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逐梦经 > 第十二章 庄家村
    梵天派周边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村落,而庄家村是梵天派山下点夷沟附近数十里唯一的一个村落。村中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多以打猎,耕种为生,还有不少青壮年到梵天派上面去务工,或者去梵天派的矿场做工。

    这一日。

    几名出猎的少年,抬着一副担架,神色匆匆的赶往村中。

    “雪龙,今天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为首的少年一马当先,奔在最前,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疑惑着问道。

    “山上救了一个人,林姨,你知道牛二爷在哪吗?”被叫做林姨的中年妇女见少年身后一行,看到从天背上依旧插着一柄长剑,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牛二爷在村长家里,快去吧,哎哟,这是谁家的少爷,给伤成这样……”

    几名少年点头致谢,便抬着从天匆匆赶往牛二爷家。而为首的少年则赶往村长家去通知牛二爷了。

    ……

    “牛二爷,他现在怎么样了?”为首的少年见牛二爷终于为从天取出了长剑,现在正清理伤口淤血,便上前问道。

    被叫做牛二爷的是一位年约六十的瘦小老者,一身粗布衣裳,背有点驼,他一面小心翼翼为从天清理伤口,一面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这柄长剑是穿胸而过,你看他这胸口的伤口,真是命大啊,按理说如此重的伤,绝对是致命伤,早该死了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

    牛二爷放下手中的棉布,拿起长剑,接着说道,“你看这把剑,做工精美,锋利异常,显然不是寻常人家所有。他受这么重的伤能不死,必然是一名修道之人。只有以修道人的本事,才能护住本命真元不散,凝聚着一口气,大难不死。”

    “修道之人!怪不得!那他一定是梵天派的弟子了!”庄雪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他这剑伤,是从背后受的,明显是被人暗算。庄雪龙,你与其他的人,不要走漏了消息。免得招来大祸!知道吗!”牛二爷是庄家村唯一的医生,曾受过梵天派修道之人点拨,医术十分了得。他也曾做过游方郎中,见多识广,因此对众少年小心叮嘱。

    “知道了,牛二爷!那他就拜托您照顾了,改日我们再来看他,今天还要出去打猎呢!”为首的少年叫庄雪龙,向牛二爷拱手一礼,便带着众人出门而去。

    从天伤口得到处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在床上这么一躺,就是好几天。

    按理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从天怎么样也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但这几天小雕像不断的为他修复伤口,因此本是致命的剑伤,却在短短几天内伤口就基本愈合,令人惊讶。

    这几日,从天觉得除了有点虚弱无力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便依着脑海中《破心经》的修行法门,开始修炼“心眼”。

    “眼”是心灵的窗户,是周遭事物的发现者与见证者。而“心眼”,则是另外一种心灵之窗,《破心经》主修“心眼”,“心眼”境界共有四层,分别是:“无见,心坚,无视,心净。”

    只有修炼到第四层“心净”之境,才算是真正开了“心眼”,才能开始修炼第二部《逐梦经》。

    第一层无见境,要求“眼观尘色内无有,耳听尘事心不知”,就是说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要当做没看到,没听到。

    只是这第一层的修炼口诀,就难住了从天,因为这部经书跟从天自幼学习的修炼法诀大相径庭,寥寥几句话,既没有指引经脉运行、运气之法,又没有真气、真元的运用讲述,根本算不上什么修炼口诀,倒像是在阐述一些深奥的哲理,一时难理出头绪,几无寸进。

    从天心头烦闷,就打算出来走走。

    庄家村平时几乎没有闲人,村子里的青壮劳力基本上不是在田间劳作,就是去了梵天派务工或者出去打猎。村子很小,仅五六十户人家,房屋建筑也基本上是低矮的泥土墙房子。

    从天从牛二爷家出来,在村子中转悠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

    村口外面有一条泥土大道,可供三辆马车并行,这种大路,在乡间是不多见的。因为这条道,正是梵天派运输煤矿的一条路线,从北面的池坞镇运送煤矿到这条道,再往南进入平临大道,最后西送至临汝城,再转至各地。

    在村子中住了几天,从天对这个村子也比较熟悉了。今天既不是赶集的日子,也没见运输煤矿的车队。但是在泥土道上却见到不少形形色色的行人都是往一个方向而去,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刚刚呼啸过去的一拨马队。领头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粗犷的汉子,那汉子背后背了一柄两掌宽的巨刀,一身红衣尤其醒目,一行二十多骑,从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马匹飞驰而过,扬起许多灰尘,随着微风四处而散。从天一面后退,一面捂住嘴巴,伸手扇开灰尘,却见到庄雪龙一行从侧面林中走了出来。

    “从天!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到这里来了?”庄雪龙快步上前,将手中和肩上负的猎物取下交给身后的少年,拍着从天肩头,一脸关切的问道。

    “啊,雪龙大哥!没事,我伤口好的很快,在床上躺着难受,就出来走走,换换空气。”从天接连几日在村子中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温暖,笑道。

    “真羡慕你们修道的人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好的这么快。走,我们边走边聊,从天你真是梵天派弟子吗?”从天那天受到的穿胸剑伤,令人触目惊心,庄雪龙独自带队打猎已经两三年了,对这种致命伤如何不清楚,但是从天竟然好的这么快,实在让他心生羡慕。

    “嗯!只是想不到会遭同门恶人的暗算。”从天握紧拳头,愤慨道。

    庄雪龙却看的很开,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啊,弱肉强食,弱者永远只能成为强者的猎物。”

    从天自幼接受梵天派传统正派式的教育,一时对这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难以接受,表情即带着愤怒,又带着迷茫。

    见从天不说话,庄雪龙眼珠一转,以为自己说话不妥,伤到从天自尊,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从天,你说我可不可以……唉,算了。”

    “什么?”从天一时走神,却没听太清楚。

    “没什么。”

    “雪龙大哥,你救过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从天停下脚步,看着庄雪龙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道。

    “唉!我自小就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拜入梵天派,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可是无奈家中一贫如洗,还有老父和小妹需要照顾……”庄雪龙说出了心里话,有了倾诉对象,只觉得压抑多年的心头总算是舒缓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雪龙大哥,你真是苦命。”从天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是一阵感慨,“你至少还有父亲和妹妹,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两人一番交谈,彼此都为对方身世感到可怜。

    就在这时,背后远远传来奔马之声,从天回头一看,刚才在泥土大路上奔过去的马队,竟在那领头的红衣大汉带领下转了回来。

    红衣大汉勒住奔马,在两人几丈远停了下来。

    烈马不停打着响鼻,红衣大汉一面勒住缰绳,安抚马匹,一面高声喝问:“那两个小子,你们过来,大爷有话问你们。”

    从天见那大汉如此无礼,心头火起,扭过头,不愿上前。倒是庄雪龙在社会底层摸滚打爬,对人情世故看的通透,见这大汉及身后马队,来势汹汹,不愿得罪,连忙点头哈腰靠近,扮出笑脸问道:“这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昨天夜里,你们可否看见此处有一道流光划过?”大汉一扬马鞭,指着村外泥土道前方问道。

    “什么流光?小的不曾看见。”庄雪龙虽然心中纳闷,但依旧老老实实道。

    “那位小子呢?你可否看见?”大汉身后又围了两骑过来,其中一人留着八字胡,身材短小精干,见从天未答,便驱马上前,怒喝道:“柳爷问你话呢!耳朵聋啦?”

    马队二十余骑,虽然大部分仍在那条道上等待,但这边几头高头大马在村中仍然极其显眼,不一会儿便有许多不知情的妇女围拢上来,一时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

    从天强压心中怒气,自知不能莽撞,这才回过头,道:“不曾看见。”

    那红衣大汉见从天举止奇怪,登时一怒,大喝一声,道:“真没看见?”

    “没看见。”

    那身材瘦小的八字胡善察言观色,见状扬起手中马鞭,身形一矮,“啪!”地一声狠狠朝从天抽了下去,“是不是没看……”

    话没说话,却见庄雪龙身形如电,一下子挡在了从天身前,那马鞭来势何其凶猛,顿时在庄雪龙背后激起一道血痕。

    “啊!”村中不少中年妇女顿时惊呼出声,有一位大胆的连忙上前扶住庄雪龙。

    “唔……”庄雪龙硬受一鞭,却死咬牙关,忍住疼痛,将上前扶住他的妇女推开,低声道:“林姨,这里没事,你们快快走开。”

    回头却还要扮作笑脸,赔笑道:“这位大爷不要动了火气……我弟弟不懂事,冲撞了大爷,还望大爷赎罪!小的昨夜与弟弟确实不曾看见什么流光。”

    从天眼看庄雪龙背上一条血痕,血珠浸出衣裳,眼眶一红,却被庄雪龙满是老茧的手狠狠抱住,一时动弹不得。

    马鞭是条状牛皮细细编制而成,一个成人挥舞之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硬受一鞭而闷不啃声,更何况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从天心中愤怒无比,可是无奈他修为低微,又转修了术法,实在是无能为力,一股迫切想要变强的念头不知不觉印在他的脑海中。

    七八个妇女心中不忍,顿时嚷嚷开了,“各位大爷,雪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爷……我们在这里向你们赔不是了。”

    “是啊是啊,雪龙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到大就不会撒谎。”

    “倒是这位小哥,是雪龙前几天救下的人,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胡姨!不要胡说!”庄雪龙神色一变,朝那人群中一位穿着葛布围裙妇女的怒喝道。

    从天也是心中一惊,不禁朝庄雪龙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叫胡姨的妇女情知说错话,面色涨红,退后两步,神色一滞,不敢再出声。

    原本听到一群妇女叽叽喳喳烦不胜烦的红衣大汉,都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死死的盯着庄雪龙:“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小子不是你弟弟?那他是什么人?”

    庄雪龙左右为难,情知恐怕无法善了,但是仍然极力掩饰,装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大爷!你别听这些大妈胡说,他真是我的弟弟……”

    红衣大汉却不再理会二人,转头对瘦小八字胡道:“八字胡,两个一并绑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