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的驸马是太监 > 第二章 枯井重生
    魏击越再次醒来时,并没有躺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身边簇拥着有美艳绝伦、如花似玉的侍女。也没有躺在家徒四壁冬凉夏暖的茅草房里,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老母亲正双手合一、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甚至没有见到一缕光亮,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仰望,没有日月星辰,只有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了。

    这是魏击越恢复思维后的第一个念头,他在部队受教育多年,应该也算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此情此景却不由得他不信。

    彻底结束了,没有庄严肃穆的哀乐,没有繁锦簇拥的鲜花,就这么平淡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魏击越心里着实有些不甘。

    哎,算了,人终归要到这边来报道。正所谓早到晚到都得到。既来之,则安之,认命吧。

    惊甫未定过后,魏击越微微叹了一口气,倒变得坦然起来,当务之急已非生与死的抉择,而是花点心思,争取进天堂才是王道。

    前世闲暇时曾读过民国名士黎澎的幽冥问答录,个中情节尚还记的。

    魏击越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前世的相关履历,重点整理了其中立功受奖的一些能加分的闪光点,草草打个腹稿以备不时之需。

    稍后,他又伸出手在身上四下摸索起来,想找出点拿的出手的礼品来,等过一会黑白无常、阴阳判官们前来锁拿、提审时“意思意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条金子般发光的理论依据,使的来自绚烂多彩的后世的他坚信,有些生存法则是黑白通吃,阴阳通用的。

    但接下来的胸口剧痛、四肢酸软麻木使得魏击越不得不停下手来并试图挪动几步,找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个努力是徒劳的,因为他大半个身子正斜躺在一团松软的烂泥上,并且正在不断的下沉。

    他伸开双臂试图抓住一个支撑物,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他感到绝望,他什么也没抓到,两只手触到的只是长满青苔的湿滑的井壁,此时此刻,他终于联想到一个著名的成语──坐井观天。

    更令人沮丧的是,他虽然坐在井里,却观不了天,这是口枯井,上面好似还被人加了盖。

    在枯井里?难道阎王爷也相应厉行节约的八项规定,换了办公地点,还是……魏击越灵光一现,脑海里有了一个在后世很时髦的词汇──穿越。

    他有些慌乱的摸了摸全身的衣着打扮,身着粗布鸳鸯锦袍,前胸还有一小片软甲,而脚下一双鞣制制式长靴,从军多年并且对军史颇有研究的他很快大致判断出这应该是明代戍边军官的打扮。

    伴随着内心一阵狂喜,魏击越迅速意识到,他穿越了,并且穿到了最热门的穿越目的地朝代明代──中华民族历史上最后一个不用自称奴才,不用剃阴阳头的文明国度。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这应该是一次普通的灵魂穿越,原来的肉体可能早已经伴随着狂风巨浪葬身海底了,想到这,一股失落感涌上了魏击越的心头。

    井底的烂泥很软,魏击越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缓缓地下沉,泥水浸透了衣袍,带来了刺骨的凉意,他伸出手在身子两边胡乱摸索,试图找出点能借上力的物件。

    匆忙间右手指被一尖锐的铁片状物体划了一下,刺痛的反射使他把胳膊缩了回来,沉寂了片刻,他又缓缓的把手伸到了刚才的地方,小心的将覆在上面的污泥抹去,那一瞬间的惊喜让魏击越呼吸都变得紧迫。

    这是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特种部队现役D—80虎牙格斗军刺。

    该刀虽仿自大名鼎鼎的美国巴克M90军刺,但在材质和功能上却比之更胜一筹,即便现在眼前漆黑一片,依旧能够隐约感觉到刀刃散发的令人战栗的寒光。

    魏击越来不及多想,迅速握住军刺将其插入身子侧后的井壁缝隙里,作为着力点,同时微微使力将身子后仰,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稍稍平稳过后,魏击越又带着一丝渴望,用手在身子四周的烂泥里细细的摸索起来,遗憾的是,他再没有任何的收获。

    带着微微的失落感,魏击越开始思讨出路,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先爬到井口,然后再想法打开井盖逃出去。

    不能耽搁,马上就得行动,魏击越给自己提了个醒,因为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呼吸有点压抑,想必是井口封闭后,有限的氧气正在被一点点消耗而变得稀薄了。

    魏击越斜靠在井壁上,两臂左右伸展开,估摸了一下井底的情况,然后右手紧握住深深插入井壁缝隙里的军刺,慢慢使力直起了身子,手脚配合呈叠八字,将身体悬空支起,同时右手猛然使力想拔出军刺。

    熟料,强大的扥劲触动了右胸的伤口,一阵剧痛过后,他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

    ──呯──

    魏击越重重的跌落回烂泥中,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两眼发黑,喘着粗气,想爬起来却四肢无力,同时屁股一股钻心的触痛,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他努力欠了欠身子,费力的将手伸向屁股底下。

    蓦地,魏击越原本有些颓丧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异样的光彩,他沾满烂泥的手上多了支奇怪的物件。

    此时此刻,魏击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忍不住喊出声来──枪──

    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泥泞不堪的外表,丝毫掩饰不住它那凌厉绝伦的肃杀之气。

    这把手枪正是魏击越前世的佩枪,联想到前面的虎牙军刺,前世生命中最后的片段在脑海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被飓风卷走的瞬间,他双手紧握着的正是虎牙军刺和这把手枪,一个战士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他手中的武器,换言之,刀枪已经深深地遂入他的灵魂。

    穿越后灵魂附着在枯井中这具身体上,而陪着他一起而来的刀枪,也随之散落在这口枯井中。

    心慢慢平静下来,魏击越斜着身子倚靠在井壁上一动不动,手中紧紧握住这把手枪。

    这是一把后世奥地利格洛克18型9毫米全自动手枪,他体积外形和普通手枪相差无几,但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连发,当选择自动射击时,其射速高达每分钟1200发,因其威力巨大且便于携带,我军曾进口少量该枪,配发特种部队执行任务。

    魏击越知道,带着这样一把神兵利器来到五百年前意味着什么。

    百万军中爆大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这句流传千古的豪言壮语将不再是一场梦。

    难道老天真的安排我来改变历史,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吗,他心头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哎呀,尚在沉迷中意淫的魏击越惊叫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坐起身,手握枪柄、退出弹匣,摸着黑用手指顺着弹匣导槽划了一下,七颗子弹,弹匣里还剩七颗子弹。

    长枪没子弹的话还能当烧火棍使,舞起来虎虎生风,就像火帅杨排风。

    手枪呢,当冷兵器使效果应该赶不上板砖。

    魏击越的思绪如过山车般瞬间飞上云端又重重跌落。

    格洛克18型手枪,弹匣标准容弹量17发。

    魏击越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在敌方军港执行侦察任务时,曾遭遇对方谍报人员,并进行过短暂的交火,子弹所剩好像就是七八发的样子。

    七发子弹改变历史?

    魏击越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太异想天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两军混战,在这个冷兵器统治一切的时代,拥有七发子弹的格洛克18型手枪用于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时候就别老想着叱咤风云、建功立业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他原本紧绷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魏击越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同时左手捂住胸口,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感到胸口沉闷,喘气越来越困难。

    不好──

    枯井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了,赶紧想法出去,不然这里真要变成阴曹地府了。

    魏击越喘了几口粗气,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他用袖子将枪身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将其射击选择杆拨到点射挡。

    如果选择连发的话,格洛克18会在不到0.4秒的时间内发射完剩下的七发子弹,魏击越也会毫不犹豫的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它。

    重新确认了一下扳机保险,做好最后的安全工作,他把手枪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

    魏击越大致估摸了一下,枯井的深度应该有七八米,他重新将身子撑起成叠八字,拔出腰刀收好,手脚并用,慢慢的向上一点点攀爬。

    值得庆幸的是,枯井下宽上窄成喇叭形,并且随着身体渐渐向上挪动,两边的井壁逐渐变得干松起来。

    可能是两臂的用力触动了右胸的伤口,魏击越感到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他咬着牙,一点点移动到井口。

    光──

    就在那一霎那,魏击越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从几处比针眼还细小的缝隙里露出丝丝地端倪。

    这是他重生后见到的第一缕生命的源泉,魏击越忍不住心潮澎湃,欢喜若狂。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在生与死的绝望中徘徊挣扎,那么现在,生命之光彻底照亮了他彻底活下去的信念与追求。

    魏击越迅速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头顶的盖板,它质地致密且有细细的纹状褶皱,应该是一块青石板,用头靠在上面使劲一顶,头火辣辣的一阵触痛,石盖却纹丝不动。

    不多时,豆大的汗珠已经从脸上滚落,胸口的伤又在隐隐作痛,长时间的悬空使魏击越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短暂的喘息过后,他横下心来,决定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两腿和后背分别蹬靠着井壁上,同时抽出虎牙军刺,用腾出的两只手握紧,奋力向透着丝丝亮光的石板缝隙刺去。

    扑哧──

    一声响,军刺深深地插入板锋里,魏击越的双手因为太用力,磕在了井岩上,被刮蹭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夹杂着刺痛涌出的灼热的鲜血很快沾满了双手。

    他咬紧牙关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双腿绷直蹬在井壁上,后背贴紧,用满是黏血的双手攥紧刀柄用尽全力猛地向后一撬。

    哗啦──

    青石板和井沿间被撬开了一个半尺有余的豁口。金光瞬间泼洒进来,久违的阳光像一位和儿子阔别已久的慈祥母亲一样轻轻抚摸着他满是血污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与关怀。

    魏击越眯着眼抬起头,张开双臂迎接他的是阔别已久的蓝天和白云,还有那曾今再熟悉不过的鸟语花香,只是现在它们都变得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他贪婪的看着这一切,想将它们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

    稍稍停息了片刻,他两臂再次发力,将盖在井口的石板推开大半,然后双手攀住井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跌跌撞撞的爬了出来,便一头栽倒在了井口边的杂草丛中……

    回家了,回家了,

    魏击越躺在天地之间,而内心深处那灵魂的撞击让他的大脑早已坠入了云雾中,伴随着一阵天晕地旋的茫然,这具身体原主人那残存的记忆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