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送客的意思无比明显，可那老头仍是赖着不走，反而笑眯眯的问道：“我既然来到这里怎么说我也是一名顾客，陈凡老板的待客之道有些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我的怀特护肤品店只是一家民间小店与金碧辉煌的塔伦商会比不了，我怕您老人家会低了身份。”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凡虽然在揶揄但态度却相当和蔼。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那老头扔一下一句话，背着手走进了店铺。
“怎么办？轰出去么？”托马斯有些为难的问道，对方是塔伦商会的大总管，无论个人实力还是背景都甩出陈凡几条街，这个人可得罪不起。
陈凡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倚老卖老！”说着也和那老头进了店门。
老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在窗沿下兽皮软椅上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一个枯叶卷向陈凡讨来打火机，点燃后贪婪的吸了一口，“陈凡老板是将我当作那些发国难财的小贩了吧？”
陈凡话里带刺道：“您老误会了，您是堂堂塔伦商会的大总管怎么会去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看来陈凡老板已经先入为主了。”老头也不生气，笑了笑道：“护肤品是民用的东西，哪怕弄出再大的噱头都不能改变收益不高的事实，就是将你那五百瓶护肤蜜全部收购能产生多大的利润空间？这点小钱我们塔伦商会还是瞧不上眼的，我刚刚不过是和那位贵族小朋友开了个玩笑。”
陈凡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护肤品本就是民用量产化的东西哪怕再炒作也不会超过十个金币一瓶，五百瓶卯足劲头也就能赚几千金币。这点钱在塔伦商会眼里不过就是一粒面包屑，真没必要舍下脸面去做这种丢身份的事。
“我也是平民，小时候穷得连黑面包都吃不起，甚至还偷过别人家的米烙，为此差点没被人打断腿。每当经过那些贵族家门前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他们能如此奢侈将一整只烤鸡拿来喂狗，而许多像我一样的人连最廉价的黑面包都吃不起？就因为我们是平民吗？”老头吸了一口枯叶卷幽幽的道：“慢慢我才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平民，而是因为我穷，穷得被人看做流浪狗，穷得没有尊严。”
陈凡被这老头的回忆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走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来了？在前世看过几次选秀节目的他早就对这种悲惨的经历免疫了，人家的故事可比你精彩多了，哪个人没有故事、爹妈没病、家庭不惨等等都不好意思上选秀节目。
“那些贵族们不过是仗着祖上的蒙阴才得到现在的荣华富贵，少了那个贵族头衔他们也许连狗都不如，正是贵族的称号才给了他们在平民面前作威作福的资本。”老头弹了弹烟灰，目光平静的道：“在令巨龙都足以倾倒的金钱面前，这些贵族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很可笑的笑话。”
陈凡终于明白这老头子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要说什么。第一点，这老头的确对刚才那名贵族“老子是贵族老子牛B”的嘴脸很不爽。而且已经看穿陈凡虽然和阿克曼家族有点关系但也是一个平民，那枚徽章不过是拿出来唬人的幌子，否则找来两个阿克曼家族的亲卫站在门口哪个贵族也不敢来闹事，说白了就是举着劳苦大众的亲友牌与陈凡套近乎；
第二，在说明塔伦商会的财力。众所周知龙族最喜欢收集闪亮的东西，能让龙族倾倒的财力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足为过。还好塔伦商会是人类公国几名巨商联合创建的商会，商会本身不归任何公国管辖，否则早就被那些政治家打着偷税漏税的旗号稽查瓜分了。
“行了，我相信您老人家不是倒买倒卖的二道贩子。”陈凡对这老头有些钦佩，如他所说一个穷小子能做上塔伦商会大总管的位置绝对要付出比山还要多的努力。至于老头是在炫耀还是在装13他倒觉得无所谓，人家本来就牛13吹一吹倒也没关系，总比那些本身没什么实力就知道满嘴跑火车的人说话要顺耳。
老头将枯叶卷在烟灰缸中熄灭，看着陈凡道：“我今天来这里想和陈凡老板谈一笔生意。”
“护肤品的生意？”陈凡自打这老头进店门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没什么事情，在他再三揶揄下早就走了。
“我非常喜欢陈凡老板的宣传方法，这种请贵族们做宣传的方法以前我们塔伦商会不是没有做过，只不过收效甚微。”老头手搭凉棚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陈凡老板你是没有看到，从绯红广场出来后满大街都是狂奔的人群，黑压压一片根本望不到边，真是壮观！”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效果。”陈凡十分谦虚的道，在这种猛人面前还是谦虚些好，人家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事其实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小孩子撒尿和稀泥般幼稚。
“所以我想从陈凡老板这里进购一些护肤蜜，由我们塔伦商户拿到公国各地出售。”老头面带得色道：“不知陈凡老板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塔伦商会的店铺。”
“没问题，不知塔伦商会对护肤品给出的进价是多少？”
“每瓶七十银币。”
这老东西杀价也太狠了，每瓶护肤品成本六十银币左右，根本不给陈凡什么赚头，他皱着眉头道：“老先生您是在耍我么？”
“陈凡老板误会了，这七十银币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定价，是为你提供的本钱保障。”老头叫人端来一杯咔啡，边喝边道：“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会给你每瓶护肤品销售利润的三成。也就是说按你目前每瓶护肤品一金币的销售价，七十银币的进价，塔伦商会每销售一瓶你都会得到大约十银币的分成。”
陈凡点了点头。这样做虽然单品获利小了不少，但是胜在量大，而且只提供货源即可，与开设分店相比更是减少了许多看得见看不见的麻烦，与塔伦商会合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这种分成方式也有弊端。
“这样一来几乎九成以上的护肤品就全部交给塔伦商会了，我根本看不到实际账目，如果有人在账目上动了手脚我仍被蒙在鼓里。”陈凡为老头点了一根枯叶卷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塔伦商会，而是我觉得这种分账方式不好，时间一长难免会因猜忌影响我们的合作。”
那老头赞许的看了陈凡一眼，这年轻人头脑不差懂得未雨绸缪，但是这种分账方式是塔伦商会百年来的传统也从未出现过账目上做手脚的烂事，陈凡的意思让他很为难。
陈凡刚想开口喊老头却立刻刹车了，改口道：“老，老先生，咱们谈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真是抱歉。”
“斯蒂法诺。”
陈凡弹了下指甲长的烟灰道：“斯蒂法诺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采取一个新的分成方式，这种方式叫做‘代理销售’，是一种较为公平的分成方式。”
“代理销售？”斯蒂法诺纵横商场几十年从没有听过这种销售方式。
“意思是让塔伦商会成为我的怀特护肤蜜的总代理，代理我的店铺销售护肤蜜，从此以后我的护肤蜜也只卖给塔伦商会，塔伦商会也可以用我之前录制的影像和贴出的海报到各地做宣传。如果护肤蜜出售到别的公国，塔伦商会也可以自主宣传。”陈凡喝了一口咔啡道：“当然，这种销售方式不是没有代价的，我将收取一定的代理费，每瓶护肤蜜按照您刚刚所说的七十银币的进价给您，销售价格您自己定。”
陈凡顿了顿道：“但是每瓶护肤蜜的定价不要超过一金币五十银的上限。老百姓挣钱不容易，咱们也不要太黑心，护肤品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塔伦商会大总管斯蒂法诺面上一喜，这种代理方式确实很公平，看似供应方和销售方互相依仗，实则各为一体，双方都是多买多得少买少得，将繁琐的利润分账简单化，免去了许多互为猜忌的麻烦。
“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这种做法您回去好好考虑考虑。”陈凡从斯蒂法诺的表情上看就知道他基本上已经同意了。
斯蒂法诺点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等我回去后和商会的总管们协商一下，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我手里还有许多未成形的产品，希望日后与塔伦商会展开更深入的合作，但愿这次的合作可以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石。”陈凡起身和斯蒂法诺热情的握了握手。
今天看到斯蒂法诺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要开分店，全国各处开设电影院的想法到底有多么远大，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根本做不来的，再添上玛斯特.李也一样。今天与斯蒂法诺的会晤也让他拥有了思想上的转变，合作无疑是建立他心中庞大梦想的快捷方式，塔伦商会这种跨公国性质的商会将会是他最大的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