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撞墙上才知道拐了，股票涨了才知道买了，大鼻涕流到嘴里才知道甩了-----有些人，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比如眼前这个胖子厨师，难怪他只能当厨师。
打碎老子的盘子不赔钱不说，还不让老子骂人？
“你他-----”
妈字还没来的急出口，杨艺手中的杯子已经飞了出来，啪的一下砸在了他的嘴巴上。杯子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同时，那对碎渣里还带着两颗沾着血迹的门牙。
“杨艺，你干吗啊？你怎么又动手打人？”安芸吓了一跳，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打人就打人吧，你干吗之前还非要提醒人家一下呢？你让挨打的人会怎么想？
“他嘴贱。”杨艺冷哼了一声，拉过已经吓呆了的沈蔷薇，抓住她的手，也顾不得她手上沾满油渍的水痕，在衬衣上擦了擦，看着安芸说道。“看好她。”
杨艺冷着脸走到还在地上捂着脸爱好的胖子厨师身边，蹲下身子，沉声说道。“抬起头来。”
换成别人，或许杨艺还真不会管这闲事，可沈蔷薇不同。这个自己第一天搬进那个小院吃的第一顿晚饭，就是这丫头从家里拿来的煎饼。想起当初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眨着充满天真的大眼睛，并且递过一份热腾腾的煎饼说“大哥哥，你饿了吧？快吃”的模样，杨艺心里就感动的不得了。
他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这个杨姓都是在四岁那年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从孤儿院领走后取的。只不过造化弄人，他只享受了一年的亲情，那对夫妇居然生下了一个男孩。于是，杨艺同学就立刻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毕竟领养的始终不如亲生的好嘛。
随着年纪长大，没人管的杨艺行为越发的跳脱，最终跟那个几乎没什么感情的“爸妈”闹翻，在高三那年被学校开除，一个人出来自谋生路。
周围的邻居都不错，这么多年脸都没红过，不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还都觉得这孩子挺可怜，逢年过节的时候还都给他送点吃的喝的。
杨艺很感激他们，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混蛋，可混蛋也得知道感恩。
“拿来。”杨艺伸出手，对胖子说道。
“拿-----拿什么？”胖子的门牙掉了两颗，说话漏风，捂着嘴吱唔了半天，有心想喊厨房里的人来帮忙，但看到杨艺冰冷的眼神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萝莉有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
胖子同样也有三宝，体重胆小弟弟小。
“你欠她的工资。”杨艺看看四周，抓起沈蔷薇之前坐的小板凳，看着胖子说道。“她在这干了几天，你扣了她多少钱，全都给我拿出来-----我再提醒你一句，别跟我耍花样啊，不然我一板凳送你去医院住单间。”
“我给，我给。”胖子也顾不得说话漏风，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也不看多少，就直接塞给了杨艺。他哪敢耍什么花样啊，这家伙看起来一表人才，还穿的西装革履，下手真他妈黑啊-----这两颗门牙，镶两颗陶瓷的也不便宜吧？
“蔷薇，数数看，别少了。”杨艺把钱塞给沈蔷薇，嘱咐道。
“杨艺哥，太多了。”沈蔷薇接过钱，里面居然有好几张百元面额的红票，让她更是不知所措。这算不算抢劫呢？
“多出来的算精神损失费。”杨艺摆手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没跟他要青春损失费和手指冻伤费就不错了。”杨艺转头看着胖子，说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胖子连连点头，这时候他哪敢说不对，他敢说，眼前这家伙肯定敢把小板凳砸过来。再受一次皮肉之苦，何必呢。
“你的牙？”
“牙？”胖子一愣，连声说道。“没事没事，摔了一下，不打紧，等下去镶上就行了。”
“不错。”杨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悟性挺不错的，我看好你哟-----我们就走了。哦，顺便祝你生意兴隆。”
看着杨艺三人消失在小院门口，胖子才从地上爬起来，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生意兴隆？狗日的，净说些屁话。砸了我的盘子，打掉我的门牙，又敲诈了我一千多块钱，去哪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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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是怎么骗你爸妈的？”杨艺让沈蔷薇坐在他那张小床上，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对面，问道。“中午不回家他们知道吗？”
“知道。”沈蔷薇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不敢去看杨艺的眼睛，两只手拨弄着校服下摆，说话声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那就说说，你用什么借口骗你爸妈的？”
“我-----我跟他们说我要留在学校学习。”沈蔷薇弱弱的说道，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你啊。”杨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你看看，你看看我-----青城八中知道吧？那是我的学校，以前学校里有个雕像，一手捧着本书，一手托着一只白鸽，我给它取名字叫‘读书顶个鸟用’。再看现在，我他妈真想找个鸟去。”
杨艺爆粗口，更是吓的沈蔷薇一哆嗦，话都不敢说了，身体向后缩了缩，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要不是身后有墙挡着，估计她都能出了屋子。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杨艺追问道。“昨天我怎么说的，你怎么答应的？忘了？”
“我-----我没忘。”沈蔷薇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还没说完，就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杨艺，你别这样说她。”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安芸忍不住开口劝道，坐在沈蔷薇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事情她也弄清楚了个大概，虽说不上同情，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你看，女人嘛，表面上再怎么冷漠，心里其实还是感性大于理性的。什么？你说还有女人理性大于感性？那是女人吗？那是机器人好不好。
“咦？怎么是你？”杨艺好像是才发现安芸似的，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