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九爷吉祥 > 第一章 珠光宝气 2
    第一章珠光宝气(2)

    翌日。

    并不是预料当中的阳光明媚的好日子,而是阴雨连绵,四月的分吹着春雨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马蹄声响在阿哥府门口。

    胤禟与宝珠、玉言照旧要去宫里请安,只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使得马车延误了一些,也使得在门口等候的除了三人就是阿哥府资历最深的丫鬟安竹。

    宝珠与玉言一左一右的站立在胤禟身侧,玉言没有意思与宝珠打交道,可宝珠却像有很大的意思似的,时不时在偶然转眼间与她友好对视。

    玉言也不好拒绝,也只好微笑着回应。她今日特意穿上了平日里最不喜欢的草绿色正统旗装,版式和样子都新颖了许多。而宝珠身为嫡福晋,身份尊贵,自当穿着眼里,着一身紫色旗装,虽老成却得体,与一身墨袍的胤禟刚好对应。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小厮到胤禟的身边打伞说道:“爷,请。”

    胤禟随意瞥了一眼得体微笑的宝珠和面无表情的玉言,没什么事的起身,上车。

    住了一会儿,那小厮又回来,走到宝珠身边,道:“福晋,请。”

    宝珠笑着点头,上车后就坐到胤禟的侧面,一句话都不说。

    玉言上车后,马车便开始缓缓而行。胤禟首先打破宁静,说道:“休息的可还好?”

    宝珠抬眼,温婉一笑,说道:“休息的很好,谢九爷关心。”她的笑虽和平常一样,可却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那就好。今日,会与十三弟碰面。听闻你与十三弟的福晋乌雅氏相识?”胤禟接着又说,昨日的春宵时刻他不想,如今在这无关痛痒的时候问候,不过是做戏罢了。更何况十三阿哥幼年丧母,哪来的什么请安规矩。

    宝珠微微一笑,对于胤禟这时的戏她并不予以评判,只道:“我与乌雅氏是打小的朋友,能够在同一天出嫁更是缘分。”

    说罢,车内便无了声音。胤禟时不时的与玉言对视,做出鼓励她的样子。而玉言更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一味的回应。

    窗口的屋檐滴雨,穿过空空荡荡的市井,马蹄声嗒哒嗒哒的想着,平静安逸。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驾车的小厮下了车,打着伞跑到了宫门口,说了几句,就见又从里面跑出几个打着黄色帆布伞的侍卫,站在门口。

    胤禟怕她们二人摔倒,便站在车内,扶着宝珠和玉言先后下车,自己则随意一些。

    由一个太监带路,走过朱红色的大门,穿过亭台楼谢,檀木花深,展现在眼前的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翊坤宫,一侧还有一行满文。

    三人先后走进翊坤宫,只见宫内装饰辉煌精致,字画古董摆满了桌子墙角,还有的就是独特的排列方式。宝珠侧眼一看,只见宜妃端着茶水,正坐在一旁注视着三人,含笑的双眼看不清她的想法。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胤禟与宝珠、玉言一同跪下说道。

    宜妃见了宝珠自然是喜欢,可是眼睛落在玉言身上的时候就没那么高兴了。平平说了句:“起吧。”今日也刚刚得到消息,自己不知礼数的儿子胤禟竟然第一个晚上去了自己侧福晋那里,这无疑是在打董鄂家的人的脸啊。

    宝珠笑吟吟的倒了一杯茶,跪着递到宜妃面前,说道:“额娘请用茶。”

    宜妃忙放下自己本身手上的绿茶,去接宝珠手上的红茶,眼含笑意的接过,说道:“好孩子,快起吧。”

    用完之后,玉言学模学样的也倒了一杯茶,礼仪无不尊乎的跪着递过去,“额娘请用茶。”

    宜妃用手接过,“起吧。”然后随意的抿了一口,放在一旁。“老九,你先去见你皇阿玛,额娘在这儿与宝珠和玉言话话家常。一会儿再和额娘谈天。”

    胤禟不放心的看了玉言一眼,更不敢多说话,只能遵命,“是。”

    翊坤宫内依旧辉煌别致,宜妃打量几番,开始说道:“关于昨日的闹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这嫡福晋与侧福晋始终有区别,谁是正谁是副、谁该掌控府内一切,我不说心里都清楚。我不希望胤禟还和昨日一样生出闹剧,所以你们作为她的妻妾,有必要扶持他。宝珠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额娘很喜欢你,今后不论府中大小事物,宝珠你是主力。”宜妃说完后,看向玉言,复道:“玉言好在懂事,所以不论如何,玉言都要扶持着些,担待着些。阿哥府里的事情,我也不过问多少,可是如果有那么一丝风声传到额娘这耳朵里,额娘可不能不管。”

    玉言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宜妃说的一席话,不过就是让自己认清自己的地位,今后该怎么做,不过都是顺从宝珠而已,想到这儿,玉言微笑起来,却冷漠非常。

    “宝珠谨遵额娘教诲,宝珠一定会拿出自己的身家来扶持贝子爷,让贝子爷在今后,鸿运昌图。”说到最后那最后四个字,宝珠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宜妃,似乎在诉说命运的不公,可有满是自信平静。

    宜妃虽然听了这话不是很舒服,可是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宝珠这个丫头。性子里和自己有相似之处,相信日后必成大器。

    轮不到玉言说话,宜妃久先站起身,笑着走向桌前,左手右手各拿起一块已有成色的绣图,递到二人手中,说道:“这两块绣图,是额娘打发时间绣的。一块是双鲤图,一块是莺鸟图,额娘现在把这交给你们,下次入宫请安探亲时,额娘要看到这一模一样,或者更胜一筹的绣图,知道了吗?”

    玉言、宝珠点头称道:“是。”

    住了一会儿,宜妃称自己困乏,便请了予以和宝珠出去。可如今胤禟还没有回来,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细雨连绵,朱墙金瓦下,两个美人各自怀揣着心思,手执绣图,久久不语。

    “玉言妹妹,既然贝子爷还没有回来,我们不如先去御花园逛一逛?”宝珠凝眸了许久,才说出口。她接过从宜妃宫里的宫女手上的两把伞,递给玉言一把。

    玉言点点头,“好。”

    在宝珠眼中,雨中的御花园,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意思。而对玉言来说,则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风景,一路上玉言惊奇的笑着,纯良干净,让宝珠觉得玉言其实没有心思和自己争抢什么,或许,要是抢的话,宝珠还抢不过玉言。

    “妹妹家里有几口人啊?”宝珠继续随口问。

    玉言回答道:“现如今只有我和父亲,自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母亲,更谈不上母亲教过我什么东西了。”

    宝珠知道没有亲人的痛苦,不免对玉言有了一丝怜悯,“是我失礼了。”

    “这没什么,姐姐不必谴责自己。”

    正说着,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华贵男子,虽然长相不错,可是醉意当头,不免显得轻浮。宝珠认识他,他就是当今太子爷——爱新觉罗胤礽。

    胤礽眯着眼睛,注意到了宝珠和玉言两人,笑着向前,说道:“九弟妹?”

    玉言不禁恶心,这轻浮的声音的确让玉言接受不了。宝珠看出玉言的心思,便请安到:“二哥好。”

    胤礽打了个隔,满是酒气。宝珠冷眼看着胤礽,真不知道这样品行的人怎么会被康熙看中为太子?当真是子凭母贵啊。

    “好说。九弟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啊?”胤礽随口问道。

    宝珠得体的笑着,冷声回答道:“贝子爷去见皇阿玛,至今没回来,我与玉言便在这御花园游玩欣赏一番。”

    “游玩欣赏?哼。谁不知道你董鄂宝珠深受皇阿玛的宠爱,不光这御花园,满皇宫的其他地方都是去过多次的。”胤礽突然生了一股怪脾气,让脾气同样不好的宝珠撞见。说完这话,还饶有深意的看了看玉言,玉言被他瞧的又羞又恼,自卑的微微低下头。

    “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俩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宝珠作礼就要告退,玉言见状同样作礼告退。胤礽本就无赖可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挑拨她们的关系,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胤礽没有阻拦,只继续喝酒,目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远离了胤礽,宝珠这才松了口气,她侧眼看向玉言,安慰道:“二爷本就是那样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为无事生非的人生气难受可就不值得了。”

    玉言没有说话,只回笑暗表自己明白。可是她却忘不了这一天,忘不了这一天宝珠的端庄大方,忘不了宜妃的冷淡轻视,忘不了胤礽的鄙夷羞辱,忘不了自己的卑微弱小。在别人眼中烦闷无聊的御花园,却在自己眼中如同珍宝奇异……她深深的记忆这一天。

    “宝珠?”

    突的一声清脆的叫声,唤回玉言的思绪。只见眼前俏生生的站了个美人,一席月白色落雪红梅旗装,衬着她越发高挑美貌。宝珠一见便笑:“长喜!”

    长喜踱步走来,看向玉言,问道:“这是?”

    宝珠不由得介绍道:“这是九爷侧福晋,与我同天进九阿哥府。玉言,这是十三福晋。”

    玉言看着面前这个高贵温和的女子,笑道:“贝子爷今儿早上还提起姐姐,宝珠姐姐也提起与十三爷的福晋是打小的好友了。”

    长喜浅笑,眼睛却飘向了身侧,那个藏青色绣五龙的长生玉立的男子,眼中含情脉脉,欣赏不已。

    宝珠猜透了长喜的心思,调侃道:“这才一夜而已啊,怎么就这般以身相许了?还不快让我瞧瞧,是哪个俊秀的男子?”

    长喜笑道:“我是让他等我来着,岂能想到你个小丫头也要看看他。”说罢,她便呼唤道:“十三——”

    胤祥立马转身,笑着走来。看着正与长喜拉手笑闹的宝珠,叫道:“九嫂。”

    长喜则又伸手指向玉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也是你九嫂。”

    胤祥立马又道:“九嫂。”

    宝珠仔细打量起胤祥,模样真是不差,比起胤禟还多了一分英俊,看起来潇洒儒雅,就是年纪显小。她回道:“十三弟,你与长喜,好像认识过啊。”

    胤祥轻笑,看着长喜,道:“不瞒九嫂,在宫外,我曾从两个采花贼的手下救过长喜,那也是一面之缘吧。”

    宝珠一听乐了,自己竟也禁不住害臊起来,她侧眼望着长喜说道:“原以为是为什么态度转变那么大呢,如今看来,还真是应该!”

    长喜可禁不起打趣,不一会儿脸就红了,而胤祥却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说道:“九嫂,我刚刚再前边看到九哥好像在找你们,你们还不过去看看?”

    “哦,是吗?”宝珠往前打量着,便收了神,说道:“改日可一定要来九阿哥府做客啊,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我们就先走了,玉言。”

    长喜与胤祥点头称道:“一定。”

    再然后,那一抹草绿色和一抹紫色身影消失在细密小雨下的御花园中……

    多日后,午后。

    “福晋,这是十三爷与长喜小姐送来的贺礼。”小慧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家丁,搬着一些东西。

    宝珠侧卧在湘妃榻上,隔着珠帘说道:“侧福晋那儿可有?”

    “只有福晋有这些。”小慧回答道。

    宝珠用胳膊撑着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又闭了嘴巴,只道:“放着吧。”

    她原是想送一半给玉言的,可是玉言本身身份就低,自己这样的送礼岂不是会让她误会自己在可怜她?况且胤禟那样喜欢的,今后的赏赐自然不会少,何必担心她?

    “福晋,这都快十天了,贝子爷可是一天都没来东苑啊。”小慧瞟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宝珠,轻声说道:“也是时候,主动点了。”

    宝珠笑出来,可笑中充满无奈。十天里,虽说胤禟也曾与自己寒暄几句,可仍旧是一点夫妻的样子都没有。夜夜留在西苑,与玉言畅意谈天。就算他胆子再大,也该看看宜妃的面子、董鄂一家的面子,可他仍旧冷淡对人。

    “我能改变什么?府里的人心不如董鄂府,只能坐以待毙。这日子要是能过,就安分守己的过,我不想找麻烦。说起来,到底是我是第三者,侧福晋才该是原配。”宝珠说的极苦涩,她隔珠帘,看着窗外景致,见小慧久久不语,复道:“小慧,一会儿我们去骑马吧。”

    小慧惊讶的抬眼,却是惊喜多一些,连忙说道:“福晋,只要你想骑,小慧一定给你牵匹马来。”

    她轻轻叹息,起身拨开珠帘,才见宝珠如今的妆容与发髻都十分随便,懒散却依旧清丽。远离了珠光宝气的宝珠,甚至比一直清丽动人的玉言美。“上妆更衣,就算没有爱,也要有地位。”

    “福晋这么想就好了,小慧这就去准备!”小慧自小跟着宝珠,宝珠的性子里的犟和倔她是见识过的,所以不论宝珠在外人眼中是多么的奢侈糜烂,小慧始终眼里心里都有宝珠。

    铜镜里再度出现那个女子,她仔细的打扮着,发钗珠花生怕带歪了不争气,妆容也是华丽新颖的,她戴上那再无人合适的珍珠耳环,自信一笑,说道:“我就去给贝子爷道一声,你去帮我安排马车。”

    “是。”说罢,小慧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穿过亭台楼谢,碧树成荫。宝珠着一身红色骑装,腰上的袋子装着马鞭,就这样走到西苑。西苑里正有那两人自然相处的场景,男子手捏黑棋子,冥思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落下。而女子轻笑,白棋子快速落下,笑声和乐。

    宝珠一见,就这样走了进去,请安道:“九爷吉祥。”

    胤禟转眼,看向艳丽好看的宝珠,不禁惊奇道:“宝珠?”

    玉言见了,忙起身叫道:“宝珠姐姐,快进来坐吧。”

    宝珠静止在骄阳下,绚丽耀眼。她得体淡笑,说道:“不必了。九爷,我想跟你告个假。今儿日头好,我想出去骑马游玩一下,怕是府中的事不能及时处理了。”

    “这怕什么,想去就去吧,府里有我呢。”胤禟说道:“注意安全,让几个小厮仔细跟着,挑匹温顺点儿的马。再过个时辰估计四哥也会在那里。”

    “谢九爷关心。”宝珠道:“我先走了。”

    如今的宝珠显然不如在长辈面前那样活泼伶俐,平添了沉稳与柔顺不禁让胤禟感到舒心,更何况宝珠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端庄大气,实在是再适合嫡福晋不过的人选了。以至于在宝珠离去的时候,胤禟居然有些不舍得。

    宝珠在阿哥府门口登了马车,由小慧伴身侧,宝珠见街上热闹无比,就不时掀开窗帘往外看。

    “小慧,回来的时候别忘提醒我,去全聚德买只鸭子回来。”宝珠路过全聚德门口的时候,闻到烤鸭的香气,不禁又想起了那令人垂涎三尺的鸭子。

    小慧笑道:“是。福晋打小就爱吃鸭子,一直吃了十多年,这胃口到现在都没改。”

    “这习惯哪能说改就改的?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啊?”宝珠看着街上人比平常都要多,便疑问道。

    小慧四处的打量,说道:“今天可能是个集,街上的商贩比较多。”

    宝珠见人堵的轿子走不快,便急道:“快去打发了那些不长眼的,赶不上好时候怎么办?”

    小慧点头,紧着走上前,跟人说好了才通开道。见小慧回来,宝珠问道:“怎么跟人说的?”

    小慧不知所谓的回答道:“我就说这是九贝子爷的轿子,让他们都让开啊。”

    宝珠简直气急了要打了一下,呵斥道:“从小我都没教你吗?丢人不丟大,这可是给整个九阿哥府落下个横行霸道的罪名了!”

    小慧吐舌,无奈耸肩。

    到了马场,宝珠走到饲马者身边,说道:“这里哪匹马最好?”

    饲马者却摇头,摆手。

    宝珠错愕,会意的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说道:“我租马。”

    饲马者依旧不理睬,小慧一见急了,说道:“放肆!你知不知道我们主子可是九福晋!得罪了我们,就是得罪了九爷!”

    饲马者无奈,作揖请罪道:“这最好的马已经被预定了,预定的那人一会儿就过来。福晋还是挑别的马吧。”

    宝珠抿嘴,有一丝不悦,说道:“既然他还没有来,就得遵循先来后到之理。他出多少银子,我加倍,今儿我非要这最好的马不可!”

    饲马者面露难色,宝珠一见又急了,高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九福晋的身份还不及那个人!”

    “我怕您真的不及……”饲马者突然眼睛向后一瞥,叫道:“四爷!”

    胤禛?这原是胤禛要的马啊!宝珠不自在的一笑,狠狠瞪了饲马者一眼,转身请安道:“四哥。”

    只见胤禛刚刚还板着的死脸刹时回神……胤禛微笑道:“九弟妹,你怎么在这儿?九弟不在吗?”

    “今儿我闲着,来骑马放松一下。刚刚和他争执了一番,愣是没要下这最好的马。”宝珠微微笑着,午后的骄阳打在宝珠的脸上更显俏丽好看。

    胤禛点点头,对饲马者吩咐道:“今后就记着,只要是九福晋要的马,不管什么先来后到,都是九福晋的。”说罢,他饶有深意的看向宝珠,笑道:“可别因为一匹马打扰了性质,今天就和我一起骑马吧。”

    宝珠故装含蓄,道:“恐怕宝珠不能从命,四哥抬爱了。宝珠不及四哥的马术,怕四哥笑话。”

    “哦,那好吧。”胤禛不再要求,背手转身走了。

    这天下午,宝珠侧马扬鞭,青山依旧,而云霞红了半个天空。她红衣似火,天空鸿雁高过,马场上,她欢笑不断……

    他长身玉立,站立屋檐下,右手执一瓷瓶装酒,远远的看着不远处。他眼似寒冰,笑意却不知不觉的浮上嘴角。身旁站着的人看了不禁奇怪,自己这位冷面阿哥怎么如今笑吟吟的,感觉还挺渗人的。

    而他笑意在她转头观望时突然止了,拿起酒瓶示意一下,自己也上了马,虽不及康熙亲自赏赐的蒙古宝马,可仍旧飞快。

    “九弟妹,咱们来比试一番如何?”胤禛说道。

    这次宝珠不再推辞,笑着调侃道:“四哥怎么好欺负我一弱女子?有本事让我还能赢了我?”

    “好。”胤禛点头说好,性子温和极了。

    “好……”说罢,宝珠骑马踱步向后退,背对夕阳,大喊道:“驾!”

    胤禛健壮,随手扔掉酒瓶,低喝一声:“驾!”也极快的跑了出去。

    宝珠说到之处如风过,马鞭高高扬起,肆意抽打着。而胤禛一直保持在宝珠三尺或四尺之间。

    “常闻四哥马上功夫不如其他阿哥,今日一见,四哥竟是这般能耐,宝珠佩服!”宝珠回头望着说道。

    胤禛轻笑一声,同样夸奖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子能驾驭得了这匹马,看来九弟是被你牢牢的栓在手里了。”

    宝珠不语,加快速度跑了出去。胤禛纳闷,不表于色,同样跟上去。

    最终这一段路,由宝珠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她灵活的下马,将马好好的栓在一边,自己坐在树桩旁休息着。

    胤禛走到她旁边,随口问道:“九弟欺负你了?”

    “没有。九爷对我很好,宾至如归,相敬如宾。”宝珠说道。

    “宾至如归?原来九弟恪守夫妻之道啊。”听完宝珠的话,胤禛突然明白了些了,他又调侃起宝珠来。

    宝珠瞪了胤禛一眼,说道:“四哥不必侃我,难道四哥不是这样吗?”

    胤禛看着宝珠,轻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宝珠奇怪的看着胤禛,发现他的确是俊郎非凡,成熟稳重,如果不是已经嫁给了胤禟,说不定自己会再争取一下胤禛……想到这儿宝珠不禁通红了脸,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不害臊啊!她清清嗓子,说道:“素闻四哥府中年氏妖娆美丽,甚至比皇阿玛宫中妃子有过之而不及,四哥怎能对她不流连忘返?”

    胤禛回应一淡笑,说道:“心不在,谈何流连忘返?九弟性子不如八弟谨慎沉稳,可比十弟、十四弟都要更懂礼些,而我听闻你是与侧福晋一同进府的,这样不合乎礼仪,也没有宜妃娘娘和皇阿玛的准许,似乎草率了些。你不必气恼九弟,日子久了,他自然会重视你。”

    “就像四哥你说的,心都不在这儿,哪有机会重视我?”宝珠蹙眉,道:“听四哥这话,像是我们这些做王侯的嫡福晋都是用来巩固地位的。而纳侧宠侧这等常事,我们也该接受就是了?”

    胤禛继续说道:“难倒你觉得做这些不应该吗?”

    宝珠摇头,无奈的说道:“应该。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决定我的命运,那就是皇上。因为他的一句话,能决定我一生的幸福与否,一生的欢乐与否,还有一生的伴侣,甚至是性命,生下也不是自己的。”

    胤禛不悦的皱眉,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感慨?我们都还没抱怨一切,你倒是先开始埋怨命运不公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这是大逆不道。”

    “你瞧瞧,这不是连说话的权利都限制了?”宝珠抬眼,看着胤禛那乌黑的眼珠,深不可测似的。她站起来,说道:“谢四哥今日的陪伴,宝珠告辞。”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脑中只留下一句话:因为他的一句话,能决定一生的幸福与否,欢乐与否,一生的伴侣……性命……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因为他的一句赞扬,自己就能荣光万千。因为他的一句呵斥,自己就能声败涂地,为什么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呢?胤礽、胤禩、胤禟、胤誐、胤祥,胤祯这几个或许有心争夺的人,都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吧?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老九不会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