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银壶公子 > 第二章 母亲的泪水
    守卫人房,是用树杈和茅草兴建起来的简陋屋宇,跟一路走来所见到的房子差不多。重重的关卡和限制,也几乎把他口袋里的拉芙币用光。

    这可是他父亲过逝之後,卖掉所有家当得来的。剩下的,是拿走的生活必须用品。母亲在生病,并不适合把羊毛毯再拿出去卖了。

    进入守卫人房,环视了一圈,屋子的正中,是一摊铺平的秸秆,这就是这屋子里作为睡眠工具的床。一路走来,这样的床料时常见到。

    席尔维斯特走近秸秆,将其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动身将这些秸秆抱了出来,架在屋外晒。

    再从车上把沿路采集,放在马车顶晒乾的乾草抱进屋内铺好。

    把环境稍微擦拭整理了一下,席尔维斯特动作轻柔地将母亲连羊毛毯一起从马车上抱下,送到屋里新整理出来的床铺躺好。

    格瑞丝的眼角滑下了眼泪,让正在掖着被角的席尔维斯特看到後不由心中一紧,问道:

    “怎麽了,母亲?”

    从格瑞丝喝下银壶中的水,清醒後,一直什麽都没说。他虽然知道母亲已经清醒,但一直没有说什麽。因为,他有点沉溺到兴奋之中。他知道,银壶很特殊,必定能替自己带来什麽改变。

    守卫屋旁,有一道清浅的小溪,刚才在清洗屋内时,他趁机用银壶装了水,喝了一口,觉得甘甜无比,好似他身体的毛孔都张开了一样。

    鬼使神差之下,他又用手掬了一把溪水啜饮,却发现虽然依旧清凉,却没有那种感觉,反复试验了几次,他终於确定了下来。对於母亲的复原,也觉得更有自信了。这水肯定能治病。不过,还是让医生来看过再说。毕竟,刚才自己差点失去母亲。

    穿越前,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一辈子,虽然是二缺一,但好歹也有个心灵依靠,人也有了努力的方向。

    只是,自己真的穿越了吗?为什麽这个身体的感情和记忆都在。而自己之前的感情和记忆也都在。

    那,现在思考中的自己,究竟是什麽存在?

    握着手中的银壶,席尔维斯特有点茫然。

    “我见到你父亲了。本来,我要跟他走了,但是他却把我推回来,要我好好过日子。”说着,格瑞丝捂脸痛哭。

    “母亲,你不要儿子了?”席尔维斯特语气有点沉重地说道。金色的长发垂落在他肩,夕阳拉长的光线,映照在他的头发上,显得辉煌而耀眼。

    “我……不是,我好想你父亲。我好怕,最终,我们还是要分离的。”格瑞丝将头向另一边侧躺过去。从与席尔维斯特的父亲,摩顿·麦克弗森相遇以来,她一直过着相当优越的生活。

    原本应该是一个贫穷小孤女,被领主大人卖给奴隶贩子,然後在世界的一个遥远的角落过生活。

    听说东方,有一个吹蛇的民族,那个民族有伟大的城市和王宫。当时,摩顿与她的婚姻在遭受反对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决定到那一个地方去。最终,他们到的城市,虽然也有来自那个地方的人,但是他们自己的足迹,却未曾到达过。

    “……”席尔维斯特,看着母亲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理解,一直路行来,母亲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不断地用未来美好的生活来鼓励自己。

    他努力的让自己去思考原因所在,最终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可能答案。

    父亲的家,并不如母亲所说的那样温暖,或许,在那个家,还有巨大如恶龙般的存在,威胁着母亲的生存意义。

    母亲一向的坚强,除了面对父亲家人以外,又何曾剥落过?

    席尔维斯特困难地咽一咽口水,试问道:“是不是祖父和祖父母会不欢迎我们?”

    “他们会欢迎你的。即使你是我的孩子。何况,你是我的骄傲,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能够学习得比我更好。他们没有理由不接受你。”格瑞丝声音虚弱地说着。孩子已经大了,家也快到了,是时候,必须让他知道具体的情况了。

    於是,格瑞丝将当初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席尔维斯特。

    “……”现在席尔维斯特总算明白过来,父亲和母亲的婚姻状况,并没有得到长辈的认可。虽然,掌管婚姻的神殿特许,婚姻的成立,来自於当事人男女双方的同意。

    但是贵族之间的婚礼,向来不受这个条件制约。父权至上的情况,往往使子女只能默默地在婚礼殿堂承认自己并不心甘情愿的婚姻,属於自己的自愿。

    然而,婚姻的成立,关系到继承权等等的一切行为。这中间,不知道因此出现多少人伦惨剧。

    至少现在母亲是近乡情怯。本来是奴隶般的存在,却从小得到看重,由老公亲自教养长大。

    这样的事,真的足以成为贵族界的奇闻了。要知道,贵族只能有一个妻子。在外面包养个情人没什麽,但是把妻子的位置给了一个奴隶,父亲的父母亲,也就是祖父祖母会有何看法。

    “父亲早就过逝了,由母亲继承了女大公的位置,本来十八岁时,他应该继承爵位的,但却为了我失去一切。只能到远方成为一个流浪骑士。我对不起他……”格瑞丝说着又哭了起来。

    席尔维斯特连忙安慰,果然,身体虚弱,往往也会使人心里虚弱。母亲这病,恐怕不止是身体原因,心理的抗拒也是重大问题。

    “没事的,母亲。父亲一直都很快乐。要不是加德纳帝国突然发动对库珀公国的入侵行动。他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没有见过比你们更登对的夫妻。邻居的太太也都很羡慕你。她们的老公都在外头养了小老婆。还不避着她们。而且,母亲你还未满三十岁,年轻得很。说不定,你还可以替我找个小父亲呢。”

    席尔维斯特开着母亲玩笑,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母亲虽然坚强,但却是一个需要强大肩膀做靠山的女人。寡居,对她未来的人生,真的太过痛苦。所以他真心不反对母亲在忘掉父亲之後,再来个梅开二度。至少,不用看他祖母脸色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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