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清官也愁买房难
中华文明几千年，讲究的是礼教与秩序，任何官家的事情都有它的正常程序。这个程序不管哪个都要走的。就比如这购地产买房屋，每一道手续还是得上。
“赊华，赊华。”上官洛灵摇了摇被施了法术的赊华，由于这赊华太瘦，摇起来就像在耍一超大版的布娃娃一样。
“哦，老板，我怎么睡这里。”
“你摔了一跤，躺这里睡下了。”上官洛灵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不对啊，好像我记得里头有什么一样，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赊华摸着后脑勺，看摔伤了没有。
“别多想了，我进去了，又出来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诶，对了，你对购房的基本程序可熟悉？”上官洛灵故意转移了话题，即使他不知道也没关系。
“这个小的虽然知道不多，但是基本的几个细节还是要明白就是第一步得问问街坊邻居是否同意了，如果这房子有前主人的亲人，那也要问他的亲人买不买。再有就是契约......”
不过说来都奇怪，这大宋王朝买房屋与二十一世纪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多了点人性化。
遍访邻居就边防邻居吧，哪那么多废话。第一个目标，平日里经常唠叨两句的寡妇王大妈。
“您好，王大妈，我是洛灵神当的老板。”
“原来是上官公子，里边请。”本来是晚上，但这寡妇闲着没事，对人挺热情，特别是帅气的公子哥儿。
“就是想在这买块地，盖个房子，您看？”
“那是好事啊，是选中哪家千金了不成？谁家闺女有福气了咯。”
“您看哪里的话，这迟早得买房的嘛。”
“不过，上官公子买的是哪块地，如果过可以我也好给你搭个桥，去周围邻居家帮你串个门。”
“那最好不过，都说您是这里的老街坊了，人又好，心又善的。您看是这样子的，咱家洛灵神当后面有块地，一直废弃着没用，所以......”
“什么？使不得，使不得。”王大妈一脸的复杂表情，不断摇头。
“为什么？”
“那里头经常闹鬼，就是住进去的人，出来后都是神经兮兮的。我劝公子最好还是别买。”
“这个我早已经看过了，没事的。”
“以前也有家公子曾想买下，结果就疯了，还杀了临街的壮汉，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杀起人来那么恐怖。走走走，恕我不送了。”王大妈站在门边，一副不待见的神情。
上官洛灵这第一遭就碰壁了，可还有三家得去问问。
“李家翁，我是......”
“哦，什么事？”
“就是.......”
“走走走！”门一关又没谈成。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难道第一道坎就过不了？如果是这样，还拿什么去见自己心爱的人的呢？
“陶家翁......”
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最后一家连门都不让进了，直接隔着门说了一句就让走。这什么规矩，难不成亲邻街坊不答应，这房子还买不成了？如果是公报私仇，有人故意唆使他人不让买呢？那不是凄惨。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上官洛灵一边走，一边朝衙门方向前行。
“诶呦，洛灵兄，怎么一个人在这街上。”知县大人说道。
“鲍大人，不敢与大人称兄道弟。”主要是受了上一届那周精通的影响，所以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得走在后头，弓着腰头，说在里头。
“诶，下班了，你我都是百姓，为何要那么累自己，走，一起去喝两杯。听闻洛灵兄酒品一流，诗情豪放，今日可别让我失望。”鲍大人，虽是个耿直之人，但却喜欢结交天下正义之士，养浩然之气，所以修得一身正气。
“就还是能喝上几口，不过谈文章，估计是嚼甘草，满口浓了。”
俩人就近的一酒家走了进去。
“洛灵兄，谦虚了，就是甘草那也是食后回味甘甜呐。”
“鲍大人真会开玩笑，大人我敬您，一杯。来这么久了，今天可是头一回，和大人独自饮酒。”
“洛灵兄！”鲍大人把刚端起的酒杯又郑于桌上，发火道：“洛灵兄若是再叫我鲍大人，还在我面前这副模样，我看我还是别处去了。”鲍大人转身就想走。
“鲍兄，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这嘴吧不好使，来我自罚三杯。”说着上官洛灵一饮而尽，连喝三杯。
“这还差不多。”鲍大人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花生放在了嘴里，嚼了起来。
“鲍兄可是汴梁人，当今之国都繁盛之地，何不说来，让我也开开眼界。”上官洛灵一边吃菜，一边说道。
“来，干一杯。”碰过杯子，鲍大人又说，“汴梁虽好，可购房困难，想我一辈子为官又清廉，一家三口至今未能有个安居之所，嗟我去京师，庇身无弊庐。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墙壁豁四达，幸家无贮储。”
上官洛灵听了，怎么这汴梁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北京一样，买房怎么这么难。大学士陶毂就曾起这种“蜗居”境况，“四邻局塞，半空架板，叠垛箱笼，分寝儿女”这鲍大人好歹也是十五岁为官，至今为官二十载，何况在京师时为官三品，只因耿直得罪朝中重臣，所以调任此地。这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当初这周知县在的时候，每年私下里的贿赂就不知道能够购置房屋多少座了。周精通走之前良田三千亩，房屋七座，搬不走被缴获的黄金白银上万两。金蝉脱壳，正是因为手里的银两才又到巴蜀之地任知县去了。可这鲍大人，就连穿着，除了那件官服面料好些，其它的都是些粗布麻料。再想想，欧阳公的府邸那也是政府的一种配置，说不定哪天官当不了，收了回去也未必。
“鲍兄何必伤心，就是当今大文豪，欧阳公虽经常在京师生活，但也未置房产，像欧阳公和鲍大人这等清廉之人其实乃是国家百姓之福。”上官洛灵推测着这鲍大人这么一说，或许明白为何欧阳公要到颍州买房而不到京师购房的原因了。
“洛灵兄说得是，又为何一定要购置房屋，四处云游也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不过我听闻洛灵兄是这江宁府白手起家的经商天才，如今手下资产甚多，可为何至今未曾购置房屋居所？难道洛灵兄也是喜欢仙游不成？”
“干，咱俩不醉不归。”
“一醉千金求，鲍兄解千忧。”
“洛灵兄果然酒情诗情到位！”举杯停了一会，鲍大人半醉地说：“我虽喜欢四处闲游，但如今而立之年，三十又五，妻儿随我飘荡还是多有怨气的。”
“诶，鲍兄为人，我深感敬佩，我洛灵虽然不才，确实能够积累些积蓄，那也只能够买得了几亩薄田，到时候告老还乡，也有个去处。但若真要在这江宁府买一所豪宅，我那点家当恐怕也还是杯水车薪。”上官洛灵明白这江宁府中富豪不少，自己确实也算得上在资产上是中上层，但是若要成为人上人，还远得很。为了减少前进道路上的阻力，唯有低调做人，广积粮，厚藏黄，金银珠宝进仓房。
“洛灵兄果然低调，将来必成大器。”鲍大人虽然已经喝醉，但却断断续续说出些东西来，“洛灵兄之三坊一库，日进百金已然是最低估计，每年主薄那里有一本收租的账目，恐怕洛灵兄也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了。”
这家伙，如果不是喝醉了，恐怕不会说出这事情来。上官洛灵想了想，主薄那里早已经让会计做了手脚，尽量写稳了，可这鲍大人又是如何能够清楚地明白里头有猫腻的呢？不管这么多了，打听下才好。
“鲍大人，哪里的话，我那除去租子和成本，留下来的也只够添置些衣物罢了，恐怕是谁在背后乱说的罢。”
“洛灵兄，你，别紧张，其实江宁府就像眼前这盘子里的红烧肉，你现在还只是这肉下面沾了肉味的咸菜，放心，没人会夹这咸菜的。”
“咸菜，对，我就是咸菜。”以前有乞丐叫馒头哥，如今却成了咸菜，看来最终是咸菜包子了。不过刚才这鲍大人的话中有话，难道是在述说什么，却又心里憋屈，不好说？回想刚才他虽说自己喜欢闲游，但妻儿多有怨气，可能这是真话，不过他自己或许还是希望能够购置房产的。
于是上官洛灵试探的说道：“鲍大人呐，今天酒喝到这，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上官洛灵能够办到的，不管公私，一定竭力。”
“好！洛灵兄好爽，咱们公私分明，我办事，洛灵兄买单。”
这也太抠门了吧，明明喝醉了，怎么买单时这么清醒，还是他叫着来吃酒的，这会......不对，‘公私分明’四个字，难道另有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