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二十三回 欢庆
    点将台上,韩江和慕容光立在前,台下,是两万的士兵有猜疑、有期待、有急切的目光。开口的先是慕容光。

    “将士们,前日本将与韩副将在战略上有些分歧,所以在攻塞通城之时,为保韩副将与将士们的性命安全,不得已隐瞒了战况。现下,司徒曲等人已归于我军阵营,并安置在塞通城内,其部众虽斩杀了地方官员,但救民于水火也是功劳一件,在皇上的处置下达之前,司徒曲等人与将士们一样是归为本将的士兵。”

    听到司徒曲归了军,台下的将士之间即刻起了一阵骚动,众人皆是奉了命来压制司徒曲等人的,怎么如今不做处置也就罢了,还与自己平起平坐,当下自然有些不服。

    “本将知道,将士们对此决定必然有所质疑。塞通城地方官员错解圣旨,将无数无辜百姓囚禁斩杀,使塞通民不聊生、人心惶惶,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司徒曲一伙人杀官员、焚府衙,虽犯下了犯上之罪,但也救塞通百姓数百条性命。其有过但也立了功,不得以犯人的身份一概而论,还需上报圣上,请圣上做定夺。将士们可还记得在出征当日,本将在图州城说过的话吗?此一征,是为天下,更为百姓。我等为平定塞通而来,并不是为了大肆杀戮。多少人因了战争而失去至亲,多少人因了战争失去家乡,我们正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不受如此伤害而披甲上阵。塞通城内,百姓终于过上安定的生活,这也正是我等派遣至此的目的,又何需牺牲将士们的性命。扪心自问,将士们谁不是希望可以平安的荣归故里。”慕容光话说至此,方才还小声喧哗的队伍归了平静,将士们若有所思得或低着头,或看着慕容光。

    此时,韩江上前一步,也开了口。

    “这里很多士兵同本将一样,上过不少战场,见惯了生死打杀,逐渐,战场上的杀戮便成了自然,剑挥的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麻木。只是,将士们,我等不是为了杀戮而战,而是为了太平而战。不能忘的是家乡亲友的热泪,不能忘的是把酒言欢的畅快,比起战争,我们更需要的是和平。如今,塞通城百姓免于性命之忧,而我军将士不失一盔一甲,惩戒了压迫百姓的昏官,也收服了司徒曲一伙,我军此次不战之战,已是大获全胜!将士们不必忧心,只等了皇上下旨,我军便可凯旋归朝!”

    韩江话音落了,台下将士们皆振臂高呼着慕容将军英明,韩副将英明。韩江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慕容光赞赏的目光,头一次,以同样赞赏的目光看了回去,他脸上的笑容,坚定而又真诚。

    就在此时,自远处飞驰而来两匹马,马上的正是子车靖和林智。二人下了马跪到点将台下一同向慕容光行礼。

    “参见慕容将军,末将这几日身体不适,未能为将军分忧,请将军责罚。”行了礼,林智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林副将快快请起,这几日林副将身体抱恙,本将未能及时顾及察觉,应是本将向林副将赔罪才是。”说着话,慕容光快步下了点将台,伸手去扶林智。这时,站在林智身后的子车靖又跪了下来,向慕容光拜了三下。

    “慕容将军,方才的三拜是在下替塞通城内的百姓谢过慕容将军的。这几日来,粥粮救济百姓五百二十六人,医疗伤员二百八十五人,葬死者三十八人,为无家者建居十所也皆在司徒曲等人协助下平稳进展。慕容将军爱民惜民之心实在令在下佩服,请慕容将军再受在下一拜。”这时林智,尹之亦、乐予然等人闻言也跟着子车靖一同跪拜了起来,将士们见状也都跪了下来。

    一拜受完,慕容光忙扶着身边的人起身,领着子车靖与林智一同上了点将台。

    “在众将士中,有人赞同本将的做法,也必然有人不喜本将的作为。只是本将也曾说过,既成了我帐下之兵,就必得守本将的军规。前几日,是本将未和将士们解释清楚便既往不咎,只是,从今往后,若有占民钱财者、乱杀无辜者、弃军逃跑者,必会以军法严惩。将士们一路征战也辛苦了,今夜便准了营内饮酒娱乐,只是不许放松警戒,众将士可明白了?”

    语毕,跪在地上的将士们便齐声答了是。如此一来,慕容光既收服了众将士的心,又巩固了军规,立了军威。将士们对慕容光既有敬佩之心,又带着畏惧之情,从此往后便忠心不二的跟着慕容将军了。先前只跟着韩江的一部分士兵,见了韩江也顺从了慕容光,便也转从了慕容光,一些不满慕容光作为的士兵,听着几位大将言之有理,更听了子车靖所说的事迹后,对慕容光的成见便也渐渐消了。一时间军营士气大振,慕容光的声誉更是高涨。

    夜里,塞通城外,将士们开怀畅饮,有舞有乐,好生热闹。尹之亦不甚喜欢饮酒,凌予萧也天生不是玩闹的料,二人便被派去一起巡守军营,以防万一。司徒曲留了一小部分人守着塞通城,便也来了军营一同玩乐。起先将士们还有些顾虑,但几杯酒下了肚,便也敞开了怀消了芥蒂。尹之亦是个好酒的,平日里又很是欣赏司徒曲洒脱不羁的性格,看他来了就一起凑热闹,哪里还顾及自己参将的身份,兴致高了便起身一舞,士兵们看着参军兴致高,便闹得更欢了。另一边,士兵们一拨拨的来向慕容光敬酒,到后来些,慕容光也渐渐坚持不住,便被扶进了帐内。安泰和子车靖本来就不好凑热闹,正好在帐内照顾慕容光。有趣的是韩江和庄维画,两人都是性子急躁而思虑有缺的人,聊起来竟然有很多志趣相投之处,二人一改平日敌对的模样,你一杯赔礼,我一杯敬佩的,不过一会儿便喝的酩酊大醉。

    “公子,可好些了?”安泰看着慕容光饮下一碗解酒茶忙问道。

    “多谢安泰,只是,头还是晕得很。”慕容光倚在榻上,面色发红,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解酒茶还得等会儿才见效,安泰不用急,先让公子晕会儿。”子车靖在一旁看着慕容光的样子,笑笑说道。子车靖平日看到的慕容光都是礼数周全、温润儒雅的样子,再怎么紧急的时刻都不曾见他乱了阵脚,如今看到他醉了酒的狼狈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新奇好笑。

    “将士们盛情难却,倒是先生,一整夜都不往那酒桌旁靠,想找个机会敬先生一杯都不成。”慕容光揉着额头,舌头有些打结的说着。

    “你我二人还怕没有时候喝酒?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子车靖说着上前正要扶着慕容光躺下,慕容光却正坐了起来。

    “若非先生襄助,慕容光如何能有今日。若没有先生出谋划策,慕容光怎能尽得一分力气,又怎能救得下塞通百姓。今日百姓谢的应是先生,将士们谢的也应是先生。请先生,也受的我一拜。”说罢,慕容光摇晃着下了塌,便对着子车靖拜了一拜。

    “公子也别这么说,若没有公子,在下也只能在虚芷峰隐居一生,再有助人的心也没有那样的机会。”说罢,慕容光这才被安泰和子车靖扶着下躺了下来。

    “咱们几人来日方长,日后还不知会有什么事需得一同承担,公子要是这般客气,动辄叩拜言谢,那日后公子可算有的忙了。”子车靖坐在塌旁的椅子上,看着慕容光微皱的眉间,轻声叹着气说道。

    再看慕容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样子,却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翻过了身去,不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虽说夜深了,帐外还是热闹的样子。帐内却安静的很,慕容光沉沉的睡了,子车靖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本,安泰则在一旁伺候着。陶土的茶杯不甚保温,不一会儿杯中的茶便凉了。安泰给子车靖续上热茶,子车靖凝视着缓缓浮动的热气,也觉着有些累了。塞通地处北方,过了伏天才要进秋,夜里也开始觉着凉了。天就这么一日日的凉下来了,子车靖边想着边披了件衣服,安泰见子车靖累了,出去叫了易商棋回帐内照顾着慕容光,便和子车靖一同回帐子去了。

    子车靖出了帐,正远远看到司徒曲和尹之亦还在喝酒,才想上前叮嘱一句夜深加衣,但看着二人闹得正欢的样子,便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军营内直至天快亮了才渐渐安静下来,凌予萧与乐予然轮番值夜,忙着把喝的烂醉的士兵们抬回营长,乐予然看到睡在岩石上的尹之亦,便上前去轻手轻脚的馋了他回去,闻着尹之亦身上的酒气,乐予然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庄维画,经不住笑了出来轻声叹道,这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