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乱雄魂 > 第九回 解忧
    傍晚时分,慕容光向别院走去,已经多日没找子车先生商议,从那日开始两人就没有好好谈过,现下繁乱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些,看来是时候和先生好好说说了。

    进了院子,安泰正在陪着子车靖吃茶,安泰见慕容光来了,忙站了起来帮慕容光拿凳子来。子车靖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

    “公子身边怎么不跟着人?”子车靖满了茶递给慕容光。

    “也没什么事儿,跟着也没用,就让他们各自做各自的去了。”慕容光坐下,淡淡的笑笑。看着立在旁的安泰便又说

    “安泰也坐下罢,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安泰摇摇头,依旧立在子车靖的身后。

    “你就不要管他了,你要他坐他才不习惯。”

    “先生,那日予然和之亦二人离去……”

    “公子还担心我不明白?倒是皇上那边解释清楚了才要紧。”

    “解释清楚与否,结果还不是一样。皇上想要打压咱们,理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倒是不说官场那些无谓的话,单单是我府里这些来来去去的人,就够折腾了。”慕容光说罢呷了口茶,眉峰微微聚了起来。

    “院里起风了,公子还是与我进屋聊吧。”子车靖示意安泰收了茶具,便向屋内走去。慕容光忽然想到,皇上难免在府中安排人来,倒是自己大意了,叹了口气跟着子车靖进了屋。

    推开门,必要的桌椅几凳,一些简单的装饰字画,仔细看看都是出自名家之笔,一室之内看似简单,但却很是风雅。子车靖的要求简单,慕容光也懂他不在乎这些,就随子车靖的喜好让他自己随意铺设了。

    “公子此番前去塞通,府里可是安排好了?”子车靖请慕容光入了内室,安泰将矮桌放在罗汉床上,子车靖坐在右侧,将左侧让给慕容光。

    “一早便告知了父亲,他无意阻拦。留下钰萧和卓师傅,帮了父亲料理府里的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慕容光自左方坐下,安泰便开始沏茶。

    “子车靖也不是劝公子做那无情无义的人,只是事到如今再顾及其他,怕是会误了时机。”

    “自然如此,但先生放心慕容光自然不是那般无情的人,必定会不负众望,不让亲人好友为在下担惊受怕。”子车靖微微点点头,安泰端上了碧螺春,茶叶在杯中渐渐舒展开来,清冽的茶香在屋中弥漫。

    “果真是安泰泡的茶,和我手下那些俗人泡的果真不同。”呷了一口茶,慕容光转向安泰不由的赞道。

    “公子取笑了,若说公子手下都是俗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敢称为雅的了。”安泰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咧嘴笑了。

    “安泰,上阵打仗可比你日日做的事情要复杂多了,虽说夺人性命可能还没有你沏茶的工序那么多,但真要下手却要困难的多。”慕容光正色道。

    “公子可是担心安泰拖了公子后腿?”安泰笑着说道。

    “这倒不是,只是今年你也只十六,打杀的场面见多了,我怕……”

    “公子见的是打打杀杀,可英泰却见的都是人心冷暖,公子手下精兵两万,真要上阵杀敌也轮不到我,我只照顾好先生就安心了。”安泰收了神色,坚定的看着慕容光说道,慕容光见他如此便微微一笑。

    “若你做好准备,我也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哎呀呀,真是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先生连身边的小童都教育的如此之好,这本事我可真要学学啊。”慕容光笑着转头看向子车靖。

    “哈哈哈,公子也不必眼红,就只说墨、棋、画、萧四人,虽脾性各不相同,但对公子的忠心却是一样的,别看安泰如此,有时候性子犟起来,连我都要顺着他!”安泰听了面上一红,惹得慕容光和子车靖都笑了出来。

    难得听得慕容光说笑得开心,门外,凌钰萧推上门框上的手又收了回去。公子虽然嘱咐不要人跟着,但好一会儿不见公子回东楼,众人有些担心,自己便出来寻他,果真在子车先生这里。这几日都瞧着公子心中不快,各人看在眼里,却都无能为力。想必子车先生懂得如何劝解公子,自己也就放心了。想来,公子到子车先生这里,肯定得入夜才回,自己就先回去取披风灯笼来,顺便再告知众人一声,也省的他们担心。

    院子里凉风阵阵的吹来,已然没有夏日那么闷热,榭了的海棠花枝随风摇摆,门前的两株木兰已经有怀抱粗细,今年春天来得早,木兰也早早就榭了,要说秋菊开花还要等些时日,将要入秋的院子只剩了些光秃秃的绿枝,真是没有什么看头。过段时日,再来几场秋雨才能再迎来的绽放,隐在绿丛中,像是已经迫不及待般在随风而动。

    太阳终于落了山,院子里愈发凉爽了。屋内的人从茶换成了酒,饮上了兴头,谈笑之声传出了屋外。凌钰萧看着天色晚了,就来接慕容光,听到屋内热闹的声音便没有进去打扰。凌钰萧想,自己好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笨嘴拙舌的,更是不懂的像维画那样常常说说笑笑的,也真如尹之亦常说的那闷葫芦一般。现下若是维画来,就算是推门进去了也扰不到他们,不像自己。想到此处,凌钰萧摸了摸鬓角,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盯着空中缓缓升起来的月亮发呆。

    “先生,今日便到此了罢,入夜了又饮了酒,看安泰都倒了,先生还是早些休息吧。”慕容光看着面色通红的子车靖说道,从前听说他酒量不济,没想到是真的。

    “公子,还是叫人来接接吧,本该是我送公子的,但现在,在下实在有心无力啊。”子车靖见慕容光起身,也扶着矮桌站了起来。

    “不必不必,一个人正好吹吹风,再说这是我的府邸,先生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慕容光看着走路有些摇晃的子车靖,连忙将他扶着坐下。安泰听到动静也醒了来,只是头晕的很,勉强着站了起来。

    “安泰也不必勉强起来了,一会儿我就叫下人过来收拾,你们且休息一会儿。”说罢慕容光推开了门,见到呆坐在院中捧着灯笼的凌钰萧愣了一下。

    “钰萧?你怎么来了?”听到动静,凌钰萧回头看到面色微红的慕容光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担心公子就过来了。”边说着,边将披风披在慕容光身上。

    “凌兄来了,怎么不进来?”安泰扶了子车靖也走了过来,凌钰萧默默鬓角没有答话。

    “本是想叫人来送送公子的,凌兄若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凌兄可看好公子,他饮了酒热气才上头,别让他去冷风地里久留。”子车靖见凌钰萧也不答话就继续说道。

    “我会让人送些醒酒汤来的,安泰,扶着先生休息去吧。”慕容光拢了拢披风,便向两人告辞向院外走去。

    从后院穿到抄手游廊中,凌钰萧打着灯笼快步走在慕容光前面。

    “钰萧,下回一起找先生喝酒吧,在屋里坐坐,总好过冷风地里发呆啊。”慕容光看着凌钰萧的背影说道。

    “是。”凌钰萧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摸上鬓角。慕容光见了只是笑笑,他知道这四个人中,就数凌钰萧的性格最沉稳,虽说武艺不及居清墨,书画不及易商棋,活泼不及庄维画,可要说临危不乱,那就数凌钰萧了。而且他对身边的人也是极为忠义的,说他闷,倒不说他固执,虽说他很多心思不说出口,但却是最好懂的人,就比如他这摸鬓角的习惯。

    慕容光看着晃动的灯笼,感觉酒劲儿上头困意渐渐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