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毒妇正形记 > 第四十章 秋闱
    这场意外之后,在阮明宿的意料之中,皖江城原太守降职为司马,而穆正庭借着这次事件坐上了皖江城的太守,执掌皖江城治民、进贤,甚至是皖江城的防务,皖江城是成康国国都虬枝的后防,这里亦有禁卫军三万,三分之一的兵符便是由太守掌控,一半由国主掌控,还有一半时禁卫军的首领,因此太守是皖江城有掌兵实权的官职,不过这都是在秋闱之后的事情了。

    清远于半梦半醒中起来,穿戴好衣裳,才问夏凉道:“今日是不是麓塀哥哥赶赴考场的时刻?”

    阮麓凛和阮麓塀同时进学,阮麓凛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想下次秋闱时再考,因此只有阮麓塀一人上考场。

    “回小姐的话,是的。”夏凉端来温水。

    清远用了漱口水,才用温水轻拭脸颊、耳后。用完朝食后,清远便去了阮老先生的茅草屋。阮老先生与平日的镇定不相同,倒是有些焦急,脸上还带有忧色,想来平时对几个孙儿挺严肃的阮家玉郎也是挺担心的。清远想说些什么话安慰他,却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便作罢。欧阳戾正认认真真地描着字,自从清远那日从城内回来以后,欧阳戾蓦然变得沉默起来,“爷”什么字眼也不见挂在嘴边,对阮老先生布置的课业竟然罕见地认真起来。清远想他也憋不了多久,也不知他能坚持多久。她也拿起笔在另一张书桌上练起字来,房间内寂然无声。

    秋闱场上,各位学子们奋笔疾书,各自发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考试科目,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要求通三经以上,通五经者为上上《孝经》和《论语》为必选;大经的《礼记》《左传》可选一,也可都选;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按指定段落默写,这一方面即可考记忆,又可考书法。一天里可休息三次,有人会送来饭食和清水,要入厕的,也有人专门引导并监视。

    黄昏时分,开始有考生交卷,只要拉动身边的小铃、就会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考生即可离开。

    穆青松也在场内,神色甚为轻松,这几个月的新婚并没有让他沉湎懈怠,他依旧每日读书至很晚,心中觉得对不起新婚的娘子,只不过想到日后的意气风发,他也放开来。十几年的磨砺也就是为了秋闱甚至是庭试上的脱颖而出,他怎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纵观科考的题目,穆青松成竹在胸,考题不难,不过如何坚持过这四天的考试是个难题,幸好娘子和妹妹为他打点好了一切。

    这八月的天气,昼热夜凉的,若是没有通气的衣物,怕是在正当午的时候就会中暑,而晚上考场所提供的棉被也甚为轻薄,上头气味很浓,像穆青松这般的富贵子弟是受不了的。不过考场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只要你有通人情的事物,这些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穆青松的单间的棉被便是由穆青悠送进来的新缝制的崭新的棉被,甚至单间里还有一个小炉和炭火,以及蒲扇,不过这些倒不是惹眼的东西,因为考生们都是懂得的,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差距便在此,只要你有俗物,这些不是办不到。家贫的考生甚至可以想,这便是吾一步登天的机会。总之考场之中这些外在的东西就连主考官都是忽略不计的。

    阮麓塀正提神写着礼记,他的字是由阮老先生手把手教的,即使欠缺了些天赋,但是功底却很强,主考官在他身前不由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阮家的后代。

    此时,城外的官道上扬起一片灰尘,几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飞扬而过。

    四日的考试让阮麓塀都脱了形,回来就大睡。阮老爷子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孙子的名次,他自是信得过自己的孙儿,更何况半生沧桑,他本就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孙子能否考得上,只是有些心疼,便吩咐还是让他好好休息罢了,这小子想为国为民作出一些事情来,倒是好志向,想当初少年意气奋发,他也是如此。

    清远让夏凉带了些清凉的绿豆粥过去,想来可以降降阮家人这几天的焦躁的火气。这几日,清远老是梦到前几世,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已经不记得第二世自己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只是为了那人的一句,我只当从未识得你,人活在世,最不能释怀的便是不记得,恨也好爱也好,他却如此绝情。清远自问自己没有那份气力去讨要自己曾经觉得的不公平,她从一开始便是不想走老路,想从穆府那个漩涡中挣脱出来的,说她胆小也好,什么也罢,她只是觉得对着一个不属于你的东西,如何努力也是徒劳,她也为何要费尽心机?如今大家都开始新的生活,娘亲也有好的归属,甚至于爹爹不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至于曾经嫉恨的人,她承认自己心思有些恶劣,她不想怨恨,可也不代表着她要去挽救她们的命!

    “小姐,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清远看了看手中的册子,上面登记着娘亲的嫁妆,“没什么问题了,你把这份册子再拿过去给娘亲过目下。”娘亲的婚礼还是在临溪村办,并且还是在原本的家中,只是娘亲要坐着花轿绕临溪村一周,清远心下琢磨,这赵静歌算是入赘吧?不过他的家人怎么也会同意的,估计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吧。是的,赵静歌的身世还是个谜,娘亲知不知,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知。不过她不会那么自以为是地去管他和娘亲之间的事,一次撮合已经够了,再管的话就是不懂事了,至少她问过阮老爷子,阮老爷子说赵静歌还是信得过的。

    “夏凉,你知道当初搬出来的时候,我只带了你一人出来吗?”清远问垂首立在一旁的夏凉。

    “婢子不知。”夏凉也很疑惑,当初在穆府的时候,春喜、冬暖等人也算得上是小姐身边的能人了,春喜更是知冷知热的,她是半分也及不上。

    “因为你忠心。”清远开口,“因你这点,我才问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出来,在这里的日子,自是及不上穆府的半分,在穆府,你们这些大丫头的衣服都有其他的丫头洗,头饰衣服什么的也是从来都不缺的。不过你们跟着我吃苦,我也不是那般不念情面的主子,以后也定会为你寻个好去处的,只要你一如既往。”

    夏凉虽木讷胆小了些,但胜在忠心,只这一点便胜却许多,毕竟她们现在不住在以前的大宅院中,需要机灵和活络的丫头来制衡,来打探消息,春喜等人也是有几分灵性的,但是正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带出来,她是需要安静些的生活,怎会吃饱了撑得把这些惹事精给带上,聪明的人大半都有些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这对于她现在的生活往往是最要不得的。当然她也有这个毛病,但是主子有这个毛病还说得过去,若是下头的丫鬟自作主张什么的,不是惹事精是什么。这个苦头她以前吃够了,自然不会再犯。春喜等人以前也是对她说着因她不受宠,最好安排几个姿色好的丫头给欧阳幸,然后在她举棋不定时自作主张地爬上了欧阳幸的床,变成了她的通房丫头。她重生时看着这几个丫头有几分作呕,可是在大宅院中这样的丫头是必备的良器啊,只不过她现在离了那里,也没必要再带着几个碍眼的人。

    “婢子晓得了。”

    “还有以后若是碰上了以前的老熟人,我想你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且我们这里虽然随便些,便也是有规矩的,以后赵叔叔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也是这个院子的主子,该有的尊敬半分不能少,你也让其他的丫头明白明白。”清远又道,赵静歌原本来他们院子是以客人的身份,这些下人们都习惯了,但是对于主子,平时的恭敬语气又是不一样的,她不希望因为这一点让赵静歌和娘亲起嫌隙。

    “婢子这就下去跟他们说。”

    “嗯,你只要把我的意思和林嬷嬷说,林嬷嬷会交代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