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御雷传之痕雪 > 第十章、敏感与脆弱
    两人只又沿着一条大街向前行了一段路程,便即来到了一处高大的庄院前。在林玉看来,这处庄院虽比不上御龙王府的气派与豪华,但是在精巧典雅方面却远远胜过了御龙王府,如果说御龙王府的美一种彰显男子的粗狂之美,那这处庄院所彰显的却正是一种如女子般的秀巧淡雅之美。其相比起御龙王府来,林玉倒对这处庄院更为喜爱些。

    庄门前的木匾上用墨写着三个大字“杨柳庄”,看上去涓秀圆润,似也是出自女子之手。林玉虽然对诸事不懂者甚多,但在书画音律一道却是有些建树的。无聊时用以打发时光,且能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平姨却也随他。

    此时庄门大开着,往里望去是一道翠石屏风,它高高地矗立在门内,像是最敬职的士兵般,将门里的风光尽数地挡在门外。只是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两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只听林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是这里么?莹姐。”

    “就是这里了,怎么今天门口没人呢!”两人说着话,又过了许久才见一少年公子打盼的人从院内走了出来,那人向两人瞧了一眼,立刻笑了起来,向韩莹叫道:“韩莹姐。”

    “杨兄弟,师姐在家吗?”韩莹也立刻笑着走上去打了声招呼,只林玉征征地站着,心中似乎很不舒服。

    “我姐与我爹爹去码头看贷去了,你看这门口的人也都跟着去搬货了,现在只有我与母亲二姐在家,你来了很久了么,先进去坐吧,他们因该很快要回来了。”那少年公子说着又向林玉瞧了瞧,只见他在一边站着,虽向这边瞧着,却仿佛一脸的不高兴般,只正要向韩莹问那人是谁,便听从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大喊来。“韩莹!”

    林玉实在想不明白,也不知会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喊声来。在他的印像里,女子一向是温柔的、矜持的、可爱的、又或是冷冷地淡淡地。但当他顺着喊声望过去时,他只觉得脑中仿佛突然炸开了般,模模糊糊地,似乎一时短路了。“这是女子么?”他瞧着正大步行来的那人,反复地问自已。

    那么,她一定是很丑吧?不,如果当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时,她的美色一定能迷倒万千少年。那么,她一定粗俗不堪,浑身散发出恶臭?当然也不会是,他的穿着怕是仙南城再也找不出比此更名贵潇洒的了,她的举止虽然算不上优雅,但这么漂亮的少女怎么做总不会显得粗俗的,难道你没听说过西子捧心的故事么。他的身上虽闻不到香,但也绝不会臭。

    那么她即不丑,也不粗鄙,却为何不是女子了?当然她绝对是一名女子的,虽然看上去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女子的味道,反而倒像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年青公子。那尽量大的步伐,豪气爽朗的笑声,还有那顶高冠与那件浅绿色印花深衣,简直完美的男子搭配。

    林玉远远望去,只觉那人从街道那头走来,后面跟着一群穿着灰衣的家丁,气势汹汹地如将士出征一般。他不自禁地紧紧皱了皱眉,退在了一旁。

    “韩莹,你怎么现在才来呀!”那少女走近韩莹身边,重重地在她肩头一拍。

    “师姐,你今儿怎么穿着这身衣服,看起来怪怪的。”韩莹下意识地躲过她的手掌,说道。

    “诶!这有什么呢,我跟爹爹谈生意去了,还有周师伯也在,这次可为山上购置了不少好东西去,有几件我特意挑的,回去我找给你瞧瞧,咱们几个分了。”只见她说着又向那门口站着的少年道:“老弟,你怎地也不请人进去呢,门口也不叫个人来,整天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那少年回道:“我倒是想去叫,可你把人都带出去了,我倒是去哪叫呀。”

    “家里就没别人了么。”那女子向她瞟了一眼道。

    “其他人又不是管这一道的,我怎么叫,叫了也不来呀。”

    “好不中用,那你去领着他们将东西拿回库房吧。”

    “又是要我去,我才不去呢。”那少年虽如此说着,但似乎对这女子很是有些畏惧,虽然口上说不去,却慢吞吞地还是领着那群家丁先入院中去了。

    “丫头,走,我们也进去,我可是等你半天了。”那女子说着一手搭上韩莹的肩膀,便带着她向门内走去。

    只听韩莹被她弄得“咯咯…”地笑了几声,随着她向门口走了几步,忽而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不由止住脚步,回头望去,但见林玉这时正向街的一头走去,不由着急地叫道:“林兄弟,你干嘛去呀。”

    那女子被她用力这么一阻,不由也回头瞧了瞧,只听她问道:“这人是谁呀。”只是林玉向前走着,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停步。他便这样在两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那般轻轻地,悠闲地,自由自在地向前走着,渐渐地消失在了街角。

    韩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紧咬着嘴唇,狠狠地一跺脚,心中想追上去问问,但那少女在一旁注视着,却又有些不大好意思。

    “丫头,这人是谁呢?怎地这样?”那女子皱眉道。

    “算了,让他去吧,其实我与他也认识不久。”韩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那便别理他了,走吧,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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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其实并不是要走往哪里去,他也并不知要走往哪里去,他只不过是想走,走得远远地。

    他独自地、缓缓地走着,行在这大街之上,虽然身边已开始变得繁闹起来,但他此时仿佛已没有了耳朵去听,没有了心思去烦了。此刻他只觉得心中孤寂难平,人情竟冷淡如斯。这么一处繁闹的大街,虽人来人往地,但对于他来说,与不存在又有何区别呢!在他想来,仿佛天下间只有他一人独自存在了,其他的任何人都与他再无半点的瓜葛,他心中只觉孤独悲伤,心痛欲绝。

    其实他却不知,别人这般做或许才是正常,他人对你热情与否,对你是好是坏,那是别人的权利与自由,反而他由于十几年的孤寂生活,使得他的内心非常的敏感与脆弱。而且这现实之中的事,与他心中所幻想的竟又有着天壤之别,他本认为这世间之人都会如平姨小蓝般对他好。世间充满着热情,充满着爱,处处是皆是阳光,处处充满着希望。但却是事与愿违,这对他的打击之大,当真是再无可比了。

    敏感与脆弱如果分开来讲,或许说不上是一种缺陷,又或者直接地说是一种病,一种由于长年孤寂而得的绝症。但如果这两种东西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那时却已经不能用一种病来描述了,而因该说是一种恶梦,自已或是他人、甚至有可能及至整个世间的恶梦。

    当然这种病也是能治的,且能治它的良药每个人都拥有。便只看众人是否吝啬将它拿出来示于人了,这种良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便叫作“爱”。

    但是人人似乎总是吝啬将这种东西交予别人,总默默地守护着,生怕它一不留神间让人偷了去。只是人们或许并不知道,爱其实并不只是一种良药,可以治他人的病。但如总吝啬地将它存留于自已心中,那么这时的爱,不但已不再是良药,反倒渐渐地会演化为一种毒药,那种毒药也有个名字,大家都称之为“恨”!且这种毒药毒性极强,它不仅随时会传染给别人,最终或许还会伤及自已。

    人们或许也不知道,爱不只是会演变为恨,有时它还会转而为被爱,一种比爱更让人愉悦的感觉,当然这便得要人们毫不吝啬地将爱释放了出去,到那时所得到的,可能不止是成倍而来的爱与被爱,将还会有一种最为完美的感觉等着他,有人将其称之为“幸福。”

    林玉似乎已经病得很重了,便是治病的良药却让他感觉越来越是稀薄。我想如果一旦良药缺失,病情继续恶化,那也许便真是一场大灾难的来临吧!

    但是他自已却认为实在还病得很轻,因为只要有人稍微付出些爱给他,就能让他的病痊愈。只是他似乎并不知道,其实爱是相互的,如果你想得到被爱,那么你一定先要将自已的爱释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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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依就明媚如斯,河水潺潺地流着,岸边的垂柳迎着风尽情地摇摆着,向人们炫耀着它那旖旎的身姿。小河中不时有小舟轻轻划过,槁夫拿着长长地竹槁在水中一点,小舟便缓缓地向前行进而去,有时也会划过一艘艳丽的画舫,传过一阵阵悠美的曲声,与欢快的笑语…………

    林玉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征征地发着呆,其实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便让一切归忽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