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七零八落
“安琳你也别太难过了，帆他确实说的挺过分的，我会和他说说的。”昭雪在吃饭时还时不时安慰着坐在自己对面毫无食欲的安琳。
流于思绪，盯着手中不停摆弄着可乐杯中吸管的她，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时空都分离开来一般。这样的安琳，昭雪察觉到她不会去听自己些什么。
与安琳相比，周静虽然遭到了郑言的拒绝，但是她并没有太过失落，依旧保持着乐观的性格。
这些昭雪都很清楚，谁让她是整个过程的目击者呢。
“安琳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可惜周静还不知道。
昭雪也不便擅自主张，她望了一眼安琳，从安琳那失落的表情判断出自己还是不告诉周静为好。
周静也发现两个人都不打算告诉自己，便不再追问了。她起身串到了杨帆一桌，似乎在和杨帆讨论着什么。转眼之余，没吃几口饭的安琳独自一人离开了餐厅，担心她状态的昭雪陪着她回到了房间。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劝劝前辈？”
“是，我和他说了，他说考虑考虑。”
“那我说的话前辈他能听吗……”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杨帆的周静，在期待着他能帮自己一把。
“我只能指望你们了，李鹏也是哦！”
无奈之下，两个人只得点头答应了。
侧过头透过浸雨的窗户看向窗外，杨帆静心在想，
接下来……
雨还会继续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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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杨帆一股劲躺倒在床上。他脑中在不停去考虑着该如何对郑言说，又该说些什么。他很清楚郑言和周静如今的关系，两个人刚有所进展，难道要因为这一件事，还是自己参与的事情，关系就变回从前吗？
这是杨帆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我该怎么说啊！”杨帆转过身趴在床上，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就连他说的这句话，也变得听不清晰了。
“帆想好了吗？”李鹏在旁边问。
杨帆将头探出，一脸“完全没有办法”的表情很明显是在告诉李鹏他自己已经犯难了。
停顿一时，“我看干脆直接说得了。”
“你有把握吗？”
“我有没有把握不都得看前辈是怎么想的吗！”杨帆将空调再次启开，“只要不会适得其反就行。”
“那就祝你好运了。”
“又给我立flag”
李鹏浅笑，杨帆在他浅笑的陪伴下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迈出两步来到了郑言房间的门前。
转身，发现了出来上厕所的安琳。
尴尬的氛围一时间包围了整个走廊。为了避免和安琳说些什么，杨帆选择将自己的视线背过去，假装看不见她。而安琳倒想和他谈谈，只不过见杨帆不愿意搭理自己，也就算了。
相肩而错，寂寞无言。
等安琳走远了，杨帆这才敲响郑言房间的门。屋内传来声音表示同意之后，杨帆才开始用力搬动门把手。
房间内付强也在，杨帆只得挨着郑言在床铺上坐了下来。
“帆来这里是替小静做说客的吧。”
我去！被猜透了。
那也不必隐晦了，单刀直入。
“是，我觉得这是对前辈来说的一个好机会。”
付强在一边仔细听着。
“我……我比较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能配的上小静的音乐。所以……”郑言双拳紧握，微低着头的眼神中留漏出的是那份不自信。
杨帆有些心虚，一来是因为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根本没有资格去说比自己要强的人；二来难道自己就很自信吗？
可是，都已经答应周静了。更何况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还可以用这件事来分开与安静吵架这件事的神儿。
“所以你就放弃吗？不去试试吗？我都敢去试了，结果先不说。”
这么说已经暴露了，而且还是对于郑言这种很敏感的人，他一猜就能猜到。
“果然你的小说结果下来了，不然你最近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和安琳一样不清楚真正的原因啊。杨帆心里默默念道。
“是，小说落选了。”
一时寂静。
“那好吧，我就答应你吧，我会去的。”
“嗯。”
编辑短信，收件人小静。
『说服成功，前辈答应了。』
……
空闲时间，昭雪来到杨帆的房间，正好赶上李鹏不在。
不必多问，杨帆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自己还不清楚该如何面对她罢了。
这件事，解决起来既简单又很困难。简单在于只要杨帆和安琳两个人中有一个人选择退让，就可以大事化了。而困难在于究竟是谁来迈出这第一步。
时间久了没人让步，两人便会进入冷战时期。到那时再谈解决，绝不会比现在轻松。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没有谁是正确的，也没有谁是错误的。
这是昭雪的判断。
既然如此——
“帆真的不打算继续写小说了吗？”即便是问的不合时宜，昭雪也要问。
杨帆侧过头望了眼桌上的剧本与分镜，又牵回自己的视线。“嗯，我不打算继续写了。”
“为什么？”
杨帆深深叹了口气，紧绷着的脸让昭雪以为是他反感了，不想再被追问。
然而杨帆却很认真地告诉了她原因。
“因为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去写小说的。”
“出于什么原因……当然是出于喜爱啊。”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我是因为不想让母亲和大家瞧不起罢了，为了向母亲和大家证明我有梦想罢了。”
昭雪还是不理解，“可帆你一直在坚持啊，这是无法否定的。”
“那只不过是因为约定罢了。”杨帆紧忙答道，“和安琳的约定罢了。”
“……”
“时间一久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小说落选前我还在欺骗自己，小说落选之后我清楚了，根本没有融入自己的真心。”
漫无目的的努力，所以失败了吗？
那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帆，你进步了。”
杨帆将落于裤脚的视线正对到昭雪的笑脸上。一时间杨帆不清楚，她的笑容为什么那么灿烂。就仿佛是新生的太阳一般，无时无刻在给身边人光暖，让人很安心。
回归问题本身，自己进步了什么？
“你之前不敢去写，现在敢去写了。你虽然失败了，但却找到了失败的原因，这就是进步。”
“可是我……”
“没毛病！”
惊鄂。
“如果帆是弱者的话，我不也是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你是困惑还是坚持，是伤心还是快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想安琳也是一样的。”
“嗯……”
等等，刚才那算是告白吗？
“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告白了吗？”
居然还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是脑子让僵尸吃了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空调如同被预先安排的一样，在昭雪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停下了工作。清凉的房间开始涌上了闷热，恬静的氛围逐渐扩散。
杨帆默默接受着，昭雪的那句话。而昭雪也默认了那句话——是告白。
“谢谢昭雪。”
笑，回应着她的笑。
咚……
“怎么变卦了呢小言？为什么？发生什么了？”走廊里突然传来小静的喊叫声，在意的昭雪和杨帆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简单的场景就是，郑言弄哭了周静。
这一点路过的人都能看出来，关键在于原因是什么。
“是！我变卦了，小静你自己去吧。”
这个时候，安琳也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
“前辈？”
逃避回房间的郑言在路过杨帆身旁时小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怎么会变成这样！前辈明明已经答应自己了。
小静哭的这么伤心，难道自己就要视而不见吗？
简直可恶！
被怒气冲破头脑的杨帆直接冲到了郑言的房间，正面开始质问起郑言，“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不知道小静有多难过吗？”
昭雪觉得大事不妙，跟着杨帆跑了过来。另一方面，安琳将周静带回了房间。
“帆，你先冷静一下。”郑言平静着自己的情绪，他能理解杨帆，从各个方面。
杨帆这个时候已经是失去理智了。他觉得，小静交给自己的事情没办好，还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最最关键的是——
“我怎么冷静！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啊？有能力不去尝试，用各种理由推脱！你还是男人吗你！你对得起小静吗！”
郑言直接蹦了起来，“杨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非要选择用情绪来解决呢！你有考虑过我吗？”
“小静她那么努力，你真的清楚吗！我当然有考虑过你，可你从没为小静考虑过。”
两个人的努力一点一点拉近，怒气也在各自身上慢慢聚集着。
昭雪赶紧来到他们中间，用着女孩子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尽力推开身边这两个强壮的男生。
“你一口一口小静，我们的事情你清楚多少啊！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你们两个都冷静冷静！”昭雪忍不住大喊了起来，之后转过头对杨帆喊道:“帆就是太嫉妒了，对胖子也好，对安琳也好。帆你只会用嫉妒来去判断！”
你知道什么……
接着转过头对郑言喊，“胖子你也是，一点儿也都不理解人！你从没有体会过小静的心情！”
“总之，郑言做的太过分了！他这样对小静我就是不能原谅！”
“多管……”
“帆要是因为郑言惹哭了小静你看不下去，觉得过分。那你惹哭了安琳是不是也很过分啊！”昭雪抢先郑言。
不是！绝对不是！
心里的反感想法促使了杨帆做出了过分的动作。只见他下一秒一把推开了昭雪，弱小的昭雪禁不起杨帆这一下强大的力量，直接撞倒在地上，最要命的是，昭雪的额头还磕到了桌角。
望着额头流血的昭雪，杨帆悔恨万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冲动，让昭雪因为自己而再一次受伤。
郑言赶紧为昭雪做了处理，杨帆待昭雪的意识清醒之后，在他身边连连对她道歉。
“没关系，小伤不必在意。”
昭雪的笑，是对杨帆内心软肋深处插上的最痛的刀。
“抱歉……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