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四象劫 > 第十九章 醒来
    许冰河仔细打量那画上玄武,心头有些莫名的感觉,沉吟不语。金青月好奇地问道:“你父亲被人害了,那你娘亲呢?”许冰河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从没见过我娘亲。”

    金青月惊讶地捂住小嘴,许冰河道:“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于娘亲的印象,我曾问过我父亲,可是父亲从来都是沉默。”金青月道:“其他人也没有说过?”许冰河摇摇头,道:“长辈们从来没说过,我问同门师兄,他们都说没见过。”

    金青月贝齿轻咬下唇,犹豫道:“会不会……你不是……”许冰河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金青月,金青月发现许冰河的眼珠比常人要黑得多,如同黑洞一般噬人。

    金青月瑟缩着,小声道:“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怕人。”许冰河眨眨眼,转过头去,柔声道:“对不起,我,也许你猜得是对的。”金青月急道:“我只是猜,做不得准的。”

    许冰河摇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别管这些了,回去之后我去找掌门师伯问个明白。”金青月轻声嗯了一下。

    许冰河在她红唇上轻啄了一下,金青月低下了头,许冰河柔声道:“刚才吓到你了。”金青月小声道:“你的眼珠,好黑。”

    许冰河抱着她又去看其他的画卷,这些画上画得大多都是朱雀与其他三大灵神的过往,也记载了上古之时的他们参与的一些大战,两人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画上的内容,无形之中便知道了许多上古秘辛。

    当两人驻足在一副画卷前,都凝神思索起来,画卷上画着地是一只浴火红狐,正望着天际翱翔的朱雀火鸟。

    两人对望一眼,金青月道:“这似乎是火狐。”许冰河点点头,道:“而且,与小越山地宫中的那只极像!”两人越看越觉得画卷上的火狐就是小越山地宫里的那只,许冰河摇头道:“若真是那只,那日我们能活下来真是侥幸。”金青月指着一边道:“你再看那个。”

    许冰河抱她过去,画卷上画着一男一女,女的正是朱雀,男的却不是任何一灵神,而且也是身穿大红袍,相貌妖冶,说是女子也有人信,有些邪气,两人在大海之上御空而行。

    朱雀神淡雅温婉,微带笑意,似是在欣赏海天辽阔的壮观景象,那男子的眼睛只望着朱雀神,火热而痴缠。

    金青月道:“看来是这个男人爱慕朱雀神,只是从这画上却看不出朱雀神的心意。”许冰河笑道:“回去我便也学这丹青,把你的音容笑貌全都画下来。”

    金青月笑道:“你就会哄我。若是学不会,我可不理你。”许冰河笑笑,道:“这男子妖媚,我猜应该也是火狐幻化。”金青月惊叫道:“那我们岂不是杀了朱雀神的相好?”

    许冰河笑道:“若不杀了她的相好,我们便无法相好了。”金青月锤他一下,嗔道:“就知道逗我,讨厌。”

    许冰河也不反驳,道:“我就喜欢与你这般说话。”金青月心中羞喜,许冰河的情话总让她心惊肉跳的,道:“你是不是拿这些话儿骗了许多女子,如今又来骗我。”

    许冰河道:“哪有!我只对你一人说过,再也不会对别人说。”金青月道:“既然没说过,你怎么知道女孩心思?总是拿好话哄我,用得这般熟练。”许冰河想了想,为难道:“似乎,是跟我爹学的。”金青月一滞,道:“他怎么会教你这些?”

    许冰河想想,道:“我爹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前辈们说,那时喜欢我爹的女子说得上姓名的便不下五个,至于那些羞于启齿的女子便不知有多少了。跟我爹在一起的时候,听我爹说话,不知不觉就知道该怎么哄女子开心了。”

    金青月道:“原来你爹这么风流,想必祸害了许多女子,留下了许多风流债。”许冰河为难道:“这个,好像是欠下了一些情债。”

    金青月瞪着眼睛,道:“你要是敢也风流,我便杀了你再去死。”许冰河急道:“不会的不会的,许是我爹欠下的风流债多了些,他总是教导我如果遇见喜欢的女子就要一心一意对她,万不可让女子为我伤心。”金青月神情一缓,道:“你爹,还做了件好事。”

    许冰河与金青月两人又接着看完这些画卷,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金青月感觉眼睛有些累,打了个哈欠。许冰河道:“你乏了吧,我放你到那大床上睡一会儿,那可是朱雀神睡过的床。”

    金青月笑笑,依偎着许冰河不说话。许冰河带她到了大床上,床上有红锦被红玉枕,想必也是宝贝,在这大殿中居然没有损坏,许冰河放下金青月,给她盖好被子,手掌一翻,八荒六合镜握在掌心,放到金青月手里,道:“你拿着,我再去别处看看。”金青月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冰河看了金青月一会儿,等到她睡着了便悄悄去往别处。他方才就察觉出了在这大殿上方有些奇怪波动,只是那波动的能量让他感觉有些心悸,所以没有对金青月说。

    许冰河飞身向上,缓缓接近了大殿顶部,远远看见上方有一朵小火苗,那恐怖波动就是从那火苗上发出的。慢慢接近,许冰河感觉到高温噬人,只是那神秘黑芒自动出现护住了他。越靠近火苗,许冰河对那波动的能量就越感到心惊。

    许冰河在离那火苗一丈远的地方便再也不敢靠近了。许冰河停下来仔细地看着那火苗,火苗无根,悬浮在半空中,火苗中却有两点奇异之色,一为白色,一为墨绿色,那白色与墨绿色在火苗中游动,似乎想冲出火苗,但是徒劳无功。

    金青月睡着了,她睡得很舒服,感觉身子很温暖。睡梦中,金青月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满目都是熊熊燃烧地烈火,却没有丝毫温度,金青月在火海上好奇地走着,她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你来啊……

    声音飘渺。

    不知走了多久,金青月看到前面有人,身穿红衣,身影模糊,金青月试探着叫她:“你是谁?”那女子身形一动,转过身来,金青月看清了她的面目,惊讶道:“你是朱雀神?”

    这女子身材相貌衣着与那画上的朱雀一般无二,女子笑了笑,道:“不要叫朱雀神,叫我朱儿便好了,我只是朱雀娘娘在这玉枕里留下的一道化身罢了。”

    金青月道:“朱儿?”朱儿笑着走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字?”金青月道:“我叫金青月。”

    朱儿笑道:“青月,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我看你灵力不高,想要破开朱雀岩浆到这朱雀宫来可是不大可能。”金青月面上一红,也不隐瞒,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朱儿很是好奇地听她说话,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金青月感觉她的眼睛很温暖,又有些孩子般的好奇和调皮,只感觉她就像是一个活泼少女。

    金青月说完,朱儿笑嘻嘻道:“青月你的经历好丰富啊,几天的时间里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哈哈哈。”金青月脸色羞红,急道:“他才不是我的郎君。”

    朱儿调皮道:“早晚不都是了!不要害羞吗!”金青月说不过她,手伸到朱儿腋下,笑道:“我让你取笑我。”朱儿娇笑着求饶,道:“痒死了,痒死了。”

    金青月停下,好奇道:“朱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我还能回去吗?”朱儿道:“能啊!你枕在红玉枕上睡着了就到了这里,等你睡醒了你就回去了。”

    金青月哦了一声,道:“吓我一跳,我当回不去了呢。”朱儿嘻嘻笑道:“怕再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金青月咬着牙,急道:“这次你求饶我也不放你。”

    朱儿吓得连忙跑走,一下就不见了。金青月一愣,道:“朱儿?你去哪儿了?”就听虚空中一道声音:“你不挠我我就出来。”金青月点点头道:“我不挠你,你出来吧。”朱儿现出身形,金青月看准机会,上前一把抓住她,使劲地挠她咯吱窝。

    朱儿连忙求饶,金青月不依,朱儿无法便也去挠她,金青月几乎抵挡不住,只能告饶。朱儿咯咯笑道:“真好玩儿。”金青月道:“没人陪你玩儿吗?”

    朱儿黯然道:“我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在这红玉枕中,朱雀娘娘睡觉的时候我才能跟她说两句话,我才不敢跟朱雀娘娘这样嬉闹。”金青月道:“朱儿好可怜啊。”

    朱儿神情一变,欢喜道:“现在好啦,以后有你陪我了,你可以给我讲故事,还可以陪我玩儿。”金青月急道:“我还要走呢,不能一直呆在朱雀宫里。”

    朱儿嘻嘻道:“走就走呗,把我也带上啊。自从朱雀娘娘出事以后,不知多长时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我都要闷死了。”金青月好奇道:“你不能出去吗?”

    朱儿失落道:“这红玉枕原本是件法宝,我是这红玉枕产生的灵气。后来朱雀娘娘加了一道自己的元神到红玉枕上,就有了我,我只能待在红玉枕里。有时候想想,还有些恨娘娘,她让我有了意识,却让我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孤独,如果只是一道灵气,也不会有这些感觉了。”

    金青月可怜她,道:“如果我把你带出去,算不算是偷朱雀娘娘的东西?”朱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算!”

    金青月颇是为难,眉头紧锁着在心里说服自己,朱儿摇着她的手软语相求,道:“好姐姐,青月姐姐,月儿姐姐,我唯一的姐姐……”金青月被她摇地身子不稳,眼冒金星,连忙道:“别摇了,别摇了。我偷就是了。”

    朱儿惊喜非常,搂着她的脖子欢喜地娇笑。金青月道:“朱儿,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不怕我是坏人?”朱儿笑道:“姐姐在这红玉枕里,有什么想法都被我知道了。”

    金青月一怔,佯怒道:“那你刚才还让我说那么多?”朱儿嘻嘻道:“人家闷得慌,想和姐姐说话嘛。”

    金青月暗道:“不行,以后不能总枕着这枕头睡觉,不然有什么事情都被这小妮子知道了。”朱儿嘻嘻笑道:“姐姐,我这枕头可是件法宝哦,不枕着睡可惜了。”金青月抓狂道:“你全都知道了!”

    朱儿道:“不单是我,连姐姐现在睡的床也是件法宝,我们都是朱雀娘娘炼化的,姐姐身上的伤等睡醒了就好了,要不姐姐把这张床也搬走吧。”

    金青月怪*看着她,道:“我发现你很喜欢偷朱雀娘娘的东西。”朱儿嘻嘻地娇笑道:“反正放在这里也没人睡,姐姐拿走正好,我知道姐姐不是贪心的人,就越想让姐姐拿走。”

    金青月问道:“这张大床里也有像你一样的……呃……东西?”朱儿撇嘴道:“没有。”金青月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那我就不搬了。”朱儿笑道:“姐姐不要后悔哦。”

    金青月道:“要不是这枕头里有你,我连你也不会带走。被人知道我偷了朱雀娘娘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我的主意。怀璧其罪,懂吗?”朱儿很干脆道:“不懂!”

    金青月白了她一眼,忧道:“我如果想醒怎么办?我现在觉得自己一点没有醒的意思。”朱儿道:“大床正在给姐姐疗伤,姐姐睡得舒服,自然要多睡一会儿。怎么,已经开始想你的如意郎君了?”

    金青月胸脯起伏,强压着冲动,不去理她。朱儿推推她,笑道:“姐姐不要生气嘛,我不说他就是了。”金青月哼了一声,朱儿偷笑一下,悄悄伸手到她腋下,金青月惊呼:“坏丫头!哈哈,不要,不要挠了,哈哈!哈哈!”

    朱儿停下手,侧耳倾听,笑道:“姐姐,你那郎君趁你睡着悄悄跟你说情话呢!”金青月脸红道:“他说什么?”朱儿笑道:“不告诉你,他真会说话,连我听了都心里喜欢呢。”

    金青月羞喜非常,却撇嘴道:“不说便不说,反正也就是些骗女孩子的话。”朱儿笑道:“姐姐口不对心,既然姐姐想听,那就去听吧。”说罢,猛地一推金青月。

    许冰河在大殿顶上观察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便失望地落了下来,看着金青月娇美的睡颜,心里喜欢,便忍不住许下了三生约定,十世纠缠,心中泛起柔情,便想去亲她。可是还没靠近金青月的嘴唇,金青月便一声娇呼,猛然抬起头,正好与许冰河亲上。

    许冰河吓了一跳,以为金青月早就醒了,发现自己亲她才会这般反应,以为她不喜,连忙道:“我,我不是趁你睡着要轻薄你,我,我再也不敢了……”金青月暗道:“该死的小妮子,偏在这个时候推醒我。”看着许冰河惊慌失措的样子,噗嗤一笑,道:“你轻薄我就算了,如果敢轻薄别的女子,看我不收拾你。”

    许冰河放下心来,道:“你可休息好了?”金青月笑而不答,闭起眼睛,微扬起下巴。金青月食髓知味,也想再体会亲吻的美妙感觉。许冰河慢慢印上她的樱唇,温柔地传递着浓浓地爱意。

    金青月如坠云雾,暗道:“以后定还会被那妮子取笑,以后得把她藏好。”

    吻过之后的娇羞,更是另一番风情。金青月起身将床铺整理好,拿起红玉枕,对许冰河说了朱儿的事,许冰河也可怜朱儿孤独,便与金青月一起做了回偷儿。

    两人收拾好东西,许冰河便又要去抱她,金青月娇笑一声,手一送,红绫伸长万丈,直到大殿门口,轻轻一跃,顺着红绫飞向门口,许冰河惊喜十分,连忙追上去。

    到了殿外,金青月就没这般潇洒了,扭扭妮妮地攀上许冰河的脖子,脸埋在许冰河胸膛上。许冰河手一抄,抱起她,直冲进上方岩浆。

    恐怖的雷霆闪电、肆虐的狂风岩火、暴烈喷涌的朱雀岩浆,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脑中混乱无比,时隐时现地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在岩浆上空艰难前行。

    鲜血!

    是了,鲜血!浑身剧痛!

    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灵魂似乎也要不是自己的了。

    似乎有水声,好温暖。

    赵南国在一阵阵的温暖中沉睡过去。

    可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让他一直睡不安稳,是什么呢?

    他拼命地想,拼命的想,拼命的想……

    是了,萧何处。他还活着吧,我把他救出来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我欠他的?是的,我欠他的……

    不对,她!

    赵南国头痛欲裂,又昏迷了过去。

    “哈哈!小南,快来看,我抓住一条大的!”

    白鱼!

    赵南国看到了一只硕大的白鱼,然后是,无穷无尽地黑暗。

    她在哪儿?这是赵南国的第一个想法。然后,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这一刻,赵南国感觉身体是真实存在了,嘶哑而微弱的一声痛苦呻吟。

    然后,嘴被撬开了,清凉的感觉,是水!水似救命的仙露,缓解了他身上火辣辣地痛。

    耳边似乎有人说话,但他听不清,耳朵里轰鸣的似乎是山崩地裂的巨响。

    不知过了多久,赵南国仿佛是被冥冥之中的召唤唤醒了,他隐约听到了有人在旁边说话。那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他,是她在说话,是柳听雪。

    她没事吧?

    赵南国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眼皮,可是,他睁不开,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听……”

    “啊!他醒了!”这声音,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但不是他期盼听到的声音。

    ……

    身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努力想要听到那个期盼的声音,可是耳边混乱,他再也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赵南国陷入了长久的混沌中,脑子浑浑噩噩,有时记起了自己,有时忘记了自己,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迷着,精神游离在一片虚无中,不知是生是死。

    他偶尔还听到了诵经的声音。

    迷蒙中,他想得最多的是柳听雪,脑中出现最多的是柳听雪抓起白鱼时的笑容,温暖……

    如果死了,柳听雪就再也不会知道他的心意了。

    可是,还有必要吗?有萧何处就好了,萧何处活着,她就会快乐。

    或许,他们会一起到我的坟前祭奠,柳听雪会对着我的的墓碑讲起小时候的事。

    有时他会感觉一阵冷,那冷是从心底发出的,而不是身体。

    是畏惧吗?畏惧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离经叛道,禁忌的情感。

    他压抑的太久,即便梦中也不敢梦见她,赵南国一度想要放肆地喊出柳听雪的名字,可是他不敢,或许会被人听到的。

    死,也不能让人知道。

    无尽的黑暗仿佛漫无尽头的寒冷长夜,需要怎么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克服恐惧,迎接黎明。

    赵南国感觉似乎过了千年,然后,他醒了,然后,他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没有她!

    而那个人,就是他最畏惧的人。

    周一海原本在闭目打坐,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赵南国。

    四目相对。

    周一海的目光深邃悠远,令人难以捉摸。赵南国从心底畏惧,可是不知怎么,他竟就这样与周一海一直对视着。

    “你醒了!”周一海走到床边,伸手探到赵南国的额头上,又探到他的脉搏上。

    “嗯!不碍事了。”周一海欣慰地笑笑,赵南国似乎看到周一海的肩膀垮了一下,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位掌门,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

    赵南国想要说话,可是他似乎忘记了怎么说话,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想喝水?”周一海道,可他从赵南国的眼神里看出来不是,周一海目光中闪过异样,面色一黯,道:“你把小师妹和小师弟救出了朱雀谷,小师妹没事!小师弟……过世了。”

    赵南国的身体一僵,眼睛睁大,瞳孔收缩,呼吸有些困难,急促地喘着气,周一海按住赵南国的肩膀,道:“你不要动!小师弟的死跟你没关系,他被你们从小越山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

    “扑通!”赵南国的腿跌下来,跟着整个人跌下来,周一海忙扶起他,让他躺在床上。

    “我……我……要……去……看……看……”赵南国艰难地张嘴吐字,口齿虽不太清楚,但语气十分坚决。

    萧何处的死讯确定后,烈焰山庄在后庄开辟出一件屋子作为萧何处的灵堂,此刻萧何处的棺木正摆在屋子正中,奇怪的是却没有萧何处的灵牌。

    柳听雪一身缟素,双目无神,面黄肌瘦地跌坐在棺木旁边。周围的一切动静对她来说都是虚无的,只有棺木里那还有一些温度的尸体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灵堂清寂,只有飘舞的白绫,散落的纸钱,和火盆里摇摆不定地火苗,还有诵经的苦行。

    烈焰山庄的人在门外路过,望见那个痴情的伤心女子,都忍不住动容落泪。

    门外一阵骚动,赵南国一步一步地挪向萧何处的灵堂,看他步履蹒跚,浑身颤抖的样子,想必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竟无一人来扶他。周一海跟在身后,平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闻讯赶来的白天忍从后面追上来,正要上前搀扶,周一海一摆手,拦住了他,白天忍疑惑道:“师傅!”周一海摇摇头,看向赵南国,眼中有奇异的光彩。

    白天忍不明所以,静静地跟在赵南国身后,心想:“他伤得那么重,即便醒来也不可能站起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不断有烈焰山庄的弟子经过,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去打扰赵南国,默默地看着这个执着的男子,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深深触动了。

    赵南国亦步亦趋地走到灵堂上,柳听雪似乎没有看到,依旧趴在棺木上,似活死人一般,见者落泪。

    苦行诵经停了一下,随后又响起。

    赵南国定定地看着萧何处的棺木,双拳紧握着,双臂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感情。

    “让他上香!”周一海道。

    白天忍嗯一声,迅速从旁边取过三只拈香,点好了递到赵南国身前。

    赵南国身体一晃,像是要向后倒去,白天忍惊呼一声,正要去扶,赵南国已经摆正了身体,白天忍放下心来。

    赵南国颤颤巍巍地拿过拈香,那三点星火时亮时暗,赵南国举着香,上下微微晃了三下,向前迈步。

    白天忍急忙道:“我来吧!”说着,接过赵南国手里的香,插在棺木前的香炉里。

    赵南国定定地看着棺木,很久,很久……

    赵南国一头向前载去,白天忍早就在一旁防备着,立刻就扶住了他,赵南国昏迷了,昏迷前赵南国说了三个字,但是没有人听见。

    那三个字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