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驱灵笔记I > 015 银镜 2
    回到城区后,刘长德请唐健吃了顿饭,作为县委办公室秘书长的刘长德,和县里最大企业的新任总经理唐健,还是第一次见面。

    稍微的寒暄过后,刘长德看出了唐健的心不在焉,所以很识趣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今天早上的事上。

    “大大,今天早上接待我们的人叫姚杰,你认识吗?”刘承星忽然问道。

    “姚杰?”刘长德思索了片刻,道“我印象中没这个人啊。”

    刘承星点点头,那个姚杰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想来刘长德也是不认识的。

    “大大,能不能想办法找找文物局关于一年前在新厂区工地上挖出古墓的记录呢?”刘承星忽然又问道。

    “对,刘秘书长,这件事上还要请您多多帮忙,唐某人先在这谢过了。”

    唐健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承星,此刻他心中烦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亏得刘承星思维冷静,没有乱了阵脚。

    “唐总说哪里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刘长德道。

    “但是文物局方面的工作,我插不上太多话,能安排你们提前进馆看看,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到刘长德这么说,唐健不由得沮丧起来。

    房子离当年挖出古墓的厂区这么近,而且张秀英也让查查当年工地上的事,要说自己女儿的情况与古墓一点关系没有,唐健也是不相信的。

    “不过,唐总应该有何晓康医生的电话吧,我听承星说过,那天去你家的医生就是他。”

    “何晓康的电话我有,他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唐健有些疑惑的问道。

    “嘿嘿,何晓康现在的女朋友,是我夫人给他介绍的,小姑娘就在县文物局工作,专管档案。”刘长德笑着答道。

    峰回路转,唐健也顾不得还在饭桌上,当场打了一个电话给何晓康。

    何晓康答应帮忙问问,并且很快就回了电话过来。

    原来这几天文物局全局都在筹备博物馆开馆的事宜,何晓康的女朋友作为档案员,要写展品介绍,所以博物馆藏品的档案都有拷贝在软碟上随身带着。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何晓康一个电话过去,没过一会儿,关于当年发掘古墓的相关档案就查到了。

    墓主人高氏,宝应本地人氏,因病死于嘉庆十四年,享年三十四岁。是一任宝应县令钱文远的夫人。古墓是施工队所发现的,虽然经过县文物局抢救性发掘,最终只出土了一些瓷器碎片,古钱币和一面银镜,墓主人的尸骨因为风化严重,未能保存。

    不得不感慨电脑给人们带来的便捷服务,何晓康不仅找来了墓主人高氏的资料,顺带连她的县令老公的资料也找到了。

    钱文远,嘉庆年间进士,下派至宝应县任县令,因在任期间发动当地富户商贾,办了不少疏浚河道,加固堤岸的实事,宝应县志上对他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

    关于钱文远和妻子,还有这样的一些信息。钱文远出身书香门第,但是家道中落,不过钱文远非常争气,寒窗苦读,在他三十岁那年考中了进士,并被委任到宝应做了县令。

    三十岁前,钱文远可谓一贫如洗,虽然乡里也曾有人给他说过媒,但都因为他给不起彩礼,不了了之。

    当上县令后,钱文远的身份可谓水涨船高,但是他不曾忘了自己落魄时乡人嫌贫爱富的嘴脸,于是就在任职的宝应与妻子高氏成了亲。

    高氏的家里也是落魄的读书人家,与钱文远可谓同病相怜。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钱文远拒绝了许多富商家的千金小姐,而选择高氏的原因。

    高氏嫁给钱文远的时候二十三岁,病死的时候三十四岁。这十一年间高氏可谓贤良淑德,做足了贤内助的本分,夫妻二人非常恩爱。

    然而唯一遗憾的是,十一年内高氏终无所出。没有孩子,这在古人看来是天大的不孝。然而即便高氏没有为他添下一儿半女,钱文远始终没有再纳妾。为此,钱文远家中的父老对于这个外乡的媳妇,并不喜欢。

    所以,在高氏病死以后,钱文远族中的族老以各种理由,拒绝了钱文远将妻子葬回祖坟的要求。不得已,钱文远只能把高氏葬在了宝应。

    后来,钱文远因为政绩突出,被调任到了楚州漕运总督府里任职,仕途坦荡的他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结发之妻,每年忌日,钱文远都要从楚州赶回宝应,祭奠自己的妻子。

    高氏死后的几年里,钱文远身体的状况大不如前,可是直到他死在任上,都没有再续弦娶妻。他的遗愿是想和妻子合葬在一起,却被乡人葬回了祖地。

    “醉卧空床独听雨,银镜已随伊人逝。同穴共眠终所望,来世缘会更难期。”钱文远对亡妻的思念之情由他的诗作中可见一斑。

    听到这里,一切的线索都对上了。

    那个口口声声不离自己当县令老公的女鬼,想来就是高氏了。

    “嘉庆十四年到现在有快一百九十年了,我说这执鬼怨气不深,怎么阴气那么重。”

    刘承星蹙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现在看来,高氏和他丈夫钱文远的感情非常好,想来她丢失的东西也与钱文远有关。我猜就是那面银镜,钱文远的诗里不是也提到了银镜吗?可见这面银镜对于他们夫妻来说,意义非同一般,也许就是定情信物什么的。”

    “小屁孩子,懂什么定情信物。”

    刘长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算出嘉庆十四年到现在有快一百九十年的,但是在刘长义的脑子里,定情信物这个词不该是个十岁小孩说的。

    “你听我说完。”刘承星摆摆手,根本不在意刘长义的话。

    “夫妻死后同穴而葬是传统,想来高氏死后一直也在等着钱文远。钱文远自己倒也想和高氏同葬一处,但是老钱家好容易出了他这么个高材生,就把他拉回家供了起来。说起来这个执鬼也真是可怜,苦苦等了钱文远快两百年。”

    “也难怪她这么执着于要找到银镜了,两百年啊,银镜大概是她唯一能寄托思念的东西了。”刘承星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说钱文远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真是可恶,人家夫妻两的事,他们非得插一手。搞得夫妻两个两地分居两百年。”

    “臭小子,哪里学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话。”刘长义见刘承星越说越没正形,连忙呵斥道。

    刘长德倒是被逗乐了,自己这个早慧的小侄儿,现在越来越有点像张守一了。

    哪点像呢?都有点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