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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战场

    死亡——这种无比平静的东西在喧闹的战场上无时不刻的被创造,它的影子如同天空之中曾经笼罩的乌云一般,遮蔽了这片大地——战火,仍旧在燃烧。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挥动手中的战锤,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呼唤圣光的祝福,赵冕只是静静的用那穿戴着盔甲的右手,轻轻的剔去自己盔甲缝隙之中的碎肉。他环顾四周——在他的身边早已是空无一人,就连最后的敌人都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盟友们,那些来自于洛汗国每一寸土地的英勇的战士们,也早已变成了满地的尸骸。

    战斗陷入了从一开始赵冕就想要极力避免的局势——一场万分艰难的拉锯战。

    在希优顿的带领下,洛汗的军队在敌人抵达之前就冲出了堡垒,这些马背上的子民带着自己族人的祝福与期盼,带着自己祖祖辈辈的荣耀与记忆,策动者自己家族饲养的战马,踏上了这个可能是他们这一生最后的战场。这一切原本都很顺利,赵冕在空中看着这些战士们跨越过平原草地,希优顿、阿拉贡、伊欧墨、勒苟拉斯、金雳,五人四骑一直冲在这些战士的最前端,阿拉贡手中的宝剑燃烧着,那火焰仿佛点燃了这昏暗的空气,引领着他身后的骑手们。然后,敌人也出现在了赵冕的视线之中。

    那些身上披挂着野兽的皮毛,手中举着各种武器的蛮人们冲锋在第一线,这些深山之中的家伙素来便想要将这些他们所认为的抢走了他们一切的洛汗人们赶尽杀绝,而萨鲁曼的这一次召唤,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随了他们最美好的心愿,更何况萨鲁曼的力量远远不是这些愚昧的家伙所能抵抗,在这个阳光照耀的地带,他们就成了最好的前锋。而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就是那些身上穿戴着厚实的盔甲,手中的利刃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的强兽人们,在他们的身上,白掌的印记无比的显眼。他们并不像是前面的蛮人一样呼喊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也不像是那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精神萎靡的半兽人一样骂骂咧咧,在那个严密的方阵之中,几乎没有多少的言语声传出,就像是一群没有言语的死士一般。而萨鲁曼,就在他们的簇拥之下,坐在一辆华丽的车上出场。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也不需要过多的辞藻,彼此之间都很明白现在的情况。没有战争的结果早在一开始就被无情的驱逐,双方也早已不是什么友好的领邦,两边军队的号角在各自首领的指挥下轰隆的响起,平原之上震动四野的高喊代表了战士们最朴实的夙愿。

    隆隆的马蹄声之中,骠骑军的大吼依然清晰明朗,“骠骑们,冲啊!”,数千名骑手驾驭着他们的战马,向着那缓坡下的艾辛格部队发起了冲锋。他们一路践踏着敌人的尸体,蛮人的血肉点缀了地面的嫩草,所向披靡,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过艾辛格的部队。

    国王带领着禁卫军奋勇冲杀,敌人的将领和军官,不是死于长枪之下就是四散奔逃,没有任何的半兽人或是人类可以阻挡他们的攻势。骠骑不停地追赶,敌人没命的奔逃,艾辛格的部队溃不成军——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萨鲁曼感到困惑,他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法杖,操纵着地下的烈火喷射而出,那巨大的爆炸之声不光是使得骠骑军的战马恐惧的高声嘶鸣,也让那些已经溃逃的部队重新燃起了对抗的勇气。

    敌人实在是太多太多,纵使骠骑军们英勇善战,纵使将士们奋勇杀敌,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希优顿带着他的军队连续的向着敌人发动着冲锋,但是不足七千对抗四万有余的部队实在是太过于勉强,即使是在敌人有将近两万的半兽人部队仍旧处于疲乏的状态之下,数量上的差距仍然像是一道宽阔的深渊,挡在了胜利的前方。

    洛汗国的优势,就在这巨大的数量差距上被一点点的抹消。当希优顿高举着长枪和金色的盾牌,驾驭着他心爱的战马,向着萨鲁曼发起了第五次冲锋之时,一支精锐的狼骑兵拦住了他后退的道路,洛汗的骑手们彻底陷入了困窘的境地——众多的敌人已经遍布了他们的四周,而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并不比步兵好上多少。

    赵冕在第三次冲锋的时候就加入了战局,一小批的骠骑军在那时陷入了围困的境地,众多的蛮人挥舞着他们简单的武器敲碎了战马的骨骼,那些山中的居民有着极其健硕的体魄,常年与恶兽打交道的他们比起这些马背上的骠骑军们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特别是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那些被从大部队之中分割而出的洛汗国的战士们只能够拼死的抵抗着他们的攻击,却无奈的减少着本来就不是很多的数量。

    “无论你是否为了正义,战争始终都只是一种犯罪。”赵冕叹了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甩掉了头盔上沾满的血水,他大踏步的向着远处仍在战斗的骠骑军们走去——没有时间为自己的战友们收拾尸体,也更加没有时间为敌人去收拾尸体,这场战斗仍然在行驶着他自己的权力,每一秒都有鲜活的生命在钢铁和血液之中流逝,就像是那位诗人所吟唱的那样:“死亡天使于疾风中张开他的双翼,当他通过时于敌人脸上呼了一口气。沉睡的眼睛极度的睁大与冷淡,但他们的心却澎湃的跳动着,即使是慢慢静止。”

    赵冕并不喜欢战争,尽管那或许已经成为了艾泽拉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无尽的战争却无法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处,双方一直争夺的资源甚至还抵不上在战争之中所损耗的。可是两边常年以来累计的仇恨使得战争已经成为了一台轰鸣的机器,他吞食着双方战士的鲜血,并以此为燃料,去攫取更多的鲜血——在那之中,所剩下的没有荣耀,没有正义,没有……生命。

    但是,当人民陷入了恐惧,当阴影笼罩了城市,当混乱侵蚀了安宁,赵冕永远是第一个站在最前线——他讨厌战争,却有着不得不战的理由,于是,远离着权力的分配,从不参与政治划分的赵冕却是暴风城最为战功赫赫的将领——这或许是一种讽刺:年长者发布宣战布告,年幼者却在流血牺牲。

    “战争之中没有无辜者,因为战争没有怜悯。但是战争却总是有着无关者,这些人们从不希望战争,因为他们只能从其中看到无数的悲伤与绝望。上层者的想法永远都代表着他们的利益,但是民众却拿不到一点的好处——可是付出牺牲的却是这些拿不到好处的民众。这并不公平。”赵冕曾经如此和他的老师争辩。

    当时的课堂之中,一片安静,老师沉默无语,学员们也都静静的思考着这其中的意义——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人反对。这种沉默就像是无声的呐喊一般,诉说着每一个人的心思,他们或许同意赵冕的说法,但是在这个君权为主的社会之中,底层人民的利益并不是他们在政治道路上需要考虑的必要物品——甚至都还比不上第二天去参加哪个男爵的生日宴会需要送什么礼物。

    “所以,我讨厌政治。”赵冕如此说道——然后,他站在了战场上,一直到现在,在这个与他完全无关的战场之上,他任然在为了他并不认识的那些人民挥舞着手中的战锤。

    “嘭!”一个向着他发动冲锋的狼骑兵倒飞了回去,赵冕的盔甲之中,无数的光芒充斥其间,那些光芒不时的飞散而出,治愈着他身边的友军,他紧紧的追上了那个狼骑兵,并且一锤敲碎了骑手的头颅。