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红木城陷
头好痛。
这一次的梦境信息量格外的大。而我也了解到了更多的历史，以及，带着更多关于我是谁的疑问。
不过奇怪的是，似乎曾经的那个我，看见过未来的场景。但是他们不会像我这样，甚至于了解到了曾经我的整个人生。
而我却从未看到过下一世的我。
莫非，我，是要成就一个结局了吗？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到了脑后，开始整理这次所得到的信息。
首先的一点，是知道了机械帝国的由来。其次，根据那次的经历来看，机械帝国的真正实力远比曾经展现出来的要强大的多。而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机械帝国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斩木人。
而斩木人的创始者，居然是……传说之上的存在。
毫无疑问的是，他将成为我的对手。然而，我不明白，在我变成“他”之前，我永远也突破不了神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变成……羿吗？
就好像射手那样？
而那个在王面前被那个神秘女子毁灭的男人，那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男人，居然是乔乔。可惜他错了呢，裂魂尸的经历证明了，他们是可以成为神话的。但我总有种感觉，他说的另一句话，我们达到不了那个神秘女子的存在，这句是正确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了一些。我现在，甚至连史诗巅峰都没有真正达到。传说？别说是传说，就连半步传说，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足以彻底毁灭我的存在了。
令我奇怪的另一件事是，我昏迷了那么多天，而这座城市依旧守在我们手中。想到这一点，我便迫不及待的接通了妤晨。
说起来，每一次醒来时都有她陪在身边，这次她却不在，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不过也是，大家都忙了呢。
随手将手腕上的虚拟屏幕拉了出来，手指滑动间点选了对妤晨的通话申请。
“寒？你醒啦？”
“恩。我睡了几天了？”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好多了。所有的混乱在脑中缓缓的消褪而去。如果仅仅只是平平淡淡的，每天能够听着她的声音，该有多好。
如果我没有参加那次决斗，如果我没有拔出王者剑，该有多好。
但如果，终究只能是如果。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也都已经成为了既定的结局。
“十天。”
“这回……这么久？”我突然有些后怕，如果是在成为史诗前昏迷上这么久，那么我一定已经……饿死了。
“是的。孙昕临时打理着一切，所以现在，都还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混乱。”
“恩。战损怎么样？”我说道。
“自那一天你一击击杀了对方所有史诗之后，对方便撤退了。随后对方有很多次大规模的火力调动，但是都不是向我们这边的。”妤晨道，声音显得有些疑惑。
“妤晨，我想，我们需要改变一个想法。机械帝国和新人类联邦都认为，机械军团是来搅局的，彼此才是对方真正的敌人。然而他们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机械军团所具备的真正可怕的实力。”我说着，“现在看来，对方是因为红木堡垒吃紧了。现在我们有多少军队了，我们要准备往内陆城市撤退。”
“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上次程毅将军说，我是零认的女儿……”
“就算是认的女儿，她也是你的母亲。何况她还救过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救她。不要想多，救她出来的事就交给林宇行好了。你信任他的对吧？”
“嗯。”她的声音有些微弱。
“好了。”我有些心疼，“我们现在的兵力怎么样？”
“经过征兵，恢复到了十万人。五千名具装战士，两万轻骑，两万重骑，一万刀盾兵，一万空军，五千刀盾兵，一万空军，两万炮兵。但大部分都是新兵，战斗力并没有十足的保障。”妤晨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几分冷静。
“很好。机械军团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准备撤退吧，我们远离边境，让机械军团和新人类联邦对耗。”我说道，“帮我连一下会议频道。”
看着一个个高层人员登陆到会议界面，我的心中有着一丝欣慰。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十天，而对于我来说，却是阔别三年。三年，不长不短，看着这些人，却真是有些熟悉呢。
乱世的人不会付出太多的情感。生死兄弟的确有，但更多的则需要克制。没有那么多人会为了死去的人拼命，我们会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但，我们的心灵，终究需要一个栖身之地。
“各位都还好吧？”我道。
“好的不行了，最近都没有战事，感觉浑身发痒呢。”
“好的，准备一下，我们向内陆迁移。红木堡垒应该快要破了，现在的我们，不适合和机械军团对碰。”我道，“程毅将军，林宇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他们已经探查到了零所在的位置，但是那个地方有三名史诗看守着，不容易得手。他们看看能否等前线吃紧了，再把零放出来。”
“没可能的，孙昕，程毅，火镰，妤晨，珊，荆棘卫，白乜白清，幻，聂土和狙击手营跟着我，去把零救出来。”我道。
这次我也是下了血本。没有我们这些人在，棺钰城的攻略难度至少降低了一半。
“等等。”孙昕道。
“怎么了？”对于这位现在依旧算是我方最强者的存在，我还是很尊重的。况且她各方面的能力也不错。
“刚刚从林宇行那里传来的消息，红木堡垒陷落了。”从孙昕口中传来的消息，令我脑海中一片盲音。
曾经在我的计划中高不可攀的红木堡垒，居然就这样沦陷了。在整个机械军团的攻略计划中，这样一次攻略仿佛显得微不足道。
在这个世界的局势面前，我引以为豪的一点资本，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零呢？”妤晨赶忙问道。
“林宇行传来的消息是，他在红木堡垒将暗组扩建到了两千人，实时监控着。当时整个红木堡垒中已经被机械军团的人占满了，快要推移到零所在的堡垒核心时，所有的史诗都上去参战了。林宇行的人将零救了出来，但是零又重新投入到了战场上。现在，那边似乎战败了，暗组的人在往这边撤。”
随即，我看到从通天塔的方向亮起一道剧烈的火花。
这火花一道接着一道，射向红木堡垒所在的方向，整整五分钟。我知道，自此，红木堡垒，不存在了。
“妤晨，通天塔计划完成了吗？”我道。
“没有，现在还在维护阶段，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用了。按照这次的使用情况来看，至少还要再维护两个月了。”妤晨道。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通天塔计划的再度延迟，原本在我看来是轻松，但现在，却觉得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机械帝国所具有的潜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对了，零在走前，还有一句话要传给你。”孙昕道，“她说……”
“住嘴！”妤晨突然道。
“她说，她那次，并不是因为巧合才找到你的。是在莫妤晨的央求之下，才去寻找你的。而莫妤晨的原名是……”
“墨许。”最后这句话，却是我说的。
我仿佛看到一张巨网缠绕在天空上，将我们包裹在其中。果然一切都没有巧合，所有一切犹如注定，仿佛由一个个最最标准的细节所构成，毫无改变的可能。
名为命运。
脑中缓缓划过一个个场景，初遇，相恋。当时还在想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为何会倾心于陌生的我，而我又为何会感觉她如此熟悉。
命运啊，将一切如蜉蝣般渺小的我们，紧紧的束缚在这个牢不可破的局中。
“妤晨，你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我不知道，或许不可以吧。你是史诗，对于这些，你懂的应该比我多啊。”
“不，不一样。作为一名史诗，还无法完全突破时间的束缚。而如果是传说，或许可以，或许也不行。如果是传说之上……”
“传说之上？那也太遥远了吧，那样的存在，真的有吗？”
“有，我坚信这一点。”
“但是，能回到过去，这是可能的，但似乎一切都是不能改变的呢。那些我看到过的东西，它就必定发生过，无可更改。命运之轮注定的事，就连神，都是不能改变的呢。”
很熟悉的对话，但是这段对话究竟是在哪里，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呢？
我忘记了。
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我迷茫的跑在大地上，跌落，爬起。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逃，逃离这样的命运。
如果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我是不是就能，逃离出这样令人绝望的命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