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九宫镇魔狱 > 第六十章 飞来艳祸
    四月十二日,早上七点三十分,我早早地来到公司门口,本来八点钟才上班的,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时来,却发现我并不是最早的,络绎不绝的工人,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匆匆忙忙地过了门岗,穿过行政楼,直往后面的车间而去,啊,工人怎么都这么积极?我有些奇怪。

    “咦?你来了?挺早的嘛,吃早餐了没?”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子,戴着副眼镜,骑个摩托,正下车过门岗。

    “张主任早,我怕迟到,还没吃呢!”

    “呵呵,还早,八点才上班,去食堂吃吧,没带饭盒就先跟食堂借一个,登记一下你的名字就行了。”

    一块钱一大碗粉,放了些肉末,看起来还不错,吃起来嘛,呵呵,很香,看来工厂的生活比学校里面还好(废话嘛,那时候不同现在,工厂里面可是要干活的,生活差了,员工干活就没劲,现在这年头就不一样了,比喂猪还不如,一包紫菜,两三个鸡蛋就做一大桶所谓的紫菜蛋花汤,供应几百个人!这还算好的,更厉害的直接洗锅水往桶里面一倒,就是汤菜了!)

    八点,大礼堂里三十多个人济济一堂,都是青年男女,我也身处其中,在这里,将要进行为期三天的培训,什么公司制度啊,车间安全管理啊,操作规程啊,一套一套的,听得大家都想睡觉,行政主任也不管,谁爱睡谁睡,结果当天培训完了后,行政主任冒出一句,培训是要考试的,考试不合格的不录用,回家等下期招工,结果大多数人都慌了,到处打听谁记了笔记。

    我笑笑,合上笔记本,径自离开会议室,去停自行车的地方。行政是5点半下班,食堂要六点半才开饭,所以我打算先回去一趟,拿个饭盒再来,毕竟用食堂里别人的碗不太好。

    我推着车慢悠悠走出门岗,又走了一小段才跨上自行车,刚踩没两脚……。

    “尹义云!等一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把我吓了一跳,手一捏刹车,右脚一撑地,车身半转,一个非常帅气的急停。

    然而,我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一辆自行车向我冲来,骑者紧急捏了刹车,可是没用,砰一下撞在我的车屁股,又是一声惊呼,一个身影向我倒来。

    如果不是骑在车上,我肯定能躲开那车的冲撞,但此时却是不能,看到那骑者向我倒来,我只得伸手去扶,我这也是下意识的反应,等到手上抓住两团绵软的东西时,我才知道糟糕了,赶紧一松手,那人一下扑到我怀里,一阵香风,两个鼓鼓的东西顶到我腹部。

    我这才反应过来,不管如何,也得先把人扶起,至于会不会挨耳光,也顾不得了,当下脚一松,将自行车放倒在地上,扶着那女子的双肩,让她站了起来。

    “姐姐?”一看清这女子的面容,我一下子惊呆了,这女子竟然跟华思兰长得一模一样,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因为华思兰从来不化妆,也从来不带耳环,而这女子化了淡妆,带了一副寸半大小的银耳环。而且,华思兰是医师,她不可能来这里,我一时呆呆地不知所措。

    “谢谢!对不起!”声如黄莺。

    “不用,没伤着吧?”

    “腿上有点痛!”

    “啊!流血了!”我一看,那女的小腿处,裤子被挂破了一个口子,一些血迹从破口里渗出,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我也顾不得什么,只得把她抱到门岗值班室的椅子上,然后迅速在她腿弯几处穴道点按了几下。刚好值班室里就有急救包,保安也拿了出来,但是,让我犯难的事也来了,她穿的是那种健美裤,这种裤子跟肉贴得紧紧的,底下还有个套踩在脚底,根本就挽不起裤管,那伤口怎么处理?

    “姐姐,这裤子也破了,能不能把它剪开,我好帮你处理伤口!”我试探着问道。

    “你剪吧,反正也不能穿了的!”我看到她额上汗珠,估计是疼的,也不再犹豫,拿起剪子,轻轻剪开裤管,又用棉签沾着酒精慢慢清洗伤口,疼得那女的嘶嘶吸气,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是被什么刮蹭所致,我洒了云南白药,又用纱布给她裹好。

    一切搞定,我也出了一身汗,不是累的,是紧张的,好多人围观呢,尤其是那个叫我的人,如果不是他突然大叫,我也不会急停,她也不会撞上,可是这叫我的人是谁?

    “刚是谁叫我?那么大嗓门!”

    “我,我……,我又不知道会这样!”一个声音弱弱地在门外说道。

    我看向门外,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站在人群里,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四方脸,板寸头,全身肌肉鼓鼓的,连毛衣都遮不住那块状的胸肌。我靠,这形象,多适合做打手啊?难怪那么大嗓门。

    “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有什么事吗?”我并没有被他的块头吓住,虽然我比他低了一个头,但并不代表我没有他强,而且,此人正抓着脑袋,低着头,一副委屈状。

    “呃,没,没什么事!”

    “没事那你叫我干什么?”我不由有点火大。

    “那个,那个,呃,他们说就你记了笔记,我想借你的笔记抄下!”

    “啊?抄笔记?就为这事?”我不由有点替椅子上的女子不值。

    “就这事!给不给?”大个子摸着头道。

    “不给!”

    “啊?哦!好吧!”

    “算了,给你吧,抄完还我!”

    “咦?好,谢谢!谢谢!”大个子接过我扔出去的笔记本,如获至宝。

    我自不再理他,回头看那女子“姐姐住哪?还能走吗?”

    “还有点疼,怕是走不了!我家在珠显村!”

    “珠显村?这么巧,我也住在珠显村,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太好吧?那么麻烦你!”

    “没事,反正我不也得回去嘛!”

    “那你把我车推过来放厂里吧!”

    “不用,我一起推回去!”

    “啊?”

    我一只手推一辆自行车,其中之一上坐着徐佳慧,也就是受伤那女的,原来她是公司三车间的员工,都干了一年了,我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扯着,顺便问些工厂的状况,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口。

    “我到了,停一下!”刚进村口,徐佳慧就说道。

    “到了?这里?”我指着那贴着喜字的院子。

    “嗯,就是这里!我自己走,你帮我把车放院子里吧!”徐佳慧拒绝了我扶她的打算,也是,男女有别嘛,我不由又想起那两团绵软,随即又心里暗骂自己无耻。

    徐佳慧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我忙把自己的车靠墙放好,推着她的车进了院子。

    “阿姨好!”院子里一个婆婆闲坐在那里,我一看,正是那天遇见的,赶忙打声招呼。

    “是你呀?怎么样?考虑好没有?我这里房子又好,价格又便宜,离路又近……”

    “阿姨,我是送慧姐回来的,她摔了一下!”

    “唔,摔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婆婆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连看都没看徐佳慧一眼。徐佳慧看了我一眼,默默地上了二楼,我把她的车停好,跟那婆婆打了声招呼,出门推了我自己的车回家。

    事情就是这么巧,我那天要不是看那房子太小太黑,说不定还住在这里了,没成想今天一系列的变故,竟然送一个美女同事回这里,而我又恰好就住在后面。

    我回到住处,放好背包,又拿出水桶给花花草草们浇了点水,看看时间差不多,然后拿上饭盒往厂里赶去,我并不知道,前面二楼的窗帘后面,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直到我锁门离开。

    吃了饭回来,我又拿出《洗髓经》来,抬了张小塑料凳坐在楼项上研读,有大贤说过,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我现在就秉承着笨鸟先飞的原则,以勤补拙,读它个千遍万遍的,或许就能明白了。

    看了一会,太阳落山了,又是一片瑰丽的晚霞,我不由得兴起,又打起拳来。不得不说,上班了,更自由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地盘是不一样,虽然是租的,但至少是自己一个人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打着打着,竟然又进入了功境,其实好多动作都已经脱离了原先的太极二十四势,些时已经是完全靠那股气机的牵引,把其他所会的招势也融入了进来,此时的这一套拳,完全没有定势,也没有了太极的柔和,但却秉承了太极的圆融如意,多了些许凌厉。

    窗帘后面,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楼顶上那个身影,时而静出山岳,时而迅若奔雷,这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滋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看起来象是很厉害的样子,我为什么老是想要看到他呢?他长得也不是很帅啊!随即她低头看一眼自己雪白挺拔的胸部,那里今天被那个男人摸过,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生气呢?反而还有些期待?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阵黯然。

    第二天,继续培训,那大个子还了我笔记,今天大家听讲明显认真了很多,虽然还是精神恹恹,但最起码睡觉的人没有了,大个子也认真地记着笔记。中午吃了饭,我懒得回去,洗好饭盒,就来到会议室,准备找个地方眯一下。

    “喂,会打台球不?”我刚一进门口,就见那大个子一个人拿着球杆在那比划着。

    “没兴趣!”我不理他,找了个凳子躺下。

    “喂!我说,昨天的事你得谢我!”才刚躺下,那大个子扔下球杆,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

    “啥?谢你?要不是你叽哇乱叫,我能把人家撞成那样?”我噌地一下坐起来,怒视着大个子。

    “切,凶什么凶,要是不撞成那样,她会让你抱?我可看到了,你还摸了人家胸部,啧啧,那可是厂花啊,你居然就那样摸了,人家还没生气!”

    “呃,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是不扶着,她就摔地上了!”我脸一红,又想起那软绵的感觉。

    “嘿嘿,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反正是摸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上班第一天就敢摸厂花!”大个子一脸色迷迷地道。

    “还有谁看到了?”我问道。

    “这我哪知道?反正我看到了!”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陪我打台球!”

    “没兴趣!”

    “那请我喝酒!”

    “这倒是可以考虑!”

    “真的?”

    “我说的是可以考虑!”

    “呃,不用考虑了,我出钱!”

    “嗯?你出钱?”

    “我出钱,你请我!”

    “你有病吧你?”

    “你才有病,我就是想喝酒了,咋滴,还不让喝了?”

    “好吧,我服了,喝死你!”

    又是一天培训过去了,我拗不过死大个子的纠缠,陪他打了一会台球,这厮技术太好,以至于我一直输,本来嘛,我也就玩过那么一两次,根本不熟,哪是他对手?这家伙大名吴浩,居然也是个学生,不过是另一个中专学校的,到这里已经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没经过培训,现在刚好赶上我们这批人多,所以就补上。

    这家伙在学校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到了这里当然也闲不住,厂里面各种各样的八卦他却是知道了不少,比如什么厂花一号,厂花二号,厂花三号之类的门儿清,至于徐佳慧,据他说居然是厂花一号。

    也是,那么美的女子,不要说评厂花,哪怕是市花都是铁铁的,至于什么厂花二号三号之类的,我是没见过,不过由徐佳慧来推测,想来也不差,毕竟都排上号了嘛。

    一边玩,一边瞎扯,眼看就到了六点半,“吃饭去了!吼吼,吃了饭去喝酒!”吴浩大叫道。

    “什么意思?吃饭跟喝酒不一起吗?”

    “这个,干嘛要一起?食堂的饭挺好吃的,吃完了打点酒回宿舍来,搞点花生米就OK!”

    “呃,这么个喝法?”我不禁目瞪口呆。

    “那个,我们都刚来,低调点,发了工资再请你去馆子搓一顿好吧?”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吃了饭去我那里吧!”我想想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无聊,而且在家喝的话,醉了也不怕。

    “那更好,宿舍里还是甩不开来喝!”

    于是吃过了饭,俩人去菜市场买了点油炸花生米,又称了个凉拌猪耳朵……,但是,当我看到吴浩手里的温水瓶时,我就傻眼了。

    “我还以为你去哪打开水,你居然……”

    “嘿嘿,才八磅而已,喝不完放着,下次喝嘛!”

    我推着车,车把上挂着几样凉菜,吴浩拎着温水瓶,一路走回珠显村,不是我不骑,是这死吴浩块头太大了,我怕他压坏我车子,所以干脆两人走回来。

    “咦?你这地方不错嘛!有花有草有地盘,比那宿舍强太多了!”

    “隔壁那间还没人住,要不你搬来?”我这也没什么桌子,两人干脆铺了报纸在楼顶上,席地而坐,我看他是真羡慕,就指着旁边那房间说道。

    “真的?唉!可惜我现在没钱!”吴浩一脸兴奋,随即又沮丧道。

    “才四十块一个月你也没有?”

    “才四十?呃,不过我四十也没有,妈的,找个破工作到处跑,钱都花光了,也不好意思再问家里要,还是等发了工资再看吧!”

    “等你发了工资,这里早租出去了!”

    “那也是哈,但是我真没钱!”

    “靠,你没钱你还充大款请我喝酒?那不也二三十块钱了?”

    “呃,就这几十块钱了呀,要是有多,我还不请你去馆子了?”吴浩委屈道。

    “你这货,算了,我借钱给你租,总行了吧?”我看这吴浩是个直性子,虽然毛糙了点,但做朋友还行,而且也同样是学生,能聊得来,省得自己一个人在这无聊,干脆道。

    “我靠,这么好?那我明天就搬过来,哈哈!”吴浩兴奋得灌了一大口酒。

    接下来又扯些闲篇,说起各自年纪,竟然都是七九年生,我五月,他九月,于是他口称云哥,我则还是叫他吴浩,接着又说些各自学校的趣事,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各自喝了两三碗高粱。

    吴浩一时兴起,说道:“有点点酒意了,我给云哥耍一趟醉拳,反正这地方大,刚好耍得开!”

    “咦?我就说看着你象个打手,没想到还真会功夫啊?哈哈,看来我是找了个保镖做邻居了!”

    “嘿嘿,没事瞎练着玩的,当不得真!”吴浩不再说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我倒是真有点担心起来,主要是这吴浩太重了,这醉拳跌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我就怕他把楼板摔坏了,房东可要骂我。

    只见这吴浩跌宕起伏,翻翻滚滚,倒是打得有模有样,我也不由得甚为佩服,这套拳路我有见过,但我觉得动作繁复,好多动作又没有攻防的实际意义,所以也懒得花心思去学,现在看了全套的表演,觉得还是真不错,好多地方可以借鉴过来,于是我又对这个未来邻居多了些期望。

    “云哥,有人偷窥!”吴浩打完一趟,用袖子擦擦汗,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给我说道。

    “啊?在哪?”

    “那里,前面二楼,窗帘后面有人一直在看我们这边!”

    “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你打得那么好,有人看很正常啊,我不也在看吗?”

    “不一样啊,你是正大光明地看,而他是偷偷地躲着看!”

    “八成人家是怕被你发现了挨打!”

    “可是他好象看的不是我!”

    “呃?不是看你那看谁?”

    “看你!”

    “看我?看我干嘛?”

    “我咋知道?又不是我在偷看!”

    “呃,你看错了吧?”我嘴上说着,却一下子想起了那是什么地方,会是她吗?她看我干嘛?不会是……,不会是想报仇吧?我一哆嗦,酒就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