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春秋篡神 > 第八章 青楼酒会
    烟雨楼坐落在凉州城唯一的河流弱水河畔,楼一面临临街一面临河,楼高两层半,和燕云客栈东西辉映,是凉州城第二的高楼。

    白发洛书背着十几岁的水灵少女来到早已被人堵住的门口,怎么挤都挤不进去,一帮子书生和武夫几乎挤破了烟雨楼的两座红门。

    “什么时候凉州城多了这么多的书生公子了?”洛书虽然来凉州城只有几个月,却知道凉州城的书生一向少的可怜,在烽烟整整烧了三百多年的凉州城,人们相信手中的刀要比圣贤书可靠的多了。

    “都是一群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斯文败类而已,称不上什么书生公子。”王甄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当空一抛,“看,掉钱了!!”

    一群儒衫折扇的“公子”瞬间弯腰去捡着天上掉下的银票,瞬间洛书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空隙,洛书心理暗骂一声,这败家娘们!然后迅速的往里面挤去。

    挤入大门后,便感觉豁然开朗,原来那些斯文败类也只是想来凑个热闹,却大多数都有自知之明,只是站在厅堂和大门的过廊初翘首以望。

    有青楼小厮堵在厅堂正门,向来者索要登堂金,每人五两,这只是允许你进去买了个座位钱,不过都是后排,前排座位明码标价,最贵的高达一百两,这还只是一个座位,不过那价值最高的二十个百两的座位都已经被卖完了,这要王甄很生气,然后便要洛书拿钱买余下一个相对较靠前的座位,洛书又肉疼了半天拿出了八十两后,在青楼小厮疑惑的眼神中背着一个小女孩往里面挤去。

    “妹妹,洛公子,你们怎么来了?”坐在第一章桌子上的一个青绸男子起身朝着洛书打招呼。

    这王殷长的也算是一表人才,皮肤白皙却生有两道剑眉,要王殷看上去颇有男人气度,不得不说老王家的运气不错,两个孩子长得都随他娘,没有像他爹那样长歪了。

    此时酒会尚未开始,洛书按照门口领来的座牌号落坐在了已等一号位置,烟雨楼为这次酒会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厅堂内的桌子被分为甲乙丙丁四等,每一等有分为一到十个位置,甲等桌子有两张,所以甲等封为了一直二十号不等,王殷此可便是买了那甲等十一座,也就是甲等第二张桌子的首位,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比较低下,哪怕是轩宇国的太傅上柱国谢桓在定国后所实行的十六疏中首次将通商定为国策,使得商人的地位增加不少,却任然无法去改变士大夫们几百年来无商不奸的心里优越感,而商人们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被人们所轻视。所以那甲等第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人要么是凉州官宦子弟,要么则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看到自家人洛书和妹妹坐在了乙等座上,王殷便起身过来和原来乙等做的一位仁兄交换了位置,那其实也是一位有功名在身秀才,只不过家境不如那几个坐在甲等的人,而且历来也于他们道不同,所以也就不愿去话这个冤枉钱,见现在王殷起身过来,那仁兄先是面露难色,虽然是乙等换甲等,可是王殷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却都是凉州城出名的商贾武夫,这要一向清高,自视书香门第的那位仁兄很是为难,不过在王殷往他怀里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后,再为难,也变得勉为其难了。

    这时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观望人群又被分开,前面有家丁开道,后面跟着一个轻摇折扇的翩翩公子,头束一个白玉冠,耳鬓的头发随着手中的桃花扇轻轻摇动,五官清秀的分布在了俊美的脸上。

    “这是凉州御史陈冼的公子陈东篱。”

    王殷坐在洛书身边悄声说,“那些圈外的平民百姓一直觉得李鹏和小王爷赵武是凉州最大两个公子哥,其实5不是,论官位,这陈东篱的老子是凉州御史,是李鹏他爹的顶头上司,之所以李鹏可以和小王爷比肩,主要是这陈东篱太低调,懂得枪打出头鸟,所以才要李鹏在凉州嚣张了几年,不过要论心计,论真本事,两个李鹏都斗不过陈东篱。”

    洛书笑着听王殷说着“圈内秘闻”。

    “那他和赵武比起来,谁才是真正的凉州第一公子哥?”

    “那自然是小王爷,就身世而言,小王高出陈东篱可不止”王殷看着陈东篱对洛书说道。

    “呦,这不是满身黄金的王少爷吗,怎么,你也对这诗词酒会有兴趣?”陈东篱路过洛书他们的桌子,微微笑道。

    读书人喜欢骂商人是一身铜臭,所以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陈东篱这句话其实是拐着弯在骂王殷不知好歹也想来参加这诗词雅会。

    “王某不才只不过想来瞻仰各位秀才书生的崇高气节,至于这比赛诗词一事自然王某就不去献丑了。”王殷仍然是面带微笑的说。不得不说这些公子哥儿的涵养的确比那些愣头青的书生要来的好的多。可能是打小便见惯了的周围的人的勾心斗角那一套,很早就学会了面前微笑背后捅刀的道理,所以很会出现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事情。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叫有辱斯文。

    “也是,鹦鹉都爱学舌,更何况人,看看外面站着的那些个沐猴而冠的人,王公子还是非常好的。”陈东篱微笑的说。

    “小姐,你可知道狼和狗的区别?”

    洛书按住正想拍桌子骂人的王甄,故意大声的问。

    被洛书拉住双手的王甄脸色微红,瞪着大眼睛疑惑的问“什么区别?”

    洛书笑着起身,对陈东篱说“不知陈公子有何高见?”

    “自然是狼比狗更凶狠一些。”

    陈东篱看着眼前这个两鬓霜白的人回答到。

    “陈公子果然聪慧,一看就是读书人,因为狼比狗凶狠,所以狼吃肉,狗吃屎,古人云,狼行千里,遇肉吃肉,那么狗行千里呢?”洛书疑惑的问“自然是遇屎吃屎了。”陈东篱不假思索的说。“你!!”话一出口陈东篱便知不对。羞愤的指着洛书。

    “哈哈哈。。”王甄第一时间笑了出来,“御史吃屎!”

    王殷和周围众人稍一想便也知其中意义,都撇过头强忍住笑意。

    “多谢陈公子结疑答惑!”洛书也是笑着做了一个辑。

    “你敢侮辱家父,你可知侮辱朝廷命官,轻则入狱,重则可杀头!”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要本王也高兴高兴!”这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男子郎声走了进来。正是小王爷赵武。

    “洛大哥,你也在呀!”自从洛书那次出手后小王爷便主动自降身份的称呼洛书为大哥。

    “快和我说说,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此人出言侮辱朝廷命官!”陈东篱气愤的说,“哦?有这等事情?洛大哥这侮辱朝廷命官罪责可不小啊,官员代表圣上,往深了讲,可是侮辱圣上了,这可是要杀头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王爷语气严肃的讲。

    “王爷,这侮辱朝廷命官要坐牢杀头,那无故冤枉陷害是不是也要坐牢杀头?”洛书脸色不变的问道。

    “如果没构成冤狱惨案杀头到不必,不过这挨板子坐牢却是逃不掉的。”赵武点头说。

    “那就请小王爷将陈公子抓去打板子吧!”洛书双手抱拳一脸严肃的说。

    “原本我在和陈公子探讨狼与狗的区别,陈公子高见说狗行千里遇屎吃屎,然后陈公子就指着我说我骂他爹,小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陈公子自己说了狗行千里,我可没说啊,这在场的众人都能替我作证,如果真算是侮辱朝廷命官那也是陈公子啊。”

    “王爷休要听他信口雌黄,明明是他。。。”陈东篱正欲说话便被小王爷抬手打断,“好了,我看这儿也不是辩是非的地方,要不这样吧,为了以示公正,我将二位都抓起来,交给知府审问如何?只不过现在原凉州知府李丕因为勾结外敌事情败露欲逃出关,已经被我父王当场斩首,凉州大牢里关满了凉州知府的叛党余孽,二位就暂时监压在我凉州军营如何?”赵武看着陈东篱问道。

    本来听到赵武说要将洛书带到知府衙门去陈东篱心中一喜,待听到赵武说李丕已经下马后陈东篱瞬间脸色一变,随即愤恨的说“既然如此,那我便等新知府上任后在告好,和你这样的人纠缠,简直是辱没斯文,哼!”说完便转身朝甲等三座走去。

    “陈公子,你先前出言侮辱王公子侮辱天下商人,是为不仁,陷害于我,是为不义,侮辱令尊,是为不孝,侮辱天下御史,是为不忠,你这圣贤书怎么读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洛书冲着陈东蓠喊道。

    听完洛书的话陈东篱身子明显有些晃动,却是没有再转身理睬洛书,只不过在落座的时候,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洛书。

    “洛大哥,我将你也像我父王汇报了,父王说想要你有空去西凉王府一叙,好感谢你前日在江南客栈的救命之恩。”赵武诚挚的说。

    “小王爷严重了,区区小事,别放在心上。”洛书摇了摇头说。

    “对了,你说的那符剑我要人找遍军营武库都未发现一把,父王说他和武当山还有点香火情,过些时日便帮我去求一把来,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赵武有些开心的说。

    “那是自然,只要小王爷拿到符剑,洛书定将《驭剑》倾囊相授。”洛书点了点头。

    见小王爷与洛书相谈甚欢,懂事故的王殷便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赵武,赵武也没客气推辞,笑着朝王殷点了点头,王赵两家来往甚密,赵武对王甄王殷两兄妹自然也是非常熟悉,赵武伸手也去摸了摸王甄的脑袋,又惹来小丫头一阵嗔怒抗议。

    “那甲等一号桌便是烟雨楼就给你的吧?”洛书笑着说。

    “这回你可猜错了,我是甲等二号桌,那一号桌,可不是我这种读了六年书还气走了十几个教书先生的人能坐的,虽然凉州不像江南士子成群,却还真有一个风雅满城皆知布衫儒士。”

    “哦?你是说那个年纪轻轻便声闻燕云十六州被称为有状元之才却无功名在身的元筱?”洛书疑惑的问。

    “嗯,正是,虽不说此人如何的高风亮节,却是少见的学好文武艺,没有货于帝王家的读书人,和江南的青楼状元陆椹一样,将满腹经纶都用在了烟花柳巷。”赵武点头道。

    从汉到春秋再到现在轩宇,八百多年的舞台中,书生一直扮演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从汉的稷下学宫,到春秋之出的西河杏坛,再到春秋后期的鬼谷,这八百多年,有一计安天下的客卿谋士,也有三言两语便乱武祸国的窃国者,当然有成功者名垂千古,也有失败者遗臭万年,不过还有一些读书人,他们心怀山河锦绣,却不屑于富贵名利,对于读书人的立功立德立言都不屑一顾,他们喜欢寄情于山水,喜欢将满肚子才华或倾泻在烟花巷陌,或放浪形骸的说与山鬼听。这些人不求名入史册,讲究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老爷子评价这些人为儒生中难得的几位出世者,这些人要么基本上都有儒家大乘的明心,省身境,只不过读书万卷,也不去行路万里,若不入世,谈何出世?老爷子对这些人的评价不过是中隐隐于市而已。

    酒会即将开始,却见从二楼凭栏中间别分开,一厚木板从凭栏中间一点点延伸而出,稍顷,有一座莲花床缓缓的向外移动,渐渐的脱离二楼层面,渐渐移到木板边缘,这时楼下翘首而望的众人无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莲花床在向外移那么一点点,那莲花床就的掉下来了,之间那遮住满床风光的围缦被拉来一丝,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子,拿出一条铁链,将一端扣在了床顶圆环中,然后一声娇喝,将手中铁链往上一抛,啪嗒一身,之间铁链的另一端紧紧扣在了二楼层顶的倒钩之中,随即床底的木板便被抽去,在木板完全抽离时莲花床便迅速往下一沉,铁链立刻被绷直,然后便开始左右晃动,撒下满天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