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十六回 试探
    回到军营,第二日天已大亮,林智还待在帐中,昨夜韩江又和慕容光闹了起来,结果自然是韩江碰一鼻子灰,想到韩江阴沉不定的样子便觉烦得很,索性待在帐中等着慕容光发号施令。这时,帐外却来了人。

    “子车靖前来叨扰林副将,敢问林副将是否在帐内。”来人竟然是子车靖,林智心中纳罕,整了整衣冠,起身迎接子车靖。

    “参见子车参谋。”林智见子车靖进了帐,便向他行礼。

    “清早操练见林副将早早便回来了,以为副将身体不适,过来看看。”子车靖还了礼,林智请他上座,便招呼人上茶。

    “末将只是有些疲累,便抽着空闲偷一回懒便被参谋发现了,日后可一定得勤勉着。”林智笑着答道。

    “可是昨夜的事扰到副将了?”

    林智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韩副将虽说脾气有些暴躁,性子又傲些,本性也不坏。因这一次征战没任他父亲做大将,反倒是派了慕容将军来,心里不服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军中本就留有不少韩副将的士卒,一山不容二虎,慕容将军若想立威,也实在不易。”

    “如今慕容将军在军中声誉渐高,但终究韩副将有如此的家世,士卒们依附权势也是有的,依在下愚见,慕容将军身边若也有与韩江可匹敌的重权在手,那便不愁立威一事。”子车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智。林智也不是不明白子车靖的意思,如今自己不与韩江为伍慕容光已是知道的,现下想要拉拢自己他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一则他仍不能安心追随慕容光,二则韩江家世位高权重,哪里是自己与慕容光和匹敌的,即使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将韩江如何,自己又何必冒这个险。见林智不语,子车靖继续说道。

    “塞通一事棘手难办,韩大将军需奔走边疆之事,但也没有完全委任于韩副将,而是应允了慕容将军。圣上自然知道此二人不和,便又让林副将来,为的就是让林副将能在二人中做个调和,辅佐慕容将军杀伐决断。而如今,韩副将藐视军规,慕容将军又难立军威,正当时林副将出面之时,还望林副将不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番苦心。”

    “参谋说的极是,只是末将眼下还不能贸然决断,慕容将军确是为国为民,但韩副将亦不是草菅人命之人,是立慕容将军之威还是扬韩副将之势,还需在战场上见分晓。”一语道尽观望之态。

    “林副将言之有理,不知在林副将眼中,平定塞通,到底是何意味?”子车靖听出了此番意味,转而问道。

    “安定民心。”林智脱口而出。

    “那韩副将又可知民心何向?”

    “安居乐业便是百姓最朴实的愿望了罢。”

    “那林副将以为,圣上遣我们至此,是为民心,还是为圣意?”子车靖压低了声,林智闻言心下一惊。

    “圣意为何,为人臣子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尽职尽责,为圣上做事。”

    “即使民意不与圣意?”子车靖无视林智脸上的变化,继续问道。

    “参谋何出此言?”林智面上一凛。

    “林副将必定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人皆见水之变化多端不可捉摸,而不见其实舟才是其中的关键。舟若顺水,水则欣然载舟;舟若逆水,则易被水而覆。”

    “参谋之意到底是……”

    “在下没有其他意思,林副将万不要多虑了。听说林大人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主张皇上收回成命决不能将侍郎一位给慕容光。慕容将军听闻此言很是敬佩,尚书大人为国家体统着想而不惜冒犯于皇上,可见真是忠心报国。”

    “可家父,却被圣上斥责……”林智神色一黯,继续说道。

    “这话说来不怕参谋笑话,人人都说男儿志在四方,而林某却只醉心田园,为官也好,打仗也罢,皆是为了林家,为了家父,林某只想护的身边人安定,实在无德无能护不得天下。而家父则不同,家父一心扑在社稷江山之上,那日被圣上斥责,回了府便病倒了。”

    “慕容将军知晓林大人的苦心,曾遣了在下去探病,却被拒在了府外。还望林副将将此话传给大人,慕容将军自知无能,不敢妄论朝政,更不能因一己私利让圣上背上骂名,让国家乱了体统。若说林大人的病也是因慕容将军而起,等平定塞通,必将登门谢罪。”听到此言,林智心中一动,面上果真柔和了许多。

    “多谢慕容将军关心。”

    “慕容将军此番自请出战,只是为了向圣上表明,慕容府无论在朝在野,都将心安天下,为圣上分忧。本来救国救民就不分身在何处,若天下所有子民都如林副将一般,淡泊名利,为人着想,那天下河清海晏,更用不得满朝臣子奔波劳苦了。”子车靖说及此处,林智终于动容,从来自己都被说成胸无大志,但今日听得子车靖如此赞赏自己,心头一暖,哽了哽喉。

    “今日参谋的一席话,末将记在心中,若有一日慕容将军有所差遣,末将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林副将说完跪了下来,向着子车靖便是一拜。

    “慕容将军知道林副将定然明辨是非,关键时候必定能做出对的抉择。林副将若只是没有休息好,那在下就不打搅了。”子车靖扶了林智起身,便转身告辞。

    林智望着因风为微微摆动的帐帘,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良久,叹了口气,本是不愿参身这样的事情的,罢了。

    慕容光帐中,凌钰萧手上持着一封信,正认真的读着。

    “看来,清墨的伤是渐渐好起来了。”看到凌钰萧放下书信,慕容光略带着宽慰的表情说道。

    “如此,就放心了。”

    “钰萧,你的腿可还好,这几日行军驻营远不比府上,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慕容光想着这几日没有休息的时候,仗很快就要打起来了,不知凌钰萧的腿还吃不吃得消。

    “本来也不是大伤,在府上也养的差不多,何况子车先生日日也关心着,无什么大碍。”凌钰萧说着活动了一下腿,微微笑着答向慕容光。

    “无事便好,只是日后怕是要更忙,若要有什么不适就及时告诉我和先生。”慕容光叮嘱道。

    “是”

    正此时,子车靖进了来,安泰随在子车靖身后。

    “可是府上来信了?”子车靖看到案上放着的书信。

    “是,府上一切都好,子车先生不必挂心。”凌钰萧说着将书信收到盒中。慕容光心想,先生自来不爱走动,特意来找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钰萧,落了帐帘叫两个人守在外面。”说完,慕容光便请子车靖坐了,安泰给二人斟上了茶。

    “子车先生此来是为何事?”

    “昨日承诺将军的事情,在下已经办的有些眉目了。”慕容光先是一愣,接着勾起了嘴角,一脸了然。

    不过多久,凌钰萧卷起了将军的帐帘,子车靖和安泰二人不多久就离开了,这时慕容将军的命令也下到整个营地中:今夜,突袭塞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