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影魔银镶记 > 第五十八章 杨兮
    只听荀诲继续说道:“我今日叫你们两人过来,便是问清楚一件事。”

    范克明和李富春同声问道:“请老师示下!”

    荀诲走着没有说道:“你们两人和江东道台王书红有没有什么牵连的?”

    范克明说道:“老师明鉴,王书红是清流党的人,和我毫无瓜葛。”

    李富春点头说道:“王书红以前是淮河河道总管,和我虽说一起共事过一段日子,不过我和他的关系闹的很僵,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此人的能力比我要高出一筹,他能当上道台我一点也不奇观,老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荀诲说道:“出大事了,克明的同窗,刑部给事中姚芳也是我的门人,他最近给我写了封信,说淮河河堤被挖出上百条尸体,这些尸体不是被水淹死的,统统是被刀枪杀死,而那段河堤就是王书红在任职淮河河道总管之时建造的,这是和王书红是脱不了关系,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很是害怕你们也会被卷入其中。”

    范李两人面面相窥,同声说道:“多谢老师关心,不过这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荀诲神色凝重地说道:“无论是有什么关系,都要一一撇清楚,对人就说你们和王书红势不两立,特别是李富春。你的职位对此事是最敏感的!”

    范克明犹疑了一会说道:“江都知府宋清好像和王书红是姻亲关系,而宋清也是老师的学生,咱们要不要和他也撇清关系。”

    荀诲说道:“不用了,哎,天下谁人不知他是我的得意门生,去封信给他提个醒吧,看来他的官也当到尽头了,可惜了我当年曾花费大力去栽培他,而他的能力也不下于克明,本是一把好手,现在成了废牌。”

    李富春说道:“老师放心,只要再过几年,我们几个进了京,只要宋清没有牵涉到王书红的案件中,被贬怕什么,到时我们进言几句,让宋清复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范克明点头说道:“李富春说的有理。”

    荀诲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克明,你是封疆大吏,上次你纳妾之事已经被人弹劾了,写到奏章去弹劾自己吧!”

    范克明大怒,问:“是那个嚼舌根的贱人那么多事?”

    荀诲说道:“闻风启奏是御史的专利,还好这不是银镶卫干的事,否则你也难逃一劫,你现在递上奏章弹劾自己,这样才能让皇上放心,对了,你千万不要假弹劾变成真弹劾。”

    范克明冷笑说道:“老师放心,这事我晓得怎么去做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师的外甥已经十七岁了,到了结亲的年龄,我那小女也是十七,要不把他们拉到一起?”

    李富春说:“克明,你真是无耻,我怎么听说你的闺女已经许配给了荀信,怎么又去大老师外甥的主意?”

    范克明哈哈一笑说:“只要能和老师结亲,姓范的无耻一点又有什么?”

    荀诲说道:“克明,你就是浪荡不羁,否则早就进京了,刚刚才跟你提醒了纳妾之事,现在又来个将已经定亲的女儿改嫁他人,你不要脸,我的老脸还要!”

    范克明嘿嘿一笑说:“老师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随后他们又开始谈论家常,莫荀听了一会便起身离开,走到饭桌上自斟自饮起来,心中实在郁闷,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姥爷有这样一面,结党营私,那贪污受贿也是在所难免的了。原以为荀府只是一个有点权势的富贵人家,想不到却是这样杀人不见血的大鳄。

    酒入愁肠愁更愁,现在莫荀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姥爷,过了片刻,他才想起还有一个女郎在厢房里洗澡,便叫了她出来,那女子听到莫荀的叫唤,身上只披着几绺青丝,便走了出来,来到莫荀面前,像一只小猫一般挑逗他,可是莫荀心里烦闷,根本没有心情,便拿出两锭银宝说道:“穿上衣服,不能和别人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听明白了就把银子拿去。”白纱女郎以为莫荀是个不能人道之人,便什么话也不说,进去穿起衣服,等她出来的时候,却是见到她满脸潮红,一副刚刚满足的样子,莫荀看的好笑,心想:“看来此女经常帮客人掩饰,否则她装扮不到那么完美。”

    两人出了醉春阁,外面的几人看到白纱女子满脸潮红的样子,都是一副了然的笑容,只是杨兮的表情很是古怪,脸色通红中带有一丝愤怒,其他几人以为他是在害羞,也不惊讶,不过莫荀却心下大寒,转头过去不看他。

    莫荀左右看了看,发现玉华的演奏已经结束了,现在在表演的是其他歌姬,便意气阑珊地对众学子说道:“各位慢慢把玩,小弟先回去了!”

    何进哈哈大笑说:“莫兄一度春风,慢走,我就不送了。”说着便和李儒一人抱着一女离开,而刘葱和郑渊两人脸露不舍,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而段天德想要送莫荀出去,但被莫荀拒绝了,用眼瞥了刘葱和郑渊一眼说:“段天德,你还是留下来教导几个哥们去完成人生的第一次吧!哈哈哈。”说着便举步往外走。

    杨兮忽然叫道:“莫兄请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又向段天德拱手说道:“多谢段兄款待,小弟告辞!”说罢,便追上莫荀,两人一同离开毕春楼。

    来到外面,莫荀看着天外的星星,想起当日飞雪在此地大发神威的情景,心下一暖,他又瞥见跟着自己左侧的杨兮,心下又是一寒,想道:“杨兮不会真是对我有意思吧?难道他.他真的是有龙阳之癖?这该如何是好?”随后又想到自己姥爷的事,莫荀心乱如麻,静静地走着,不想搭理杨兮。

    两人走了一段路,杨兮无话找话说道:“莫兄,生长于西宁,可以跟我说说西宁之事。”

    莫荀奇怪为什么对西宁感兴趣,便转头看去,借着月光看着杨兮的脸,发现她无比娇俏,那张容颜根本不像是一个男子应有的,但是他的身高和莫荀差不多,声音也是男声,胸部也很平,行为举止充满男子的豪气,除了相貌,怎么看都是男生。便说:“西宁是西北重镇,那里囤积在数万雄师,同时那里是唯一的绿洲,还是通向草原的必经之路,所以屡屡引来外族或马贼的袭击,所以西宁人个个都是伴随战争而生,我在五岁开始,便帮着士兵收拾收拾战场,一直到我在年初离开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埋了多少人了。”

    杨兮问:“经常发生战乱,那里的人怎么还能坚持下去,怎么不逃回关中?”

    莫荀摇头苦笑:“嘿嘿,那里几乎每年都要打两三次大战,小战更是多不胜数。每年都是新人换旧人,原本的土著早已灭亡,来到那里的更多是发配边疆的流放犯人,和过往的商贾,还有就是无处可去的流民,不过朝廷在那里的武装力量非常强大,讨虏大将军可以领民政之衔,实行的是军民合一,所以没有那个不长眼睛的人在西宁犯案,因为那里没有西宁是没有牢房的,犯了事只有杀头一条刑规。”

    杨兮又问:“刚才你说西宁那里驻扎有重军,为什么还有马贼或异族来袭?”

    莫荀低着头说:“嘿嘿,大军?嘿嘿,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活路,他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一群马贼没有活路,他们能不去抢劫吗?一群异族没有活路,他们能不侵略吗?草原上的天灾人祸数不胜数,随随便便就能让一大群人没有活路,这些人为了生存,他们除了进犯西宁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但凡有一丁点活路,他们又怎么会拿着几条破棍去冲进高大十丈的城墙,而城里的人为了免遭劫难,只能拿起武器去反抗。周而复始,没完没了地打仗便成了西宁人生活的乐章。”

    杨兮说道:“想不到你以前的生活那么苦?”

    莫荀看了他一眼,又说:“苦是苦点,但也能苦中作乐,而且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俘虏,如果我被人俘虏,那我一定会在俘虏前自杀。”

    杨兮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莫荀淡然说道:“无论是被马骥还是外族俘虏,男的就做苦力,但有不给东西吃,便一直做苦力做到被饿死为止,而女的被俘虏后便会承认生子工具,凌辱到死去为止。所以被俘虏的人无一能活着下来,以其被折磨死去,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个痛快。至少死在战场上还有人帮自己收尸,死在俘虏营,等待自己的下场是被拿去喂狗。”

    杨兮的颈部一缩,说:“不会那么残忍吧?你在吓我,对不对?”

    莫荀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和一个每天只会嫌饭菜不好吃的人解释战场上为了生存下去,吃人肉和脏水都在所不惜的情况。便不再说话,静静地走着,杨兮在后面看着莫荀的背影,脸色非常纠结。

    又过了一会,杨兮忽然靠近说道:“莫兄,你刚才在醉春阁,为什么没有不和那女郎发生点什么?”

    莫荀大惊,这事他怎么知道,压着声说:“杨兄是在看玩笑了。”

    杨兮笑嘻嘻地说道:“是吗?你可以骗的了段天德他们,但是骗不了我,那女郎两手的潮红是一种很油腻的胭脂,用水冲稀后抹上去的,她为什么也这样做?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

    莫荀摇头笑道:“你怎么对胭脂水粉那么清楚?”随后他心里一惊,暗道:“坏了,他既然那么清楚胭脂之事,定然在家里没少摆弄,一个大男人摆弄胭脂水粉,他真的有龙阳之癖。”想到这里,莫荀不由得退开两步。

    杨兮毫无自觉,马上又跟进一步,莫荀无奈,只能加快脚步,想不到杨兮也亦步亦趋,莫荀快他便快,莫荀慢他也慢,始终站在莫荀一步开外的地方。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同,而且都是一些家常话,毫无价值,莫荀嗯嗯啊啊地随便应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