然让人将他请上来,反正他也睡不着,和李儒说说事儿也不错。 “岳父……”李儒一来,就先叫了一声,而后就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优,莫非你也是来劝我?”立刻条件反射想到了吕布的事情,董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不过翁婿二人最近关系缓和之后又多了几分亲密,所以董卓并没有真的发脾气。 李儒摇摇头,不置可否,董卓口气不好反倒让他放松了下来,只笑道:“岳父可听说了今日奉先在那英雄楼干了什么?” “英雄楼……这倒是没有听过。”董卓摇了摇头,英雄楼他知道,可谁知道吕布在那里干什么,最近他可都快变成三国版的宅男了,这件事恐怕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大事,他没主动问起吕布行踪和事情自然没人来告诉他。 李儒笑着说道:“岳父是不知道,奉先今日在英雄楼题了一首诗……” “哦,什么诗?” “一种新体诗……五原飞将令……” 第十三章、谋划 (今明两天培训班都要上一整天的课,很累也很忙,不过因为书友“圣灵飞羽”童鞋的催更票,明天还是努力两更看看,还要感谢书友“圣灵飞羽”、书友“永生皇国”的打赏,以及书友“cerryleeon”的评价票支持,谢谢大家;今天两更完毕,求票~) 当吕布从李儒口中听说董卓终于肯放自己、在战事来临之时允许自己上前线去,而不用只是一直护卫在他身边时,吕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问题自己苦恼了很久,想来想去却还是不得其法,没想到李儒一出马,就搞定了。 不过李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吕布立刻觉得这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他说道:“虽则儒劝说了岳父,岳父也答应了,但却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由奉先选出一个代替者来,就算没有奉先这般厉害,却也要足够保障岳父在这洛阳城中的安全。” 吕布心道了一声果然,其实他清楚,这个条件或许干脆就是李儒向董卓建议,然后再向他陈说一番利害,才能说动他,当然前提是自己答应这个条件——只是……除了自己,还有什么武将是适合来当董卓的护卫地? 要说起来,典韦应该是很合适的人选,可典韦这人吕布不放心啊,太不稳定了,对自己暂时又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吕布根本不放心将他放给别人用。 至于并州军中,张辽的武艺很好,可是战场才是他最该去的地方,吕布也不可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让这个属下兼好友没了出征机会。 “那华雄怎么样?”想了半天,吕布突然想到华雄在虎牢关以自己的杯具成就了关羽的名声,现在两人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有机会自然要拉人家一把,所以就这么建议。 谁知道李儒却摇了摇头,毫不留情拒绝了:“华将军乃我西凉军先锋,到时候定是要随军出征地,奉先就不要想着他了。” “那张绣呢?” 李儒继续摇头,“岳父不太喜欢张绣此人,若不是张济乃是西凉老将,与岳父交情甚笃,也不会用他……” “那徐晃?” 这回李儒干脆连回答都没有回答了,直接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吕布,吕布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这个提议的问题,虽说上次自己挑战徐晃无形中提高了他的名声,但人家现在就在荥阳城,算是抵御讨董联军的前线,而且还是杨奉的心腹爱将,十分看重哪里能够随便调过来? 吕布很无奈,看着李儒隐隐地得意,不由苦笑道:“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李儒笑道:“那是自然,否则岳父肯放你,儒也未必肯放你。” 看着他此时的笑容,吕布怎么看怎么感觉那么坏呢——坏胚! 关于董卓保镖的合适人选,吕布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来,最后只能和李儒商量一下,干脆退而求其次,换了另外一种“交易”方式—— 董卓早就有训练出一支自己专门的近卫兵马的打算,这样一支兵马,既能够随时拉上场战斗,同时也能够保障自己安全,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可以说是比吕布这样的超级武将还要合适的“保镖”,吕布就是董卓列为这支队伍统帅的第一候选人,不只是领兵还有练兵。 实际上原先那个吕布除了统帅能力,本身练兵能力也不差,陷阵营现在的成果,可不完全是高顺所造就出来,而现在的吕布或许没有经验,但他有着继承于前身的技艺和来自于后世的见识,这方面能力恐怕会比原来只高不低。 李儒会这么设计自己,打的算盘吕布当然能够知道一些,不过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彼此勉强算是各怀鬼胎,反正这就这么定下来了,至于那支队伍正式开始组建和训练,自然还是要到这一次战争之后,而这支队伍,暂时被命名为:“飞熊”。 …… 初平元年三月末,大汉相国府董卓召集手下诸寮议事。 李儒首先谈起了当今局势,并进行了分析,而十八路号称诛国贼、清君侧的军队如疾风骤雨而来也令在座诸位只是听着都感觉凭空一股巨大压力。 便只是每支只有万人,也有十八万人的规模,更何况他们号称五十万大军。 “相国,布以为,当今必须尽快收缩防线,让在外的李傕、郭汜、张济等几位将军尽快回来,在洛阳周边设防线,段煨守长安也恐生变,相国当另择一悍将辅助,布举荐韩德,韩德素有勇名,且胆大心细,依仗长安城利,防守绰绰有余,只需长安守住,洛阳至少无后顾之忧。河东牛辅将军有我部将曹性、成廉襄助,镇守亦不在话下,待咱们稍有余地,即可彻底将那郭太残余歼于河东之外。咱们最大威胁,便只剩这来势汹汹的十八路诸侯联军。” 说起来,十八路诸侯联军还是吕布首度提出来,毕竟他们打出的是“讨董联军”的旗号,但不得不说对这个说法董卓、李儒等人都是深以为然。 所谓除佞保君,不过是为各自利益所找的一个光鲜的外壳来遮掩,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李儒倒是有些惊讶于吕布的战略眼光,不过或许是这些日子来吕布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少惊讶,此时似乎已经习惯了倒没多少感觉。 但李儒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反驳吕布:“奉先说得有理,但那只是一般情况。李傕他们此时最好还是在颍川一带游走,若可能绕道陈留也未尝不可,长安段煨那里也不必担心,长安可做我等退路,但若过分注意也是舍本逐末容易拖后腿,让段煨维持现状就行,只是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必须小心,让牛辅多加注意和防备,必要时可以直接以武力震慑然后接手长安,若有反抗或捣乱者,格杀勿论。但最让我担心的,反而是西凉……” 为什么担心西凉?虽然西凉曾经是董卓经略之地,但那也是一个百战之地,那些时不时侵扰的胡人就不用说了,西凉羌到时可能因为与董卓一直以来的关系同时只要董卓肯送点东西维持交情就不必担心,但西凉也有其他势力,比如马腾,比如韩遂。 马腾也是那十八路诸侯联军之一,只是因为他在西边,所以此时并不在那联军帐中,而是在董卓大后方潜伏,随时可能出来咬上一口。 不过吕布还注意到了李儒第一个建议,这时候再一深想下去,突然想到李儒要得恐怕不只是防守,因为他显然看得很清楚,敌人的弱点,十八路诸侯联盟讨伐董卓,看上去势力很大,基本上每一支队伍都有万人以上,加起来十几万大军,可实际上内部联盟基础实在是脆弱的可怜,大概除了孔融这样的极个别人,恐怕大部分人都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而不够尽心,这种天然的矛盾十分具有利用价值,对董卓他们来说当然是很有利的;吕布本来提出让李傕他们回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想到了历史上董卓死后后来这些董卓残余势力因为在外面群龙无首,于是在贾诩建议下攻打长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以说对北方一带民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可不象是现在被董卓派出去劫掠这种程度可比地,现在想想让他们在外面并非没有道理,对董卓来说无疑也是为将来留有更多余地。 本就知道自己弱项的吕布就不说话了,等于默认李儒所说。 这时候有人问道:“这联军浩浩荡荡,对周围造成了不小的威慑,一路过来莫有敢挡之者,我们应该在哪里阻击他们?至少,也不能够让他们推进太多,否则就要直接威胁到洛阳了……” 李儒和吕布对视一眼,双双大笑起来,其余人有些莫名其妙,董卓更干脆毫不客气问道:“文优、奉先,你们可是想到了什么,莫再故弄玄虚,都说出来吧……” 李儒和吕布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成皋(虎牢)!”继而又是相视大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第十四章、初启战端 上 (第一更到,感谢书友“独孤夜瑶”的评价票支持……真是无语泪凝噎啊,下周又要继续裸奔,为什么为什么,肿么了肿么了,连续三周了啊OMG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唔,受伤的心灵需要安慰,票票有木有,“鲜花掌声”在哪里?) 在并州军军营里,吕布将自己手底下贾诩和陈宫两大谋士都叫了过来议事,先是讨论了会儿如今时局,而后他就将今日在相国府诸人所议之事对两人都说了一通,听完贾诩道:“那李儒想的不错。” 陈宫也不由赞道:“这李文优,倒是有些手段。”言语间显然有些钦佩,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谋士之间因为智谋相同也容易产生惺惺相惜之感,毕竟聪明人都是高傲的,而能够碰上同一个层次的人物不容易,难得碰上一个当然情绪不同。 吕布对这两个家伙有些无语,干脆开门见山请教道:“文和、公台,那依你们二人之见,此次诸侯联军来袭,布又应当处于什么位置?” 贾诩、陈宫对视一眼,贾诩笑道:“便由公台来说吧。” 吕布知道这家伙性子,也无所谓,看着陈宫示意他来说。 陈宫也不推诿,直接说道:“既然决定在虎牢据守,那虎牢自也应当能抵挡住一段时间。不过将军不可早到此地,即便董卓催促,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不管虎牢能抵挡多久,将军也都不必太过心急,只消静待虎牢关消息即可。若情况不急尽可以慢慢而去,若情况紧急,那就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是一个保存实力的方法,虽不合吕布心意,但却是逆耳忠言。 虎牢关因其地形,用来作为防守据点尤其是如今讨董联军和董卓军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算是非常合适,只是这一次联军浩浩荡荡,势力极大,而董卓的西凉军大多属于骑兵,本来其实就不怎么善于守城,所以想要被动防守难度都很大,说不得就是一个城毁人亡之局,即便是李儒赶到也未必能够起到太大作用。 吕布现在还处在发展实力阶段,董卓就算允许吕布出征,显然也不会让吕布直接带着并州军上战场,所以吕布更需谨慎行事,在对联军有把握之前,那就能不战就不战。 至于为什么都不提到荥阳城?很简单,他们都不觉得荥阳能够坚守得下。 之前在那次相国府议会上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李儒的回应是报以苦笑,而后就开始解释为什么连布置下了荥阳防卫的他自己都觉得不行,即便已经命人发消息去警告令其加紧注意防守了,却也来不及去改动防守,而且现在改说实话也已经来不及。 李儒本来关于荥阳的防守设计漏洞实在是太大了,也算是他无心之失,那时候大概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即便是顶级谋士,出这样的错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他不像是吕布对现在情势发展早就已经看透和预料,而他的内松外紧之策看似寻常,但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偏偏又碰上了杨奉这么个草包,就是吕布本来还想到荥阳有徐晃在,未必会那么差劲,但再一想到徐晃现在还没有独当一面,还只是杨奉的部将,顿时对这点也是深以为然了;至于作为监军的董璜则根本不在考虑之列,按照以往来看,他能够发挥作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至于当初为什么又到底是谁将杨奉派到了荥阳去,现在谁还有心情去追究。 “这……”吕布有些没明白过来陈宫的意思,不过看着贾诩老神在在,看来还是要陈宫自己来解释,他笑着说道:“将军应当知道,这十八路联盟讨董,除西凉马腾外,如今已有十七路汇聚,他们号称或许有所虚报,但应不在二十万之下,待破荥阳之后,就在虎牢关外,以宫计算,虎牢关想必也不能够支撑太久,将军又何必还去趟那趟浑水?而且这十七路诸侯各有异心,若战事不顺还罢;若战事一旦顺利,先破荥阳,再破虎牢,攻洛阳在即,光是为了各自所谓利益分割,他们也要忙活好久。而且到时局面就正如昔秦末之时西楚霸王号召十八路诸侯联军,所谓入关中者先得天下,这便是他们不争也要争了。实际上以宫之见,若能够分裂这联盟军,必然是拒敌的最好手段,只是联军中恐也有能人,如不付出些代价,根本无以令人相信,正所谓两虎之争,不在于二虎相争之意,而在于所争猎物大小。就是不知道董卓和那李儒,有没有那个魄力做出此等决断……” 在这种三个人之间私自讨论中,对于董卓他们都没有必要装出尊敬来,各自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所以都是直呼姓名,不过却也不是辱骂的意思,只是说话方便。 吕布沉吟了会儿,说道:“此次抵御敌军,李儒作为监军出征,主帅是董卓,华雄为先锋,先头部队有西凉军两万人,实际上董卓不过是挂名,他自己并没有去,而是李儒代表他,所以实则是以李儒为首,按我对他的了解,若到必要他肯定能够有所决断……” 意思到这里很清楚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情况,陈宫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三人又商议了会儿,最后陈宫先行告退离去,而贾诩却留着没急着走,与他平素倒是很不符。 “文和这是何意?”吕布看着贾诩,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单独留下来,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贾诩神秘一笑,道:“诩留下来,自然是有话要对将军说。此次虎牢之战,将军若是可能的话,就尽量只求一个运粮的任务就行。荥阳本有屯积粮草,但联军破荥阳后定不会放过,而且若联军有能人,不管如何杨奉也应带不走甚至毁了那些粮草,联军得此必气势大盛,而相对地虎牢的囤积未免有些缺罕,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运粮的任务并不轻松,却最有利于将军以最小损失,换最大收获,且董卓对将军警惕,若只这样说将军的请求当能通过。将军到时候也完全可以借此伺机而动……” 吕布诧异看了他一点,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却是不明白一直不怎么肯给意见的贾诩怎么这回反常地给了自己这样的建议,虽然这本身应该是很符合他的风格,毕竟现在他是跟着自己,也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自己虽然已经答应了用统领“飞熊军”来作为出征代价,但那只是一种考虑,若到时候自己真地成了董卓近卫兵“飞熊军”的统领,按照军中惯例来说,自己的“地方主义”色彩势必要受到冲击,那时候几乎是自然而然就算董卓不说自己都要被迫交出并州军领导权,而如果可以不用冒着被李儒找借口削弱的风险而能够出征,自然就选择另一种方式,而贾诩如今提议的运粮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李儒大概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至于大材小用什么地,对于本就不太打算将自己放得太远的董卓来说自是可以忽略。 吕布心中已有了定计,对贾诩这样做还是有些奇怪,但稍微一想,也就释然。 其实虽然归服了吕布,但从贾诩对吕布的态度来看,他还没有全心全意,至于到底怎么样让他心服,吕布也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一切了;不过今天看起来,他至少自己把自己绑上了吕布这架战车,或者他看得很清楚吕布的潜力,而吕布对他一向的尊重恐怕也起了一定作用。 总之,时间还长着呢,吕布完全可以和他耗下去,耗到他真心服的那一天。 第十五章、初启战端 中 (感谢书友“独孤夜瑶”的打赏支持,呼!说实话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份额的打赏,感激不尽啊,今天两更完毕顺便求新一周推荐支持,下周课比较多,而且现在没存稿,不过会尽量挤出多点时间来写,能多写些就多发,当然有催更就直接发了哈哈~) 陈留己吾,张邈作为地主,在此设宴招待了来自于各方的诸侯势力。 在诸多势力中,就目前来说,袁氏算是最大的,不管是袁术、袁绍还是袁遗,毕竟同出于一族,关键时刻未尝不可能结成利益同盟,而且显然也会比其他人更加亲近,所以大家隐隐地也是以他们为首。 而宴会到最后,最引人关注的一个问题,无疑就是谁为最终联盟的主导。 既然是联盟,那总要有一个统筹之人,作为盟主一类的人物,而诸侯当中,不管是因为刺董失败而逃赚取好大声名而且最先发布讨董檄文号召诸侯的曹操,汉室宗亲、君子之风的兖州刺史刘岱,还是四世三公而且实力能力都不凡的袁绍、袁术,都有可能被推举上来。 谈到盟主的问题,坐下诸侯神色各不一致。 这个盟主看上去好似没什么,但往深里想就该知道,在这场声势浩大、且可以说占据了足够大义名分的会盟之中,能够站上那领导者一席,对于许多人的吸引力,便是曹操、袁绍这等人物都不能够免俗,又更何况是其他人。 或许对此事比较能够保持淡定地,也就如孔融这种,不过一来他知道自己长短,这种兵事还是让其他人去领吧,二来他本身实力也有问题,这一次从北海带来的一万左右人马,只是勉强达到此次会盟诸侯的“及格线”,而且其中还多有老弱病残,没办法北海本身兵力就不不够充足,这一次还是他砸下了老本拉过来地。 最后还是曹操主动推举道:“袁本初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门生故吏众多,又是我大汉朝命相后裔,且袁府一门在洛阳惨遭灭门祸事,其情既悲且壮,愚以为,袁本初忠顾汉室,且与国贼董卓不共戴天,当为盟主不二人选。” 本来作为东道主在主位的张邈听到此话,立刻起身,就要迎立袁绍而上,一边还道:“孟德此言大善,本初不必推辞。本初之能我等皆有所见,邈相信本初定能领我等成功诛贼复汉,到时我等皆是大汉功臣,本初更当为首功啊!”在一片爽朗笑声中,众人皆应和,就是本来有其他心思的袁术,此时见大势已成,也顺水推舟了一次。 三辞三让,几乎是做足了戏码,最后大家还是“群情汹涌”,既然如此,袁绍自然也就不再推脱,甩甩衣袖,慨然而上,坐于主位,环顾座下诸人,过会儿才宏声道:“既如此,绍就暂时接下这盟主之位,不过我等义士,乃为诛国贼、扶汉室而来,万望诸位能够一致同心,诛贼之事不在话下……” 众人自然都是轰然应诺,而后便是准备仪式,毕竟选出盟主之后,还要正式祭旗告三军,正式结成同盟,而后昭告天下,也算是为他们擭取一个名义。 之后,筑三层台,遍插五彩旗帜,众人登台而上,迎风而立,昂然自得。 而袁绍为联军盟主,自然免不了要在众人面前彰显一番自己的权威,便洒酒壮言立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其言也悲、其声壮乎哉! 诸侯众人不管心中什么想法,在早些年可都是沐浴皇恩,对此言颇多共鸣,因而在袁绍念完之后,有那感怀伤秋者,便已是涕泗横流。 及此诸侯共歃血以盟,而后下坛而去。 既已立盟主,联军便算成一体,尽管只是形式上的一体,但也有了那个名义,而且联合起来的势力的确很大,光看他们现在整个联军队伍营帐遮连过去,绵延不绝就如同一条多百里的长龙一般,可谓浩荡声势、威武声威。 讨董联军号称十八路,但在陈留聚首的,其实只有十七路,因为还有一路西凉马腾是在长安城后、董卓的大后方,也算是勉强能够完成一个包抄。 不过对于现在的联军来说,他们一个个信心十足,十七路诸侯,每一人所带来的兵员数目都不下于万人,加起来更是号称五十万,实际上虽然没那么多,但最少也有二三十万之数。 当然数目多,和战斗力强悍是两码事,不管是和董卓的嫡系西凉军比起来,还是吕布的并州军比起来,这些诸侯军的实力都不太能够拿得上台面来,当中有得一拼地,恐怕就数北平太守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上党太守张扬手下原本并州军之部分、长沙太守孙坚的军队等有数几个。 而若论实力最大,自然是袁术、袁绍兄弟和冀州牧韩馥等几人,他们的士兵数量多,质量也不太差,再加上手底下文臣武将充足,当然这一次也不可能将家底全部搬出来。 而这一次从陈留出发,他们的目标是直指洛阳。 洛阳乃是大汉都城,其政治象征意义不言而喻,或许战略地位不如长安,但东汉百多年以来都在洛阳经营,这里已经成为了社稷根基,而且洛阳还有不少经营了不下百年的世家势力,都可以为他们所倚重。 只不过在洛阳之前,在联军前面还有不少绊脚石、拦路虎,如果说前面的中牟、管城、京县等地方都不算什么,甚至早就暗中被联军所掌握,那么接下去一个地方,本身就属于董卓布防在洛阳周边的一颗重要棋子,在此驻扎的西凉军数目也有五千,加上原本就有过万守军,而且城防稳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地,此处便是——荥阳。 …… 诸侯联军齐聚,各色旌旗遮天蔽日,驻军队伍安营扎寨,连接有数百余里。 此时,在其中一个营帐里,伴着烛光中,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大汉席地对坐。 那少年看起来只大概十四岁出头,便已身长八尺,即便坐下来,也显得高大挺拔,不过看起来还是受年龄限制,发育并不完全,但也称得上强壮,尤其是衣袂包裹下的身体曲线分明,倒是很有发展潜力。 少年看着外面某个方向,突然冷冷一笑:“看来联军要开始筹备进攻战事了……” 大汉便问道:“咱们也该要有所行动了吧?” 少年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机。” “少将军,那依你之见……”那大汉也是虎背熊腰、肩宽极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对少年言语间却都是显得毕恭毕敬。 少年呵然一笑,道:“先等着吧,父亲与叔父之想法,我略知一二,现下情形看似盟军势大,可那董卓也不是易与,战未开始胜负犹未可知,所以只有等,等到端倪初现的时刻,到底是雪中送炭一步登天,还是锦上添花有无不可,就看这一次了……”说到最后,双目中光芒大放宛若夏夜星辰极致闪烁。 PS:猜猜此人是谁? 第十六章、初启战端 下 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是郡治要地。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统一全国建立秦朝后,在荥阳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西汉时改三川郡为河南郡,辖荥阳、成皋(今荥阳汜水镇)、故市(今郑州西北)、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 而今汉末,荥阳位置紧要不下于之前,亦是兵家所必争。 如今在荥阳董卓军守将乃是董卓部下西凉老将、鹰扬校尉(董卓为相国之后加)杨奉和董卓侄子董璜,而那被吕布纠缠过一回的徐晃此时正在杨奉麾下任军司马。 守军以杨奉为主,董璜为监军,实则董卓对自己这个侄子也确实够意思了,提拔重用于他,更为他多方提携,让他跟随在杨奉身边,也是一个历练的意思,却也不全是宠溺。 董璜未必算有多争气,但至少不至于象是董旻那样让董卓操心,在杨奉手底下也算安分。 不过在听到了号称五十万大军的讨董联盟军从陈留出发,一路经开封、中牟、管城至京县,浩浩荡荡正向荥阳逼来,由不得他不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跑来找到杨奉。 杨奉显得很平静,稳坐钓鱼台一般,让董璜都不觉有些佩服,心中暗自羞愧,自己实在是太不稳重了,遇到点儿事就着急忙慌地,瞧人家杨奉将军,这才是真正地大将风范。 喝了口杨奉命人过来的酒润润喉,董璜这才道:“杨将军,那边联军就要打过来了,咱们要怎么办,该怎么准备?” “我为什么要准备?”杨奉的问题让董璜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答道:“敌人大军压境,很可能会猛烈攻城,若不早做准备,我们如何迎敌?” 杨奉却不回答董璜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董亭侯觉得荥阳城防如何?” 董璜也是董卓亲戚中被封为侯的一位,虽只是个亭侯,但毕竟他还年轻,以后还是很有发展前途地,当然前提是他叔父董卓能够一直这样掌控权势下去。 而董璜的监军之职也就是个虚的,他什么都不懂,在董卓麾下的老将杨奉面前,也没法摆出什么架子,所以杨奉平常只以亭侯称呼于他,他却也是甘之如饴。 听了杨奉的话,董璜虽不解其意,却也回答道:“荥阳军械储备丰富,物资充足,且将士锋锐……” 杨奉接着道:“……士气高昂,我西凉军冠绝天下,怕过谁来?联军不来也罢,若来,定要他们试试啃硬骨头的滋味!” 董璜还是有些愣愣地,似乎没太反应过来,杨奉也不介意,而是笑道:“所以啊,董亭侯不必惊慌,任他联军真有那五十万,也休想攻破我荥阳!” “可是,相国有命,此次一切听军师吩咐,军师不是让咱们……”董璜所说的军师,就是李儒,这一次李儒拜为军师祭酒、监军,正赶来前线,而在之前已经发出消息令他们守好荥阳城,实际上或许他对于某些事情也是早有预料吧,所以干脆连一些无谓的措施也没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奉挥手就打断了他,而后笑道:“更况乎是军师?” 见杨奉如此逞强,董璜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只能无奈强笑着点头应是,只是眼珠子转着,心里怎么想的就未可知了…… 与此同时,联军一方,也在为荥阳的问题犯愁。 不过和荥阳守军不一样的是,荥阳守军看的是防守,而他们考虑的是如何进攻。 荥阳城城墙高厚,周围地形也颇复杂,简单点说就是易守难攻,这对于联军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联盟军如今士气正锐,看似势不可挡,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联军这样的行军在给对手带去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很大的问题,行军越久、补给线拉得越长,对于后勤的负担就越大,而联军的粮食自然不可能只靠着陈留张邈来解决,他就算真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实力,而一路过来如管城、京县都没有太多的存粮,现在可还是春季,正是播种的时候,过多的征粮对民心也是一个巨大考验,而打着清君侧正义旗号的联盟军也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毕竟若是打败了董卓,那么现在过去的这些地方,以后很可能就是属于他们其中某个人的地盘了,至于皇帝——抱歉,等进了洛阳之后再去想他小人家吧。 也就是由于这样那样的问题,在荥阳城前,就又为诸侯们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粮食不够没办法,荥阳城里倒是肯定有粮,问题是还在敌人手里,所以目前唯一解决之道,就是尽快攻下荥阳,除了解决粮食问题之外,当然还是要保持己方军队目前的锐气不能有失,否则就会引发另外新的麻烦了。 只是作为这一切的前提,攻破荥阳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且不说能不能够攻得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有谁来负?还有就算攻破了之后,如果不能够抢在里面的守军带走甚至烧掉粮食之前抢到的话,那么即便攻下来荥阳城也不过算是一座实质意义上的空城,到时候别说是要为他们的军粮做补给,就是荥阳城里面其他的百姓的生计,就够得他们头疼的了。 所以当作为盟主的袁绍升帐以召众人前来商议军情、然后问出了荥阳城攻打的问题的时候,帐内罕见地陷入了一片沉默,诸侯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袁绍依次看过袁术、曹操、刘岱、张邈等人,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色沉凝、陷入沉思,有的带着哭笑,有的却是轻松不得,总之是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心情。 袁绍突然神秘一笑道:“诸位若无法可想,那绍就抢了这头彩了。实不相瞒,其实绍早在荥阳城内,就有安排有内应,此内应实则乃是绍叔父所遗,可惜他……”说着说着,言语间不免就有些感伤,众人都知道袁府发生的事情,当然董卓对外放出的消息是袁府密谋作反,因担心东窗事发而**其家族,这话虽是假地,但在诸侯们耳中听起来,就成了董卓粉饰太平的手段,而也从另一方面让袁家在忠汉义士们心中地位直线上升,对袁绍等人来说就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这时,帅帐被撩动,一名袁绍手下亲兵快速进来,通报过后在袁绍应允下走到他跟前,凑到他耳边这样那样说了一通。 待他说完,袁绍抚掌一叹,继而对坐下众人朗声笑道:“好了,方才城里的内应已经送出消息来,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就等着破荥阳,一路挺进洛阳吧……” 说着,他便已经站起来,昂身挺胸,颇有些意气风发,剑指西方,高喝一声:“天明之时,便是城破之时!” “天明之时,城破之时……” 看着袁绍这般豪气,虽然还不明了具体情况,但各诸侯以及士兵们自然也都跟着激动了起来,眼看着众人情绪被自己调动,袁绍会心地一笑,眼角一抹神采,却异样地不可捉摸…… 第十七章、乱夜 夜,惊人而诡异的静,夜色中的荥阳城,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的巨大凶兽。 荥阳的城防的确如杨奉所说,十分严密,白天严阵以待也就罢了,到了夜晚的巡逻程度不比白日差,这也要归因于西凉军本身的素质,一旦战争来临调动起来士气,他们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是十分惊人地,而即便是放到防守上来,也丝毫不逊。 西凉军的巡防也很有规律,有轮换、有针对性地,这是一早李儒就根据荥阳的城防设计下来的,当然了规划是一回事,具体怎么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实际上却也不是无漏洞可循,只是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然也容易为他人所趁。 西凉军在荥阳城设置的防御,近乎完美,这个近乎自然还有缺陷,而这个缺陷就是防外不防内,这一点后来李儒自己就想到了,只是要修正现在已经来不及。 外面的防守再是严密,但如果问题出在里面呢? 当守将杨奉在自己府中卧房里入睡正香的时候,就被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吵醒,他随意穿戴了一下,走出房门随便揪过一个经过身边的亲兵劈头盖脸就问道:“怎么回事,为何这般吵嚷?” 他还没有注意看过四周围,更没有注意到被他抓住那个亲兵眼角露出的异象,突然就感觉腹部受到了一下重击,连连往后退了数步才停住,抬头就看到那个亲兵脸上带着狞笑朝自己走来,刚才那一击就是拜他所赐,而此时那亲兵手上已经抽出了一柄刀来,刀锋微寒,在黑暗中散发着灼人光茫。 杨奉有些蒙了,等到那亲兵提刀就要砍过来时,生死之间才突然警醒,毕竟也是一生戎马之人,即便如今身体不行,但要做些躲避动作却还来得及,只是一个不小心却又重重撞在了旁边墙壁上,让他忍不住喉咙一阵干呕难受。 “你在干什么?”这个问题有些废话,但杨奉的确被这突发情况搞蒙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偷袭了。 而那个“亲兵”笑容狰狞,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和惊慌神情,或者看到这样的神情还更能够刺激人心中的杀戮欲望,刚才一击未中,此时却提刀又来。 杨奉激灵灵一个冷战,这下完全醒悟过来,也管不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乾坤,他刚从卧房出来,身边可没有什么兵器可用,所以只能够先躲着对方的刀锋。 他速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而雪上加霜地是,眼角瞥见旁边又有一个亲兵打扮的人亦是狰狞着脸色举着一杆长枪往这边扑来。 杨奉心中不断叫苦,这下可是连躲都来不及,前面是刀,侧边是枪,后无退路,可谓是绝境。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幸免遇难,只是临到头来要死了,他的头脑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想着自己过往的那些画面,还有之前自己和董璜的对话,现在想想难道联军早就在荥阳城里甚至自己这府上都安插了人? 他没有闭上眼睛,似乎想着看看自己临死前最后一场画面,但在他眼前的长枪和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柄板斧所代替,那柄板斧直接挡住了两道对他已经是避无可避的攻击,而后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下子唤醒了杨奉心中已经泯灭的生的希望:“将军,徐公明来也!” 是徐晃! 杨奉惊喜的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心腹爱将突然在此出现,而那两个“亲兵”眼见即将到手却被阻拦,心中恼怒也可想而知,但他们的攻击在徐晃甚至在杨奉看来都只是徒然,杨奉太清楚不过这个爱将的本事了,收拾这两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果然不片刻,徐晃板斧只是两下挥舞,刚才两个活生生的此刻,就变成了两具逐渐冰冷的无头尸体,而后跨过两具尸体,杨奉跟着徐晃往府外冲去。 杨奉不问徐晃本在巡夜,如何来得此处,徐晃也抓紧时间带他跑路,没多说一句话,诡异的安静压抑着情绪,让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一路过去,眼见着府上也是一片混乱,人群四散、火中乱舞,有呼救、呐喊、起哄捣乱,闹哄哄一片,而两人只当无谓。 这沿路来,终于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不少其他的亲兵,这些亲兵自然是真的亲兵,而看到了杨奉和徐晃本来的惶然都有了主心骨,而后结成一队,却是很快出了府外,到了大街上。 如果说府里只是埋伏着几个间谍一般的敌人,那么外面才是最为危险,可如果不出来又怎么逃生? 更何况徐晃挥斧嘶吼,浑身浴血如一尊魔神一般,那样子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也渐渐吸引了不少在黑暗中被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冲进里面来的敌军冲破冲散的西凉兵卒。 一路厮杀,徐晃和杨奉其他的亲兵在前面开路,后面亦有被收拢来的西凉军作为殿后,杨奉被保护在中间,却仍是显得惶惶不安。 整个荥阳城,此时真地是已经陷入了一片大乱,这一片大乱的源头,就是各地纷起的大火。 这些大火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燃烧,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燃烧,总之入眼处,尽是熊熊烈焰、还有滔天熏烟,如浓雾般遮挡视线。 此外最令人惊恐的,还是夜色掩映下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突然蹿出来的敌人,这个荥阳城此时在杨奉眼中已经成了完全陌生的一样,甚至远处还传来“联军进城了”、“不要放过西凉兵”之类的呼喊,令人心悸,好像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到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是险境,已经没有一处能够称得上安全,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城、离开荥阳,至于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哪还想得到? 有徐晃之勇、亲兵拼命,而且夜色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也没有人认出他们这里就有着敌军的最高首脑,所以这一路行去居然最终让他们真的跑到了最近的那座城门口,而这座城门此时也已经大开,之前是源源不断的联军涌进来,此时却是显得空旷了许多,只有一些留下来收尾扫荡不知道属于哪路诸侯的联军将士。 徐晃等人继续护卫着杨奉,一路冲杀过去,那几人哪里能够形成什么阻挡,甚至被他们杀到都还有所不知,措手不及之下被这群几乎人人染血披身在黑夜中如同收割生命的恶魔一般的西凉将士斩杀。 当然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不远处似乎是在巡逻的敌军,而他们发出信号,想必不久就会有人来这边聚集。 时间不等人,徐晃将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抢来的一匹马缰绳塞到了杨奉手上,说道:“敌军很快就会追上来,将军速走,晃愿为将军殿后!” 第十八章、兵逼虎牢 (嗯,知道最近更新不给力,很抱歉,所以掉收藏也只能自责;刚好今天书友“圣灵飞羽”又投了催更票,所以明天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三更了,谢谢大家支持~) 在徐晃说话时,杨奉已经骑上了马,只是却似乎不急着走,他在马上想了会儿,便问道:“荥阳城里还有大量军械储藏,公明可是都毁了?” 他还以为刚才那些大火也有徐晃他们的份,如果是那样那自然是去烧了那些军用物资,毕竟城破之后,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给敌人,还不如全毁了,不能够反而去壮大敌人势力。 徐晃一愣,而后苦笑摇头道:“城内元公商行不知从哪里招来了大量青壮,还纠结了那些世家的家丁仆从,提前赶到不仅将那里的守卫全都解除,而且还阻拦了驰援的人马,现在那些东西估计都到联军手里了……” 听到这话,杨奉感觉头晕了晕,险些从马上栽倒下来。 “那粮草呢,荥阳囤积的粮草呢?要把粮草带走,带不走也全部烧掉,一定不能够留给那联军……”杨奉又大叫道,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疯狂而病态的潮红。 徐晃避了避他的眼神,艰涩答道:“将军,方才末将就已派人去,只是……就和军械一般,粮草也早都被敌人抢占了,将士拼命去抢,付出千人伤亡却无一所获。” 杨奉身体颤了颤,心里一下子害怕的厉害。 荥阳城可以说是董卓早有安排的一个洛阳东边的门户,所以一早在这里安排下来,不仅城防资源丰富,粮食也储藏丰厚,可以说等于是建在前方的一座碉堡。 本来按理说来,联军人多势众,但另外一个方面,粮草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而荥阳城里面堆积的粮草,显然也会早被联军所觊觎,杨奉之前的打算很简单,凭借着荥阳城防与敌人周旋,实在万不得已要放弃荥阳的时候,那些粮草带得走则带,否则干脆就一把火烧了,务必不能够让敌人得到,那等同于资敌。 可如今现实的情况却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完全没想到荥阳居然连坚守一天都做不到。 联军白日才至城外安营扎寨,似乎第二日就要攻城,或者干脆会当夜偷袭,但不管是哪样他都不怕,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荥阳的防守完全足够抵挡住联军再是猛烈的进攻,毕竟在攻城战中,再多的人如果打不进来也只能够当炮灰的作用;可偏偏问题却出在了城内,在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城内,实际上恐怕就连原本联系里应外合的袁绍本人也没有想到,这一晚的动静会这么大,实际上除了他所勾结的那些个内应,还有一些完全是投联军无门而看准机会自发出来的。 洛阳城里有世家,荆州有世家,徐州有世家,这荥阳城里,同样有世家,而这些世家同样是以家族利益为先,什么天下什么黎民,都不是他们考虑的。 只是即便是世家,也有各自的圈子,荥阳城里的世家,与这十七路诸侯中人却并没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想要投效,也无门可入,而且袁绍已经有了内应,自然也无需要去考虑招惹这些说不定事成之后就会要求多多的麻烦。 只是当荥阳城内终于乱起,那与袁绍有联系的元公商行开始行动,而这些世家的眼色却是极快,立刻就想到了和城外的联军有关,而且他们能够延续下来家族执掌话语权的,自然个个都是人精似地人物,很快就做出了抉择,在这夜乱之上,更添一把火,由此荥阳城更乱,西凉军更散,而联军冲进来的时候也更加轻松,而他们保住了物资和粮食,到时候有功于联军,自然也有资本投靠。 这时徐晃看了看四周,隐约已经有人在朝这边过来,甚至都听到了一些呼喊,他赶紧对着还在想着什么的杨奉大声叫道:“将军速走,荥阳眼看已经守不住了,而且敌人正在往这边集聚,再这么下去敌军全面压上,到时候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被徐晃大叫惊得心中一醒,杨奉总算是看清了眼前局势,也算接受了现实,可是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道:“那董璜、董璜呢?他是相国子侄,相国吩咐必定要好好照料他,可不能够让他出事啊!” 虽然对杨奉这种时候还想到这些有些无语,但徐晃一咬牙,便道:“将军放心,晃定会找出董亭侯,还请将军速离。” 杨奉点点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僵在马上,有些动不了,其实他也想逃啊,可是看清周围到处都是敌军的旗帜,袁”、“韩”、“孙”、“曹”等等不一而足,再听到四处喊杀声,本就胆怯的家伙当时就吓得差点失了逃跑的勇气,没有他的驱使,那早已驯服的马匹自然不会主动奔跑起来。 徐晃见状无奈,干脆一狠狠一抽杨奉坐下的马屁股,那马吃痛之下希律一声,便载着杨奉往城门出口方向飞奔起来,也不管反应过来的杨奉大喊大叫。 叫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远,而徐晃早已回转身来,身边一排杨奉亲兵和几个西凉兵卒也严阵以待,与他并肩作战。 看着已经渐渐见到了影迹显然是发现了这边情况正朝这里集结过来的敌军,徐晃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笑容,将斧头横在胸前,提步便冲过去,一边口中厉声喝道:“徐公明在此,看尔等可进半步?” …… 天明之时,即是城破之时,这句话所言不虚。 当杨奉这个败军之将仓皇逃蹿的时候,胜利之师讨董联军在盟主袁绍带领下,浩浩荡荡、风风光光地挤进了荥阳城。 当然对于不少人来说,这个消息所带来的也有震动,即便是联军本身的那些个盟友诸侯们。 攻破荥阳之后意味着什么?虽然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直接打到洛阳了,但荥阳的攻破不管是对于联军的士气提升还有继续行军都大有好处,而且就算是将来战事暂时失利,也可以退回此处据城而守,自然不会再犯董卓军那样的错误,也可以成为一处桥头堡一般所在。 一些原本只想着出工不出力的诸侯坐不住了,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状态的诸侯也静不下心来了,而还有一些人则直接想到了如何抢到接下去联军进攻的第一功。 当然光说功劳也不全对,毕竟他们现在是“代表天下消灭国贼”的正义之师,自然是为了更快地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洛阳百姓们得到解放,所以即便是违背了军法中忌骄忌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之后联军需要面对下一个问题——攻破荥阳关之后,就直面了成皋,也就是虎牢。 第十九章、牢虎 一 (第一更到,这章其实是昨天就写好的,刚刚稍微润色了一下,接着继续写,努力写完,我努力大家也努力,求收藏打赏票票能求的一切都求……)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唐后改),在荥阳以西、成皋县泗水镇内,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此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算是洛阳东边壁障。 虎牢关位于荥阳西面,讨董联军功破荥阳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障碍,便是此地,而攻打虎牢关的难度,实际上还要大于荥阳,就是因为虎牢的地形,易守难攻。 而对于联军来说,对于急于攻破洛阳、诛灭董卓恢复汉室荣光(至少口号上是这样喊的)的诸侯们来说,这虎牢关就象是卡在了他们喉咙里的一根刺,急欲拔之而后快,却更清楚想要拔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 荥阳城里,郡守府,袁绍以盟主令号召,诸侯群起而至,坐落满堂,袁绍环顾四下,开门见山问道:“今荥阳已得,可望虎牢,然虎牢之防固只在荥阳之上,谁可为先锋为我联军直下虎牢?” 说得好听,叫做先锋,其实不如说是炮灰,或者说是试探地,去看看虎牢的防御究竟如何。 荥阳看似破得轻松,却是因为袁绍或者说袁家早前的布置起了主要作用,此外董卓的统治不得人心也是关键,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些世家迎合联军的动乱;但虎牢却不相同,本来这就是一座不好攻打的要塞,更何况董卓军有了之前荥阳的教训,自然也是早早加派了兵力到此,而且防守也再不会露出那么大的破绽给联军以机会。 这样一来,攻打虎牢的难度就直线上升了。 所以袁绍话音一落,现场便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默中,诸侯们面面相觑,有些迟疑、又有些渴望。 就在这时,袁绍微微一笑又说了一句话:“方才有卫士来报,荥阳城守将乃是董贼手下鹰扬校尉杨奉,已经在手下护卫下,逃离了荥阳……”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脸色立刻就不一样了,脑筋也转得飞快,很快就有不少人就想到了袁绍这话背后的含义。 所谓机遇机遇,危险之中,也可能伴随着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谁能够保证虎牢就一定不能够被打下来? 根据袁绍的这番话,这么想来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对他们还是有利地,因为原本荥阳城守军的那个主将如今已经离开荥阳,显然就是要去虎牢关,但从此处到虎牢距离可不近,而那逃将不可能一直逃下去,也要惜马力,且难保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中途只要有所停留,那就让联军这一方有足够的时间能够赶在他前面赶到,再略施手段,谁又能够说趁机拿下虎牢就一定没有希望? 虽说也有极大的可能,那逃将在之前就已经到达了虎牢关,但只要有那么一些机会,尤其是可能的回报如此吸引人,总值得去尝试不是。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禁有些心热,而方才才让他们迟疑的因素好像瞬间不复存在了。 河内太守王匡、济北相鲍信都是其中之一,但还不等他们出来,却被人抢占了先机。 “孙坚在此,愿为先锋!”只见一人昂扬阔步,抢在众人之前,首先几步就至袁绍跟前,拱手便道。 众人视线随之注意到了此人身上,此人身材魁梧,约八尺余身高,双臂健壮、面相刚毅,而袁绍这也才看清楚,此人乃是长沙太守,姓孙名坚字文台,而且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现在应该是破虏将军了。 破荥阳之后,诸侯感觉自己也有底气了,便开始打着各种旗号和名义向洛阳强索官职和好处了,毕竟真正掌握着名分这东西的那位此时还在洛阳、在董卓那厮手里,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些名分上的东西,现在就算朝廷、就算董卓不给他们也一样已成既定事实,就像是这破虏将军,那边通报还未传出,这里就已经开始叫出来了,反正参加了联盟的每个诸侯都获得了各自“封赏”。 而收到了这些通报之后,董卓那边却也凑趣,凡是参与了这一次讨董联军的诸侯势力们,基本都有过正式的封赏传令过来,而这些封赏与他们上报过去的大同小异,反倒是如刘表这种此次并没有参与这次会盟的人不见丝毫敕封,当然大家也一下子就看破了董卓那边此举的险恶用心,他似乎还是妄想以此来挑拨联盟诸侯彼此的关系,可惜地是早被识破,大家接受封赏还是一个个高高兴兴地接受,至于什么反目之类的剧码却都没有发生,谁都知道此时联盟整体的重要性,在没有其他意外发生或者什么更吸引他们的前提下,没有谁会去突然搞破坏,只是这些其实都是后话了。 这破虏将军孙坚,实则发迹于黄巾起义之时,当时朝廷一方面任命三大中郎将令中央军队四处去剿贼,另一方面通告天下,令各地自行募兵,这等于是赋予了地方极大的权力,私自募兵这一权力的开放,也等同于加大了许多人的野心,毕竟野心这种东西,本来就一定程度上是与手中掌握的力量成正比地。 当时其他地方有没有养贼以自重说不好,不过孙坚却是没那个想法的,他在家乡招募了三千子弟兵,而后毅然决然投身到了剿贼大业当中,并且在而后立下了赫赫功劳,也是因此而崛起,他的长沙太守之位,就是这么来的。 而现在,也可以说这孙坚是此次参加联盟军里,极少数真心为匡扶汉室、讨伐国贼而来地,只是在最开始参加联军的时候,他心里面就有顾虑,虽然是为朝廷计,却也并非是无脑之人,自然能够看清楚联盟背后的许多东西,有利益纠葛,也有妥协和各种暗地里的较量,总之内中复杂不足以言外。 而如今联军从陈留一路行来,可以说是势如破竹,攻破荥阳正是让孙坚彻底站到了联军这边而来地,毕竟局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联军大势已经几乎不可逆转了,这时候若还不敢为人先恐怕以后想有功劳都没有机会了。 当然就算原本不参加联军,可不管怎么样孙坚都不会与董卓为伍,只是如今身处联军之中,他很清楚讨董联军的短处,如今形势略有明朗,却正是他主动出头最好时机。 “文台有此心,绍亦感甚慰,只是文台当知虎牢关与荥阳情形不同,荥阳是绍早有所备,加之其守将太过自信于其防守,而其防卫内松外紧亦是一大漏洞,因而才能够如此轻松就被拿下;然虎牢关险要尤甚于荥阳,且有荥阳之事在前,恐防备更甚,想要拿下何其不易,甚至不慎可能陷于其中。若否文台再考虑考虑?”袁绍这可不是为孙坚考虑,他还没那么好那么大度,只是在他心中早就有了更好的先锋人选,目的不足为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心。 而其他诸侯有的是想要抢这个先机,有的是心怀异议,总之各有各的心思,有不少都是不希望孙坚出去的,所以此时也是看着孙坚被袁绍劝解之后能否冷静下来重新考虑。 “盟主且请放心,坚心中早有定计,若能成功,必下虎牢,为联军再添一城。”孙坚说的信心满满,众人就算再质疑,也不好再说什么,袁绍又等了会儿,见孙坚依然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他也干脆不再管了,就笑道:“好!既然文台如此坚持,那本盟主就此命:破虏将军孙坚,为联军先锋,即刻起拨兵出发,兵指虎牢。绍在这里与诸位共待文台立功凯旋归来……” 第二十章、牢虎 二 (二更到,第三更也写了近半了,先去调整玩一会儿,尽量早一点、差不多在十二点之前写完了发上来,求大家也要给力啊~) 此次出击,讨董联军商定、也是孙坚自己心中拟定的战略,是为突袭,突袭靠的就是一个突然,一个快字,所以在人数上自然不能太多,轻骑简从,他只带了自己手下的三千精锐兵马,还有祖茂、程普和韩当这三大心腹家将。 从联军军需处领取了足够数日三千人的粮食分发下去,让部下们随身携带,并挑选快马每人两匹交替轮换,然后孙坚二话不说,从荥阳城出来之后,就让手下这精锐的三千轻骑全部快马加紧赶路,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尽量抢在那杨奉之前赶到虎牢关。 孙坚对袁绍和诸侯们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拿下虎牢关的计划,倒是实情,他心里面的确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只是现实变化无常,具体实施起来也是麻烦,需要许多因素凑成,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孙坚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讲起过,包括自己的三大心腹家将。 奔袭是一件看上去疯狂而刺激,实际上却并不会带给人多少快意的事情,尤其是想要赶在一个正在逃亡途中且之前说不定已经行了至少十数里路程的败将之前到达目的地。 不过对于孙坚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些手下大部分都是从原本的家丁、家将发展过来地,可以说对他忠心耿耿,令他在指挥时如臂使指,同时他也很清楚他们的长处,能够因时制宜将优势发挥到最大。 不过对于孙坚的出击选择,大家自然也是有疑问,那些士兵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胆量问出来,但作为家将的祖茂却是有资格也很直白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将军,虎牢关之牢固,犹胜于荥阳,将军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时机出头?”祖茂也是孙坚这几大家将中出了名的傻大胆,也就是说他让人印象深刻的除了他的悍勇之外,就在于这一个“傻”字,这傻当然不是真的傻,而是想事情总是一根筋,只看到表面不往深了想,所以很多时候面对一些问题都需要别人向他解释。 就在一边对话时,他们的赶路也没有停止,现在就是抢时间差的关键时刻,没有谁会愿意计划被打乱,而孙坚的命令部下们自然是令行禁止、绝对服从。 对祖茂的问题,孙坚却是懒得解释了,只顾着驱马赶在最前面。 倒是旁边并驾齐驱的程普和祖茂关系很好,对他道:“大荣却不知,攻破荥阳之后,联军气势再升,此时将军若再不出手,就只能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就是后面拼了再多的力,亦不如此时先得的功劳大。” 韩当也在一旁点头应和道:“如今联军之中,有实力者为大,而待联军攻破洛阳之后,则有功者为大,此次机会难得,所以将军才会主动请求过来……” “那将军可有把握?”祖茂这时候灵光一闪,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就是程普、韩当也将视线转到了孙坚身上,显然他们对此也不知情,也感到很好奇。 孙坚这时候才回过头看看他们,神秘一笑,然后一手拖着马缰,一手指着身后手下士卒们奋力推着前进的那一车被黑布遮掩下的物事,道:“有没有把握不好说,总之此次咱们成功与否,可就全看它们了。” …… 虎牢关,冰冷而阴森的夜空下,这座盘桓在洛阳都城之前的巨大怪兽般的关隘,此时亦是在沉默中消度平静中的每一刻。 谁都知道这份宁静迟早会被打破,只是此时这里的守关将士们并不知道,他们前面那个可以作为缓冲屏障的荥阳城,已经被敌人攻破,而敌军的兵锋,很快甚至已经在指向这里。 虎牢关守城主将,名为杨定,是董卓手下西凉军中一位校尉,杨定的年纪在西凉军诸将领中算是比较年轻地,只略大于吕布一二岁,但他从军较早,十六岁便跟随董卓麾下,算起来也是一位“老将”了,而且其行军经验丰富,性格刚毅果敢,有魄力有胆气更重要的是有智慧,因而也算是诸将中比较突出的一位。 而此时的杨定,并不在府上好好呆着,反而是来到关口城头上巡视。 或许是某种奇妙的直觉,让他感觉今晚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而想来想去现在能够让自己如此担忧揪心的,也就是前面的荥阳城了。 莫非荥阳城出了问题,杨奉出了问题? 杨定不知道,也没有消息传过来,虎牢关与荥阳还是有些距离,而且杨定在这个时候可不敢轻易出关去,只能够据守,只是派了几个斥候去那边前线打探消息,至今无消息传来,也令杨定越加不安。 当然他也不会想到荥阳现在情况,只是本能觉得不太好,就在夜晚中的虎牢关上下巡查了一番,看着守城将士都是尽忠职守,他很满意也稍稍放心了些,而后又叫过今夜值守的副将这般吩咐了一通,杨定也就不再在这里久留,作为主将偶尔出来就行了,自己还需要养精蓄锐以待有精力才能主持城防应付来日联军逆袭呢。 也就是在杨定才走没多久,关口守军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而后不久,就有一阵吆喝声传上来:“上面的人听着,我是荥阳守将、鹰扬校尉杨奉,联军已经攻破荥阳,后有追兵,我要求得进关避难……” 这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上面一阵骚动,大家都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蒙了。 荥阳城失守了,真的假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是看不清下面之人的相貌地,不过守城的将士们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来人身上穿着的的确是西凉军的军中服饰,而且可以依稀看得出他们的狼狈相,衣衫破烂且不用说,有些人连头盔都没有戴好,可见大概也是忙着奔逃,逃命要紧谁还顾得及形象去整理? 从这些方面看起来,守军们倒是有点相信他们了,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要杨定这个主将来做主,毕竟杨定方才离去的时候才吩咐,有什么情况务必要先通报于他,尤其是如开城这种大事,更要让他亲自做决定。 所以那守城的副将便对下方喊道:“还请杨奉将军稍等,如今情势不同,且杨定将军有令,吾等不能轻决此事,还需向其通报……” 过了会儿,下方只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那副将又看了会儿,看不出端倪,摇摇头交代其他人好好看着以防意外,而后自己便紧急下关而去,找他们的杨定将军去了。 PS:唔,这章其实是昨天的第二更,放到今天再更新一次,一是为了把那个章节悬赏搞出来,二就是增加点击,昨天意外停电,结果更新都晚了,没有错开时间更新,数据上损失很大地,只此一次非故意万望见谅!~ 第二十一章、牢虎 三 (没想到第一次要三更爆发,就碰上停电这种悲催事情,差点都写不了,还好现在终于完成了,在爆发之后,求强力支持,明天的推荐票也预定了啊~) 杨定很快就来了! 实际上他刚才并没有走远,虽然夜将深,他却没有多少睡意,心中不安感随着时间也是在愈演愈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或许从从军开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被守城副将追上通报了在关外发现自称杨奉的西凉军残部,甚至其中还有杨奉在,他二话不说立刻随着那名副将回到了关上来。 夜色依旧墨黑,看不清关外以及下方的具体情况,和其他人一样,杨定也一眼能够瞧出这些所谓杨奉的西凉残部身上的穿着确实是西凉军的没错,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形象狼狈,分明就是一副打了败仗正在逃亡的样子,只是联军这么快就攻破了荥阳这个消息他听了怎么也无法轻易相信。 并不是多么相信杨奉的能力,而是荥阳毕竟也是一座难攻的坚城,里面军械物资都很丰富,而且关于防守要务军师李儒早有安排,对于军师李儒,杨定一向是十分肯定和推崇的,也相信他的设计只要不是笨蛋到随便去篡改,那么基本不会出太大问题,这是在董卓麾下这么多年历经大小战阵李儒用各种实际战例为自己正的名,而杨奉显然也不是一个笨蛋,更没有那个胆量去乱改李儒留下的东西。 可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面几乎是先入为主,已经将对方定性为可疑,所以杨定心里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喊话试探,也更不可能吩咐将他们放进来,而是先沉默着观察着对方,也是在一边想着等会儿该如何说。 “下面的可是公伯?”过了良久的考虑,杨定才开口问道,而后目光炯炯好似要隔空直接看透下方,心中又是忐忑。 虽然心中有了定计,也就有了一定把握才会开口,但他可不敢有丝毫放松,而下面停了一会儿,很快才传来回应:“正是……上面的可是杨定将军?” 听到这个回应,杨定微微一愣,心中一动,又感觉这声音有些陌生,眼珠溜转间,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一开始却还是不动声色,问道:“公伯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杨将军还是速速开城门,先让我等进去,再为你细细道来。” “哼!”杨定突然一声冷笑,厉喝道:“到此等时候,还要装下去么?你们这样,还能够骗得了谁?” 下面沉默了会儿,才问道:“此言何解?” 杨定摇摇头,只感觉可笑,对下面冷冷道:“公伯公伯……叫你公伯就是公伯了么?哼,想要伪装成杨奉,却连人的字都搞不清楚,就这点手段,也敢放到本将军眼下卖弄?” 对方却似还不死心,大叫道:“杨定你此话怎说地,莫非你收了那联军好处,故意要陷害于我?” “若是杨奉,又岂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叫杨定杨定?呵,就这等糊弄手段,去骗三岁小孩子吧!”对对方的话,杨定只是嗤之以鼻,而旁边这些士兵都是他的亲信,自然是信服他以他为主,也没有一人会质疑。 更何况对方的破绽的确太大,让他们也是疑惑多多。 此时在城下地的确不是杨奉本人,而是请命要为联军打先锋头阵的孙坚。 自从离开荥阳之后,一路他们紧赶慢赶,总算是尽最快的速度、在最短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一段长途跋涉,按照时间推算下来,那荥阳逃将杨奉此时恐怕还未到此,于是孙坚便命这些属下中挑出数十人来,然后顺带也将那随军携带的一车神秘物事揭开面纱,却原来是西凉军的一些军械盔甲,让这数十人都穿上,趁着夜色,就想以此趁机诈城。 当然刚开始也试探了一下杨奉是否真未到来,得到答案之后便决定继续计划,可惜没想到却在这种小细节上出了纰漏,让对方识破了。 其实听了杨定的话,其他人都还是满头雾水,孙坚却突然道:“公伯公伯……坏了,杨奉不是这个字,是这杨定的迷惑之计,看来咱们是被识破了,事不可为,咱们速速离开……” 孙坚话音刚落,上面就传来一声厉令:“放箭!” 一行人立刻知道果如孙坚所说,心中暗道不好,一个个赶紧驱着马掉头就要逃离,而身后已经不断有“咻咻咻”的破空声响起,箭如雨下,毫不留情。 程普等人这下才知道是真正完全被识破了,否则简单的试探不可能如此凶狠,而杨奉和这杨定恰好有嫌隙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也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 实际上他们刚才的确是被杨定识破了不是真地杨奉,为什么?很简单,问题就是出在杨定对“杨奉”的那个称呼上。 杨定和杨奉关系不错,而且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几面之交,很多时候为以示亲近,也是会只称呼对方的字,而杨定方才叫的“公伯”孙坚等人都以为就是杨奉的字,实则杨奉字公远,一字之差却是千差万别,仅从这一小点来说,杨定就立刻判定出了对方不会是杨奉。 试想,一个人就算再狼狈,再潦倒,难道还能够忘记掉自己的名字? 更何况如果是杨奉,又怎会不知道杨定的字,反而直呼姓名? 破绽如此之大,所以杨定才会一下子就确定下来,自然就下令乱箭将这些人赶走。 …… 虎牢关外数里密林处,此时孙坚等人便退到了此处,一边修养一边继续商议对策,要知道他们一路紧赶慢赶没有休整就直接“上阵”,可是累得紧呢。 而刚才被识破身份,还被一阵箭雨乱射,虽没有多大损伤,气势却受到了影响。 “这下可怎么办?”傻大胆祖茂坐在一块石头上,懊恼地摇摇头,“竟这样被敌将识破了,这下咱们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程普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少说一句话又不会死人,大家也不是看不清现在情况,何必要你来说,这样不是影响军心添乱么? 包括韩当在内这三大家将其实也都担心,毕竟他们心中都没底,而孙坚对于他的全盘计划却并没有全部对他们透露,并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这种事情他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意外因素实在太多,有一些孙坚本身也有考虑,并以此制定对策,若说出来不是他所料那样岂不是制造人为恐慌? 而且这时这些将领和普通士兵其实一样,到时候只需要听他吩咐即可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此时听到祖茂这么一说,孙坚就笑道:“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本来也不觉得此次能够瞒过对方,只是后面还需要有人配合咱们,才能够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祖茂还有些不明白孙坚所谓演戏什么意思,程普和韩当却都有些回过味来,虽然想不完全却也隐约猜到了孙坚打的是什么主意。 至于孙坚刚才说他早就料到了,他们也不觉得这是在放马后炮,因为他们了解他们这位将军的性格,不是那种好面子到吹来吹去的人,而且他的兵略不凡,在征缴黄巾时就崭露峥嵘,也是极大树立了这些部下们对他的信心和信任。 不过程普比较谨慎,不禁又担忧道:“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不行岂不是白费功夫日夜兼程快马赶来这里?” 孙坚却是显得自信满满,“放心不会地,你们也不必多问,只需听我安排就是了……” PS:跟上午那章一样,这章是昨天的第三章,重发一次,增加悬赏分(“吕布迷”兄弟该出来领分了哈哈)和点击地,至于今天的更新,会在晚上,放心只要不是昨天那样的意外,都不会不更新,就算不更也会通知,就这样~ 第二十二章、牢虎 四 (呵呵,忘了感谢书友“独孤夜瑶”的催更,昨天写了三更也不容易啊哈哈,还有今天书友“黑白无锋”的打赏,继“独孤夜瑶”之后又是一个大打赏,很感谢;今天前面的那两章不算,章节末尾都有解释过地大家看到就懂了,所以实际上今天就只有一更,也就是这章,求票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到那荥阳守将鹰扬校尉杨奉在荥阳城破之后,在手下爱将徐晃保护下安然出了荥阳城,驱马便一路疾行向西逃来。 正如联军那些诸侯所考虑到的那样,他毕竟只有这一匹马,而荥阳与虎牢关之间的距离可不近,而且联军刚下荥阳,正忙着掌握那座大城,也来不及花更多心力对他这个无关紧要的败军之将围追堵截,倒是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和空间逃逸,精力放松下来,杨奉更爱惜马力,所以路上多有停留。 毕竟荥阳以西,一直到虎牢关中间还是有些其他镇、村之类的小地方,不过每一处杨奉都只是稍作停留,他也不敢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恐生意外,这时候在他心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前方、就是虎牢关。 毫无疑问,荥阳一下,接下来还能够对联军造成阻碍的,基本上就只有这泗水重镇、虎牢关隘驻扎的西凉军,而这里驻扎的将领杨定与杨奉算有些私交,杨奉自然想着暂时先投奔他,至于以后的事情,也不是现在赶着逃命的他考虑得了地了。 而经过了连番的赶路,杨奉也终于在天明之前赶到了虎牢关来,实则联军攻破荥阳、杨奉从荥阳逃离的时候才是夜初时刻,而孙坚他们从荥阳出发时才是半夜时分,而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居然是在杨奉之前就赶到了虎牢关,也就是说在孙坚等人伪装成杨奉西凉败军来到虎牢关下而后被识破离去近半个时辰后,杨奉单人独骑,才终于来到了此地。 先是进入泗水镇,而后马不停蹄就赶来了虎牢关前。 当骑在马背上、风尘仆仆遥遥看着那座黑暗中的关隘时,杨奉心中莫名就升起了放松和安全感,他感觉到了这里,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可能被敌人追捕、俘虏甚至追杀了,至于荥阳丢掉自己责任不小后面还会怎么追究责任,他现在一时间也想不了那么多,暂时保命就好了,趋利避害本就是本能,而虎牢关对现在的杨奉来说自然是最安全之所,也是他本能要靠上来之所。 “上面有人吗,有人没有?”勒紧马缰,渐渐放缓速度,驱马步步前进,慢慢靠近了关口,从下方往上看,黑暗中影影瞳瞳,却是看不清楚上面什么景象,杨奉也只能够大声叫问。 “城下是何人?”过了会儿,上面传来问话。 如果是换在平常,听到这样杨奉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他所谓的做人好那也是对同僚或者上官,对一个小兵哪里需要什么好脾气?但现在自己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就是一个守城小兵也能够对自己颐指气使了,更何况这只是例行问话,口气也谈不上恶劣,就是自己在守荥阳之时也是令城头上士兵都十二分警惕,可叹的是最终事实难料、奈何奈何。 心思转圜间,杨奉也已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请通报关内的杨定将军,就说吾乃鹰扬校尉杨奉……” 谁知他话音一落,上面一阵极其短暂而诡异的安静之后,立刻传来一阵轰然大笑,笑声之大,直接传到了杨奉耳边,让杨奉听了莫名其妙,又既羞且恼。 他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却也知道这阵哄笑声肯定是针对自己地,这些小小士兵何等胆量,自己就算是兵败逃回来,也是一个校尉职衔,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地,竟然如此嘲笑于自己。 但他是个识时务之人,知道现在情况特殊,也不是可以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耐着性子向上问道:“尔等何故发笑?” 却没想到上头听了他的话,笑声更大、更剧烈,过一会儿才有一声冷哼道:“同样的伎俩用一次也就够了,莫非真欺我军中无人乎?” “杨定……哎呀你是永安……”杨奉本来听到那声音只是疑惑,片刻后就反应过来,立刻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大嚷起来:“永安我是杨奉啊,莫非你忘了?快让我进去,荥阳告破,徐公明为救我陷身荥阳,就我一人出逃,真是……” 不等杨奉在这里自发感慨完毕,上面怫然一阵怒斥:“不知贼军中是谁居然知道我杨永安的名号,但不管你是谁,想用这等下作手段骗的我虎牢关,做梦!” 被杨定说得心中咯噔一下,杨奉突然意识到坏了,情况好像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美好,然而他所想的似乎还只是个开头,下一刻就听到上面传来喝令:“放箭!” 杨奉险些懵了,直到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以及耳边那更早一刻响起的箭矢破空之声,多年戎马征战几乎养成的本能反应又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让他险之又险避过了致命的几箭,但就是这样,因为这箭雨来得突然来得迅速,而且杨奉此时完全就是在射程之内,最危险范围内,还是有几箭避之不及,分别射中了他的大腿和手臂,让他疼的险些一头栽倒到马下去。 这种时候强大的毅力被激发,杨奉忍着痛赶着马跑远了,离开了那箭矢射程范围之外,才大声叫喊道:“杨永安,上回一起吃酒的交情就忘了,更以箭雨招待,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 “我呸!”这回对方连反驳他的话似乎都懒得说,又是一阵箭雨,只是稀稀疏疏,显然也知道这样的距离射不到他。 面对这种情况,杨奉的心一下子如尘落谷底。 好不容易跑到了自己人这里,总算能够放松一口气了,至于之后会受到什么处罚杨奉是全然顾不到了,却没有想到连城门都没得让自己靠近,还险些让一阵警告的箭雨射死。 这还也就罢了,关键的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却一再不信,杨奉也从中推测出一些事情来,所以一边恼怒一边在怀疑是不是敌人已经先一步在自己来此之前就已经把这虎牢关也给拿下来了,虽然听到了杨定的声音;还是说那杨定已经投降了联军,所以才这样对自己?杨奉随即否决了这个念头,杨定此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像自己,这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勇将,虽说品行不太好,但对于西凉军的归属感以及对于董卓的忠诚度却不在任何人之下,所以杨奉知道自己所想不可能甚至有些可笑。 而且如果联军真地拿下了虎牢关,那关头上那旗帜早就换了,现在还是西凉军标志性的黑镶金大标杆旗帜,虽然光线昏暗但杨奉确信自己不会看错,联军恐怕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一个败军之将搞这么多门道,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关上守军的确还是西凉军,守将也还是杨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认出或者说根本就不认自己。 杨奉隐约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可他的解释对方又不听,而他们要自己拿出证据证明可他现在哪里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身份地? 杨奉那个恨呐,他心里在呐喊,却知道这虎牢关看起来自己是进不去了,只是自己又能够到哪里去…… 第二十三章、牢虎 五 虎牢关上,杨定看着对方单人独骑就这么离去,而后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在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再也看不见了,心中也有些疑惑,感觉有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对了,刚才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好像还真是和杨奉有些像,想到这里他又摇摇头,感觉怎么可能呢,杨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旁边副将这时候赞叹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竟然算准了这贼人还会再来,只是前次还有一行人,怎么这一次又换成了一个人了?” 杨定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虽说是同样的伎俩,但花样总要翻新一下吧。”心里却在想,没错就是这样,自己犟刚才一定是错觉。 “哈哈,是啊也是也是……”副将打了个哈哈,讪笑着将这茬儿揭了过去,而后又问道:“那将军,接下去您是要回去,还是干脆留在这里?” 杨定摇摇头叹息一声,苦笑道:“多事之秋啊,现在这种情况叫我如何能够安然离去?” 副将明了他的意思,也叹了一声道:“那将军暂时先到下面休息会儿吧,这敌军如此手段恐怕还有后续,就是不知道前面荥阳杨将军到底如何了?” 杨定点点头,“是啊,公远那边也不知如何了。这联军绕过荥阳来我虎牢,还要以此手段看来是荥阳未下,妄图以此手段取下虎牢包夹荥阳,而后攻取洛阳,而今我等自求多福,只盼公远那儿能多支撑,到军师率军赶到,一切就该迎刃而解了。” 杨定在这儿感叹,却不知道他感叹的主人刚刚就被他一阵箭雨吓走了。 被杨定吓得不敢靠近虎牢关的杨奉,可谓是仓皇而来、狼狈失落离去,他现在颇有点儿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哪里有我去处的悲凉孤寂感。 他和杨定关系不错,一来两人追根溯源起来,似乎还是同族,二来以他能力在西凉军中若不能过多结交些人对自己给予帮助,恐怕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子,而他的人缘也是基于本人有点儿老好人的前提下地,性格使然他对杨定也就说不上什么怨恨,更何况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知道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归根结底还是要怪自己,而他更恨那讨董联军,他能够想到必然也是他们从中施了什么手段,才叫虎牢关连对自己都如此警惕。 说起来当时夜色昏黑,自己又甚是狼狈恐怕就是再认识自己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也未必能够认出自己,而且现在是战时,本来精神就比较紧张,自己说荥阳告破恐怕就是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这一夜下来发生的一切依然让他恍若梦中,不管是睡梦中被人惊醒然后立刻遭到偷袭,接着发现荥阳城乱成一片了,而联军已经攻进来,到处是他们的喊声和人影,艰难逃脱之后自以为到了虎牢关就是安全地,却不知道还是被人抢先一步,让自己此时连虎牢关都进不去,又还能够去哪里呢? 杨奉茫然了、困惑了,有些失神,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驱马行走的方向,黑暗中其实也看不太清楚周围景象,陡然耳边却有几阵疾风,接着是哒哒哒响亮清脆划破黑暗的马蹄声和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阵不稳,胯下马儿似乎被什么绊住,前蹄直接弯曲下去,而后整个前半身都往前倾过去,上面的杨奉就直接从马背上滚落,摔倒在了地上,身体的剧痛让他发蒙的头脑为之一清,说起来今夜他可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似乎也有了一些经验了,所以在第一时间他还是保持了沉默调整着气息,只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口冷声问道:“你就是那逃跑的荥阳守将杨奉?” 虽然夜色里只看到影影瞳瞳几个人影,但同时感受到脖子上皮肤传来刺激的冰冷,感觉象是刀锋贴上来,他心底不由得为之一寒,更深深的沉下去…… 翌日晨,成皋一带,万里碧空如洗,朝阳微暖、春风和煦,郊外的景致迷人,却有一丛丛被马蹄践踏而过招摇低曳下身躯的葱茏碧草,浅浅的马蹄印子、哒哒有节奏的响声,伴着偶尔的虫鸣,给这个世界装点出几分特别的亮丽。 一行百骑,身影狼狈、盔甲不齐,行色匆匆直往虎牢关关下而来,却是再一次伪装成了西凉败军的孙坚一行人,只不过在他们最前面的那一人,换成了如假包换的杨奉而已。 此时的杨奉,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好似一个大病一场入膏肓之际被挽救过来、却依然没有恢复元气的病人,而他的双眼也没有太多神彩,不过也是这样,看上去似乎才更象是城破逃亡只等命运裁决的败军之将的形象。 这一回可是青天白日,孙坚也不担心虎牢关守将还会像昨晚一样认不出杨奉来,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杨奉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或许是因为昨夜连续两次有人想要诈城的缘故,虽然都被识破,但也让虎牢关的守军更加警惕起来,所以即便是青天白日里,能够看得很清楚下面的景象,关头上那些守军面对他们一行人的时候,仍然例行盘查,而后几乎是重复了昨日晚间的剧情,又是副将去唤来守将杨定,而后杨定从上面一边探出脑袋来,一边问道:“城下可是公远?” 杨奉仰望上空,不想说话,背后腰际那把匕首却挺进了几寸,似乎割破衣衫都能够见到皮肉了,他只能心中苦笑了声,对上面杨定说声抱歉,然后大声道:“杨永安莫非不识得我乎?” 杨定当然认出了杨奉,此时的杨奉一副狼狈邋遢的模样,与他印象中那人真是不可同日而欲也,但那张脸却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也没有怀疑,心中也想到了什么有些沉,一叹之后又问道:“公远不是在荥阳守城,何以至于如此境地?” 其实看到现在这样,哪里还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仍有着些不信。 杨奉继续苦笑道:“还不是那联盟反军,里应外合攻破了荥阳城,若非我手下徐公明殿后,我才得以逃脱,否则定也要将性命交代在了那里……” 孙坚能够感觉到,在一边听着杨奉说话时候,上面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着自己这里,大概就是那杨定的目光,心中不禁暗骂此人疑心真重,到现在仍然不肯放松。 听完杨奉的解释,杨定沉默了会儿,突然讶然道:“这么说昨晚那单独一人,难道就是你?” 杨奉道:“确实是我,可惜永安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 杨定面色不禁有些讪讪,不好意思道:“是定的过错,只因昨晚早公远一些时候有贼军妄图假冒公远诈城,被我识破赶跑了,当时夜色昏沉,也看不清楚,就将公远当成了他们一伙,却不知道……不过既然确实是公远,自当让你进关……哦对了,昨晚公远不是只一个人么,怎么现在身后却又跟着百骑?” 第二十四章、牢虎 六 (做个认真读书的好孩子……也不能够忘记了更新,嗯、求新一周推荐票!~) 本来听到杨定说到要放杨奉入关之时,孙坚心里蓦然感觉放松下来,心想事情终于快成了,却也不敢暴露太多,担心引起对方警惕,依然以染血破盔甲掩饰自己,却不妨杨定下一句却又问出“哦对了,昨晚公远不是只一个人幺,怎么现在身后却又跟着百骑”这样的话来,令他措手不及险些惊得从马上摔下去,不过也算稳住没有露出破绽,心下却是感觉既侥幸有恼怒,侥幸的是方才没有彻底放松以至于泄露,恼怒则是这杨定实在是太多事太多疑了让他感觉很不爽。 不过他清楚现在情形,就算心里再不爽,暂时也只能够藏着,只是想着现在对方让自己这么不爽,待会儿自己就要让他更加不爽。 不过现在最令孙坚心中忐忑的,还是杨奉究竟会怎么回答杨定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百密一疏孙坚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针对性想过答案,至于杨奉肯定更不会考虑了。 而杨奉听到杨定那句话时,脸色还真是一白,心中直叫苦也,不过腰后的刀锋冰冷伴随的死亡威胁刺痛他的神经,令他关键时刻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这些都是昨晚离去时才刚巧遇上的,是奉的一个亲兵在收拢人马,今日自然随我一起来。听说护卫奉出来的那爱将亦在返回途中,相信不日也将到来……” 杨定点点头,这个答案虽然不圆满,却也说得过去,而且他也再看不出其他破绽,便笑着对杨奉道:“公远休怪我过分小心,实在是军师叮嘱,不敢不听。”而后他又转对身旁或许是副将的方向道:“传令下去,放吊桥,开城门,迎杨奉将军入关……” 命令传递下去,关外孙坚等人纷纷心喜,唯有杨奉沮丧,却苦于性命操之于人手不敢妄动,只希望会有意外发生,那样减少些他的愧责感。 虎牢关外,还有一条护城河,上面的吊桥就在这时,被放了下来,而后就从这里一直通往那城门以下,都成了一片坦途。 看到这一幕,孙坚不禁面露喜色,心想耗费这么一大番功夫,而今终于功成,也难免高兴,不过他还是控制住情绪唯恐突然被识破,心里却已经在想着等到城门一开,自己领着身后这百人刚好杀将进去,守住那道城门和吊桥,而后让后边军队全部冲进去,相信完全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虽说这虎牢关易守难攻,但一旦被打进去,自己带来的这三千兵马也完全够用,至少也能够支撑到放出信号后等一下接到信号的联军援军前来。 一想到所有一切谋划眼看都要实现,孙坚心里一阵火热,而后就眼看着那扇让自己等人觊觎已久的大门正缓缓打开,“吱呀”摩擦声不断,却不是刺耳而是悦耳。 终于要现出内部了,那杨定还在道:“公远,大门已开,进来吧,吾在关内等你……” 听到此,孙坚这时候也干脆不再迟疑,暗自命令手下们都跟着自己和杨奉,加速前进,这一百轻骑,在孙坚逼着杨奉也前进的同时,就倏忽如一阵风一般驰骋向前而去,而孙坚的心里面,也早已是火急火燎了。 几乎是眨眼间,一行就已经行至护城河边,杨奉已经驱马登上吊桥,身后紧跟着就是孙坚,以及他的一百手下。 就在这时,对面那城门也已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欢迎队伍,而是被清扫空无一人的街面,而远处则有雾气一般地尘土飞扬蒙蔽。 虽看不清楚后面是什么,但看到现在这样场景,孙坚眼皮一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本能觉得不好,竟是赶紧勒马根本不敢再前进半步,直接的反应就是下一刻就要拨马掉头领着这支将近潜入了敌人心腹处的数十人队伍逃离。 而已经上了吊桥的杨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虎牢关上已经传来杨定冷冰冰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低喝:“放箭!” 这声低喝,其实昨晚孙坚和杨奉都听过,但昨晚听起来和现在听起来感觉是截然不同地,杨奉惊愕同时,不知怎么又隐约有些欣慰;孙坚却是惊怒不已,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知道肯定出了问题,对方似乎是破了自己等的伪装,而现在自己等人处境无疑很不好,而且只会更不好。 既然已经识破了,又怎么会只有现在这点手段,埋伏尽出、四面包围才是正道。 果然不出孙坚所料,就在他大呼一声“不好中计矣”,领着这支队伍就要撤离的时候,就发现两侧不知何时也涌出来了两支队伍,正朝着这里不断逼近,喊杀声阵阵、席卷烟尘迷蒙视野;而就在他们刚才所靠近的护城河下方这时候居然也跳出了不少的敌军士卒,似乎是早就埋伏在底下,此时也都尽出上来,杀入其中。 一下子孙坚军就已经三面受敌,或者再加上上面的箭雨那就是四面了,此时也唯有往后方回撤,可是孙坚反应快,他的手下们却没有反应那么快,许多都是措手不及,来不及掉转马头回跑,而敌军显然筹备充足,箭雨射倒一批,埋伏在护城河里的敌军又放倒一批;而那两侧两支军队来得也是飞快,看到时候还是极远,却转瞬即至近前,更在他们因为孙坚命令突然有些来不及反应反而造成了内部片刻混乱的时机,冲杀进来,左右各一冲锋,便让整支队伍直接彻底散乱,而这过程中又是砍倒了一片;还有前面从城门那里出来一支队伍更是直朝这里而来,当先更有一人虎喝凛然,驱马驰骋,跑在最前也跑得最快,几个眨眼的功夫似乎就到了眼前,而后直取孙坚,沿途孙坚手下竟无一人可成阻挡。 “关西华雄来也!”说时迟那时快,呐喊声骤,在声音互相交织间那身影却已经飞速逼近,孙坚也终于看清楚那来人面貌。 这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正富力年,双臂虬健如牛,虎背熊腰、肩宽掌大,须发披散,典型的西北豪勇装束,背手扛一柄大刀,策马直冲,杀气腾腾而来。 “哈哈,贼将你的小计,已被我军师识破了,速速投降免你一死!” 显然本来孙坚等人真地是要等死的,想想也是可怕,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稳住,等到过了吊桥就完全在他们陷阱之中了,现在显然却还有生还机会,虽然或许渺茫。 “哼!”孙坚冷笑不语,怎么肯服输,更不会投降,看现在这情况,己方好像反而落入了对方的陷阱,虽然还搞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也知道那不会是件好事情,而自己等人现在需要的就是尽快逃离这里。 不管用什么手段…… 第二十五章、定计,出征 (抱歉各位兄弟们,最近更新不给力情节似乎也不太给力,大家的意见我都有看到,只是这段情节是早就设计好的,也就这样写出来了,我不想故意缩短,也没有拖延的想法,当然没有推荐位一直裸奔也让我心里很不爽,跟着情节也不是那么爽,我会调整过来的,反正高*潮也就快来了,大家耐心再等几天,不然先养着过段时间再看也行,想必到时候会更好地呵呵~) 孙坚还在这里思虑去路,那边华雄却不管他那许多,战场之上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所以他几乎是例行地喊完了那一句话之后,提着刀驱马再不说二话越过吊桥就冲着孙坚而来,正是认准了孙坚这个敌军主将。 方才杨奉上了吊桥,紧接着孙坚这个伪装者却停止不动,而且随后又在大声命令身后众人退后,自然轻易暴露了他主将身份。 实际上这一次来偷关本来也不是绝对把握的事情,也有着一定危险性,所以如程普、黄盖、祖茂这些家将都抢着要自己来,自然是不愿孙坚自己身犯险境,可孙坚性格中就很刚强,而且有些冒险、身先士卒,又怎么会畏惧这点小小困难,所以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而此时,他却直接成为了华雄的目标。 斩将夺旗,两军交战之利器,可坏敌士气甚至击溃敌人,敌军这百人看似没什么,而且也措手不及如待宰羔羊一般,但真要困兽犹斗起来,也是一桩麻烦事,尤其更重要的还是他们后面还有人,如果这敌军主将能够投降,虽还不清楚他在敌军中处于什么位置,但或许就有好处,华雄又怎会不知。 但孙坚又怎么可能让华雄轻易伤到,在华雄驱马而来之时,他也早已严阵以待,杂兵自有杂兵们去对付,兵对兵将对将,他的对手就是华雄,而击败了华雄就为自己这一边寻到了喘息之机,至少就有机会逃离。 碰! 两马向前、气势昂扬,两人低喝、也丝毫不弱,就一轮交锋,双双错开之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后铿铿装机交战声不断响起,与周围喊杀、砍刺声交织相融,如成一曲战曲挽歌。 逐渐交战下来,孙坚暗自吃惊于华雄的厉害,华雄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对面这个对手——毫无疑问这是他生平除吕布外所仅见之劲敌,华雄知道自己不如他。 孙坚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所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将这敌将斩于马下,而是仅仅就一夜间,怎么虎牢关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隐约间,他想起了刚才那杨定似乎又提到一个“军师”的称呼,这军师又是谁? 说起来,还是对于敌人的了解太少了,不仅是对这虎牢关,也是对那洛阳的董卓。 只是现在说什么、想什么都没用了,顺利逃出去才是最要紧地,孙坚一边应付着华雄烦不胜烦的纠缠,一边自然还是要令程普等家将收拢好手下们,至少不要乱了,撤退最忌的就是一个乱字,不然就成了溃败、逃亡。 就在这时,他也注意到那关口上似乎有什么变化,原本的“杨”字旗被取代,换之以一面全新的旗帜竖起来,上书一个“李”字。 是董卓女婿兼军师、廷尉李儒到了! …… 时间往前倒推数日,洛阳。 东城门西凉军军营,一场浩大的点将出征仪式正在进行中。 先是作为三军统帅、同时也是此次出征名义上主帅的大汉帝国大将军、相国董卓发表讲话,而后是作为实际统领、西凉军军师和监军的李儒上点将台誓师。 和周围清一色黑盔黑甲、至不济也是吕布那独特的金盔金甲以及其他并州军将领土黄色盔甲的统一武将的装扮格格不入的是,李儒在这种场合,仍然是穿着一袭干净的白灰文士袍,有一种与周围并不协调的儒雅,却也更使他鹤立鸡群。 不过对此,所有董卓军麾下将士都见怪不怪,他们早就熟悉了这个军师的作风,而李儒在西凉军中威望也是用一次次战例来堆积起来的,谁敢对他不满、谁敢对他不屑? 而站上点将台、面对着对面下方昂首仰望这里的三军将士,李儒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好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众人都受到感染,不知不觉,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相国、相国……” “相国、相国……”紧跟着所有将士一起喊起来,汇成一片巨大的声浪,似乎要将周围围起来的木栅栏都轰烂掀翻。 旁边的吕布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暗叹董卓对这支军队所具有的足够掌控力,谁都知道李儒代表的其实就是董卓,而董卓如今作为整个势力集团的核心,轻易不能够妄动,但李儒出马,其实就等于他亲自出马,而这些西凉军将士发自真心疯狂的嘶吼呐喊,也将他们内心对于董卓的忠诚暴露无遗,毫无疑问这个过程中李儒出力甚大、贡献颇多,不过他本来就和董卓算是一体,而吕布的心中对于自己挑战董卓地位的可能性也自觉降低了不少,看着后边面露得意笑容的董卓,他心中沉凝,决定还是将心头想法再压上一段时间再说。 待声音渐息,李儒才开口沉声道:“诸位,此战我等直接面对十八路诸侯联军,号称有五十万,虽未确实但我估计当不下于二十万……” 李儒此言一出,下方顿时一阵窃窃私语的骚动,二十万听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但对于这些老兵们来说,却是一个极可怕的数字,恐怕许多人从军一生,都未必能够面对过这么多数目的敌人。 要知道西凉军人数算起来,也就在五万以上,而且还包括了此时在河东镇守的牛辅军和在颍川一带的李傕等人所部,若再加上并州军的三万人,也不超过十万,是敌人的二分之一数还少,西凉军一向自负骑兵无敌,纵横天下,但那也要分情况。 战争这种东西,可不是几比几的实力然后就一成不变的,比如说如果一伙数十人的精锐个个都能够以一当十,那么对付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或许都不在话下,但一支上万人的队伍,一来不可能个个都以一当十,二来当人数一多起来,战场的情况也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指挥还是冲锋都要艰难数倍,更别说敌军还是二十万的人海,陷身于其中不管是万人还是千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个人战力在这种时候发挥不了太多作用,所以二十万的人数,就如同一座无法移动的大山,压在众人心头让他们感觉沉甸甸地。 这时,李儒突然抬起双手在空中虚按一下,顿时原本还有的一点骚动,就仿佛被无形中一股力量直接按压下去了。 李儒再次开口,语调却陡然一转,变得激荡高昂起来:“可是你们是谁,你们是西凉铁骑,跟随相国驰骋西北,震慑西域,战场之上,你们怕过谁来?” “西凉铁骑,天下无敌!” 另一边的华雄早得到李儒命令,这时候恰到好处喊出了这一声,顿时——“西凉铁骑,天下无敌……西凉铁骑,天下无敌……西凉铁骑,天下无敌……”大军连呼三声,声音绵绵相传,响天彻地、久久不绝。 李儒这时候才回过头看了董卓一眼,见董卓满意点头,才高声道:“现在,大军出发,目标——虎牢关!” 第二十六章、牢虎 七 (就再解释这一次、最后一次了,千万不要嫌我啰嗦哦——我所写的虎牢关之战,是吕布名冠天下的崛起之战,是战神开始登上巅峰、登上神坛的一战,但绝对不是吕布一个人的战役,所以那些想要尽快看到吕布大展神威的童鞋可能要暂时等一下了,毕竟就是关键先生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场上,而且虎牢关涌现出的英雄人物太多了,而我的描写中比演义还要更增加了几个人物,后面都会一一出现,不管是那些一出现就死的龙套人物,还是大放异彩的那些家伙,我都要尽我所能用我的笔墨描绘出我心目中他们的形象,虽然可能就只有这一瞬,而这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虎牢关之战,也只有在这些同样不凡的人衬托之下,才越发显得吕布的更为突出来,江东猛虎孙坚,就是开始……另外,既然有更新票了,也这么久了,那明天就两更吧,也顺便将这一段结束,后天也好来点爽的!~) 虎牢关! 李儒的确是到了,其实他在早一些时间,就已经到了虎牢关,只是为防止惊扰敌人,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改弦易帜。 当他从杨定那儿听到了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时,本能的就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些破绽,比如说第一次那么明显,显然不会是杨奉,而应该是联军伪装地;但是第二次来的那个,或许就是真地杨奉,只是因为夜色和前一次的混淆,导致杨定错判了,以至于也给了孙坚这第三次机会,但如果真的有第三次来,反而更让李儒确定下来。 若论到行军打仗,李儒或许不如孙坚,但要玩这些阴谋诡计,十个孙坚,也不如一个李儒。 所以在想到了这些疑点之后,李儒将所有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加之他也不象是杨定那样总不相信荥阳会被攻破,也就很容易接受了联军此时已经破荥阳而望虎牢的事实,所以能够发现其中问题自然也更容易。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要立即揭穿孙坚,虽说已经很明确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借此诈开虎牢关,但前面荥阳城告破的消息眼看不日就要到来,一旦让己方将士们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对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将对方这一支先头部队干掉,对于联军是一个震慑对于自己这边的士气也有着一定提升,虽然肯定远不如荥阳被破所带来的影响,但也是聊胜于无了。 只不过孙坚的观察之锐利、反应之灵敏也有些出乎李儒的意料,本来在吊桥这边为他准备的一个“大餐”没能够派上用场,不过李儒的考虑还是很周到的,所以当这边陷阱失败,那边立刻开始亡羊补牢,早就埋伏在了两侧的两支军队都直接冲了出来,前面华雄领的队伍还有藏身于护城河下的一些士卒也加入了进来。 当然虽然看到了那“李”字旗,也猜到了一定是董卓军的后续部队赶到了,孙坚却依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就是李儒,实际上现在的李儒声名亦尚未闻达于诸侯,所以孙坚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也很正常,因为没听过也更不了解,只是这一次却算是只是领教了对方的厉害,也算是以这一次惨败,来当成这个教训的学费了。 而孙坚现在想得更多地,却是怎么样逃出去,如果说刚开始还想着尽可能多地保存住自己的有生力量,那么在虎牢关里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敌军涌出来,士气锋锐看上去更像是早有准备的时候,孙坚心里就自动放弃了这个打算,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活着,势力都有机会齐聚,可现在他连人都被那名叫华雄的敌将缠着,虽说他的确胜过华雄,甚至只要他想可以在数十回合后将其斩首,但一面要指挥那些残兵,另一方面还要寻求出路,分心三用孙坚虽不落下风却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而就在这时,眼看着孙坚这百人被淹没在了西凉军的海洋里,快要一个个消散殆尽的时候,远处山崖两边却有了新的动静。 “休伤我家将军!”同样一声大喝,却是同时从三个不同的人口中喊出来,自然就是后面本来的伏兵现在成了来接应的孙坚手下三大家将程普、韩当和祖茂三人以及所领三千士卒了。 他们本就在不远处埋伏起来,只等着孙坚这边一旦得手,就立刻冲出来,由孙坚等人把好通路,而他们自然可以直接畅通无阻下来,即便到时候城墙上有防守,但吊桥放下、城门大开的虎牢关就等于失去了许多天然优势,攻入程度会容易很多,而且他们还可以发信号令联军的援军很快到来;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错的计划被敌人识破,自家将军也险些陷身于那陷阱之中,虽然有惊无险,三人却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更不敢有丝毫迟疑,只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才在这时候终于向这边发起了冲击。 彼此之间的距离本就不算太远,孙坚当初在安排的时候,自然是挑了一个最近同时又相对隐蔽安全的埋伏地点,这样子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又能够很快赶到关下完成入侵,现在却更有利于救援。 但这时候就见那虎牢关之上突然一支令旗一挥,无意中瞥见这一幕的孙坚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赶紧冲着后面其实还没有看到具体的某个方向大喊道:“德谋、令公……小心有陷阱!” 几乎是在孙坚话音一落,就听到那边传来几声沉闷的落地声,而后是连续的惨叫,有马的凄厉嘶鸣,还有人的呼救呐喊混杂在一起,让耳朵边混杂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具体的声音是什么来自何处,但孙坚却肯定了一点,对于自己这埋伏起来的军队,敌人也早就安排好了应对之策,之前没有动手放自己这百人进来,不过是为了抓“大鱼”,也就是这些伏兵。 想着孙坚心里竟然升出一种胆寒之感,敌人的料敌于先出乎了他的预料,似乎自己的每一步安排都被算在内,尤其是自己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个对手还没有丝毫的了解,没有了解也就谈不上布置战略,更何况自己早已失了先手,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如果能够挣脱这个陷阱束缚,逃脱出去,恐怕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了,至于原来的目的,攻取虎牢关现在哪里还敢去奢望。 而对面那华雄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军师果然是神机妙算,这下子看你们都逃不出去了……” 华雄却不知道这番话不禁触动了孙坚已经濒乱的心,对于此时的孙坚来说,自己的处境危难到了极点,但同时他的心里面也开始有某些疯狂因子在蠢蠢欲动,就如同一个火药桶,被华雄一下子引爆。 “啊!”只见他突然狂吼一声,手中的古锭刀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在华雄眼前,就感觉那刀影纷乱,快到了极致却是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而孙坚一双虎目中,赤红色的光芒异常闪耀、刺眼。 “啊呀不好!有人发疯啦……”华雄怪叫一声,提起大刀也迎战上去,心中却是隐约升起一种惧意。 孙坚露齿一笑,却是显得嗜血而疯狂:“便是今日出不去,也要多拉一个垫背!” 第二十七章、牢虎 八 (今日两更,第一更~) 一击! 只是两刀相碰,一击而过,两骑交错过去,再去看马上两人,孙坚依然状若癫狂,只是他的神色平静,身上亦完好,反倒是另一边的华雄——看着自己自左肩斜向下一直到右肋底下那道还在汩汩溢血的新口子,华雄不由暗自吃惊,心想原来方才对方和自己缠斗那么久竟然还没有使出全部手段。 他又怎知道刚才孙坚分心三用根本就没有认真应对,现在一认真起来,他的力量、他的速度和武艺,都要稳稳压过华雄,再加上发起狂来的孙坚又怎能够用常理来理解,所以华雄只是和他硬拼了一记,就受了伤。 当然,这伤并不重,华雄毕竟也是一员猛将,临场反应能力也是很强,危险之际本能的躲闪让他规避了致命要害,看似口子大开还鲜血直流实际对身体却无大碍,只是对心理冲击却是巨大的。 实则华雄虽然不如孙坚,却也不至于这么不济,只是这一场战斗有李儒统一指挥,几乎是稳操胜券,而华雄心里面自然也没有搏命的想法,与之相比孙坚简直有种同归于尽拉人下地狱的疯狂。 这一下也让华雄都略有胆寒之感,甚至有种不敢再与对方硬碰的念头。 不过他终究是沙场老将,经验丰富心态也很快调整过来,至少表面上惊异一闪即逝,代之以兴奋刺激,舔舔嘴唇笑道:“好,就是这样才痛快!”而后也不顾胸上伤口,再次提刀,两人旋即又战在了一起。 孙坚癫狂,华雄也似被激起了血性,一时间这边战团更加纠葛起来,就看到两道人影、两道刀影你来我往交织不断,而两匹马也是不停交错而过,一会儿你左我右、一会儿又是你右我左,而周围几步之内,普通士兵根本就参合不进来。 只是孙坚毕竟胜过华雄,刚才那伤口也不是全无影响,流血过多也是消耗精力,所以华雄打得吃力,而且越来越艰难,但他始终不曾逃跑,嘴上也不服输,说些粗话刺激孙坚,总是要占些便宜过去,显得倔强而又骄傲。 孙坚虽然对他的言语不齿,但这份耐力和坚韧,却连他也不得不服。 而在另一边,孙坚手下的那家将程普等三人所率队伍这时候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终于是赶来和孙坚他们在虎牢关吊桥外会合在了一起,只是这个时候孙坚原本所带的百骑只剩下孙坚和身边寥寥数人还在孤军奋战,而程普三将所率三千人马,当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也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竟然足足还有近半人马不是走散就是被敌军的冲锋碾碎,成为西凉铁骑铁蹄下的阴魂。 乘着与华雄交战间隙看到这一幕的孙坚也清醒了过来,可心中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本来想来占便宜,没想到便宜没占到,还将大半身家都搭在了这上面,而且是完全纯粹付出代价,所得来的除了那所谓虚无缥缈的教训,再无其他。 要知道这三千精锐人马的培养可谓是费尽了他的心力,更几乎每一个都堪称是随他征战黄巾的元老级人物,像这种老兵资源是非常难得地,尤其还是经历过实战并且还生存下来,他们在伍的时候,可以以旧提新、以旧带新,可以保持一支军队的传承,说是一支军队中最珍贵地部分也不为过,然而就在这里就直接损失了那么多,更别说现在的情况,其实他们都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中,周围少说也有不下于五千的敌军,而且还在源源补充,可以预见越下去牺牲只会更多。 孙坚最不想要看到的结果,自然就是全军覆没,但他不得不做好这最坏的打算。 至于联军那些盟友,孙坚可没有想过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失败而可怜自己,然后说不定接济自己一下,再说了他猛虎孙坚又何曾需要人怜悯? “将军速走啊,我等掩护将军离开!”眼见着程普等人靠了过来,也给了孙坚旁边还剩下几个亲兵以希望,只是是主将孙坚逃生的希望,而他们还是要留下来殿后,以他们的性命牺牲代价换得孙坚平安。 所以本就被孙坚压制没有太多反应之力的华雄下一刻就被这些因为绝境而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孙坚亲兵包围在了一起,而这时候毫不迟疑有心突围的孙坚能够抽出空来周围那些普通西凉兵又怎么能够阻止得了他。 当然人力有时尽,在重重包围中要突围出去简直难如登天,所幸除了那几个牺牲的亲兵,迎面而来还有近两千手下人马,三大家将很快和孙坚碰头,迎面就大声道:“我等护卫将军离开……” 旋即,以孙坚和三大家将为刃,整支队伍瞬间凝成了一股绳,在重重包围中,却爆发了平常都难以想象的能量,竟然还真就让他们这么突围出去。 西凉军是乘胜追击,却不是要拼命,这样孙坚军的搏命战术就屡屡奏效了,只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孙坚军最后还能够突破到外面的人,已经是不到千人,而且还有一些人在后面逃之不及,眼看也要被追上,不是俘虏就是被杀,都是可以想得到的结局。 而逃在前面的人没有谁敢贸然去救援,那样非但救不出来,还更可能将自己都搭进去。 而后孙坚还有三大家将就领着这几乎是最后残存的六千余人,迅速远离了包围圈,而跑进了虎牢关外的山脉地形处。 终于从那边战团中逃了出来,可是孙坚等人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虽说方才已经是千钧一线,可见敌人布置之严密,似乎是要自己等人直接埋葬在那里,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冲杀出来,但谁知道敌人是不是还有后续手段。 所以他们虽然是在逃跑,而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情形,却还是一直很警惕,孙坚更是时刻绷紧着脑海中那根弦,注意周围情形。 其实大家都知道,以自己等人现在的情况,就算知道有埋伏也没办法,只能被动迎击,最后能否逃出去、又能有多少人逃出去,谁都没底,但谁都必须搏一下,在生存的压迫下。 在跑过了原本埋伏程普等将士的山谷间,穿出了谷口之后,他们果然就听到了又一阵喊杀声传来,更有一声疾呼:“西凉胡轸在此,贼逆休逃!” “将军先走,由普来殿后……这个贼将就由我来解决了!”那边程普先是大叫了一声,将孙坚往前面一推,而后立刻转身,飞马挺矛,冲向了追兵。 看着程普背影,还有那大把涌上来的追兵,孙坚有些犹豫,韩当和祖茂却早已经一左一右,直接就将他连人带马“驾”走了。 打仗也讲求一个名头的问题,联军认为董卓的西凉军是叛逆谋反的军队,而且实际上董卓现在干的也差不多就是谋反的事情,谋汉家江山、反刘氏统治,但就算是董卓自己,也不愿意自己被喊着反贼然后人人得而诛之,所以在西凉军这边,联军就成了反贼了。 讨董联军说起来是个中性词,所以董卓这边的人也这么叫,当然他们似乎更喜欢一个词,反军联盟。 “贼将,让程普来会会你!”胡轸还在那里痛快追杀“反军联盟”的逃兵们,就看到一人骑马奔驰而来,正是留下来为孙坚掩护殿后的程普。 第二十八章、牢虎 九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今河北丰润东)人,历史上,他和韩当、黄盖等人一起襄助了东吴三任主公,也就是孙坚、孙策和孙权父子兄弟三人,其中更以程普年岁最长,辈分大资历强,因而也被称为“程公”,后为吴荡寇将军、江夏太守。 而说武力,程普也算是此次随孙坚而出的这三大家将之首。 所以胡轸与之方一交手,他就立刻认识到了彼此的巨大差距。 以胡轸的实力,也就顶多混个二流的武将,在西凉军中他也就占一个名字,碰上了程普,再加上此时程普心系孙坚,想着多帮自家将军争取些时间让他们好安全脱离,招式间就更不留情,完全一副拼命的打法,本就不如他的胡轸,又怎么能是对手? 几乎只是十数回合之后,胡轸就完全落了下风,他感觉自己手中红缨枪都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而是紧随着程普的铁脊蛇矛而走,那轨迹自己都把握不住、捉摸不透。 “哈!”程普突然大喝一声,却令胡轸大惊失色。 因为随着程普这一声大喝,他手中的蛇矛速度更快,更加了几分力道,只一挑,就让胡轸感觉虎口一震,手中红缨枪险些抓不住就要脱手而去,而实际上虽然最终还是攥住了,但他的整个身体重心却不稳了,因为要抓住红缨枪却反而将自己整个身体连着带出去,现在就变成了前倾的姿势,而胯下马却在此时一退,两相交错,让他的身体毫无着力点地而后直往地面摔过去。 胡轸是一个聪明人,他的聪明在于他能认清形势,敌强我弱的时候,能退避则退避,不能退避干脆就逃跑,而敌弱我强的时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冲在最前面也没关系,他的所谓冲锋之名也多是因此而来,尤其象是这种埋伏战是有心算无心,不管敌人人数再多实力再强,打的就是那么一个突然,而这一个突然就让他们抢占先机,当场随便制造一些小手段也就足够令那些普通士兵闻风丧胆,无力再战下去了;可问题是,情况发展得让他根本都难以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而程普的铁脊蛇矛在半空根本不做停留,直直刺向了坠落地面的胡轸,矛尖突刺,好似都能够听到骨肉被加倍力量刺破轰碎的声音,直接将他从胸口刺了个贯穿,胡轸根本连挣扎都没多来得及,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而程普斩杀了胡轸这个敌军这支伏兵的主将之后,立刻高呼一声:“胡轸已死,尔等还在垂死挣扎?” “什么,胡将军死了……” “啊,将军……” 胡轸被杀,西凉军立刻大乱,原本一味的追击之势,陡然变成了溃败的迹象,毕竟胡轸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在自己这支队伍中的威望却不低,所以也才会造成这样后果。 没办法,本来久战不下,孙坚军的顽强反抗出乎人意料,也令他们耐心耗尽,自己这边虽是埋伏军队,但实际上之前快马赶路,所耗费心力可也不必孙坚这次的突袭加败退好上多少,双方状态实际上是半斤八两,是有心算无心,却不是有备比无备,再加上孙坚军的战斗力本也不弱,孙坚这一次突袭挑出来的更是自己手下的佼佼者,虽说是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才能够硬拼到现在,但他们的毅力和恐怖的反弹力令西凉军都有些吃不消。 而胡轸被杀就是一个导火索,将这一切情绪急剧放大,直到有第一个人承受不住,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西凉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呈现出了溃败之势。 当然虽为溃败,但西凉军人数仍然很多,逃了一部分还剩一部分,而程普这边人却很少,而且还在不断减少,但终究有了逃生的希望,也令他们个个都奋力一搏。 至于旁边胡轸的尸首,已经无人去理会了。 原本历史上,胡轸也是被程普所杀,现在又是这样,就好似一个轮回,不得不说命运、或者说历史的偶然又是惊人的相似又是惊人的戏剧性…… 再说另一边,因为程普率兵殿后,拦住了胡轸的伏兵,为孙坚等人创造了机会能够逃离,但方行不远,进入一个山谷之间,这个山谷情形有些古怪,显得过分的安静而显得诡异,只是直到到了谷口,却都没出什么事,也令一行戒心降到了最低。 “嘿,胡轸那厮还真是无用啊,居然这都让你们逃过来了。不过到我这里,就别想再走了……”所以陡然出现的声音,让全无防备的众人一个个都张皇起来,就是孙坚也是才有所反应,手下这些历经艰辛本以为终于逃出升天的士兵们更不必说都不知所措了。 韩当和祖茂两个还剩下的家将赶紧护卫在了孙坚左右,警惕四顾。 就见到山谷口外,一下子涌出来了大量人马,人头攒动,喊杀声震。 而在旁边一块平坡上,还站着一人,典型的西凉彪悍相、甲胄加身,这时候正望着他们张狂大笑,“西凉赵岑,可是恭候多时了!” 敌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而他们逃跑途中、人心浮动,人数也完全占不到优势,战斗力一比,几乎没有胜算,见此情景,孙坚等人心头都是一沉,而如祖茂与韩当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决绝。 首先站出来的是祖茂,他一出来,就大声喝道:“将军速走,茂为将军殿后!”说完不再多言,转身就投入黑暗中,而紧随着他,正是他所部那些人马,一个个显然也都做好了准备。 孙坚看着祖茂及一众人等就这样义无反顾而去,想起二人交情,那些自己可能都叫不出名字的兵卒,忍不住两行热泪滴下,黑暗中虽看不清他表情,但那双微微闪光的眸子中闪过的悲哀色彩,令一旁的韩当也有些心悸以及沉痛之感,其实他们都知道,祖茂这说是殿后,但恐怕这一去,还能够安然回来的希望几乎没有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自然不能够再回头去,否则也是辜负了祖茂的牺牲,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再迟疑,由着祖茂率人将敌人挡住,而他们抓紧时间逃离。 那边赵岑眼见他们要逃脱,自然是气急咬牙,可祖茂已经直接上来认准了他,这不要命的大汉纠缠上来让他分身乏术,周围那些一样不要命的孙坚军士兵们也令千余伏兵一时间竟然都被逼得连连退却,为孙坚等人争取了足够的逃亡时间和空间。 而孙坚等人逃走了,带走的却同时还有悲伤、仇恨和无奈。 想来也是,本来投身于这一片时代洪流中,心里就早该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毕竟算是初次,即便是黄巾起义中四大家将随自己,都还没有出过太大意外,却没想到这一次却……孙坚有些自责、也感觉莫名的悲伤,但这些都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想着这一仇,有朝一日一定要报——虎牢关、自己还会回来地! PS:感冒了,精神不振,这段写不完,明天收尾巴,然后再说吕布吧,头晕不多说了,就这样!~ 第二十九章、牢虎 终 成皋县外三里地处,有一小林,逃得生天的孙坚一行此时就在此处。 一行怀着低落心情,就准备这么沿原路返回,一路之上与来时却没有太大变化,渐渐从祖茂事情中脱离出来的孙坚脸色却开始阴沉起来,而也想到了什么的韩当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已经快出了成皋要接近荥阳处,韩当才道:“如今看来,联军恐怕根本就没有为我等安排援兵,就是任由咱们孤军深入……” 送孙坚离开荥阳时,不少诸侯都表态随后也会紧跟他脚步,望成皋扑来,而一旦他真地下了虎牢关,只要放出信号,联军必有援军来助,只是此时到了这里,却连一个联军的影子都见不着,孙坚哪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所以听到韩当表情肃然皱眉说出这番话,孙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虽然早觉得联军实在是不可信,却没有想到其他那些个诸侯竟然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坐视盟友孤军深入,只自己等在荥阳分功争利。 恐怕等到自己回去,看到自己这副惨象他们非但不会同情,还会笑话自己,甚至责备自己吧。 “将军,有人来了……”韩当在耳边的警醒让孙坚晃过神来,便往林外看去,却见外面正有一骑驰骋而来。 没过多久,众人戒备便减退了,孙坚更领着韩当等人迎出去。 只见远远来那骑,不是程普又是何人,只是此时程普形象狼狈,更兼浑身浴血,显然杀出阵来耗费了不少功夫。 但见先殿后的程普却不见后来的祖茂,孙坚心中已经沉了几分,等程普到跟前赶紧问道:“德谋,可遇见了大荣乎?” 程普满头大汗淋漓,听到孙坚询问,几乎是哭着道:“将军,大荣他……大荣他奋战许久,但敌众我寡,大荣身陷其中,普回来时正撞见大荣尸身,却不见其头颅,这是……” 孙坚赶紧看向了程普身后,这才发现他马背上还驮着一具无头尸体,显然祖茂的武将身份让其头颅也变得值钱起来,这时不知道是被谁拿去当军功领了。 再看着周围手下将士们都是一脸悲戚之色,而原本带来的三千精锐人马,此时还在身边的已经十不存一,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想着孙坚悲从中来,身子晃了几晃险些就这么栽倒下去,幸得韩当及时扶住。 “收兵,回……”孙坚沉默了片刻,终于咬牙道:“回荥阳……” 大汉初平元年三月,联军方下荥阳,又派长沙太守孙坚领三千精锐为先锋欲火速抢先诈开虎牢关,却不幸反被董卓军军师李儒设计,三千人马最后只余百余人逃回,几乎全军覆没。 回到荥阳之后,孙坚当即上表请罪,盟主袁绍念其为联军大业而牺牲,力排众议并未对其处罚,只令其好生休养以待来日。 而后已经在荥阳做好了充足准备的二十多万讨董大军,自荥阳出发,往虎牢关雄扑而来。 …… 虎牢关,守备军府。 大堂内,虎牢关守将杨定正向军师李儒请罪,李儒摆摆手扶起他来,然后道:“其实这却也怪不得永安,实在是敌军狡诈,若非我早知道杨奉不可信,知道荥阳久守不得,恐怕也要着了他们的道了。” 杨定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李儒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心中更是感激。 而此时后面,那杨奉却是已经被押了上来,也听到了李儒的话,他一阵羞愧,内心深处他还是忠诚于董卓地,虽说会比较胆小怕事,能力也确实不足,但如果没有这点忠心,加上有着大将徐晃为他撑场面,他也没法去守着那荥阳了。 杨定看着杨奉,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公远,定实在没想到你竟然……” 杨奉不敢去看他,两人交情不错,可今日自己却险些助敌害了杨定,他也会不好意思,只是侧首对李儒道:“军师,奉悔不当初,如今是无话可说,但求一死而已。” 李儒叹息道:“杨公远,你也是西凉老将,跟随相国久矣,若非此次糊涂犯下这等大错,你也未必就会死,只是……” 杨奉苦涩笑道:“此时再说这些也晚矣,只是对不起相国,奉唯有以死谢罪了。” 至此杨奉结局无可更改,李儒挥挥手,就有人将他押下去,很快就奉上他的人头上来。 李儒杀杨奉,是为正军法,其实杨奉如果不是在接到了李儒的书信之后仍然没有对荥阳安排进行更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落入敌手,而这归根到底还是李儒暂时对于军队威严不够,这颗人头却刚好能让他立威,第一把火就这么点燃了。 处理这件事,李儒可是有理有据,杨奉丢失荥阳更的确是罪有应得,倒也不担心引起西凉军恐慌。 处理完了这些琐碎事,李儒又对一边等候的华雄道:“华雄听令!” “末将在……” “我要你在联军到来之后,领军日夜袭扰,不需损敌只要自保,若敌军安营扎寨下来,那你就去叫阵,和他们斗将,联军不接就继续叫,直到他们接下为止。” “得令!” 李儒却还不放心又叮嘱道:“你定要谨遵军令,不可轻敌妄进,亦不可无故而退,吾可不希望,见到第二个杨奉。” 华雄咧嘴笑道:“军师请放心,雄知道分寸。” 李儒点点头,就不再多说,又转向另一边杨定道:“杨将军,接下去还要你将虎牢关防务都与我诉清,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控虎牢,以待联盟军……” “末将领命。” 李儒对华雄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实行,并不是华雄不行,而是联军实在看得太紧,联军之中毕竟也有能人,所以就算诸侯彼此并不真正心齐,甚至有些勾心斗角,但在行军路上各方还是能够做到相互扶助、谨慎小心应对。 既然没办法袭扰对方,那华雄自然就等待着到时候去叫阵斗将,实际上心里却也在想着,如果再遇到那个叫孙坚的恐怖家伙该怎么办——他对他已经产生惧意了;李儒那边却已经从杨定那里彻底接过了虎牢关的防务和一应事务,杨定退居听命,李儒正式开始掌控全局。 与此同时,已经到达虎牢关外数里准备停下安营扎寨的联军这边,也在紧急筹备。 既然先锋孙坚已经失败,那么虎牢关定然又有了防备,至于董卓军援军已经赶到的消息,孙坚却根本没跟他们说,他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却乐得见到他们吃些小亏。 双方都在加紧备战,而接下来,真正地大战、决战,才真正是一触即发…… PS:感冒还没好,又头晕又难受,痛苦啊……虎牢关之战序曲铺垫结束,后面一个个人物会接连出现,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咱们的主角吕布啦,下章和大家见面!~ 第三十章、吕布与王越 (拖了这么久,咱们的主人公终于又出现啦,不知今日这章,可求得推荐票票否?) 初平元年四月初,洛阳已是春意盎然,柳条发出新芽,地上葱茏一片,微风拂面而过,温柔而不失热情,送去寒冷、迎来暖和,四季的轮回终于又进入了新的道轨。 而在这早春时节,吕布却没有心情去多欣赏周围渐渐被层绿尽染的景致,因为他终于也要出征了。 不过他的出征,和李儒他们的出征可不一样。 这一次董卓命李儒带军出征,抵御反董联军,总共分有三批,李儒亲自率领救急的先头队,共计轻骑五千,随军辎重若干;第二批则是一万西凉铁骑,和两万步兵,也随军带了辎重,却是由西凉大将徐荣、李肃两位领军,就这样一来,就已经是将董卓手下嫡系西凉军几乎都派空了——当然是剔除了本来就在外面的牛辅的河东军和李傕、郭汜等人所领西凉军,而目前镇守洛阳的则是董卓已经能够有效掌控的中央军,也就是两万皇城禁卫军。 而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也就是吕布这一批……运粮队。 吕布最终还是求到了这个运粮的任务,当然实际上是在荥阳告破的消息传来之后,才最终确定下来。 即便当时吕布和李儒以及其他几人都说过荥阳可能坚守不住,董卓却也还是半信半疑,毕竟杨奉虽然比不得李傕、郭汜等人,但好歹也是跟随他征战已久的西凉老将,可是荥阳城破甚至杨奉还被人胁迫要险些诈开虎牢关的消息很快由赶到了虎牢关的李儒传到了洛阳董卓耳中,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子来了。 这个时候,前一批徐荣、李肃的中军部队已经离开,而吕布的运粮队也是在消息传来、正式任命吕布之后才开始筹备,毕竟粮食这种东西,尽管李儒早有参详,具体操作起来还是有诸多问题,而吕布也是靠着陈宫才能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否则自己请缨却连一个运粮队都干不好也确实是挺丢面子的一件事情。 如今既然万事已备,自然就是该领军出发。 吕布领这一支,共计五千人,主要干的就是运输的活儿,说是出征,其实一般情况下是不用上战场地,当然如果敌人要劫粮道,那就另说了,至少在洛阳出发的时候,这些是不用考虑和担忧的。 这一次,吕布带了张辽、典韦和陈宫三人,张辽领军,典韦是亲兵队长,陈宫则是谋主,至于贾诩之流,无视他吧。 董卓在这方面也没有给他掣肘,全部一应人员和事务,都由他自己去处理,这五千兵马就都是从并州军中抽调出来,实际上是为了到时应对突发情况实战地;而这一次吕布并没有将手下最精锐的陷阵营带出来拉练,还留下高顺继续训练其余的并州军,魏续、宋宪及郝萌三人辅助,虽说这三人在历史上都曾经干出过背叛自己的事情,但现在吕布手下也没有其他可用的人才,如果以后有更多人可以用,自然就会把他们换下来,至于他们的想法,吕布才不会去在乎。 不过当部队行到了洛阳郊外,却遇到了人挡路,吕布当即命停止行进,而独自驱马上前,望着那人。 粗麻布衫,武夫打扮,并不高大魁梧、健硕有力的身材,吕布却知道其中所蕴含恐怖的力量,此人正是王越。 吕布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会是王越。 说起来两人现在关系也算不错,虽没有多深交情,但彼此相见次数多了,总算是熟人,相互间偶尔也是会给点面子地。 所以看到王越过来,吕布虽身着甲胄没有下马,还是在马上拱一拱手,客气道:“没想到王兄居然来了,不知有何见教啊?” 吕布能和王越兄弟相称,一来是有求于对方,而且王越也确实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物,这样拉近关系好处多多;二来却是吕布思想还是受到后世影响,对于所谓尊卑阶级虽然了然却并不太放在心上,所以也不介意彼此将军和草根的差距。 而王越虽然因此诚惶诚恐,但有个将军能够如此对待他,自然是欣喜都来不及了,哪里又会拒绝。 听着吕布的话,王越也拱一拱手,不过比起吕布来就多夹了几分恭敬,而后就见他上前一步笑道:“见教倒不敢当,其实越此来却是有求于将军地。” “哦?”吕布讶然,“王兄有求于我?” 王越点点头,道:“其实是,越到现在还未见过战场,今日想借将军之光,去见识一下。” 对王越的话吕布自然不信,莫非当初黄巾起义的时候他没见过?不过他当然不会说破,而是笑道:“王兄此言却叫吕布为难了,布现在只是个运粮官,这个请求,布却是做不得主啊。” 王越面颊抽动了一下,似乎深为吕布无耻而感到无语,他虽然不做官,但对此研究可不少,即使不能完全看透吕布和董卓关系,又怎么会不知道董卓安排吕布做一个小小的运粮官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但即便只是一个运粮官,吕布的影响力却不会被削弱,吕布这话确实是有些……不过他旋即又笑道:“越不求其他,只求将军捎带上就行,一路一应都由越自行解决,不用将军费心。” 吕布摇摇头道:“王兄误会我的意思了,布不是嫌王兄,也不怕麻烦,只是打仗之事可不是儿戏,王兄虽然武艺高强、实力超群,但乱军之中,任你双拳难敌四手,武艺再高也怕战场啊,布是为王兄安全考虑。” 听着吕布貌似肉麻其实恶心的话,王越一阵感动,道:“既如此,那越更该上上战场,向将军证明,越可不是绣花枕头。越的武艺,乃是杀人的武艺,又怎会怕战场染血?” 吕布很奇怪王越怎么突然对上战场这么热心,又不好直接问出来,倒是王越似乎看出他目光中的疑惑,居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人才道:“其实越是想趁此机会,看能否上战场求些军功……” 后面的话不用说吕布也知道,却没想到王越这么会找机会,立了军功当官的希望就大很多,再加上如果吕布到时候能够帮衬一下,根本不在话下,看来这王越还在惦记着当官的事情,至于当多大的官或许暂时还没考虑好吧。 不愧是官迷!吕布心中暗自竖拇指,也不想让王越太过失望,而且想想,让王越上战场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式出征,记忆里的那些血腥和所谓经验可作不得数,并州军组织的军演也没后世那么真实有代入感,对于战场的印象他还是感觉有些模糊,只是觉得真实的战场不会那么简单,有王越在身边总多了一层安全保障,不是他胆小,而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也不想在这个世道出师未捷身先死。 “其实也不是不行……”吕布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王越虽然心中越发鄙视,但听说有门也很兴奋,赶紧问道:“将军若有何要求请说,越能办到定不推辞。” 他还以为吕布想要和他交换条件,吕布却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只是到时候王兄必须在我左右,不要远离,否则若被别人发现布也保不住你了。”一句话半骗半哄,两人虽然心知肚明却都不点破。 王越坦然接受了这个不算意见的意见,吕布才终于答应让他随军,随便找了一件亲兵的衣服给他换上,至于陈宫的疑问和担忧,吕布也只是记在心里,等有时间和他商量。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后运粮队从新踏上征途,而现在的吕布,还根本不知道,他将在虎牢关遭遇到什么、得到什么、收获什么又会失去什么,他只知道,前方那条路等着自己开辟下去,而究竟能够走向何方,恐怕没有人会知道…… 第三十一章、华雄叫阵 “西凉先锋、关西华雄在此,反军各路鼠辈还不快快出来领死?” 初平元年四月中某一天的一大清早,成皋县泗水镇,五十万讨董联军驻扎的营帐的宁静就被人打破,这打破的人却是来自于他们对面虎牢关里的敌人,也就是那董卓一方人马。 董卓军驻守虎牢关,而讨董联军也就在虎牢关外、泗水镇内沿线安营扎寨下来,算是先立下根基,而后两军就这样渐渐形成对峙之势。 前段日子以来,双方已经进行过了几次试探性的交锋,各有胜负,联军并不是轻敌冒进之人,最主要前面拿下荥阳之后那丰厚的存粮够他们一段时间挥霍了,而这段时间里为了到底谁先去攻取虎牢坚关联军各诸侯就开始了不可避免的相互扯皮推诿,当然彼此都清楚,这也有个限度,当到了必要时刻,自然会下决心,大家的想法却是能拖下去就拖下去,反正对他们来说,还没有想过联军大军会吃不动董卓这块硬骨头的可能,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反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想着董卓倒台之后的事情,自己到时候又该出于什么样的位置,而毫无疑问保存各自实力都是第一位地,这也是联军迟迟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最主要的原因。 至于虎牢关方面,李儒自然也不会贸然主动出击,在当前力量对比情况下还是防守为主,他也在等待机会、同时做各种布置,今日这叫阵挑将,自然也是其中重要一环。 联军虽人多势众,但这种时候准备不足、各自为战的弊端却也是暴露无遗,作为盟主的袁绍都已经命人敲了三通鼓了,众人却才迟迟来到中军帅帐集合。 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从,这些统帅都如此这般,那些兵员们一个个也是拖拖拉拉,即便是集结起来也显得非常散漫。 实际上此次联军除了分散指挥不统一之外,还有士兵本身素质就层次不齐的弊端。 这却也是没办法地,联军看似势大,却有一个天然的劣势,那就是他们并非本来就有,而是各路大军组合而成,这种大规模组合军队,若经过了一定的合作训练或许会不一样,但至少是现在,他们还远达不到能够在一起配合好的程度。 甚至就连之前有机会一战的荥阳都被轻松拿下,却也等于错失一个磨合的机会。 袁绍升帐,诸侯入帐,但见气氛一派肃穆,联军盟主袁绍正大马金刀坐于主位,看着人陆陆续续进来,直到终于聚齐,点到完毕。 “敌方叫阵者,乃何人?”袁绍这时候才说起正事,问道左右,却无一人可以回答。 似乎是到现在,众人才意识到,自己等人虽然之前有些如袁绍、韩馥这样在洛阳董卓“统治”下呆过,但对于董卓以及他那边人的了解实在是乏善可陈,以至于现在连敌人派出来的一个叫“关西华雄”的先锋都不知道。 而其中唯一知道些的孙坚,却因为偷袭失败、联军援军却迟迟不至,致使他险些全军覆没,更有一家将为保自己而身死,心中暗恨,乐得看他们笑话,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这就是联军的现实,无知愚昧、勾心斗角,当然他们并不是真地笨,反而每一个其实都该称得上一时杰出的人物,却因为各自所怀心思和利益问题,而屡屡犯下愚蠢错误。 袁绍又问了一句,这时就见河内太守王匡身后一人踏出来,此人名方夬,字伯烨,身材魁梧健硕、眉目豪放而张狂,却有一种驰骋的洒脱。 此人乃王匡手下大将方悦族兄,武不输于方悦,更是一个带兵的好手,从小兵而起,直至今日,承为校尉,颇得王匡看重。 “太守,吾愿出战提敌将人头来见!”看到手下爱将出列,王匡显得颇为自得,故作矜持地对方夬这样那样吩咐了几声,便让其自去,方夬也不理袁绍,在他蹙眉时已经转身提兵配甲离开大帐。 不久帐外轰然鼓声响起,只一声响后,便止息,而后一个小兵仓皇来报:“方夬出阵斗将,不一回合便被敌将斩于马下……” 王匡表情一瞬间凝滞,身后大将方悦正欲出列,却被他拉住,摇了摇头止住方悦出战想法,然后看向了袁绍。 袁绍此时也看向了他,眼神中不免有些责怪,而外面此时那敌将华雄又在大叫:“一个个都乖乖过来你华爷爷刀下受死……” 袁绍便又问道:“如是,何人欲往?” 这时候不管这华雄到底是何方神圣,都要先抑制住对方嚣张气势,扬己军威严。 袁绍问话一落,就见那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出列道:“末将愿往!” 袁绍大喜道:“善,允诚有良弟,吾等有猛将,幸甚幸甚。” 济北相鲍信面有得色,在弟鲍忠耳边嘱咐了几句,便道:“速去速回……” 鲍忠面带慷慨,昂首挺胸,冲兄长与帐内各位诸侯抱拳道别,然后提起一杆长枪作为兵器虎步凛然转身而走。 外有击鼓传来,不三声即止,袁绍眼前一亮,心道成了,鲍信也正高兴着呢,却见一传讯兵来到报道:“秉盟主,鲍忠与敌将华雄厮斗,不过五回合便被其斩于马下……” “啊!”鲍信闻言血气上涌,一个不慎险些跌倒在地,幸亏身后亲兵扶住,才不至于露出狼狈相,只是眼角抹泪悲哭道:“吾弟啊……” 其他诸侯看着他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鄙夷,本来尴尬的王匡此时见到有人与自己“同病相怜”,心里则稍微平衡了一些。 袁绍冷眼看着鲍信在那里哭叫,烦闷的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其他人,沉声道:“看来这敌将倒是有些手段,诸位谁有把握取他性命,扬我军威?” 那边袁术道:“步之,且去取那敌将性命。” 后排站着便有一虎贲大将雄雄迈出,此人姓名俞涉,字步之,乃是袁术手下骁将,他朝着袁术一拱手,“末将去也。”便也如先前鲍忠一般转身而去,然后众人耳边再次传来击鼓声。 不片刻鼓声又止,这下谁也不敢轻易露出喜色了,方才那次简直是赤裸裸打脸啊,这让袁绍也吸取教训了,等到有人来通报:“俞涉与那敌将交战,不到二十回合败逃,被敌将追击而后一刀斩其于马下!” 袁术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而其他众人则有幸灾乐祸者,显然就算自己出不了风头,也不希望别人抢了这功劳。 袁绍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过想着还是觉得头痛,尤其是帐外隐约传来那华雄张狂的笑声:“哈哈哈,什么鸟联军,派出来的都是碌碌之辈,没点劲儿,平白浪费爷的气力!” “哈哈哈……”袁绍甚至能够想到西凉兵轰然大笑的模样,他面沉如水,环顾帐内诸人,心中暗骂一个个都只想着自己,但还是要开口问道:“诸位,可有人能替我等出去,将那聒噪敌将斩了?” 第三十二章、上将潘凤 (感谢书友“黑白无锋”的打赏支持,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 自从那次做先锋冲击虎牢失利之后,长沙太守孙坚便很少说话,一来那一次他损失惨重造成现在兵力不足,虽然还有近万兵马但实际上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精锐战斗力都在前次损失殆尽,所以现在实力不足自然也就说话没有底气。 但虽说对于这诸侯如今这般面相他感到心里痛快,内心的正气也令他不能够容忍外面敌将的张狂,而且为掩护自己而死的那祖茂是他手下大将,甚至有些兄弟情谊,他的逝去让孙坚不免有些黯然神伤,更对董卓军一切人包括这敌将华雄都怀有恨意,如今这机会,却正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当然除此之外,以此来立威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这里,孙坚再不迟疑,也顾不得会不会再引起其他诸侯嘲讽,提起古锭刀,就要出帐而去,却有人在他之前就已经站出来。 此人乃是冀州牧韩馥,虽然是董卓所封,但他却当得怡然自得,和袁绍在冀州的地盘问题上颇有摩擦,原本两个关系比较近的人如今虽说不算交恶,却也绝称不上好了,韩馥道:“盟主及各位勿惊,想那敌将不过小小一个先锋,吾新收一上将,名潘凤,可斩其于马下!” 潘凤,韩馥在冀州时新收的一员悍将,甚至可以说是一员小将,因为他的年纪并不算大,大概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 韩馥的话语虽不中听,但大家也没人反驳他,甚至有些看得不顺眼的乐得他去碰壁。 此时就见韩馥话音落后,身后走出一个高大身影,身长近九尺,长的是孔武有力、穿着黑盔黑甲威风凛凛,面色白皙却如待字闺中女儿家,五官精致更如女子一般,不过他的声音可一点不像面相这么“柔弱”,低沉有力更带着磁性,却也好听:“末将潘凤在此。” 袁绍有些欣慰的点点头,道:“既然韩将军如此推崇于你,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失望。” “末将遵命!”潘凤却显得很稳重,没有头脑发热地说出定斩敌将这种话来,掉头转身出了帐,就张罗起了自家冀州军的兵马。 而后他领着一支兵马在后压阵,而自己驱马向前,方出联军营寨,就正好迎上了对面,高头大马上的敌将。 对方身后也有一支人马压阵,正好就在虎牢关下护城河上吊桥出来数米处,看到这里潘凤突然想到若趁机将对手打败,未尝不可能趁势追击一举破入关内,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将这个对手击败。 对面那人,就是那华雄了吧?潘凤心里暗道了声,听到对面问道:“来将通名。” “潘凤。”潘凤的回答很简单、很简短,也很有个性。 然后潘凤仔细看着对面的华雄,那华雄也看着潘凤,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接,无形中便仿佛有激烈电光崩裂出,更添几分剑拔弩张。 潘凤虽为韩馥手下悍将,却不是鲁莽之人,前面几位“先烈”的经历已经告诉了他面前对手不好惹,潘凤虽然自信,却并不自大,所以他准备先试探一下对方。 心中计议已定,潘凤也不多言,和华雄仿佛约好了一般,同时驱马奔向对方,就在奔出数十步(马的步伐)之后,双方终于碰撞上了。 潘凤的武器是一柄双刃斧,重约四十斤,长约六尺,斧端开有双刃,是以得名。 而华雄的武器自然还是他那把大刀,重量也差不多,两把重型武器、两个看起来都是力量型的武将激烈硬碰硬撞在了一起,这样生猛的开场令旁观双方将士们也不由得心跳加速、各自呼喊起来,两边战鼓都加倍擂响起来,为这场斗将助阵添威。 而只这一回合试探性碰撞过去,双方立刻分开,心底却各有所思。 华雄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声,这人看起来沉默寡言,却没想到还挺厉害,正如吕布对他说过的那句咬人的狗不叫类似。 这潘凤力量并不比华雄逊色,而其手中双刃斧,重量恐怕也不在华雄手中大刀之下,其武艺更是不俗,反正比前面出来那三将却不是在一个档次,就是华雄也不敢轻言说敢胜他。 不过他是个嘴倔之人,就是心里面认可了对方,嘴巴上却也不会轻服,反而是愈发轻蔑笑道:“毛头小儿,不过如此!” 被华雄挑衅的眼神和言语刺激,潘凤却也不怒,只是提斧迎上再战。 不过确实如华雄所说,和已三十余的华雄比起来,潘凤确只能算是个“小儿”,不管是经验还是实力都未达武将巅峰,若假以时日,华雄可就没法应付,但所幸不是现在。 “嘿嘿……”又是十回合过去,二人再次错马分开,华雄略有喘息,显示他也不是那么轻松过来,脸上却依然冷笑以对。 潘凤脸色倒是涨红,除了怒气勃发,恐怕更多还是被华雄言语挑衅所致。 华雄这人其他不说,但那张嘴是真地贱,什么话越是别人不爱听,他越是喜欢说,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对手说。 如果是吕布、张辽这样地,直接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就行,但这潘凤虽实力不俗,看上去却不象是经历过多少战场之人,面对来自西凉的粗莽汉子,听着那满口就差没有直接追溯到潘凤十八辈祖宗的粗俗言语,还真不是他所能够忍受得了地。 老实人也有脾气,更何况潘凤只是比较话少,却不是个软骨头,只要一个血未冷、有性情的武将,有谁受得了华雄这样的撩拨? “呀啊啊,吾誓杀汝!”潘凤此言一出口,华雄心底却在暗笑,看来吕布跟自己说的“招儿”奏效了。 却原来华雄虽然时常嘴上不饶人,但一边斗将一边这么说还是头一回,这都是吕布和他关系缓和下来时常聊天交流一下偶尔提到的所谓临阵的战术问题。 据吕布所说,武将临阵斗将,彼此实力并不是唯一决定性因素,还要看彼此的状态,周围的环境等各种因素的综合。 如今对于华雄来说,他是方斩杀敌人三员大将,气势正盛,在这方面应该要压过对手一头;但这潘凤的沉稳却好似一层无形防御,必须要破除之,才能更快找出对手破绽,进而准确打击,否则继续纠缠下去,那变数可就大多了。 其实在对对手熟悉上,二人却是半斤八两,都是头一回交手,之前自然也都不知道对方如何如何。 但经过了一番交锋下来之后,潘凤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华雄对手,却仍然显得丝毫无惧,抵挡之间居然仍有章法,即便是作为敌人的华雄对他也有一丝敬意,这样的敌人也值得自己尊重。 既然尊重对方,那就更应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出来,即便是死,一个武将也应该有自己的尊严体面地死去,而死在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武将的手里,无疑是一个好归宿。 华雄想到这点,潘凤也知道这点,虽然预见了自己的宿命,他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和畏惧,仍然与华雄你来我往交锋下去,只是越来越吃力、越来越艰难,直到最后已经是力不从心,想要反抗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华雄已经瞅准了他的一个破绽,无尽战意,一下子点燃,手中大刀一击势力颇沉的劈砍华山下去,潘凤眼中已经全是绝望…… 第三十三章、三兄弟 (第二更到,两更完毕——这章也是关键人物哦,哈哈大家看到了就懂了~) “报……” “怎么样?”又是一次来报,身为盟主的袁绍却是直接站了起来,心中好像又是希望又是不希望,总之矛盾得很复杂得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 而直接相关的韩馥也很紧张,但见袁绍直接问出来,就不好再开口。 其实除了他们,帐内周围其他诸侯也是紧张瞪视那个进来通报的小兵,那小兵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在袁绍几番点醒之后,才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潘凤出战,七十会合后还是被敌将华雄斩杀……”顶着这么多大人物的目光说完这番话,对他可也是一大挑战,结束后一身虚汗见证了一切。 而听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帐内诸侯神色心情各异,最失落的无疑就是韩馥。 潘凤可说是他手下第一大将,早就在他麾下无敌手了,所以当时起来举荐他才会那么自信,却不料还是被那个敌军先锋干掉了,虽说比起其他武将无疑潘凤的战果要好很多,难道对方就真这么强? 而首位的联军盟主袁绍可不管韩馥什么心思,对于这个不弱的邻居和竞争对手他的戒备不少,见他吃瘪可是巴不得,只是联军如今局面又必须被打破,否则如此僵局维系下去,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后果,所以他下一句话又是那个经典的问:“可还有其他人,愿出帐为我盟军斩杀了那聒噪敌将?” 坐下众人却不禁暗自腹诽,心想你作为盟主都不出力,现在敌将士气正酣,我们没点把握的跑去不是白白损失将领、折损实力么? 良久没有人应一声,袁绍显得很是失望,扫了众人一眼,他不由抚掌叹息:“可惜我手下大将颜良、文丑不在,否则何至于被这西凉军一将就阻挡于这虎牢关外?” 诸侯一时无言语,那敌将华雄四个字好像变成了一块巨大沉沉的乌云,压在了帐内众人的心头,而实则,面沉如水的各个诸侯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算起来,刘岱、张超和张扬等人是麾下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将,他们不出口说得过去;鲍信、王匡和韩馥等则是都派出了手下大将,却仍然被杀,现在也无话可说;反倒象是袁绍、袁术以及公孙瓒等这样手下大将实际上现在都在别处的人也有不少,其中袁术虽说派了个俞涉出去,但他手下大将纪灵也很是不俗,只不过现在不在此处,在这里的其他人还不一定如俞涉呢;而似曹操、孙坚等人是手下有人或者自己本人就有实力和把握,却都各自有心思,都不想要随便出手。 这一场联盟,某种程度上说起来,也是诸侯们的试金石,之所以没有将所有实力都在这一次放在台面上,除了要防备后方问题,也有为以后考虑的原因,一旦在此时暴露了实力,不得不考虑到以后会不会可能成为别人重点打击对象。 在局势明朗之前,低调行事才是最好! 总归来说,此时十七路诸侯的心思各异,也就直接造就了此时场中的诡异分为,而就在这绝对诡异的安静当中,一声嗤笑突兀响起,并且因为周围安静气愤的衬托,一下子传入了众人耳中,顿时诸侯窃窃,被这突如其来的嗤笑声引发了骚动,并且越来越大。 而坐于首位上本在蹙眉装样的袁绍听到先是一愣,继而大怒道:“方才何人在笑?” “是在下在笑!”没有人站出来,但这声应答也将所有人视线转移到了一处地方。 那里是北平太守公孙瓒所处,然而却不是公孙瓒以及他身周任何人发出来的,而是在他另一边,站着的另外三个人。 这三人相貌各异,站在一起更显出非凡来。 不过诸侯对这三人都感觉很陌生,袁绍更因为他们其中不知谁的笑声感到微微不悦,此时作为在场诸侯中可以说是唯一了解情况的公孙瓒便站出来介绍三人。 当头一人,姓刘名备,字玄德,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目能自视其耳,双手过膝,诸侯皆异其相貌。 而其出身由来更是离奇,原来他本算汉室宗亲,乃是汉武帝子中山靖王之后,只因家道中落而潦倒半生,所幸黄巾之乱中结识了两位弟兄,三人共结义气,共投官军,赴入剿贼大业,在其中立下战功,只是那时刘宏还在,朝廷卖官鬻爵现象严重,而无出身势力依靠地刘备只求来一个平原相的小官,后来因为鞭打督邮之事,三兄弟既是避祸、也是为了寻找出路所以奔洛阳而来,正好路遇了公孙瓒,便与他同行了。 在刘备左侧有一人,乃是刘备二弟,姓关名羽,本字长生,后改为云长,身长九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髯须飘飘,好不飒爽英姿,只是凤眼微眯、显得慵懒而无礼。 最后右边那一人,是老三姓张名飞,字翼德,身长八尺,面色黝黑,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怒发冲冠,身形彪悍豪气冲天,让人望之即感觉一股生猛劲头直扑面而来。 而这三人装束也各不相同,公孙瓒让他们暂时寄在自己麾下,却是给了刘备一个军中文官的职衔,所以他现在穿着一件文士袍,白脸白衣,倒有些相得益彰;关羽则是马弓手,张飞为刀斧手,两人穿着就是这两种小兵的衣服。 正常来说军中之人是要戴盔穿甲地,不过这三人本就不是他军中人,也比较特殊,三人若分开其实也没什么,但站在一起,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袁绍仔细来回打量着这三人,虽觉有异,但也不认为他们一定有多厉害,当然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也不轻易说破,只问道:“你方才何故发笑?”这一次问话,却是专门对着那其中站出来的那个红脸关羽所出,谁叫刚才是他站出来承认自己在笑呢。 对此人,在座诸侯无疑都有些不忿,毕竟对方一看就不过是个小人物,自己一方诸侯还被这等人物嘲笑,简直是羞辱,所以大多冷眼旁观只待袁绍这个盟主给他点教训。 那关羽闻袁绍问话,却是不慌不忙,几步出列,到帐中,“我笑堂堂三十万讨董联军,竟在一个小小张狂敌将面前,就畏缩不前。之前结盟之义气,共商大局之气魄,却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一个小兵,也敢妄自质疑诸侯? 他这番话,别说是本应该亲近些的公孙瓒不悦,帐内诸侯纷纷大怒,被袁绍手掌虚抬一按压下去了,目光紧紧盯住他,含着嘲讽不屑不一而足,嘴里更轻蔑冷哼道:“那不然,你又想要如何?” “既然你们都不去,那就我去吧!”关羽昂起头来,显得骄傲而自信。 “嗤”、“哈哈哈”只是回应他地,却是一愣过后,满帐讽刺笑声。 第三十四章、傲对满堂讽 “既然你们都不去,那就我去吧!”关羽昂起头来,显得骄傲而自信。 “嗤”、“哈哈哈”只是回应他地,却是一愣过后,满帐讽刺笑声,而后是轰然骚动的议论: “什么,我没听错吧?” “无知草民,说话不经大脑……” “嘿嘿,某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被敌将一刀劈斩地了!” …… 在诸侯们看来,当着他们的面,这个小兵如此宣誓,简直就是在打脸挑衅,就是公孙瓒都皱眉看着刘备,眼中含着责怪,刘备却只是向他笑着摇了摇头,脸上表情平静而自信,让公孙瓒心中一动,随即安静下去。 而大马金刀坐在首位的袁绍听到对方信誓旦旦的言语,再见关羽身上服装,不禁皱起眉头,良久才道:“连诸君手下大将出手都失败而回;汝不过一小小马弓手,何敢妄言斩杀敌将?且我堂堂十八路诸侯讨董联军,竟沦落到要用一马弓手,岂不让是那敌将笑话?” 盟主发话了,还算有点威严,帐内嘈杂议论稍稍平息,只是听到袁绍这一番话,那些本来和关羽都算无仇无怨的其他诸侯们,此时看关羽眼神大多不太对劲了。 尤其是刚才出动手下大将的王匡、袁术、鲍忠、袁术和韩馥四人,本就觉得心中不舒服,此时更是把埋怨都往关羽一人身上泼,没办法,谁叫他出来“挡枪”地。 不过关羽显然没想那么多,之前大哥刘备就在他耳边有过嘱咐,关羽也知道目前自己声名不显,而且身份地位不高不被信任也很正常,所以对这种情况有了心理准备,袁绍小觑自己他也不恼,而是更大声争取道:“若我军仅出一马弓手便可将敌军大将击败,岂不更彰显我联盟军威浩荡?” 袁绍一滞,然后突然哈哈一笑道:“你说你能够击败这华雄?” 不只是袁绍,帐内众人、刚才那一个个嘲讽的诸侯,此时脸上多少都带点不可思议,然后换成了一种面对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的表情。 面对这一切,好似周围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讥讽、嘲意,关羽微眯的一双丹凤眼微微有些睁大的迹象,言语间语调也有些不自觉提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浮现,“盟主与诸位大人们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再次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够提其人头来见,任由处置。” 袁绍毫不犹豫不屑撇嘴,“你若败了,有损我军威,如此风险,就是身为盟主吾都担不起。至于什么任由处置……呵呵,我要处置你干什么?” 关羽平静道:“关某不会败。”他说得如此平静,口气更是无比肯定,让袁绍也不由一怔,心中徒然升起一种相信他的感觉。 旋即袁绍便微微甩头,为自己这个荒唐想法也感到奇怪而可笑,至于其他诸侯此刻却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只有公孙瓒知道多一些,他和刘备私底下算是同门关系,曾经都在卢植门下求过学,对于刘备的性子有所了解,知道他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尤其是刘备的眼光之犀利,曾令卢植都为之赞叹,而公孙瓒就在想,这关羽如此说,刘备不仅不制止,反而满脸微笑在旁看着,还有刚才对自己的那个示意,显得好似胸有成竹,莫非这关羽是有真本事,不是说大话? 只不知,是否真如他所说,能对付得了敌将了? 而另一边,曹操对此事却也是和在座诸侯含着不同看法。 原本曹操一只是在旁冷眼旁观的,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其实区区一个华雄,何至于能够让如此势力庞大的诸侯联军如此惶惶? 说是十八路诸侯联合起来讨伐董卓,但归根到底说起来诸侯到底是有几分真心为了汉室又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甚至野心不得而知,恐怕这其中除了那北海相孔融之外,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私心的。 实际上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藏私? 曹操相信自己手下的夏侯兄弟其中任何一个如果出马,也足够摆平这华雄了,只不过自己现在实力还不够,最好的方法是多蛰伏,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 或许也是这三十多年来的经历,让曹操内心里的能臣梦逐渐破碎,或者说转化成了另一种方式,而想要达到自己的目标,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行事也要小心。 他曹孟德,可不再是当初北部尉时的那个愣头青了! 不过当那关羽站出来之后,通过他的言行举止,曹操发现自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话里话外都透着自信到了骨子里的骄傲的家伙,甚至他觉得他和自己某些方面很像。 他原本一直在旁边旁观、聆听,看着他被众人质疑,看着他始终高昂着脑袋,带着不屈和仿佛永远打不倒的骄傲。 如果说这些诸侯是恼怒,那曹操就是越来越欣赏,原来一个人的性情,也是能够天然这么亲近,而到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观察足够了。 诸侯们对他的质疑仍然在继续,他却再不发一言,不、应该说是这关羽根本就不屑于跟人争辩,只看着能够做最终决定的袁绍,而在他的双眼中,曹操看到了一种高高在上、被这些诸侯察觉足以令他们羞恼怨恨的俯视。 当然曹操根本不会点破,只是觉得这人越发有趣,而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有着与他的话语一样骄傲的本事呢?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能说会道者,但要真的能够言行一致、做得比说的好听地却不多,谁又知道关羽是不是其中之一? 但如果是作为一个发现人才的角度,发掘人才总要在其还未闪光被世人所知时才更有成就更,就像投资想要得到回报,也一定会伴随风险,而在这种事情上,曹操相信自己的眼光,更不介意冒险一次,所以在帐内众人几乎是一致认定了关羽不行、盟主袁绍也很不耐就要拍板把他轰下去的时候,曹操站了出来。 他跨出一步,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跨出第二步,身旁张邈、刘岱等人才看到,纷纷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而等他走到了袁绍正前方,走到了那关羽身边时,帐内所有人的目光,也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 至少现在相比较默默无闻的关羽来说,作为联军一路势力而且声望也很高的曹操一举一动都要引人注目得多,而现在他突然出现,众人自然不会觉得他是想要请战上阵,只是难道和这关羽有关?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曹操开口了:“盟主,操倒是觉得,既然这位壮士愿意出马一试,咱们就让他出去一试又何妨?” 第三十五章、温酒送君去 曹操不是一个盲目的人,但这一次,他打算赌一赌,而且是第一次,为别人赌——能让我曹孟德为你说话、为你赌,何其荣幸也,关云长! 而在座的诸侯们,包括盟主袁绍、甚至刘备和关羽自己在内,看到这一幕都是惊讶不已。 不会吧,曹孟德居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还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认比较了解曹操的袁绍都忍不住皱眉,这在他看来实在是不符合曹操的行事作风,尤其是关羽在他心中更象是一个满嘴大话不可信之人,他不对关羽抱什么希望,也不希望曹操胡乱发表意见到时候出什么岔子,总不好看。 总地来说,虽然因为陈琳发表的那篇文章很有抢功的意思让曹操对袁绍有些恼,但彼此十几年来的交情也不是假的,袁绍心中还是会为曹操考虑。 曹操却似毫不在意,他这时候看着关羽,却继续说出了一句令在场众人更加吃惊的话来:“关云长,若此次你不死,那我曹孟德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听起来,曹操可不只是简单地欣赏这关羽啊? 诸侯们都迷惑了,没有谁知道曹操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现在这股所谓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而北平太守公孙瓒座旁那个穿着白净文士袍的刘备此时听到身边那个八尺大汉嘴角嘟囔着“装腔作势”的话,有些失笑,但想想他又不由沉默了下去,却是突然想到了某些问题。 这些问题他之前并不愿意去想,那是基于至少在这之前,还没有其他的人,对于自己的这两位兄弟表现出多特别的态度来,但现在就不同了,尤其是在曹操说出那番话后。 实际上,曹操这么明显的伸出橄榄枝的举动,在座又没有什么笨人,有谁能够看不出来? 话里的意思,表现的实在再明显不过,甚至称得上是露骨了,有人惊讶、有人就开始等着看好戏,有人作壁上观无所谓,自然也有人暗自怀疑。 倒是曹操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很简单,因为不管这关羽是否有真才实学,对他都有好处。 如果这关羽真有本事那当然好了,等到关羽宰了华雄回来,那时候他曹操和诸位通过对关羽不同的看法和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若他要招揽关羽这个人才,自然比其他人更有优势,而且令曹操更在意的好处还在于后一点,因为这,他识人之明的名声也会传出去,对于迫切需要招揽人才的曹操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好的宣传机会,伯乐想找千里马,千里马又何尝不希望找到一个自己的伯乐? 反之来说,就算这关羽没本事,和前面几人一样反被华雄给宰了,他自己说了大话丢了性命那是自己的问题,而曹操大不了就让其他诸侯嘲笑一下,也难免会被轻视,但这轻视却正是他想要地,待得此次结束之后,会令他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低调发展一鸣惊人也正是那人为自己定下的计划呢。 说来说去,这就是拿别人赌的好处,实际上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没有什么实质损失,唯一损失一点儿的所谓颜面,反而是有好处地。 只不过在场,甚少人能够看穿此时曹操的心思,包括知道关羽价值的刘备。 他这时候也正困惑着呢,这曹操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曹操却不等他们过多的反应,他的行动好像永远要走在他们思考的前面,在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他却走到了帐内一边,那地方有一个大型案台,上面搁着自然是几大坛所谓的庆功酒,而且这些酒时刻保温着,秘密自然在那案台下面,燃烧提供的热量,只可惜暂时它们无用武之地。 就见曹操从其中抱起一坛,再从旁提起一碗直接倒了满满一碗酒,而后走回关羽身边,将酒碗朝前一送,“敢饮否?” 关羽凤目大睁,在诸侯群嘲中还能够对自己这个被群嘲目标做出这种举动,这人的豪气与胆魄让他也不由动容。 只是…… 关羽不由得看了一眼刘备,他并不是一个无主见的人,但他也有着足够的智慧来看清现场情况,而这曹操方才话语中的招揽之意,关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沉默以对,并不愿意随便招惹,却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举止,多少也出乎他意料的行为,让他虽不失措却也有些不知取舍,所以几乎是下意识他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刘备那边等于是在用目光向他询问,这种事情还需要老大拿主意才好,这同时也是关羽性子里的一心一意在作祟。 而此时的刘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这十七路诸侯面前,每一路对他而言都相当于是庞然大物,就是曾经一同求学的公孙瓒,也已经到了自己要仰望的地步,可刘备不是一个甘于人下之人,这一次更让他瞧出了出头机会,若能够抓住这一次机遇,至少能够闯荡出一个声名,对未来绝无坏处,所以他让关羽引大家注意、并主动请战,而且他相信只要关羽出战,就是手到擒来,这不是盲目无理,而是确实的自信,关羽对自己自信,而他对兄弟自信。 但没料到请战未成,却横生枝节,这个突然插出来的曹操让刘备始料未及,也带来了严重的危机和紧迫感,他心中对于拥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力量的渴望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而这些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并非是不可能。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牢牢抓住手中这两张王牌——看了一眼关羽,又看了眼身旁的张飞刘备如是想着。 那边被刘备一眼瞧得心惊的关羽顿时义正辞严拒绝了曹操,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就是那样的态度,惹得周围诸侯都愤怒了。 在他们看起来,这时候受辱的不是曹操这个人,而是他背后诸侯联盟的颜面,在他们眼中关羽这番作为简直就是在对诸侯们赤裸裸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高高在上的诸侯们决定让这个愣头青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却被曹操摇头示意、跨步制止了。 一眼就看穿了关羽心思,让面对曹操洞悉般目光的关羽微微有些赦然,同时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冒昧,第一个想的却是自己的贸然不要连累了大哥和三弟。 曹操不知道此时关羽在想些什么,他若有似无的瞥了刘备一眼,对于关羽的拒绝似乎毫不介怀,只笑眯眯道:“看来云长是想将此当作庆功酒了,既如此那操便把这杯酒放在这儿,待云长凯旋而归,再饮也不迟。” 对关羽的称呼直接由所谓壮士上升到了喊字,显得亲密而无距,让关羽心生好感,却令刘备目光一凝,而此时曹操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就在半空相遇、无形碰撞。 袁绍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火花的味道。 第三十六章、两刀 (难道说我不求票大家就不打算给了么?) 华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新对手,两眼满溢着困惑不解怪异稀奇。 初春的成皋县,虎牢关外日头高照、阳光灿烂,到处透发着不一样的热气,空气仿佛都被蒸腾着有些扭曲,巍峨雄伟的虎牢关关隘的画面更似被拆散的凌乱。 周围的双方士兵都能够感觉到那炎热的侵袭,尤其是盔甲看似冰冷,但被晒过之后就好似加了高温一般,这种天气还真是不太合适僵持作战。 不过小兵无人权,再加上对峙的大将也身穿盔甲,待遇也算和他们差不多,只是坐在马上虽不见得多清凉好歹省了站立的力气。 而作为董卓军先锋的大将华雄,此时却感觉自己满脑袋都是雾气,而后又化成了水一般。 难道说,这就是联军过了这么久终于派出来的“大将”? 面对着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杂兵的对手,已经被前面几仗真正助长起了嚣张气焰的华雄心里既困惑,又有着一丝本能的警惕。 战场不是儿戏,两军对峙更不是小孩子打架,而联军显然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华雄虽然现在气势正盛,但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碰到这样明显异常的情况,也不会觉得是联军的脑袋都给驴踢了犯了什么错误。 当然,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对方那伪装还是产生效果的,虽然是无意但的确是让华雄一开始就轻视并将这种情绪带到了后面的战斗中。 半天后,华雄才憋出问话道:“你是何人?” 华雄对面的,正是关羽,而他此番出来,可没有什么手下跟着,只有一队撑场面的联军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诸侯的士兵,当然刘备和张飞这两个兄弟是一定跟着出来地,而公孙瓒、袁绍和曹操也各自派了亲信出来,准备在旁注意情况,到时候也好准确向他们汇报,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关羽身上穿的,不是盔甲,还是那身马弓手简单装束,脚边还像模像样挎着一张弓和一个箭筒,真是做足了门面功夫。 而听到华雄问题,关羽一抚髯须,凤眼微眯,也不知有没有看着华雄就哼声道:“讨董联军白马公孙帐下马弓手一名……” 吆喝! 华雄目光一沉,有种气急长笑的冲动,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马弓手也这么嚣张了,不仅在自己这个先锋大将面前毫无惧色,还露出一副挑衅神色——关羽那种理所当然的骄傲在华雄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虽然还是知道有些古怪,但他的心中着实是被激怒了,同时前面那几仗不得不说,也是坑了华雄一回,让他下意识已经将联军中武将的质量下降了几个档次,觉得那次碰上孙坚或许只是一个意外,联军之中大概除了孙坚也没谁能让自己退怯了。 这样自我安慰式的一想,华雄心里的那点担心都直接丢掉了,被愤怒和自负所占据,再不说二话,两手抓紧大刀,两腿一夹马腹,胯下西凉好马吃痛之下,一个狠劲拔腿开奔,夹着呼啸风势,一人一马就冲向了对手,而此时关羽的自我介绍才正好以名字“关羽”作为结束,华雄撇撇嘴做没听过状以示不屑,却等着看到这嚣张的脸在自己面前被鲜血浸染扭曲的情景。 关羽此时同样骑在马上,不过他的马,自然不能够与华雄的相比,实际上此时那畜生正有些不安,似乎很不适应当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马的天性敏感,让它们直觉感觉到危险而开始趋利避害。 只是关羽可不愿放过它,就这么一匹战马能够让自己骑了,说起来似乎应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诸侯们的试探或者说考验,就这样一匹马还算是大哥刘备和那个曹操向盟主求来地。 想到曹操,关羽心中对他倒是难得升起一些好感,觉得此人不错,虽然也不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而在华雄驱马而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是一凝,满腔的自信和骄傲,都完全化为了战斗的动力,双手握紧了青龙偃月刀,感觉自己手上有些微汗,竟然是在这时候不可避免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这一战,他不能够输! 从那声嗤笑,到站出来在诸侯面前放豪言,关羽心里面就已经下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和资本下。 没错,关羽很骄傲,因为他有理由骄傲,跟着刘备他从黄巾战火中一路走来,他的战绩不是凭空吹嘘,他的武力也不是目空一切,而接下来他也将用战绩证明,自己的言行一致。 关羽没有驱马,不止是因为马的不安,他竟然是想就那么在原地接下华雄势大力沉的一记,而那狂猛一击毫不犹豫袭来的时候,关羽终于不动声色提刀。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长一丈二,重八十二斤,足足是华雄手中大刀的两倍。 华雄近身刹那,刀身正好提起、过头,“噌”一声摩擦,一串肉眼可见的火花,从双方刀刃接触时开始,便是绵延不绝,而当关羽再把刀身一转,华雄心中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预感到了危险! 从攻击变成抵抗,也只是一瞬间,也就在这第一回合交锋中,就完成了这样的转变。 而且,华雄抵御得十分吃力,原本感觉没有着力点软绵绵的关羽的刀,在主动进攻的时候却如排山倒海一般,而华雄心中则完全被震惊所填满。 这还只是第一击! 没办法,前面几场斗将让他几乎就要生出联军也不过就如此的想法,对于李儒和吕布之前要求务必小心谨慎的再三叮嘱也逐渐抛诸脑后,再加上此时出来这个敌将不过是一个军中马弓手的装扮,谁能够想到对方扮猪吃老虎到了如此地步,前面的那些所谓的大将一个个跟个渣一样,最强悍的这个武将出来却连自己都不能够抵抗,而偏偏扮的像个渣一样。 而紧随而来就又是一刀,根本不给华雄多想和喘息之机,已经正式宣告第二回合开始。 还未从方才那惊艳一击中彻底回过神来,华雄完全处于被动,甚至提不起多少力气去防御,所以这一次他生生受了这一刀。 然而过程比方才还要难受,因为这一刀,竟比前一刀还更凌厉三分,就好像对方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一刀比一刀强。 而关羽在那力道完全释放的时候,居然还能够操控着架在华雄横档大刀上的武器一转,冷艳锯绽放寒芒,异常闪烁在华雄的面前,而那最锋利耀眼的刃间,刹那消失,又刹那出现,而再出现,已经是直指华雄胸前,那横起来的大刀根本收之不及,而华雄都能够感觉到护心镜上传来要破碎一般的压力——很恐怖——这一击,就好象要轻易穿透他的心胸! 第三十七章、关二爷的第三刀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的催更票支持,今日两更,第一更到——关键先生来了,好了终于完成过渡,到了终战时刻,郑重求票!~) 关羽的第二刀,的确是比第一刀来的还要生猛,光从力量上就有了很大增强,除了如华雄所想关羽使出了更大几分的力气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招式之间本身的叠加。 武将之间的较量,双方的招式一出,不管中不中,随后都会有一个旧力方尽新力未生的破绽时刻,这个时刻可能很短暂,短暂到对方就算知道也无法捕捉,更别说很多时候要提防攻击也来不及在那时候做出反击。 但这条理论在关羽这两刀之间,却似乎行不通,因为关羽的第一刀和第二刀之间,几乎找不到能够穿针而入的间隙,会这样却是因为关羽在第一刀力道未尽之时已经开始了第二刀,而这或许也算是他的一个绝招,招式的起承转合的掌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至少在刀法这一项上天下难逢敌手。 因为避开了力竭与新力未生之际的空白,关羽在这期间的防守自然也做到了最佳,就算是达到那个速度想要趁机钻空子的人也会无功而返,更别说还少有人能够跟得上他出刀的速度。 华雄也不能,所以他被逼到了现在的处境。 而又不得不说,人的潜能,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受到最大刺激时候激发,在面临最大死亡威胁之际的华雄,就感觉自己的五感前所未有的清楚强烈起来,能够感知到的那样清晰的程度令他自己也是十分吃惊,而后所带来的却是更加的惊恐,因为在他的眼中关羽那一刀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放慢、然后解析,然而越是这样越是能够让他察觉到这几乎完美无缺一刀的恐怖,以及能够使出这一招的男人的可怕。 然后华雄躲了,他做了躲避的动作,以他所能够做到的力量的最极限,而后那一刀到来。 刷! 擦面而过,如果不是脸颊那道被风刃划破的口子泛出的血行,以及眼角瞟到随风飘荡的几缕发丝他甚至都在怀疑方才那一切是不是在做梦,而再去看对面对手,那关羽却已经是好整以暇收刀勒马,看着华雄的眼光也微微有些变化,似是某种欣赏,却又带着催促的死亡味道。 不知不觉,华雄发现自己已经是后背冷汗,完全浸湿了。 这时候的他,再去看那关羽,哪里还敢再带有一丝的轻视,却是心想联军人多却果然能人也是不少。 仅仅只是两刀,已经是将他逼入了绝境,华雄发誓自己从未碰到过这样奇异的场面,哪怕是与吕布之间战斗和切磋的时候,也未能够给他带来这么样的恐怖感。 除了吕布和他切磋战斗时候,没有那种战场之上生死相搏之心之外,最主要的却还是在于之间的战斗风格不同,如果说吕布是一座大山,攻防都是那么沉重不可阻击,但同时他却能够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死亡,那么关羽却是催命符一般悬挂在头顶的铡刀,追求着最快速度达到目的。 而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华雄就仿佛完全无法反抗,甚至根本无力反抗一样。 就在对面穿着普通的这家伙,却让人觉得不好惹,已经是强到不可思议了! 而在华雄看来强到不可思议的关羽脸上的表情、心里的想法从握紧了青龙偃月刀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丝毫的变化,即便华雄危急关头能够躲过他那致命一刀,他也没有丝毫动容,因为他还有第三刀。 关二爷,最厉害的是刀法,而他的刀法,最厉害的是前三刀,至今为止与他交战的对手,大概除了三弟张飞,没有能够撑过他前三刀的,甚至能让他出到第三刀的都不多。 第三刀、提刀,并没有紧随着前两刀,但那爆发出来的恐怖,却是前两刀真正叠加起来也远不如,就好像是,他的力量被爆发了百分之两百还要多。 这并不是夸张,也无法夸张,扑面而来的压力鼓动着身周空气分子的沸腾,每一下颤动就好像在提醒着他危险的临近,而此时的华雄则好似傻了一般,他竟然在那里呆着不动,象是在乖乖等待着关羽死神一般地收割性命,而实际上此时的华雄感觉自己失去了活动的意志,不是不想动而是在那样的压力下,感觉自己连提起刀的勇气都没有。 关羽这一击的厉害超乎想象,但更超脱人想象的是那一刻所裹挟的恐怖而诡异的气势。 一瞬间,那刀就已经直冲胸口而来,辽阔旷野间,就好像突然刮起了一阵死亡的旋风,而华雄成为了唯一的主角,却是一个即将宣告落幕的剧情。 只是风中隐含着的,除了那不安的骚动,还有些别的什么声音,初始还觉得听不清,后面却越来越清晰,终于能够听到一句稍微完整的话:“刀下留人……” 这一声,好似从远古传来,那么的悠远绵长,听在华雄耳中更令他精神莫名一振。 他下意识地就起了阻挡之意,好似燃起了希望等着某件事情的发生、某个人的到来。 但对面的关羽才不管这来的是什么人,也不管华雄所期待的什么会发生,此时关二爷的眼中只有刀。 那夹着浑身力量、加上施加巧劲更增强几分威势的的一刀,如同能够破开一切所谓不可能,再一次直指华雄的胸口,距离仅有数寸,而此时那丝异常才正好跳入他眼角。 而这一刀的霸道,让华雄还未接触就担心胸前护心镜的安全,或者更应该担心在里面自己的胸口、自己心脏自己生命的安全,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闯入视线。 而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呆滞。 那个身影毫无阻隔闯入了已经面对面的交战双方中间,很难以想象那么庞大身躯是如何挤进来的,更何况不只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更重要的是他此时已经代替了华雄,直面了关羽毫不留情垂下的一刀,关羽才为他恐怖的速度而惊讶,而后就发现自己的刀竟然无法再前进,受到了什么强力的阻碍一般。 不止如此! “华子健,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死呢。”这句话明显是对身后华雄而说,语气理所当然,就好像对面的关羽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见这来人,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何人? 正是并州军统帅,大汉都亭侯、左中郎将吕布吕奉先是也。 第三十八章、吕奉先对上关云长 (第二更,两更完毕,求票啊啊啊啊!~) 李儒站在虎牢城头,看着下方战场,愁眉紧蹙。 他不似周围那些普通士兵们那么乐观,在他们看来,城下自己这边的华雄将军堪为威武,仅以一人之力,却逼得诸侯联盟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当然也是因为之前的那几场斗将,让其气势越来越盛,可是李儒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心里暗叹一句,这些诸侯明明都联合在一起了,可偏偏在这种战争的关键时刻,还要各自为保存实力,不肯多出力,而造成现在这样一个结果,而且即便到了现在这样,也仍然不肯有多改善,虽然目前看来越是这样对己方越有利。 随李儒在虎牢关关口观战地,还有原本的虎牢关守将杨定,以及赵岑、樊稠和徐荣、李肃、这些先后到达虎牢关的西凉军将领。 看到此时华雄在城下耀武扬威,赵岑等人也不免感觉蠢蠢欲动,都觉得风光被华雄一人抢光了,不过在李儒沉稳而冰冷的目光下,没有谁能够鼓起勇气提起不同意见,所以他们只能够不安分却又耐心地等在上面,做一个旁观者。 不过现实情况的变化,是他们所不能够预料的,超出掌控又或者本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时,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就象是看到华雄在联军派出来那个奇怪的小兵模样的对手挥动大刀攻击,才仅仅一招,就露出了不支的迹象时,李儒也不禁产生一丝紧张,更觉心中困惑,就是那一次那个孙坚也做不到这样,而这样的猛将联军能有多少,又怎么只是小兵打扮? 在疑问纠葛间,李儒也是觉得越来越不能够沉静下去。 之所以派华雄出去阵前斗将挑衅,自然为的是打击那诸侯联盟军的士气,同时也是为了给己方将士鼓劲,提升士气。 那样就绝对不能够让华雄出现反被敌人斩首的情况,尽管这种情况李儒也不是没想过。 但是现在,华雄已经是他所能够找到在虎牢关的西凉军武将中最强一人,刚刚赶到的后续人马徐荣、李肃和樊稠他们比他都还有所不如。 而面对着接下来几乎完全可以预见的华雄支撑不住的时刻,又该如何办? 虽然不如李儒想的那么多,赵岑等人也是看出了此时华雄情况的不妙,而且那所谓支撑不住的一刻,似乎比他们想象得来的还要早。 方是时,关羽一刀劈下,而华雄已经是无力躲避,更别说反抗。 虎牢关这边众人心中都是一沉,李儒也陷入无言境地,旁边赵岑却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下方某处大叫道:“军师请看,那好像是吕布将军?” …… 说回到华雄和关羽交战这边,话说这吕布怎么能够这么及时赶上呢?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既然如此那就长话短说。 且说吕布本来和张辽一起运粮而来,而后路上说起虎牢关战事,还并不在意,毕竟他印象中虎牢关是吕布真正闻名天下一仗,而自己正要赶去那儿,然则当听到张辽说华雄被命为先锋后,吕布心头就知道不好。 如果他记忆没出差错的话,华雄作为先锋出战,会与联军诸将斗将而连战连捷,尽管战场挪到了虎牢关来,但未必不会“历史”重演,而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说不准就是下一刻,就会有那个没有赤兔马的美髯公关二爷出来,而华雄是绝对比不过关二爷的,即便是自己前段时间和他切磋交流,使他短时间内再有所提升,即便是他胯下的西凉好马可能也要比关羽的好,但是华雄要在青龙偃月关公面前耍大刀,那根本就是找死嘛。 吕布对华雄观感不坏,更何况身为同一阵营,两人也需要同心协力,而之前华雄公开向吕布致歉的行为也令吕布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汉子,对自己人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力足够都要尽力保全下来。 至于关羽……哼哼,正要来见识见识这所谓“武圣”呢。 于是吕布快马加鞭,几乎是快了张辽一倍多的时间赶来了虎牢关,而且刚刚好在最关键的时刻隆重登场。 接下来,便是我吕布的舞台了! 那边关羽原本自信自己那一刀下去,那敌将就要被自己斩于马下了,自己出来战一次,不仅让自己为诸侯所知,同时也是为大哥刘备争得颜面,让其他人对他们不敢小瞧,还有那个曹操倒的酒,现在过去不多久,酒当尚温,回去就喝了……他想了那么多,计划了那么多,就是没有想到横里会插出来一个人,直接将自己这一刀挡下来。 关羽顿时恼怒起来,但同时头脑却不失清醒。 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自己那一刀有多大的用力也很清楚,关羽最厉害的招数,还有最大的力气,实际上全部都付诸在了前三刀上,第一刀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第二刀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压制得对方喘不过气,当然若是对方还能够挡住自己前两刀,那么第三刀就是必杀之招,十二分之力、十二分的速度,如此招数居然就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将挡住了,不过关羽相信对方也不会轻松。 吕布的确并不觉得轻松,他毕竟是仓促迎上,即便是神力,却也被那势如灌顶一般的一刀震得虎口有些发麻。 微微放松了一下,也打起了十二分的专注来看着关羽。 只见这关羽果然是红脸凤眼,身上并没有穿着那标志性地鹦哥绿战袍,但是手上一丈二的青龙偃月刀却如同一条真龙一般缭绕飞舞,形成了另一项鲜明标志。 而最令吕布肯定对方就是关羽地,其实还是对方颔下那须髯,虽没有真的如同某些演义故事虚化的那么夸张有三尺,但比平常人的确都要长,而且也的确很……美。 美髯公,果然是名不虚传! 华雄虽说实力不错,但在吕布看来是不值一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关云长? 而面对这关羽,吕布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虽然他现在顶着的是三国第一人的身份和身体,而且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实力,但关羽的武力也不是吹嘘出来的,刚才那第一次交锋,虽说自己无意,但对手确实厉害才能让自己稍微吃些亏,而战前迎敌若轻心大意难保不会被对手所趁,自己当然是小心谨慎的好。 “来将通名!”关羽横刀于胸前,冷冷望着吕布,注意力已经一下子全被这个横插一杠子的敌将所吸引了,华雄则早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 华雄虽然心中不忿,却也知道分寸,而且吕布来了,他也不能够再在这里干扰吕布斗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在吕布耳边叮嘱道:“此獠实力不凡,奉先也当小心应对。” 吕布笑着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再回头看着关羽时,嘴里淡淡吐出了四个字:“五原,吕布!” 第三十九章、宿命,虎牢关吕布战三英 上 “五原,吕布!”吕布通报上姓名,一边还将华雄拨到身后去。 而早在发现吕布那一刻心里就莫名安定的华雄,此时自然是乖觉,仿佛此时吕布要他去死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和抗拒。 而且方才受关羽的冲击,虽然最终逃得性命,但他身体其实并不好受,感觉似是受到震动有了些内伤,此时吕布来他也该是时候退场,所以留下叮嘱见吕布已经直接和关羽对上,便驱马掉头,原本身后那支队伍此时让出一条道路让他回关而去,而他们则继续在吕布身后作为后盾。 不过此时不管是联军还是虎牢关守军,彼此双方大家目光都被转移到了不速之客吕布身上,对于华雄的离开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你就是吕布?”而在那边,作为敌人和对手的关羽,却不急着上前来,反而是一双丹凤眼略微睁开一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吕布,眸中闪烁着奇异光芒,嘴里也道:“那国贼麾下号称第一的吕奉先?” 虽说联军好似对董卓方面很不了解,比如说华雄他们就没什么人知道,但如吕布这种人物,自然早在之前就已经为不少人所知晓,尤其是联军之中,不少都和他有着这样那样的仇恨纠葛,袁绍、袁术与他算是有欺侮灭门之仇,曹操也与他有杀身之恨,就是韩馥等曾经在那次癸酉之宴出现过的汉臣,也无法忘记吕布的那一次舞戟,又怎能不对他印象深刻、引以为戒?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对于他的具体如何,却显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吕布昂首,如果是原本前世的他,站在关羽面前直面对方气势恐怕都会受不住,但似乎是潜意识里那个吕布灵魂残余本能在作怪,面对着骄傲的关羽,他却是透露着一股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输于对方的骄傲和自信,然后就听他道:“第一倒不敢当,但胜过你,却是肯定无疑地……” “哼!”吕布张狂至少在关羽听来是很张狂的话语,直接换来他的一声冷哼,然后也似乎再懒得和他多话,双手抓紧冷艳锯——“斩将夺旗者,关云长也!” 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冷艳锯,长一丈二,重八十二斤,比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还要多重十斤,有的时候武器的一点差距,就足以决定一场战斗胜负,但在吕布和关羽这个层次人物中,武器有时候也可能只是沦落为一项工具而已,更何况关羽有兵器重量之利,吕布却也有胯下赤兔马,所以交战起来,一开始便显出胶着之势。 关羽强、很强,吕布更强,但之间的差距,却不是简单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更何况斗将之中,影响因素实在太多,不过毫无疑问吕布一开始也稍微占了点儿关羽的便宜,至少让他前面最可怕的三刀过去,而接下来便很容易陷入了持久战阶段。 但吕布并不想要和他纠缠太多,因为有关羽的地方,基本就有刘张,虽说很想要见识见识那能够喝断长坂坡的三爷,但是作为敌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尽管不太可能)或者晚出现的好。 而吕布的强,除了来自于他本身,除了掌中经常可以秒杀一切的方天画戟,还有胯下伙伴和战友一般的赤兔宝马。 赤兔马的骄傲,又岂是关羽胯下一批普通战马所能够挑衅地?实际上若不是因为关羽本人压着,使得他胯下战马想逃也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那马早该跑掉了。 只是跑不掉,这下可更是苦大了,上边吕布和关羽在你来我往的过招,人对人、马对马,下面赤兔马也不放过它的对手,只是与吕布和关羽争斗的激烈比较起来,那匹普通战马在赤兔宝马面前根本不够看,赤兔张开大嘴,用非常野蛮却又十分有效的狠厉招数,对着“对马”的马脑袋就是一阵撕咬,马蹄也瞅准机会就抽冷子一般甩过去一蹄,而且在力量上和速度上,赤兔马与它也绝对不是一个级别,完全可以秒杀。 可以说,关羽的坐骑此时根本就是被虐的份,而因为坐骑的关系,也同样影响到了马背上关羽的发挥,让吕布的优势也得到了进一步扩大,好几次关羽的杀招被轻易化解,而吕布的杀招却只能是让他险象环生,差点处于崩溃的边缘。 从最开始到时间飞快过去,吕布、关羽二人已经连续交手数个回合,几乎不分胜负,但却谁都看得出来,关羽是被吕布压制着。 “吕布,威武!” 而就在这时,虎牢关上传来一声呐喊,带着无尽风声的咆哮。 那是已经登上了关口观望下方的华雄在呼声助阵,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更应该细心调养。 而后在这一个引子下,原本鸦雀无声的关口顷刻被一片汹涌的声潮所淹没,如同恐怖的连锁火药被引爆。 “吕布,威武……” “吕布,威武……” 原本在这个时代里,直呼姓名很多时候是一种侮辱,但在这里,却是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同时启动地,还有仿佛跟着狂暴化了的鼓声,而此时击鼓地,正是虎牢关原本的守将杨定,别看他貌不惊人,力气却很是不小,那战鼓被擂鼓槌击打之下,每一次都好似险要直接击穿一样,而那发出声音的穿透力,自然也是惊人,相比之下联军这边的击鼓,就直接被比了下去,显得平庸而无力。 董卓军就这么肆意宣泄着骄傲情绪,成为了战斗中的吕布身后最引人注目的背景,而在这样的喧闹声中,吕布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赤兔马根本不用他命令会意一侧,手中提戟改刺为扫,突然的变招令关羽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二爷毕竟是二爷,在措手间却也能够勉强跟得上对手超人速度,冷艳锯就在半空划出一道寒光,不可思议般回旋,却正循着方天画戟的轨迹又是一挡。 奇异场景重现,吕布脸上不动声色,左右手却不知何时交错,画戟一换手,轨迹再变,划破空气的声势却根本没有丝毫减弱,而距离关羽命门也是越来越近。 关羽抿唇,双眸中闪烁起认真的光芒,眼皮微一抬起,双腿带动胯下失措的坐骑却是诡异一转,赤兔马正找着“下口”之处也被这突然的转身弄得一愣,而此时冷艳锯挑动阻碍的气体,又以一个难以置信的方式在空中折弯,然后目标向下,竟是夹带着杀气向着赤兔马而去。 关羽必杀目标直接转移——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第四十章、宿命,虎牢关吕布战三英 中 (因为网络问题搞了半天了才发上来,晚了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要求下票票地!~) 关羽会把目标突然转向赤兔马,就是吕布也有些始料未及。 或许这也和吕布的战斗经验有关,有着超绝实力,却不代表着就能够完全主宰战场,而且他对于关羽的认识显然也有些错误。 无疑关羽是一个极其骄傲之人,而这种人往往都带着所谓光明正大的特点,但同时关羽也是一个出色的战略家,即便只是一场两人斗将,在他来说却也是带着挥斥方遒的心态来进行。 战场上讲求战术,两人斗将也不例外,更何况方才赤兔马的一番“捣乱”显然也深深惹恼了脾气本就不算多好的关二爷。 而冷艳锯的轨迹在朝着赤兔而去的时候,吕布几乎本能就做出了保护赤兔的抉择,根本不用丝毫犹豫,他手腕一抖,灵巧如蛇的方天画戟毫无疑问在空中绕过几个虚无的气花而后向下一横——格挡的动作。 不对! 就在方天画戟刚一落下,随着沉下的还有吕布的心,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因为关羽的目标,根本从来就不是赤兔马,而是吕布自己。 而后仿佛要应和他的想法一样,那本来已经无限接近了马首的冷艳锯,再次一折,变向之快让人毫无疑问确定了对方的早有图谋,而吕布想要收回的防御根本来不及跟着变化,仿佛就要眼睁睁看着那刀刺向自己。 毫无悬念这一刀若真地中了,即便是吕布也只是凡人之躯,必然会受创。 但就在这时候,赤兔马动了——吕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可不是说说而已地,赤兔马与吕布培养出来的默契和感情,也根本不是关羽所能够理解,所以被关羽无视了的赤兔马下一刻告诉了他,即便只是一匹马,也是有脾气地,更何况还是它这样堪称独一无二的宝马。 庞大的身躯陡然一转,带动着马背上刚反应过来要做些弥补的防御措施的吕布,也是一转,这一转却是成一个躲避的动作,堪堪避过了关羽势在必得的那一变招,而吕布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在这片刻时间也来不及去赞扬赤兔好样地,就在躲避的那一瞬间也立刻做出了反守为攻的一击,方天画戟方被带动刺入地面,如同一支竖起的旗杆一般,而后吕布单手却将画戟往前面关羽那边一甩。 攻防易位,只是瞬间功夫就完成,而关羽虽然是在攻击也时刻注意着吕布可能的反击,所以面对着这意外虽然愣了一下却还是做出了顽强的回应,口中“哼”了一声,本来探出去的冷艳锯一下子就变成了防守在胸前的盾牌,抵住了吕布送过来的方天画戟,不过毕竟有些仓促,力量上与吕布也是有些差距,这一下子就叫他感觉手中沉甸甸,虽没受伤却也不好受。 “喝!” “哈!” “呀啊……” 这两人斗得凶悍,口中低沉喝声、吸气声、马蹄踢踏声以及兵器碰撞声交织作响,倒好似弹奏着一曲金戈铁马的乐章,只一会儿功夫就又是十几回合过去,却还没有分出胜负,而场边不少人也看得津津有味,倒真仿佛看的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一样。 不过也有人为他们担忧,如同亲友团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关羽那两位兄弟刘备和张飞。 早在关羽原本出帐上场要和华雄斗将的时候,刘张两人其实就已经在旁边观战,对这位兄弟他们朝夕相处心中清楚他的厉害,所以倒也不会为他感到担心,而事实也证明,华雄的确不是关羽的对手,就等着下一刻关羽就要收获华雄的首级,立下联军第一功,自然也令他们有自己立足之地。 可惜地是,战场之上意外总是时有发生,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那关键时刻横生枝节,另一员敌将出现,不仅及时救下华雄,也开始和关羽缠斗起来。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偏偏这个对手出乎意料的难缠,更关键的还是那对手的马,让和对手力拼的关羽都感到焦灼。 “呀,居然在咬耳朵……这马真地好无耻!”张飞看着就在旁边气得哇哇大叫,大哥刘备也是忿忿道:“哼,有其主必有其马,无耻之人自然骑无耻之马。翼德,云长情况似不太妙,干脆你也上吧……” “这……” 虽然是很想去帮帮初次显露失措甚至因为赤兔马威胁的缘故几度差点陷入险境的关羽,可是一想到二哥的骄傲,张飞不禁有些犹豫。 刘备就道:“我兄弟感情,莫非还比不得你那所谓面子骄傲?” 一言以激,张飞顿时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立刻把旁边一个两军骑兵的马抢了过来,也不管那人的呼叫,跨上马提起武器哇呀大喝着就驱马冲入战场。 “呀啊,休伤我二哥,张翼德来也!”于是正和关羽打得起劲,有赖于赤兔马的发挥,再加上自己本来实力就要略胜关羽一筹,尤其是在关羽胯下马被纠缠住的时候更占住了优势的吕布,耳边突然就听到一声大喝,他感觉自己耳鼓膜都好像被一下子震荡得厉害,眼角余光也瞥到了一个黑脸散发男子驱马也冲进了这方战团中来,这来的突然而迅速,更兼着那大嗓门震得人都有点儿发晕,让他都差点吓了一跳。 对于关羽来说,这一下却来得及时,若不然关羽虽然下一刻还不至于落败,但少不得要被逼退,乃至付出轻伤代价,而那武器丈八蛇矛的突然插入,更使得攻守情况一下子逆转。 而吕布一下子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不是张飞张三爷还有谁人。 他现在是没精力去看刘备在何处了,张飞一加入进来,就让他觉得有些压力了。 张飞的武器,便是那赫赫有名的丈八蛇矛,虽然以前吕布总是将它和猪八戒的九齿钉耙混在一起,但对于它的威力可丝毫不敢小看,尤其是在张三爷的手里使出来。 但吕布虽然心紧却丝毫不急,反而把这当成了挑战,未尝不是刺激自己更进一步的动力。 畅快淋漓的战斗,永远都是渴望更强大力量的武者的最大追求! 张飞挺矛突刺,吕布使戟格挡,而防不胜防的关羽,他的冷艳锯就好似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趁人不备上来咬上一口,吕布虽不惧却也根本不敢大意。 这两个人,任一个拿出来,都是这世界武将金字塔尖的存在,而这时候却合起来,围攻同一个人。 而且关羽虽然骄傲却也清楚情形不同以往,对于兄弟的帮助并没有坚持推拒,而两人的配合也是叫吕布感到惊讶的默契,似乎两人这样不是第一次,却不知道关张二人虽然这样配合斗一将是首次,但彼此的切磋可绝对不会少,对彼此的优弱都有了解,而且都是战场经验丰富的高手,自然都能够彼此穿针引线互相应和起来。 但面对这样情景,吕布并不多害怕,他发现,自己离前世那个宅男越来越脱离,而越发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也越加代入了现在这个角色,独霸的战神,同时面对着武圣和桓侯,会是什么样一副情况?现在就一清二楚,不是游刃有余,却绝对没有陷入危局的感觉,而且关张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 甚至彼此都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只是维持着平衡,任何一点细微变化都足以完成打破。 就比如吕布心中一直想到的第三人,那个还未出面的刘备…… 第四十一章、宿命,虎牢关吕布战三英 下 (新的一周,求收藏点击推荐~) 在和关羽一个人打的时候,吕布还能够轻松应对,一来他算是生力军,之前关羽与华雄一番缠斗虽说占尽优势,但显然也不是没有代价,关羽的战斗风格,就是将全部力气精华都放在了最前面的那几刀上,而之后的力量自然就开始走下坡路,僵持是没问题,想要取胜却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是面对着本就略胜他一筹的吕布。 现在的关羽或许其实还没有到他武将生涯的巅峰,而吕布却已经十分接近了一个武将一生中所能够达到的最顶点,更何况关羽没有好马,吕布却有赤兔宝马相助,两相比较之下,怎么说关羽都是处于下风。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飞驱马挺矛也加入进来了。 张飞的加入,对于吕布是一个不小的压力,毕竟现在的他,还处在于对于王越所说的那所谓“势”的摸索阶段,但终究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尤其是关键时刻他越打越强,感觉自己正渐渐朝巅峰攀升甚至还有所突破,这些都只是瞬间的事情,反正随后吕布就适应了同时应付关张二将,虽说没法很快取胜却也不至于落败,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他身手越发娴熟,也逐渐找到了感觉,王越所说的那属于自己的“势”的大门也已经向他展开,一旦再进一步同时打败关张不在话下,但就在这时候,刘备也瞅准时机加进来了。 “两位兄弟,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原来,眼见得关张二位兄弟一起上,本以为应该是手到擒来地,却没有想到居然过了好久都没有拿下吕布,眼看时间过去越久说不定后面就会有其他诸侯来抢攻,这下刘备心里也急了,也无法再沉着下去了。 要知道颠沛流离这么久,目前委身在公孙瓒帐下,虽说与公孙瓒算是交情不错,但这种交情可不是万能灵药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而且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被人瞧不起的感觉更不好受,而这一次可是他们三兄弟争取来能够在天下群雄面前难得一次表现的机会,做得好了立威成功那么以后诸侯谁也不敢小瞧他们,也能够为自己招揽人气,做得不好那就不用说要再想有出头机会就很难了,所以这一次对他们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地。 本着这样的心思,刘备也罔顾不了什么规矩了,提起了自己的那对双股剑,也学着张飞霸道地从旁一个联军杯具男手上抢来一匹马跨上就直驱入战团中,而刘备这一加入,本来已经渐渐适应了同时对付关张虽不能够反败为胜却至少短期不会败的吕布顿时又感到压力大增。 刘备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从征剿黄巾开始,他也算是戎马数年,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几手真功夫。 尤其是他的双股剑,自己还特意创出了适合这样武器的一套武艺,恐怕单独面对关张中一个他也能够纠缠一二,实力水准或许也就比华雄差一两筹两三筹。 刘备的武器双股剑分为一雄一雌两剑,虽然不算是长兵器,但刘备本身手臂极长,反倒是弥补了兵器的短板,而且他本身别看白面书生的形象,但武艺不差,而且力气颇大,有时候吕布刚刚承受了关羽和张飞的一下,再受他的一下可能就会承受不住。 不过这般压力越大,吕布心中反而越是兴奋,实际上之前自己都还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虽然只是差那么一步但终究也是遗憾,却没想到在和关羽打的时候莫名其妙或许是潜能爆发就直接恢复到最好状态了,而当张飞加入进来的时候自己压力一增加,反而将那恐怖的潜力也再次催发出来,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到身体本能小小的进步,而现在刘备也加入进来了。 是轮回,是宿命? 不管是什么,这挑战,我吕奉先接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越打下去吕布的压力还是感觉越大起来,最后也只能是勉强承受,他不得不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哈哈哈……莫非诸侯军无人了,竟然要靠以多欺少!”于是一边打着,吕布还不忘这么讽刺他们几句,既是在说诸侯军,何尝不是在说刘关张三兄弟? 张飞最先承受不住这话,碳黑的脸涨得通红,只是因为皮肤黑遮盖了,他羞恼十分的喊道:“小白脸休得张狂,吾张翼德一人足矣赢你,何须他人帮忙?” 关羽一听到这话,居然就有了退意。 实际上方才他一人独斗吕布,虽说被压制,却也被激出血性,后来张飞加入进来,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想着要帮大哥还有三兄弟一起争口气,他心中的骄傲已经让他要先退下去了,此时刘备加进来让他因为心中原则已经有了一丝动摇,此时张飞的话自然而然就让他萌生了退意,或许在他心中,二打一、以多欺少,实在不应该是英雄所为,也更不符合他心中骄傲。 然则刘备这时候见他要退却,却朗声叫道:“休中狗贼诡计,我三兄弟共同进退,何须他人来多言?” 关羽一震,抖擞精神又压了上去,因为吕布居然趁机就向着刘备这边推打而来,若让他干掉了刘备,那他们兄弟二人就算赢了吕布也没有意义了。 而且大哥刘备的话,在他心中是极占分量的,也可以让他暂时放弃自己本来原则。 眼看方天画戟一刺出去就要命中刘备关键时刻却又被关羽拦下,吕布看着“躲”到了关羽身后的刘备心中暗骂无耻,他方才那番话有感而发却也确实是有着看能不能够趁机挑拨一下让他们不再围攻也好减缓自己压力的想法,虽说挑战是可以,自己也愿意接,但这毕竟是战场会死人地,再这么下去吕布怕自己也要受不了,那可就真是自己找死了。 可他却又不得不认可刘备人家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种乱世讲求什么公理正义、刻板不懂变通,那才是真正的白痴。 刘备当然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吕布就从来不这么以为,至少他不是那种传统的迂腐先生似地正人君子,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乱世生存下来并且崛起于微末,所以他加入这个战团进来,与两位兄弟共同对敌,所以看到关羽有退意却又将他叫回来。 原则什么地东西,必须的时候在胜负面前有理由让步。 刘备的双股剑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防不胜防,这厮力气不小,虽比不得吕布、张飞这样,却不见得会比华雄差,加上临场经验他也不缺,眼色极准极狠,双股剑刺出的角度也每多刁钻,让吕布一时疲于应付。 若只是如此吕布当然不会感到棘手,从速度和力量上来说,他都要远胜于刘备,问题是旁边还有关张两个并不比自己差多少的超级猛将在虎视眈眈,关羽的力量和气力虽被消耗不少,自己同样有减耗,张飞反而比自己还轻松,因为他也是刚加入战斗不久,而且两人之间又是配合无间,这样一来本还雄心勃勃的吕布就感觉被现实灌了个透心凉,挑战不挑战不知道,但危险却是肯定地,吕布此刻的处境实在是可想而知…… 第四十二章、灵魂交融,张辽到来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的催更,刚看了一下,离分类点击榜差得其实并不多,我想要上去,哪怕这个礼拜拼一次,当然要看大家给不给力,如果今天能够赶上点击榜去,那么我会努力回报大家,今天的一万二说不定也会有哦,看大家了……呃,当然如果没上,一万二对我实在难度不小,也就不会去拼了,不过这个礼拜更新还是会比较给力的,只求大家让数据好看一下;还有先说一下,这里开始会加一点点灵魂的要素,有书友提出过,个人也感觉这会是吕布的一个优势,灵魂力量的强大哈哈,大家不喜欢的可以跳过,毕竟这本不是玄幻小说,这里也只是稍微提及一点,为了以后吕布更加强大,嗯就这样,求求票吧!~) 吕布此时的处境,实在是可想而知,而此时在后面虎牢关内已经是回到了己方阵营的华雄见此情景,自然也看出来吕布此时处境不妙,就要提刀出城而去襄助,却立刻被李儒叫住。 “军师,某要去救奉先回来……” “你去救?”李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仍显得苍白的脸色,这是和关羽拼斗一回的“成果”,“你若是能够救得了,我自会让你去救……” 言下之意就是,华雄出去了也救不了吕布,根本帮不到什么忙。 华雄默然,知道他说的有理,稍稍止住心思,又看着下面良久才道:“莫非就让他们这般欺侮奉先而无动于衷了?” 李儒摇摇头,“目前我军在此大将,就你和奉先二人,派不出其他人了……再说了,奉先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他至今没有向我们求援,想来心里面有自己的计较,咱们先看一下情况再说,万不得已之时我自有安排。” 吕布在下面很想很悲愤地叫出来:“我有个鸟的计较,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惜他不知道李儒现在所想,自然不会叫出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这时向后面求援?很简单啊,因为他根本抽不出空来,连喊叫几声的功夫和气力都拿不出来,这也就是吕布如今面对的窘境。 刘关张三人或许是第一次三个一起配合着打一个,实际上以前的情况也根本用不着他们三个一起出手,也就只有吕布这个怪胎,而他们三人的默契也让他们在面对吕布的时候三人穿插来去游刃有余,甚至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 当然吕布看似紧张艰难,境况似乎还有些窘,但随着时间流逝,刘关张三人也都觉察出有些不太对劲了,这么久了过去,按理说面对着三个人围攻,吕布开始还能够勉强应付,越到后面应该开始捉襟见肘、出现力竭特征才对;然而现在的情况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吕布显得很平静,并且看起来越来越平静,他好像是完全没有将这当成是随时可能让他自己身葬的危险一样。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吕布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脑中一时间各种影像开始嘈杂纷乱,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记忆,就象是两股洪流,竟然隐隐有着交汇的意思,而最令他感到惊讶的还是,脑中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逐渐苏醒,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涌现的一种奇怪的暖流,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但无疑对自己是很有帮助地,因为吕布还能够感觉到自己本来有些力竭的身体又好似被一股力量灌输,手上也越来越强硬,这大概就是潜能的爆发和突破。 而这些,对面的三人还浑然不知…… 此时刘备的心情很激荡! 他难以抑制自己那快要跳出来了的心跳,他不是圣人,在渴望的某些东西面前他也会失态,只不过表面上都会掩饰得很好。 从很小的时候,刘备就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不去说他那些所谓的家世渊源问题,一个才垂髫童子时期就已经开始考虑皇帝坐什么车问题的人,谁又能够想象? 只可惜注定了所谓的想法和现实之间,总是那么大的差距,而刘备早就认识到了这个几乎是由世家所主宰的世界,要出头的艰难,什么都没有那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够得到,还不一定就是自己想要地。 刘备的奋斗史,总是夹杂着那么几分对于现实的辛酸和无奈,但他从未有过想要放弃的念头反而时刻准备抓住机会。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他就是时刻准备着,只等着时机已到一飞冲天。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终于,他等到了好的机会,不是之前那黄巾之乱中加入官军,也不是横扫黄巾论功行赏之后做的那个平原相,当然更不会是怒鞭督邮的所谓壮举,而是加入这个讨董联军,并且在其中出头。 刘备的眼光很锐利,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管这一场讨董联军与董卓军的战斗最后会是谁获得最终胜利,未来的天下走势,却将会在这场战斗的双方中各个人物手中绕转,也不管汉室最终命运究竟若何,真正能够左右时局者,也就在这些人中间。 他不想平淡度过一生,他想要成为其中之一,所以哪怕破坏了所谓斗将规则,三兄弟一起上去打那个吕布,他心里面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道义是一回事,所谓规矩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能够取得胜利遵守规矩又有什么用? 而也正如刘备所想,即便这吕布再是厉害,独自一个人面对自己三兄弟缠斗,也是会经受不住,他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兄弟打下这先锋一战振奋了联军士气,也让自己能够真正开始在联军中立足,而他所想要的名声也会有了。 但很快刘备就更惊讶了,因为他随即发现情况好像不知不觉,又在朝着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轨道走去了…… 现在吕布的感觉就很奇怪,如果说刚开始自己有些脱力的表现还能够理解,毕竟他现在同时与三人而战,其中两个超一流武将,另一个勉强也能够跻身二流甚至将近一流上,彼此配合又是好似天然而成一般越来越默契,有吃力是很正常地。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自己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可名状,却是莫名其妙油然而生,而这种感觉的由来,也就是那股奇妙的暖流。 在面对着对手的吃力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却是一种如鱼得水一般的飞快适应。 当他从偶尔的手忙脚乱到习惯了三人围攻一般,最后甚至还能够在三人攻击间隙抽冷子一般给其中一人送去切身安全的威胁恐惧,这已经不足以用普通的超越来形容了,就好似他已经渐渐掌控了局面一般。 他只知道,这恐怕和自己脑中刚才异样感脱不开干系,似乎也和什么灵魂的交融有关系,只是还是不能明确是为什么。 而对面的刘关张三人比他的感觉还要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应该由三人掌控的局面,似乎有着渐渐向吕布那边倾斜的趋势。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知道再任由情况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对他们三人都不太妙,尽管对于吕布能够真地一挑三他们也是不肯相信地,但现在情况也确实太诡异了。 越打下去,那种感觉就越强烈,吕布自己反倒还没有多深的感受,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体具有的一种新的力量难道就是王越所谓的“势”,自己形成自己的势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高兴起来,刘关张三兄弟却是越发觉得不对劲,刘备甚至有种白日见鬼的冲动——这吕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在碰到关羽和张飞两个兄弟的时候,刘备觉得自己已经是碰到了两个世间难找的怪物,可现在他们两个再加上自己,面对这样的阵容吕布居然还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只能够靠着三人的配合来解决战斗,而且必须要速战速决,古怪的感觉让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吕布说不定就生出什么波澜来,越早解决越好。 而也就是吕布在思虑的一瞬间失神时刻,终于被兄弟三人抓到机会,根本不用言语的多少交流,关羽和张飞飞快对视了一眼,眼中默契的光芒一闪而过,张飞就不由咧嘴一笑,喝道:“兀那吕布小儿,快看招!” 话音方落,两人已经各从两方,关羽在左、张飞在右,左边是青龙偃月,右边是丈八蛇矛围绕着吕布盘旋纠缠而来。 但这还不算,就在这时,刘备的双股剑中雄剑在前,也是往吕布面门刺来,雌剑在后,却是指向了吕布胸口。 吕布才一回神,也只来得及应对关羽张飞二人出招,此时已经没有第三只手、第二支兵器能够用来抵挡地了,而想要闪避也要小心侧面和后面关张可能的袭击,他几乎面临的是一个解不开的困境。 就是刚刚从那灵魂异状中清醒过来,自觉自己已经进入了那所谓“势”的殿堂,而一步迈入了超一流武将最顶尖行列,同时也是完全恢复以往实力甚至似乎还少有所进步的吕布,看着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竟然也产生一种无力感。 这种局面,似乎只能够依靠外力来打破,所谓最稳定的图形三角架如是,而现在这样却是最可怕的三角攻击。 但是意外时有发生,今天却好像特别多—— “三打一,算什么好汉?” 一声呐喊由远及近,飞快传来,随即还有一匹快马目标正朝此处飞奔而来,看似极远却是转瞬即至身前,并且立刻直插入战团里。 此乃何人?并州军张辽是也! 第四十三章、刀对刀,张文远大战关云长 (嘛,关于关公和文远武器的问题,既然关公都用了正史当时不可能出现的青龙偃月刀了,那文远也犯不着一定要用正史里的双戟了,所以就在这里干脆也换成了刀,估计也是不少人想地,而且玩的游戏里也是这样说地;至于更新虽然没冲上榜,但数据也不算差,所以这章还是发上来吧,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帮忙,我还没认输呢呵呵,第二更后求点击票票啊~) 张辽是在吕布抢先离开后,就率领那运粮队加紧赶往虎牢关,终于在此刻赶到。 而一到这里,还没有喘歇一口气,便看到了吕布一挑三的场面,而且看起来对面三人可都不容小觑,吕布看上去只有抵抗的份——他哪里知道此时吕布身上发生的变化,只是见此就已经是安稳不住,仅仅是片刻功夫心里就已经下了决定,然后就化为了行动。 而张辽的突然出现,让不管是吕布还是虎牢关上正在关注这边的董卓军人都在诧异片刻后,涌出了些许激动放松的心态。 张辽,张文远,并州军二号人物,也是一个能够完全独当一面的人物,领军打仗的时候他沉稳指挥,调遣如定,但他的个人武力,同样出色。 就见到一骑银白,如影如隼,破风而行,刚一见到时,还在稍远之外,仿佛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而那盔甲后隐藏锐利眼神如两道极光激射而出,在空气中搅出些许花火,背手拖着一柄钩镰刀,手在柄端,而刀面则划地而过,一路奔驰行来,便留下一道经久不消的深邃划痕,那侧更飞溅尘土,“嗤嗤”摩擦声不绝于耳。 方至那四人战团之前,张辽提刀,八尺身长顷刻幻化若长弓,弯曲而射,即如一条疾蛇蹿入其中去,瞬间破坏了三人围攻吕布的打算,也直接解开了吕布一时之困。 而后张辽把钩镰刀一转,直指向了对面刘备,却似一眼就看出了此人乃三人中软肋,想趁此机会先解决了他,但关羽怎会让他如意,对张飞叫了一声“挡住那吕布”,而后冷艳锯在空中几个急停转弯,绕画出了几个美妙的气旋,终于横在了刘备身前拦住了张辽一击。 也是一个用刀地! 这是关羽的心声,早就不想再在吕布这个怪物面前纠缠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践踏自己骄傲的他,这时候见到张辽到来,当即不假思索主动去迎了上去,两人便自战作一团,没一会儿就绕到一边去单打独斗了,只留下刘备、张飞还在继续和吕布纠缠。 张辽的差距和关羽并不明显,这也可以想象。 并不是张辽真就能够和关羽并肩,如果从真实实力来比较,张辽还真不如关羽,只是此时的关羽早已经不是最巅峰的状态,和华雄打耗费了之前最强三刀,而后又和吕布斗了那么久可以说在耐心、力量和精力、注意力等方面,关羽都下降了许多,而相反张辽虽然也经过了跋涉精神有些消耗,但毕竟和这样劳心劳力的战都不同,所以他还可以算是生力军,以近巅峰状态挑战关羽,也难怪关羽也一时无法拿张辽怎样,而以他的作战风格,前面几招没法拿下对手,后面不可避免就要陷入了持久战,而这显然也是他不想要碰到的局面。 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敌将,竟然也强大至斯,发现这件事情对于关羽的认识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巨大冲击,以前的他虽不能说是坐井观天但无疑就是有一种天最大老子第二的心态眼高于顶视天下英雄若无物,尽管他也确实有那个资本,但认识上的确有些不够清楚,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更有人。 而就是在遇到张飞之后他也从来没有多么强烈的感受,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就遇到了一个棋逢对手地,但经此一战,经过了吕布和这张辽两人的战斗,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界太窄了些,天下英雄何其多,又岂只有自己兄弟二人? 尤其是那个吕布,对他的冲击尤其之大,不过关羽虽然骄傲却也不是固步自封,既然失败就是失败也不会不承认,只是想着将来怎么讨回来。 当然现在还是要和张辽的战斗为主,不过关羽损耗太大,又不善打持久战,反而对面张辽耐力看上去却很好,也显得很坚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两人之间胜负却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分出地。 而另一边,在张辽将关羽纠缠住之后,吕布要面对的对手,就只剩下了张飞和刘备,而实际上刘备在没有这两兄弟帮助他牵制的情况下能够对吕布造成的威胁近乎没有,所以吕布只要正面对张飞一个对手。 而张飞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现在简直是越打越恐怖的吕布的对手,灵魂交融关键时刻成功了,而那所谓的“势”,也被吕布初步掌握了,现在他已经不只是有着力量和武艺,就连他的气息也被沾染上了那种独一无二的霸道——就好像天生地下唯我独尊一样的张狂。 所以张飞也会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一直到局面完全失控自己几次被吕布甩开,吕布的目标竟然是无形中换成了大哥刘备,这让张飞心情更焦,虽然招式未乱心却已有破绽,在艰难阻挡了几次之后终于被吕布再次寻了个空隙,将他打退出了几步远外后就立刻令赤兔马一个纵跃就到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刘备面前,挺戟就刺。 小备子,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此时的吕布,脸色甚至显得有些狰狞,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关羽被张辽缠着,张飞已经被自己甩开,而刘备就那么孤零零在那里象是一个完全脱光了衣服就等着被凌辱的毫无抵抗的女人,所以他的这一击,根本是不可阻挡地就要压上了刘备肩头,而单独他一个人,又要怎么躲避这样一击? 根本躲不过,速度太快了! “大哥、大哥……”而注意到这一幕的关张二人心都揪了起来,纷纷摆脱开对手,就要往这边扑来,却也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心中只是悔恨交加。 而刘备心头更是跳得剧烈、厉害,心里面涌起了深深的无力,面对着必杀的致命一击,他突然有一种将死的觉悟,可却又有着更加强力的不甘。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咻! 吕布没有在意刘备什么想法也根本毫不关心,或许这时的人包括曹操都没有自己能够想到刘备会是多大的一个后患,而杀了刘备也是减去一个心病,但问题是真地能够做到么? 吕布对自己的出招当然有着绝对自信,但问题是那是要在没有外力干扰的前提下,而偏偏就在这时吕布耳边听到了一阵破空声响起来——是远处飞来一箭。 那箭飞来可比吕布出招还要更快,画戟刚劈下,却被那突如其来转瞬即至的一箭阻滞了一下,虽说仅仅只是这么一下,但也已经足够,本来的轨迹就已经偏离,最后也仅仅是在躲避未及的刘备胸前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让旁边关张两位兄弟心中莫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是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大哥,大哥……”二人早都没了继续和吕布斗将的心思,大哥都受伤了还斗个鸟的将啊,赶紧都是驱马赶到了刘备身边去,围着他仔细查看起来。 而刘备的脸色瞬间虚弱下去,却自己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让吕布也不能够确定他受的伤究竟是到何种程度。 虽然刘备没死让人感到无尽遗憾,但吕布此时的目光,却被另一处所吸引。 那一箭,来自一个男人,那个就站在联军营寨门口,一手持弓、一手持箭身子昂扬挺立的高大汉子,他的名字叫—— “在下,夏侯渊!” 第四十四章、神箭夏侯渊 (整个下午加晚上都在写,今天很有希望五更,这是第三更,望给力!~) 虽然侥幸逃过一命,刘备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真是好险,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 胸口那一条巨大的伤口仍然在流血,滴滴答答声音在着诡异的静中显得异常刺耳与明显,也仿佛在提醒着他刚才的惊险不是噩梦而是现实,而身边早就驱马围过来的两位兄弟,也是在旁关心安慰个不停,本来的交战场突然间一片慰问声,除了苦笑着反过来安慰二位兄弟,他却没有更多心思去理会这边,反而是注意到了身后那边。 他转过头去,看向了那阻隔吕布致命一击的一箭来源处,就看到了那个身穿盔甲、脸色凝重而眼中更闪耀着特异光芒的男子。 男子大概近三十的年纪,身形粗犷、面相刚毅,而此刻最吸引人的,无疑还是他搭弓拨弦时显露那样认真的神态,就好似在这样专注的一箭面前,没有什么目标能够逃过。 那边吕布也是微微有些愕然,虽然觉得刘备是小强命,但当时的情况离杀了他的目标是多么地近啊,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一箭所赐,所以现在他连带着对这人也有点恼,却又清楚知道对方的不凡。 因为,他说他叫夏侯渊。 夏侯渊(?-219),字妙才,曹操老乡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 历史上,他是东汉末年曹操部下名将,那个吃掉自己眼睛的神将夏侯惇的族弟,其人擅长千里奔袭作战,曾率军入凉州,逐马超、破韩遂、灭宋建、横扫羌、氐,虎步关右,可谓所向无前,而后他官至征西将军,假节,封博昌亭侯,谥曰愍侯。 夏侯渊的一生充满了传奇,在曹操统一北方的大业中,他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也十分得曹操赏识,而令吕布印象最深地,则是与之相关的两件事,一个就是这人娶了曹操的一个小姨子,也就是丁夫人之妹,另一个则是其守平关拒刘备相持近一年的经典防守战例。 从性格特征上来说,夏侯渊颇有些性烈如火的味道,并不擅长用计,这也是最终被法正和黄忠搞死的原因,但不可否认其军事才能绝对是一流以上;而除此之外,夏侯渊的个人武力也同样是不可小觑,尤其他弓射技艺,在曹操手下都堪称一绝。 所以对于夏侯渊射出的那威力十足的一箭,吕布却并没有显得太惊讶,毕竟夏侯渊力气也不小,而且他所用的,应该是二石弓,威力自然很是不凡。 只是夏侯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吕布知道肯定是和曹操有关,却不知道他突然让夏侯渊出来,还救下刘备是为什么。 不过夏侯渊却没给吕布多想的机会,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接触到吕布的时候突然乍起寒光,而后便将所有情绪化作了行动,依然是认真无比的目光,却又仿佛对待最亲密事物一般抚摸着手中长弓,一支箭矢搁在弯弓上,箭头方向瞄准了那个眼中唯一的目标,而后绷紧了的弓弦忽然被松开,暴出青筋的右手从曲折到松直,仅仅一瞬,破空声旋即响起,又是一箭来。 吕布不屑、冷笑,难道就你有箭?我也有…… 夏侯渊的箭,凌厉、速度,尤其是速度简直是他的杀手锏,那近乎连环出神入化的弓射技艺看得吕布也是乍舌不已。 只是吕布自号骑射双绝,对于纵横驰骋于北地疆场坑杀胡人无数的五原飞将来说,骑术是本能,而射术是绝技,尤其是吕布的箭,风格却与夏侯渊不同,从力量上来说,就要压过他一筹,毕竟吕布用的是三石铁胎弓,他的天生神力能够得到最大发挥,而速度上却也不会差多少,因为力量达到极致,就已经成就了一定的速度。 此时吕布的弓箭,就在赤兔马背上的马囊里,三石弓以及装着特制箭矢的箭筒,既然战场之上无顾生死,面对敌人吕布也不会想着留情,所以这些箭矢都特别加了饮血的凹槽,若是一箭射死也就罢了,没死要再将箭拔出来,那可就要受到极痛的折磨了,忍得了痛也受不了那鲜血飞溅啊。 没有人注意到吕布是什么时候取出的三石弓,也没有人看清楚他什么时候取了一支箭,只知道当夏侯渊那箭方射出吕布这里也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针锋相对! 夏侯渊看到这一幕也不由一怔,对于自己箭术极有自信的男人却并不盲目,光光看着那人就能够感觉出他的箭术应该也不弱,那如鹰如隼的目光,已经是让人极其赞叹,而他的姿势也是标准到完美,一曲一钩都已经是暗含力量使用的规律。 更重要地是,夏侯渊从主公曹操那里,已经得知了曹操中的箭伤就是来自于吕布,而且当时还是在跑动时候,距离还不近,可想而知这吕布的不凡。 但夏侯渊又怎么会怕,在前一箭已去之后,他居然又一次弯弓,又是一箭,紧随其后甚至连轨迹也是一样,而这还不够,还有第三箭——三箭连珠。 此时吕布的那第一箭,才堪堪射出,轨迹也正好与夏侯渊针尖对麦芒,只是以一箭对人家三箭,他却似乎一点也不急,因为他很自信,而这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 哧! 当夏侯渊的第一箭,与吕布的第一箭终于在空中相遇,夏侯渊觉得他有些明白吕布那眼中光芒的含义,因为吕布的第一箭直接穿透了夏侯渊第一箭,自然也将它破坏了,而后余势稍减却是依然朝着那第二箭飞去。 而后第二箭,依然被刺穿,只是夏侯渊觉得吕布终究是托大了,因为连续破坏两箭的那一箭已经是没可能再穿透第三箭了,因为它已经是摇摇欲坠,而且之间第二箭虽然穿透却没有被击落,只是偏了方向最终还是落空。 但吕布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夏侯渊脸色却在下一刻变了,如他所想吕布那一箭终于撑不住坠下去,而自己第三箭破空而来,但很快无法再进,因为吕布射出的本就不是一箭,而是两箭,只是这两箭并在一起,看上去却象是一箭,但前一箭阻了他两箭,这一箭自然也轻而易举破坏了他第三箭,而且还在朝他飞来。 说来缓慢,实际上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那边刘关张三人都为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射箭对决看得呆住了,连刘备的伤口都有些顾不上,而吕布这一箭却已经飞近了夏侯渊。 近在咫尺! 但对夏侯渊却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因为夏侯渊不只是一个神射手,他还有别的武器——他提起了刀,一柄没人看见它藏在哪里的刀,刀面泛着寒光,锐利而锋芒,仅仅是看似随意地一扫,就将那一箭格挡开去,吕布毫不意外,夏侯渊心里显然也很清楚,这箭早在之前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看上去吓人罢了。 “佩服!”夏侯渊淡淡吐出这两个字,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觉得极其不易,而以他的性格能够保持现在这样的冷静,也就只有在展现射箭这项技艺的时候了。 看似夏侯渊没有吃亏,但作为一个骄傲的射手,以三箭对阵对方两箭就是输了。 而说完那句话,夏侯渊深深望了吕布一眼,没有再说一个字,也没再有其他动作,居然转身就走,刘备到口感谢的话也只能够咽了回去。 夏侯渊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还有满场疑惑不解的眼神,没有人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又突然间就走了,吕布却隐约想到一个可能,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而也是望着夏侯渊背影,吕布这时候才留意到,联军营寨那边里面似乎正有着什么异样的骚动,他目力惊人,耳力也不弱,就隐约听到一声声大喊:“吕布,居然是吕布……” PS:这其实是昨天的第三章,跟那次停电一样,发出来是为了间隔六小时增加点击,还望大家见谅!~ 第四十五章、联军群出猛将 (第四更了~) “吕布,居然是吕布……” 画面切到联军这方,只见讨董联军将近百里相连的营寨里,成了一片骚动的涌潮,原来就在刚才,在中军营帐里,听到外面异动的联军盟主袁绍以及其他几路诸侯在里面等待许久不见情况传进去,终于一个个都按耐不住出帐亲自来查看了。 虽然隔得远,但袁绍却正看到吕布在那里大逞凶威,一时间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只是他,后面的袁术激动情绪不比他低。 他们和吕布之间的仇恨起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却一下子就这么也解不开了一样。 袁绍现在只要一想到叔父袁逢竟然为了让自己能够安然避过那董卓的耳目,一把火烧了袁府、这样灭门惨剧的发生心中的恨意便无可抑制。 实际上,袁绍也能够想到假若董卓行了废立之事,对于此前一直对他不甚恭敬的袁府,势必会事后报复,到时候也差不多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更何况自己的瞒天过海之计恐怕也骗不了多少人,若一旦被识破,那么袁府全府上下就要担着被董卓记恨乃至痛恨的份儿,最后也差不多会是这样的结局,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今虽然袁府乃是袁逢自己一把火烧了,但根本上却还是由于董卓的存在,而吕布在他眼中堪称为吕布第一爪牙更是直接就有之前癸酉之宴上侮辱和重伤袁隗的事情,自己百年世家骄傲被这一个武夫如此践踏试想他怎么能够不痛恨。 而袁术的感觉其实不会比袁绍少多少,袁逢毕竟是他的生父,就算两人关系恶劣,但血浓于水,袁术也不是坏到底的胚子,怎么可能会对生父之死没有一点感觉?所以他对吕布以及董卓的憎恨,可是一点也不会比袁绍少。 “所有人集合听命,全都给我上!”袁绍简直是咆哮出了这句话,原本儒雅的面容居然显露了可怕的狰狞色彩。 当然,他所说的所有人,是指那些武将,现在还是斗将时刻,却不到大军涌上时候,否则那就真可以开始发动冲击了,而实际现在对联军时机却还未到还不适合。 “可是,他们现在就在斗将啊……”尽管刘关张三人已经都和吕布住手,但毕竟还在对峙,有人对此就提出了异议,虽说斗将这种事情真正战场上发生的不多,但只要有,就得要遵守其中规则,但他这话却立刻被袁术反驳了:“还斗什么将?没看到敌将来了帮手,已经是破坏了斗将规则了!” 感情之前你们那边三个打一个,就不是破坏规则了,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在那场中心的吕布耳尖,听到这句话心里情不自禁地狂叫,可惜没人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听他地。 而刘关张这时候见到情况生变,也早就有了退意,刘备的受伤让他们的雄图壮志如同被浇上了极冰,实在是再也提不起多少劲头来了。 这时候,袁术也是头一次主动附和了袁绍的话,他瞪着吕布那边恶狠狠说道:“总之不管那什么斗将,我只要吕布的命……” 如果说其他诸侯对于董卓有各种各样的痛恨,但对于吕布的感觉却不太深,那么袁家的两个青年俊才袁绍、袁术对吕布真是有些深恶痛绝,至于袁遗也是唯他们马首是瞻,自然也紧跟他们的脚步。 吕布和袁家这兄弟之间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曹操还只是被追杀,他们可是灭门之仇,两人更不是那种为了什么利益就可以将这些仇恨全都丢到一边的人,所以现在哪里还考虑什么保存实力,一来吕布本来就是阻拦在前面的绊脚石,必须要将他除去,二来彼此仇恨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两人都是派出了目前手下带来能拿得出手的所有武将,就冲出营寨冲上前去群起扑向了那边还没弄清情况的吕布和张辽。 袁绍帐下,除了颜良、文丑两大上将和麴义、韩猛等将没有带过来,上阵的就有淳于琼、蒋义渠、吕旷吕翔兄弟二人以及吕威璜、眭元进等将;袁术手下也有陈兰、陈纪、雷簿、乐就等人,双方有名的没名的,大大小小的武将加起来竟然有二十人之多,这个时候一拥而上,那场面一时也只能够用火爆来形容。 而这样还不止,袁绍又以联军盟主身份下令所有诸侯都派遣手下大将出阵,不管心里面对于这个命令如何态度,却也不能够在明面上逆了袁绍这个盟主的面子,更何况这种时候也容不得他们考虑太多自己,因为他们已经是绑在了一起,而这种时候再不出手也没有理由和资本再在以后最终清算时瓜分到什么利益。 韩馥、刘岱、张超、张扬……一个个诸侯都派出了手下有名无名、强力或者打酱油的武将上去,就是那王匡也派出了手下大将方悦,也就是被华雄干掉那武将的族兄,也是王匡手下仅拿得出手的武将了,拼凑起来前前后后扑向了吕布的身影居然有五十多条,他们纵马飞快,而手上拿的则大多是长枪、长矛或是长戟一类长兵器,这也算是这个时代冷兵器作战的主流了,而当一堆的长枪、长矛甚至长戟之类“挤”到吕布身边来的时候,就是他也不免有一种惹上刺猬的心里发毛感。 还好很快将这种感觉驱除了,吕布将方天画戟横在腰际,而后与赤兔心意相通一般,一人一马就在原地高速自主旋转起来,瞬间方天画戟就在身周划出一道圆形的弧圈,却是整个儿将吕布保护在了里面,而两三步以内,竟然无人能够再近其身。 但这些武将身负军令,又怎么可能被这点困难就打退,而且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时候心里面总会有几分优势,这时候被打退却也一个个被激发出了几分血性一般,毫不顾忌再一次围攻了上来。 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人要是一多起来,即便都是普通人,所谓的高手也要感到头疼不已,而吕布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他和张辽二人,就在那里直接面对着超过五十人的联军武将团,这一次可是完全超出了张辽那种传统斗将观念的情况,他当时看到就感觉有点懵,就是吕布心中也有一瞬间起了那么荒唐和慌忙的感觉。 不过很快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就被他驱逐出心内,已经培养起来的“势”,即便不是针对性地在他身边的张辽似乎也能够感受得到,只是诧异望了他一眼,感觉到了此番看到的他似乎有些不同,很奇怪的感觉只是说不太上来,但无疑现在的吕布似乎还要更强了一些。 PS:这章和上午那章一样,是昨天第四章重更一次,大家别见怪,放心今天还有更新,只是会很晚,等不到就明天再看新章节吧,到时候肯定看得到的呵呵~ 第四十六章、陈留典韦在此,谁敢伤我家主公 (呼呼,看来压力果然能够转化成为动力啊,自己都不敢想象,五更一万三更新就这么完成了呵呵,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以后就算是有精力也没有这个时间了,所以还请兄弟高抬贵手吧,不过既然完成了那就大胆求支持~希望今天的更新能够让我诚恳地要到票,顺便还想求一些打赏啊啥的……) 吕布是联军的主要进攻目标,就他一个人就吸引了超过联军一半多武将的“火力”,剩下的不是在周围挤不进去就是跑过去对付张辽了。 但吕布不好相与,张辽却也不是吃干饭地,虽没有吕布那么霸道锋芒,但张辽沉稳的防御也是滴水不漏,让这些一流二流的武将徒之奈何,没有到关张那种层次,人数再多也没办法逼到两个超一流手忙脚乱。 而且既然联军都如此作为了,董卓军也不能够坐以待毙了,所以几乎是与之针锋相对地这一边,也是派出了所有拿得出手的武将出去——如果说刚开始不出武将帮吕布斗刘关张还只是李儒有所顾忌,那么现在这丝顾忌也不需要了,因为联军已经完全不要脸了,那么多人一拥而上,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既然联军这么无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局面更是混乱,不管是从吕布本身对此时董卓军一方重要性来说,还是这场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要开打李儒都在这个时候下令麾下所有武将也一起出击。 华雄虽然受了伤,休养了一会儿也还不够好,但看到吕布在场上拼命他又哪里能安心休养下去,提了大刀甚至都不和李儒打声招呼就找马出关而去了,而李儒现在也没功夫理他。 至于赵岑、李肃、徐荣、杨定、韩德以及樊稠等将一个个也都提起兵器上马,出关冲向了那混乱不堪的战团。 在这其中,华雄、韩德、樊稠和杨定几人武艺都能跻身一流,徐荣、李肃不算武力型,而赵岑等则干脆是个打酱油地,不过一出关也总算是能够帮吕、张二人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于是董卓军与讨董联军交战以来,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空前盛况终于出现了,不是双方完全硬碰硬地大军对冲,而是彼此的武将完全投入战斗中去,联军五十多个董卓军也有近二十个尤其是还有吕布这样一个就独斗了上双数目的怪物,于是这些诸侯的死命令也让他们的手下武将一个个拼了命一般,强力的围攻甚至让吕布处境都有些危险,至少他现在更多只能防守却无法放开了反击。 这样的情况可谓是让吕布憋屈不已,董卓军的武将人数也少,帮他分担了些武将却也起不到多少作用,吕布又怎么甘心就这么被动挨打,他要主动出击。 赤兔马就好像知道他的心意一样,驮着吕布就开始行动,它的速度联军那些武将的普通坐骑又怎么可能跟得上,而因为速度上占据了优势,灵活性赤兔马更是冠绝群马,因此竟是以此戏耍得这些武将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而他们节奏一乱、心一乱,吕布的机会便来了。 第一个中招地,赫然是那王匡手下大将方悦,他使一柄重枪,银甲银盔、人高马大也算是威风凛凛,但在吕布面前就是完全不够看了,有着赤兔宝马的配合,吕布甚至懒得与他多做纠缠,直接到了他身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提戟刺去。 这方悦却算有几分真本事,这一戟虽中,却被他无意识避开而偏了一些,血花四溅最终重伤却未死,吕布却咧嘴一笑,如同恶魔夺命一般的神情,让周围几个敌将看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那方悦此时才转过头来要看吕布要反抗挣扎,却已经是无力,因为吕布只是单手,催着方天画戟再动,竟然把画戟当成了刀一般直接过去就将方悦破成了两截,鲜血四溅尸首两分,那马却已经受惊转身就逃。 这一下可是让周围觊觎众将都吓了一大跳,可以说这才是吕布真正的立威,是他对这些武将杀戮的开始。 而后陆续袁绍手下吕威璜、吕翔、袁术手下陈纪、韩馥手下程涣等人陆续成为吕布祭方天画戟的亡魂,吕布嘴角邪异笑容扩大,竟真给人一种恶魔出世般的血腥冷酷的感受。 他的手段已经渐渐令人胆寒,敢上前去攻击他的联军武将也越来越少,袁绍等人再三催促,却才有一个韩馥麾下的武将赵浮抓着枪颤巍上前去,只没过三回合,就又被吕布一戟直接挑于马下,尸体更从马上倒飞出去数十步远方止,这一幕直接深刻印在了联军武将们脑海中,也深深印下了吕布不好惹之威名。 诸侯联军更可谓是首次下了血本,袁氏兄弟出力最多,而其他人也都不在话下,却都是奈何吕布不得,这令袁绍是又气又急。 倒是曹操手下,除了那夏侯渊之前露过一面之外,此时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袁绍等人也顾不上他了。 吕布的霸道和利害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就是原本癸酉之宴也算亲眼看过吕布发威舞戟的韩馥等人却也没想到那次所见不过是吕布实力表象十之一二,而当他真正发起神威来,任他们联军武将再多,却竟然除了之前和吕布交战的刘关张,再无一个能够对他造成什么阻碍或者压力。 反而一个个象是跑上去等着乖乖挨打一样,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里,过分的实力差距对比也越发显出吕布的威势,联军前仆后继却根本没法在他手上讨得好来。 只是吕布也不知道是就此染上了嗜血的毛病还是怎么,联军武将不敢主动招惹他,他却一个个找来下手,这下子也算激起一阵挣扎一般的反抗。 这个时候这些武将就算是没有袁绍等人吩咐,也知道要奋发拼搏、勇往争先,本来此前可能都根本不熟的数十人,竟然也逐渐培养起了一丝默契来,只是在吕布面前还是不值一提,他们的所谓长枪齐出、长戟齐出的枪林戟阵,威势却是有地,但吕布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大让人感觉就不是和一个人而是在和一堵墙战斗,而他们中没几个人自认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对付得了一堵坚固的城墙地。 再加上赤兔马,吕布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处于现场所有注目焦点的,无疑就是吕布所在,不管是讨董联军还是董卓军都能够清晰看到在那里,仅凭着一人一马一画戟,吕布却创造出了周围无一名武将能够近他三步之内、甚至还接连干死了数名敌将这样堪称奇迹的战绩,当然现在他周围的对手已经没有了关张这样的级别了,关张护着受伤的刘备早已经灰溜溜退回联军营寨里去疗伤了。 而就在这时,没有谁注意到在吕布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骑士,此人身长九尺还有余,比吕布矮不了多少,骑在马上更显高昂,两肩奇宽、臂大膀粗,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双手各持一支短铁戟,大喊一声:“陈留典韦在此,谁敢伤我家主公!” 这一声振聋发聩,竟是直接震住了当场,众将一时愕然…… PS:好了本次重更结束了,今天的更新会放在晚十二点过后,就一章,等不了的就明天再看吧呵呵~ 第四十七章、山阳李进 (感谢书友“奥登大帝”、书友“圣灵飞羽”、书友“永生皇国”的打赏支持,还有感谢书友“江南一场梦”的提醒鼓励,谢谢大家,嘛、这其实应该是昨天的更新,现在发上来了——我没骗大家哦,最后求票吧~) 吕布这一次运粮,除了那五千并州军抽出来的运粮队,手下就带了三人,分别就是文的陈宫一人,和武的张辽、典韦两人,典韦不习惯骑马,骑术和娴熟如吃饭一般的并州骑兵们比起来更是显得糟糕,所以他既不可能追上吕布的脚步抢先过来,也没有办法紧随在张辽后面及时赶到,结果就是到了现在局面快要不可收拾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尽管骑马的姿势歪歪斜斜、很不标准,但却没人可以笑他,那出场的一喊就已经是先声夺人。 典韦一出,谁与争锋! 一看到典韦这个亲兵头子一出场,就是以一声大喊而直接震惊当场,竟让联军那些将领不知不觉都有了片刻的停顿,这让吕布心下不由如此感叹。 张飞不是喝断长坂坡么?那以后会不会上演还不知道,但今就有这典韦喝断虎牢关。 只是典韦说的那句话实在是有些坑爹,因为就凭这些联军一二流武将们根本就没办法伤得了吕布,反而还要小心被他所伤——联军武将们暗自泪流满面。 不过面对典韦一喝,那些敌将们也就是一时错愕,毕竟也都不是菜鸟,很快就都反应过来,有数人眼见着吕布这里是一条道走到黑行不通了,看着这里出来一个出头鸟,立刻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典韦身上,而后随即这几个不长眼地就直接骑着马飞速朝典韦冲过去,看样子就想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直接给解决了。 至于为什么说他们不长眼,看仅仅片刻之后他们一个个的结果就知道了——一具尸体、两具尸体、三具尸体……一声惨叫,一声低喝,惨叫是联军的武将发出来,低喝则是典韦,而每这样一次的结果,就是一具尸体倒在血泊里,可以说冲过去了多少个人,现在地上就躺着多少具尸体,简直就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般地彪悍,就这么一下子,倒在了典韦手下的联军武将竟然就有七个之多,比吕布还要多一个。 典韦这样的表现,对于这些联军将领可谓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吕布厉害?好吧那大家就一起跟着上,围攻起来总还有拖延的效果,至少吕布斩杀起他们来也无法肆无忌惮。 旁边还有一个张辽?那也没事,他又不是吕布,数名武将配合着过去不求击败只求将他缠住就行了。 张辽的实力本也没有现在表现这么点,主要还是之前在和关羽的交战中消耗了不少,说起来他和关羽的差距确实不小,虽然张辽的韧性很足,而关羽也在和吕布的战斗中失去了不少锐气,但他还是只能够和关羽缠斗不休,不过关羽毕竟同样是用刀的,与这种对手的交战对于张辽的帮助也是很明显地,竟然在当时也有些小小进步,此时面对数人围攻虽显疲惫却也不露败相,而且看上去张辽似乎每一次都是被围攻得有些慌忙的样子,却能够始终如磐石般坚持着滴水不漏的防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华雄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华雄还是受了伤,此时就算能够打得过联军武将也抽不出空来援助。 但是现在偏偏吕布身后又蹦出来一个人,明显是吕布这边的就罢了,看起来还是生猛得一塌糊涂,一声大喝吓住大家就不说了,现在杀起过去挑衅的人还是一杀一个准。 难道过去的都是些萝卜白菜随便他砍? 现在可是光光一个吕布、一个典韦,就让出阵的联军五十多武将折损了五分之一啊! 不过那么一会儿就已经是被溅了满胸、半脸的血的典韦,此时配合着他的“黄面獠牙”、手持一对铁戟直挺挺坐在同样被血红浸染的马背上的模样,就象是一个活煞神。 典韦那双铁戟坏了,但作为自己的亲兵队长,吕布自然不可能让他没有兵器。 说实话铁质在这个时代虽然渐渐普及,但也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主要自然还是冶铁技术的问题,限制了铁制器具的发展,所以说起来,在军中用刀的并不多,就是因为炼刀的技术并不过关,象是关羽、张辽这种算是异类了,而更多则是枪、戟、槊之类的兵器。 典韦的武器是一对短戟,他甚至还有一套专门为此而创的武技,至于骑术这东西典韦虽不擅长但凭借高超的实力也被掩盖了,毕竟总不能够让他徒步和人家骑在马上地打。 而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在战场另一边的角落里,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却身长体阔的少年正看着这突然冒出来却一下子也抢走了吕布不少风头的点位,赤红着双眼、舔了舔嘴唇,嘴里刚说了一句:“这家伙是谁?好家伙,我也想上去和他斗一回了……”说着竟然就真地起来作势欲冲进去,却立刻被身后魁梧大汉死命拉住。 “少将军切勿妄动啊!” “放开我!”少年咬牙,用力一挣,虽然没能够将那大汉挣脱开,但从那大汉涨红的脸以及拉住他的双手暴露无遗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的吃力,而这只是少年挣扎的开始,随着他的力度越来越大,大汉也越来越吃力,到最后竟然直接被他震退,连退数步才艰难停下来。 “少将军,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么?”就在少年挣脱束缚就要冲上前去的时候,那大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却如同在他脑海敲响了暮鼓晨钟,让他蓦地清醒过来,终于顿住了脚步。 见此大汉松了口气,走上前几步与少年并肩然后一边还说道:“少将军何必着急,将军至今未出,少将军也要安心静气,等待将军命令。” “父亲前次失利令诸侯多有不屑,而这些诸侯派出这些却都是草包,就让我去为他争得几分颜面若何?”从言语中,少年还是显得有些不忿、不甘。 大汉却道:“少将军就算出去,有把握对付得了那吕布,或者是这敌将么?” 后面那个自然指的是典韦,虽然知道这话有些伤人,但为了打消这位小祖宗冒险念头,还是只能下这种猛药了。 果然,他此话一出,显然效果十足,那少年一怔,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那典韦那模样却是深刻在了脑海。 眼见他抿着唇还带着几分倔强,却终是淡了心思,也让大汉松了口气。 而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厉啸,望去却正是吕布那个方向,而此时还伴有一声沉喝传来:“记住,割吕布头颅者,山阳李进!” 第四十八章、剑客出马,江湖巅峰对决 (更新到了!感谢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支持,没想到晚上还有课,等一下就去了——下午当然也上课,所以抱歉今天也就这一更了~) 战场形势风云突变,对于有经验的老兵来说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情,战争这个东西,本就是实力、运气和偶然杂糅在一起的大舞台,背后的阴谋诡计、现场的腥风血雨、刀剑如林,战争巨兽最真实的嗜血残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无法感受到地。 就象是吕布,哪怕他的脑海中记录了太多有关于这种血腥可怖场景的记忆,但能够支撑这么久而不慌不乱,甚至到最后杀人见血也是不在话下,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有些佩服起自己来了。 但战场永远不会是一个神圣的地方,规矩是等着被破坏地,而出风头的代价,也就是必须要做好随时面对着可能的波云诡异的暗箭的心理准备,但吕布怎么也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那么快、那么急,那么犀利。 就在那一声沉喝话音一落,伴随着吕布心中咯噔一下,一道锋芒突兀出现简直要耀花了吕布的眼睛,犀利如流光一般却没有任何声息朝吕布逼近而来。 吕布的鼻翼间,仿佛都能够嗅到那股浓厚的死亡气息,有一刹那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而后略有仓皇,却是非常明智而敏捷地抓起了方天画戟防御而且这招防御在如此短时间内已经堪称最佳选择,不仅兼顾到了左右,还有前后,尤其是后面,因为他虽然不知道那攻击究竟是来自于哪里,直觉里却觉得是在后面。 “吕将军休急……”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是在那一锋芒如花绽出、映亮吕布眼前并带给他生命威胁的同时,在吕布身边突然也飞速闪现出一道身影,而根本还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动作、怎么伸手、怎么拔剑,本来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一个跟班儿,突然之间就化作了拥有最锐利气势的超级高手。 而同时他的剑、那泛着寒光的锋利,也是针锋相对一般,直接迎上来朝着吕布刺来的锋寒。 “什么山阳李进?”一边挑剑针锋相对而去,那人也一边冷笑道:“不过就是一个暗箭小人而已,看剑!” 何人?普通的吕布身边亲兵装扮,却是那洛阳剑客王越是也! 没有人能够发现王越是何时、以何种方式来到吕布身边的,就是吕布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当那号称“山阳李进”出手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绝对无可匹敌的犀利剑招。 论战场搏命吕布自认不输王越,但王越的剑法独步天下却是无可置疑,而也是王越这一出手终于让吕布看清楚了那偷袭的李进来自何方——一偏头就可以看到,此时一个身长八尺的瘦削中年男子,持枪作扑刺状,就潜伏在自己左后方,而他这一枪是隐藏在了周围数个同样持枪的联军武将的围攻枪林之中而来,只是其中散发强烈的催促死亡的气息却是其他人所不具备地。 实则若不是有那些杀气的掩护乱了吕布的感觉,他也不会发现不了他,而这李进显然很擅长于在这种战斗中掩藏自己,关键时刻却又都能够发动致命一击,而他那一枪若真中了吕布却也不至于杀了吕布,毕竟吕布的防御也不是白干,但受伤几乎是肯定地,那样情况可就糟糕了。 不过李进这一次遇到了是王越,他根本还没有近到吕布的身,屡试不爽的偷袭被打断,王越的剑比之他的枪更要犀利刁钻,攻其所必救,李进也在这一下被猛地击退了几步,终于勒马顿下来,而王越也在吕布身边停住,住马举剑,指着李进那边冷笑不止。 王越和李进甫一登场,便是将现场目光都吸引过去,同时联军诸侯之中一个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在抚掌叹息:可惜功败垂成! “伯业你在嘀嘀咕咕什么?”旁边另一人这么问他,他赶紧掩饰住自己神色,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哦,这两人好生厉害得紧呢!” 那人一笑,也不追问,就这么揭过去,这一幕没有人知道…… 再说到这边,王越和李进才交手一回合,就擦出了剧烈火花,两人各退两边,李进也是这时才看清王越,却显然对他并不感到陌生,看了看他再看看完好无损的吕布,心中怒极,却是冷笑道:“没想到当年赫赫威名的洛阳大侠,而今却也做了那国贼走狗、助纣为虐!” 王越不答,却是用行动回答了他,他的身体在此时赫然飞腾起来,却是从马上一跃而起,而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轨迹,就如一颗重型炮弹狠狠地砸向了那边的李进,他的双手紧握住手中长剑的剑柄,锋利的剑芒都仿佛要切开那无形的阻隔气流来。 面对这次攻击,李进却是不退不避,居然也提枪迎着王越二来,就见他从马上一跳而起,双脚微曲起来,而后又迅疾弹开,脚尖直接就蹬在了那马背上,接着这一个弹力,横枪也如一颗人性炮弹弹飞了出去,正面迎击向了王越,那姿态更如鹰击长空充满了翱翔的美。 王越身上普通的亲兵服装完全掩盖不了他此时飞腾在半空中的英姿,充满了爆发力量的身体力全身的细胞都在迅速地收张运动着。 而后两人终于在半空中相遇,剑、枪交击却是在空中接连擦出一系列耀目的火花,但两人毕竟只是肉体凡胎,最终还是齐齐坠落地面,只是坠落姿势也是那般优美流畅。 从这几回合交战来看,却是半斤八两的对峙。 不过王越就是王越,刚才看上去更像是对熟人的一种试探,而试探完毕之后,就再无掩饰,冷笑声中,就见他一剑挑开了欺近身来的李进,狠狠一退,避开了李进随后扫来的长枪,而后再往前小跑了几步,助跑完再是一纵如一条丛林中狩猎的豹子一般强扑向了李进,手中长剑更刁钻的在空中划出各样轨迹,让李进眼花缭乱无从判断攻击从何而来。 但李进却也不急,他长枪在地上一划,扬起的尘土直接飞到了王越面前阻隔掉他的视线而后长枪一个抡击,由地面弹向了半空正对上扑过来的王越。 人在半空,王越却奇妙的身影一转,刚才那些飞溅起来的尘土显然也没能影响他的视线,他的剑以一个令人难以想到、也令李进难以规避的角度刺向了李进,很快便迫近他的胳膊,不过李进反应也是迅速,一退避这一击也只是割破了衣袖,但无疑此时王越开始占据了上风。 这两人的战斗,和吕布以及联军众武将的对决显然很不一样,他们两人虽然没有十分具有力量观赏性的爆发,但所造成的后果一点儿也不比这些悍勇武将们逊色,而且离开马背之后两个人都是以灵动为主,这样就需要极大空间来施展,这就使得王越和李进的决斗让吕布等人和联军那些武将之间突然空出了些位置来,两人招式间的犀利无情让人心惊,那威力也很恐怖,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受到波及,退避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随后也证明,他们的选择的确是很正确地。 第四十九章、飞将威武 上 (今天要两更吧,是两更吧???) 炎炎烈日下,被灼烤得快蒸发起来了一般的虎牢关外于是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场景,在联军营寨之外一支人马与虎牢关出来的一支人马中间隔着一块空地遥相对峙,而中间在吕布为首的董卓军武将这一边和联军武将那一边之间又空出一块如同专门竞技场地一般的空间,由得两个江湖中年汉子发挥。 就见到场上王越和李进你来我往,如同蝴蝶般翩然却又敏捷的速度,令人吃惊不已。 两人从马上达到地面之间的战斗,虽不说惊天地泣鬼神,可周围数十步范围之内,尘土飘飞加烟气弥漫,却是大自然的骚动。 对于吕布来说,排除掉战场因素,王越的近身战无疑是绝强的存在,但偏偏那个叫做李进的对手居然还能够和王越交手这么久,虽处于下风但坚韧硬挺,也是值得人佩服。 李进所用是枪,一杆军中最常见的长枪,然而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长枪,却也在他手中产生了别样的化学效应一般,一会儿如潜龙探海,一会儿却又如游鱼戏水,时而力沉如铁时而轻柔如风,如果说王越的剑法就如同灵动溪水,流动不绝,那么李进的枪法就是变化多端,只不过到了王越面前都入入了泥沼一般,前进不得了。 如果碰到的不是王越这样不能够用常理来考虑的对手,他的枪下早就只剩下血溅和亡魂了。 当然吕布自忖现在的自己其实也不会怕他,失去了隐匿一击暴露在外的刺客,其实已经失去了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机会,吕布的速度和力量都可以凌驾于他之上,尤其是这种生死战场上无形中也会为他增添几分地利,要拿下他虽要费一番功夫也是不在话下地。 “主公……”而不知何时来到了吕布身边的典韦脸就颇有些赦然,对于方才自己没有保护好吕布他有理由感到愧疚,吕布却没有追究他的意思,轻笑着朝他摆摆手,打断他接下去请罪的话,让他心里好一阵感动,却是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决不会让这情况再发生第二次。 吕布的视线只是看向了王越那边,除了观察着他们的战斗从中汲取着经验,他也在皱眉看着此时王越的那个对手,想到了他自称所说的什么山阳李进,他却是有一些印象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哦对了,联军中那“三袁”之一的袁遗貌似就是山阳太守,莫不是他带来的? 吕布搞不清楚,也没有时间让他搞清楚,虽然这李进为王越阻拦下来了,但周围还有其他更多大大小小的敌人,由于之前酣战混乱没有发现,此时才看清楚联军的武将杂兵早已经拥挤成堆过来,而自己这边除了自己、张辽和典韦这三个绝强的顶梁柱在之外,华雄等西凉武将也随时能够冲出来,后面充当了好一会儿背景的那些西凉士兵如果一旦也一拥而上,双方一旦碰撞说起来大概彼此也顶多是个半斤八两之局,如果不计较联军占据兵力的优势,可以进行源源不断的兵源补充,就这么打下去还真不好说就一定会谁胜谁负。 当然吕布心里更知道,现在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多久,李儒为什么要派华雄出来单挑?也是想要挑动联军主动出击,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引诱联军营寨就算不倾巢而出至少也要出现大规模出阵甚至进攻。 而吕布的出现让本不确定的因素却增加了几分无形的把握,袁氏兄弟对于吕布所谓的愁怨无疑是个可利用地,这么下去等到袁绍的耐性到了限度,就是讨董联军发起总攻之时,到时候就算是其他诸侯有所不满想要保存实力,却也要视情况而定,否则说不定反为其他人所攻击就不好了。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稍微转过去,一会儿就消失,因为他现在实在不是个适合考虑这些问题的时机,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联军将士虽不能够对他造成多少威慑可也毕竟不是摆设,吕布不可能完全无视他们,所以随后也将注意力从王越和李进身上转回来,却不知道周围那些敌军的将士或是被吕布威势所慑或是注意力也被王越那边所吸引,一时竟也没有对他动手。 而吕布回过神来时正好却是其中一个无耻敌将见机提枪要偷袭他之时,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将这个众将都无可奈何的敌将所伤,他心中兴奋手上居然有些颤抖,长枪夹着风呼啸而出之时吕布却是仅凭着本能已经察觉到了,但他根本没有做出退避的动作来,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方天画戟只是随着手的动作很随意很随意的一个甩尾过去,吕布硬是用最粗糙的一招砸过去将那人直接从马上砸飞了出去,也一下子让其他联军将士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观众而是还置身在战场之上。 这时候吕布才刚准备抓紧机会对准下一个目标下手,那个吕布不知道名字的武将当即吓了一跳,连象征性的抵抗一下都没有,就退到一边去躲开了,而回过神来的联军诸武将同时回来的还有刚刚融汇没多久的默契,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不约而同就走马灯似成一个圈往吕布包饺子一样围攻过来。 吕布哪里会让他们得逞,赤兔马的速度发挥到了最大,跳开他们包围圈,往旁边跑一阵就将他们甩在了后面,只留下了一阵潇洒张狂的笑声。 联军后面那边的袁绍、袁术看到这一幕更是险些起的要吐血,而且现在联军武将的损失也足够他们郁闷好一阵子的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战下来,包括刚才偷袭那个,吕布拼力杀了八个不知名的武将,典韦一人就杀了联军七个武将和周围不少士兵,张辽也斩杀了两人,至于华雄等人却几乎是遭遇了棋逢对手,赵岑更干脆做了人家刀下鬼,可谓唯一一个杯具十足到了极点。 但这样的斗将毕竟少见,也不能算是正式的对战,眼见着联军营寨那边蠢蠢欲动,有着大规模部队集结的趋势,吕布心道不好,联军或者说袁绍的耐性已经被磨的擦不多,反正让联军主动出击这也就是李儒会派华雄出来的目的,而此时目的就算达到当然就可以准备离开不宜久留的此地了,所以他随即冲着身后西凉诸将叫道:“联军恐怕要出大队人马了,咱们不可速敌,快退会关内!” 众将此时都听他号令,这种撤退的命令自然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遵从,纷纷挑开对手掉头就要往回跑,而那些武将也是一时被吕布、典韦先后几乎震破了胆,竟然没有多大的阻拦,就让他们一个个晃过去,几个呼吸时间已经奔回了自己的队伍中,又往吊桥而去,显然是准备撤回关内去了…… 第五十章、飞将威武 中上 (感谢书友“黑白无锋”、书友“〕「幻想乡」”的打赏支持,抱歉今天没什么状态,所以这两章写得很没感觉,不过总算今天的任务完成,还是要求票地~) 再看联军这边,眼见得吕布等人竟然要跑回了队伍中,还正整顿军队往关内回撤,若等他们真地跑回去托庇于那关隘之利再想有这么好的要了吕布性命的机会可不容易了,所以袁绍、袁术怎么可能让他如意,又让周围围着吕布打转的那些武将和杂兵们赶紧拥上去,不顾一切围捕吕布。 军令一下他们也顾不得这个杀神周围都有不少同僚的尸体在以生命代价对他们做着严厉警告,武将各自提起兵器驱赶坐骑、小兵们连成一排互相壮胆就和么硬着头皮冲上去。 吕布却不再兜圈子了,勒住赤兔马直面他们,咧嘴冷冷一笑,“不要命地就过来!” 他大手又向后一挥,指令身后其他人速速后撤,自己就骑在赤兔马上留下来断后,赤兔马的速度让他很有自信在场无人能及,他想要脱离是很容易的事情,也不怕这些人能够追得上自己,而且说实话就这些阵容自己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张辽等人显然表示担心,被吕布厉声催促才终于离开,倒是华雄和吕布的亲兵队长典韦仍顽固守在他两侧,任他怎么也叫不走,也干脆不理会他们了。 至于那边还在交战的王越和李进,已经暂时无人去理会得他们了,不过显然李进现在抵抗王越攻击有些力不从心,而王越取胜后必然也能够安然过来,对他安全吕布却是不曾担心。 被吕布这样不知道该说大胆还是自负的姿态所激,联军这些武将小兵们还是不可避免产生了迟疑,直到身后袁绍等人已经在不耐催促: “快上啊,冲上去拦住他们……”要上你们自己干嘛都不上啊? “怕什么,他也不过就一个人!”没看到两边还两个大家伙么? “退后一步者斩!”好吧,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前进者有赏!”还考虑什么,上吧! …… 这些联军将士们被多方刺激、威逼利诱之下,任他们心里再多嘀咕,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个个嗷嗷叫着提起武器就冲向了前去,他们若想要留住董卓军武将和兵马,势必要过了吕布这道坎,而且眼看着张辽等人驱马往回狂奔身影越来越远了,实际上却也没什么希望留下他们了,不过若能够将吕布这三人留下来也未尝不可,虽然都知道不太可能,但拖延一下等到后面大部队来也好啊。 因为就在之前他们陷入那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局面的时候,早就把金牙都要咬碎了的袁绍已经是终于毫不顾忌将联军营寨里面自己的大队人马也拉了上来。 这显然是袁绍部下一队精锐骑兵,身上的装备看上去就挺值钱,而且马上骑士个个精神饱满目光锐利,望着前方的吕布等人却透露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真如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骑兵也似根本没有意识到吕布等人的厉害,在袁绍一声令下便纵马疾驰而来,卷起地上尘土飞扬,带出身后战鼓擂擂。 除了骑兵之外,联军出动的还有步兵,却是同样气势磅礴、装备精良,光光从他们秩序井然的往前行步也可见他们的森严军纪和侧面反映出来的军队战斗力,这些都直接是让在这里的联军将士们军心大振。 两军对垒,中间留着一块缓冲的空白,方才就是作为了他们斗将的场地,足够空旷宽阔的场地任他们自由发挥,而当此时战争号角一旦正式打响,那联军武将们身后的步兵这个时候就在不知不觉竟然对吕布等人实现了一个半包围,只是吕布他们身后也有董卓军“背景”,此时虽然保持着后退的姿态依然警惕着,只静默眼看着联军那边不断抽调人马来补充这里,做出了一个大军压境的姿态。 而这边却听轰然一声作响,吕布冷笑一声,仅仅单手持戟,抵住了两员联军武将头脑发热的攻击,两人脸涨得通红,却还是较不过吕布单手之力,他嘴角带着嘲讽,却反而刺激得两人精神更振,对视一眼之后驱马带动身体转动起来,却是妄想以此脱离吕布掌控。 吕布哪里是那么好相与地,右手攥着方天画戟柄端,画戟那井字形双刃尖头部却是刚好将那两杆长枪嵌入其中,吕布手陡地一沉,重心猛一下压,方天画戟卡着两支长枪带入地面,硬生生将他们拖下了马来,而后又被吕布往自己这边一带过来,又被赤兔马一双前蹄猛然一蹬相互作用力之下,生生震碎了五脏六腑最后就如轻飘飘羽毛一般无力坠落地面。 一阵风呼呼的刮过,让人才陡觉方才一切不是噩梦,而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 那两具尸体直挺挺地,成为最血腥和严厉的警告,但人多能够壮胆果然是个道理,那些武将一时被惊惧不前,反而是周围那些比较无知的小兵们蜂涌上来,就象是大海里席卷起的浪花向着吕布这块岩礁拍打而来,就见到赤兔马周围,数支长枪从四面八方向着吕布刺过来,可吕布连看也不看,面无表情只掉转马头,而后直接用右边腋下夹住最先刺过来的几杆枪,然后驱赶着赤兔马迅速转身,马上的身体自然也跟着转动起来,吕布夹带着这些枪竟就这样直接在周围横扫了一遍。 方才其实也已经面对过这种情况,而那个时候对手却是那些实力也都算不俗的武将,都不能够对吕布造成分毫困扰,更何况现在这些更要不如的普通小兵们,所以他们毫无悬念竟然被吕布这一带一排都直接横飞出去,个个胸闷到吐血不止,俨然已经是废了战斗力。 “飞将威武、飞将威武……” 不知何时,从虎牢关里传出来震天响的呼声,响彻了这一方战场,这一场再次由虎牢的西凉守军掀起的声浪,只仿佛是为了迎合着吕布杀神一般可怕却又威慑的表现。 联军将士们再度陷入了迟疑,就是那边张辽等将和西凉诸兵以及后面赶来由陈宫暂领的并州运粮队伍此时陆续踏上了虎牢关外护城河上吊桥,进入其中的道路,他们也根本顾不得了。 华雄和典韦就似两尊守门神在吕布两侧各立,他们还根本没动,仅吕布一人,就至如斯! 对于身后如雷的声潮,吕布静默以对,就好似根本不知道,只依然在那里,跨马挺戟,赤兔骄傲地昂着头,两只大马眼只轻蔑看着周围恍如纸糊的敌将,鼻腔里呼呼传出几口热气,被那热量灼烤得似也有些受不住了。 若说被吕布鄙视那还就罢了,可一匹马尽管它实在很不一般但终究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只畜生,怎么能够容得它来挑衅生而为人的尊严,互相使了个眼色的联军将士们刚要有所动作却又被吕布吓了一跳,吕布这时候竟然不再理会他们掉转马头,唤上了典韦、华雄就开始一起准备往回跑了。 原来此时原本身后的张辽和西凉诸将已经退入了虎牢吊桥以内,而且联军的骑兵、步兵大队伍也已经快包围上来了,自有华雄遥控指挥着那些本就归他统属的西凉军先锋队伍速速往关里退,他们的优势现在就在于虎牢关之利,没道理平白放着这个不加以利用反而来和联军硬碰硬,而吕布这时候也算没了后顾之忧,又前有大军压境,却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五十一章、飞将威武 中下 (“六一”儿童节快乐,撒花——虽然俺已经不那么儿童了;预告:今天有望三更,记住是“有望”,不是一定,但是两更最少是有地,而且貌似今天的状态不错,情节写得自己也有点激动鸟,现在这是今天第一更,那么各种求~) 轰隆隆,巨大的震荡从脚底下地面传来,骑在马背上的骑士们虽然没有亲自感受到那股子震荡感觉,但来自于马身的颠簸还是令他们感同身受。 太阳才刚刚完成半边轮回,依然无比热情而无私地挥洒着它的光与热,为这个世界照明,又将它烘烤着蒸腾起无形的气体。 虎牢关周围有山、有土,不远处还有一处小密林,构成了一方小世界,而在雄峻险恶的虎牢关之前,却是一马平川,是骑兵冲锋的最好环境,不过前提是董卓军会傻傻的从关里钻出来站在那儿让他们冲。 对于战场来说,骑兵的优势很明显但缺点也同样明显,一支好的骑兵所能够带来的破坏力运用得好了无疑是极其恐怖地,但同时骑兵受到战场地形的制约却要远远大于其他兵种,平原无疑最为适合,若是山地就受到很大限制,也根本发挥不了他们的优势,更别说骑兵几乎没有发挥余地的攻城战上了。 袁绍放手下这支骑兵精锐出来,绝对不是脑子烧坏了或者吃饱了没事干,他是看准了董卓军还有人马在关外,而之间的距离完全足够骑兵冲锋过去冲他一个七零八落,甚至若可能借此机会扼住虎牢关外护城河上的吊桥,夺取下这个攻入关内的通道机会。 不过袁绍打的算盘,李儒又怎么会不知道,董卓军的后撤更像是早有安排,快速而不凌乱。 其实像现在这样的情形这些日子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华雄的几次叫阵,最开始联军也有想过这种方法,但董卓军很精明,显然他们所选择停驻的地点都是经过了精心挑选地,根本不虞被联军借机逮住。 而这边吕布前一刻还守在外面,挡住了哪些欲要追击的联军将士,此时则刚要偕同典韦随西凉诸将一起走过吊桥退入虎牢关内,这时候袁绍手下那支骑兵精锐已经带着骑兵冲锋最可怕的排山倒海一般的声势直接冲过来了;董卓军这边,华雄在吕布再三催促下也不得不离开他而亲自领着那支先锋部队过吊桥,张辽也自领着并州运粮队,却只剩下了吕布和典韦以及远处还在交战的王越三人还在外延这儿还没来得及撤回去。 大批人马陆续过了吊桥,直到最后吊车尾的吕布和典韦才刚刚步近此处,吕布却突然掉转马头来,看向某处,典韦刚想踏步上吊桥去,见吕布这样自然也停下来,疑惑不解看着他。 “君明先去吧,我稍后就来!” “主公还有何事,韦都可以代劳,在所不辞。”典韦说的很认真,但吕布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摇了摇头。 典韦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吕布一把往身后一推,他连带着胯下马不留神间被这么一推竟就连退了几步,而后便堪堪退到吊桥上止步,还想往前走时吊桥在这时候竟然已经在缓缓拉起来,那一段渐渐脱离地面,而吕布也在同时回头狠狠瞪着他,厉声道:“我命你不得前进半步,在里面等着我,你敢动一下试试!” 典韦刚想驱马跳出去见此顿时就不敢再妄动了,望着吕布眼巴巴地显得无辜而可怜。 吕布哪里理会他,只一心注意着远处情景,倒是虎牢关内为此发生了一番争论,原来刚才杨定等人眼看着联军骑兵越来越近,见己方将士基本都进来了,就强烈建议赶紧拉起吊桥来,而吊桥刚拉起来一点儿,刚上来的华雄见到自然立刻坚决反对,因为他看到吕布还在外面,虽然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呆在那里不动,连典韦都上来了他还想要干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在华雄以及也是随后来的张辽等人坚持下,这吊桥提起了小半,就这样僵持在那里了,对这个结果华雄显然并不满意,但李儒一下子拍板决定,他也没办法,只是担忧的目光看着吕布,至于吊桥提起来的时候差点被颠下去的典韦的骂声他们已经没人去管了。 吊桥于是就这样诡异地停在了那里不再动了,不过就算这样那高度和距离也不是寻常人可及地,所以也不怕敌军趁此冲过来。 倒是还在护城河那一边的吕布,所有人都弄不清楚此时的吕布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吕布却望向了远处某个地方。 那里有一个人——王越! 本来王越就要结束战斗了,可偏偏半途起了波折,李进本也该是很快会成为他剑下幽魂地,可方才董卓军一下收拢回去,讨董联军却一个个碾压过来,一排排联军士兵压迫性经过,对于王越这个敌方阵营的人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放着不管,一阵箭雨乱射,即便是王越也一下子被打得十分狼狈。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冷然、一丝坚定,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噫”地嘶叫一声,而后奔腾如龙飞快跑向那边,他的速度很快,而且目标明确到让任何人都足以肯定他想要干什么。 那边,王越已经不再与李进交战,甚至李进都已经看不到人影,但却陷入了周围联军的包围,而吕布的目标,就是救出他。 刚已经对留下他不抱希望了的诸侯们此时看到这一幕都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吕布这样一员猛将不管是为我所用还是杀掉都可以,就是不能够为敌所用啊,现在居然自己撞上来了揉扁了捏圆了还不是任由他们? 袁绍、袁术眸中仇恨的光芒已经重新点燃,袁绍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大手一挥果断下令道:“骑兵继续冲锋,步兵准备,稍后不管成功与否立即对虎牢发动进攻!” 他这一声令下,也就算是为战场接下来的发展打下了基调,而此时的吕布还不知道,或者说他也不想要知道,只是盯着自己目标处。 但联军怎么可能任由他轻松闯过,联军没有坐骑能够跟得上他的骑速,但既然知道了他奔跑的目标,想要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了,而吕布也是根本没有掩饰,只认准了那一个方向,随后就感觉到了不少联军将士纷纷向着那里聚集,而此时那边已经聚齐了一排弓箭手,接下去就是毫无疑问,一排抽射,“咻咻咻”破空声纷骤响起,一箭箭都朝着奔行中的吕布飞来,吕布只将方天画戟舞成一套无形的金钟罩一般,将所有攻击格挡在外,眼神依旧坚定无比,赤兔依然前进不停。 这些联军普通将士的箭术当然不如吕布,想要追逐上行动中的人显然也不容易,但他们的箭矢还是如一排犄角阵一般令吕布多少受到了些阻碍,速度上就减缓了不少。 而在那边的王越却已经陷入了困局,就如同吕布所想地那样,王越的确是厉害,单纯武功不说独步天下也绝对少有,吕布自认这方面或许都不如他,但战场厮杀可不是武功好久就可以地,相对来说王越在这方面还更像一个拿着枪的孩子,虽然拿着那样的杀伤武器但不知道怎么用甚至是用不了也一样白搭,而王越就是空有一身武艺但在暴力艺术典范的血腥战场上也不能够占到多少便宜,而且再这么下去随着联军步兵大规模推进成功,真正形成大军压境之势,他面临的唯一可能结果就是覆灭。 第五十二章、飞将威武 下 (那啥,意外、纯属意外,六点的时候去上课了,来不及更新,现在才回来,我无语啊那老师居然说这时候补课,没办法学生没人权,不过总算也是两更,还好没大话说一定三更汗呐,既然更新了求票吧!~) 王越身陷危境,但吕布当然不会也没有道理任由他这么容易死,王越算是他带来战场上的,两人交情虽然不深,但王越给吕布的帮助也不小,几乎算是半个吕布进入“势”之殿堂的引路人;而且方才他及时出现挡住李进那一击也算是救了吕布一命——李进那次偷袭虽不至于让吕布立刻死,但受伤的吕布再受围攻结局显而易见,现在的吕布不是那个刚愎自用的吕布,也不是那个只考虑自己的吕布,所以他必须要救出王越。 面对着联军一排密集箭矢如雨的阻隔,吕布依然坚定往前,赤兔马驮着他在前进路上却不是一条直线走到黑,而是灵活地偶尔左晃右躲那么几下,为吕布减轻了不少压力,只是前进速度免不了要有所耽搁。 而虎牢关上看到这一幕的华雄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方才他也被救过一次,而此时吕布迟迟没有和大家一起回关内来也是为了救人。 在有些人眼中,这样的做法可能会有些傻,但也就是这样的举动,很多时候反而最是能够打动人。 而此时,身陷重围的王越被联军注意力转移所吸引,自然也是看到吕布来了,虽然彼此距离还很遥远,但就这么地他本来心中快死去的希望却又重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就足以给人的心里这么强烈的自信和安慰,无缘无故却又理所当然,只是本来准备要救吕布换他一个人情,却没想到旋即便要还给他了。 不过吕布快,联军却也不慢,即便已经过了前面的箭雨“大阵”,他们也是不会让吕布来得一帆风顺,尤其是那些本就朝着吕布这边而来的第一支骑兵,最前一排无限逼近了吕布,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看到那几人脸上的狞笑,吕布却似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面无表情只仍然催促着赤兔马加速、近前,直到终于和最前面一排这些联军骑兵相撞,就好像是溪流,一头撞进了无情的浪花大海里。 但联军骑兵是大海,吕布却不是简单的溪流,方天画戟在手他就拥有无心的自信,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停留地平举起画戟,迎面撞上一个联军骑兵他就立刻挥击过去,方天画戟的柄端重重推打在了那人身上,令他直接离开马背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刚划出一段轨迹,紧接着却又砸到了身后的同僚,而他们的倒退只是让吕布更加逼近。 后面陆续一排排的将士就如同一阵浪打浪涌向他,但对于一心一意只有一个目标的吕布来说这些都造不成什么阻碍,力量和速度,这就是如今吕布的两大法宝,没人追得上他,同样也没人能够阻拦他,联军骑兵想要拦阻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耗费力气却无丝毫成果。 只是联军并不只是用骑兵冲锋,还有步兵结成人墙的防守,还在奔驰路上,见到这一幕的吕布心中一动,就一拍赤兔马的大脑袋,骄傲而默契的坐骑眼中也望见了这一幕,在主人的拍打下则好似心有灵犀,眸中闪过灵性的光,临到那些人墙前便提蹄腾跃而起,竟如同飞升龙马一般,虽没有一下子达到可以越过人墙而去,但那声势竟然就直接让那一排兵马忍不住退怯了些。 这第一排在后退,后面却还有人在推搡着前进,于是仓促之间前退后进变成一片混乱,人挤人便最终都矮倒在地,而赤兔一双前蹄直接踏在了这些人堆上,竟然继续飞速在上面奔跑起来,有力兼急速中的四蹄践踏而过,留下一片哀叹惨呼声,有些直接被践踏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那惨象就如同在炼狱之中,令后面联军都不敢睹视。 联军诸侯们一阵胆寒,甚至好一会儿都开不了口再发出拦截的命令;董卓军这边也是一派震撼,不过显然士气更震。 高高悬挂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偏,也就在这时终于,算是历经了千难万险,吕布才近了王越身前,只是随即他身边就有几人驱马蹿出来口中喝着“奸贼休得猖狂”,就横排拦在了吕布前进路上,彼此根本没有二话,就立刻交战在了一起,吕布的方天画戟在人群中穿梭如风、沉重如山,每一下都是有力而急速,很快将这几人甩开,只对着王越那边叫了一声:“王兄快上马来!” 也是此时,吕布凑近了终于看清了此时的王越,不过王越现在的情形实在难以令人将他和之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剑客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右大腿上一支插入骨肉的利箭显示着他此时情形绝不好受。 战场之上被围攻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绝对不受伤的,王越这样还算好的了,他没有吕布脑海中那么丰富的经验也没有办法快速融入战场角色中去,所以腿部中了一箭也是正常,虽然不深但这伤口却让人感觉很痛苦。 不过关键还不在于这点,因为大腿的受创让王越整个人的速度无形锐减,而以至于躲闪不及险些就要被人击中,此刻的王越已经没有了半点儿高手的外在风度,没办法,生命危机面前保命要紧谁还顾得上那些外在虚的东西。 不过听到了吕布的话,他却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迟疑,好像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左腿旋即便在原地一转躲开了探过来的一枪,而后脚尖一点,就从原地跃起,再落下时刚刚好就坐在了赤兔马背上吕布身后,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吕布勒马掉头,就开始往回跑。 “不能够让他跑了,废物一群废物啊……” 袁绍在后方骂得口水都干了,却是无济于事,他接连下了死命令——追击、挡住,绝对不能够让吕布再跑回去。 其他诸侯也纷纷放开了架子和心中心思,若是任由吕布就这么轻易回去,那么他们这联盟军可就真要成为天下笑柄了,难道一座虎牢关不容易拿下来,就怕一个孤军深入的武将了? 而此时赤兔马上,吕布迎着风望着来路狂奔,一边笑问道:“王兄可能战否?” 身后王越脸上不知什么表情,嘴里却是豪放应答道:“便与将军英雄一舞,死又有何惧?” “哈哈,我们不会死!”吕布哈哈大笑一阵,声音中是无尽自信,王越也跟着精神一震,他当然知道吕布会问出这些话的意思,聪明人点到为止,根本不用刨根究底问个透彻,他在奔跑的赤兔马后背一个奇妙的转身,就和吕布成了背靠着背的姿势,而后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一下,只用衣袖随意擦拭了一番手中长剑,让那血迹尽去,仅留下寒光尽放,一边感受着两边背景在飞速地向前闪过,一边迎着联军那边方向,口中呢喃了一句:“来吧!” 第五十三章、飞跃虎牢关 深吸口气,王越口中呢喃了一句:“来吧!” 而后仿佛是为了应和他这句话,几乎是在他话音甫落,眼前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些黑点初始还很远,很快却就近了眼前,伴随着的是一阵阵激荡人心的破空声,“咻咻咻咻”连绵不停好像没有一个断绝,再仔细看去却原来那是比一片方才还要恐怖的密集箭雨,当全部充斥视线,黑与黑之间几乎没有多少间隙,就好像是一团黑色的大网过来要将王越及身后吕布彻底包围。 而很快,最前面的几支刺入眼线,几乎都肉眼可见那尖锐的箭头,就在此时,王越手终于动了起来,他虽然只是倒坐在马背上,但凭着胸中一口气、手中一柄剑,剑舞周身、覆盖上下左右前,于是那箭矢纷纷被抵挡或翻飞或落下直如骤雨倾泄般最终却无一处能够碰上他、碰上他的身侧和身下。 就好像是无形中一个光膜保护着他们,但实际上却是王越将自己的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剑乃百兵之胆,可攻可守,攻时犀利无前,守时一丝破绽也不漏,又岂是这箭能寻隙? 同时与之相对地,还有吕布在前面,拖着方天画戟将前面那些折返回来阻拦的联军将士一一扫荡,堪当开路先锋,每一戟下去,就是一声惨叫,联军从将领到普通士兵,无人可以阻挡这杀神般的前进。 一前一后,两人配合不可谓不默契,而两人之间的超绝表现,也令得董卓军再次热血沸腾,“飞将、飞将、飞将……”此刻,简单的言语都已经不足以表明董卓军这边疯狂暴涨、从将军到士兵无不响应的那种热烈心情。 飞将,威武! 而与之相对应地,此一遭联军这边自然又是大受打击、士气大损,袁绍、袁术更是眼都赤红,其他诸侯也一个个心中震撼,叫嚷来叫嚷去只无济于事。 终于,吕布驾着赤兔马、驮着自己和王越,披着箭雨、扫着浮尸,再次来到了那虎牢关下、护城河前。 护城河重新成为阻隔,不止是联盟军的,也是此时的吕布地,但他仿佛根本没有考虑到过这些,他只是勒马停住,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 吊桥已经是小半悬空起来,上面站着一个人影,正紧紧的盯着他这边,不是典韦又是何人,看到他终于来到此处心里松了口气,可旋即又提起了一口气,虎牢关内所有人都是这样,因为……这样的距离,他要怎么过来? 华雄哇哇大叫道:“军师,快放下吊桥吧,让奉先快些进来……” 李儒却只是沉默不答,看着吕布的眼中闪烁着无人能看出其意味的光芒,周围那些西凉将领个个脸色不定,张辽肃穆注视着下方,吕布骑着赤兔马,就站在护城河那岸,后方是逐渐逼近的联军骑兵和一些追击过来的武将,此时的吕布,他能够做什么? 这次虎牢关之战,从吕布出现开始,到刚刚他已经为大家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和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西凉兵们已经在想着这位吕将军是否真的无所不能了,这一次也是一样。 至于也已经进驻虎牢关的并州运粮队伍,他们对于吕布的盲目崇拜从来不用怀疑。 而王越这时哈哈一笑道:“若将军感到为难,那越倒是不需要将军帮忙,这点距离对我来说却是刚刚好了……”话音未落,吕布便感觉身后蓦地一空,却是王越在背后一跃而起,口中说了句“借将军肩膀一用了”,竟然已经腾至吕布肩头,足尖在他右肩上一点,吕布下意识一耸肩膀,却感觉那足尖一曲,狠狠一蹬便如一颗炮弹飞了出去,方向却是直接朝着那撑起来的吊桥。 吕布刚想要叫住他,下一刻却惊异看到王越身躯在半空中顿一顿,没有着力点地却又是一个腾跃,竟然让他这么一下子就直接跳到了那吊桥之上,看着他的身躯,没有人能够想象方才那轻盈如飞翔一般的一幕。 不过吕布也总算是反应过来,王越这样显然是为了减轻赤兔马背上的重量,大概他也以为吕布这时候是打算让赤兔马跳跃过去,只是……吕布心头哭笑,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要尝试过才知道,我吕布又怕过谁来? 于是下一刻吕布眼睛一转,却是驱使着赤兔马掉过头去,在联军和虎牢守军们双方都是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绕了一个小圈子,却是让赤兔马奔跑得飞快,而后又绕回到了护城河边,却是经过了这么一段助跑,要借助赤兔超凡的腾跃和弹跳能力,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越过这边到那半提起来的吊桥上。 赤兔就好似完全了解了吕布的心意和计划一般,只随着他想法而动,到达那护城河边沿时顿时一双前蹄一扬,而后一双后蹄更用力往后、往下一蹬,整个庞大的身躯上面还载着一个人竟然就这么真地飞跃起来,目标直指——那悬空的吊桥。 这一道红影,一瞬间吸引了在场双方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就仿佛整个天地世界都聚焦此处。 这一刻,李儒眼睛一眨不眨,张辽屏住了呼吸、华雄屏住了呼吸、典韦屏住了呼吸、王越抿唇艰涩难语,都看着这一幕,心里期待着、也害怕着;联军这边诸侯们、将士们也都不眨眼睛、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心情同样忐忑,就好像是将自己都代入进去了。 但不管如何联军也不可能放任吕布这么轻易“飞”过去,尽管在他们心中吕布想要做到也不太可能,这一刻身后无数的箭矢密布成一片打击面十分集中的雨势,就象是无尽暗流潮涌席卷向吕布要将他整个儿吞没。 吕布眸中精光闪烁,这一刻在半空之中,他浑身在太阳掩映下反射出的异样光芒就好像是另一个活动的太阳,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漫舞挥斥,将那些箭矢一一阻隔在外,不断有被击落打空的箭矢乃至断箭掉下护城河,而吕布却依然在向前,赤兔马就好像是踏着云层“飞”向了那吊桥上。 然后,终于眼看着赤兔马就要踏上吊桥,联军阵营突然走出一人,而后取弓搭箭,“嘣”一声箭矢脱弦,“咻”一声就飞离破空而去,正是善箭者夏侯渊。 这一系列动作飞快完成,那箭矢更是赶在赤兔马稳定身形之前就已经到达吕布身后,刚一听到声音的吕布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就做出了一个提戟往身后一挡的动作,那箭矢力道居然比先前还大,这一下连吕布仓促都被一振,而这一振平常也没什么,这种关键时刻却如同蝴蝶效应,影响颇大,令赤兔马整个身躯前扑的方向微偏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让赤兔马一下子偏离了本来飞行的轨迹,于是也就没有顺利触到那吊桥。 还差一点! 就是这么一点,却等于是判了一人一马死刑,赤兔马并没能够够着那吊桥边缘,或者准确说它是够着了,但只是两支前蹄刚巧搭在上面,但对于庞大身体来说不值一提,更别说身上还有吕布和方天画戟的重量,所以下一刻没有着力点的赤兔马就毫无悬念地后半身开始向下坠落,连带着还有背上的吕布。 第五十四章、攻城战 (感谢书友“cerryleeon”、书友“无名氏852”、书友“549307973”的打赏支持,这是第一更,继续求各种支持;预告:新的一周求冲榜,拜托大家凌晨帮帮忙助我上分类周点榜,谢谢大家~) “偷袭!竟然是偷袭……” “无耻啊,卑鄙啊!” “反军联盟,狗贼无耻之尤,岂敢光明正大?” …… 虎牢关上,顿时一片骂声,莫不都是对方才突然下手偷袭的夏侯渊,感觉义愤填膺,但骂也骂了,却都无济于事,毕竟人家射箭的偷袭其实也算正常,而且敌我双方立场分明,下这种狠手再正常不过了,又能够说什么? 对这些,吕布却都没有理会,也没空理会,在下坠的那一刻,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太过自信了,不过即便如此他内心却还是很快平静下来,没能够上吊桥对于许多人来说或许是死局,但吕布却觉得自己能够绝处逢生,这不是依赖运气,而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随后发生地却似乎是在他意料之外、仔细一想又是情理之中地了,因为很多事情几乎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地,就好像是此时就站在吊桥扬起的顶头的典韦和王越都不可能坐视他就这么和赤兔马一起坠落下去一样。 “主公,典韦在此!” 不知道为什么,当一听到这句呼喊在耳边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起响起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吕布内心却再起波澜,更何况他还看到了典韦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眼睛坚定得令人觉得里面蕴含了两座大山般的力量。 随后就见典韦一个纵跃来到了吊桥高抬起那一端的边沿处,一手抓住了吊桥悬起的一边绳索,另一手飞速伸出去一把抓住了赤兔翘起来的一支前蹄。 “吕将军,王越在此!” 这时候另一边又是一声传过来,而后便见到王越也蹿出来,学着典韦也是一手抓紧了另一边的吊索,另一手却是往前一探,立刻奋力抓住了赤兔的另一支前蹄,和典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咬牙使力,牙关都快要咬碎了,额头青筋都爆出不知多少,豆大般的汗珠更是一滴滴滑落都顾不得去擦拭了,就是这样赤兔庞大而此刻显得沉重无比的身躯竟然眼看着被他们逐渐拉了上来。 但此时的赤兔未免显得太重了些,因为吕布还持着方天画戟在马背上,而且吊桥也怕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倾轧,万一不小心被压坏了那可就坏了,所以典韦和王越都是可想见地艰难,但同时成果越到了最后却是微乎其微,如果再不能够将赤兔马拉上来,恐怕脱离他们的拉扯重新摔进护城河里就是它必然的结局。 吕布却在看到典韦和王越出现之后眼前一亮,这时候却已经心中有了定计,二话不说就将方天画戟往吊桥厚重的地板上刺去,巨大的力量让画戟一下子卡在了那里面,而后吕布便借着画戟纵身一跃也跟着到了吊桥上,少了吕布和方天画戟重量的赤兔马自然一下子轻了许多,典韦和王越也没有丝毫放松,赤兔马的拉扯更进一步,更何况此时的吕布自己也可以空出手来,他竟是将双脚用力嵌进了那吊桥地板里面,虽然脚有些生疼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后两手同时前伸过去,刚好一边一个分别抓住了赤兔的两支前提,与典韦王越一起努力,却是终于让赤兔渐渐上升。 与此同时赤兔自己也没有坐以待毙,当典韦、王越和吕布将它一对前蹄都拉到了吊桥上,它整个身体已经成了一个弯曲的弧形,两支后蹄却是反蹬在了吊桥的底下,借着这一个力量身躯猛地一伸展配合着三人刚好最后猛力一拉,整个庞大马身终于完全渡到了吊桥上,当四肢马蹄都稳稳踏在了吊桥上之后,终于算是稳下身来。 不过瞬间放松的三人下一刻都是有些无措,因为吊桥前倾起来所以是倾斜下去地,赤兔马刚一落稳三人还没有准备自然让其就这么滑落下去了,赤兔马的身躯显得庞大又很重,所以滑落得很快,典韦和王越直接从吊索上脱手,吕布也是脚被生生从下面被推得抽出来,赤兔马这一滑落措手不及之下就是险些将三人都压倒下去,三人一马就跟着这么像是坐着滑滑梯一样一路滑到了吊桥那一边地上,不过滑下去落在地上之后赤兔马倒是没事,三人却是被当了肉垫,顿时吃痛,典韦更是哇哇叫起来,不过这时候坐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又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或许一起经历过某些事情之间的感情不知不觉也起了一些变化。 “飞将、飞将……” “吕布、吕布……” 而方才发生这一幕,却又是瞬间将虎牢关这边的气氛再次点燃了,不管是张辽还是华雄、樊稠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杨定和韩德也都忍不住跟着高声疾呼宣泄兴奋,就是李儒也情不自禁喊了出来,就是旁边护卫看着他眼神有些莫名诧异也顾不了了。 有哀就有乐,有喜就有怒,远处亲眼完整看着吕布绝处逢生,心中也是如坐过山车一般起伏上下的袁绍此时却是刚好相反,他是气得暴跳如雷,此时连连很没有形象地高声喊道:“攻攻攻……快给我攻上去!我要攻下虎牢关、攻进洛阳,杀了那奸贼吕布、国贼董卓,可恨啊着实可恨!” 虽然说的那么激烈,但是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分明是想要将众人一起拖入水,虽说现在本就算是一条船上,但诸侯实则却是各自为伍,并不归他盟主统属,现在这样莫不是明目张胆夺权? 这样想着,各路诸侯神色各异,曹操暗中也是撇撇嘴,不过虽对袁绍颇有些不以为然,而且方才与吕布斗将除了夏侯渊他也没怎么进去凑热闹,但现在换到要攻城了,他却是爽快地第一个站出来领命出去,毕竟袁绍自己也派出了人马,而且他终究是盟主身份,不好太不给他面子。 当然就算没有袁绍的命令他也要去,这种时候可不是和袁绍争这些东西的时候,其他诸侯或许还想着拖延比耐心,曹操却知道这不比斗吕布,要速战速决。 而另一边孙坚也没落后,也是出来应命之后也带着剩余两个家将大踏步出营去,他毕竟和董卓军还多了几分仇怨,也是到了该了解的时候。 韩馥、鲍信及王匡等人因为方才手下大将被华雄轻易挑死,此时也急着找回些颜面,倒也没有那么重的保存自己实力的私心了,让麾下将士出来,而后就如同几条洪流纷涌而出逐渐在虎牢关前汇聚。 看到这样最后面的袁术才让自己手下士兵们也紧跟着接上去,其实看出点门道的就知道,他这么做几乎就是为着保存实力的心思,也是怕虎牢关之牢固,前面的那些联军士兵没配合好会打退堂鼓,他的士兵刚好在后面美其名曰是监督着,对有擅自退步者斩,虽说现在需要的就是用炮灰代价在虎牢关外先堆出一条路来,而且猛烈的攻击对那边守关的董卓军也未尝不是一个震慑,越猛烈越好,这么做应该是无可厚非,但袁术这样明显行径自然引来其他人鄙夷,不过现在到这一步也退后不得,无论如何只有继续前进下去了…… 第五十五章、守关 (新的一周了,依然被安排了推荐位,而且和上周一样,既然如此这一周就有史以来第二次向众位书友恳求助我冲分类周点榜,只要到前十五位就好,只要大家帮忙让本书在前面一点,让更多人看到,本书的成绩越好,我也会越有动力更新越多,情节也会越爽,希望大家都帮帮忙点击一下,如果明天中午一点半的时候能够在分类周点榜单上哪怕是吊车尾,那我明天就努力三更;另外上周周推荐几乎要破千了,这也是头一回啊,望大家新的一周继续给力支持,我会努力回报大家地~) 当联军这边正式展开大规模进攻时,虎牢关这边,随着王越和吕布的归来,这一下吊桥是无可争议地被完全拉起来了,而吕布也带着三人一马回到了关内,将赤兔马在下面一放,三人径自上了关墙上。 一来到这里三人立刻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周围那些将士看着吕布的眼神里面都是泛着炙热的光芒,叫人有种在太阳底下灼烤的感觉,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种感觉……很爽。 不知不觉间,吕布成为了三军瞩目焦点,同时也在众将士心中地位陡然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只是一场战争,只是几次冲锋,但就是这么奇妙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儒看着吕布也是抑制不住一脸兴奋,可以说本来他对于吕布的期望就不小,但最终吕布做得却是远比他希望的还要好,现在整个虎牢关守军的气势都因为吕布刚才一番作为而被完全调动起来,此消彼长之下联军那边几次三番被吕布逃过甚至戏弄他们的士气自然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这样的情形虽然还是不能够对彼此实力对比起到关键作用,但只要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作用就行了,反正在李儒的心里面对于这场战斗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只要不出意外按计划实施,谁说没可能将这号称五十万势大人广的联军倾覆了? 这时候华雄也走上前去,重重锤了吕布一拳在胸口,显然情绪激动到只能这样发泄一下,不过这一下吕布轻意承受,只是看着华雄的目光下一刻就有些苛责,“子健,你不来我险些忘了,之前出征时候布就和你说过,战斗时候要小心,不可轻心大意,见势不妙能逃则逃,何至于像方才那样陷入险境?” 虽然吕布的口气是在教训人,华雄却没法反驳,心中也自知有愧,所以有些讪讪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心里还是颇有些感动地,吕布可是为自己好,自己却没当回事,志得意满之下轻敌大意,就险些被那关羽拿下了。 吕布当然也知道关羽的事情不能够全怪华雄,毕竟不说华雄本身实力就不能够和关羽相比,单只关羽身上马弓手的服装,也太有欺骗性了,而华雄当时连战连捷,会放松头脑大意一下也是可以理解地,但华雄放松大意起来就不懂得审时度势保存性命这一点实在是令人不满,毕竟对华雄的观感不错,他可不希望华雄就这么没了,而且华雄还有可调教发展的潜力,又不是每次都能够遇到关羽这种家伙。 他却不知道早在之前华雄就和历史上真正宰了他的孙坚相遇,那次如果不是孙坚赶着保存力量逃回,恐怕华雄那时候就没了,就要重演历史上被孙坚宰了的悲剧了,那一次留下来的伤疤现在可还没好全呢,而这一次战斗华雄可谓重拾信心,却也进一步认识到了自己和吕布之间的差距。 吕布不知道这些,不过好在总算救下了华雄,而且看情况,如果说之前华雄对自己只能说是普通的同一阵营的武将之间的交往,最多因为对脾气而稍微亲近一些,但是从今天、从此刻开始,两人关系显然就不一样了,华雄对于吕布的态度,也带着由感激衍生出来的尊敬,而且因为自己的实力恐怕还有一点点的崇拜的情绪。 无疑,这对吕布来说是一个好事,华雄的转变越倾向于他,自然对他就越有好处,当然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 至于李儒看到这一幕自然就是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瞟了吕布一眼,吕布咳了一声掩饰过去,也不想要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众人都听到了下面联军传来的纷乱的呐喊: “杀啊!” “冲进关里去……” “前进,前进,前进……” …… 各种嘶声呐喊纷纷响起来,配合着的是咚咚咚激烈的战鼓声响,在场除了典韦和王越之外众人都是沙场老人,对这个声音自然不感到陌生,这分明就是进攻鼓在响,顾名思义也就是组织全军进攻的时候擂击的鼓响,而站在边沿的那些董卓军将士很快就看到,下方敌方联军将士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虎牢关这里蜂拥而来,他们过来的速度可不慢,一派簇拥着一排却又显得井然有序、纪律严明。 这样的军队最是不好对付,但是虎牢关上守军们可不是摆设,甚至不需要李儒下命令,早就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们一个个都挤到了关墙边沿处,对准下方就是箭矢如雨,若离得远也就罢了,但联军进军速度很快,尤其是最前面袁绍麾下出动的队伍,已经是在一箭之地,一个不小心之下就可能变成一只刺猬,毕竟他们没有张辽、王越的防御本事。 这一次联军出动自然是以步兵为主,骑兵在这种攻城战中除了快点赶到敌军箭雨之下死得快一些几乎没任何作用,而且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任由上面射击而不设防,最前面袁绍军中的刀盾手很快发挥了效果,由他们顶着如雨箭矢,后面的则是紧紧跟随的大部队。 不过所幸这只是袁绍的先头部队,后面紧跟着曹操和孙坚的队伍,都还算过得去,但再后面跟着的不知道哪家诸侯的队伍就明显差了许多,而且是几乎越到后面越差,这个结果至少让将士们好受了许多。 对于这场攻城战,联军将士是不敢有丝毫托大,一步一步虽然快速却是严谨的步步为营,不过虎牢关之险当然不是吹出来的,光光是想要从外面爬上来哪怕上面没有攻击都是一个不小的难度,更何况李儒所安排的层层阻碍,光光是箭雨漫洒而下,再有投石机助威,让虎牢关外的一箭之地内简直就成了人间炼狱一般恐怖的所在,就算是防御也不可能全部都顾得过来啊,连靠近都不容易更别说是攀爬和攻进来了,那些冲撞车、攻城塔以及战车什么的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联军虽然势大,但人数再多攻不上来也是白搭,光光是凭借着虎牢关的地形地理因素,董卓军要严守下去也是没问题,只是因为实力对比还是太过悬殊,所以后面会发生什么就实在不好说了。 看那联军从前到后都是那么卖命的冲击,似乎原本顾着保存实力的诸侯,也是受到了盟主袁绍的感染,也或许是心中各自也压着一口气,又或许,根本就是在被虎牢关之后的洛阳所吸引,为了将来可能的利益,此时自然命令手下都是一个个都好像是玩命一般冲上来。 第五十六章、惨烈的战斗 上 (读者:深幻,你更新好慢的说…… 深幻:我也不想啊,主要是现实太忙了啊! 读者:那你要怎么更新才能够快起来? 深幻:呃,要有动力嘛,比如说上个分类点击榜啦、单周推荐破千啦什么地,不过这就要靠你们了,至于我自己嘛,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只更新求票就好了,单章什么的就是一个笑话,上午就验证了。 读者:&…… 话说既然周点榜上不去,那大家就专心帮我完成本周单周推荐破千的愿望吧,很小地愿望毕竟上周就差点完成了的说!~) 投石机,亦叫做抛石机,更准确点说这时候叫“抛车”,其实这玩意儿最早是出现于东周战国时期,属于纯利用人力的人力抛石机,简单点说就是用人力在远离投石器的地方一齐牵拉连在横杆上的梢(炮梢)。 抛车的炮梢是架在木架上,一端用绳索栓住容纳石弹的皮套,另一端系以许多条绳索让人力拉拽而将石弹抛出,炮梢分单梢和多梢,最多的有七个炮梢装在一个炮架过,需250人一起施放。 而这里董卓军他们用的当然没有那么夸张,实际上这却是董卓在李儒建议下调集人力加紧赶制出来的三十架抛车,这种仅依赖人力——差不多每一架需要最少十到十五个人操作的最浅薄的也是最原始的“砲”,瞄准度很差、同时因为不能够随意移动使得它攻击力度也是大打折扣,直到历史上后来还是经过了曹操手下的刘晔改造之后,可自由移动才具有了更大的威力和攻击性,那种被称为“霹雳车”的抛车在后来的官渡之战中大展神威,大破袁绍军的橹楼对于曹军胜利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至于后来元军所用的“回回炮”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个大杀器,可惜吕布也就是知道这么一个名字,对于其构造原理什么的都不甚了了,只怪当初不是一个技术宅,对于这些一看到头疼的东西立刻就翻过去,不然现在哪里会愁。 不过吕布倒是听李儒说过洛阳皇城里有一个匠人提出了改进床弩的设想,虽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显然如果成功将会是又一战争利器。 不过即便是目前这种程度的抛车,放在这种程度的战斗里所造成的效果也不可小觑,一来董卓军占据了地理优势,居高临下;二来下面的联军实在是太多了,人山人海不足以形容,可以说抛车打击到了哪里几乎就是一大一个准地,根本不愁准头不够,而且其威力之大也有些出乎吕布的意料,本来还以为以目前技术发展不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看来任何一个时代人的智慧都是不可小觑地。 实则历史上所谓的炮弹“弹”是出现在“炮”之前,就象是石头在抛石机出现之前就已经天然存在一样,而董卓军用的这些“弹”——每一块石头的重量大概是在十二斤左右,都是从附近直接就地取材储存起来的石块,而这些抛车的平均射程是在三百步开外,可以说距离远杀伤力大直接打得联军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时时都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惨叫。 而联军阵营,那些诸侯们看到这样简直要心疼死了,这些可都是他们起家的本钱啊,如今却具成了炮灰,在心里面自然也恨死了这虎牢关和董卓军。 这三十架抛车属于很宝贵的军械资源,就连吕布之前也没接触到,是洛阳皇家那些专门的匠艺人们智慧的结晶,当然也少不了李儒,越了解这家伙吕布越觉得他很厉害,谋略厉害也就罢了,懂得的还真不少,之前帮自己看病的岐黄之术也就罢了,如同这些奇技淫巧他也都有涉猎,甚至让吕布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么全能的人。 投石机在这场防守战中起到的作用是巨大地,当终于有第一批联军的士兵冒着箭雨和石块冲到了虎牢关护城河边的时候,后面却已经是倒下了一大片的尸体,从波及范围上来看其中应该基本上都是投石机造成的,而此刻出现在护城河边这些人也几乎都是踏着他们同僚的尸体来的,但他们又是不得不来,不前进自己就要立刻成为那尸山中的一员,来了还能够搏一线生机。 而且他们来到这里却也是带上了攻城必备的云梯和攻城塔,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道难关,却是比来自关内的打击还要迫切,那就是护城河。 护城河是一道天堑,一座城池之利,甚至一小半因素都在于护城河的深险上,而虎牢关外这护城河,深度是根本不用怀疑,宽度也不是联军能够轻易企及,不过他们也是早有准备,其中有几排士兵护着几样被笼罩在了黑布之下的神秘物事此时也全都揭开了神秘面纱,居然是一架架体型巨大的壕桥,或者说,“飞桥”。 自从有了城池开始,攻城战便屡见不鲜,而攻城战中云梯、攻城塔几乎是最普遍用到地,但也有不少城池关口外有护城河,以夺天险,寻常的云梯和攻城塔都够不着也没法发挥,这时候自然也就有为破其而创造出来的壕桥,实际上说白了,这也就是人工搭建的一座移动的桥梁,而联军此时推出来的这个居然长约近二丈,已经是超过了虎牢关护城河宽度(约一丈九尺也就是差不多六米,主要是虎牢关周围以山岭地形为主,这个护城河算新挖地,只是起到屏障作用),搭上去肯定是不在话下,到时候就是没有吊桥也无虞。 理论上是这么说地,而联军将士也是这么做地,刀盾手的掩护时时刻刻,而且到了这个距离内反而更有效果,因为到了这里,弓箭倒是还有用,威力更大也对刀盾手都有威胁的投石机却是不好再用了,实在是这种远程武器射程远是没错,威力大也没错,但偏偏近距离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完全倾向下的攻击就是根本用不上它,也就早早退出了这场初战的历史舞台。 “杀啊!” 联军仍然是一片喊杀冲锋声,看上去却更象是在为自己鼓气,一架架体型庞大结构实际简单但却很坚固的飞桥逐一完全崭露在了上面虎牢关董卓军的眼皮子底下,而后逐渐推进,冒着生命危险、牺牲炮灰代价,终于将飞桥推到了护城河对岸去,宽阔的护城河却是在瞬间成了坦途而后联军陆陆续续就沿着这飞桥过河而去,涌入了对岸正好在虎牢关关墙之外,而到了此处,云梯、攻城塔什么地就是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一架架云梯和攻城塔被推送过来,沿着高大的墙体,被联军们强按在了上面,也不再管其他一个个就以飞快的速度开始攀爬起来,后面的攻城塔终于接近了有效射程范围,塔楼上的联军士兵们一个个干劲十足飞矢流离,一时间你来我往的箭雨交织在了一起,而实际上此时攻城塔就是做个掩护,下面云梯攀爬的联军才是主力,而董卓军最主要自然也是对付他们,攻击几乎都是招呼到了他们身上。 第五十七章、惨烈的战斗 下 (看过的可以不用看了,主要是为了试验一下为毛昨天发布时居然会没有出章节悬赏,大家无视吧,不过还是要继续求票求收藏点击,今天还会有更新哦~) 咻!咻!咻! 虎牢关上,接连不断的箭矢离弦而去,破空声经久不绝,几乎连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浪,这些弓箭手虽然没有个个像吕布、夏侯渊那样变态,但当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出来的时候,这遮天蔽日的箭雨的恐怖威胁可不仅仅只是表面上那令人听了就胆战心惊的巨大声势。 弓箭可以说是在攻城战中最常见最常规的一种武器,很多人将弓弩放在一起说,甚至有些人将两者混淆,实际上弓箭是弓箭,而常规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普通、威力不够大,虽说数百甚至上千人一起射箭那场面很好看很强大,但其中真正能够起作用的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这种箭雨在吕布看来除了浪费箭矢之外大概更多就是对对方造成威慑,这远比实际的伤害要大得多了,但又不得不用,因为实在没有太多选择。 因为箭矢太过密集的缘故,甚至有出现自己人和自己人的箭在前面空中碰撞上的事情,其实这主要也是因为弓箭手的技术不够过关,不过毕竟是在少数,大部分目标还是瞄准了敌军,这些箭矢一出去飞一段立刻就开始做着抛物线运动,那流畅的弧线简直比画出来的还要好看,只是这好看马上就变成了讨董联军的夺命梦魇,大盾牌不足以遮挡全部,还有缝隙不说中间也会有暴露在空气之下的士兵,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一样,有几个不那么幸运地在这样的情况下下一刻就成了筛子,“啊啊啊”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却实在是很容易令某位宅男浮想联翩,可惜浮想的热情随即在视觉场面的残酷冲击下支离破碎。 除此之外扰乱战术的攻城塔也很快成为目标,这年头攻城木械可以说是做普通最常见的,而木质材料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什么?当然就是畏火,所以对付他们虎牢军也是有绝招,那就是火箭。 此火箭可非彼“火箭”,这里的火箭是作为一种军械,实际上却是能够点火引燃的箭矢,当一支支火箭带着火团飞向了那边的攻城塔,不管是射到了什么部位,都是很快着起来,并且不一会儿就是愈演愈烈,火势扩大并逐渐蔓延。 说起来天时对于两军战斗的影响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较微小,但在这时候影响可就不小了——今日颇有些风平浪静,也就是太阳大一些、天气炙热一些,而在这种天气里在太阳灼烤下对于木柴的燃烧无疑有一些加速作用,所以火箭能够这么迅速又这么有效地起作用,不得不说热情的太阳公公还是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 除了弓箭之外,虎牢守军却也不是没有其他手段,投石机不能用了,那些石块却没有闲置着,很快就被调用起来,是撇开弓箭手之外的另一支“特殊投弹部队”,这个弹当然就是这些石块。 如果说之前的箭雨还只是开胃小菜,那么接下来董卓军一个个搬动了储备的巨石出来,而后又一个个或者几个一起推落下去,轰隆隆那巨石坠落巨大声响声势惊人,比破空密集的箭雨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声势之后,更是造成了恐怖的后果。 轰隆隆…… 因为联军已经是接近了底下,这些石块滚落下去受到重力牵引速度很快重力加速度之下还加上本身的质量狠狠砸落在了联军的头上,即便是有盔甲庇护此时也是完全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甚至直接被砸成肉泥的都有。 此时虎牢关上是一片欢呼声,眼看着下方敌军不断地倒下、伤亡,遍地尸血,鲜艳一片,那些攻城塔有不少也在火箭的威力下颤抖、有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倒的趋势,而其发挥的作用却是很有限,虽然也有不少董卓军士兵中箭,但总的来说损失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所以虎牢关的气势也就更足,其实这也可以说有大半是建立在之前吕布的那一番行径所引发的虎牢士气大涨热潮。 要不说李儒很会利用机会和时机呢,对于吕布的到来以及之前那样的出场,李儒也不得不说很出人意料,吕布就恰如及时雨,恰到好处燃起了西凉军希望,之前在关下大发神威就不必说了,吕布还是运粮而来,丰富的军粮运来自然也让守军们更多了几分动力,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激励都有了,剩下的也就靠这些西凉军百战士兵们自己的力量去做到了。 而现在看着下方一排排联军尸体,留下了那些尸体却依然前进着疯狂了一般地敌人,董卓军将士们却也不至于感到胆寒,毕竟联军再猛,但即便如此被上面守军们的弓箭或者石块命中也是必然伤亡。 气势不输人,地理上又占据了绝对优势,至于天时各半,人和说不准此时还是战争初期却似乎影响也不大。 不过战争的残酷可不是说说而已,联军从搭飞桥准备渡河开始,就随时面临着董卓军的侵袭,而且这个时候除了用人数顶过去几乎没多少有力的方法,或者实际上说连联军那些诸侯们之前也没有意识到这场战斗会是这个样子,说白了这里面真正经历过比较多战斗有经验的如白马义从、张扬并州军等在内却多是骑兵这时候自然不可能上阵,有不少甚至是刚训练了没几天就拉上来,比如说临时招募的王匡、张邈等人,或者连老弱病残都拉了出来的孔融,这样造成的结果自然就是增加更多的伤亡,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那些还活着的新兵才能够快速完成蜕化,进入到这个角色中去,至于死的人已经没有人会去理会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冲天的喊杀声、武器嘶鸣声持续了很久,战斗从下午开始,一直进行到了傍晚,然而下面的联军的士兵只见一个个的伤亡、倒下,留下了遍地尸山血海恐怖的代价,换来的结果却是虎牢关上的轻松应对,如果他们能够看得清楚,面对战场李儒的谈笑风声、安然自若和调动有度一定会给他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然也不是全无成果,搭在了护城河上的那几座飞桥还有几架保存着,虎牢关守军自然也想要将之毁了,可这么庞大而且稳固的构造他们也没有多少信心,终究还是石块单纯的威力不够,但投石机又对不上那里,实在是有些徒之奈何,无疑如果董卓军不想办法趁机将这些拆除,后面联军依然可以沿着因循守旧的轨迹将今天的战斗重演一遍,当然很多地方肯定会有不同,联军想必也会更省力气。 今天董卓军的抛车可以说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联军虽然人多势众,但这个时候不少缺点就暴露出来了,不止是各势力之间独自为战与不配合,还有彼此的装备不同,换来结果也大不相同,比如说袁绍军自然装备最好,他们的攻城器械和防卫军械都是准备十足,而像是孔融这种穷得就只剩下那一副皮囊和几分干力气了,无疑他们的危险也更大,从现场那些尸首有不少都是属于这种就知道了。 这一场可以说双方从开始对峙到现在真正第一场正式的交锋最终的结果也很明显,联军诸侯们在这座虎牢关面前也只能是感慨英雄气短,留下了一地尸体之后只得狼狈收兵回去,至于那些战场尸体收拾处理的工作之后自然有一天来专门进行,作为战场惯例只要他们不趁机发动进攻虎牢关也不会有所阻止。 袁绍是不得不下令退兵,实际上若再这么下去,就算他还有心,那些诸侯一个个也不可能坐视手下无故伤亡这么惨重地,毕竟到现在为止联军甚至连虎牢关的墙角都没有摸到,更何况他自己也心疼自己麾下的那大量伤亡,毕竟他的部队可几乎是冲在最前面的啊。 最后只能够不甘心地下令鸣金收兵,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接下去的战斗,只会更加惨烈和残酷。 第五十八章、战事胶着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童鞋再次打赏支持,谢谢!~) “杀啊!冲啊……” 震天的呐喊,击碎了黎明前最后一刻的宁静,揭开了新一天和又一场战斗开始的序幕。 初平元年五月就在一片金戈铁马中拉开了序幕,虎牢关外,联军二十万大军几乎倾巢而出,排列在虎牢关前的平原上,光光是那人山人海的阵势就令人望之胆寒,而从虎牢关这边上方俯视下去,好像还更能够直观感受到那来自于底下紧密相连鼓声呐喊声震、天声势更直冲云霄的强烈视觉冲击。 自那一日的初战之后,这些日子以来,两军展开了经久的对峙以及各种拉锯战,在这其中,董卓军和联军彼此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联军对付虎牢董卓守军的方法是常规地、非常规地几乎各种都试了个遍,挖地道啊、绝水源啊、放火烧啊、用间啊、扰乱人心啊、封锁消息啊等等,自然都是针对破城这一方面,有些是奏效了有些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并没有取得效果,但即便是有所效果地,却也因为被董卓军识破了而没有能够达到最后的成功。 比如说某次联军企图通过挖地道进入虎牢关之中,准备趁机潜进一队人马进去而后好突袭与外面联军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虎牢关,在经过了各种测定之后一切计划完毕并且都开始实施了,而且实施的开始阶段也都是非常顺利,但等到大家欣喜地等到了终于挖进了虎牢关内的地道成功派了一支人马潜入地道之后,才发现这条地道却是早就被敌人发现了,地道里被灌入了大量的水,根本无法再做通道,而那支潜进去的人马就再也没回来,命运如何可想而知。 那支人马可是来自于上党太守张扬手下,盖因之前的攻城战中因为他手下大多是骑兵没得发挥,便主动请缨大包大揽下了这个任务,却没想到非但没有完成还赔进了自己的势力,可谓是追悔莫及了。 而董卓军对付联军,主要则是采用骚扰的战略,要大规模进攻的话脱离了虎牢关之利即便是以西凉军骁勇也不敢和还未元气大伤的联军庞大基数的军队硬碰,只能够用一些袭扰、疲敌之计,以期能够瓦解联军的战斗意志,虽然他们人数多,这点小打小闹就和被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看似是不会放在心上地,但要知道人多有人多的坏处,别说他们的军令很多时候做不到统一调令和指挥,就是彼此之间的理解差异,也很容易成就以讹传讹、空穴来风的典型,谣言就是这么炼成地。 只要不停的骚扰他们,只要在其中一部分军士心中造成恐慌,而后再做些手段暗中推动,则要将之慢慢扩大影响甚至波及全军让一种无形的恐慌蔓延开来,让他们的士气完全跌落到低谷再也起不来,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最终,董卓军或者准确说是李儒的这些设想并没有成为现实,尽管颇为遗憾但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也不至于奇怪。 毕竟,董卓军这里有李儒坐镇,联军自然也有相匹敌的谋士,虽不知道是谁,但从联军相应的各种行径来看,却也是绝不简单。 董卓军懂得要采用疲敌之计,是抓住了联军军心浮动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却又因为过于急躁而难免疑神疑鬼的心态,但董卓军又何尝没有点这种心理?而且董卓军某种程度上显然比联军更需要一场迫切的战场胜利来,而不是现在窝窝囊囊只能被动防守连反击都不行。 在这场战役中,尽管联军始终没讨到多少便宜,但董卓军却也始终是处于下风的,这对于士气的影响是不言而喻地,象是吕布那样的鼓舞可一不可再,曹刿论战的道理这些沙场老油条就算说不好却也都懂。 而最令虎牢守军惊讶地,却还莫过于联军竟然的学习力和创造性,在吕布看来简直就和后世的某两个国家有得一拼,在初战之时在虎牢军手底下吃过了那投石机的亏之后,联军显然就记在了心上,并且随后就紧急调动了资源,自主制造起来。 投石机毕竟不是什么机密的军械,资深一点的军匠基本都有涉猎,而联军既然做好了攻城准备又怎么可能不带够制造攻城军械的材料以及工匠们呢,他们手底下的人才可是一点不比董卓军要少啊,而董卓不是有赖着他霸占着洛阳掌控着皇家官方出身的那些匠人们,那是完全不能够跟他们比的。 而后在有一天当虎牢守军再一次想要仰仗投石机之力在三百米范围内都给予联军攻城大军以重大打击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们的手段同样有效,但却已经被敌军掌握了,在第一咆巨石被联军那些抛石机抛飞到了虎牢关上,砸中了几个小兵的时候,大家甚至都还没能够立刻反应过来,直到吕布突然叫了一声“小心敌军也有投石机”,才让他们纷纷惊醒过来,而后就是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当自己有的而别人没有这就叫做优势,但当别人也拥有了这种东西,不再是独一无二那种心情落差可想而知,虽然联军的投石机同样因为准头等关系威力受到了限制,而且由于虎牢关所处独特的地形,有着某些天然的掩护,上面的董卓军将士更是比较分散,所以受到打击比之联军要小很多,但心理上的冲击却足够动摇一部分军心。 除了投石机之外,联军的其他攻城军械都显得很完备,有些是自主所有有些却完全是从荥阳城得来,这不免让不少人对那个已死的杨奉心底怨言不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都死了,再怎么责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只会让心情更糟,但不得不说时间越拖下去对于董卓军也是很不利地,联军自始至终占据了巨大的优势,是为主动的那一方;而董卓军却只能够被动的防御甚至挨打,这样的憋屈相信是一个血性男儿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虎牢守军以西凉军为主,并州军为辅,此外还有一些外族士兵,比如说羌族兵,他们好战而张扬,以往的战斗又多是在平原之上自由任意地驰骋豪放,那样的战斗才正合他们的胃口,而不是如今缩头乌龟一样只防不攻。 不过目前虎牢关的守军数目有限,实在不是和联军拼人数的好时机,李儒也只能够等待,压下麾下将士们的躁动不安,凭借着虎牢关之险固守以拖延足够多的时间让自己的那些计划一一成形,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然而很快虎牢关守军和李儒很快就悲哀地发现,所谓虎牢之险,其实也只是相对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这个优势地形好像反而成了危险的源头。 最开始是联军的不知道哪一架投石机无意中砸到了虎牢关旁边的山岩上,撞出一些石屑和大量的小石子儿飞溅,这一意外却立刻被联军发现,并且为了验证他们特意用没有多大把握的瞄准对向了新的目标——不是虎牢关守军而是两边的岩壁。 第五十九章、倾塌 (有关于虎牢关地形自己想地,忘记在哪里看过这么一个关口,是不是虎牢关就不清楚了,大家也不要太考据了,主要是最近时间不够没时间去慢慢找这方面资料了,大家看看就行,最后还是求票!~) 被夹在了两座山峰之间的虎牢关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能够从中间这一条出路过去,除非能够飞越过去,那显然是不可能,至少在这个时代暂时还是不可能实现地。 虎牢关护城河里面一层的外墙就是被夹在了两面陡峭却又巨大的岩壁之间,墙体高而厚,当得上壁垒森严四个字,就是联军渡过了护城河、顶住了虎牢关上箭雨、石雨的打击,在这上面也只能够是望而却步。 当然联军所造云梯是完全够得着地,而且还算坚固,但要固定在墙沿上不被守军毁了何其难也,况且即便是固定住了,他们也要慢慢一个个攀爬上去,就这空当就足够虎牢守军反应过来进行反击,箭雨、石雨再度发力,尤其是那些专门找来的要两人一起才能够抛落下去的大石块,往下一砸是个人都受不了,有的是直接就被砸死,有的中箭抓不稳云梯就这么掉落下来摔死摔残;就算侥幸有人攀爬上去,也很快会被赶下去,上面那些守军可不是摆设,再说了吕布、张辽以及华雄等将都在,如果还让人随便上来那不成了笑话? 而就在这时候,联军的投石机又开始不停运作起来,隐约似乎都能够听到袁绍的咆哮:“给我瞄准了那两边岩壁投,最好找到一个地方,只要对准那个地方就狠狠地投!” 李儒和吕布恐怕是最早想到这会带来的可怕后果地,其实早在之前看到了联军那投石机打击在岩壁上的一次,别人都在嘲笑联军的错误,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此时脸色都不禁一变,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 联军的反应可以说非常快,而袁绍对战机的观察和把握也不可小觑,仅是刚才那一下可以说是意外地发生,却让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这个主意看似异想天开了一点。 不过不管怎么样,袁绍是为联军盟主,而且也有几个诸侯同样有眼色看出了点儿什么,纷纷附和下令,所以联军的投石机下一刻就完全调动起来,目标全部改变,虽说投石机的瞄准度很差,但那只是在针对一个小地方上,但是两面岩壁面积都很大,想要对准轰击没半点难度。 咚咚咚…… 此时绵延的战鼓声不绝于耳,却不再似最初那样激励人心,但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讨董联军那边用投石机发射过来的大石头一颗颗纷落敲击在虎牢关两边的岩壁上,却造成了巨大的声势。 石块与岩壁的撞击,其实就象是石块在与比自己要大得多的石块碰撞,火花是没有的,但碎石子儿、石屑却是时常有,而正如袁绍所说,联军最开始的几次基本上都是在找准度,可惜地是每次基本都打在不同的地方,除了像第一次那样造成了崩裂的石屑就再没什么成果了,更别说要对虎牢关造成什么侵害了。 而且这样一来,因为联军将投石机火力都集中到了两边岩壁上,守军来自空中的压力大减,士气反而是一振,更加奋力反攻起来,弓箭、投石不断在进行中,只有李儒、吕布、张辽和徐荣等少数几人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妙。 投石机连续多次发射,却没有两次是打在同一个地方的,倒是有三四次相近一处地,可因为瞄准太差,在这里偏离一下,到了那里就差了不知多少,这可不是袁绍想要地,不过没关系,战斗在继续,他们的轰击也自然继续,一次轰击不够那就两次,两次不够就更多次,只不过想要同时轰击在同一个地方,却是一个巨大的问题,需要技术,现在没有技术就只能够靠运气,只是看起来暂时联军的运气还不够好。 从地理上来说,虎牢关附近根本不愁找不到石头,这对虎牢守军或是讨董联军来说都不是什么挑战,问题的关键是,他们的投石机也就只有那么些,连续下去磨损严重甚至可能造成损毁,毕竟这些投石机工艺还不是很成熟,至少联军所制比起董卓军早有准备的来还是要差上一些地,但即便是如此,支撑过这一次战役还是足够地,而在连续不断地投石机的运作之下,那好似要在天空堆积出一片乌云出来的石块团团飞来,速度、有,力道、一点也不弱,而目标或许是唯一一个弱点,因为很难瞄准,所以袁绍所说的想要对准一个地方就几乎是一个笑话。 但李儒和吕布可不这么看,战场较量打的是什么?归根到底,阴谋诡计什么都不过小道,实力才是最终决定要素,而所谓偶然、运气其实很多时候也可以归结为实力的一部分,因为偶然的发生,机会却是稍纵即逝,如果时刻准备着并且立刻抓住了,那取得胜利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地,而显然联军现在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即便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却没有人能够肯定他就不会成功。 而虎牢关董卓军,赌不起! 虎牢关上渐渐意识到了的将领们看到这副情景手里都是捏了一把冷汗,一会儿松口气一会儿却又提起来,揪心再放松却比一直吊着一块大石头还要显得痛苦。 但此时的他们已经控制不了了,便是李儒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百密一疏,忽略了这个重要因素,谋士本该是查缺补漏,但李儒一个人要照顾考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也有太多意外成分,所以也实在不能怪他。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期待地,就是联军最好今日倒霉到极点,不过这世界是公平地,在给予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会有部分失去,就如虎牢关的优势地形,但却败在了这么一处地方。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有几架投石机都开始出现明显的损坏的时候,联军、袁绍等人最期待,而虎牢关众人最害怕的一件事情还是发生了。 兹咝咝! 只听得耳边一阵嗡嗡乱响之后,在刚开始还只是一点点隐约细微的声响,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而如吕布这样听觉视觉都极其敏锐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比较靠近其中一边,在听到那些异响心中隐约起了一些不祥的预感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沉。 接下去一切就仿佛在演示他的预感,在其中一边岩壁的某一处,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裂缝痕迹逐渐扩大、延伸,结合那些嘈杂声响,有点认识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虎牢关守军来说。 而之后某一刻就听到“嘣”的一声脆响,而后接连崩裂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就听到哗啦啦如同下着倾盆大雨一般的轰鸣,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石从那处已经被撕裂开来的半边岩壁上崩离出来,而后就是呈抛物线往下坠落,目标则是正好在下面的虎牢关关口,以及上面的守军。 第六十章、危机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片战场之上竟然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可以说这半边岩壁的倒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小半个天灾了,所造成的后果更是灾难性的。 都说水火无情,但土石无情起来,却一点也不比水火逊色多少,这一次可不是刚开始那种散落的石屑碎片或者是灰尘、石子儿什么地,而是岩壁的崩裂嘴直接的后果就是大块大块的石头脱落下来,而且因为倾倒的重力作用影响,碎裂开来的石头也分散着轨迹飞溅在空气中,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一切都是在虎牢关守军们头顶发生地,而就如他们之前用储备的石头对下面攻城的联军所做的一样,这些大小不一、重量也不一的石块最终落下却都是同一个目的地,一块块崩落砸下,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十分嘈杂,更让本就被这突如其来搅乱了心思的虎牢军心情更是糟乱不已。 随即就是惨叫声不断响起,除了人之外,还有木头被砸坏的撕裂声,那几架靠近那边的投石机毫无意外受到了轰击,倒塌下来的投石机材料木又接着为周围专门操作的士兵带来灾难,就看到关口上石块以及断木飞来横去,惨叫与奔逃、呼救声混杂在一起,一时间场面可谓混乱之极。 虽然也有些石块也会“照顾到”墙外的联军,但多是集中在里面,而且这里的动静将虎牢关守军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减缓了防御的力度,让下面攻城的联军压力大减,甚至已经有人通过攀爬上云梯来到上面了,虽然很快就被最先反应过来的吕布一下子砍翻下去,但开了先河之后可谓有一又有再,毕竟别说虎牢关守军此时人心惶惶、无心防备,就说那第一个到达的也对联军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你们这群孬种,任由敌人就这么爬上来吗?都给某提起武器开始砍人……”陆续有联军冲锋士兵攀上了这块他们觊觎已久的地方,只是这个时候虎牢守军已经在吕布的怒吼之下纷纷反应过来提起武器开始组织防御了,而那边岩壁倾塌的事情就交给了李儒和杨定去处理,张辽和华雄则开始负责起了指挥西凉军和并州军的防守工作,箭雨、石雨再次发挥了它们的杀伤力,重新开始杀戮之旅,而那些终于攀登上来的联军士兵收获的也不是成功和封赏,而是短兵相接后残酷的死亡,而且这一波攻击潮被打下去之后,联军就再次被压制,再也难上来了。 不过虽然董卓军的将士们在经过厮杀之后都渐渐从刚才的忙乱和无措中回到了现实的战场来,但这件事情的影响却并没有消除。 生理上还好,或许也是因为意外地关系,联军自己都没有想到,当期待已久的岩壁终于坍塌了一小半,却没有来得及再进行进一步轰击,或者因为本身就有偶然因素,就是再进行几次也未必有用,也就没有加大其威力和恶果,以至于看似声势浩大的倾塌实际上最终对于董卓军这边造成的破坏和损伤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然而这对于虎牢关守军打击最大的恐怕还是在心理上。 这一次是过去了,看上去更像是一次意外,因为联军随后继续了投石机的轰击,却并没有能够再造就第二次,甚至连在打击在同一个地方也做不到了,似乎联军的那些投石机也有些不耐用了,但这件事情已经是在董卓军心里产生了阴影,让他们足够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原来在虎牢这个险关,也不就是如他们所想那么安全地。 战争还在继续,联军在这次攻城战中依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最终只能够在黄昏临近时分又一次留下一地伤亡如往常一样黯然收兵回去;董卓军仍然是牢牢把持着这座横亘在联军前进路上的关隘,但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看着关口上那比往常要多得多的伤亡尸体,还有本来作为防守利器的投石机的大量损坏,虎牢关上的将士们都深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而不管是联军,还是董卓军,彼此也都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原本胶着僵持的战争态势被宣告打破,胜负的天平悄悄倾倒,就如那半面岩壁的倾塌,而且还是在往不利于虎牢关守军的方向发展…… 当到了晚上董卓军军议会上,大家统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伤亡和损失,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字让所有人都有些被吓到了,他们虽然感觉到今天这一仗打得是前所未有的憋屈,不只是自己的优势被别人借鉴过去,反用来攻击自己,而且他们取得的效果明显还要好上相当多,造成的打击面很大,给予虎牢关守军的创伤更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在这些日子以来是为最,但是预想的和看客观的数据,尤其是还要和前些日子对比一下,每个人心里都是忍不住一跳。 在这种情形下,虎牢关守军显然不能够坐以待毙,他们必须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而最先开口的却是吕布。 就听吕布道:“诸位,如果按照今日这么打下去,虎牢关的地理优势将荡然无存,甚至还可能成为最大的险处。没错,联军的投石机和咱们的一样弊端多多,甚至因为粗制滥造还要差些,再加上其所处位置就有不利,不说射程范围也就那么一点,就是他们打击的威力相对于山峰岩壁的坚硬来说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说起来,今日他们也是有些运气能够那么多次瞄准在同一块地方,但咱们本来就不宜打持久战,再加上这样一来,联军至少掌握了一个可以针对咱们的办法,投石机暂时不行还可以改进,一次不行就多投几次,谁说今日的意外以后就必然不会再发生?总之若真是如此,这么继续下去联军虽也不好但对咱们更加不利,必须要速战速决!” 吕布的话一下子令本来还在想着这是个并不美丽的意外而略有些乐观的华雄等人一瞬间都陷入了沉凝,张辽、徐荣和杨定则似乎早也想到了这边,此时虽不发言,眼睛里流转的精光却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某种考虑。 至于李儒,先点点头肯定了吕布所说的情况和可能,但他比吕布所想到得显然要多得多。 他比吕布更清楚,这个时代还是迷信地(虽然他自己也算是这其中一员),尤其是这些士兵们基本都是与普通人出身,对于世界的太多解释都只能够归结到未知的神秘事物上去,也就使得他们的惯性思维立刻就把这当成了是上天对他们的警告,实际上这些西凉军自己也都知道自己主公董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就喜欢这样的性子觉得对胃口,可心里面难免也会因此有些惴惴,就像很多时候有些人做亏心事的时候不觉得,后面回想起来却就开始怕了,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这一次造成的心理上的阴影和压力,如果不进行一次好的疏导,别说是撑过着一仗,恐怕未来这些将士的战斗都会受到影响,虽然这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而就在李儒思忖片刻、并没有开口的时候,会堂也陷入静默,似乎大家都在思虑的时候,吕布再次开口,却令众人大吃一惊,“所以布就在想……不若咱们这一次干脆弃城而走,如何?” 第六十一章、退? (累!上课、写论文、构思新情节、酝酿连环高*潮、打飞机……咳咳,最后一个大家忽略吧,总之就是,今天就这一章,明天怎么样也不确定,看情况了,“圣灵飞羽”童鞋可能要失望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催更,等过这一段吧,呃、就是这样了,那啥厚颜无耻求票吧~) “不若……咱们这一次干脆就弃城而走,如何?”吕布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个令在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的答案,顿时令在场一阵骚动。 夜灯中会堂的宁静被打破,碎碎絮絮的声音变成一个个音符飘在空中,随风而荡自然也飘到了吕布耳中,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 其实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华雄对此显然也很不理解,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对于吕布已经越来越叹服,不知不觉间就有些跟着吕布走的意思,所以把目光转向他,想看着他的解释。 而至于樊稠、韩德这些人和吕布交情不算深,又经常是头脑发热的类型,所以这时候反应就很剧烈了,虽说他们并没有立刻跳出来公然反驳,但看他们一个个脸上神色变化加上小声嘀咕再加上马上转过头去看着李儒似乎想听他的意见,显然对于吕布这句话既出乎意料又是不以为然地。 李儒倒似乎没注意那么多,甚至吕布注意到他在听到自己那句话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然后像是装着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弃城后,奉先又有什么想法?” 樊稠等人本来的欲言又止直接被李儒这句话打败成了当机无语状态,现场顿时就被一片诡异的静默所笼罩,若说徐荣、杨定他们还能够接受,脑筋转得快多多少少能够考虑到一些问题,那么其他西凉武将就感觉吕布这个提议太伤自尊了,他们西凉铁骑的骄傲难道就要这样随意被践踏? 华雄心中却莫名暗自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算是军师肯定了吕布,而对于军师的崇敬和对于吕布的崇拜交织在一起,也令他相信吕布这么做是有理由地,尽管他没想到是什么理由。 至于张辽,他虽然不说话,但并不是没有主见,而是吕布想到的他其实也想到了,这种时候就不是他开口的时机,只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尽一些提醒的义务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倒是樊稠本来就很不忿,这时候没等吕布开口继续,就抢先站起来愤愤不平道:“军师、吕将军,末将认为此时撤退不妥……不,应该是撤退就都不妥。咱们西凉铁骑,龟缩在这关口里每日只能够等着敌人来打才能被动反击就够憋屈地了,还要撤退岂不是说怕了那鸟的反军联盟,这种事情我樊稠可做不来。而且目下虽让反军得以嚣张一些,似乎咱们不利,但吕将军也说过敌军会改进投石机,莫非咱们自己就不可以改进?送信去洛阳求相国命那些匠人加紧赶制、改进,谁敢不从,难道又有谁还能够比得过皇家的这些匠人?最重要咱们不得不考虑的缺失,若是冒冒然退军,对于我军军心实在是大大不利,军心一垮将士崩溃,后面如何抵挡联军大军?大家可别忘了,虎牢关几乎就是洛阳之外最后一道屏障了,若是丢失了虎牢关,洛阳便再无阻挡可言,到时候相国那边怎么交代,莫非真要退回河东老家去,而让其陷落在反军手里?” 不得不说,身为西凉军中有点资历的老将和大将,樊稠的战略眼光是有地,说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有理有利有节,即便出来反驳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就是吕布如果不是考虑到了更深更远,恐怕也会赞同他的话。 但樊稠的这些话将希望寄托在更多的偶然上,这本身就是不可取地,战争虽然有时候有些运气成分,但终归是实力做主,计谋、手段有时候也是能够左右战局,可这些本身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力本质上比的就是实力,谁的实力强,谁就有可能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李儒皱了皱眉,没有去看樊稠,却问出了一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子煦,若是其他时刻你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你也该知道,相国让咱们来虎牢关,不是为了败,而是为了最终取胜地。” 樊稠顿时感觉有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华雄等西凉诸将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明明在说的是防备敌人进攻的事情,怎么吕布扯到撤退也就罢了,这军师还说要取胜,怎么取胜,难道还指望联军自己撤军?这恐怕是唯一的可能了,却又是最大的不可能。 大家都觉得军师所想未免异想天开,甚至可能是不是被刺激得头脑坏掉了,当然这话是肯定说不出来地,疑惑更甚也就只能够等待李儒慢慢解开。 李儒微微一笑,“大家或许都不相信我说的可能,奉先你呢?” 吕布没想到李儒又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这边来,不过根本没有反驳,还是轻咳一声就开始说道:“其实布是觉得,这并非不可能,最主要的在于一句话:不进则退。” 他此话一出,李儒点点头,领会了他的意思,显然觉得颇为欣赏;而在座其他武将之中,也仅有张辽、徐荣这少数几个人也跟着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不说,毕竟李儒问的是吕布也由得他来发挥。 “……”吕布这时候才突然想到、或者说是反应过来,李儒这分明就是在考自己,或者说是在试探自己,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迟疑,接着缓缓将自己心中想法、或者说是自己和手下谋士陈宫一起商议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今,这般局面是对我们不利,若任由敌军这般强攻下去,虽说凭着虎牢之险,仍有可能守住,但太过被动将士士气必然受到打击;而且虎牢虽险,我军却不擅长防守,对此地地形的利用也未必能比敌人高明,这些都是不利之处。然而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一直以来想的就是防守,为何不想想反军联盟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所谓诛贼复汉,那么他们必须要有支撑自己的胜利才行,而虎牢关之战就可以成为这样的胜利。要知道有的时候得到比失去还不容易,并非过程如何,而是结果之后的纷争,对于联军来说绝对是承受不住地。至于后面的……”环顾四周,突然笑了起来,“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的确不需要他多说,樊稠等人也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到思想误区之后,自然很容易跟上他的思路。 而李儒就笑道:“看来奉先背后也有能人相助啊。”虽然吕布这段时间时常给他惊讶,但他可不相信吕布自己一个人就想得到这些。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所以吕布只是笑笑,倒也不觉得尴尬,而李儒这才正色道:“那能人难道没有告诉奉先?若就此弃关离去,于联军来说,这虎牢关得去太过容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珍惜,所以他们未必会如咱们设想开始纷争,而是必然会立即准备进攻下一城;而且那样他们还多有保存各自实力,我西凉军若果并没有损失太多实力,自然也容易被识破,如此非但不能够起到滞缓他们脚步的效果,反而暴露自己目的。但若是再多支撑一会儿,而且最好是惨烈一些让敌军都看出咱们顽守虎牢之决心,哪怕只是坚持两三日,最好是到时候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弃关而走,那么……” “呵呵……”李儒还没说完吕布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笑起来,说道:“文优果然奸诈。” 李儒咳了一阵,正色道:“这不叫奸诈……” “呃,那叫什么?” “咳咳,这叫智慧,智慧懂不懂?” “……” 至于周围早已经傻愣愣一片,看这两人一副奸相心中都在叹息:这都什么人啊,联盟军碰到他们,还真是可以说挺倒霉悲催地了…… 第六十二章、逃跑也是一种技术活 上 初平元年五月下旬一日,虎牢关城防战役再次打响。 这一次开始于凌晨,说起来起因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因为早上联军的一个杂兵起来解手时不知怎么搞地却经过了战鼓所在,而更不知怎么搞地是竟然让他不小心敲响了战鼓。 这还了得?别说是联军这边了,就是虎牢关守军这里听到了动静也都立刻行动起来,说起来这也是这段日子养成的条件反射了,一般除了必须隐秘的偷袭,双方的战鼓声就是彼此冲锋的攻防的开始。 虎牢关上一个个身影,就算嘴角还挂着哈喇子明显睡眼惺忪也要强撑着打起精神来,看着天色还未明还只以为是敌军想要摸黑偷袭,自然就更加警惕,连盔甲都来不及整理戴齐,稀稀拉拉却异常戒备着。 却不知道此时联军营寨里也是一片大乱之景,甚至他们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这边的战鼓声,还以为是敌军想要趁他们休息时刻出来偷袭。 还好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的战斗多少磨砺了一下这支繁杂的大军,虽然集合起来依然显得有些纷杂——这也是难免,毕竟服装等方面基本做不到统一,但列队起来之后,也算是像模像样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盟主袁绍和列位诸侯们才各自姗姗来迟,实在是他们比这些普通士兵还要更加没有心理准备。 诸侯们倒是能够分辨得出这鼓声是来自自己营中,可盟主袁绍可是知道自己没有下进攻命令地,那这鼓声是来自何处?其实他们之中没一个下了这种命令,所以都只以为是别的诸侯下的令,直到跑到此处来一对证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不知道被那个该天杀的兵哥给坑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追究谁谁责任的时候了,战鼓一响三军齐动,本来今日该当休息日地却又要开始新一轮征战,未免在军中多有骚动和埋怨,不过调度一下令行禁止,讨董联军这块容纳了二十万人数的超巨大战争机器就开始运作起来。 “杀、杀……”震天响的喊杀声、战鼓雷动声,以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惨叫、呼喊声直欲刺穿云霄般,打破了维持了半夜的宁静。 不管是联军和董卓军,都将脑中的某根弦紧紧绷住了,眼神坚毅、双手紧握,紧张和兴奋早已不在,唯一充斥的仅是两个彼此排斥的念头,攻击和防守,或者是绝对要攻下来和绝对不能够让敌人攻上来。 不得不说虎牢关之险要,还有董卓军守关之顽强,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将联军拒之门外,除了每次都是留下一地尸体而去,再做不了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么多日的冲击,联军虽然始终很难打开一个有效的攻击口子,但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取,飞桥至今未除,护城河早已不成阻碍,而来自虎牢关上阻碍他们前进步伐的压迫性反击,也有渐渐失其锐气的趋势;最主要的是虎牢关的守军在长久的战斗以及没有生力军的替换之下,渐渐显得疲惫不堪,即便粮食充足也耐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磨砺,精神上折磨也就罢了,最主要的却是那种生命威胁感越来越严重。 要知道,自从那一次开始,这段时日以来联军最大的精力则是放在了攻城器械和工具的铸造和运用上,比如云梯的加固、攻城塔的改造,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投石机的制造和改善。 尤其是在那一日投石机的打击方面取得了压倒性优势之后,联军对于这种攻城器械的研制和开发投入了不少的心力,最终在联军优秀而强大、智慧的匠人们的努力之下,一架架新的投石机如李儒等所想上了战场,这些投石机威力更大,而变化最大地,反而是在其灵活性上。 从周时出现抛车以来,其威力和杀伤力的巨大几乎是出了名地,但一个最令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其调度和调整很难,想要将这些大家伙移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很多时候战争时期一般都是自带材料和工匠,现场直接制作,而非是当作累赘一样地携带。 但是联军们却将这一切通过抛车底下加的轮子而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车”,同时也让其更加灵活可用,这却是和吕布印象里的霹雳车已经很相近了。 当然虎牢关这里同样也是针锋相对,他们作为防守一方,却不需要太过于考虑投石机推进和转移的问题,反而是对于射程和威力上更有所扩大,李儒特别带来的那些之前专门为皇家服务的工匠们可不是吃干饭地,构思灵巧技艺娴熟;然而现在和联军无法相比地是,联军已经几乎找到了一个虎牢军的软肋、死点,而虎牢关想着用投石机就逼退联军如汹涌潮水一波连着一波的进攻却不是那么容易地了。 很快对于虎牢关守军如同灾难一般地一场战斗开始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当最能够给自己安全地两边守护神一样的两面岩壁,突然之间转化成了夺人性命的恶魔凶手,而且是那样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联军的投石机的改善不是白费,更准更快,而对于两面岩壁造成的破坏越严重、对于虎牢关上董卓军们的威胁也就更加大。 一边要随时提防着这边发生异变,另一边就是联军在一大量炮灰尸体代价下几度迫上城头来的士兵冲锋,尤其是诸侯们将手下大将都逐一派出来作为标杆领头,冲上去至少不至于马上被攻下来,而只要坚持那么一会儿,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上去。 除此之外经过改善的攻城塔也已经不是简单的塔楼那么简单了,高度比虎牢护墙更高,防护性也比之前更强,就是火箭打在上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引燃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料保护。 而上面的士兵甚至在接近了虎牢关口一定距离的时候,向这边投起了长枪,或者准确来说应该叫做棱枪、标枪,杀伤力比弓箭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些人又显然是专门训练过地,吕布更是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先登、先登”的口号,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陷阵营,又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历史上同样赫赫有名的“先登死士”。 一个个西凉军士兵在那一阵阵冲击下倒下去,然后又有一个个士兵补充上前,但他们的人数并不是源源不尽的,至少比起联军仿佛源源不尽的炮灰来说,这些西凉守城军可谓是倒下一个就少了一个,看似后面还有生力军,但下去也就是饮鸠止渴。 第六十三章、逃跑也是一种技术活 中 李儒和吕布都知道这一点,却没有办法,有的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玩什么花样都是没有用地,更何况现在也根本来不及,战争的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就是人力所不能够控制地了。 李儒能够做的就是减少决策的失误,指挥将士守好关,在这比拼耐心和毅力的时候谁先退下就是输,李儒自然不会首先示弱,即便心底里已经是存了要撤退的心思;而吕布能够做的,自然就是用自己的勇武来为董卓军将士们壮胆,哪怕他心里也是同样的心思。 哗啦啦一片巨响,就如暴雨滂沱突然倾盆而下,那响在耳边的骇人声势立刻就让吕布心中一沉,根本不用回过头去看,就知道必然又是一次“石雨”,这简直比虎牢关守将们人工的投石还要可怕,原本归属于一块的石头,却被外力打击崩碎,那反作用的力量根本不是这些普通士兵们能够承受地,就是吕布也绝不会好受,当然他早在之前就赶紧避开了。 只是回头一看,就算心中早有预料,也不觉有些叹息,实在是那情况太惨了,这一次崩塌坠落下来的目标地点,却正好是联军一处人比较密集的地方,这么一通砸下来,后果显而易见,一具具几乎变成了烂泥一般的尸体,残肢断臂、尸首分离,血肉四溅、好不凄惨,当然其中还间或混杂着一些联军士兵的尸体,但却还是以董卓军伤亡为主。 而这还不过是其中之一,联军的打击范围,早就从集中在一个地方变成了在两边岩壁上“遍地开花”,经过一次次打击,威力越大、准头越高的这一轮投石机攻击下来,所引发的岩壁的倾塌而造成的董卓军们的伤亡,远远比单纯的投石机瞄准要可怕得多。 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着李儒和陈宫的叮嘱,吕布也只能够咬一咬牙,却是且战且退,已经做好了随时退的准备。 战场之上,情况越来越不利于虎牢关守军,董卓军的损失比之前前面几次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大,不管是西凉军还是并州军的尸体都堆满了城头,就连随便一个转身,无意中似乎都能够碰上脚下尸体的阻碍,而就在这狭隘的空间里面,两军短兵相接,联军攀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守军们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即便是有着万夫不敌之勇的吕布、张辽、典韦以及华雄等超级猛将,在这种人挤人的战场上也是施展不开,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更何况他们都是清楚知道李儒的计划,下手间不免就有些刻意的放水,只是做得非常隐蔽而且战场的混乱也有所掩盖了,倒不至于被人所察觉。 这一次战斗,联军是看似仓促,其实经过了这么些日子的铺垫和蛰伏,早已经做好了各项完美准备,对虎牢关几乎是势在必得了。 而董卓军就是真地仓促,除了几位将领,大部分将士都是还带着未完全驱散的困倦,如果是支撑一会儿还可以,随着时间流逝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这可是这么多日子以来积累下来地。 会这样也很简单,主要还是危险对于董卓军造成的心理阴影很大,让他们有些人甚至都做起噩梦来,各种迷信思潮泛滥,就是李儒也没有好办法止住。 而在后方的联军诸侯们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喜色,可以说这么些日子来他们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今日的战果却是突然而又喜人,甚至袁绍都在想要不要将那无意中敲动战鼓的人找出来大家奖赏了。 当然这也就想想而已,而且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不说前面那些日子的铺垫,那简直都是在拿一条条人命上去凭空填出来了一条通往那里的道路,就是这一次,从开始到现在联军一路过去就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具尸体、丢失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现在可不是炮灰,而是真正的精锐上阵,但精锐也是人,是人就会死,战场之上从来都是这么残酷,却是对谁都是公平地。 当然,与之相对应地,虎牢关守军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除了从那一次有了心理阴影之后这些日子一直郁积在内心的恐惧情感的爆发,还有两边岩壁经过了连日联军的投石机大量破坏,实际上现在就是不用他们轰击,有时候无端端上面都会掉下些石块来,砸到谁谁倒霉。 这两面壁障早就已经是成为了对董卓军来说最危险地生命收割者,有几处碎石甚至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下面、还有周围埋葬着不计其数的尸体和生命。 在这里,生命好像是无比廉价的,根本没有人会去同情也无法去同情别人,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对手、自己的敌人,脚下即便是同僚们,一样毫不留情地踏过去。 眼见着损失越来越大,付出这么惨重代价,吕布本以为李儒会就此收手,计划到此也该开始了,而且就是虎牢关上守军在没有开始计划时就出现了一些溃退的迹象,但没想到他看起来竟然是根本没有丝毫退兵的打算,甚至让吕布等知道内情的武将们都不由产生一种,他是真地想要就此死守,哪怕付出全部的代价,而且根本不想要退却的错觉。 而这对于联军诸侯们来说,更是认为董卓军是要据关死守了,不过反而是这样,他们才不觉得担心,正好可以一举全歼了敌人,何乐而不为。 不过很快吕布也就明白过来,李儒的用意,他这正是在践行着他所说的所谓的“被逼无奈”和迫不得已,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联盟军里未尝没有智谋之士,象是曹操这些人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不这样做、不让自己人都产生那种错觉,那么无疑很容易会被他们识破。 而此时毫无疑问,别说刚才片刻错觉的吕布,就是对面的曹操、孙坚等讨董联军中有眼光有见识之人,也莫不对此抱有疑问。 看起来这董卓军主将不象是那么没头脑的,却怎么会摆出这么一副干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死守的姿态来? 渐渐地,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心里面已经相信了对方是真地要死守,而下令攻击的声音又不断响起来,袁绍在中军营帐咆哮,孙坚身先士卒,曹操也作出一副英勇模样,当然不可能真地冲到前面去,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不过也就是这样,却让麾下将士更加用命,奋勇杀敌你争我先。 就在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虎牢关城头上,吕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李儒的身边,凑到了他耳边,只轻声说了一句:“文优,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李儒双眼微眯,看了战场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似也松了口气,挥一挥手颇为难耐地说道:“那就……开始吧!” 第六十四章、逃跑也是一种技术活 下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童鞋的打赏、催更支持,第一更~) 战场之上,情况陡然变化,或者说陡然也不准确,因为之前就已经有了些先兆,看上去一切更象是顺理成章,当然这是在联军这边看起来。 而在董卓军这边,实际上也只有李儒、吕布以及一些高层的将领决策层才知道这其中隐含的是什么缘故。 就是在这个时候,虎牢关守军这一方,终于开始出现了明显避敌怯战的表现,放在以往在骁勇豪胆的西凉军和并州军身上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如果结合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所说到的身心折磨,似乎也不是不可理解了。 而这样一来,造成的最直接结果,就是联军第一次出现了一支正规小队竟然全员全部都扑入了虎牢关上,而后继者也是不计其数,不断有完整地队伍冲上去,实在是因为虎牢关上现在别说是攻击他们,就是组织有效的防守都是一个问题。 虎牢关从根本上来说,其实也就是一道关口、一座军事要塞,过了那堵外关墙之后,里面还有连续的几道阻隔,却都已经是无力阻止了联军大规模的攻入,而这里面也没有街道小巷的地理便利,更没有居民,虎牢守军们一旦被从关口上赶下来,剩下的就唯有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 逃跑,要得就是一个乱字! 战争之中,败的一方逃起来必须是乱,如果还很有秩序那明显就是撤退而非逃跑了,而乱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溃败、惨败。 所以李儒和吕布他们的设计,就是在拼杀到了一定程度董卓军的损失已经越来越大的时候,有意识却很隐蔽地故意放联军攻上来,而后引发本就人心惶惶的董卓军的溃逃,及至于整支军队的大乱;而如果不真正乱起来、逃起来,那么联军中肯定也有通军事之人,说不定就能够看出什么来。 就比如曹操,如果被他发现破绽,进而不再往他们设的圈套里跳,那前面所做的努力就全部无效了,那些牺牲也全都白费。 那么怎么样的逃跑才能够真正达到那样乱的效果呢? 世上只听说过无坚不摧的强军,哪里去找一群奥斯卡影帝组成的军队?所以说,想要让联军真地认为他们是溃散、逃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真的打败,或者说制造出败军的效果,比如说主帅没了啊、帅旗倒了啊之类的,自然而然即便是堪称精锐的这些西凉军也会士气锐降再被敌人随意几个冲锋可能就冲个七零八落不成建制,而更关键的还是,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们就必须要做出损失巨大的心理准备。 从战略的角度来考虑,如果损失的那些将士真的能够起到迷惑敌人的效果,而后计成他们最终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那他们也不是白牺牲的,只是这本身就有着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战场哪里有可能真地让其中一方玩弄于鼓掌之间,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李儒都感觉到了忐忑不安,实在是这个决定确实不好下,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即便是他,一旦失败了也绝对承受不起,甚至就算成功了,到时候也必然是要主动请罪地。 而现在开始,就正是时候,也确实是他们自己开始一手推动了随后来的董卓军大溃逃! 如果说刚开始联军还有疑问,那么在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联军将士冲了上去,干翻了董卓军,而董卓军的后退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却成了将指挥不了兵,兵跟从不了将的局面,将兵分离是一个很可怕的情况,因为大部分普通士兵哪怕是最精锐的那一种,在战场之上失去了指挥也会变得盲目,尤其是董卓军除了依仗着虎牢关之险本来就不如联军的整体实力,如今倚靠没有了,只能够靠着出色的指挥和协调了,偏偏却在这一环节出了漏洞。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地还是,最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吕布、华雄等并州军还有西凉军的将军们却是一个个地不见了踪影。 在联军这里,因为这一点还引发了一个不小的争论,尽管看着现在联军势头大好,董卓军已经再无翻盘之力,越来越多的己方将士涌入了虎牢关,也让他们信心大增,然而小心无大错,尤其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和董卓军的交锋,对方的应对让他们也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厉害,尤其是袁绍等人知道的还更多一些,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此次来的可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很是厉害。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对于联军来说,虎牢关之战的不顺利,对于军粮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偏偏他们又不好绕路,这不是为了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绕路耗费时间和精力不说,对于士气将会是一个沉重打击,虎牢关就象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人拔不出来分外难受。 所以当此刻虎牢关终于出现了胜利的曙光,大部分人最直接反应还是心里面都是一松,却是连一丝异常念头都不敢露出来,就怕这些辛苦都是一场空,有时候不能够面对现实比屈从于现实更可悲。 但也有人表示怀疑地,曹操就算是其中之一,不过当他向盟主袁绍提出来的时候,袁绍却先是一愣,在一番争论之后,他突然对着众人一笑,说道:“诸君无须担心,恐怕这敌军是真地要退了……” “哦,盟主此言何解?”另一边公孙瓒却是立刻站出来,一拜后问道。 袁绍有时候表现出来似乎有些张狂,但他很多时候是很细心和谨慎地,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到历史上后来作用四州那么庞大的势力,他还是那个头脑清醒很有能力的袁本初,大家只当他和之前荥阳时候一样有什么暗招了。 袁绍却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说出来让大家分享的意思;而就是这时,虎牢关上传来了动静: “诛国贼,复汉室,威武、威武……” 在这一刻,虎牢关上,冲上去了的联军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呐喊,那支代表着讨董联军的临时的汉军红底黑边——刘秀之前因为汉灭秦、土克水的阴阳学而被推国色为黄,但是刘邦斩白蛇起义一直觉得自己是黑帝又崇尚黑色,不过自刘秀开始东汉以火德崇尚红色,所以此时应当是国色为红,军中又有以黑象征威严的传统,故为红底黑边——军旗插在了虎牢关关口边,意味着这块难啃的骨头,在他们长达月余(差不多从初平元年四月开始一直到现在五月下)的辛勤努力不停进攻几乎是用同僚们的血水、汗水以及一条条生命的代价终于换来了成功。 而从这一刻开始,通往洛阳的最后一道屏障被打通,洛阳之前,联军几乎再无阻碍…… 第六十五章、虎牢关之后 此时的李儒、吕布等人又在何处呢? 从计划展开的那一刻,两人就已经脱离了虎牢战场,或者更准确地说,董卓军的首脑人物,几乎都在那一瞬间悄然离开,而只剩下一群没有将指挥的兵,没有命令可依的将,一群领导阶层的离开后果也很明显,最直接就是导致了后来董卓军的指挥彻底混乱,防守线彻底崩溃,再也无力做到有效的反击和防御,被联军步步紧逼,最后直接逼下了虎牢关。 而后就是他们预料之中的溃逃开始,本来计划之中就是如此,而联军猛烈的打击也被计算在内,总之考虑了各种因素,所以看到现在这种结果,总地来说还是在预料范围内,至于出乎意料的一些损失那就没什么好说地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够想得到,毕竟不管是李儒还是吕布,都只是人不是神。 而就在联军拿下虎牢关,此时的李儒和吕布等一行人,却早就在成皋县泗水镇之外了。 就在这个地方,他们还提前潜藏了一部分的人马,实际上却是之前就特意从虎牢关之中抽出来地,又不是故意要让军队在虎牢关彻底全军覆没,而且就算是让敌军看得到他们抵抗的激烈也不需要将全部兵员都放在这里当炮灰,反正联军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虎牢关里面确切的兵力,这就是他们可钻的空子。 虎牢关原本杨定手下守军就有一万多人,后来洛阳抽调了三万援军,吕布率领的并州军运粮队也有五千人——实际上这样的数目也带着援军的意思,加起来就有不下于五万兵马,而作为后备留在这里的就有一万多人,包括八千西凉铁骑(离开了虎牢关之后虽然等于离开了一层天然的壁障,骑兵自然就有了用武之地),以及三千并州轻骑,也就是说,这一万多人基本上都是骑兵,所具备的一个最大的共同点,自然就是转移很迅速、速度非常快,因为速度上所具有的优势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李儒等从容布置。 这万余人马之所以会停驻在这里,除了保留有生队伍之外,也是为了随后一个最主要作用,那就是收拢一路而来的逃兵。 因为虎牢关地形的缘故,董卓军的溃逃基本上是呈半弧状,也就是从虎牢关往后退,而后呈弧形散开,而预留的这万余人,干的就是截留这些人、而后将他们重新聚拢在一起的事情,这都是早就设计好地,溃逃什么地都是做给敌军看地,但总不可能真的坐视损失而不做点什么,这就是亡羊补牢,大概为时还未晚。 而经过了这么一番之后,最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的董卓军也有三万多人了,有一些是在虎牢关之战真的伤亡了,但这部分其实是其中很少一部分,大概还不超过总人数的十分之一,而剩下还有那些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被拉回来。 不过却也无所谓,就是现在这个人数也足够李儒利用从容展开计划了,在虎牢关之后一直到洛阳一线的所有布置也逐渐安排下去,一切已定,他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力做了够多了,剩下地,却都是看联军这边的应对了…… 与此对应,有关于李儒等人的去处,拿下了虎牢关的联军立刻在盟主袁绍升帐之后引发了诸侯的一场讨论,说起来这一场胜利还是给人隐隐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虽然一切进展的顺利也正是大家所希望地,可如果真和之前虎牢关守军的顽抗表现比较起来,未免就有一些不相称了。 而尤其令不少诸侯感到疑惑未解的是,作为盟主的袁绍,究竟是为什么能够那么肯定董卓军就会退而且不会是什么阴谋,他那番信誓旦旦的话可还言犹在耳呢。 本质上来说讨董联盟是一个合作性的联盟,实际上即便是盟主也无从指挥其他人,这也是很多时候联军看起来无法做到令行禁止、调度统一的原因,而因为这身份地位上的平等,所以这些诸侯在面对盟主袁绍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掩饰,直白表现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情。 这一次袁绍却没有故作神秘或者说也没有办法故作神秘了,环顾了四周一双双疑惑渴望的眼神,他心中一动突然大笑道:“诸君放心,可不是什么对咱们不利之事,绍之前未开口是因为大局尚未定,恐生变故,而今既然大局已定,就是说出来也无妨。” 帐内顿时变得无比安静起来,这个秘密对于众人的吸引力是不言而喻地,而且如果说刚开始袁绍成为盟主多少有点儿临时性和互相妥协推诿才有得这么一个结果,但后来袁绍却给了他们一个个惊喜,不管是之前荥阳轻易拿下,还是现在虎牢关的攻破他在其中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让他在诸侯们看来多少显得神秘了一些,于是他们迫不及待要揭开他的面纱。 袁绍看了大家良久,似乎故意要吊足众人的胃口,直到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其中响起来,他才淡淡一笑,不再故作神秘开口就说道:“在座都是我大汉栋梁,而今更为诛贼复汉大业走在一起,今日这个秘密出的我口,入得你等耳,不做他人想,否则后果如何,大家应该心知肚明。” 这可不是威胁,也不是乞求,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消息传出去实际上对于他们都没什么好处,所以众人都是唯唯应诺,就听袁绍呵然一笑,然后道:“绍自然是相信诸君,既然如此……诸君想必也想得到,如今都城洛阳内情形。” 有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什么又扯到了洛阳,但如曹操等人,却闻琴弦而知雅意,立刻就想到了袁绍将要说的一定就和洛阳城里某事或者某些人有关系。 果然袁绍紧接着就说道:“其实绍之所以能够肯定,和洛阳城里的人有关系……” 话说到此,大家就都明白过来,明显是洛阳城里还有一些忠汉义士,认同了他们讨董联军,所以秘密与他们联络,而袁绍作为盟主且出身不凡声望不低,自然成了他们连络的优先选择。 这样一来却是有人羡慕嫉妒恨,但也只敢藏在心里,是不会表现出来地。 就在这时,孙坚却站出来问袁绍道:“敢问盟主,那些贼军俘虏,该如何处置?” 袁绍一愣,旋即脸上闪过一道狰狞——于是不久后已经整合了逃散的西凉和并州军的李儒一及吕布行人,就接到了一个令他们震惊无语的消息…… 第六十六章、骄敌,离间 一 (感谢书友“cerryleeon”、书友“最爱吕奉先”的打赏支持,新的一周求票!~) “京观?”樊稠一双眼睛瞪得如两颗铜铃一般大而圆,头发上毛发乍起给人一种怒发冲冠的视觉效果,他几乎是从座位上直接跳出来,巨大的身体稳稳落地,只是渐渐却有些发颤,不知道实在忍受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李儒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话语中的一个个字更都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艰难吐出:“没错,根据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反军联盟将我西凉阵亡将士头颅割下,堆成一个个京观,根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其中最高的有一丈以上……”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而实际上,他心里还藏着些东西,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说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阵亡将士?如果真地只是阵亡将士倒好了,问题是斥候中有人明确看到联军中将俘虏集体杀害而后割下头颅开始堆放,当然那人立刻被李儒处置掉了,这种消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传播出去,否则影响是连他都控制不了地。 但仅仅是如此,也足以令诸人震惊、无语。 算一下,一丈就有三米多,按一颗头颅高有0.18米来算,这就是将近二十层,这其中堆积的头颅,却最少也要在百颗以上,而且还不止一处,其境况可想而知。 “啊呀!”樊稠却是突然仰头狂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走,当然立刻就被李儒叫住。 “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替他们报仇了,就算报不了仇,也不能够让他们死后海任由敌人侮辱,大不了我就陪他们一起!” 李儒冷笑道:“陪,你陪得起么?咱们西凉军加并州军合起来有不下于五万,在虎牢关一战阵亡将士最多不超过十分之一,一部分早被咱们有意转移作为接应,大部分却是逃散,现在在各处咱们在此等待收拢的也是这些。可若是你这么一去,你一人死了不要紧,但要是引起了敌人怀疑,让计划败露了,咱们这里暂时还有的两万多三万的将士可是都要因为你,而赔上命!” “可是……那不然,咱们就去夺回虎牢关,那里面还有许多将士们的尸首,可能还有投降的俘虏,万一……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反军毫无人性地杀害……”樊稠这个八尺大汉,此时却是弓着身体,几乎是哭着颤着说完这句话,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儒倒是为樊稠此时表现出来的敏感有些惊讶,他明显不知道消息,却也能够猜到敌人可能处置俘虏的恶劣手段,只是知道也无用。 韩德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华雄等西凉将们心里也是沉甸甸地,其实李儒、吕布他们又何尝好受?只是他们作为这支军队的首领和指挥官,必须要理智占上风,反正既然早就定下了计划那就肯定也有料到了这些,有些偏差却也不会差太多,甚至李儒都已经往更深更坏处想了,但又能够怎么样呢? 计划已定,随意破坏便是可能让情况往更恶劣处发展,到时候局面失控就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来。 樊稠面色狰狞,却是露出挣扎万分的神色,让一个豪爽大汉做这样的抉择,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或者说李儒的话的分量在他心中还是非常重地,只是狠狠跺了跺脚,却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出帐就风风火火离开了。 一等樊稠离开,吕布叹息一声,说道:“虎牢关虽险,但联军立足未稳,里面还有不少咱们的人在,如果这时候回去突然袭击,付出些代价,未必不可能重新拿下虎牢。” 李儒皱眉,冷笑道:“奉先所说的确未尝不可,只是就算是这时候将虎牢关夺回来又能够怎么样?联军的实力也不会因此受到大的损伤,对我们仍然是一个大的威胁……” 吕布看了李儒良久,突然笑道:“那军师想必心中早有定计了,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他本来是想着调节调节气氛,不过李儒听得却是一怔,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晃晃脑袋悠悠说道:“我倒是想要听听奉先,你的主意又是如何呢?” 吕布这次不再推拒,沉声道:“联军人多势众,以咱们目前手段,的确没有办法让他们伤筋动骨,否则的话我们也必须要付出惨重代价,而且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到时候联军尚存我们却已经失去了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所以和他们硬碰硬无疑是最不可取地。” 李儒点点头,示意吕布继续说下去:“咱们都知道,联军最大的破绽,就在于他们不管再怎么联盟,就算是推出了一个盟主袁绍,但他们终究不是一体,就象是一块板砖不容易击穿,但是一排板砖拼凑成的一面墙因为中间的缝隙,却反而很容易被推倒,而联军也是如此,他们的联盟基础甚至还不如堆砌的墙面,之间的缝隙无疑就更大了,也更容易让咱们有机可趁……若果是一体恐怕还需要惧怕,但这样矛盾处处都是的对手,难道对付的手段不是千般万般么?” “不错。”杨定重重一抚掌,“都亭侯说得有理,定这才想到些军师的心思,之前那样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惭愧。” 李儒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如此,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几张面孔,吕布和张辽是都知道了,而杨定、韩德等几人还在想着,徐荣、李肃若有所思,华雄则干脆满脸茫然。 叹了口气,李儒说道:“奉先说的是没错,联军中能人辈出,然则十七位诸侯的存在,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追求,而这种利益追求平常或许不会有什么,可若是有外力介入说不定就会产生矛盾,或者是因为他们本身的贪婪和野心,而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地。虎牢关让他们夺取又如何,这不过是一个大的诱饵,如果一旦成功随时可以夺回来。咱们现在所思无虑就是如何破坏他们的联盟,而实际上有些时候不用我们刻意去破坏,他们到一定程度一定时间也是不可避免要分崩离析,只不过咱们是要想些手段将这进程加快提前而已。” 吕布目中精光闪烁,看着李儒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着边际的问题:“文优,你派去渤海和淮南的人,不知道现在开始动手否?” 其他人包括徐荣、李肃都是一头雾水,李儒则笑道:“奉先果然不凡,这么快就想到了。”沉沉点头,“没错,如果不发生意外,就在这两日就该成了,而咱们只需要撑过两三日,大概就能够看到结果了……” 大小两个狐狸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让周围人都是一阵莫名奇妙,不过显然他们这样的笑容,听起来才能够让人安心,虽然诡异坏得紧,反正是针对敌人的嘛。 当然,谁都注意到了,在两人的笑容中间,似乎都有些晶莹夹带着,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那样只会让人更加难受。 终归血债,要用血来偿还…… 第六十七章、骄敌,离间 二 (本书有了第一个执事了,就是书友“圣灵飞羽”童鞋,通过不断地打赏和催更,终于成为粉丝榜第一,也是第一个执事,感谢!~) 其实与此同时,在联军这里,也因为京观的事情而引起了一些纷争,主要是刘岱、孔融等几人,他们出身不凡,又都是名士一流,自命为君子,对于这种过分杀伐和血腥的事情是很难赞同地。 哪怕这些人真是助纣为虐,但从名声上都有点说不过去,只是他们的话有人听就不错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而他们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谁又真地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甚至还算是敌人一面的亡者而起什么心思? 说起来在这些自命清高的名士、诸侯心里,这些人根本不配,能够为他们说一句就可以说是怜悯了。 这其中自然也有冷眼旁观地,如曹操,如孙坚,如刘备。 刘备已经早从伤害中恢复过来,他的身子骨可不弱,虽然那一下子伤害不小,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休养却也痊愈差不多了。 至于那些诸侯们现在也不敢小看他们三兄弟了,虽说关羽终归是未能够击败那吕布,但之前差一点真地斩掉华雄这战斗力也不是吹嘘地,倒是可惜了曹操那杯温酒,他却是永远也喝不着了。 真正见识过了吕布厉害的诸侯们,才能够对三兄弟的厉害有一个明确认识,袁绍、袁术、韩馥乃至孙坚等人甚至都发出了招揽的信号,还有之前的公孙瓒、曹操等,三人一时间也是成为了香饽饽,虽说刘备一战立威的最初目的没有达到,但成名却是真地了,遗憾的却是也因此而更加成就了吕布的威名。 不过个人武力即便再厉害又如何,虎牢关守不住,吕布还是得被联军打着跑,深刻认识到这一点的刘备,也越发坚定了拥有自己的兵马、建立自己的势力的重要性,当然两个兄弟依然是很重要地,也不能够放手。 不过他多少有些担心,只因为曹操对他这边的关注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尤其是关羽,曹操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关羽,刘备有心拒绝,可一来怕曹操借机生事,二来也怕关羽会因此觉得自己未免小气。 尤其是人最怕就是比较,一比较就出事,如果没有曹操刘备或许也不错,但有了曹操刘备的某些地方就很容易暴露出弱点、破绽来,还好他本身是一个豁达之人,这一点倒是颇像他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老祖宗刘邦,这些念头想过就过去了,对于关羽还是像以前那样,甚至还要更好,再加上张飞总是在旁说道,反倒是让关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大哥,很多次主动拒绝了曹操的邀请。 曹操倒也是锲而不舍,如果不是现在作为联盟军诸侯之一,很多事情无法表现的太明显,就算是强抢,曹操也要把关羽拉到自己这边来。 但或许也正因为此,他可能以后就会后悔自己错失了这样一个唯一的机会…… 成皋县西郊,董卓军驻扎处。 从军议会中离开,吕布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陈宫正在里面等着他。 这一次出征,吕布并没有带上贾诩,而是让其留在洛阳,名义上是让其监督并州军训练,作为军中长史,赋予其督军之责却也不算逾矩。 算起来现在吕布对于自己手下的两个谋士(实际上都不大为外人所知)反而是对后跟随自己的陈宫更加信任和重用,主要还是贾诩这家伙有什么心思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地藏着掖着,对于早就熟悉他心理的吕布来说,其实还是有几分腻歪的,不过却也清楚贾诩不出主意就罢,一出主意必然有一针见血之效,就如之前对于曹性和郝萌问题的处理方式,以及后来建议吕布以运粮队身份出征,只是他对于是否真正跟从吕布还是有所怀疑和犹豫,董卓目前的局势就是最好的回答,但另一方面却也可以看得出来,明显现在的贾诩的态度比起之前,已经是有所松动,吕布和陈宫提起的时候他就说过假若虎牢关之战胜了讨董联军,说不定到时候贾诩就会真地跟了吕布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其实事前,吕布就和陈宫说过,要等到军议结束之后来和他商量一番,而实际上之前吕布说的那些也是他和陈宫一起参详得出来地,不然他自己虽然想得到却也没法那么系统周全,陈宫却真是将补缺补漏这个工作做到了极致。 两人这些日子来也算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也无需招呼什么,两人对案而坐。 而后吕布就和陈宫说了一番军议上说的话,陈宫道:“这么说,你们商量这么久却还没有推论出什么来?” 吕布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回答他,还是不想说,陈宫也不介意,蹙眉沉吟了会儿,才说道:“虽说都知道破坏联军联盟关系是如今破局取胜之关键,可这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将虎牢关拱手让出虽然可以让联军生出骄气,但西凉军的损失却是更加惨重,毕竟那可是真正的溃败,伤亡不小就不说,逃兵至今也未能够聚全,再加上连日来敌军也在趁胜追击扩大战果,只会越来越可怕,若不能够早点破坏敌人联盟,这么下去迟早真被惨灭也未可知。不过这骄敌之策却是不可轻忽,虽然后果不好收拾却还需继续进行下去;另一点却是想办法要离间这些诸侯之间关系,让他们为利益纷争也好,因仇怨生隙也好,总之务求让他们无可联合、无从合作,到时候分而击之、各个击破,主动权也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吕布点点头,陈宫又说道:“我观敌军十七路诸侯,以袁氏势力最大,有袁绍、袁术以及袁遗三人,袁遗倒还好说,袁绍和袁术之间关系却不甚融洽,可以在此处做些文章。此外,儒袁绍与那韩馥、公孙瓒乃至张扬等人皆有地域之争,更可以挑动他们之间的矛盾,其他诸侯则都依次,寻其弱点与间隙,击破和扩大……” 吕布点点头,却突然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才又看向了陈宫。 陈宫也是奇怪看了看他手中纸条,又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吕布才笑道:“看来李文优和公台亦是心有灵犀啊,可知道这里面说的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纸条递给陈宫,而看到那上面内容陈宫才明白过来吕布说的什么意思。 上面只有两句话四个字:骄敌,可间…… 第六十八章、骄敌,离间 三 (情节在平缓过渡期,希望大家能够忍一忍,很快就要过去了,再加上最近为了司考报名的事情奔波很忙,更新也进入平稳过渡期——说白了就是一天一更,求见谅,而后求票!~) “骄敌,可间”,虽然仅仅是简短的四个字,但陈宫这种聪明人,当然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的意思,实际上把他刚才对吕布说的一番话综合起来,简化再简化,其实也可以得到这么四个字,所以吕布说的也不算错。 不过另一方面,吕布知道的一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全部告诉全部陈宫,比如李儒在外的那些另外安排,不过也不要紧,相信他自己后面也会想到也能够推断出来。 这倒不是吕布对陈宫不够信任,只不过作为“主公”,他也应该学着使用一些基础的御下手段了,尽管陈宫暂时口头上还没有承认。 计议已定,接下去就是漫长的等待的时间,吕布心里却并不觉得忐忑,或许是因为在他心里早就有了底线,历史上董卓、吕布就是败在虎牢关,自己想要改变历史但不一定就要强求在这一次,只要自己尽力去做了就行,在这一点上吕布还是很有些豁达地。 不过吕布豁达,讨董联军这边可就豁达不起来了,在拿下虎牢关之后,以前一直没出现或者说彼此都多少尽量在避免的一些问题就不可避免暴露出来了。 实际上早在之前孙坚请命担任先锋突袭虎牢关之时,袁术说好的援兵完全没有露出半点痕迹,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援助他的意思,之前的话几乎可以算是在耍他,所以当联军矛盾爆发出来时,首先就是孙坚对袁术的趁机发难,尽管袁术算他主公——他早前就声明了跟着袁术混,但之前那一次被摆了一道可是令他怀恨在心了,更让他对于袁术彻底看清,少了那么几分奢望,再加上心腹爱将之死,就算不是睚眦必较之人,逮到了机会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当然孙坚也是笨蛋,即便是有意他也不愿将自己搭进去,这一次之所以会这么急切出头却是因为孙坚在虎牢关里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信件,看起来却是联军之中有人与虎牢关之人联络,而之前孙坚作为先锋突袭这里的消息也是被因此他们所掌握。 孙坚并不是一个笨蛋,所以他看到这些信件却没有一下子就相信,但他却控制不住手下韩当的愤怒,因为祖茂之死,当时唯一没有去做殿后的韩当可是自责了好久,结果情理之中他跑去侮骂袁术,到此孙坚也只能够确定先下手为强,提前告发了之前关于袁术答应救援却根本没有派出援兵的丑事,这下子在联军军议会上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袁术非但没有承认——废话承认了才有鬼了,竟然还反咬了孙坚一口,说自己之前就有叮嘱他让他小心注意,可他却轻敌冒进以至于错失了能够轻易提前拿下虎牢关的一个大好机会。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你争我辩,谁也不服谁,诸侯们统一理智地选择了沉默,将这个皮球留给了盟主袁绍让他去头疼。 袁绍有心趁此机会治一治他的本家兄弟,彼此的明争暗斗除了没有摆在台面上已经是众人皆知也没什么稀奇,但他也必须要考虑到袁遗等人的感受,毕竟世家宗族观念的影响,也不是他能够挑战地。 想来想去却怎么感觉处理这种事情有些为难,想要不违背本心又能够做到公正让人信服几乎是不可能地,尤其是孙坚和袁术这样摆在了台面上的矛盾,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引子,将潜藏在诸侯之中的各种矛盾和利益纠葛一一都暴露了出来。 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被逼出虎牢之后,董卓军在外驻扎,却几乎是每日必退,三日一小退,五日一大退,没过多久就已经退出了虎牢关里的联军可及视线之外,到了泗水镇甚至成皋县之外去了。 在这期间,两军彼此也多有交战,董卓军亦是输多胜少,说起来胜都是小胜,但输却多是惨败至兵溃将逃,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联军中那些各诸侯手底下的谋士对此还有疑问的话,但随着董卓军付出尸体、辎重等的代价越来越多,他们就算想要说这是诱饵,也实在没法再说出口了,谁打仗打到这个程度,明明就已经是在势弱的情况下,却还要做这种资敌、败坏士气的事情? 没人能够想得通,说起来就是曹操也想不太通,董卓军的这些表现看起来有些阴谋的味道,可是当这种阴谋已经到了要将他们全部身家都搭上的时候,谁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这其中所含着的意味了。 即便是再顶级的谋士,也不是神仙,尤其是他们终归只是建议者,而诸侯们才是做决策的主公,当面前的利益超出了能够让他们头脑保持冷静的范围的时候,谋士的建议能不能够听得进去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对此那些仍然保持着理智的高智商牛人们表示了足够的忧虑,但却没有什么实质之用,毕竟现在的情况说白了,是他们的主公和对方的谋士在做较量,他们也只能够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在袁绍随行人员中一个叫许攸的家伙,就是这些谋士中其中一员。 很多人很看不起许攸,觉得他贪财、亦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只知道逢迎和溜须拍马,但许攸的头脑可并不简单,他的眼光其实也很毒辣,否则难道他当初和曹操、袁绍等成为奔走之友只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缘分作祟? 当然外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许攸也从不在意,他只要看好自己跟什么人就行了。 许攸是真地感到担忧,其实袁绍应该也是能够看得到其中许多的东西,但他却抵挡不了那种诱惑,许攸可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只是想到万一猜测是对地,那结果……想想都让人忧心。 联军之中这样想的谋士当然不止许攸一个,只是能够说的不敢说,敢说地却又没法、没机会说,而对于诸侯们来说,不再是理智而是欲望统治他们的脑袋的时候,或许就是他们的灾难到来的时候。 当然至少是暂时,一切看上去还很美好,接收下虎牢关,联军就要开始准备继续西进、直扑洛阳的准备了,当然虎牢也不能够轻丢,这地方是一个战略重地,就算自信满满也不能够不防备万一。 而袁绍作为盟主,在象征性和诸侯们举行了几次军议会议之后,忽略掉其中如同袁术和孙坚这样不和谐的因素最终大家还是勉强能够达成一致,那就是加紧时间准备,大军开拔进军都城、也算是他们此次最终的目标地——洛阳。 第六十九章、骄敌,离间 终 不得不说,联军如果能够在拿下虎牢关之后继续进军,以强势姿态一举拿下洛阳,最后鼎定局势也不是不可能,那么李儒他们的计划也势必要再修改,甚至为此放弃,但联军却也有他们的无奈之处,虽获得了一次胜利,但要再追求下一次的胜利,却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而时间的消耗过去也就过去了,同时也意味着最好的机会和时机过去了,再也回不来,只是他们现在也都不知道而已。 而联军的军备时间会这么拖沓也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正如董卓军和联军彼此其实都深知的那样,讨董联军虽然号称五十万,实则至少也有二十万左右的人数,称得上是实力雄厚、兵多将广,然而他们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即便他们推举出来了袁绍这一个共同的盟主作为领导,但在实际上,十七路诸侯私底下多数时候仍然是在各自为战,不管是指挥还是调度麾下的权力,都还是牢牢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试想一下,当战斗至关键时刻,若是万不得已需要其中一路诸侯牺牲自己的部分力量,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有着各自心思的各路诸侯很正常就会互相推诿,甚至关键时刻却将自己场上的队伍扯下来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根据这些天来的交战观察,袁术就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而这样一来对于联军的打击无疑是巨大地,其结果也必然会逐渐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下去。 而放在准备大军开拔上,自然也是一个道理,各个诸侯之间各自心思也不一样,自然也要寻求一致,所以就是不断的军议、会议,时间过去了好多,结果却没出来一个,直到实在无法再拖,只能同意。 此外,大军的休整也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就像是之前进攻虎牢关,虽说最终拿下,而且让董卓军溃败也令联军信心大涨,之前被一天天消磨掉的士气好似突然就回到了巅峰,但联军毕竟也不是全无损失,就算没有伤筋动骨但需要休养生息一阵是肯定地,当然现在却是恰好和前面的时间重合了。 至于打扫战场这些都是常规动作了,倒是那些京观也被他们自己主动处理了,本来这京观做出来自然是为了试探一下董卓军到底是否真败,接连数日却都没有动静,甚至还要等到联军的前锋跑去主动挑衅才与董卓军交战一场,当然最后是董卓军兵败再退,至此联军也都知道这些东西对董卓军是不管用了,若是放任下去反而是腐烂变臭,那味道熏得令他们自己倒是先受不了了。 而在联军权力分散、禁令不一这一点上,不得不说袁绍还是有着一定主见地,他很清楚联军的这一大劣势,所以他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想要将联军大军拧成一股绳,可是想法是美好地,诸侯之中却没有一个会是笨蛋,又怎么可能相信他是真的大公无私,便是孔融在这种事情上也都有着自己的坚持,袁绍在这方面的名声和威望显然还有些不足,不足以令所有人都真正心服口服。 另外,要前进也必需要保障后勤,二十多万大军的军粮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相对于他们来说,此时就是在异地作战,荥阳的军粮虽然够充足,但也经不住二十多万联军每日消耗,刚开始更是因为没有想过要打持久战以至于挥霍有些无度,后来虽然很快纠正起来消耗了的却已经没法弥补了,本以为虎牢应该会有些军粮,却没想到一粒也没有找到;而至于联军诸侯们的大后方,即便是最靠近的陈留张邈和兖州刘岱,军粮想要运到这里来也需要耗费时日,而且还要提防运粮道被董卓军发现,被包抄就坏了。 至于之前如同孙坚和袁术这样的矛盾爆发就更不用说了,这种种因素下来,时间就这么流逝过去。 不过联军也不是对董卓军全然没有动作,对于那离开了虎牢关的“溃军”,他们还是奉行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不断的追击、击溃,获取一次次小的胜利,却也令整个联军士气愈加高涨起来。 当然在真正拿下了虎牢关之后,对于这一场战斗的“顺利”联军中不少智谋之士都是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和担忧,但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拿不出其他能够有说服力的证据能够证明,自然这些主公一个个哪里还会管那么多,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各种原因所有有所顾忌有所收敛,但现在拿下了虎牢关,眼看着下一刻就要逼近洛阳,洛阳之前再无阻碍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一件很简单到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实际上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不够了解敌人,董卓军中有李儒以及吕布背后的陈宫这两大谋士配合,敌人却对他们毫无了解,即便智囊足以相当,但军事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不是说的假话,而对于全无了解的敌人,未知才是最为令人恐惧地,毕竟谋士也不是神,再出色的指挥家制定战略也需要因时制宜、对症下药,否则只能是如蒙头苍蝇,一头撞死。 这一日,李儒却不知道什么缘故将吕布叫到了中军营帐里面去。 一进去,吕布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实际上里面此时就只有李儒一个人,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吕布注意到他的手中拿着似乎是一份信件。 吕布见此,赶忙问道:“文优,出了何事?” 李儒看了他良久,看得他都有些发毛了,才扬了扬手中信件苦笑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吕布当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这消息从哪里传来的,不过猜测大概和洛阳董卓那边脱不了关系,而李儒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够说出来,继续自顾自说道:“这是从洛阳传来的消息——你不用管这是怎么传来的,总之……这里面,说岳父有意迁都……” “迁都?”吕布一怔,继而想到,原本历史上倒的确是有这样的戏码,演义里也有,说是吕布败退之后李儒建议董卓迁都长安避联军锋芒。 “你可知要提议的迁都是到哪里?”李儒又看了吕布一眼,长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好似很有些苦恼。 “长安。”吕布说道,语气很肯定。 李儒却不显得惊讶,似乎现在的吕布如果想不到这一点,才会让他感到惊讶。 “是谁给的建议?”不过吕布旋即脑中灵机一动,赶紧又问到了关键。 李儒一愣,倒是没想到吕布思维如此敏捷,眸中精光一闪,咧嘴冷笑着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司徒,王允……” 第七十章、李儒,“鬼狐”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书友“奥登大帝”以及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支持,最近更新不给力大家还这么支持,实在惭愧,不过期末考过后有十天假期,可以多写一点地到时候,谢谢大家!~) 王允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吕布的耳边和印象里了。 吕布对王允的感觉,应该说是混杂着各种复杂地,一方面,王允对于汉室的忠心以及他为此付出一切的精神或许是值得人敬佩的——当然这是吕布所知道的,但谁知道是不是就是真地呢?而且与王允和吕布之间有关系的那个女子,吕布也想要见一见,哪怕什么都不发生,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在另一方面,吕布和王允之间又是无法共存地,历史上吕布的确是和王允合作过诛灭董卓,甚至之后吕布还得到了加封,但吕布清楚知道自己和王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以利用却不可深交,尤其是在对待董卓的事情上,吕布有自己的考虑,而不是听凭蔡邕、王允或者谁谁谁的蛊惑。 此次再次听到王允这个名字,吕布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实在是连日的战争,尤其是如此憋屈地打仗,让他也是够呛,他甚至在想,若果如同历史上那样,也是董卓主持这次战争而非李儒,即便是李儒也有这个想法,恐怕最终还是会失败,因为董卓肯定是受不了这样憋屈又冒险没有保障的打法的。 “那王允……”吕布心头突然一动,刚想说些什么,李儒却好似已经明了了他的想法,叹息了一声,才点头道:“奉先想必也想到了,这王允或许和这诸侯联军有所联络,否则便是咱们这所谓骄敌之计,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至少联军需要有更多的试探,而不是如今这样……” 吕布却是呵呵笑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和文优你比起来,他们还是计差一筹啊,难怪当初文优报给洛阳的战报丝毫不提用计之事,只说败退,看来是早料到此时。” 李儒也只是摇摇头,“我不过是为防万一,也不是那么肯定一定有问题。” “那王允和这诸侯联军联络这些,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勤王成功,得破洛阳?” “呵……”李儒冷笑不止,“当然不是,其实王允与这联军联络,为他们提供情报,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之前曹操之事,我就在怀疑暗地里是不是他捣的鬼,可惜岳父却对他很是看重,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怕说多了惹岳父厌烦,只能够私下命人去秘密监视着他。不过狡兔三窟,这王允显是有些手段,让我至今抓不到把柄,甚至就算知道他有很大的嫌疑在与联军有些联系,却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办法。如今洛阳城里那些官员可谓是唯王允马首是瞻,还真是好手段,任他这么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呢。” 吕布心说你还真说对了,以后就是王允策划干掉了董卓,还有现在你面前这位的份呢。 他揉揉脑袋,心底里对于这种耍权弄谋之事,还是有些不那么适应地,但注定了他已经身在局中不可退身,虎牢关之战足以令他声名远扬,甚至远超过演义故事或是历史里所描绘地,因为这一次他的风头更盛,更是连刘关张三人联手都没能够击败他,其中虽有些偶然因素但不得不说也是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他可怕的实力。 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柄双刃剑,有名好不好实在是一时说不清楚。 历史上的王允会看中吕布拉拢他自然也是看中了吕布在董卓身边的地位以及他的武力,虽然事实上应该是前者更主要些。 “这倒还是小事,只要咱们这里坚守住了,后方只要不出大乱子却也不怕。只是除此之外……”说到此处,李儒却又突然皱了皱眉头,“还有人向岳父建议,改铸货币,将市面上流通的汉五铢钱废坏,而改铸小钱流通。” 吕布一愣,感觉这个段子似乎也似曾相似,想到董卓的“壮举”中似乎也有这么一条,因为这件事情造成了一段时间经济的很大混乱、钱币不行,不过他也看到过一些分析,认为这只是一个诱因,而更主要的原因,却还是在于战乱引起的商业城市经济的衰败和自然经济的发达,小农经营的地位日趋重要,然而不管怎么说,董卓因为这件事情,触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从而更加激化了矛盾使得他处于一种众矢之的的位置却是无疑地。 这不知道是谁的建议,听起来似乎很不错,而且以董卓好大喜功、虚荣慕艾的样子想必十有八九会赞同,若是无意牵涉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刻意,那就真是其心可诛。 李儒手一扬,又是另外一份消息,“奉先可知,这是何物?” 吕布注意到李儒笑得不怀好意,也笑道:“大概是个好消息吧。” “滑头!”李儒笑骂了一句,就正色道:“此乃是辽东太守公孙度意欲自称辽东侯、并州牧的消息……” 吕布注意到了他的用词,“现在还没有公开?” “当然没有,他的太守职位毕竟都乃是徐荣向岳父所求,咱们如今和联军斗看似处于劣势,但公孙度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人,自然不会轻易表明立场,而且他还正可趁此机会,将谈判筹码握在手中,让咱们不得不答应他的请求。” “这么说……”吕布一怔,却立刻想到了李儒方才笑得那般的原因,道:“莫非……” 李儒知道吕布已经看穿了,笑眯眯点头,眼角的狡黠和狐狸尾巴尽露…… 而此时的联军中军营帐里,却是一片肃穆紧张的气氛,甚至有些剑拔弩张,而这只是发生在盟主袁绍与冀州牧韩馥之间,缘起嘛,却是两人几乎同时收到的一封来自于冀州的战报。 原来,就在五日前,驻守在大后方的袁绍帐下大将颜良、文丑就开始出击,四处攻伐韩馥所部,致使其损失惨重,而冀州大面积地盘也是就此落入了袁绍手中,本来就在和韩馥争夺冀州的袁绍立刻就处于了很明显的优势地位,不仅有着并州地盘、渤海本营,现在冀州不少地区的沦陷,也让他将两块地盘连了起来而形成一幅完整的割据图。 这件事情对于袁绍当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韩馥可就恰恰相反了,所以说他现在会有这样的表现完全是情有可原地。 “袁盟主,馥可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盟主不想给我一个解释?”韩馥瞪着袁绍的眼神直欲喷火,袁绍却只能够苦笑以对。 虽然心中对于颜良、文丑他们的做法很是欣赏,但这种情绪哪里能够表现出来。 说起来他还真有趁着韩馥离开抢下冀州地盘的打算,但那最少也要等到攻破洛阳、将董卓解决了之后再说,否则一个趁乱攻击盟友、背弃道义的恶名就是逃不掉的了,袁绍可不希望自己因为一时争地盘的问题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遭人诟病,而且看现在帐内其他诸侯看自己的眼神都分外怪异,他知道至少今天如果不解释清楚,都是没办法了结这件事情的了。 第七十一章、前兆,开始 “文节息怒,实不相瞒,此事其实绍亦不甚了了,想必是那些人自作主张。”说实话,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所以口气不肯定、也很没有底气。 韩馥自然也不可能相信,他现在头脑可谓是前所未有地清醒,基本上除了没想到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之外,其他有关的一切可都是想到了,冲着袁绍就是一阵冷笑,而后环顾其他诸侯们才道:“诸位可做个见证,当初他袁本初即为盟主之时,自己就讲过我等要同心协力,共抗国贼,然则他袁本初此行此径,焉是为我联盟同心所考虑之所为?袁本初如此作为,又如何对得起当初孟德诸君推举他为盟主时所期许的那般?” 韩馥这番话可是在公然鼓动联盟军的其他诸侯和袁绍膈应,但曹操他们可不是笨蛋,至少目前来说,这把火还没有烧到他们身上,也都不会想要去做韩馥手上的刀,反而如果韩馥和袁绍闹翻,而后袁绍声望一落千丈,或许也是某些人乐意见到地,比如说袁术。 这就算是联军此刻诸侯内心各怀鬼胎的情境! 而被韩馥这么公然落了面子,即便明知的确是自己理亏,袁绍却也断然不可能主动承认,反而怫然不悦道:“韩文节,吾袁绍虽在此事上觉得有些愧对于你,可不意味着我就承认你所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对于此事,在事前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和韩馥相比,袁绍无疑就要聪明许多,至少他一直刻意将这局限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不管他和韩馥闹得怎么样,其他这些人都不会有什么所谓,只要没有波及到他们的身上。 而这一次军议,最终也是以两人的争吵无疾而终,周围其他诸侯们对此事的旁观和不作为态度,令韩馥既恼怒又无奈。 但谁也不知道,韩馥与袁绍之间的矛盾,其实还只是一个开始。 此后的连续几日内,十七路诸侯几乎人人都收到了自己后方的各种消息,有些类似于“袁绍攻韩馥抢冀州”这样的消息,若不然就是其他各种麻烦,总之一句话就是他们的大后方现在非常不稳固。 攻占洛阳的画饼固然吸引人,可现在毕竟还没有实现,而后方自己各自的领地可是实实在在地,而且这一次会盟显然大家多少都有保存一部分实力,但如果大后方都被人夺了,保存得再多实力,不是都是徒为他人做嫁衣? 在切身利益面前,什么天下太平、汉室基业,统统见鬼去吧,如果自己的地盘都没有了,还谈何去为汉室复兴?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家业最为重要,大概除了孔融还能够豁达一些,其他诸侯最近的火药味都是十足浓重。 袁绍这个盟主本应该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问题是连他自己都对现下的情况有些焦头烂额,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可就不止是针对冀州韩馥,还有幽州的刘虞也同时受到了攻击,一路自渤海、一路自并州东部出发,也就是袁绍的两个大本营同时出击,双管齐下,虽然对于战果和推进袁绍很满意,但这确实来得不是时机。 别说冀州牧韩馥了,刘虞虽然没有参加此次反董联盟,但他身为汉室宗亲,德高望重,而且幽州也有大半算是公孙瓒的势力能够影响的范围,这分明就是在往他的锅里伸手,试问他又如何能够受得了? 一次性得罪了两大诸侯,袁绍的威信和名声也受到了极大打击,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但颜良、文丑二将的回应口口声声说着是他所命,甚至让他自己也有些怀疑,当然最后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下过那种命令。 而之后冷静下来想一想,袁绍不难发现出其中的一些端倪来,因为一切都实在是太巧合了,偏偏都是发生在这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则正好是联军势如破竹拿下了荥阳城、虎牢关,而后可望洛阳,士气最是如虹诸侯们也渐渐形成了某种默契的时候,而此时发生这些事情,无疑只有对一个人最有利,那就是对面的敌人、董卓。 不得不说最好的提高的方式就是实践,而在经过了几番战斗之后,联军对于敌人的了解无疑也高出了许多,通过各种方式、各种途径,也就知道了此次主持董卓军大局的并非是董卓,而是董卓手下第一大谋士也是董卓的女婿李儒,这李儒无疑是有些真本事的,而袁绍更是猜测这些事情的发生,恐怕都和他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就是来自于他的离间之计。 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但颜良、文丑收到命令不是来自于袁绍本人,那可能就是李儒所放出,而颜良、文丑本身虽然勇猛有余,智谋水平却不高,再加上之前袁绍的确也有表露过这些心思,对此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也就有了如今后面的后续,而目前也算是达到了李儒或者说董卓军所要的效果,联军的矛盾确实激化了,甚至出现了分裂的趋势。 不得不说袁绍的能力,他的脑袋还是很好用地,否则也不会到后来坐拥四州、称霸北方,这可不是简单的家世出身可以做到的。 但即便现在猜到了、甚至知道了又如何呢?因为度过了之前的那段阴谋时期之后,这个计策而后就自然而然转化成了阳谋,接下来所利用地,完全就是各诸侯的性格弱点和貌合神离,即便袁绍也不例外。 而当袁绍将韩馥、公孙瓒找来如此解释时,他们果然不出所料,提出了归还此次袁绍主动进攻所侵占部分土地,但真要把吞进肚里的东西再吐出来,袁绍怎么可能舍得?但不舍得那这一回就是真地彻底交恶了,还会因此也得罪其他几路诸侯,到时候万一被群起而攻之那局面可就失控糟糕了。 袁绍心中暗恨董卓军那李儒的狡诈,却也没有办法,对方这分明就是阳谋,却是让袁绍感觉舍弃不了的阳谋,仿佛就是算准了一样,现在的袁绍心里面的想法,就是拼着得罪了韩馥和公孙瓒也不能够将到嘴里的肉吐出去。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贪婪就是人类的原罪,即便是袁绍能够清醒意识到这些带来的后果,他却抵制不了那样的诱惑。 他和曹操可不同,世家有世家的生存之道,而在乱世时候依附任何人显然都不如将地盘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果说曹操还曾经对于汉室有过赤心,他却是完全为了家族利益而服务,一切都是家族高高在上。 尽管现在来说袁家算是家破人亡,但只要他还有袁术、袁遗以及其他一些流落在外的袁家子弟都在,就可以重头再起,毕竟以现在来说,袁家门生遍天下,人脉还在交情还在,这也是袁绍以后发展的基础,相比较来说韩馥公孙瓒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了。 第七十二章、联盟分裂 (祝全天下的父亲今日快乐,还有下一章开始爽了,求票啊!~) 实际上袁绍这样想,其实本也不算错,而且以他的头脑,也本应该能够想到更多东西,从而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然而现在的袁绍和联军之中大部分诸侯,都被联军暂时的胜利蒙住了眼睛,同时各自心里的私欲也渐渐主宰了他们的思想,让袁绍失去了以往的睿智,毫无疑问他错失了挽回局面的最后机会,而在接下去,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果然还没过多久,并州那边就传来消息,上党太守张扬所拥三郡之一的上党居然也受到了来自于袁绍并州所部蒋义渠等人的攻击,虽然因为张扬留守部将顽强抵抗最终未能够实现,但毫无疑问这一次可是将袁绍直接推上了联军的风口浪尖,连续和三个诸侯交恶,袁绍终于开始受到了来自于其他更多诸侯的质疑。 而作为直接受害人的张扬自然也是和韩馥、公孙瓒三人共同以苦主的身份要向盟主袁绍讨一个公道,尤其是之前韩馥和公孙瓒彻底闹翻,此时三人却是完全站在了同一阵线,对袁绍施加了极大的压力,即便是一向以袁绍马首是瞻的袁遗,这个时候也选择了暂时回避,更别说本就和他不对盘的袁术,而袁术更是暗中开始与袁遗联络,无形之中,袁氏三人也有点儿要形同陌路的意思了,联军之中的隐患和矛盾进一步加深,裂缝自然也就更大。 初平元年五月末,袁绍和各路诸侯再次收到了来自于冀州的消息,此时的他基本和韩馥、公孙瓒甚至张扬彻底闹翻,三人更都暗中下令各自大本营严防死守,尤其盯紧了袁绍所部,期间大小摩擦不断,只是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出实质性接触的大战,只是也因此让整个东北方四州之地陷入了一片诡异而混乱的局面里,联军每次军议的气氛更是紧张兮兮,其他诸侯也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韩馥等三人与袁绍的地盘都有着接壤与冲突,但偏偏此时以袁绍最为势大,尤其之前他手下颜良文丑的一系列暗中进攻更一步加紧了此消彼长,而且这三人本身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心齐,尤其是被袁绍这么一搅和,韩馥和公孙瓒、张扬之间也开始有了部分边界摩擦问题,再加上有着周围那些诸侯和稀泥,以至于他们的矛盾冲突虽然不断,但最终竟然还是没有激化成内斗。 不过这一次传来地,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说的却是那董卓奉天子号令(这句其实基本可以省略),下诏封辽东太守公孙度为辽东侯,加后将军(直接顶了袁术的位),更关键的是这里面还说到要让公孙度领并州牧。 并州那是什么地方?原本是丁原、吕布所在,目前的态势算是吕布在北,即五原、朔方、云中以及上郡四郡属吕布,张扬据西河、太原以及上党三郡,袁绍在东,有定襄、雁门两郡。 这其中,对于袁绍来说,向北扩张显然不可能,而向西丁原(现在是吕布)手下的并州狼骑(留在并州守地有过两万,此时严氏亦在并州)可不是好相与地,唯有向上党下手,偏偏上党又是盟友张扬的地盘,而且之前的动作也以失败告终,更将袁绍推上了风口浪尖——尽管他自己从来没有下过类似命令,但无疑没有反驳就是一种纵容,而有时候纵容就是一种犯罪。 再说回来,说起来这公孙度的辽东和并州其实并没有多大牵连,别说是地盘上基本没有接壤的地方,中间可还隔着幽州和冀州,这样直接的跨界实在是令人无语。 但这样就是让袁绍快要气疯了,如今的情况还真可谓是混乱,更显得对他不利,而让他颇有点儿为他人作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而现在这种情况,再去将韩馥、公孙瓒和张扬他们叫来说明乃至冰释前嫌显然是不现实地了,他也拉不下那个脸面来。 实际上,袁绍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其中的诡异,就是之前颜良文丑在自己根本就没有过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却说是接到了自己从荥阳传回去的命令然后开始四处出击,他也早察觉到了有不对劲,也知道和那董卓军脱不开关系,只是那时候被野心和利益暂时蒙蔽,现在却能够肯定绝对就是敌人董卓军、尤其是那李儒搞的诡计,目的自然也简单,那就是分裂讨董联盟,首先自然也是要从他这个盟主开始。 这说的简单其中当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些计策一环套一环袁绍都自觉钻进了这个套子里面可见这安排可不是一日两日,很显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下手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更让人觉得胆寒。 袁绍也算有些眼力和能力,至少比韩馥之流要强得多,早就意识到了李儒的不简单,却也没有想到他会厉害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走一步算十步,相比之下联军诸侯们只看到一步一步逼近洛阳这样的眼界和视野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弱爆了。 实际上,造成现在这一切,也是因为这整个联盟靠着维系的那点关系实在是太脆弱了,如果不是共同大敌董卓的存在他们根本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而如今董卓依旧存在,但经过了虎牢关之战阻隔,而且那些日子几番拗战,均败于阵前,渐渐也耗尽了耐心,后来又突逢攻克虎牢关,使得一种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油然而生,实际上却也等于危机的潜伏和不可避免的最终爆发。 就正如再接到了那个消息之后,这一次联军军议会上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整个会议上已经完全吵成了一片,联军各路诸侯已经纷纷揭下了各自和善和谐的面具,只要是互相之间有些矛盾冲突地,便是互相指摘,整个场面就是闹哄哄一片,全然失却了诸侯们上位者的风度以及军议的严肃性。 而在这其中,一直默默无语的也就仅有那么几个人,比如曹操,比如刘岱,再比如孔融。 只是孔融脸上全是挂着苦笑,对于现在这副场面,他无疑是很不想看见地,即便对于袁绍的一些做法也很不满,但他更知道起码袁绍作为盟主以来对于联军的帮助也是不小,不能够抹杀这些功绩;而最主要地却是,如今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董卓军虽几乎被打残,但他们的最终目标洛阳却还没有拿下,在这种百步才行九十步就停下来、还差十步没有完成实际上和只行了半百也就是五十步也差不了多少,他更希望其他人能够暂时放下成见、冰释前嫌一心对敌,可毫无疑问这只能够是这个一心为汉室尽忠的老臣的美好奢望,甚至不可能成为现实。 而居于另外一边的曹操,在做闭目养神状良久之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爆发了…… 第七十三章、曹操出走 (新的一周了,仍然裸奔中,继续求票啊!~) “袁本初,你若还有一点点羞耻之心,那就该知道为自己无耻行径反省,而非如今仍然安然自得高坐于那主位之上,做联盟盟主——你不配!”张扬脸红脖子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实际上张扬本不是个多话的人,他甚至很少主动发表意见和招惹别人,但这不代表着他就会懦弱忍受他人的招惹,尤其是袁绍妄想染指他坐拥地盘,那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袁绍却好似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是微抬起眼皮来,看都没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袁绍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已经说过了,出击之事,并非出自我令,而是敌军阴谋,是想以此挑拨我联盟关系。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无论如何这就是我的说法。” “哼!”北平太守公孙瓒就冷哼一声,摆明车马不信他,“那我们也要讨个说法,是让你所部撤出这些地界,而不是单单的满口不知真假的解释。” 袁绍顿时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的确做不到,他做不到将那些好不容易得到的地方再让出去,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点点地方,也不知道李儒他们传的是什么消息,颜良、文丑等人简直就是兵贵神速,在韩馥、公孙瓒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举拿下了大面积的地域,而这都是将来的资本,叫袁绍如何放弃得了? 也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任何反应的曹操却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诸位若再这么吵下去,洛阳我看咱们还是不必去了。” 袁绍一蹙眉,看着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人注意力和目光的曹操,眼神中泛着不同的意味,“孟德此言何解?” 曹操看看在座诸侯,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初,既为盟主,当起表率,却首先反而向盟友下手,还不思反省,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么?” 袁绍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曹操这一次明显是来者不善,而周围的诸侯们有些事抱着看好戏一样的眼神,而有些却是被曹操的话吸引了注意,看着袁绍的目光也跟着变了起来,这种情况下,对他似乎有些不利了。 曹操却似乎没有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和想法,他看着袁绍,脸色很平静,眼神中也不起波澜,“本初,虽说之前操推举你,却是因为对你有所期望,而不是想要看到你如今这般,只对盟友下手,即便是之前下荥阳、破虎牢你都功不可没,但这为人,是不是太过让人不齿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的说话似乎才刚刚开始,他又看着周围一个个保持静默的诸侯,脸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诸位,洛阳可望,却不可及,虎牢关虽破,然我联军目标本就不在此,而是在于回归洛阳、诛灭国贼,而今大道不过方行半步,就来论功诉过,未免太早了些。” “曹孟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诸侯们都不说话了,有些是无话可说,有些干脆就是懒得说,袁绍却不得不说,“绍既为盟主,自当引领大家,曹孟德也想要来争一争吗?” 这话顿时让现场气氛凝重了许多,而曹操一双眼睛里却爆发出了激烈的火焰。 “除了争权夺利、相互指责和推诿,还能够干出什么?”过了良久,曹操突然仰天大笑一声,而后又突然一顿:“哼,如此联盟,不走何留?”一句话,说得袁绍是脸红脖子粗,不是害臊而是气地,然而曹操连让他大骂的机会都不给,说完就直接掉头转身扬长而去,离开这里,那背影模样真是好不潇洒。 直至此时,袁绍才有了反应,他怒极反笑,指着曹操离去方向,大叫道:“好、好、好……曹孟德你为一己私利,竟弃联军盟义而不顾,吾倒要看看你出去又能够何往?到时候定为天下人所耻笑……” 但不管他怎么说,曹操人已走远,根本就没有半点留下的意思,而在座诸侯也没有一个露出挽留的意思,只是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算是联盟以来首次露出这样忧虑的神色,而且显然这忧虑不是为了那还在董卓控制以内的小皇帝,而是自身。 怪不得他们自私,皇权的影响倒是还残存着,只不过野心有时候能够压过一切。 曹操的出走其实也是诸侯内心骚动爆发的一个引子而已,他们此时内心所想,恐怕是大同小异,却都是无法言说出来地。 而另一边,出走的曹操其实很愤怒,非常愤怒、相当愤怒。 对于那些诸侯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其实就是他自己,也有那样的想法,只是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在彻底搞定董卓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妄想,镜花水月一般空虚不切实际,而其他那些诸侯,他们此时已经被野心和眼前利益蒙蔽眼睛,也被董卓军所造的各种烟雾弹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在这背后继续下去蕴藏的巨大危机。 而曹操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要离开,接下来的联军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他虽然不希望看到他们分裂,却更不希望自己也成为攻击的对象。 倒是董卓军,是那李儒吧?果然是好一把算计,可又能够如何呢? 董卓为臣不恭、倒行逆施,早已经是惹得天怒人怨,覆灭不过是早晚之事,可是……方想到此处,耳边突然一声大喝:“哈哈,曹孟德,华子健在此,恭候多时了!” 前方立刻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端坐于那匹高昂马背上,手中持一柄大刀,目中如电,威风凛凛,却不是华雄又是何人。 一见此,曹操便是一声嘶喊:“此路不通,速走……”说着拨马带着人马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华雄提刀驱马就要追击,却被曹操身后飞速蹿出一将阻拦。 此将乃名李典,字曼城,只见他飞马而出,以极快速度冲至华雄身前,而后对准华雄挺枪就刺,划出一道枪花,带起狂风呼啸。 这也是曹操手下一员悍将,但华雄又怎会惧,实际上若不是碰到孙坚、关羽这样的敌人华雄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地,所以他抓起大刀挡也不挡,却直接以攻代守,纵马一跃欺近,刀也随风呼啸而至,那速度与气势让李典都不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双方刀枪已经交错,却是华雄大刀更长几分,速度也更快到达了李典胸前。 李典哪里肯就这么丢了性命,赶紧拨马一退,哪知道他退华雄反而进,竟是分毫不让逼迫而上,骇得李典一咬牙最后只能够躲避过去。 华雄是时大刀一扫被李典矮身避过,他却又往回一扫,李典刚要直起身哪想到华雄竟这般无耻,不禁又矮下去,这下几乎是平趴在了马背上,枪也提不起来了,华雄大嘴一咧却似奸计得逞了一般,扫过来的大刀突然变向,就朝下改扫为斩下去,李典避无可避,只能提起枪来去挡,却受不了华雄的力气,这一回合就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最后还是远处夏侯渊回头望月弓射一箭帮他解的围。 第七十四章、除曹 (虽然今天考试,很忙很累心情也不好,但是今日应该会有两更——看着书友“圣灵飞羽”童鞋的催更的份上嘿嘿~) 到手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了,华雄哪里受得了,当即气得冲夏侯渊那儿哇哇大叫,冷不防那边夏侯渊却又是一箭射来,他可不是吕布没有能耐以箭对箭,而且那箭速度也太快,只能够用大刀狼狈一挡。 李典那厮此时却也学聪明了一样,趁机就在旁边偷袭了他一枪,只是华雄的警惕显然还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枪竟然让他躲开了,反而反手一刀又斩向了他,让他旋即骇然。 李典就咬牙和华雄一记硬拼,但以他的实力,又哪里能是对方的对手,就感觉这一记拼过之后,自己胯下马先受不住力道连退数步,而他的虎口也是感觉一阵发麻,心中更惊。 这华雄若是和张辽、吕布比似乎不值一提,但却绝对不是李典之流能比地,而且李典领兵打仗明显要比个人武力更厉害,最多也就是个二流往上水准又怎会是华雄对手。 不过再一回合李典虚晃一枪,随后掉转马头作势要逃,却是见到曹操等人已经突破了华雄这层埋伏走远了,他自然也无需再次多留。 华雄真感觉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没想到刚刚还被自己耍的人反过来耍了自己一回,心中郁闷可想而知,还待去追李典纵马飞快却已是远了,华雄回头再看,还好留下了殿后的不少曹军士兵已经做了亡魂、尸血满地,总算也是有功劳没白费一场。 而曹操此刻内心不能够用简单的愤怒来形容了,简直是有些羞恼了,没想到董卓军竟然摸到了自己退军的路上设下了埋伏,若非壮士断臂决定果断及时,恐怕还真就让其一下子就给一锅端了。 但还不等他从这件事情中晃过神来,耳边又听到一声疾呼:“曹孟德,河东杨定在此……” 这回还不等对方将场面话说完,曹操又是把马一拍,领着残兵败将又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心里面却越来越惶急,怎么看,自己现在都好像成了瓮中之鳖一般,这一路一路追过来的董卓军,更好似将自己退路都算准了一样,看情形,这可是不大妙啊! …… “现在的曹孟德,估计是在仓皇四蹿了吧?”想到这里,吕布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而后看向了身边的陈宫。 此时他们所处,则是在成皋县郊外十里一处平坡地方。 陈宫不愧是陈宫,其实他和曹操不过想出一个晚上多的时间而已,但对于曹操的了解让自己这个有着后世见识和印象的人也是远远不如的,而对于曹操可能离开的路线,也都是他根据成皋附近的地图推测出来,这些可不只是从曹操的心理来看,主要还要结合此处地理,里面的道道当然不是吕布轻易能够明白地,不过他只要知道,从此时远处传来的动静听起来,曹操离开的路线都在陈宫掌握之中,他简直是掐准了曹操此人。 吕布甚至在想,以后对付曹操的时候,基本只需要陈宫和一支精锐部队就差不多了,当然这也就只能够想想,这一次情况也是有些特殊,其中大概也有些偶然性吧。 曹操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退军也会被敌人算计起来,或许他是低估了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分量。 对于吕布来说,有机会能够杀掉曹操,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地,就是刘备他们也一样,当然了那前提是要保全好自己,吕布可不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他要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将一切可能成为阻碍的都除去。 “公台觉得,这曹孟德此次还能够逃得出去么?” 陈宫摇了摇头,他知道吕布也不是很乐观,从客观来讲,变数实在太多,主要是还要小心讨董联军会做出反应,而现在的董卓军是很不适合立刻与联盟军起大的冲突地。 反正也过不了多久了,一切安排就要成为现实了,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走下去就很好了! 吕布也不知道陈宫摇头是什么含义,不过他不愿在这问题上多纠缠,说起来曹操毕竟也是陈宫曾经认可过的人,虽然似乎只有一个晚上,眼珠一转他就又问道:“那公台,你说曹孟德会不会改变路线呢?” 陈宫微微一笑,“曹孟德此人甚是多疑,对自己也颇为自负,对于他自己制定好的路线不会随意更改。刚开始发现可能被人算准路线,他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是碰运气,而后遇到越来越多心里开始怀疑,却还抱着侥幸,等到最终确定此路不通时,基本上这条路他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对于陈宫对曹操的这番分析,吕布颇有些目瞪口呆,但仔细想想,演义里面曹操在赤壁败走之后逃亡之路上不也就是这样么?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不过不得不说陈宫的厉害以及他对于曹操的了解,能够利用敌人性格上的一些东西来为自己所用,这才是一个谋士真正厉害之处。 “快二更天了……”陈宫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虽是夜晚,今夜的天气却颇为奇怪,月明如昼,夜色下不再是人影瞳瞳,而是清楚照出了大家的身形和面庞,这种天气倒是平白助了那曹操几分,至少是不利于董卓军埋伏隐匿地。 但不管怎么说,被困翁中的鳖,似乎也只有被捉一途。 吕布点点头,似乎有些兴奋,道:“呵呵,看来该当某出手的时候了,那曹孟德差不多也快来了……” “呵呵,既如此将军,那宫就特先在此祝将军马到功成了!” “哈哈……”陈宫的话,换来的是越飘越远的一阵爽朗大笑…… “莫放走了曹孟德……”漫山遍野,四面呼声,却都在叫着这同一句话。 当再次从一个西凉将手下逃脱之后,之前殿后的李典也回来了,而后一行人却继续上路,只是还没行出数里地,就又被打了一个埋伏。 即便是以曹操来说,在这种情形下虽没有肝胆俱裂,但也是惊慌失措,在包围圈和死亡威胁面前他还不能够完全做到安之若素,因为他也怕死,尤其还是像现在这样憋屈地死。 “陈留典韦在此,曹操休走!” 如果是吕布在现场,一定会觉得现在这一幕颇为戏剧性,历史上对曹操忠心耿耿甚至以身救命的其保镖头子,现在却成了追杀他的一员得力干将。 曹操的狼狈相是看得见地,而那些留下来殿后的人,却又有谁能够阻挡得了典韦前进的脚步? 第七十五章、吕奉先轮战五将 (两更完毕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求票!~) 吕布并没有和典韦在一起,他此时就等在了陈宫所算曹操离开的必经之路上,单人独骑,带着绝对的自信。 而这倒并不是对典韦没有信心,觉得他拦不住曹操,而是他对曹操太有信心,总觉得这家伙逃跑的能力那叫一个犀利,不会是那么容易被制住地。 想“当初”被马超追成了割须断袍那个窘境,竟然都还能够安然逃脱,不得不说运气也是一个人实力的重要成分。 不过当真正看到曹操出现时,吕布还是有些感慨,再向后看去却是一愣。 此时跟在后面护卫着曹操地,正是曹操手下五员大将,分别是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以及曹洪,至于还有另外一名大将曹仁此时则是在指挥曹操军队。 吕布却是没有想到,这六人居然一个都没有被拦住或者走散,还跟在曹操身边,不过看他们身上却是狼狈还有人挂了彩,大概是刚才和典韦斗的时候几个人拼着一起打才冲出来,毕竟典韦再厉害也扛不住这么多人啊。 毕竟这六人中最强的夏侯惇,都能够抵得上超一流武将的水准,夏侯渊也不会逊色多少,而最弱的曹洪,却也有个二流,典韦可不是吕布,马上战总的来说他还是占劣势地,所以对于这个结果吕布倒没有太多意外,不过既然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有这六人,那他们就要做好迎接自己的心理准备了。 而曹操在看到了吕布的第一刻,脸色就变了,甚至没来由地一阵慌张,即便刚才他都没有觉得有多慌张,但对于吕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些惧,或许这也和之前那次被追击留下的阴影有关系,毕竟他在怕死这一点上,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后再听到吕布霸气十足一声大喊“曹孟德,今日便把性命留在此处吧”的时候,曹操也不免有种三魂丢了两魂的胆寒。 不过吕布当然碰不到曹操,他手下那些将士们也不会容许曹操轻易受到伤害,“呼”的一声,各自为自己打气似地一阵嘶喊,然后就看到他们围拢起来,提起枪矛组成防御抵抗着吕布,掩护着曹操离开,而吕布想要追上曹操,毫无疑问就必须要先干掉他们。 但吕布丝毫不惧,而且也做了心理准备,只是现在还在曹操身边虽然已经不多了,毕竟之前经历了数次伏击,不断有人员伤亡和掉队,可现在能够跟上的这些可都是精英。 让吕布小小意外一下的是,那六大将中,他最终没能够和曹仁交上手,因为曹仁有一个指挥军队的任务,自然是拱卫着曹操而在前面去;而只有另外五将刚好殿后,才和吕布正对面碰上。 和那次战三英不同,与曹操麾下这五将吕布几乎都是轮流横扫过去,因为都要护着曹操逃命要紧,所以他们采取的是拖字诀而非一拥而上,一个一个陆续出来拦住吕布,剩下地则继续守在后路上拖延时间。 周围还有一些士兵的骚扰,却几乎对吕布造不成什么困扰,可以无视。 而吕布一路过去先后碰到的就是曹洪、李典、乐进,到夏侯渊再到夏侯惇,几乎是由弱到强的顺序,只不过面对着曹洪的时候只是对着一个人,而在甩开了曹洪继续追击之后旋即又被留下来挡他的李典拦住了,而后在他与李典纠缠片刻曹洪也是紧追上来,于是局面就变成了吕布一挑二的结果。 但便是一对二,同时对付曹洪、李典这两个本就不以武力见长的武将,早已经掌握住了势即便和虎牢关之战时候也是今非昔比的吕布是完全不在话下,所以很快就成功甩开了他们,临了还给了曹洪重重一击险些将他打得直接吐了血。 继续追下去之后就毫无意外又碰到了拦路虎,这一次是乐进,比曹洪和李典两人,乐进显然要强上许多,有一流以上水准,最主要是这家伙打起来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姿态,这一次纠缠更久,又是不过一会后面李典和负伤仍坚持着追上的曹洪又赶到了,于是对手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而这三个再加上一个不知何时也掺进来了的夏侯渊就又变成了四个。 因为对手人数上的增加,尤其是其中夏侯渊本身也有着不凡的实力,也算是能够跻身超一流比之关羽也就略差了一筹——当然这回近战,他是用不到他的弓射绝技,不过他的刀法也绝对不差,一柄眉尖刀在他手中使出来,却如龙出虎跃,生猛而灵活。 吕布虽然依然是应对自如,但此时却真是陷入了包围不再像之前那么好摆脱了,夏侯渊的大刀,乐进和曹洪也都是用大刀,还有李典的重枪,分别从四面向着吕布同时发动攻击,他也不能够视若无物,于是只能够先考虑各个击破。 但当吕布表露出要单独对付其中某一人的意思,其他另外三人自然是不会轻允,却都是立刻调整战略,马上揪住他不放,让他根本无暇分心。 不过吕布自有高招,就在某一次吕布就耍了他们一下,在攻向了最弱的曹洪的时候,其他三人故技重施围救而来,哪知道吕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突然转换了目标攻向了另一边完全措手不及的乐进,差些就斩断了他的一只胳膊,这一下重击最终可以说是直接造成了这四人帮的崩溃,乐进受了那一下半条胳膊变得鲜血淋淋有些可怖,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而得势不饶人的吕布将随后反应过来的曹洪又紧跟着一戟刺过去,这一击来势太猛速度太快令人根本就是避之不及,直接就是迎了上来,方天画戟就狠狠刺穿了曹洪肋下,飞溅的血液都浸红了吕布半边衣袖,曹洪凄厉的一声惨叫惊起了附近密林里不知多少鸟雀。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夏侯惇紧跟着也折返回来,正好就在此时赶到就看到了吕布下一个就要对李典动手,而夏侯渊已经是被吕布甩到了一边去,援救已经来不及,而曹洪、乐进两人更都是无力再战,夏侯惇就暴喝一声,如平地一声惊雷,乍起波澜,让吕布也不禁感觉心底一惊,但他可不是华雄,所以方天画戟毫无迟疑,依然向着李典劈下去,此时的后者根本只能够眼睁睁看着那攻击到来,自己却如待宰羔羊,毫无反手之力。 但他没有,夏侯惇有,而如果是用刀、戟之类的,哪怕是长兵器,夏侯惇也是会赶不及,但他没有,他选择了用箭,关键时刻却是一箭射出,只听“咻”一声,正如当初阻挡吕布杀刘备的夏侯渊一样;而吕布也没有想到这一箭会来得这么突然,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响,对李典就有些“戟下留人”…… 第七十六章、遭遇战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书友“cerryleeon”的打赏支持,这是今天第一更呢,求票哦!~) 吕布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箭会来得这么突然,就算之前就明知道,这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都堪称是刀箭双绝,也不会想到他做出的抉择这么果断这么迅速,所以手下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对李典就有些“戟下留人”;但即便如此,李典也是被硬生生在肩膀往下到胸口劈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顿时汩汩冒出来瞬间就染红了整个上半身,而他的惨叫也是凄厉无比,“啊”一声,却是一下子响彻了这半片空间,也让周围四将听得都不免一阵胆寒,曹洪更是身体一顿,差点从马上栽倒下去。 但是对于李典的受伤,吕布却显得很不满意,毕竟他的目的就是要斩断这些曹操的助力,尽所能干翻曹操以及他的班底,而这时候的李典虽然暂时失去战斗力了,却还有恢复的可能,只是他现在也来不及去顾及那么许多,因为此时周围的夏侯渊等人都反应过来,夏侯惇也终于趁着这个时候赶到了身边,所以吕布当机立断直接放过了他,拨马反身烈就朝着夏侯惇而去,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后者的阻挠恼怒了,想要教训教训他。 夏侯惇显然也没想到吕布会突然把目标变成自己,迎战有些仓促,不过终究不凡,他是沉稳作战的典型,却也不乏如他兄弟夏侯渊那样的豪胆和勇气,否则也不会干出那种生吞自己眼珠、然后继续完全作战的事情来,所以此时面对着吕布不仅丝毫无惧,在招式上居然也没有太落下风。 而吕布也很快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脑子突然一阵发热,差点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下一刻他招式一变,方天画戟倒转乾坤一般,变得更加灵活主动,而循着时机就想要摆脱开夏侯惇,显然在这里纠缠不是他所求,追击曹操才是他真正目标。 而夏侯惇自然也能够看出这一点,所以拼得更加狠、也更用力,然而相比较吕布来说,现在的夏侯惇可以说打斗经验稍微显得有些欠缺,所以在吕布的巧妙运转下,hi是就这么被他甩开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吕布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脱离,因为这时候旁边的夏侯渊等人也都完全反应过来,而且一个个都开始恢复战斗力准备重新围拢威逼他了,让吕布感觉很不爽又有些无奈,毕竟这几人的实力摆在那里,可不是些他可以随便糊弄的阿猫阿狗。 一时间竟然又有了要陷入围困的无奈境地,不过就在吕布苦恼怎么突破他们的拦截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喊:“奉先尽管放心速去追那曹贼,这里交给张辽等就行了!” …… 此时的曹操感觉很悲愤,他也绝对有理由感觉到悲愤,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或者可以说,这是自从那一次刺董失败之后,他第二次也是仅有的两次之一地如此狼狈到只能够逃跑的经历。 其实对于董卓军,曹操一直不曾放心过,他一直就觉得这一段日子以来各种事情频繁发生可能就是董卓军的诡计,甚至于连那几场相互的摩擦接触,也可能是董卓军有意示弱。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和军事造诣还是很不俗地,虽然因为经验等关系似乎还会略显稚嫩,但却已经有了一个十足军事家的雏形,但是这些在面对联军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即便说出来了,也不会得到其他人的重视,反而说不定会被人耻笑,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说。 而在面对着联军的互相攻讦,即便是明知道袁绍和三大诸侯之间的摩擦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敌人的诡计,但曹操还是忍受不了这些人一个个自私自利、以己为先的嘴脸,他们短视的大局观更是叫人失望不已,所以直到现在他再也忍受不住爆发,但他却也有着自己的理由。 他相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走,如果立刻朝董卓军发动攻击,就有着绝对的突然性,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一招妙棋,试问连他自己以及手下那些将领们之前都从来不知道他要出走,这对于董卓军来说绝对也是一个重磅炸弹,即便他们之前早早就注意到了联军的变动,但因为连日来被联军压迫或许是诱敌之计也或许是真地被直接压着打连退了好多,这种情况下使得曹操愿意相信对方对于虎牢关联军的动静根本就不会有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再加上他们虽然是希望联军分裂,但肯定也不会希望有人去主动攻打他们,而曹操打的就是这么一个突然性和出乎意料。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他猜中了一切的过程,却最终没有猜中结尾,他很确定会有人意外,只是意外的却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 “主公,如今看来必须要分兵了,仁留下来殿后,主公先走吧!”曹仁是一个很刚毅严谨的人,所以即便他和曹操有着不浅的关系,但在军中也很注意称呼和尊重,而他的这番话,也让曹操从沉思的世界醒过来,刚差点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曹仁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清晰的马蹄声。 这马蹄声听起来十分稳健有力,而作为戎马数年的曹操,自然不会听出来这其实只是一匹马的声音,而当世只一马却又如此声势,除赤兔再无别他,当世只一人有如此勇武胆量,敢于一个人就直接追上他们,尽管这是一支残兵,却也是一支不容小视的力量,他就是吕布。 曹操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实际上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犹豫,所以他没有甚至说话,只深深望了曹仁一眼,点了点头而后就再不回头拨马就走,紧跟着就有早得了曹仁安排的几骑护卫紧紧跟随在他身边。 一直等到曹操一行在前方转角处一拐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曹仁才回过身来看着前方,眼神刚毅而坚定,又提起大刀,长气一吐冲身后大叫道:“杀!” “杀!”回应他的是身后一队作为曹操亲卫此时则是用来殿后的精锐士卒充满勇气和无畏气势的呐喊、咆哮。 而后曹仁一马当先,身后立刻云集景从一片,达达马蹄声很快刺穿了黎明前的黑暗,揭开了第一道曙光。 而此时正迎面而来的,正是那单人独骑、披光履霞,犹如天神下凡…… 第七十七章、徐晃来也 画戟翻飞,招式狠厉,没有丝毫留情,伴随着赤兔马时不时一声嘹亮犀利的嘶鸣,吕布的眼中只是一片冰冷,但心中却藏着一团火气。 周围的一具具尸体,很多都有种残破不堪的残忍不可睹视感,这也更是验证了此时某人心情的糟糕,几乎就是在拿面前这些家伙来发泄。 实际上这一场场伏击战,基本上都在陈宫的预料之中,包括曹操在接连遭遇到了华雄等人之后可能就会有所变向,当然也有可能依然坚持原来的路径,所以两条路线上都安排了伏兵,只是一条是由张辽率领,另一条也就是可能变向的那条路上则只有吕布自己一个人,毕竟按照陈宫自己的估计,曹操不撞南墙不回头,估计还会再试一次,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却没有想到他在果决这一点上还是要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结果也就是吕布一个人的这一边碰上了曹操,而之后想要追击曹操却接连遭受了他麾下六大将的阻碍拦截,让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这一系列伏击和逃亡下来,实际上也就是吕布、陈宫和曹操双方的斗智斗勇,如果说按照整体局势来看,自然是吕布这边占尽了先机,但从目的性来看,吕布最想要干掉的曹操,此时却已经失去了人影。 而直接原因,就是自己面前这个阻碍者,曹操同宗、曹仁。 曹仁,字子孝,乃是曹操的从弟,历史上从陈留开始跟随曹操,而后一路随曹操征伐,从一个“不修行检”的青年,逐渐成长为一个稳重可靠、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现在或许还不太看得出来,但若是再过几年,等到接连在徐州之战、下邳之战尤其是官渡之战等曹魏集团崛起之战中此人的表现,谁都不能够否认他是曹氏第一大将,更是曹操一直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人之一。 而从他此时面对吕布的表现也可以看得出来,曹仁不愧是后来成长为曹魏超级大将的牛人,虽然他现在指挥的不是虎豹骑那等精锐,而且现在的手下也不算太多,战斗力更不好说,但他却仍然是调遣有度,即便是在慌忙的结阵过程中,虽然因为慌忙而略显得粗糙却也显得有模有样,至少有效的抵挡住了吕布第一下最具威力的冲击。 当然若要寻求秩序严整就是强人所难了,只是这样好的调度的军队显然不象是一支溃军所表现出来的,要对付也就增加了不少难度;而且此时当曹仁将逃离变成了留下来殿后防守,这些将士也一下子成为了最可怕的杀手锏,如果不是现在碰到的是吕布,可能根本连一个冲锋都完成不了,但即便是吕布,在第一下最具有威胁力的冲击被阻断之后,也是渐渐感觉就好像自己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接下去试的几次,都是接连失败,显然他们也开始在对付自己伤配合起了默契和经验。 吕布自然不会害怕曹仁,更别说他手下这些残兵败将,而他的冲击也是一次比一次犀利,但就好像是海浪一阵一阵,席卷向沙滩礁石,看上去声势很大,却不能够根本改变后者,不过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即便是在曹仁有效组织下,伴随着吕布可怕冲击每一次都会收割走几条人命,这使得这条防线的稳定越来越让人担心和怀疑。 曹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没有感觉不好,他只要坚持下去,哪怕多坚持一秒,能够让曹操脱离这一片、脱离吕布的追击范围,那也就足够,就是一场胜利了。 吕布的想法其实也差不多,虽说只是自己单独一个人就击溃这一支三位数的兵力似乎也很值得骄傲,但他的目标一直都只是曹操,曹仁这个绊脚石实在令人讨厌,却又不得不首先解决掉他,但曹仁等的顽强和难缠也有些出人意料,让时间过去之后眼看着曹操越跑越远吕布也不免多了几分烦躁。 而越烦躁之下,却又越是摆脱不开,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吕布干脆发了狠,本来没打算和这些家伙纠缠多久,现在却是打上了火气,所以就可以看到在吕布手下倒下来的曹军人更多,地上的尸体也更加多,一个个都是血肉模糊,有时候吕布干脆就是消耗力气一般用沉重的方天画戟狠狠敲在对方的胸口,而让其脏腑直接碎裂就这么被震死,可以说是非常残忍,但无疑也是对对方威慑最重,让他们的防守越来越不牢固,如果不是曹仁还在咬牙支撑,早就已经面临溃败,而现在无疑还是给吕布造成了一定麻烦。 “吕将军,徐晃来助你一臂之力!”也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出来的一声喊让吕布听得精神立刻一振,隐约还觉得这声音似乎隐隐有些熟悉。 而后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当最前面那骑出现在跟前时,吕布才终于看清楚,马上一人虎背熊腰,手中一柄双刃斧,块头很大国字脸举案眉,脸型刚毅眼神坚定,不是那早已做了孤魂野鬼的杨奉帐下心腹爱将徐晃又是何人? 此时的徐晃并不是一个人,但他们一队人马的情况看起来都并不好,似乎从荥阳离开之后,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出现,却并不好过;至于为什么一直藏身起来,吕布倒也能够理解一些。 丢了荥阳,虽然主要责任其实是在杨奉,但徐晃肯定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现在杨奉已死,徐晃也解释不清楚自己在其中的问题,他唯一能够做的自然就是像现在一样,关键时候出现帮助董卓军立下功劳,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功过相抵,尽管他其实相当冤屈。 吕布和徐晃算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情,要说两人唯一的接触,还是那一次吕布听说徐晃被杨奉临时派到偃师办些事,就特意骑着赤兔马星夜赶赴偃师,与徐晃大战了上百回合,徐晃的实力其实和华雄在伯仲之间,某种程度上或许要胜过华雄一些,尤其是在他发起狂来完全不要命进攻的时候,也是从那时候起吕布对他印象深刻而不是简单的历史上那一个简单的名字的符号。 但两人却好像早就养成了默契,没有多说一句话,却都知道了彼此心意一般开始精诚合作起来。 其实徐晃的到来不算分担吕布的压力,因为曹仁以及麾下根本就没法给他带来压力,然而却无疑帮他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由他们去纠缠住曹仁他们,而吕布自然就自由解脱出来,也可以去继续追击曹操了…… 第七十八章、遇张邈,杀侯成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童鞋再次打赏支持,今天继续两更~) 曹仁自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吕布,在他的指挥下,剩余的曹军继续拼命顽强地改变阵形合围想要制造包围圈,进一步拦住吕布,但徐晃以及所部的拼杀强度和血性一点也不弱于他们,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他们之前算得上做了逃兵,现在既然要回来必然要做一些什么,而既然选择了帮助吕布,自然也要做到最好,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再干扰到吕布了,更何况这么多日来休整,以逸待劳之下,此刻他们的战斗力也绝对要比这支基本已经被杀破胆了的曹军要好得多。 也就是这样,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在徐晃等人的帮助下,吕布终于从容绕过了他们,继续走上了追击曹操的路途。 因为之前陈宫对于曹操逃跑的路径基本都能够猜中,包括他略微有所改变之后的路径,毕竟周围也就那么些条路,而陈宫对他的了解也决定了他能够基本猜中他的选择,所以吕布对于已经看不见背影的曹操会跑向哪里,心里面却很有底。 而他接下来的追途实际上心里面却也在进行着盘算,现在的曹操受到了这样的打击,显然第一个就有可能改变偷袭董卓军的想法,而且以现在的他也基本做不到了,但依照曹操的性格来说,他肯定再怀疑回去的路上是不是都会有董卓军守着,因而他应该会选择继续向西,甚至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可能因此一直逃到洛阳。 吕布的马快,但毕竟曹操走了挺久,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追上他,但多少找到了一些他的确是走在这条路上的痕迹和证据,这让他心里面有了底,也不再犹豫继续前进。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当意识到最前面出现了自己熟悉的马蹄声而确定这肯定非董卓军的时候,吕布心底就一喜,随后更加快马加鞭,穿过了一条洋泾小道,前面豁然开朗,还不等他眨眼睛就已经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形,而让他追之甚紧的曹操此时赫然在列,旁边几骑显然就是刚才就跟随护卫他的亲兵。 同时在曹操的对面,此时还有几人,也是在马上,吕布虽然很是陌生却在想大概也是联军中的一员,因为他们的穿着和曹操等人或者是董卓军都不一样。 而正当吕布冲出来的时候,却正是两方人马正在告别,或许是因为速度太快得缘故,所以即便马蹄声早有传去,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力,直到吕布骑马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双方人马中就几乎是同时传来一声惊呼:“是吕布!” 经历了虎牢关一战,现在联军之中不会有人再对他感到陌生了,他显然已经做到了闻达于诸侯,而吕布很快也知道除曹操外另一边人是谁。 曹操冲着那边就大叫了一声:“不好,孟卓速走!”嘴里是那样叫着,他却已经自己先纵马奔驰起来,身旁亲兵护着他,也是一个个都在警惕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吕布,如临大敌。 而那“孟卓”则是叫了一声:“孟德先走,此处由邈帮你殿后!” 不知为什么,吕布一下子就想到了此人的身份——陈留太守、张邈。 他是搞不明白,张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不过张邈和曹操的关系倒是一向不错,而且看他身边不过跟着一个武将以及几个亲兵模样的人,来送曹操的可能远大于和曹操“私奔”。 不过说实在,吕布对他来这里干什么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在他心里张邈也就一打酱油地。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是不容忽视,不过现在张邈身边可没有什么人护着,所以对他顶替出来吕布只能是感到嗤之以鼻,人家曹操自己都先跑路了,你逞什么英雄? 不得不说,吕布的威名虽然确立了,但还不足以让有些人闻风丧胆,此时的张邈算是一个,而随后张邈派出来的那员也是他目前手下唯一一员武将也是其中一个。 “子都,为我挡住那吕布!”张邈这样命令,倒好似显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手下真能够挡得住吕布一样,而那武将似乎也没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只应命了一声,提起武器就冲着吕布过来。 看着曹操一边跑远一边还回头望着这边,吕布嘴角挂着冷笑,但这无疑对那被无视的武将是一个羞辱,让他羞恼有加手下又不留情地狠狠冲击过来。 可吕布又怎么会中他的招,他们的水平差得实在太远,远到吕布都很不想看到他,但只是随便一挥方天画戟,那传出去的力道就已经不是对方能够承受地了,他的武器摆出的防御更是几乎在瞬间就被撕裂,而后画戟余势不减刺向了他的胸口。 “吕将军,小的侯成愿追随将军,还望将军接纳……”那武将见势不妙,却赶紧望风而降,这一幕让刚才撑着骨气的张邈一顿破口大骂:“侯成,吾真是看错了你!” 但他的表现却让吕布的招式果然立刻停住,就在他脖子间威胁着他,但停住了就让他心里有了底,所以面对张邈怒斥,他却似乎显得很得意,还笑道:“张邈你这厮巧取豪夺、不顾百姓,成早已看不惯了,今日……” 说到这里,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脖子是上传来的痛感,却是到他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了什么,手中武器早已抛开,捂着脖子回过头去看着吕布,侯成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是不甘和不敢置信,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吕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接受他的投诚。 很快就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掉落马下,而面对他的死不瞑目,吕布也只是冷笑,这侯成却是自以为是,但自己可不允许自己身边有未知的威胁。 虽说这样只要不将侯成放在身边就可以了,但只要一想到“历史”上发生过的悲剧,吕奉先何等英雄人物,丧于这等小人之手?如果说魏续、宋宪这两厮是因为一开始就在自己麾下,而且一直以来就算偶有犯错但也没有非得要定罪,而且这两人现在被自己真威所摄,敢不敢行那逆反之事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就算他们有那个心思现在的吕布也不害怕。 但这侯成,今日既能够背张邈而归自己,那么明日自然还是会感触背自己而归某某某的事情来,更何况还有“历史”为鉴,吕布怎么可能放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至于魏续、宋宪以及郝萌、成廉这几个同样是反骨地,吕布虽然现在没法和他们追究,可有意无意也已经在无形中削弱他们力量同时并不明显地渐渐在疏远他们,绝了他们投降的机会自然也就等于让自己减少了危险。 吕布的胆量是很大,却不意味着就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第七十九章、杀张邈,主从相逢 (两更完毕,求票啦!~) 那边张邈看到侯成被杀也是吓了一跳,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逞能让曹操先走,而贸然留下来想要阻挡吕布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但问题是到了这个时候,这错误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因为侯成一死,他身边就和曹操一样只有几个亲兵,而对于这几人他可从来没有抱着希望能够挡得住吕布,所以他现在所有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可是能够逃得掉么? 很快吕布就告诉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小技俩和小心眼都是没有用的,几个被张邈几乎是逼迫着硬着头皮顶上去的小兵根本就没有对吕布造成丝毫的阻碍,也没有为张邈争取什么时间,只听到身后接连传来惨叫声,张邈却不敢掉头去看,更加奋力拍马前行,但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传来,伴着呼啸风声地,还有一声低喝,对于张邈来说,那却更像是索命的招魂音律。 而下一刻,他却是连想法都没有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很快地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而这片区域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收起方天画戟,对倒在地上的尸体连一眼都欠奉,却是看向了曹操跑路的方向,暗自叹息一声。 虽说直接干掉了联军一大诸侯也不算白来,但吕布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因为借着张邈的拖延,最终曹操还是脱离开了吕布的视线。 如果愿意,吕布其实还可以从另外一个方向再去追击,但接下去曹操会往哪个方向逃恐怕连陈宫也没有把握,吕布也不想去用无用功,所以这段追击就很遗憾地最终以失败告终了。 当然了,或者说起来也不全然算是失败,曹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逃出去了,和夏侯惇等部将都失散了,尽管这些武将中除了曹仁被俘虏其他几将基本也都逃了,但曹操这次也算是被彻底打碎了筋骨、打坏了实力,再想要复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谁?”驱马奔行在颍川一条羊肠小道上,曹操却是一脸的警惕,对于身周一点点小小的动静都显得很是敏感,现在的他颇有点儿如惊弓之鸟了。 之前的连环伏击实在是让他输得太惨了,所有部下都陷入了包围,而手下几员大将也先后为了他殿后与他分散,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亲兵,这种时候如果真地再遇到伏击,恐怕也是难有什么作为。 当然了,他们仍然尽忠尽责地守卫在他身边,总算让他有了些许安慰。 而此时在这些亲兵最前面的人,却正是本来已经和曹操走散了的夏侯渊。 能够和夏侯渊碰上,也是曹操的运气,相遇那一刻两个大男人都有一种抱头痛哭的冲动,当然他们都不是脆弱的人,最终曹操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夏侯渊肩膀,夏侯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曹仁被俘这个夏侯渊是不知道地,至于夏侯惇、乐进、李典和曹洪四人跑哪里去了,这就是连他也弄不清楚的了,他只知道,吕布甩开他们去追曹操之后,他们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终于摆脱开了张辽以及他带来的那支伏兵,而这个时候他们五人所带着的麾下就是曹操手下除了曹仁那一支之外唯一还存在的战斗力了,可是现在也是直接从五位数降低到了三位数,当然战斗力也很是值得商榷,至于其余地则真正伤亡还算少的,更大多其实是被伏击冲溃,四处逃蹿,但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召回来也是千难万难,甚至不如重新招募一支。 摆脱掉张辽之后,他们自然也打算追上吕布,继续拦截住对方,只怕主公曹操为其所害,却没想到又被突然赶到的典韦等人所阻,结果几人带着一堆残兵败将继续在那里顽强抵抗了许久,最后就直接被冲散了,各自奔逃,到现在谁也不知道谁的消息所在了。 不过既然夏侯渊能够和曹操遇上,他相信其他几位也会陆续回来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而就在他们紧张戒备的过程中,旁边一片树丛中间,却是渐渐走出来一个身影,逐渐走近,也让一行人能够逐渐看清楚对方。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体格蹇硕的大汉,光从外表上看起来比夏侯渊还要显得彪悍,亦是身长有八尺,虎背熊腰、昂首挺胸、步履豪迈。 “阁下可是昔日西园八校尉的曹操曹孟德君?”出乎曹操等人意料地是,这大汉走到了他们身前,却显得很是客气,拱了拱手才对被保护在中间的曹操问道。 曹操不由惊奇道:“你何以知道我是曹操?”暗地里,却更加警惕起来。 身后夏侯渊看到他缩进衣袖里的手迅速做了几个手势,心里明白也警惕起来,表面上自然配合着也做出一副懵懂样子;至于周围那几个亲兵,自然也是拱卫着曹操。 那壮汉却似看出他们的防备,很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果然是曹将军……曹将军不必担心,在下对将军二人没有恶意,只是听人所命而来,想请将军前去一叙。” 夏侯渊哂笑道:“你叫我们去我们就去,当我们傻啊?” 曹操也摇摇头,“并非曹某多疑,只是方才新败,便难免对周遭人物警惕,若真有诚心,不如开门见山,又何必要引至何处去?” 却不料那人也不勉强,居然就这样让过了路,嘴里还一边说道:“将军反应却也在意料之中,既如此将军就去吧,在下也不愿强留。” 这下轮到曹操和夏侯渊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不是好糊弄的,面前这人出现的诡异,说的话更是诡异,总之整件事情是处处透着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而目下看起来如果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似乎还真的只有如那人所说跟着他走了。 想到此处,曹操和夏侯渊对视一眼,夏侯渊人有时候是鲁莽了一下,却不是没有头脑,此时也知道了曹操的选择,也不多说什么,只含笑道:“主公去何处,渊自然追随左右。” 曹操则是沉吟一会儿,看着对面那个大汉,这个大汉显然不像是他的表面看起来那么鲁莽,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曹操也能够觉察出来,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而如果是董卓军设的埋伏,其实也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早就成为了董卓的必杀之人,不会饶这么多的圈圈弯弯的。 “那么,就信你一次又何妨?” PS1:猜猜这大汉是谁? PS2:老规矩,这是重新上传地,汗哪呵…… 第八十章、曹孟德在颍川 (端午节快乐!!!嗯,今天在外面,另外还要把后面剧情梳理一下,所以就这一更吧:从这一章开始,本书要准备全面进入三国人物时代了,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物出现,不管是智力牛人,还是武力牛人,然后各大势力所属也将慢慢确定下来,好戏才刚开场呢,还有求票哦~) 面前的文士,看上去脸色甚至有些憔悴苍白,藏在衣衫里的身子也是弱不经风的样子,不过令曹操印象最深刻地,还是他那双眸子,好似在最漆暗的夜里,都毫无疑问会散发出最炙人的光芒。 而此时的文士也在打量着曹操,眼神在审视,但其中的含义,就是曹操也看不完全。 他的心里泛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一开始还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再次看了文士一眼,曹操才讶然发现,自己居然第二次有如此迫切想要得到某人的心情,第一次却是之前在那关羽的身上。 关羽的出色证明了曹操自己的直觉和眼光,那此人呢? 这里是一间很简陋的民居,在颍川广大的地面上,当然并不少见,而因为整晚的奔波,曹操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所以具体在何处也不清楚。 不过看起来,这里倒是很显得有几分文化人的雅致气氛,就算是那个外形粗犷的大汉,对于曹操他们这一行客人也是做足了礼数,尤其是在曹操答应了随他而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可以回来复命还是对曹操报以赞赏,总之在态度上明显比原来只是单纯的客套亲热了许多。 不过警惕虽然越来越少,疑惑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对于面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文士,曹操有理由有着万分的不解,不管是他和那彪壮大汉的关系,他找自己来的用意,还有等等等等。 在刚才两人就已经进行过了一番交流,不过说是交流,倒不如更多说是在试探,这是只属于这两个人的“战场”,不管是站在文士旁边的大汉还是曹操这边的夏侯渊——至于那些亲兵,此时自然是没有资格在这里的,只能在外面戍守——都没有插口,而是看着两个人脸上带笑嘴上却夹枪带货。 曹操的学识和阅历自不用说,他的文化水平是很高地,更不是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人,而在与文士交谈中,虽然没有咄咄逼人,但却很是问了些尖锐的问题,当然他更将自己最大的疑惑问出来,也就是这文士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究竟有何用意?这不是贸然,而是经历了彼此一番试探之后,意识到对方没有那么容易被套话,曹操退而求其次干脆用开门见山来换取对方的直接。 文士倒是颇有些投桃报李的意思,甚至直接说出了:“听说曹将军手下猛将无数,但却少一谋划之人。”说着他看了夏侯渊一眼,这句话却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曹操先是叹了口气,干脆笑道:“先生所说不错,这亦是操苦恼之处,不过……若是能够得到先生这等人物帮助,实乃操之幸!”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而且很明显迎合了文士刚刚的话,实际上却也是曹操此时的心情。 要知道这一次伏击,他之所以会败得这么惨,没有一个能够和自己商量的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虽说曹操本人军事素质顶尖,但谋士的查缺补漏确实很重要的辅助,而缺少了这一点,要曹操去对上李儒、陈宫那样的结合,现在这个结果其实还算是好地了。 但听到了曹操的话,文士这时候反而只笑而不答,笑容里更含着深刻的意味,曹操还没说什么,下面早不耐烦的夏侯渊就低声嘀咕了一句:“扮神弄鬼,故作玄虚,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经历了虎牢一战,猛将兄的心情一直就很不爽,和兄弟夏侯惇分离更让他至今耿耿于怀,再看到这文士这副作态,就更是愤愤不平,其实更多还是为了文士之前对曹操的不敬。 曹操当然也知道,所以也没有怪他,只是瞪了他一眼,而被曹操这么一瞪,夏侯渊顿时就有些讪讪,对于曹操他可是发自真心地尊重,只是又不想在那文士面前落了面子,干脆撇过头去望向了窗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曹操又看向文士,目光尖锐而犀利,缓缓说道:“操曾听人言,颍川一带多俊才,今日方知不假……” “哦,看来是有熟人?”曹操转移话题,文士便也由着他,而且对曹操口中那人,似乎颇感兴趣,甚至似乎闻琴弦而知雅意,方才有此一问。 “此言何解?”这回倒轮到曹操眸中泛出好奇,就听对方说道:“曹将军可曾听过颍川书院?” “当然。”曹操点头,毫无疑问,他说没听过就有些说不过去,毕竟那书院的名头当今华夏大地上是个读书人基本都会知道些,除此之外则还有一个鹿门山书院,也是颇为有名,却是因为有名士坐镇,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庞德公,不过两家书院都是人才辈出。 实际上颍川本地就已经是地杰人灵,荀家、庾家和陈家可谓人兴家旺,其他不说,单单荀淑和荀氏八龙的名声就顶得上许多了,那八龙之一的荀爽如今还在朝廷里担任司空,负责监察百官,虽是受国贼董卓召,但以其名气和能力却也担得起。 “莫非阁下就来自颍川书院?”曹操终于想到了这点,反倒不觉得有多少惊讶,这样的人才出自那样的地方,才算是正常,而且虽然不知道现在所处是在何处,但是在颍川是没跑地。 文士没有直接回答却也没有反驳,反又问道:“曹将军刚才所说的那位,又不知是谁呢?” “他同样也是出自颍川书院,就是那出身颍川荀家的荀文若。”曹操当下也没有隐瞒,还略略说了些自己和荀彧之间的交情,其实也就是从一起到大将军何进幕下为诛十常侍出谋划策开始的交往,而后才有了不浅的交情,尤其是对于袁绍的轻敌和何进的犹豫不决不满的曹操拂袖离去的那一次,却是深合荀彧心思,之后对他多有关注,也就更觉曹操是一个非凡之人必有一番大作为,而曹操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结交的机会,由是两人也就自然逐渐成为好友。 “果然是他。”文士就点头,一脸的“我早就料到了”。 “能否告知先生姓名?”曹操这下终于再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虽然求贤若渴,但也不能够弱了作为主公的风头,尤其是在这方面他绝对要占据主动;只是看着文士这样已经是耗费了他太多耐心,偏偏这文士看起来是表现越来越出色,而耐心却又似乎要比他好上太多。 文士终于笑眯了眼,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他显然也很有眼色,立即整衣正容,居然直接站起身来,而后朝着曹操端正一拜,“戏略、戏志才……拜见主公!” 第八十一章、计议已定,翻盘开始 (今日继续两更,下周终于不裸奔了,会努力地,求票!~) 曹操怎么也不会想到戏志才这么容易就归了自己,他会问出那句话,其实抱着试探的意味多过于求贤,但显然他眼中所谓的能人不能够以常理来度之。 曹操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并不迷信,但对于戏略他的确是起了心思,难道以为他们刚才的那一番交谈是在浪费时间耍白赖吗?显然就算是戏略有这个兴致,曹操也没有那个心情陪他。 而两人之间的言语间的交锋,其实却是两个人在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互相的了解,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但两个人的目的却可以说可以互补,曹操想要找到一个好的谋划者,而戏略也想要找到一个有前途的主公,但也是经过了这么一番彼此的试探性交流,才终于让两人都最终确定了下来彼此,当然后面那个有关于荀彧的问题也并非没用,至少在戏略看来,能够和荀彧扯上关系的曹操更值得他看好,毕竟荀彧看人的眼光是得到了当时颍川书院众人承认地。 而直到这个时候,曹操才知道,侍奉在那戏略左右的那个大汉,却是颍川一地的小豪强,其人姓许名褚,字仲康,手下有一帮悍勇不下于朝廷正规军的乡勇。 有关于许褚怎么会和戏略这个文弱书生联系在一起,这里头说来话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许褚是一个很有出头欲望的人,他肩负着许家崛起做强做大的重任,而戏略的才能以及见识都让许褚很是敬服,所以才愿意从随于他,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主从关系,更多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与合作,而现在戏略要追随曹操,许褚自然也将成为了曹操的新部下。 在戏略口中,给了许褚很高的评价,尤其是其武力,更可谓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下子夏侯渊可不服气了,尤其是他早看戏略不爽,连带着对对于许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他脾气火爆,好胜心强,戏略对于许褚的夸奖激起了他心里的战意。 一来戏略也有意让许褚出手在曹操为自己两人加分,二来曹操自己也有意看看这许褚真是本领如何,所以两人就开始斗起来,当然不可能在室内,这里可发挥不开。 而等到两人到了外面空地上斗起来,戏略是自始至终一脸自信和微笑,曹操脸上惊色却是越来越浓,即便他心里面对于许褚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等到真正看到他和夏侯渊之间的斗将,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低估了这个外表看上去有些低调的大汉。 面对吕布的时候夏侯渊会感觉有一种无还手之力的无力感,而面对许褚的时候当然不会这样,但那又怎么样?现实的结果是,许褚确实比他强,而根据夏侯渊自己的估计,在自己遭遇的对手当中,许褚绝对能够排得上前三,还有另外两个自然就是吕布和那典韦。 不过夏侯渊也不是个小气的武将,等到认可了对方实力,加上以后注定了两人要成为同僚,所以他接下去倒是很主动上前去与许褚交流起来,而曹操自然也乐见其成,其实也是清楚夏侯渊看似粗莽却很细心,他显然也是为了曹操手下的团结才先放下架子地。 而戏略看到这一点无疑也很满意,一直笑着点头,看来是初步认可了曹操手底下的力量。 而后戏略又再次介绍,原来那许褚还有一个弟弟,名叫许定,只是比起许褚来,许定在武艺上就差得多了,索性这家伙也不是靠这吃饭的,要知道许定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资质虽然只能算是一般,但因为环境的历练和长辈的刻意培养,这家伙处理公务的能力倒是不差,至少在曹操经营初期,会是一个不小的臂助。 此时的曹操无疑很兴奋,而等到又陆续过了几天,夏侯惇等人也陆陆续续和他重逢之后,这种兴奋就达到了顶点,颇有些意气风发,除了曹仁,此时他手下武将已经俱全,还多了一个牛叉的许褚,而戏志才更是因为其为曹操亲设的几条发展计划而直接被他以为谋主,十分看重。 当离开颍川时,他回头看着虎牢方向眼中闪过冷然而坚定的光芒:吕奉先,下一次再碰上你,就不会再那么狼狈了,也该换成我追你了…… 而对于这一切,此时的吕布是绝对想不到地,而且此时的他却没空去管曹操如何如何,因为他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俘虏要对付。 说特殊,自然是这俘虏的身份,张邈、讨董联军十七路诸侯其中之一,原本的陈留太守,与曹操交好,这个其实很好解决,吕布直接就把他杀了,反正他对于董卓军帮助不大,也起不到打击联军的作用,就跟鸡肋一样,留着只会浪费粮食(张邈哭:呜呜,你瞧不起人!);还有便是曹仁,这家伙居然被徐晃以及随后赶来的张辽等人联手之下俘虏了,而对于这员日后曹魏不可多得的大将,吕布本着不用就杀的原则,但还是为他能够投诚留下了很多的余地,尽管心里面很清楚这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毕竟曹魏历史上投敌的武将实在是不多,不管是夏侯渊还是于禁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属于偶然和个例,更别说是对曹操忠心耿耿的曹仁了。 当然这些还都只是小事,至少对于此时的吕布来说,进行计划最后一步、回攻虎牢攻破联军才是大事。 回到董卓军大营,李儒却已经在主帐等着他了,他刚一进去,就看到李儒刚好抬起头来,自然也看到了他,冲他微微一笑,问道:“都搞定了?” 吕布点点头,又苦笑道:“可惜还是没能够抓住正主,这一次让他溜了,以后恐怕没法再抓到他了。”他说的自然是曹操,对他来说,即便是将曹操的部下们都灭了也抵不了一个曹操的威胁,可惜已经两次事与愿违了。 李儒却并没有多在意,他并不是看不到曹操的威胁,只是一来没有吕布那么深切的认知,二来他更清楚这时候再去想那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于事无补,而他们当前最要紧地,自然还是如何面对联军。 联军是面临分崩离析之境没错,但他们实力的庞大和目前对比董卓军人数上占绝对优势这些都是不可能回避地,而对于董卓军来说,只有一劳永逸,以一场战斗结束,越拖下去只会对他们越不利,但要做到那何止千难万难。 在吕布印象里,一直从春秋战国开始到三国之间的战役,以少胜多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少之又少,他自己对此也并不抱着多么乐观的态度,只是这一次他却似乎看得很开,看着李儒的双眼笑得很神秘,“放心吧文优,对此布已经有了主意,已经命人去准备了,到时候你就看得到了!” 第八十二章、诱敌之计 (两更完毕,求支持给力啊~) “什么?”当曹操领兵离去却反而中了董卓军的埋伏全军覆没、而特意赶去送曹操的张邈也被擒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联军阵营这里,顿时引起了一片震动。 不得不说,他们十五个人都还算是能够沉得住气地,但遇到这种情况仍然免不了震撼,众人彼此相对视几眼之后,都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吃惊,还有疑惑。 不是说联军已经准备全面后撤了么? 特别是袁绍,从洛阳传来的消息里,董卓明明已经下令李儒率领败军全面收缩回去,这空寂已经是被确定了的消息,而这也可以说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联军缩在虎牢关里并没有急着立刻出击去攻打洛阳的原因之一。 除非和他们收到的消息截然相反地是,董卓军根本就没有把机会留给后悔,而是干脆就被把比赛的希望放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所以只抓住这一次出击的机会,而一想到这一点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浓重。 几个诸侯看来渐渐都都想到了这一点,结果就是他们纷纷将视线转向了袁绍,而袁绍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众人认真、严肃地道:“诸君也不必看我,此事绍也正有疑惑……”说着他就叫过了几个亲信到跟前来,耳语吩咐了一番,看他们一个个匆匆出去诸侯们都不禁蹙起了眉头。 看大家似乎对自己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做法有些不满,袁绍赶紧解释道:“绍方才是遣人前去探听情况,必须要先摸清敌军底细,说不定只是逞强之计。” 他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口气听起来却像是在自我安慰,而平常老是喜欢和他抬杠的袁术今日也出奇没有对他进行反驳,和其他诸侯一样,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至于各自想的是什么,那可就真是不得而知了。 思来想去,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件事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他们不是笨蛋,不会想不到可能董卓军都是故意示弱,此时却想要找机会给联军致命一击,但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就算董卓军想要采取各个击破的手段,至少也应该要等到曹操已经离开很远了,可是显然曹操离开虎牢关还不超过一个时辰,有关于他被击败的消息就传来了,这样的效果并不好;更何况对于袁绍他们的信任已经在之前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也正是因为此,所以看起来董卓丝毫不受此困扰,反倒是联军自己受到了影响,如今急着摆脱。 情况似乎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对于此刻自信心极度膨胀的联军和袁绍来说,这种时候急的应该是董卓他们才对,但现在偏偏在听到外面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之后,诸侯们都表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慌。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都不是笨蛋,能够坐到如今这个位子、到如今这样的地位,难道仅仅是凭借出身和运气?这两方面因素肯定是有的,但就是孔融除了性子直一点,实际上却也是很有智慧和能力地,只不过后者更多表现在了政治上。 毫无疑问,从董卓军的这一个动作,再结合之前的一些特别之处,他们完全都能够敏锐地首先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联军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优势,而前一段时间以来,董卓军都几乎是被他们压着打过来地,突然之间却反而是联军被直接断了一臂、让他们损失了曹操这一个诸侯之力,虽说就是这样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对于其他人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而本来,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么在这种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联军应该考虑更多的似乎是要怎么互相配合,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十几人已经是出于信任危机的边缘,作为盟主的袁绍更是已经被多人直接拉入了心里的黑名单,所以他们这种时候想到的念头更多却不是怎么团结一致、共商大计,并且找出这背后的一些问题的答案,反而是纷纷抢着要出虎牢关去直接大军压境攻打董卓军、攻破洛阳。 这段时间以来的扯皮,到了今天也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如果说之前联军还有互相扯皮、推诿以至于效率大大下降的事情发生,那么在最明显的可能存在的威胁面前,可就没有一个诸侯还能够坐得住了,这种时候,即便是袁绍和韩馥、公孙瓒及张扬这几对冤家,也是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来,然后很快共同作出了一个马上出击的决定,可惜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决定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毫无疑问,此时的联军对董卓军仍然保持着优势,不管董卓军是依靠什么手段拿下了曹操,但面对二十万大军仍然会是力有未逮,而这段时间联军虽然迟滞了征程,但准备工作却没有缓过一秒,只看袁绍等人各自命令一下,联军这台联合的恐怖的战争机器立刻以往常难以想象的效率运转起来,就可知实际上他们早就准备挺充分了,至少也是足够应付眼前这种情急作出决定的情况。 但是剧情的发展后面显然是不会完全按照那些诸侯们所设定的那样走下去,否则还需要波折干什么? 其实在此之前,作为诸侯们智囊的谋士都还各自在自己效忠之人面前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显然情急之下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看起来他们对于球队所遭遇的情况普遍不像是他们的主公那么乐观,可惜除了袁术等少数几个人,几乎没什么人把这当一回事,而就是袁术他们,放在心上却也没有放在行动上,并未对董卓军的行动造成什么困扰,反而等于给了他们足够的容忍度,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和警惕,让联军很快令行统一大军齐出虎牢关。 此外作为联军,还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就是,作为十五路诸侯,因为之前一连串基本上都已经牵涉到了他们各方自己利益的问题,有些矛盾被悄无声息制造出来——在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团体里潜伏着准备在关键时刻如毒蛇一般致命一击——而对于彼此,他们必须要方方面面都照顾到,而在这一次出征过程中,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留守,联军其他近二十万大军竟然全员压境,踏上征途,这虽然等于是沿用了联军的大阵容和恐怖威慑力,但在各方面的消耗,以及诸侯们很明显的轻敌,都似乎让人能够看到机会。 而很明显,李儒和吕布马上就看到了机会,甚至从根本上来说,这就是他们特意谋求机会创造出来的机会。 第八十三章、夜的虎牢关 (今天三更爆发,第一更到,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吼吼求票!!!~) 对外阻击的虎牢关,在对内的后方,其实也是壁垒森严,主要还在于其地形因素,因为从地形上来看,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是怎么看怎么易守难攻,而且以吕布的眼光来看,虎牢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浑身警备的刺猬,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不过很显然,这个无从下手指的是从正常渠道进攻上,虽然联军大军都派出去,留在这里的只有数千人,但硬要是据关而守,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尤其是联军必然会留下联络信号,到时候别没走到多久大军返还回来、而董卓军还没搞定虎牢关,那样肯定直接完蛋,所以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让他们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先突击到内部去,而后里应外合,直接拿下。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关键看敢不敢去尝试。 夜了,晚风和煦,轻柔拂面而过,凉凉地、清爽的感觉,好似同时浮动人心,也好似浮动了这座盘踞黑暗里的可怕关隘。 对于联军将士来说,连月来的征战对于他们简直是个巨大的折磨,远离家乡来到此处,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否则谁好好的会去参军干这种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马山死了的事情呢?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军人的荣誉之类地,更何况在外征战也不存在保家卫国什么地,要知道对于大部分最普遍最普通的军人们来说,他们内心的想法很简单,就和其他职业一样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且打完仗还能够得到奖赏这才是最能够引起人拼命的原动力。 但这么长时间离开家乡战斗,而且这场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对于他们的身心都不是一件容易承受的事情,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有敌人他们可以活得更安心一些,但真的是没有敌人么? 虎牢关关隘,外每隔一段路程便有设各防,一里一小防,三里一大防,犹可见得联军对此地的重视,也难怪,他们的后勤保障都在此处,否则这里会不会有数千人留守还不好说。 在由西向东通往虎牢关的一条径道上,一支人马正匆匆而行。 这支人马看上去却有些奇怪,打着一个令人陌生的旗号,整体看上去却像是一支运输的商队,因为其中间或有好多辆大车,车队在路上留下一条长长深深的轨迹,向着前方而行。 因为速度关系,他们走得很快,不多久,就来到了虎牢关下,至于之前的那些防口,也是一致通过,至于通过的办法,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实际上外面的那些设防并没有什么,盘查也比较简单,警惕性也比较松懈,但是到了虎牢关就不一样了,这个地方也才是真正需要严防死守地,所以那些卫兵一看到车队过来明显都警惕甚至紧张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支这样的商队了,说来也奇怪,前些天联军大军在的时候,就有了好几支商队通过去,当然基本上都没有为难,那个时候的防备可以说反而更加松懈,当然这个松懈也只是相对而言,二十万大军龙盘虎踞在这里,谁敢轻易来冒犯? 所以面对这一支商队,这些联军士兵虽然警惕也只是出于遵照命令的习惯,心里面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周围打起火把,勉强还算是能够看得清楚面前情景,就看到在那商队最前头,站着一个虬髯大汉,此人最令人印象深刻地,就是他那颔下茂密的大胡子,几乎都要遮盖了他本来面目,而那一双眼睛里光芒锐利闪烁,给人一种锋芒感。 一看到守关士兵朝他走过去,那虬髯大汉一脸笑意,怎么看怎么不谄媚,但却也难令人心中不舒服,他的笑声也很爽朗,给人一种清正的感觉,总之感觉很好,无形中让这些卫兵戒心更加放下。 “你们可有通关凭证啊?”一个似乎是卫兵头头模样的人走出来,来到虬髯大汉身边这么一说。 那虬髯大汉便道:“有的有的,当然有。”说着仿佛是从怀里那么一抽,拿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事,凑到那头子面前笑道:“军爷军爷,不知这可行否?” 头子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收不开了,过了好一会儿,却才看回了那大汉,皱着眉头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什么人了?若你没有问题,我自然会放你过去……” 哪知道还不等他说完,那虬髯大汉立刻又爽朗大笑道:“兄弟果然爽快,对咱胃口,嘿嘿那么就……”说着,笑眯起来了的双眼却对着那兵哥儿头子使劲的眨了几下。 守城门、关口的没有几分眼力怎么行,所以他很快明白了那眼神示意中的含义,脸上虽依旧冰冷,眼睛里却明显亮了一下,貌似矜持着点点头,又朝四周望了几眼,而后凑近了那大汉,感觉大汉一双粗糙的大手探进了他的手掌里摸了摸,而后就感觉到手心里再次多了点东西,微微掂了掂,比刚才那物事拿在手里可要显得重多了,这回是不去看也了然了,对这他可绝不会陌生,顿时脸上笑意更浓,和大汉之间关系竟然好似突然间被拉近了不少,脸色也立刻变了,来了个阴转晴,甚至差点就要上去亲热地和你大汉勾肩搭背。 不过他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职责,随后就和周围几个同僚还是把把关的姿态做足了,但实际上到底用了几分精力和细心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至于这商队的问题,反正这也不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了,大概也是因为前面几次的顺利让他们心里最初的警惕渐渐被消磨不见,这个时候居然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当然实际上对于这支商队也没有必要怀疑什么,不说他们确确实实没有什么疑点,单单是看在那大汉暗里递过来的东西的份上,也不好再为难什么了。 几人都是举着火把过来借光照着明,然后象征性地看了看,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倒是做足了样子,而后领头那个则是冲大家点了点头,几人都是会意,和虬髯大汉又是一阵看似融洽的哈哈大笑,领头地狠狠一挥手,顿时这些城门守卫就都退到了一边去,空出了那通道让这商队好经过去。 一边向前,虬髯大汉还不时客气回头朝他们颔首示意,让他们心理也是得到巨大满足,倒似乎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直到那商队基本上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这几个兵油子立刻就凑到了一起去,自然就是要开始“分赃”了。 第八十四章、重夺虎牢关 (第二更了哦,继续求票啊!~) 看着身后士兵身影渐渐隐去,虬髯大汉心中冷笑,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一边走着眼睛却已经在悄悄往四处打量起来。 虎牢关内,被前后两边两堵高大而厚实的城墙隔开的里面空间,几乎就是一块不算平坦的空地,联军此时就是驻扎在此处,随军的粮草也堆放在其中,当然有重兵把守,即便是在自己的窝心这种重要的战略资源也容不得半点闪失。 当然此时在这里面的联军其实并不算多,真正的大部队此时已经是赶在了往赴洛阳的行军途中,而这里的留守联军将士们自然而然,也是放松了下来。 对于会受到袭击这种在他们看来这种情况下简直无法想象的事情,他们没有做丝毫的准备,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地。 而这,也正是董卓军的机会! 眼看着那边有一支巡逻队伍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他赶紧示意了一下,整支车队立刻重新又加快了速度,匆匆而去,这样一来反倒不令人起疑,至少这在那些士兵眼中看起来才算正常,前面几次的商队不都这样么? 从虎牢关的这一面,走到另一面,之间的距离可不短,而联军留下的数千守军除了关口守卫以及巡逻队伍,大部分都在军营里面,所以路途上难免有些死角,商队行色匆匆,却是很快来到了一处比较阴暗、光线不容易透进来的地方,这里有着一些粗大的石柱挡着,但商队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只是隐约可以见到在那运动的车上时不时会颠动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都落下来,直到这支商队终于离开这儿,不知道从哪一个阴暗角落才有一个身影钻出来,看着周围密布的联军营帐,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夜晚是寂静地、无声地,甚至是可怖地,而人的视线在这时候无疑是很模糊地,虎牢关守军的警惕心本来就不高,在这种情形下更是降到了最低点,所以当营帐开始着火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察觉到,直到火势蔓延已经连成了一大片,几乎大半的营帐都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所笼罩,里面是一片凄厉的哭喊声,许多刚睡醒的联军士兵根本来不及逃出来,就已经葬身火海之中,有些更是挣扎着想要逃出来,却发现四处都是炙热的火焰和浓烟,没有被烧死也早被熏死了。 这一场火来得突然,让联军将士们措手不及,而留守在这里地,却是各大诸侯手底下并不受重用的三位校尉,领头的那个叫做徐斌,字宏坤,却是出身世家,乃是袁绍手下,武力不俗,但空有勇猛而无计谋,更无机智,所以很明显对这种情况全无应对,尤其是当火势着起来的时候他正在梦周公,睡得死死地,还是直接被亲兵叫醒地,结果因为一时情急竟然直接穿着一条裤裆就跑出来了(这家伙喜欢裸着上衣睡),但周围人也没兴趣去欣赏他的身材了,个个都忙着逃命呢。 “怎么回事,这他吗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徐斌赶紧拉过身旁一人,也没有看清楚是谁,结果下一句“她吗的”还没有叫出声来,他却已经再也说不出口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人,“你是吕、吕、吕……” …… 此时的虎牢关内,一片火焰、浓烟笼罩,一片嘶声哀嚎、怨气冲天,尤其是在徐斌等几位将领纷纷以各种方式惨死之后,更是群龙无首,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出现了联军士兵自己要去开门逃出虎牢关的事情,幸好被守卫直接制止,然而他们不开,自然有人开,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一群黑衣人,直接翻马就干过来,这几人的战斗力实在彪悍,不到片刻战斗结束,门前仅留下了几具尸体,而后他们把虎牢关大门(前门)打开,顿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大群人来。 “杀!” “杀……” “重夺虎牢关!” 四处突然涌出来的一支支队伍,让那些四处逃蹿的联军将士们彻底蒙了,完全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人是敌人,而他们的命运…… 当夜过三更天,虎牢关上,旌旗却已改变,由董卓军改为联军花了一个多月,由联军改为董卓军,也不过就一晚上不到的时间。 至此时,虎牢关终于再次回到了董卓军手中,而虎牢关之战进行到此时,历史在此处终于完成了一个大的拐角,这也是吕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到来的第一个巨大变化,而因此产生的连锁反应,势必让历史的走向渐渐偏离原来的轨迹,至于究竟会驶向何方,现在谁也不知道。 历史上,本来吕布在虎牢关一战应该还是失败地,而董卓军最后也是败在了联军手下,甚至弃洛阳而至退长安,就是为了避联军锋芒。 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不得不说曹操的那一次刺杀也有些好处,不仅让董卓更加依赖李儒直接派李儒代表他出镇虎牢关前线,而且还赋予了李儒极大权力,自然让李儒在决策的时候不需要受到偶尔也会昏聩刚愎的董卓掣肘,拥有理智头脑和冷静思维的李儒这种时候便表现出了他不一般的军事素质和谋士风采,再加上吕布的辅助,之前虎牢关外那一场史无前例的斗将更将成为双方将士心中永远的经典一幕。 至于虎牢关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实际上全都来自于李儒、陈宫之计,就算是之前突然出击击溃曹操暴露目标,也都是刻意的诱敌之计,就是为了完成重夺虎牢关这项伟业。 而夺回虎牢关的意义,粮草是重中之重,或许是因为联军自觉已无后顾之忧,竟然几乎没有携带随军的粮草,二十万大军齐扑出去,却是让董卓军在拿下了虎牢关的同时,也等于断了他们的后勤。 不过即便如此,夺得虎牢关之后董卓军在许多方面也仍然是处于劣势,对于联军来说,还是没有造成本质上的损伤,联军还是联军,近二十万大军至今没有伤筋动骨,对于董卓军仍然保持着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今的局面可以说,对于董卓军仍然是很不利地。 而且联军现在的目标就是洛阳,前面也就仅有万余董卓军在拦截他们,很明显是根本拦不住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断了联军的后勤,但假如联军继续前进,直扑洛阳到时候仍然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而董卓军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样通过这一战所获得的优势,来破坏联军的进攻,当然最好是能够直接分解掉这二十万大军,但是有可能么? 第八十五章、前后夹,汉堡包 (吼吼,三更爆发完毕,还能够藏着票吗?) 当重新站上了虎牢关的关口上,吕布看着下方的护城河,不禁一阵唏嘘,真是成也虎牢、败也虎牢,一切从这里开始,一切也将从这里结束。 不过他很清楚,真正的战场其实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虎牢关后面,因为二十万联军已经成功穿过虎牢关西进,距离洛阳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够扯住他们的后腿呢。 “重夺虎牢关是好事,奉先为何还愁眉紧锁?” 吕布回过头来,就看到清颧的李儒领着一干人等一脸笑容走过来,摇摇头道:“如今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虎牢关虽拿下来了,但咱们对联军仍然没有优势,即便断了他们的后勤又能够如何?” 周围又陆续围过了些人,包括张辽等人,本来一脸喜色的樊稠听了这话也有些愣了,华雄等也陷入了沉默。 李儒点点头,对吕布的话也很是赞同,“奉先能想到这一点,儒可是很高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如今咱们对联军,可不只是断了他们的后勤那么简单,你想想看,联军西进,但他们前面并非是一马平川,他们前面还要面对咱们驻扎在巩县、偃师的兵马,杨定以及徐荣的领兵,儒想还是足以放心地。” 华雄和樊稠都是一愣,然后又都笑了,看上去被这番安慰轻松了不少,张辽则一脸的无所谓。 而想到李儒口中联军即将面对的双将,就是吕布也不禁点头,这两人徐荣驻守巩县,是横亘在联军面前的第一根刺;杨定则驻守偃师,而偃师本身也算是一座坚城,杨定本人也是西凉军中的另类,因为他的守城能力的确很强,再加上虽然人品不行但智谋也不差至少不那么容易上当的李肃帮忙,这是在联军面前的第二根刺,同时也将会是联军前进虎牢的最后一道屏障。 当然不说杨定、李肃的组合如何出色,最让人放心的其实还是徐荣,他绝对会给联军造成很大麻烦,在吕布的印象里,演义无疑是埋没了这位人才地,而历史上对他则有所肯定,因为他的确是一个杰出的将领,他的武力或许不怎么样,但他的军事才华的确很出色,他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也或许远不如李傕、郭汜,但同样是跟随董卓的西凉老将,这家伙的能力也是被内部公认地,只是面对联军,他还没有过发挥,这让吕布不禁感到期待,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击败过曹操和孙坚的大将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李儒又一阵笑声,将吕布的遐想打断,只听他又说道:“奉先当想像得到,此时联军所遭遇的情形如何吧?” 听着这话,吕布就去想着联军此时的处境,还别说,目前这情况,联军竟然是被董卓军前后夹击了,再想想那情形,不知不觉他的思想就有些跑偏了,想到了前世某种风行的垃圾食品,就有点忍俊不禁,也有一丝淡淡的惆怅,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拾起有关于前世的记忆了,仔细想想自己似乎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就很好的融入和适应了这个世界,真不知该说自己没心没肺还是说自己适应力的确很强,这又让他不禁自嘲一笑。 李儒看着他似乎有些出神、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就有些奇怪,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奉先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不如说出来,与我等分享一下?” 本来除了张辽几人还没谁注意到吕布的异状,这下却让大家视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也发现了他莫名其妙的傻笑,这让回过神来的吕布不仅分外尴尬,总不能够说自己想偏了吧。 轻咳一声,他只好转移话题道:“有关于如何对付敌方的大军,不知道文优有什么主意?” 李儒摇摇头,揉揉脑袋似乎有些伤神,又看着吕布,他似乎有些不在乎,眼珠子一转,不禁笑道:“莫非奉先,已经有了退敌之计?” …… 董卓军还在考虑如何整垮联军的时候,讨董联军这里却不得不停止了行军。 毕竟阵容实在是太过庞大,最主要却是各个诸侯基本上都把持着自己手中的权力,不容得其他任何人染指,尤其是此时已经失去了诸侯们大部分信任的盟主袁绍,所以这个停止行军的命令一下达,执行起来却花费了令人惊讶的数倍时间。 不仅如此,就算是那些联军诸侯们接到了军议的消息赶过来,也耗了很多时间,甚至已经有他们行军这些路程五分之一的时间,才最终全部集合完毕。 这让袁绍等几个还保持着一定头脑清醒的领导者感觉很苦恼,因为联军目前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不说这些首脑人物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整支讨董大军行军看起来是浩浩荡荡,但才过去一夜半日,没有计划和节制地消耗军粮,使得负担一开始就很重;而且他们之所以会下令停止行军,也是因为收到了一个震撼的消息——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不久,后面虎牢关居然就已经重新回到了董卓军手中。 仔细算起来,从夺得虎牢关再到重新失去,几乎没有超过十天!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少联军诸侯还在做着宰杀董卓、攻陷洛阳,而后扬名天下、芳流春秋的美梦,但有句话说的好,老天爷总是不希望一个人过得太安心太顺利,所以总是要找些麻烦堆砌到他身上,现在的联军就是这种情况。 而这则消息一下子就击碎了他们还没做到一半的美梦,让一个个都几乎是被吓着惊醒了过来。 而在中军营帐看到王匡、张超和鲍信这几人的反应,袁绍、袁术等都是在心内不屑冷笑,他们虽然承认董卓军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带来了压力,但他们的表现的确是太难看了,一点儿都没有一方之主的风度,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不得不说从这点上来说,他们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现在局面的反转谁都知道不好,他们不想着怎么处理却还先想着这些,这心思的确是有些偏移了。 不过军议还是照常开始,虽然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压力,而且在讨论到接下去军队要如何行军时,比如说到底是不管后方釜底抽薪继续前进,还是立刻转圜回去,都不免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和动摇,但袁绍等几个明智之士都在此时坚定选择了继续行军,对于反对者所提出的军粮问题必须解决,以及这一消息一旦扩散所带来的影响,他们自然也都承诺要好好解决,这么庞大的军队,用得好了是破坏力十足的战争机器,但若出岔子了,那可就成了反向自己的双刃剑了,而突然放弃回去对于军心的打击更大,尤其是虎牢关是一个双面刺猬,就算回去也不是一时能够拿得下地。 那他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第八十六章、徐荣的转折 (第一更~) 中平元年五月的清晨,晨光微露的时候,经过了一日夜行军的讨董联军,仍然继续坚定的走在了西进洛阳的路上。 此行,他们再无敌人,即便是董卓军卡住了他们的后勤又能够如何? 二十万大军的消耗的确非常大,而且因为互相军令不统一的缘故,使得他们行军速度很慢、效率很差,想要尽快赶到洛**本不可能,而董卓军早在联军到来之前,基本就将周围可以调用(实际上相当于劫掠)的东西都清了个空,直接就是坚壁清野了,这让他们很郁闷,却还不至于让他们绝望。 谁都知道这种情况的艰难,但撑过去了就是胜利,要知道从虎牢关到洛阳之间的路程即便他们现在这么慢的行军速度,也要不了两天就能够到达巩县。 而且袁绍还特意想了一个办法,他暗中派了亲信去找了一些蒙在黑布下面的大车,对外就说这是储备的粮食,够他们大军消耗了,只是在量上却一再控制,这有点“后来”曹操让手下望梅止渴的效果。 因为这一计,也让袁绍在诸侯们心中的印象有了一定的加分和回升,但是最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就是在这时候,联军还没行军超过一里,先锋军上党太守张扬所部在巩县所遭遇惨白的消息传来,顿时却令联军突然清醒了过来。 镇守巩县地,乃是西凉大将徐荣,他用一千西凉骑兵就在战场上大破张扬的先锋军里三千并州骑兵和一千步兵,以骑兵对骑兵加步兵组合,而且还是以一对四,第一回合联军就收获了一个惨败,逃回来的只有一半多人,而且这些张扬手下的败兵回来,竟然同时带回来了虎牢关被董卓军拿下的消息。 如果说先锋兵败巩县,还可以说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不管是诸侯、将领们还是普通士兵们,都相信他们的大军绝对不是董卓军能够阻挡得了地;那么毫无疑问,这后一个消息的揭露,才是对联军最重大的打击,显然李儒早就想到了联军诸侯会对消息进行封锁隐瞒,所以他用这种手段,狠狠地揭了一次联军的伤疤。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联军随军带的军粮根本不够二十万大军的消耗,所以说这就等于他们的后勤直接被切断,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们返回去夺下虎牢关和粮食――这种情况直接被排除了,没有人会傻到做出这种选择;而另一种情况却是加快进军速度,推进效率往西挺进,直到攻下洛阳彻底打垮董卓。 但后一种情况,说实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目前联军已经是人心惶惶,消息传了出去,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是假的,那它的影响就一天不会消除,难道光凭你们几句嘴说这不是真地是敌军之计就能够扭转回来?尤其还是袁绍的把戏在这消息传来之后就被一些疯狂地联军将士揭穿了,使得那些将领们也遭到了一定的信任危机,这个时候还真是很麻烦,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可能发生营啸。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消息则是董卓军在虎牢关西门还几乎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同样将那些曹军尸体割下头颅堆成了京观,来回应之前联军同样的手段。 当然了,之前联军这么做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就算有引起什么反应也被李儒、吕布联手弹压下去了;但现在换成了董卓军对付联军就不一样了,因为干出这一切的是董卓军中“最卑鄙无耻下流”(袁绍语)的两个人李儒和吕布,而联军之中对此也引起了极大震动,那些将士愤慨地愤慨、惊惧地惊惧,乐观的不再乐观,悲观的更加悲观,好像一下子前景就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谁也无法说现在这种情形下的联军还能够做什么。 只能说,联军之前离开虎牢关的确是过于心急了,根本没有仔细地确保过虎牢关的安全留在手中,这种不重视才是产生这样失利的最主要原因,这是属于决策权的罪过。 而除此之外,对于前进的道路预估也过于乐观,这也是为什么辎重、军粮携带不够充分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因为他们甚至没有仔细考虑清楚这一路过来可能遇到的困难,董卓军既然已经在曹操那一战中暴露了,那么他们显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联军诸侯们却是选择性忽略了,而徐荣这一下,无疑就是给了他们当头棒喝,告诉他们即使前行的路,也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地,难道真当董卓军都没人了? 而诸侯们再一转想,想到了后方的虎牢关,想到了前方的徐荣这根刺,这么一想起来,也就是说,如今董卓军居然反而将人数是他们数倍的联军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夹,这实在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确是事实。 不得不说在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诸侯们自己也一阵大乱,之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因为曹操全军覆没和张邈之死的消息闹得有够心慌了,如王匡、鲍信更是做起了噩梦,前者老是梦见自己被董卓一剑刺死,这是想起了那次癸酉之宴,后者想到的却是其弟惨死在华雄手下的鲍忠,这不是他们胆小而是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有这么大的压力,却没有足够多的动力来支撑,使得联军这一停顿下来,尤其还是在一连串惊爆消息的打击下,他们在接下来虽然重新前进但在速度上就慢了太多,毫无疑问袁绍、袁术等的部队算是走得比较稳地,军心也比较齐整,但其他几个比较弱小地如孔融、王匡、张超等人就明显有些拖后腿的嫌疑了,这样从形式上来看联军也几乎面临散架的危险。 只是他们现在几乎已经没得选择了,后退不可能,前进也难,但至少还有希望吧? 而也正是联军的希望,和他们的行军,给巩县、或者现在应该说是偃师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偃师守将是杨定和李肃,但此时在这里负责指挥的并不只他们两个人,还有理智地从巩县后撤过来的徐荣,前者两人一个擅长防守,一个有急智,和徐荣搭配起来有攻有守又不容易中计,如果是坐拥虎牢那样的雄关、麾下人马再多出几分,还有就是后勤能够有保障,就是将联军大军拖在外面数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现在情况有些遭,即便曾经以弱胜强击败了联军先锋军,但这种战役也不是那么好复制地,影响因素很多,毕竟本质上张扬的并州骑兵其实并不会比西凉骑兵弱多少。 而偃师的城防相对巩县也要顽固得多,这也是徐荣直接作出取舍的原因。 第八十七章、徐荣的野望 (两更完毕,第二卷进入尾声了,这一卷最后的高*潮,求票!!!~) 放弃巩县的防守直接退到偃师,对徐荣来说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因为这就意味着,除了李儒和吕布那边之外,就在洛阳之外、董卓这边所有能够防守和抵御联军的底牌,都压在这一处了,谁都知道如果到时候失败面临的是什么。 但面对同僚杨定、李肃的担忧和疑问,徐荣只是坚定道:“三日,只要咱们在偃师坚持三日,军师及吕将军那里,必能过来。问题只是,他们会以一种什么方式解决这场战争。” 徐荣说的似乎很有信心,但李肃却觉得这是事实,对于吕布他可能还心存怀疑,但他丝毫不怀疑李儒,虽然这也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再见过其他的顶级谋士了,但李儒的高深莫测确实已经成了西凉军中深入人心的形象。 正如徐荣所说,现在的关键是李儒他们那边决定怎么做,但至少是现在,战局还不明朗,还没有人知道。 …… 徐荣在等待着李儒、吕布那边筹备的反击,但不代表着他就要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而实际上他现在的压力也是非常大,当然不只是来自于对面的联军,还有大后方。 洛阳早已大乱成了一片,别说联军的压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中间还有人在背后故意推波助澜,使得一阵阵暗涌席卷向这个帝国都城。 而毫无疑问,这段时间董卓过得并不舒服,尤其是在他抱以期望的李儒和吕布两个人一来没有能够守住虎牢关,二来还将联军直接放过来,任由他们长驱直入,在这种情形下,一方面对于前面徐荣的压力大增,另一方面本来被李儒一口回绝的迁都长安的建议让他重新提了起来。 迁都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大事,而且各方面准备都需要充足,所幸早在之前王允提起之后他就已经意动并且迅速安排下去有条不紊地做了一番准备,甚至连母亲和女儿、外孙女都被他送到了弘农,很显然对于联军的到来,他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在虎牢关之战后联军胜利攻取那关口达到了最高峰,现在不过是一种宣泄式的崩溃。 当然即便如此,董卓本人也并没有急着走,甚至于朝廷大部分文臣都没有走,他们都在等,而董卓的等,或许是还对李儒抱有最后的期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起自己在西凉、在河东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屡次危机,甚至有些相对来说,面对的是比如今更加危险的局面,而那个时候靠着他的坚持、以及李儒的出谋划策最终一次次挺过来了,难道现在自己势力大了、权势熏天的时候反而丧失了最开始那最起码的勇气? 这样一想,至少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些勇气来面对。 更何况这个时候跑去长安,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要知道西凉韩马那边还闹腾得厉害,段煨根本不足以镇住场子,董卓不得不特别加封牛辅为雍州牧,入主长安;至于河东黄巾郭太,被曹性已经是打得没半点脾气了――值得一提地是吕布麾下另一员并州大将、也是李儒一直以来联络的那个郝萌,却在一次伏击战中丧命,对此董卓也并没有怀疑,所以说要不是为了保存实力抽调给曹性的人马并不多,早将这群乌合之众剿灭了个干净,毕竟吕布留下来的并州军也被董卓直接抽调到了偃师做徐荣的援兵,现在那里已经有四万多并凉大军严阵以待联军到来。 同时依托河东、弘农两郡为其做后盾,也可以说是连接洛阳与长安的桥梁,董卓做足了自己能够做到的完全准备,现在只等那边进一步消息传来了。 …… 事实上徐荣直到真正面对了联军的冲击,才发觉自己对于自己能够坚守几天还是高估了,如果不是李肃警惕得快,可能联军在第一日半日就足以直接拿下了偃师,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勇,此时孤注一掷的联军诸侯们都不会比他们差,更何况他们现在实际上还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不得不说可能是缘由于之前在虎牢关的经历,使得联军在攻城上的配合以及战术都成熟了许多,也更加有杀伤力,他们的攻城器械并不缺少,而虽然如孔融的老弱残兵、王匡以及鲍信、张超等人的弱旅有拖后腿嫌疑,但作为攻城的炮灰却还是很好的,反正有着袁氏三人和韩馥等人的精兵坐镇,这些家伙除了听命根本做不到反抗,借着他们吸引偃师守军的“火力”,而后才是精兵上阵。 仅仅过了一天一夜之后,偃师四万守军,竟然就有过三分之一伤亡,轻者暂时失去战斗力,重则直接就是丧命。 这就是残酷的战场,没有丝毫怜悯和温和可言! 在联军猛烈冲击下,偃师城就好像是在狂风骤雨澎湃海浪中无所依靠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若不是杨定守城经验丰富,徐荣调兵遣将有度,再加上李肃从旁穿针引线,小心应对联军手段,他们能不能够撑过第二天,都还是一个问题。 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偃师城城楼上,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血就仿佛流不干、流不尽一样,还没来得及干涸凝固,立刻就有新鲜血液“补充”,联军用他们强大的实力压得这里守军根本喘不过气来,几乎就没有片刻得以安歇,现在更是连嘶声呐喊都有点有气无力,并不是没有斗志,否则也不至于拼到现在,只是嗓子都要喊哑了,手臂都要挥痛了,敌人却仿佛永远宰杀不尽。 联军的人数众多,不管是炮灰还是精兵,他们完全可以耗得起,甚至他们现在干脆就玩起了轮换制,让偃师守军根本得不到休息,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神一般的意志才能够支持他们撑到现在。 而在最明显的一个位置那三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也是此时所有守军的标杆,是他们的旗帜,只是很明显,他们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徐荣更是双目赤红,天知道这两三天里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茂昌,怎么办?看起来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城门都已经被砸得破烂不堪了……”最让这守城三将担忧的还不是手下的战力,对于他们能够支撑到现在说实话他们也都很满意了,但是偃师城本身的城防却不够给力,在联军各般手段之下,如今已经可以说城门被砸破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还不会很长。 徐荣也很无奈,但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几日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抢修城门,只是联军的攻击连绵不尽,连休息都做不到,更何况这些缝缝补补的工作,联军也不会任由他们安然去做,都会大肆破坏和干扰,所以有了现在的成果。 看着远方天色,还有那遥远地平线上的平静,徐荣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深深的忧思:就这么,败了么? 第八十八章、那一抹灿烂的红 (感谢书友“圣灵飞羽”的打赏支持,第一更,求票票呦!~)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偃师城给联军造成的麻烦是巨大地。 尽管董卓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共四万并凉兵马集结在此处和二十万讨董联盟大军大打攻防战,只经历不到三天战事,其中却有过半多数的人陆续丧失了战斗力,但他们也确实在这两三天里面有效地阻滞了联军前进的步伐。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还在于,这个时候联军的军粮已经接近彻底告罄了,如果说之前虽然紧张但总还能够盘拨出一点来,那现在就正式面临真正的粮食危机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到了这第三天,联军的攻势竟然还在前两天的基础上更加猛烈了几分,这使得偃师城守军几乎在对方的第一波进攻之下就差点面临失败。 而徐荣三人虽然已经很疲惫、很不想拼下去了,但他们承受不起就这么败退下去的代价,至少哪怕是丢了这条性命,能够阻挡一下,还是要阻挡一下地。 而在联军三军正中央早被一阵阵愤怒的咆哮所充满:“废物废物,这里不是虎牢关,对方只有不到四万人,就把我大军阻隔在一座小城之外,看你们到底都在干些什么,真是一群废物!饭桶!” 袁绍在肆意的发泄着连日来的不满和恼怒,尤其是对孔融、王匡、鲍信、张超、孔伷这些人,而后者们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毕竟袁绍骂得虽然有些过分,说的却几乎是事实,他们的部下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即便被当成炮灰也绝对是最差劲的炮灰,尤其是到后来似乎是被敌军坚毅的防守吓住了,在连连攻不下反而只看到前面己方的将士们只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们胆怯了、退却了,哪怕是袁绍后退者杀无赦的军令都一时拦不住,最后好不容易稳住局面,却又不得不鸣金收兵休息一阵,而后再重新发动进攻。 可以说偃师能够守这么久,其实并不是说他们的防守真的有多么好、三位将领的能力真的就有多么超绝,更主要却还是这些对手的表现太差劲了,直接拖了自己盟友的后腿。 都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袁绍听过这句话,一定会感到万分赞同,他现在就有这种郁闷。 但说归说,战斗还要继续,可还没等他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前面,就听到身后有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地响起来,一下子吸引了后面以及大部分坐镇中军的联军将士的注意,袁绍也不禁将视线投注过去,刚开始心里面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等到看清楚后面景象,他也有种惊呆了的感觉。 一大片“红海”,那刺激眼球的红色一下子就充盈了人的整个视野,而一面大大的“吕”字旗也很是夺目 是吕布的并州轻骑! 这一支并州轻骑速度飞快,简直就是把他们的这一项特质发挥到淋漓尽致,而在联军将士眼中最显眼地,却是他们身上的红披风显得十分出彩,很刺激眼球,还一边子应和着风不断的抖动出一片片波浪。 不过战场上还是要靠实力说话,靠眼球博关注在袁绍看来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吕布领着这一支并州轻骑前来,实在是大出联军所料,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董卓军看上去竟然会和他们打冲锋战,要知道联军人数上的优势可不是白白站在那里,还意味着他们可供选择的余地多了许多,就好像是现在,如果换成是董卓军自己面对这种情况可能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但联军之中,自然有克制骑兵的兵种。 克制骑兵最关键的是要阻止他们的冲锋,这是骑兵破坏力最大的地方,当然重骑兵这种特类除外。 然而又大出意料地是,董卓军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希望放在这些轻骑身上,甚至吕布领着这一支轻骑来到这儿,看上去却更像是来观光旅游一下的一样,本来张扬和公孙瓒手下的骑兵在养精蓄锐,这种攻城战基本用不上他们,而在面对吕布的冲击时,他们也是第一个担起自己的责任冲了上去,可很快就被吕布避开,甚至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接触,而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对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牛! 这是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然后他们就看到,不止一头牛,甚至不止十头牛、百头牛,这是一大群牛,一个庞大的牛群,一个个都正在全力狂奔着,看上去竟像是追逐着吕布他们而来。 然而还不等联军骑兵反应过来,就看到吕布以及其麾下骑兵们纷纷将身上红披风扯下来,然后朝着这边一扔。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很明显的是东西向,也就是说他们这一扔,都不需要多少技巧多少力量而只借着风势,就都飘到了联军骑兵阵营里,顿时就如一片片红云笼罩了过来,让人看着都不觉有些眼晕。 然而更令人心惊地是,对面那牛群的反应。 轰隆隆,地面一阵剧烈的颤动,警醒了联军众人,也让他们一下子清醒意识到了眼前场景的可怕。 那些牛群居然一个个愤怒地朝着联军骑兵这边的方向冲过来,使得本来驻守后方的联军将士们一下子都慌了,而等到接近了他们才发现,这些牛还不是简单的牛,它们一个个赤红着双眼,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愤怒中又似乎带着一些本能的惊慌,尤其是在他们的屁股或者说尾巴的地方,被点燃了一串火焰,哔哔啵啵的响声虽小但距离近了还是能够听得清楚,而就在同时就感觉到眼前一阵寒光闪动——这些牛的后面竟然还绑着泛着寒光地刀片。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役并不是没有,但十分稀罕,而实际上一场战役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歼敌人是不可能地,一场战役的胜负起决定性作用的并非是伤亡人数,而是溃败之势。 尤其是在以少胜多的战役中,因为人数比较少的缘故,哪怕是敌人就站在那里让你杀,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完,所以这种时候通常只能说击败、击溃敌人,而不可能说是歼灭,除非是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比如说用火攻和水攻,而在三国时代最典型的分别就是赤壁之战和关羽水淹七军,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地,都要靠天时地利人和。 而吕布想出来地,则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火牛阵。 实际上这当然不是他独创,不管是在战国时期,还是在西方,甚至是在小日本,火牛阵都并不独有。 在中国古代最早,这就是由战国时期乐毅大破燕军时所使用的战术。 第八十九章、牛!牛!牛! (感谢书友“奥登大帝”的打赏支持,话说两更完毕,明天差不多就结束第二卷了,哈哈最后还是要求票!~) 所谓火牛阵,也就是放出一个牛群,组成的一种战阵,一般在这些牛的尾部绑上尖刀、燃起火焰,但其实这说起来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军阵,至少它的威力和平常战场上排兵布阵是不同地,因为当火牛阵真正施行起来,那时候就已经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了,谁也没有办法克制住上千头牛一起发狂的那冲势,号称天下最强的西凉铁骑也不行。 这战术说难听起来似乎不难,但说简单却也不简单,要知道火牛阵就在近代两党相争的时候其实就有一次真实上演,只不过那一次尝试结果直接失败了,毕竟火牛阵必须要确保是面向敌人而去,否则还不如不用,而几乎也是从那之后,就令人对于火牛阵的真实性存在一定的疑问。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如果火牛阵是真地,那么乐毅一定也有什么与之相互依存的不传之秘,否则实际上别说近代,古代可能就会多增加许多有关于火牛阵的战例了。 当然还有一点必须考虑的是,火牛阵如果真能够实行,威力和破坏力的确是很大,但其代价也不小,要知道如果说在这个时代里战马是战争中坐骑的主流,那么耕牛就是撑起小农经济一块根基,牛的作用不言而喻,毕竟战争可以不打,饭却不可以不吃,人不打仗又不会怎么样,但不吃饭却是会活活饿死地。 而吕布现在所引来的这千头耕牛,实际数目并没有过千头,也就八百多一点,但也就是这一些,已经是搜罗了附近县乡、耗费大量的力气才收罗来地,至于在这过程中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谁也不知道,反正吕布当初命人去的时候虽说已经告诫他们要诱之以利、不要过分强逼,但也有预料到了会有阳奉阴违的情况发生,不过只要这一次撑过去了,那些小麻烦也没有什么影响,倒也无须去计较那么多了。 实际上在历史上火牛阵的有关记载里,乐毅大破燕军时候也是征用了千多头耕牛,如果无法想象那场面,那可以先想一想曾经看过的有关于动物世界群牛大狂奔的场面,即便只是透过电视,那传来的压迫性都是显而易见的,而实际上那种情况下的牛群一般都不会超过千头,这样就可想而知,上千头牛挤在一起狂奔那声势是如何的大和恐怖。 而现在这一切场景就在偃师城外、联军大后方真实上演,别说是那些步兵阵营,就是骑兵们也都根本抵挡不住,或者干脆就没有勇气去抵挡,要知道坐骑也是一种本能反应的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天性,这种情况下还怎么指望它们和对方对冲?更何况想都想得到地,即便对冲也不会产生什么好结果。 至于吕布之前为什么领着骑兵队伍还要带出那一片红旗――难道没看过西班牙斗牛么?斗牛士那一块巨大的红布不停的抖动,以挑逗牛而引起其愤怒,吸引其冲锋。 这也是因为吕布之前担心火牛阵发生意外,所特意做的一个保障措施,结果还真的挺有效地,至少对于牛群的刺激的确很大。 有人说斗牛士用红布是因为牛是色盲,对于颜色不好辨析,只有对红色的刺激最是敏感;也有人说真正引起斗牛的是抖动的布,与颜色无关,但无论是哪一种,吕布现在反正都用上了,“抖动的红布”,而且看起来效果也很好。 这一群牛真真是被激怒了,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从巩县集中后,然后开始出发,一直驱赶到了这里,而后就开始用抖动红布加尾巴点火等各种吸引、驱赶的手段,总算是将它们引来了这里,而且似乎也因为一直都没有能够追到吕布等人,让它们的火气在追逐的过程中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强烈。 因为天气缘故,今天的风显得有些大,而对于并州轻骑们扯动的这一片“红海”的抖动明显也有着一定的加成效果,后来吕布领着骑兵们将“红海”借着风势又笼罩到了联军骑兵们头上,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不仅视线被蒙蔽更是一下子吸引了牛群的注意力,这么一来就让牛群直接将冲击的目标从并州轻骑们身上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而这对于此时的联军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其实就是吕布自己之前做这种事情也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引火烧身,所幸最终没发生什么意外,而且看样子十分成功。 而早就已经领着骑兵分退到了两边的吕布却在此时又回头望向了联军被火牛阵彻底冲溃的后防,,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现在,该是咱们全部压上、发动反击的时候了!” “是!”身旁憋了半个多月的亲兵们纷纷豪声应道,让他嘴角笑意不觉更浓…… 联军的溃败简直就象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的破灭,这个笑话就是十八路诸侯联军联盟讨董,实际上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因为这一个结局,却注定要被天下人耻笑。 号称五十万大军,实则也有最少超过了二十万的大军数目,作为敌军的偃师城守军,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超过五万众,大于四比一的比例下,连续近三天都没有攻下这么一座小城池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被后面的并州骑兵冲了个稀里哗啦。 位居中军甚至靠前面的诸侯们包括袁绍等人都不太能够看得清楚后面的情景,只见到那该杀千刀地吕布领着一支骑兵过来制造了一片红海,而后就将后面联军的骑兵们笼罩,接着就看到那些才没冲多远的联军骑兵们、其中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张扬的骑兵为主,竟然被莫名其妙冲了一个溃散,一片哗啦啦的往后倒,直接引得后军一阵大乱,而且又让中军的袁绍等人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和调度。 而后这一下可不得了,混乱就好像是瘟疫一样会传染,而且传播的速度非常快,偏偏前面又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而且那偃师城守军似乎是看到远处情况有些异常,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其结果就是很快抵挡下了联军又一阵冲击波,让他们再一次功败垂成,而且这一次可不是鸣金收兵那么简单了,联军悲哀地发现他们竟然有被前后夹击的趋势。 注意到这一幕的吕布早就领着手下们紧随在牛群后方准备捡漏,“接下来,就完全是咱们掌握主动了,杀!” “杀……” 第九十章、北地枪王,白马公孙 (十月之前,最后一次两更,这是第一更;另外我知道这一个卷末收尾不太好,但因素很多我也不想多说了,只能以后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谢谢大家请大家继续支持!~) 战争这东西,实在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能够玩得起地,就像是讨董联军对阵董卓军这大概是最后一场,局势的颠倒在那火牛阵出现的一刻就仿佛已经注定,而胜利天平的突然大幅度倾斜,别说是王匡等人,就是袁绍之流都有些无力承受。 如果要按数目来说,一千头牛和二十万人,不管怎么算似乎都是后者占优势,但问题是这火牛阵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吕布不知道乐毅那火牛阵如何,但自己这火牛阵一出场,连他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最后得出的结果只能够说,和乐毅所面对的楚军相比起来,讨董联军根本是空有数目,而实际战斗力却差的太多了,尤其是拖后腿的太多。 而且说起来火牛阵更像是压垮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的二十万大军更像是一场看上去很美的梦,但实际上却已经是千疮百孔,比如说在前面对偃师连日攻城却是久攻不下,内部又是矛盾重重、彼此不配合——实际上若真配合起来偃师城也未必守得住,粮草不济也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吃的不行,士兵都没有力气作战了,这也是导致最后不得不采取轮换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又遭受到这么一回突然袭击,内部本来就有分裂趋势,军心更是因为粮草匮乏的事情而一度不稳,所有的一切因素结合在了一起,才终有联军此刻崩盘之败。 看起来,董卓军之所以能够获胜似乎有些偶然,但偶然中却也带着些必然,联军的崩溃早在他们成立联盟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因为本质上这就是一个利益的结合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最后被李儒、陈宫和吕布联手耍得团团转,甚至不能说是败给了他们的敌人,而是败给了他们自己,他们自己的私欲、他们自己的贪婪。 当然,讨董联军虽败,但数目还是太多了,这使得袁绍、袁术和韩馥等人都能够带着大部分主力人马从容而退,而吕布也不能够多追,只能够逮着了类似于王匡、鲍信这样的悲剧货打个痛快。 不过人数实在太多了,就算是杀也能够杀到手软、杀到刀钝,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还是驱逐,能杀就杀,不能杀直接任由他们自由溃散就可以了,毕竟这一场战争这么结束之后,在可预期的足够长一段时间内,这些诸侯们都无力恢复元气来再一次联合,而董卓军实际上也是劳师动众,急需要足够的休养时间。 既然彼此都是如此,那么在战场上几乎也就保持了足够的默契。 而当吕布追逐到了偃师城外五里地的时候,却发现被他追逐的溃不成军的孔伷所部却是被另一路人马突然堵住了去路,他还待警惕,却见那边驱马而出一人。 吕布就看到对面那马上大汉,却是瞪大了眼睛,“伯渊,你怎么在此处?” 这大汉正是张绣,而堵住了孔伷去路的自然也是他所领的队伍。 吕布和张绣并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多少交集(至少重生之后的吕布是如此),目前为止两人唯一的一次交汇,还是那次张绣有事情回到洛阳去结果被吕布找上门,连同胡车儿主仆两个被吕布直接单挑击败。 张绣也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他是典型的北方大汉性格,对于击败他证明了比他更强的吕布反而抱着些好感,只不过从那次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直到这一次诸侯联盟成军讨伐董卓,虎牢关之战打响,被赶着抢劫去的张济“放养”了的张绣在弘农听说了虎牢关战事西凉军大不利的消息,却是二话不说也没有多想拨军就来支援。 当然张绣还是很有些心机的,不是那种头脑发热做什么就都不管不顾的鲁莽野汉,他的行军在保持速度的同时很谨慎,斥候随时环绕,而且他对于军事的嗅觉也非同一般,几乎是本能地觉得虎牢关之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大家都觉得西凉军让出了虎牢关是一大溃败,而之后次次战绩似乎也都是在佐证这一点,但张绣知道李儒、他也知道吕布,有他们在西凉军就真地这么不堪一击幺? 不排除真败的可能,但张绣的眼光却是很准,在经过了各种摸索和试探之后,他开始发现了李儒这支败军的一些奇怪的地方,据此蛛丝马迹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李儒根本就是在用计、诈败,至于为什么败得这么惨、这么真实,那就不是张绣所能够想象的了。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张绣旋即改变了自己之前援救的想法,而变成了关键时刻的出击、帮忙鼎定乾坤,这么一来也就有了他出现在偃师城外的这一幕。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关键时刻终于及时抽身而出的公孙瓒却到了与刘备分道扬镳的时刻了。 实际上临离别之前,公孙瓒还特备再一次询问了一句,希望刘备三兄弟能够来助他,而这也不是这段时间来的第一次了,不过刘备知道他是觊觎自己两个兄弟的厉害,而且他心里面也有了其他心思,所以很干脆的拒绝了。 公孙瓒倒也不勉强,就道:“既然玄德不愿意助我,瓒亦不勉强,只希望来日你我还能相见,到时候不要是敌人。” 被公孙瓒话中意味刺中,刘备的脸色终归有些尴尬。 毕竟他本来就没有跟着公孙瓒的心思,那根本不可能,但他之前的表现却有些不清不楚,未免让公孙瓒也有所误会了,当然这误会也是他看来,实际上就是欺骗,虽然这年头颇有点儿春秋战国礼崩乐坏的意思,但很多东西还是要讲一个信字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刘备的表现终归有些不地道。 不过刘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尴尬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收敛了脸色,与公孙瓒拱手告别,而后掉头就和关张二兄弟骑着从公孙瓒这里讨要来的马匹离去。 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公孙瓒只是冷笑道:“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就坐看你自己到底能够闯出多大名头!” 虎牢关之战时,公孙瓒也派出了手下几将去助阵围攻吕布,但根本对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其中单经更是死在吕布手下几将之一,所以公孙瓒很清楚吕布得厉害。 自然他也很清楚能够和吕布斗成那种程度这三兄弟也绝对不弱,所以他真的是爱才求贤,可喜的是对方根本不领情,心底怒哼了一声,带着无尽遗憾和恼怒,领着麾下一众白马义从精锐,公孙瓒黯然往来路回归…… 卷终章、猛虎遇袭,刘备受降 (两更完毕~) 大汉初平元年夏五月,第一次讨董联盟正式宣告瓦解,却是在偃师城外的战场之上,随着火牛阵的冲击,一路过来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后面终究渐渐被组织起来的联军挡住了,只是这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火牛群所过之处,不管是人还是马,不管是血肉还是铜铁,都是一塌糊涂地铺成了一大片,整片黄土地,都被鲜艳刺眼的红色浸染,却越发刺激得那些牛群更加癫狂了几分,几乎是爆发出了最后余力地直接将联军的中军也冲垮了。 四分五裂的大军阵势,已经再也难对偃师城形成围攻之势,更何况紧随其后而来的吕布可不单单是捡漏,他也在有目的地针对联军各个击破,而且吕布还只是开始,后面陆续出现的张辽、华雄、樊稠、典韦、徐晃等人,每人都领着一直人马,从四面八方向着这片战场纷扬围拢过来,很明显就是打着痛打落水狗的主意。 这个时候的联军从诸侯们一直到杂兵都没有多少能够与董卓军抵抗的心思,唯一的一点也早就葬身在牛群的蹄子下,所以到此为止,战争成败结局,其实已经是毫无悬念了。 而作为仅剩的十五大诸侯其中之一,长沙太守孙坚也已经深感无力回天,只能够随着汹涌的逃散的人流寻找着出去的方向。 联盟大军被冲散,就好像是一条大河被分出无数条支流,有的是没头苍蝇一样找准一个方向就逃,有的则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撤退,不同的方式,自然也是迎来不一样的命运,而在这其中,孙坚因为之前是被拥挤在诸侯阵营中间,便落后于大部分人,到最后准备离开时联军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而董卓军也纷纷往原本这战场中央挤压过来,这些都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索性领着家将们拼着突出重围,虽说损失不小,原本有一万普通人马现在也只剩下七八千人了,而且自身也是负伤累累,但总算脱离危险,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到了天堂却没想到下一秒面对的却是地狱,而这天堂地狱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地。 所以刚以为成功脱逃要松了口气却又看到吕布领军追击而来,就是历来胆魄惊人的猛虎孙坚,也在刹那不由有些慌乱。 要知道现在的孙坚势力在之前大受损伤,他的三千精锐手下一战而泡汤,剩下这些六七千人听起来不少,但实际上没有足够的战斗力,如果不是孙坚强硬坚持可能也要被袁术推出去做炮灰了。 而现在面对着吕布这一支并州轻骑的横扫,至少能够奋起反抗一阵,能不能赢不好说,却足够为孙坚等人争取离开的时间了。 不过吕布也不是傻子,或者说他还有点执着,既然兵对兵将对将,那么他自然也是认准了孙坚就追,至于孙坚身边那些护卫他还不看在眼里,也就韩当、程普二人能够挡他一下。 最后孙坚无奈还是要和他硬干起来,孙坚本身的实力有一流了,但面对吕布完全就是被虐的份,偏偏吕布还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并没有急着下杀手,实际上也是因为他没办法轻易下去,因为他也不是随心所欲地,周围那些孙坚军的骚扰就让他感觉老有苍蝇在干扰一般。 这一来吕布发了狠,赤兔马纵起一跃,方天画戟横空一扫,如同凛然战神从天而降,口中大喝一声“孙坚受死”,就如同陨石撞地球一般砸向了孙坚…… 在孙坚被吕布缠住的同时,告别了公孙瓒的刘备三兄弟孤零零地走在了一条往东而行的小路上。 刘备的神色和来时相比,无疑多少有些落寞,关张二人虽然武艺过人,但安慰人却不是所长,所以也只能够任由这么一路沉默下去,当然张飞是个急性子,也是个闲不住地,过了会儿就勒马停住,看着两位兄长不耐叫道:“大哥二哥,要再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下去,飞怕自己都要淡出个鸟来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那国贼来些人拦住咱们去路,好一番厮斗都比这样好……” 本来张飞也只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哪想到他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了警告和喊杀声,而后从周围一下子涌出了一支队伍,当头却是一个骑在马上多少有些与周围不协调的清秀文士,却正是李儒。 李儒看着这三人,他的记忆力自然很好,所以很快就想起来这三人乃是那日虎牢关下与吕布缠斗在一起的人,其中尤以那个身长九尺的红脸大汉和身长八尺多的黑脸大汉尤为厉害。 李儒虽然不会武艺,但他会看,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人单独一个拿出来,放在其他诸侯那里都可以是冠绝一军的存在,只不过遇到了吕布这个更加变态的,才会被压制,但实际上两个人联手如果不是有特殊之处比如说两人配合特别默契或者是两人的武艺就是联手施展的,多数时候联手并不一定就能够达到成倍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那日这两人在合作对付吕布的时候却依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倒是第三人加入进来才开始全面压制吕布。 想到这,李儒不禁又看向了最前头那个人,这三人隐隐以他为首,而且三人好似成了结拜兄弟而他是大哥,李儒虽然觉得面前之人相貌奇异,但因为虎牢关下三人战吕布就是此人所为第一印象就不好此时不免就带着一些成见来看他,但不可否认,这三人李儒都不想杀,虽然这还需要董卓做最后抉择。 李儒一瞬间考虑的很多,包括为了要和吕布和他手下那个典韦对抗,岳父董卓这边不能够没有强力武将,至于吕布手下那不知名的谋士,有自己大概就够了。 但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刘关张三人始终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尤其是张飞根本就耐不住性子,大喝一声就朝着旁边冲去,手中丈八蛇矛飞快出击,连续几下直接就挑落了几个西凉将士。 这一招亮出来就已经叫李儒眼前一亮了;另一边关羽见三弟都已经动手,也话不多说,提起青龙偃月刀也往身周围着的敌军招架过去,又有谁能够挡得住他一击? 此外刘备虽然逊于两位兄弟,却也不是好惹地,这三兄弟一发起飙来竟然令包围着他们的西凉将士们根本难以成包围之势。 但李儒淡淡一笑,显得稳操胜券,随后就听到三个方向各有一个声音传来,分别是“军师,华雄来也”、“张文远在此”、“典韦来啦”,而后就见到有三骑飞快而来,几乎不用多说,华雄对上刘备、张辽对上关羽,还有典韦对上张飞,三对的实力对比却显得很不均衡,华雄自然强过刘备,而张辽就要逊于关羽,典韦更是和张飞斗得堪称旗鼓相当,而且因为典韦并不适应马战,多少还有点处于下风。 虽然如此,但局势很显然已经被李儒牢牢控制在手中,于是他随后大手一挥,三将会意直接听命退开,而刘关张三人依然持兵刃在手,警惕凛然看着对面那个几乎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口中气喘吁吁显然刚才也不好过。 李儒一笑,终于开口:“三位壮士好本事,儒很是钦佩和仰慕,不知道可否回洛阳一叙?” 话虽如此,但其中招揽的含义分明,而关张两人瞳孔就是一缩,刘备也是表情一滞,显然全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没错,是要求,因为仔细看看周遭虎视眈眈的西凉将士,还有典韦等三将,实际上只要张辽、典韦分别缠住关张,华雄一个人再配合几个小将足够解决刘备,就算关张还能够爆发但也不能够将希望放在那未知上。 可是董卓是为天下诸侯人人喊打的国贼,自己虽然籍籍无名,但一腔热血壮志难道只能空付流水,而去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刘备的犹疑,另两位兄弟看在眼里,“大哥、大哥……”张飞大声叫着,关羽虽然没有大叫但一双丹凤眼盯在刘备身上那眼神里分明也透露这些紧张。 刘备看了二位兄弟一眼,突然坦然一笑道:“二位兄弟不要着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三兄弟都是忠良之躯,怎么能够这样轻易就身死于此,若如此,那所有抱负又谈何而起?如今敌方势大,既然如此……” 他微微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关张都是沉默不语,而李儒掌握主动,他也有得是耐心。 终于,刘备再次抬起头来,眼中却已经是一片平静,淡然一笑,就朝李儒拱手作揖道:“这位……” “哦,”李儒微微一笑,显得很是和善,“你可以叫我李文优,或者是军师。” “军师大人,刘备……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