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三十五回 兄弟释嫌
    “公子现下可方便?我有话想问问公子。”乐予然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慕容光心正想着要去找他,他便寻了过来。

    “予然进来罢。”慕容光放下手中的卷册,起身去迎。

    “公子现在说话可方便?”乐予然环视着慕容光的身边,除了居清墨再没有别的人。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便说罢。”慕容光回头扫了一眼微笑的说道。

    “只怕公子顾及的多不说实话,还是劳烦清墨回避。”居清墨看着乐予然神色有异,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慕容光听着乐予然话里有话,心里苦笑了一下,让乐予然坐下,自己转身去倒茶。

    “公子的伤到底怎么样?”乐予然看着慕容光避开左臂,一律用着右手沏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既然乐兄都如此问了,我也不用瞒你了。”慕容光端着茶盘轻轻放到桌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左肩说“韩益的那一下本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当时用了力将他拖下来伤口这才加深了。本身伤的不轻,再加上先生的药,疼痛才愈发强烈。本来不想多说是怕伤了士气,那日又发生了那件事,我怕安泰自责,就只能强忍着。”慕容光淡淡的说着,面上神色坦然。

    乐予然默默地听着,脸上见不到任何情绪变化。

    “原本我也不爱多过问公子的事,公子做事一向自有分寸,身边还有那么多细心的人跟着,原本也不用我操心,只是公子也不必刻意瞒着我。”慕容光刚想解释,乐予然又开口“不止是这件事。自打来了塞通,公子便一个人沉思的时候更多了,从前在府里,即使不和我说,也有尹之亦跟着商量,如今还有了先生在旁,公子也应该多找人分担着些。”说到此处,乐予然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我也知道我比不得子车先生足智多谋,自然公子也不必事事都找我商议,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瞒着,哪怕是公子的一句命令,我也希望从公子的口里直接得知,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与公子对质。”乐予然的语气中虽有关切,也含着些埋怨。说完,乐予然直直的看着慕容光,眼中的失望和坚持让慕容光心中十分愧疚。

    慕容光也不是刻意要瞒着谁,只是自己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需要考虑的事也越来越多。自己是领在前头的人,不能优柔寡断不能举棋不定,他自己不允许,别人更是如此要求。所以,自己才会在很多时候思虑的更多,在结果未定之前依旧需要反复筹划。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心谨慎反而有了别的意味,乐予然看来,这却像是几人之间有了嫌隙。而且,若是乐予然如此作想,那其他人怕是也有同样的顾虑罢。

    “这件事我答应了,只是有时不得不多做筹划,还望乐兄能谅解。但我保证,日后定然对兄弟们不欺不瞒。”慕容光思虑了一下答应道。

    “体谅是自然,公子若是二话不说的便答应了我才要疑呢。有了公子的不欺不瞒,日后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我也愿等公子亲口来说。”乐予然见慕容光答应的诚恳,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手可好些了?”慕容光瞧着乐予然手掌厚厚的纱布关心的问道。

    “没有伤及筋骨本来就是个外伤,是尹之亦太多事,非得包成这个模样。”乐予然看了看自己像粽子一般的手,撇撇嘴说道。

    “他那是关心你,别看他成日大大咧咧的,但却心细手巧。若不是他照顾你,我也不安心让庄维画那个冒失鬼侍候你。”说着笑意浮上了慕容光的面庞。

    “他那只是怕欠了我人情罢了,哪里有什么关心。”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乐予然面上阴冷的神色却温暖了起来。慕容光看乐予然的心情变好,自然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去,似乎是在慕容府某个午后的闲谈,不用管什么军事朝政,只管着诗酒花茶。

    凌钰萧好不容易挣脱了安泰的“监视”,想去看看慕容光的伤,却看到居清墨在帐外守着。上前一问才知道是乐予然来了,像是和公子在谈什么要紧的事。凌钰萧心中想着,若是居清墨都需回避,那自己肯定也不方便进去了罢。可是,好不容易安泰允许自己走动,真不想这么快回去,便拿了个脚凳,和居清墨聊了起来。

    “公子今天的伤势如何了?”凌钰萧为此而来,自然开口便询问这个。

    “有子车先生的灵药伤是好得快一些,但也能看出来伤口疼得很。哎,我也劝了公子不必用那么猛烈的药,但公子为了伤好得快些,还是执意用了。”居清墨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

    “还有两日就要走了,希望公子的伤能快些好啊。往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公子拖着病体,任谁都不放心啊。”凌钰萧说着低下了头,语气中满是忧虑。

    “听闻先生说,你的伤也不甚好治,若不是那药的药性太猛怕你会承受不住,也应该用些疗伤的好药啊。”居清墨看着凌钰萧明显肿了好多的腿说道。凌钰萧听了却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从不曾对居清墨说起这件事,为何他知道自己的体质不适合用此药?凌钰萧想着手摸上了鬓角,许是子车先生对他说的自己不知道罢了。

    “在想什么?”居清墨看着凌钰萧的习惯性动作,忽然眼神一凛,提高了声调问道。凌钰萧反而没有注意这些,心中正想着被居清墨一问吓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凌钰萧忙摆手说道。

    等了半晌,也不见乐予然出来,凌钰萧有些等不住了,怕回去晚了又被安泰说,只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不等公子了?”居清墨问。

    “不等了,一会儿请清墨告诉公子一声我来过了,若是公子与乐大哥谈完事还早可以来子车先生帐里一趟。”

    “哎。”居清墨脸含笑意的答应道。

    说完凌钰萧便转身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居清墨的脸色一瞬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瞧着他的背影,良久。

    帐里,慕容光二人谈的开心,瞧着壶里的水没了,这才想起来居清墨还在外面守着。

    “清墨进来罢!”听到慕容光再帐里唤道,居清墨掀了帐帘进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没有,我和予然聊得痛快,都忘了你还在外面。”说罢,慕容光自然的将手中的水壶递给居清墨,居清墨一掂量是壶中没水了,赶忙去打,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

    “方才钰萧来过了,说是公子若与乐大哥谈事谈的早,便请去子车先生的帐里一趟。”

    “哦?他可说过是什么事?”

    “没有,应该是担心公子的身体罢,应是这几日安泰管得严,他们俩都不容易出来。所以才会请公子去一趟罢。”居清墨说完便去打水了。

    慕容光回头问了乐予然还有没有事,乐予然摇摇头,两人便向着子车靖的帐子去了。居清墨打了水回来,见帐子里已经是空无一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慕容光进了子车靖的帐,见到安泰正在给凌钰萧换药,凌钰萧侧倚在榻上,腿上的纱布都被除去,狰狞的伤痕露了出来,暗红色的疤自脚踝蜿蜒至膝盖后方。慕容光虽然知道凌钰萧的伤势不轻,但触目而见还是觉着心中一惊。安泰没有注意进来的两个人,细心的给凌钰萧上着药。子车靖自后面进来,见二人愣愣地立在当地,有些不知所以。

    “公子何时来的,我们竟然不知道呢。”子车靖轻声说着。

    “看安泰专心上药,不敢上去分他的心罢了。”慕容光低着声音说着,安泰听到动静,只回头点了点头算是行礼,便继续给凌钰萧上药了。

    “钰萧的伤……”乐予然看着令人可怖的伤口,低声问着子车靖。

    “如二位所见,如今的伤虽然不深,但是伤口却大的很,再加上从前也有旧伤在,哎,只怕是比上回更难处理啊。”子车靖微微皱着眉,担忧的说着。

    凌予萧被几人这么看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正起身来想和慕容光打声招呼,却被安泰抬了头一眼瞪了回去。二人见状,面上都强忍着笑意,唯有子车靖是苦笑着看这一幕。慕容光有些赞赏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这名少年,这就是人常说的柔而不折罢。

    “公子先来坐下,我给公子瞧瞧伤,一会儿再让安泰给公子上药罢。”子车靖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慕容光,慕容光方才知道定然是自己与乐予然那一笑招来了。

    “何必劳烦安泰呢,先生便直接给我换了药罢。”慕容光连忙制止,脸上有些紧张的摆摆手。

    “没事儿的公子,安泰不累,等一会儿我就去给你上药。”安泰说罢转了身,冲着慕容光灿然一笑。慕容光忙正了身,扯出个微笑点了点头。乐予然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又想笑,但终究憋住了没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