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的驸马是太监 > 第十章 佳人相伴 下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山村,背倚着巍巍的燕山南麓,虽然只有几十几户人家,却三三两两分散居住在几处相隔并不近的山头上,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横贯东西从村子中间流过,哗啦啦的流水声伴着溪边树上鸟儿欢乐的尖叫声,构成一首动人的交响乐。

    魏击越漫步在溪边的林荫小路上,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混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沁人心脾,渗透进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不远处溪边的草地上,两个牧童哼着歌谣调皮的挥舞着手中的长鞭,而被他们驱赶的黄牛却毫不介意,依旧是低着头,悠闲的啃食着刚冒出芽的嫩草。

    蓝天、白云、牧童、小草,幽静的山村宛如一幅绝妙的水彩画。

    魏击越站在远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美景,心里却也不由的泛起了层层的波澜。

    几个月后,这幅画将失去它原有的光彩,京城周围大片的土地被满虏八旗贵族圈为牧场,失去土地的庄民大都被迫沦为包衣奴才。

    哎,这些可爱的孩子不会知道,他们明天的命运将和这些被奴役驱使的黄牛一样。

    一想到这里,魏击越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自己眼下的处境着实不太妙,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明知历史的走向,却无力改变,甚至在民族危亡之际也只能袖手旁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回去的路上,魏击越的心依然不能平静。

    快到门口时一眼瞥见玉娘正端着一个大木盆往回走,魏击越走上前看到里面全是他的衣物。

    自己本想让她在家休息一会,敢情这才一会的功夫,她又跑到小溪边给自己洗衣服去了。

    “玉娘,这几日你心力交瘁,要注意休息才好,我的衣服以后自己洗就可以了。”

    说着魏击越快步走上前要夺过玉娘怀中的木盆。

    自己从军多年,倒也养成不少好习惯。

    “魏大哥,你是有身份的人,这些琐末下贱之事怎么能让你做呢,如果让别人看到,会笑话玉娘的。”

    玉娘说什么也不让魏击越搭手,执意一个人收拾起来。

    看着玉娘那忙碌的背影,魏击越颇有些感慨。

    这个时代舆论大肆褒扬的都是那些贞妇烈女们三从四德的先进事迹

    对于大多数女子来说,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的思想早已经深深地烙在她们的脑海中,使她们甘愿谦卑的附属于男人,服务于男人,而这种理念在后世的中土大地,却多已淡亡,只是在东瀛某国好像还有深深地留存。

    一个女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男人的解放事业当成她们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构建和谐社会的精神,这是维护家庭和睦的精神,后世那些开放过了头的女人都应该学习这种精神。

    而作为魏击越自己,他决定尽快尽早的适应这种他打心眼里并不排斥的新生活,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带着这种无耻的想法,他坐在门口的长凳悠闲的晒着太阳,直到玉娘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魏击越起得很早,玉娘屋里还没有动静,他便索性来到院子里活动筋骨,顺便打了几路拳。

    等到他身上沾满晨露准备进屋时,却发现玉娘早已起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半铺开的宣纸,斜倚着门框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玉娘,这么早就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魏击越盯着她手中的宣纸,目光着实有些疑惑。

    “哦,魏大哥,我……我……这两日闲来无事,便画了一幅画,却……总感觉不够形象……”

    玉娘眉眼含俏,低着头有些害羞。

    “什么,你画了一幅画?快让我看看。”

    魏击越快步走上前,饶有兴趣的说道。

    拿过玉娘手中的画卷,画面上,是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将军,身形轮廓极似魏击越,正持枪跃于马上,眼神深邃冷静,给人以坚毅刚强之气,身后隐约可见的是千军万马,旌旗蔽空,背倚着巍巍雄壮的山海关,远处狼烟四起,寓意战况十万火急,整幅画作构思巧妙,线条勾勒栩栩如生。

    “你这幅画作太传神了,让人有身临其境,亲临沙场的感觉。”

    魏击越忍不住啧啧称奇,赞叹道。

    “哎,对了,玉娘,主人公只有轮廓,细部的描写还没有啊。”

    “马上就有了。”

    听到魏击越的夸赞,玉娘欣喜的一笑,从魏击越手中夺过画作,轻盈的跑回了屋里。

    受聂青山熏陶,玉娘自幼喜欢习读写琴棋书画,并且颇有天份,如果不是生逢乱世,哎……

    魏击越摇摇头,快步走进屋里。

    玉娘正伏在木桌上勾画人物面部线条,她笔墨沉着,下笔娴熟,只是寥寥数笔,一位眉飞入鬓,英俊神武的将军已跃然纸上,配合着大气磅礴的底图,整幅画卷让人心旷神怡,荡气回肠。

    魏击越呆呆的站在一旁,叹息之余他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在场面构思,用笔技巧上都无可挑剔,即便与后世一些大师级画家相比也不逞多让。

    “玉娘,这幅画画的太棒了,另外画中的将军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呀?”

    尽管已猜到了几分,魏击越仍故作不知打趣道。

    “岂止是眼熟啊,魏大哥,你自己看一看吧。”

    玉娘美目含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铜镜递给他。

    铜镜里一张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脸,眼神犀利,英气逼人,和画中的将军几近相似。

    “魏大哥,玉娘浅见寡识,随性拙笔之作,多有不妥之处,你不要取笑玉娘哦。”

    “拙笔之作?谁要敢说这是拙笔之作,我非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魏击越板着脸,鼓着腮帮子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玉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玉娘画了这样一幅好画,魏大哥如果不表示点什么,未免显得太不懂风情,不是吗?”

    魏击越倒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又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娘。

    “魏大哥,你也会作画吗?”

    听魏击越这样说,玉娘着实有些兴奋。

    “不会,软笔作画难度太大,玉娘的画工魏大哥拍马难及,不过我虽不才,但也饱读诗书,并且偶有拙作,今日就为你这幅画作题一首词,希望诗情画意能相得益彰。”

    魏击越转过头凝视窗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自然轻松,心里却波澜四起,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做一个剽客,而剽窃的对象恰恰是后世一位影响深远,德高望重的伟人。

    剽客有很多种,我要成为其中最有品味最有追求的那一个,他无耻的想……

    站在一旁的玉娘显得有些紧张,一张俏脸粉里透红,晶莹剔透的眼神中也留露出一丝期待。

    魏击越俯下身子,右手执笔,左手臂弯曲撑在桌上,蘸了些许墨汁,飞快的书写起来……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不到辽东非好汉,金戈铁马踏遍。

    山海关前雄风,旌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弓在手,何时射落海东。

    (注:海东即海东青,乃女真图腾)

    魏击越的软笔书法主要得益于这具身体前主人那残存的记忆,虽称不上广采众长,但也很有几分阳刚之气,和诗画的风格很是搭配。

    玉娘呆呆的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她虽然知道魏击越将门虎子,英俊神武,却没想到他的文学造诣更深。

    这首诗词气势磅礴,胸襟开阔,如果没有久经沙场的经历是很难有此体会的,魏大哥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意境。玉娘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这男人就像这首词一样,是一个谜,难以理解,更难以捉摸。

    魏击越此时也没闲着,心里在默默的悼念。

    伟人,今日一时兴起盗用了你老人家这首名作,倘若九泉之下有知,希望你能坦然的面对,这首词版权已经归我了,如果实在想夺回版权,还得劳烦你老人家穿到比这更早的年代去吧。

    看到魏击越低头不语,一副沉思的样子,玉娘更为他的镇定自若所倾倒。

    “魏大哥,你在想什么啊?”

    “哦,没什么,我在想,这首词和你这幅画是否合契?”

    看着玉娘那满是崇拜的眼神,魏击越作为一个剽窃者,那最后一点愧疚,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魏大哥,说实在话,刚才玉娘画完画还有点沾沾自喜,但是现在看到你提的词,真有点自惭形秽,这首词纵横寰宇,气吞山河,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文韬武略比之……比之岳武穆的满江红亦不逞多让,如……如果……”

    “如果什么?”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脉脉含情的玉娘。

    魏击越不禁的问道。

    “如果魏大哥愿意委身功名,以这般文笔才识,定能一举登科。”

    魏击越抬起头,看着窗外那冉冉升起的晨曦,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句话如果让后世的那位伟人听到,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因为他老人家虽然领导几亿人万丈豪情干革命,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自身学历却并不高,仅仅是个师范类中专,和他那些动辄留学东洋、西洋的同僚们比起来相差甚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软肋也成了他老人家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接下来的几天里,魏击越和玉娘小日子过的非常惬意,他前世本身就是个颇有功底爱好文学的青年,而玉娘冰雪聪明,颇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让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也广泛起来。

    田园村居,美女相伴,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让魏击越对这个时代竟然有了发自内心的留恋,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

    第五天吃过早饭,魏击越和玉娘在村子里散步的时候,听到了人心惶惶的传言,闯逆大军已经攻破宣府重镇,不日将直取京师。

    宣府是明代九边重镇之一,是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连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都已得到了些许风声。

    魏击越屈指算了算已是三月十四日,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如果历史的车轮没有发生偏移,离十八日北京城破还有四天,历史终究是循着它的轨迹正在一步步往前走。

    回到家里,原本心情不错的玉娘却皱起了眉头,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魏击越再三追问下才道出缘由。

    原来在碰到魏击越之前,她和父亲一直租住在京城朝阳门外的一所小房子了,父亲临终前告诉她,那个有关她身世的黑漆木盒就埋在小院落东北角一块大青石底下,那是关于她身世的唯一佐证。现在听闻贼军将至,想去尽快取回,又担心魏击越的安危……

    听闻玉娘如此一说,魏击越倒也有些担心,作为后来人他知道真实的闯王义军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好。

    外表不文明,本质更反动,进京后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掘地三尺,大肆劫掠。对于一群曾经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的土匪来说,任何闪光的东西对他们都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在劝说玉娘打消掉顾虑后,魏击越决定下午就陪着玉娘一起进京,尽早取回黑漆木盒。

    吃过午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魏击越和玉娘就准备出发了,经过几天的休养,玉娘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此刻正如出水芙蓉般俏生生的依偎在魏击越身边。

    这几日来两人朝夕相伴,在这幽静小山村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远离了尘世的纷争与喧嚣,感悟着内心深处那最纯情的静逸,也让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玉娘才貌双全,而且性情温顺可人,妩媚却不张扬,知性还很内敛,不可否认,这样一位混杀型美女对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但是面对这样一位佳人,魏击越却总是放不下内心的羁绊,他虽然很喜欢玉娘,并且也不止一次的心动过,但是两世为人的坎坷经历以及心理年龄上的诧异却让他在情感上更倾向于把玉娘当成妹妹,而即将到来的国破家亡的悲剧也让他的心情无法彻底平复,实在无心于儿女情长之事。

    “魏大哥,你又在想什么啊?”

    对于魏击越时常一人呆呆的出神,玉娘早已习惯了,此刻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旁,媚眼含笑的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赶快走吧。”

    魏击越有些爱怜的轻拂着玉娘额头的一缕青丝,顺势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